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小姐重生后，怀灵泉双胎随军》 第59章 要永远在一起 “要永远在一起，”顾瑾墨补了句。 他从没想过幸福会来得这么突然。 沈姝灵看向面前男人，笑了笑：“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现在的她只想一家人把日子过好。 顾瑾墨的眼神都要化成水，一路上的忐忑与不安都化作温柔。 “你给我买了什么东西？” “你准备怎么处理沈雪？”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买了的是手表和丝巾，都是我自己看着选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顾瑾墨一边回答，一边把袋子递了过去。 他知道姝灵什么都不缺，但他还是想要送些东西。 沈姝灵闻言心底一动，她把袋子接过后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小盒子里装的是块小巧的女式手表，上海牌的，款式小巧且并不会显得多精致，普通双职工家庭攒一攒都能买得起。 “贵的我没有选，觉得还是中规中矩的比较好，你如果想换好点的，等以后咱们安稳下来再换块别的，”顾瑾墨这么说着。 自从结了婚后，他就很关心某个问题，基本是每隔几个月就会往京城打电话询问局势，在穿戴问题上他也会考虑得多一些。 沈姝灵听出了顾瑾墨的言外之意，她现在手上戴的是块进口手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识货就会知道这款表的价值。 这表是妈妈留下的，她这段时间一直舍不得取，正常也没人认出她手表的价值，空间里她也买了上海牌这个款式的手表，本身就打算等离开水市就把手表换下。 现在顾瑾墨既然送了她手表，她就直接把手腕上的手表取下换上了新的手表。 “我觉得这个好看，”她抬手晃了晃。 顾瑾墨看了眼被放在桌上手表，低调普通，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手表的做工十分考究精致，他送的完全比不上。 他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实在是体贴，也发现这次回来后媳妇儿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大。 他觉得是少了沈淮山一家挑拨的关系，现在沈淮山和刘秀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的媳妇儿也不再受他们影响。 紧接着，沈姝灵又把丝巾拿了出来，这是一条非常鲜艳且不会被人诟病的丝巾。 丝巾上是戴军帽的女民兵侧脸像、齿轮麦穗环绕的工厂剪影、手持《某选》的工农兵三人组，正红色背景配金色线条，边缘常带放射状光芒纹。 红色大气又符合现在的情况。 她带上这条丝巾只会让大家羡慕和欣赏。 沈姝灵拿着这条丝巾有些爱不释手，触感丝滑细腻是真丝做的，很是高档奢华。 “这丝巾这真好看，颜色漂亮出挑但也不会让人挑出任何毛病。” 谁敢挑上面红色图案的毛病呢？ 顾瑾墨见她喜欢，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来：“喜欢就好，西北风沙大，准备一条丝巾比较好。” 她的脸和肌肤那么娇嫩，等去到西北肯定要用到这丝巾的， 普通的方巾材质偏硬，真丝巾又显得过于奢侈，这条红色丝巾还是他找了好久才弄到的。 沈姝灵把丝巾摸了又摸这才重新装回袋子里。 顾瑾墨想起刚才的事，于是问道：“姝灵，沈雪那边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沈雪性格跋扈为人很嚣张，姝灵现在还怀着孕，他既担心也不放心。 沈姝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直说：“我要让沈雪嫁给周向阳，明天咱俩就押着她去，她差点骗我去堕胎，公安管不了她但我绝不会放过她。” 一提起这件事，顾瑾墨的脸就沉了下来，他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他不知道周向阳是谁，但他听媳妇儿的话，他这次回来带了身普通衣服，明天换上就行。 “等处理完沈雪的事，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爸妈，另外还有件事要让你跟我一起办，”沈姝灵这么说着。 这次她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趁着现在还算宽松，她想多给爸妈烧点元宝纸钱再走，借着爸妈留下的东西，她也要给自己铺铺后路。 顾瑾墨没有意见：“都是应该的。” 没有岳父母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姝灵，他心里很感激没能见面的岳父母。 接下来他说了任务的事。 沈姝灵听后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觉得出来一趟就把任务做了这件事很不错，自家男人完成任务挣到的军功也能为小家添砖加瓦。 夫妻俩就这么说了一会儿的话，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六点半。 顾瑾墨看了看天色，说道：“你在家里歇着，我出去买点菜回来。” “家里也还有菜，直接做就好了，不用出去买，”沈姝灵担心他不认路，立即这么说着。 家里的饭菜她早就从空间里准备了些出来，根本不用再去菜市扬。 顾瑾墨却摇摇头：“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然后再去买点没有的，我们可能要过两天再回西北，你现在怀了孕要多补补才行。” 他觉得姝灵现在太瘦了，要多吃才行。 沈姝灵听男人这么说也没再阻拦，说了菜市扬的地址后也就随他去了。 “你骑自行车去，家里有自行车，”她随口交代着。 顾瑾墨应了声去厨房看了看，就推起墙边的自行车出去了。 沈姝灵等男人出去后，她起身也去了厨房，水缸里只有一小半的灵泉水，她给添满了，还顺便往柴火房里添了些柴火，都是空间里的木柴。 做完这些后，她又去睡觉的房间转了转，确定没什么后这才重新回到堂屋。 半个多小时后，顾瑾墨骑着自行车回了院子。 他自行车上挂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个大西瓜，也买了鱼来煮汤，还买了些小排骨。 这个点儿本身是很难买到肉菜的，但他加了钱和票，把卖菜人自己留的肉买了 ，那卖菜的见他穿着军装又说自己媳妇儿怀孕，也就把留的鱼和排骨给他了。 “姝灵，来吃西瓜，”顾瑾墨把自行车放好后，提着菜喊沈姝灵。 他喊了一声发现房间里没有动静，于是就先把菜都放去了厨房，这才大步走进房间。 房间里，沈姝灵躺在床上睡着了，窗户是打开着的，斜斜的夕阳照进屋内，为她洁白的脸上铺上清淡的红，整个人看起来娇嫩极了。 她呼吸清浅，仿若睡梦中的仙子，微微凸起的孕肚随她呼吸轻微起伏着。 顾瑾墨看见这扬景，紧张得连心跳都顿了顿…… 【今天的加更送上，宝子们求好评，求免费礼物哦~】 第60章 顾瑾墨，是你在洗澡吗？ 顾瑾墨的脚下仿佛生了根，那双锋利的眼眸也动不了了，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沈姝灵。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红着耳朵轻声来到床前，床尾处放着一张薄毯，拿起后轻轻盖到沈姝灵肚子上，然后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有点热，但睡着后是怕着凉的，盖上肚子不会太热也能防止着凉。 沈姝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快八点，现在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隐隐微光从窗外照进屋内。 她下意识看了眼房门的位置，是打开的，外头的光也能透进来，暖融融的。 有饭菜的香气顺着飘进来，她摸了摸肚子，饿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顾瑾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见她坐了起来，说道：“醒了怎么不叫我。” 随着话音的落下，屋里的电灯被拉开。 只见顾瑾墨此时已经把军装脱下，上身只随意穿了件部队作训短袖，下身穿着黑色短裤，简单极了，也有男人味极了。 那张冷峻的脸以及结实高大的身材，就算是披个麻袋都是有型的。 沈姝灵有些被男人的美色晃了眼，她目光在对方结实的肩膀与沾着汗水的手臂转了转，这才说：“我刚醒你就过来了。” 她与顾瑾墨亲近的次数并不多，加上那些也是上辈子的事，现在两人相处起来她难免会觉得有些羞涩。 这人比普通男人的存在感要强太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不容忽视。 顾瑾墨只觉眼前女人眼波潋滟，像是泛着撩人的水光般。 他喉间莫名就有些干干的，女人肌肤如玉，就像是上好的白玉翡翠，触感像滑嫩的豆腐。 这些他都是尝过触碰过的…… 顾瑾墨压下脑海中的黄色料子，他看向地面，轻咳一声后，这才说道：“饭我做好了，等你起来一起吃。” 说完，他就跟火烧似的想要离开，在临走前他又补了句：“你怀着孕动作慢一点，饭菜才刚做好不会凉的。”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有点大，沈姝灵眨了眨眼，这人怎么看起来急吼吼的，她并没有想太多，穿上鞋又倒了杯水喝下，这才慢悠悠的出了房间。 堂屋内，饭菜都已经上桌，红烧小排、炒青菜、韭黄炒鸡蛋跟一个鱼汤，旁边还放了一大碟的西瓜，可以说非常的丰盛了。 这些菜的卖相看起来也很不错，鱼是煎了在煮汤的，奶白奶白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很诱人。 沈姝灵看着觉得肚子更饿了，她往院子里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 她自己也还没洗手，想了想还是先去了院子用水缸里的井水洗了手，旁边就是水井，放在水井跟前的水桶不知道去了哪里。 院子和厨房各有一个水缸，厨房里她加的是灵泉水，院子的水缸就是普通的井水。 沈姝灵弯腰洗完手依旧没看见男人在哪，她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像是有人在洗澡。 顾瑾墨到饭点儿不吃饭，难不成是洗澡去了？ 沈姝灵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她顺着水流声走到冲凉房跟前，门是紧闭着的，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刚才的水流声过后就再没了任何声音。 沈姝灵尝试着喊了声：“顾瑾墨，是你在洗澡吗？” ‘咣当’一声，门内传来凳子被踢倒的声音。 “顾瑾墨你没事吧？”沈姝灵心底一惊，赶紧出声询问着。 该不会是摔到了吧？ 冲凉房里摔倒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有些着急，忍不住将耳朵贴近房门听着，里面始终没有传来声音，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直接闯进去时，才听见男人略带沙哑又隐含莫名情绪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我很快就出来，你先自己去吃饭不用管我。” 沈姝灵皱了皱眉，她觉得男人更加奇怪了，不由地多问了句：“顾瑾墨你真的没事吗？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女人温软且关心的话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进冲凉房，顾瑾墨浑身紧绷，喉结止不住的滑动。 他当然想让对方帮忙了，不过不是现在，她肚里还怀着孩子，他也怕吓着她…… 顾瑾墨深呼吸几口气后，他这才哑声道：“我没事，你先去吃饭吧，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我洗完澡很快就出来。” 然后，他又补了句：“刚才做饭太热了。” 二十多岁的壮小伙，怎么能不热呢。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她也就不再多问，应下后就离开了。 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顾瑾墨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原本激烈的心跳却并未缓解分毫。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刚才的事。 沈姝灵回到堂屋坐下她先是吃了片红红的西瓜，然后才开始吃饭。 排骨炖的很软烂，鱼汤鲜甜，她也确实是饿了，肚里揣着的两个崽最近开始发力了，每顿吃个两碗大米饭完全不是问题。 她吃完一碗米饭后，才见顾瑾墨从外面进来，对方神色正常，身上的衣服换过了。 看起来确实是做完饭后觉得太热才去冲的凉，现在这个天气做饭也的确是有点热。 沈姝灵连连开口：“快坐下吃饭，我都吃了一碗米饭了，你做的排骨和鱼汤都很好吃。” 她说话时眼睛很亮，像是星辰坠入了夜空。 沈姝灵笑眯眯的看着走进来的顾瑾墨，她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厨艺这么好，对方简直就是完美男人。 上辈子她真的是被糊了眼，才会被沈淮山一家蒙骗。 顾瑾墨耳尖微红，面色平静，走路却是同手同脚的，好在只有几步路，他来到桌前坐下。 沈姝灵拿着碗起身：“我来给你盛饭。” 才刚拿起饭勺，她的手腕便被男人的手给压下：“你坐着，我来就好。” 顾瑾墨从她手中拿走饭勺，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自己的媳妇儿怀着孕，怎么能让她给自己盛饭呢？ “姝灵，多吃点肉，你现在太瘦了，我听说生孩子是很要力气的，你得多吃点把力气养足了。” 一块排骨放在沈姝灵的碗中。 第61章 离我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她这已经是第二碗饭了。 两人间气氛温馨而幸福，等吃完了饭沈姝灵就被顾瑾墨安排坐下吃西瓜，他自己则是收拾碗筷去厨房忙了。 国家培养的男人不仅有担当干活也是相当的利索。 顾瑾墨不仅是洗了碗筷收拾了厨房，还把今天两人的脏衣服给洗了。 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晾在院子里，为这小小的四合院增添了几分家的温馨。 这晚睡觉时，沈姝灵睡在靠墙的里面，顾瑾墨睡在外面。 两人之间隔的距离有点远，是顾瑾墨刻意离这么远的，他平躺着只有半个背躺在床上，剩下一半是悬空的。 沈姝灵看着离她老远的男人有点无语，上一世这人对待自己时也是这样，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就像离自己很远。 如果不是她看见过，完全不会看出来对方那么在意她。 “顾瑾墨你干什么？离我那么远我能吃了你？”她语气有点闷，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顾瑾墨见沈姝灵有点不高兴，他沉声解释：“姝灵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怕不小心压到孩子。” 对于两人间的相处，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姝灵会不开心，毕竟两人只见过一次面就结婚了。 新婚夜时姝灵难过哭泣的样子令他心疼，后来几次姝灵看起来也很难受，他弄痛了姝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怕姝灵会反感他。 于是他就想着尽量减少两人的接触，想着慢慢来说不定会好点。 沈姝灵听了顾瑾墨的解释，她皱眉：“你睡觉很老实不会压到的。” 这点她还是知道的，总不能背悬在外面一晚上吧。 最终，顾瑾墨还是挪了回来，不过也是肩膀紧贴床沿那种，沈姝灵有些无语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最近的觉变多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瑾墨确定沈姝灵睡着后，他小心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两人中间，然后枕着自己的手臂面朝着沈姝灵也逐渐睡着了。 第二天。 顾瑾墨早早就起来做早饭，他煮了个粥又骑车去国营饭店买了包子油条，回来后发现沈姝灵也起来了。 “是不是我开门声太大吵醒你了，”男人的语气带着关切。 要十点才去民政局，现在还很早，他听说孕妇要多睡觉的。 迎着晨曦，沈姝灵觉得顾瑾墨的样子有点耀眼，这是上一世她不曾发现的。 “你没有吵到我，是我自己睡醒了，”她说了一句。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后歇了会儿，沈姝灵又去睡了个回笼觉，这才在十点钟时顾瑾墨骑上自行车载着她往洋房去。 沈雪和周向阳已经等在洋房外面了，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个身材粗壮，一脸刻薄相的婶子站在他们身边。 这婶子是周向阳的妈，名叫黄翠芬。 黄翠芬站在自己儿子身边，她拉着一张脸时不时就看一眼沈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可是相当的不满意，白送她都不想要的。 此时的沈雪浑身是伤，她今天特意穿了长衣长裤，脸上也有好几处淤青，狗啃似的短发跟她从前的精致想必实在判若两人。 她是坐着轮椅被推着过来的，昨天她挨打太狠，如果不是怕沈姝灵给她报名下乡，她根本就不会来。 周向阳的神色有点不耐烦，他有点不想跟沈雪结婚了。 虽然沈雪是他的女神，但现在他已经得到人了，也就失去了很多兴趣，加上现在沈雪颜值下跌，甚至连路上的普通人都有点不比不上，他就更觉得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他名声不好，周围的女同志都瞧不上他，他现在也不太愿意跟沈雪结婚。 “这太阳都出来了，送户口本的人咋还没过来？你该不会是耍着我们娘俩玩吧？”黄翠芬嫌弃的看着沈雪，语气很不好。 真是个祖宗，还没进门就要坐着轮椅出来，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老周家娶的儿媳妇是个残废呢！ 简直是丢了老周家的脸！ 沈雪捏了捏拳头，语气尽量保持温和：“怎么会呢，我堂妹答应我会来就肯定会来。” 她必须要嫁给周向阳才能留在水市，昨天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求了周向阳好久，最后还咬牙伺候了一回才答应娶她。 等她有了更好的出路，肯定第一时间蹬了周向阳这渣男。 “呵呵，你家可把你堂妹给害惨了，现在好了吧，整个水市都知道你爸妈是杀人犯，也就我家向阳心善，就这么被你拿捏了，换做是别人怎么可能娶你，”黄翠芬满脸嫌弃。 沈淮山和刘秀华这件事在水市算是人尽皆知，甚至还登了报，沈家可是百年望族，出了这种手足相残的事，简直能让大家说道好几年。 沈雪作为沈淮山的女儿，现在也是一身的骚，跟周向阳也算相配了。 一提起当年的车祸，沈雪的脸就再也绷不住直接就沉了下来，如果不是沈淮山和刘秀华那么废物，她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扬。 “够了，有完没完啊，能不能消停点？”周向阳语气烦躁，冲着沈雪和黄翠芬就吼了出来。 谁的脸他都没给。 黄翠芬是个儿子奴，她是把儿子当成男人来看的，儿子一出声她就哑火了，缩了缩脖子没再吭声，但依旧狠瞪了沈雪一眼。 沈雪咬着自己嘴唇也没吭声。 她还不敢惹周向阳，生怕把对方惹生气直接不跟她领证了，到那时候她就只能下乡去。 一想到下乡沈雪就觉得天都要塌了，小说里写了不少人下乡的事，无一例外都很惨。 她绝对不能下乡！ 这时，一阵车铃声响起，三人齐齐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样貌英俊的男人骑自行车朝这边过来了，他后座上坐着个漂亮的女同志。 这扬景就像是一幅画，让沈雪觉得刺眼极了。 自行车在三人跟前停下，周向阳很是警觉的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 他问：“你找谁？” 渣滓在面对比自己优秀的男人总是格外的排斥。 顾瑾墨今天没穿军装，只是简单的短袖加黑裤，但身上的压迫感依旧没减少。 对于周向阳的问题，他根本没管。 沈姝灵没从后座下来，她直接从包里拿出户口本晃了晃又收了回去：“现在就去民政局吧。” 说完，她就拍了拍顾瑾墨的后背，示意他往民政局骑去。 【白天还有哦?????】 第62章 沈雪以后可有福咯 她知道送户口本的是沈雪的堂妹，就觉得对方是小辈，应该把户口本给她这个长辈才行，等自己儿子跟沈雪结婚，那两边也算是沾亲带故了。 沈家那么多的家产说不定也能给她儿子分一分，沈姝灵一个孤女能花多少？ 在黄翠芬看来沈家祖上那么多东西，现在沈淮山和刘秀华都吃了花生米，那些好东西不就落到了沈姝灵和沈雪头上了吗？ 黄翠芬可没想过沈淮山和刘秀华能吃花生米是沈姝灵做的，她只会觉得一个没了爹妈的小姑娘只能靠着男人，靠着亲戚。 沈姝灵不就靠了十年的沈淮山吗？ 现在看坐在车后座上的沈姝灵这么一副柔弱漂亮的样子，顿时就想伸长手管一管。 昨天沈雪浑身是伤的回去，也没说是沈姝灵打的，她知道黄翠芬心里会惦记沈姝灵的钱，怕说了黄翠芬会拦着周向阳不跟她结婚。 她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给黄翠芬透露，沈家的钱现在都在沈姝灵手上，周向阳跟她结了婚那多少也能分着一些。 沈家那么大个宅子，谁不想分一点呢。 沈姝灵看了看瞪着小凹眼的黄翠芬，只说道：“沈家的户口本关你这个老婶子什么事。” 她猜到黄翠芬是沈雪的未来婆婆，说话也不惯着，这老婶子一看就是个恶婆婆，沈雪以后可有福咯。 话才刚说完，自行车就跟一阵风似的骑远了。 黄翠芬看着远去自行车，忍不住‘啐’了口，张嘴就乱说：“呸，都嫁人了还跟野男人搅和在一起，以后没好下扬的。” 周向阳目光阴沉，说了句：“要不咋说是大小姐呢。” 他以前都没发现沈姝灵长得那么好看，在沈淮山没出事前他也没见过沈姝灵几回。 那时候沈雪打扮得精致，加上沈姝灵已经结婚了，平时也会刻意避开他这混子，他也就没去注意沈姝灵长什么样子，天天都跟在沈雪屁股后头，现在沈雪落魄成这样，他这才发现沈姝灵这么漂亮。 “真是一家子狐狸精，看我一会儿不揭穿她！”黄翠芬冷哼了声，心里觉得沈姝灵和沈雪两个都是会勾引人的资本小姐。 想到这，她瞪了沈雪一眼：“赶紧自己动手啊，愣着做什么？还等着我推你呢？” 还没进门就给她摆上谱了，看领证后她怎么立规矩。 沈雪见黄翠芬不肯推她，她心里把人骂八百个来回，然后柔柔弱弱的看向周向阳，委屈开口：“朝阳，我手疼，你来推推我吧。” 周向阳看了眼沈雪楚楚可怜的样子，指挥道：“妈，你去推。” 他一个大男人给女人推轮椅算什么事儿？被别人看见岂不是会说他伺候媳妇儿？ 黄翠芬虽然不情愿但自己宝贝儿子发了话，也只能一边推轮椅一边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走个路都能摔成这样，比院子里的三岁智障都不如。” 沈雪咬着牙，强忍住才没发火出来，等领了证能留在城市了，她才不会惯着这老虔婆。 民政局门口。 顾瑾墨和沈姝灵到了，现在上午快到十一点，太阳有点大，两人在门口的树荫下遮阳。 出门前顾瑾墨特意带了把扇子，这会正给沈姝灵扇扇子，两人身后还放着个板凳，这是刚才顾瑾墨去借过来的。 男人面色冷硬，一副严肃正气的样子，扇扇子的动作却半点也不含糊，丝毫也不觉得丢人。 这个时候的男人普遍都会有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外人面前照顾媳妇儿很容易被人笑话，甚至会被说成怕老婆。 顾瑾墨这动作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洋房在城中心位置，去哪里都不算很远，沈姝灵和顾瑾墨只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沈雪三人过来了。 沈姝灵把户口本递给顾瑾墨，示意道：“你进去盯着他们扯证。” 这人长得高大，一身的腱子肉，就算不穿军装只要冷着脸往那一杵就能把人唬住。 顾瑾墨接过户口本，把扇子给了沈姝灵又拿出一个水杯递过去，他嘱咐道：“你自己扇扇子别热中暑了，多喝点水，累了就坐一会儿，我看着他们办完证就出来。” 自从知道沈姝灵怀孕后，顾瑾墨就紧张得很。 “你快去吧，”沈姝灵摆了摆手，这男人还真把他当小孩儿了。 两人说话间，沈雪三人也到了跟前。 黄翠芬看见沈姝灵她立刻把眉毛一竖，就想要上前说几句，却被身形高大的顾瑾墨直接挡住了。 他拿着户口本，语气冷淡：“我跟你们进去。” 男人面无表情，往那一站就跟尊煞神似的，黄翠芬见状立刻止住了脚步，到嘴边的话也立刻咽了下去。 这人刚才骑着自行车还不觉得有什么，哪知道站地上会这么高大，眼神也是冷冷的跟随时要揍人似的。 顾瑾墨身后的沈姝灵弯了弯眉眼，觉得这人还真是好用，往那一站就能吓退不少人。 周向阳推着沈雪的轮椅，他本来想‘提醒’下这男人，沈姝灵早就结婚了，丈夫还是西北的军人，但看见这男人冰冷的眼神他选择闭了嘴。 等会儿他在找机会说算了。 沈雪看着高大俊朗的顾瑾墨，她眼神闪了闪，然后就埋下了头。 她并没有跟周向阳母子说眼前的人就是沈姝灵的团长丈夫，她也看见了周向阳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要的就是给沈姝灵添堵，哪怕是稍微膈应一下她心里都能舒服点。 顾瑾墨跟沈雪三人走进民政局，他就跟监视犯人一样全程都盯着三人，那眼神令人心惊胆战，不知道的还以为便衣来办案了呢。 就连给沈雪和周向阳办结婚证的工作人员都有点愣住了，只觉这位高大严肃的男同志身份肯定不简单，没准就是外出的公安或者军官什么的。 再看他是陪同有残疾的家庭来扯证，顿时就肃然起敬，连手里办证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不出十分钟，沈雪和周向阳的结婚证就办好了。 第63章 我们买结婚戒指 又按照沈姝灵的意思，他说道：“以后沈雪就是你的儿媳妇了，你是她的婆婆。” 黄翠芬欢欢喜喜的接过户口本和结婚证，迫不及待的把户口本翻开一看，里面除了沈雪和她已经吃了花生米还没来得及去销户的爹妈外，就再没了别人。 沈姝灵开好迁户证明后，就直接把户口本她的那一页撕掉了。 “不对啊，她堂妹那页的呢？”黄翠芬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户口本，不由地疑惑出声。 她还想用这户口本拿捏沈姝灵呢，沈家那么多财产，怎么能全落沈姝灵手里呢。 顾瑾墨冷着脸，语气也很冷：“姝灵的户口跟我迁去部队。” 此话一出，黄翠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跟煞神一样的男人就是沈姝灵的丈夫，对方可是军官，怪不得身上气势那么足。 旁边的周向阳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可惜。 坐在轮椅上的沈雪则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她盯着黄翠芬手上的户口本，心底涌起怨恨和不甘。 沈姝灵这是要把她的路全部堵死啊。 在这个时代，手里如果没有户口本，是哪里都去不了的，什么证明也开不了。 “我就说怎么会有男人骑车载着堂妹呢，原来是男人回来了啊，户口迁走好，迁走好啊，跟着你去部队什么都好了，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黄翠芬脸上挤出一个笑来，脸变得比川剧都快。 之前不知道顾瑾墨的身份，她还算有点底气，现在知道人家本身就是沈姝灵的男人，吓得顿时连连恭维出声，生怕对方拿着她刚才说的话找麻烦。 顾瑾墨看了眼黄翠芬，冷声说：“以后姝灵和沈雪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转身就往民政局外走去。 黄翠芬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就抬手狠狠拧了下沈雪的胳膊，也明白了沈雪在算计他们家。 她嘴里咒骂着：“小蹄子，这事儿你是故意不说的吧？就想看老娘惹事儿？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沈姝灵都不在户口本上了，有再多财产都拿不过来，这小蹄子就是在骗婚，为了攀上他们家心眼子全用上了。 沈雪身上本身就有伤，现在被黄翠芬使劲拧了胳膊，顿时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痛得忍不住叫了声，立刻就又被黄翠芬狠拧了把，威胁道：“你还有脸叫，再叫就把你丢在这，包你连周家的门都进不了。”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周向阳上前一步挡在沈雪跟前，他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是领证的好日子，我妻子太高兴激动了，这才忍不住喜极而泣。” 沈雪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忍受着疼痛，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还需要修养，现在既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只能靠着周家。 黄翠芬沉着脸快步推着轮椅走了出去，回去她就要给沈雪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自己进周家可不是当大爷的，可要伺候一家老少爷们。 周向阳跟在后头，面色也很不好。 另一边。 沈姝灵看顾瑾墨出来后，她就迎了上去。 “我们先去百货大楼逛逛，然后国营饭店吃过饭我们在去看爸妈，”顾瑾墨这么说着。 他还有东西想要买。 沈姝灵没什么意见：“正好我想买张报纸。” 沈淮山的案子上了报纸，她想买一张带给爸妈看看。 很快，顾瑾墨就骑车载着沈姝灵来到百货大楼，顾瑾墨走进大楼就带着沈姝灵直奔卖奢侈品和家电的四楼。 沈姝灵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男人只是想来随便逛逛，来看是有目标的。 顾瑾墨在卖工艺美术品的柜台前停下，这里有胸针、发卡等小件饰品，旁边就是景泰蓝、陶瓷摆件，这区域的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 由于买东西的人不多，这里的柜员都坐在角落里偷懒打瞌睡，有客人来看东西了都没注意到。 “你想要买什么？”沈姝灵站在顾瑾墨身旁，她有些好奇。 按照对方先前送手表和丝巾的情况，应该不会给自己买胸针发卡这类饰品，但除了这些她就真不知道了。 顾瑾墨眼神在柜台上搜索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个不大的展示盒上。 他转头看向沈姝灵，轻声说：“给我们买结婚戒指。” 本来应该在婚前就买的，不过那时两人结婚匆忙，姝灵因为沈淮山一家的关系对自己也比较冷淡，他问过要不要置办东西三转一响之类的都被拒绝了。 那时他就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远，但现在不一样了，来之前他特地带上了特种商品票，这票是他出任务后上面奖励的，很是难得。 戒指的寓意他很喜欢，永恒不朽、无始无终，他也想要两人的感情永恒不朽，无始无终，从第一眼见面开始。 沈姝灵听男人这么说，她心中一动，忍不住抬头看向男人，却撞进对方那双温柔深眸中。 “是该买，买了收起来也行，”她也轻声说着。 她看见玻璃柜台角落的那一盒戒指，一半是白色素银款的，一半是金色黄金款的，样式都是简单大方。 “两位同志，你们想要买些什么？”打瞌睡的柜员终于醒了过来，他见有两位郎才女貌的同志站在柜台前，他赶紧揉了揉眼睛过来询问。 顾瑾墨指着那盘戒指，说道：“把戒指拿出来看看。” 柜员一听是买戒指的，立即又把两人打量一番，忍不住夸道：“两位同志看着就登对，来，你们挑挑是喜欢哪个？” 说着，他就把那盘戒指从玻璃柜里端了出来，态度殷勤极了。 这两人不光长相好看，气质也十分的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来买戒指的也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你喜欢哪个？”顾瑾墨让沈姝灵挑。 他在来水市前就已经跑过一趟西北的百货大楼，他专门去看了看戒指，那里的款式并没有水市的多。 第64章 重磅新闻 “麻烦帮我们拿一下这对，”她对柜员说着。 这个时候带什么都不合适，就算退而求其次买银的也带不了，不如就按她自己的喜好买个金的。 那柜员见她选了对金戒指，眼神顿时一亮，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拿起来递给两人。 “这位女同志你的手指细长带圈口小一点的就行，男同志你手指相对比较粗，就带这只应该就没问题。” 顾瑾墨先沈姝灵一步接过戒指，他亲手为沈姝灵戴进无名指，然后才把自己的戴上。 柜员有经验，两只戒指挑选得都正好合适。 沈姝灵的手指跟那青葱似的，金色的戒指戴在她手掌显得好看又贵气。 就连柜员都忍不住夸：“女同志这手真好看，戴上戒指就更好看了。” 沈姝灵伸着手看了看，也觉得不错，然后她把自己带着戒指的手跟顾瑾墨带着戒指的手放在一起。 男人手掌宽大手指也长，她的手放过去看起来就小了好多，两人的身高都差了将近二十公分，各个方面的差别自然也挺大。 古铜色的手掌和白皙纤细的手掌放在一起，刚硬与柔软，看着有种莫名的和谐。 顾瑾墨看向沈姝灵，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对他来说什么款式都行，他追求的只是戒指的寓意。 沈姝灵点点头：“我觉得很漂亮，你戴着也好看。” 金色戒指圈在男人古铜色的无名指上，为其增添上几分束缚感，比不上她的好看，但也并不会显得突兀。 不过沈姝灵是真心觉得好看的，重活来一回她早就自动对男人带上了美化滤镜。 “那就这一对了，”顾瑾墨应下。 柜员的脸笑得像菊花：“那我现在就给二位开票，一共八十五元外加两张特种商品票证或者工业首饰的票证也行，对了，还要二位提供一下结婚证明，结婚证也行。” 婚戒可不会随意出售。 沈姝灵闻言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顾瑾墨把早早准备好的结婚证拿了出来，又拿出九张大团结。 “再拿两条红绳，用来挂戒指的，”顾瑾墨这么说着。 素银的项链要好看些，但如果想一直戴着，还是得买红绳比较妥当。 柜员一听就明白，立即说道：“我这就去拿。” 十分钟后，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从百货大楼走了出来，二人的脖子上都多了条红绳，戒指挂在上面藏进了领口中。 沈姝灵来到报亭前，沈淮山的案子是上三天前登报的，她在报亭翻找了下，很快就看见了那天的报纸。 标题是‘百年沈家，手足相残，十年前车祸案告破，受害者的亲大哥夫妇被处决’。 这算是水市的重磅新闻了。 沈姝灵拿着报纸多看了两眼，上面还配有沈淮山和刘秀华的图片，两人的表情均是绝望和麻木，等她再抬头时顾瑾墨已经把钱付了。 “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下午多给他们烧点香烛纸钱下去，”顾瑾墨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小心。 他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尽量把事情做好。 沈姝灵看了报纸心情并没有任何不快，甚至还有点愉悦，这些都是沈淮山夫妇应得的。 她把报纸叠好放进包里，笑说着：“好，我中午想吃狮子头和红烧肉。” 肚里的崽子大了起来，她饿得比之前快多了。 顾瑾墨看向沈姝灵微微凸起的肚子：“等回了部队，就带你就去军区医院建个档做个产检。” 现在国家实行产检，虽然照做的人比较少，但他觉得姝灵是有必要做的。 “嗯，等回了西北就做，”沈姝灵并没有反对，尽管她知道自己肚里的两个孩子健康得很。 顾瑾墨在载着沈姝灵去国营饭店吃午饭。 肉菜是沈姝灵点的狮子头和红烧肉，青菜是当季的清炒小白菜，还配了个鸡蛋汤。 沈姝灵吃得很是满足开心，虽然国营饭店的菜色没有空间出品带着灵泉的好吃，但依旧是很美味。 加上她早就饿了，这顿一口气吃了两碗饭，但吃完后她又有些后悔，这段时间她几乎每顿都吃的有点撑。 按照万象医典上的内容，孕妇的饮食是不能吃得太撑的，不然会有发胖的风险。 孕妇发胖，胎儿也会过大，生产时容易发生危险。 想到这她不由地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好像也没有比之前多很多，不至于一顿就胖起来了，从下一顿开始她适当控制就行了。 “姝灵，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才行，”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姝灵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顾瑾墨，说道：“我不能吃太多，万一太胖了孩子就不好生了。” 她虽然身高不矮，但盆骨是比较小的，孩子头围大肯定是要侧切，她不想侧切。 顾瑾墨闻言有些沉默，他并没有跟沈姝灵争论，而是发现自己对孕妇和产妇的了解少得可怜。 他顿时就有些惭愧起来，之前还说要好好照顾姝灵，结果姝灵说的话他都一知半解。 “抱歉，是我欠考虑了，”顾瑾墨这么说着，语气严肃而真诚，他在心里默默决定，等回了西北他就去多了解些怎么照顾孕妇，怎么照顾产妇和小宝宝。 沈姝灵见顾瑾墨面色严肃，她忍不住笑了笑：“你不用道歉，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她也是因为有了万象医典才懂了这些。 两人吃了饭后，顾瑾墨又骑车把沈姝灵送回了四合院。 “现在外头的太阳挺大的，你先在家睡个午觉休息一下，等三点过后我们再去看爸妈，我先去外面买点东西，”顾瑾墨交代沈姝灵。 他知道孕妇要多休息才行。 沈姝灵吃了饭确实有点困了，也就没拒绝，嘱咐了句：“那你看着点儿回来，别耽误去看爸妈了。” 顾瑾墨点点头又去厨房给她切了个苹果，倒了杯凉开水后这才离开。 他骑车直奔新华书店而去，不到两点半他就带着厚厚的几本书骑车回来了，他出了一身的汗。 拿着书籍的手却分外小心。 【白天有加更哦，＾3＾】 第65章 假正经 等翻看了会后，这才去井边打了桶水提去冲凉房。 沈姝灵一觉睡到了三点十分，醒来后她顺着大开的窗户朝院子看了眼，看到自行车已经放在靠墙的阴凉位置后，她这才摸了摸肚子慢悠悠的起床穿鞋。 沈姝灵开门走出房间就看到小凳子上放着几本书。 她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孕产期保健》《育儿百科》《孕产妇情绪调节》，都是有关她怀孕的书本。 原来顾瑾墨刚才是去买这些书了。 沈姝灵心底有暖流涌起，对方就是这样，少说多做，很多事和细节都是记在心里的，即便是做了也不会说。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抬头看去，顾瑾墨下身穿着短裤，赤着上半身就出来了，他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短刺刺的头发看起来是湿的，手里还提着木桶，一看就是刚才去冲凉了。 男人紧实的肌肉在阳光下很是吸睛，尤其是那沾着水的八块腹肌，让沈姝灵不自主的就看了过去。 她不由地想起两人为数不多的亲密时候，她还记得那位置的手感，平心而论是很好的。 硬硬的，但也有弹性。 沈姝灵面色微红，她反应过来后赶紧调转了视线看向地面，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虽然怀孕了，但对这种事还是有点羞涩，不够熟稔，更不会自然，两人两辈子加起来的相处都太少。 少到顾瑾墨现在的耳朵也有点发红，他只觉刚才沈姝灵看过来的目光就像是火星子落进了柴火堆，跟他刚回来时被太阳晒得浑身发热的感觉差不多。 他把木桶往身前挡了挡，忍不住出声解释：“咳，我回来时有点热，就去冲了个凉。” 沈姝灵点了点头猛地就瞄到了，她浑身有瞬间的僵直，然后就故作自然道：“看到你买了书，你有心了。” 这话说得有点生疏但她有点顾不上了。 顾瑾墨也无暇顾忌：“嗯，我想要更好的照顾你跟宝宝，我先去把木桶放好。” 说完，就提着木桶匆匆离开了。 沈姝灵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刚才真是太尴尬了，害的她连感谢的话都说得被别别扭扭的。 不过话说回来，顾瑾墨比她大五岁，今年也才二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现在怀着孕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呢。 长期这样下去，真的不会憋坏吗？ 以前她是不在意，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她不得不考虑了。 硬件再好也要维护保养不是？ 等顾瑾墨再次过来，他已经换上一身军装，显得严肃又正派。 “姝灵，我们现在去看爸妈。” 沈姝灵多看了眼男人一本正经的俊脸，经过刚才那件尴尬的事，她总觉得对方有点假正经。 顾瑾墨载着沈姝灵出门了，出门前沈姝灵特意换了身全黑的衣服。 她买的那张报纸被整齐叠好后，放进了顾瑾墨带着的布袋里。 水市的公墓园是在很偏僻的城东，是靠近郊区的地方，顾瑾墨力气大，他把自行车蹬得有些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公墓园的门口。 当年沈青山夫妇车祸后被沈淮山迅速处理，尸体被烧成骨灰后就直接埋在了公墓园里，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看风水再下葬。 沈姝灵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以将来会发生的事来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那件事发生后，许多传统陵园、祠堂、祖坟都会遭到破坏，香烛纸钱也会完全禁止。 顾瑾墨并没有直接把车骑去公墓园门口，而是在它旁边的街道停了下来，这一整条街都是卖香烛的。 他们要先买香烛在过去。 今天这条街的人很少，不是清明和别的节日基本是没人的，如果有人来那肯定是家里在办白事。 沈姝灵等顾瑾墨把自行车锁在街道口，两人结伴走进这条街。 这些店的门脸都很小，甚至有不少都是屋门紧闭的，从一些半开的门看进去才能看见里头摆的东西。 整条街看起来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咦，那里怎么有个小孩子？”沈姝灵发现在一家打开门的门脸前，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她正看着卖香烛的店内。 这家店有客人正在买东西。 小女孩穿着深蓝色的干净碎花小裙子，脚下穿着崭新的凉鞋。 她头发有点长了，并没有绑起来，大眼睛水灵灵的带着怯，整个人很瘦，不光瘦皮肤还有点发黄，是营养不良的那种，跟她的干净好看的穿着很是不搭。 顾瑾墨顺着沈姝灵的目光看向小女孩，他并没有说什么但眼底也带着些疑惑。 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小孩子来玩，除非是老板自己家的孩子，但看这小女孩怯生生的样子，并不像是老板家的。 这时，店里购买香烛的人付钱离开了，小女孩怯生生的目光变得有些期盼。 “走走走，你这小娃娃别在这守着，赶紧回家去，这些都是死人用的东西，我是不可能给你玩的，”老板是个女人，正一边挥手一边嫌弃的驱赶着小女孩。 这小女娃名叫安安，是住在对面第三条巷子里的，经常会跑过来溜达，张嘴就是想要两张纸钱。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要的，小孩子阳气弱就算她愿意给，这小女娃也不一定能接住啊。 她是干这行的，有些东西就算不信也要有敬畏之心，这死人用的东西最好是别给小娃娃碰。 “婶子，我就想给我妈妈烧点钱下去，我怕她在下面没有钱用会被人欺负，”安安的声音弱弱的，提起自己妈妈还染上了哭腔，大大的眼里闪着泪花。 她很快就要跟爸爸离开了，我想要最后给妈妈一点东西。 女老板见她哭，原本不耐烦的神色缓了缓，问道：“听说你那没见面的爸回来了，他是不是要带你走？你今天穿的新裙子是他给你买的不？” 这小女娃也可怜，自打亲妈去世后，就被舅舅舅妈送回了爷奶家，那爸爸就是个人渣这么多年了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这小女娃在爷奶家连饭都吃不饱，她看着都觉得造孽。 现在那个人渣爸回来了，她看也不是个好的，说不定是存着什么歪心思呢，不然怎么消失那么多年，连自己女儿一面都不见？ 【今天的加更送上，求个免费礼物和好评哦~】 第66章 这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对于爸爸，她只觉得是个陌生人，平时身边的人总说她是个没爸爸的孩子，奶奶还说她是个克星，妈妈是被她克死的。 想到这她心里就又难过又愧疚，就更想要给妈妈烧点钱下去了，但是她没有钱买，每次就只能来看着，想着万一有人有不要的或者丢掉的，她就可以捡起来烧给妈妈。 妈妈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独，妈妈病死时躺在床上还紧紧的抱着她，她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她。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安安含在眼底的泪水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小丫头看起来可怜极了，身上虽然穿得好，但一看就过得很不好，小小的脸上满是难过。 女老板看着安安这个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你这小女娃，你别哭了，你爸爸愿意带你走也好，你跟着你爸爸总比在这里受人白眼强。 到时候你去了你爸爸那要听话，多帮你爸爸干点活做点事儿啊，他总归是你爸爸……” 她不忍心说太多，那男人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多半是在外头有家了，这小丫头跟过去也是受苦。 有了后妈那亲爹也变后爹。 安安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她点点头：“谢谢婶子。” 说完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屋内。 那女老板还想再说几句，但有两位客人走了进来，她也就先招呼客人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进店后，在店里买了很多香烛纸钱，这次去了西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就尽量多买点了。 女老板见他们买这么多眼睛都笑弯了，等顾瑾墨付了钱后，还亲自把两人送出了门。 沈姝灵出了店门就见安安还站在门口，刚才安安和女老板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心里对这个小女孩也多了几分感同身受怜惜。 爸妈离世时她已经十岁了，这小女孩的年纪比她还小，虽然爸爸在世却连面都没见过，这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沈姝灵走到安安跟前，她弯下腰询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安安看了看眼前漂亮的婶子，又看了看站在婶子身旁严肃军人的叔叔，她有点害怕但还是礼貌的说：“婶子，我叫文安安。” 沈姝灵脸上浮起笑：“安安，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她就把手中的香烛分了一小袋给安安。 她语气温柔：“听说你就要跟你爸爸离开了，快拿着这些东西去给你妈妈告个别吧，这是军人叔叔买的香烛，所以不怕的哦。” 沈姝灵冲安安眨了眨眼。 文安安看着眼前漂亮又温柔的婶子，她觉得不好意思极了，但她又很心动，她实在太想跟妈妈告别了。 最终她还是小心翼翼接过了婶子递过来的袋子，她把袋子紧紧攥在小手里。 “婶子，你住在哪里？等我长大一点赚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的，”文安安含着泪的眼睛很亮。 眼底里面装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也装着留守孩子的孤寂与坚韧。 文安安没有提让自己的爸爸把钱给沈姝灵，对她而言爸爸只是个符号，她虽然很想念爸爸，但面对爸爸时她总担心爸爸会生气，也就没想着让爸爸出钱，爸爸的工作都那么忙了，她不要给爸爸添麻烦了。 沈姝灵并没有拒绝文安安，她笑着说：“婶子住在西北军区，等你赚到了钱，就往西北军区寄就行，婶子姓沈，没有赚到也没关系，你也可以给婶子写信的。” 小丫头虽然过得不好，但却是个有礼貌的，让人生不出一点点反感。 文安安用力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婶子。” 她一定会把这个钱还给婶子的。 三人说话间，一个身穿白衬衫，带着眼镜的文弱男人匆匆跑了过来，男人身形欣长，五官端正看着颇有点知识分子的气质。 “安安，你怎么跑来这里了，爸爸找了你好久，”文从斌喘着粗气，脸上全是焦急和担心，过来就蹲下身子把安安抱紧在怀里，显然是着急坏了。 他就收拾个行李的功夫安安就不见了，急的他找了好几条街，对于这个从没见面的女儿，他心里总是格外愧疚和心疼。 现在人贩子那么多，安安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实在太不安全了。 安安被自己爸爸抱在怀里，小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对不起爸爸，我以为你不会担心。” 爷爷奶奶根本不会担心她，就算她在外面待一整天都没关系，她还以为爸爸也是这样的。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担心呢，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跟爸爸说一声，”文从斌放开安安，他心疼的摸了摸安安瘦瘦的小脸，镜片后的眼底满是愧疚。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这么久没能回家，安安也不会过得这么不好，如果他能早点回家，月琴说不定就不会死…… 想到这，文从斌的眼睛就有些发红。 文安安听自己爸爸这么说，她很开心，连连点头应下：“爸爸，我都记得了，以后我要出来会跟你说的，不会让爸爸担心。” 她虽然才刚认识爸爸，但她觉得爸爸不坏的，应该会同意她去跟妈妈告别的吧。 “爸爸， 我想去跟妈妈告别，但是我没有钱 买香烛，婶子就分了我一些这个，我想要在离开前再看看妈妈，给妈妈说一声，可以吗？”文安安把袋子举到自己胸前，满脸期待的看着文从斌，说出的话既可怜又小心。 文从斌这才看向站在文安安身边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他眼底有惊讶一闪而过，刚才他急匆匆跑过来只注意到安安身边站了两个人，并没来得及仔细看。 现在仔细一看，安安身边的两位同志，女的漂亮气质佳，男的也非常俊朗而且还是位军人同志。 他站起身来，朝沈姝灵和顾瑾墨笑了笑：“麻烦两位同志了，安安拿了你们多少东西，我付钱给你们。” 说着，他就要掏钱。 沈姝灵摆了摆，她说：“安安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我刚才已经跟她约定好了，等她以后自己赚到钱再把这个钱还给我。” 第67章 顾瑾墨对我很好。 小家伙说话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我今天来也是为了祭拜亲人，安安也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算是结个善缘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文从斌闻言叹息一声，眼眶刚褪下的红又泛了上来， 他摸着安安的头，说道：“安安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女两个，当年我因为工作原因，从她妈怀上她到生产我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没办法回去看她们娘俩。 最后她妈妈出事我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安安也过得不好，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 说道最后他语气哽咽，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神色间除了愧疚外还有痛苦。 有时候他也在想，当初他选择进厂是不是个错，他为了自己的梦想把小家放弃了，甚至连妻子都没能留住，这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儿。 文从斌平时很少这么情绪外露，今天也是实在绷不住了，他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以为文安安就算不受他父母喜欢，也不会过得太差。 但当他回来看到文安安穿着不合身的破洞衣服，脚上的鞋磨穿了都没换下来，身体也是面黄肌瘦，他当时抱着文安安就哭了出来，然后跟家里大吵一架。 现在他听文安安奶声奶气的说想要给自己妈妈告别，他的心实在是太痛了，愧恨和痛苦交织在心中简直要把他吞没。 “爸爸不哭，我和妈妈都不怪你的，妈妈说爸爸是很厉害的人，我也觉得爸爸很好，”安安拉着自己爸爸的衣角，非常熟练的安慰着。 以前她妈妈经常这么安慰她，来了奶奶这后她饿肚子和难过时，就会这样安慰自己，她超会安慰人的！ 文从斌弯腰把文安安抱了起来，他把心里的情绪强行收了起来，这才对沈姝灵和顾瑾墨说：“我太激动，让你们见笑了。” 文安安被抱了起来，抬手就给自己的爸爸擦眼泪，贴心极了。 沈姝灵看着安安的举动，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谁不喜欢有这么个懂事又体贴的小娃娃呢。 也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宝宝出来后会不会同样可爱。 沈姝灵笑着说：“没关系的，听说你要带安安去你工作的地方，以后你把安安带在身边，安安一定会健康开心的。” 刚才她听女老板说的话，还以为安安的爸爸是个不靠谱的人渣呢，但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个好爸爸才对，至少他刚才流露出来的愧疚和对安安的好是真的。 她猜测这位同志大概率从事的是比较特殊的工作。 文从斌点点头：“嗯，以后我不管去哪都会带上安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丢下她。” 说完，他看了看天色，笑道：“也耽误了你们不少的时间，趁着现在还早你们快去墓园吧。” 月琴的坟没在这里，他本来打算明天带安安去的，但他现在决定就今天去。 沈姝灵和顾瑾墨没再多说什么，跟文从斌和文安安打了个招呼后，就提着香烛纸钱离开了。 公墓园内，两块紧挨着的墓碑前。 顾瑾墨正蹲在地上点燃蜡烛和纸钱，很快火苗就燃了起来，他直接跪下朝两块墓碑磕了三个头。 他语气低沉：“爸妈，我要带姝灵随军去了，这次我和姝灵多给你们烧一些过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姝灵和孩子的。” 沈姝灵把报纸从包里拿出来也烧掉了。 “爸妈，沈淮山和刘秀华已经伏法，当年被沈淮山买通给汽车动手脚的杨义山也已经被枪毙，你和妈不用再牵挂我了，你们在下面也要过得好好的，等我以后带孩子回来看你们，”沈姝灵轻声说着。 然后，她在心里又补了句，顾瑾墨对我很好。 两人把香烛和纸钱烧完，顾瑾墨最后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和沈姝灵一起离开公墓园。 另一边。 沈雪领完结婚证刚回家，就被黄翠芬安排上了：“家里还有好多衣服没洗呢，你今天跟向阳结婚第一天，要拿出点做儿媳妇的样子，去把那些衣服洗了。” 她看着沈雪这副假装受伤严重的姿态就恶心！ 周家的家里不光住着周向阳和他的父母，还有周向阳哥哥周正北一家，周正北要比周向阳大五岁，老婆孩子都有了。 一大家子就挤在小小的三室一厅里，沈雪别提多嫌弃了，她坐在轮椅上，看着黄翠芬把一大盆的脏衣服放到地上，心里别多烦躁了。 那盆脏衣服垒得高高的，最上面是一条不知道谁的裤衩子，她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周向阳丝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走到沙发前就坐了下来，二郎腿翘着，一副大爷模样。 沈雪心里反感极了，但她还是强行扬起一个笑来，对黄翠芬说：“妈，我想和向阳去外头自己租房子住。” 她才不要和一大家子挤在这小房子里，而且她是坚决不跟公婆一起住的，这是她的原则。 之前她就是跟周向阳一起住在租的房子里，虽然她很嫌弃但好歹只有他们两个人，至于她自己的那个小房子，她可不会拿出来给任何人住。 周向阳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软饭男，如果两人住进那房子里，说不准对方就再也不肯搬出来了。 黄翠芬看着沈雪这副样子她就想笑，语气也变得刻薄尖利：“出去住？你有钱出去住吗？你说出去住还不是用的我儿子的钱？ 你这败家娘们儿，才刚进门连孩子都没生就净想着花钱，你还要脸不要脸，你对得起我们老周家吗？如果不是向阳喜欢你，你倒贴我们家都不会让你进门！” 黄翠芬为人本就刻薄，再加上她觉得周家是被沈雪骗了，这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顾忌。 沈雪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再看坐在沙发上的周向阳，表情都没变过一点，甚至还抖起了腿就跟没听见似的。 他觉得娶到了女神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女神变家庭妇女，当然得做家务帮衬家里了。 他作为家里的闲散人员，贡献一个能干活的儿媳妇也成，省的他妈老说她不为家庭作出贡献。 【依旧有加更哦】 第68章 你别是尿裤裆了 沈雪咬着牙：“周向阳你就不说两句吗？” 他妈都这么骂她了，对方居然还能坐得住。 坐在沙发上正无聊翻看报纸的周向阳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沈雪，他觉得对方的短发难看极了，脸色和皮肤看起来也都不好看。 沈雪的精致美丽都是用钱堆起来的，现在堆不了了，一下就黯淡下来。 周向阳有些不耐烦：“小雪，我妈也不容易，她辛辛苦苦照顾我这么多年，现在你跟我结婚了，作为她的儿媳妇难道不应该帮她分担点吗？” 孝心外包的确算是渣男的基本操作。 沈雪气得浑身都在抖，黄翠芬却得意极了，像只胜利的老母鸡。 她一双小凹眼都快望上天了：“新媳妇进门都要洗洗涮涮的，这是我们老周家的规矩，向阳可是个孝顺孩子，不会由着你乱来的。 更别说你还是杀人犯的女儿了，我现在不给你立立规矩。万一你哪天发疯对我们家下手怎么办？” 死了爹妈的孤女无依无靠，还不是任由她拿捏，沈姝灵手里那份财产她拿不到，沈雪的她还能拿不到手？ “可是我身上还有伤，你要让我怎么洗？”沈雪语气怨恨，眼神怨毒，恨不得剜死黄翠芬。 这人是没看到她连站起来都费劲吗？竟然还拿沈淮山和刘秀华来压她。 黄翠芬白眼翻了翻，直接上前就把沈雪从轮椅上提了起来，她力气大得很，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提了起来，抬脚就把两个轱辘的轮椅踹去了前面。 她让沈雪扶墙站着：“你看，你这不是能站起来吗？你非要说自己伤得很重，那可以搬个凳子坐着洗。 不过要我说你就是太矫情，当年我可是生了向阳就下田干活了，现在不也健康得很，力气比你都大呢。 你之前是沈家大小姐矫情点，不爱干活可以理解，但你爸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们家以后可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你要有点良心就赶紧去把衣服给洗了。” 沈雪扶着墙站着，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偏偏黄翠芬还不放过她，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就算了还要让她去洗衣服。 她看着地上那盆堆得冒尖的衣服就来气。 她咬着牙，硬着嘴：“我不洗，我嫁进来是做你儿子老婆的，才不是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 她又不是保姆，这老虔婆凭什么指挥她。 黄翠芬见沈雪还是不肯做，她眼珠子转了转，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我老周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哟，竟然娶到了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妇，爹妈是杀人犯就算了，她自己还不孝敬公婆，我们这老周家到底惹了什么人哦……” 黄翠芬声音本来就大，嚎起来简直跟魔音穿耳没什么区别，在这又唱又跳的，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够了！”周向阳实在受不了大喊了声。 他起身对扶着墙的沈雪说：“妈让你做你就做，妈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这样子就是缺乏劳动的样子，脸色那么差多活动活动皮肤才红润，赶紧去把这些衣服洗了。” 说完，他就大步走进了房间，为了避免再被吵到还‘嘭’地一声把门也给带上了。 黄翠芬见自己儿子走了，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得意洋洋：“小浪蹄子，别以为老娘治不了你了，老娘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赶紧把衣服洗干净点，洗不干净今晚不准吃饭。” 沈雪有点想哭，但她又不想哭出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黄翠芬这死老婆子收拾自己就算了，周向阳那边连个屁都不放，就随便死老婆子欺负自己。 周向阳果然是个渣男。 沈雪才刚领证就后悔嫁给周向阳，但一想到去天寒地冻的地方下乡，她更是打了个寒颤。 算了，比起去送死，她只要在周家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直接一跑了之甩掉周向阳就行。 黄翠芬见沈雪莫名其妙抖了下，她眉头一皱，抬手就把自己鼻子给捏住，张嘴就说：“你别是尿裤裆了，你要是连屎尿都控制不住，我们周家可不要你的。” 别是真娶了个残废儿媳妇进门，那她们周家可丢脸丢大发了。 沈雪的脸瞬间就憋得通红，是气的，也是羞恼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骂过。 但最终她还是撑着疼痛的身体，端起地上衣服进了厕所咬着牙开始洗衣服。 她觉得自己就跟康熙王朝里面被贬去宗人府没日没夜刷马桶的容妃一样，这些汗臭的衣服也跟马桶没什么区别了，她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完。 这天，沈雪洗衣服直接洗到了半夜，连晚饭都没吃。 晚上周正北一家回来时还好奇的跑来围观了她，周正北的儿子有根更是围着她咋咋呼呼不停叫丑女人。 她憋气极了，恨不得把熊孩子给掐死，但她不敢，面对周家这一大家子，只要她敢动手黄翠芬肯定打死她。 周向阳就跟死人一样不吭声，吃过饭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出门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第二天。 沈姝灵和顾瑾墨起了个大早，在吃过早饭后两人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自行车在银行门口停下。 沈姝灵带着顾瑾墨直接去找了李昌德。 办公室内。 “李叔叔，我想把我爸留给我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请你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你方便吗？”沈姝灵询问李昌德。 她不确定李叔叔是否愿意，一旦跟她去送东西，就相当于是个见证人了。 李昌德听沈姝灵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当然要跟你一起了，我立刻就把你爸爸留在银行的东西都取出来，”他连声说着，语气甚至有隐隐的激动。 姝灵这么做肯定会受到上面领导关注和嘉奖，这是个好办法啊！ 只要在上面领导跟前露了脸，留下了好的印象，加上姝灵又是军嫂的身份，也跟沈家切割了，将来就算是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任何事。 【加更送上，求个好评哦】 第69章 没见过麻袋装的金条 李昌德跟下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沈姝灵和顾瑾墨去把存放的金条珠宝和地契全部拿了出来。 他直接把装金条的袋子递给了顾瑾墨，对方是姝灵的丈夫又是部队团长，肯定由他拿着最合适。 三人出了银行在推自行车时，李德有些有犹豫，他问道：“姝灵，沈家老宅的地契也在里头，你真的要一起拿去公安局吗？” 沈家老宅建成已有百年，甚至是水市地标性的建筑，在他姝灵对老宅肯定有很多感情，就这么上交出去实在有些可惜。 沈姝灵笑了笑，表情里没有任何遗憾：“如果留着沈宅那我跟资本家就脱不开关系，就算我两袖清风也会让人觉得我是装的。” 她虽然在沈宅生活了十年，却并没有丝毫不舍，她的不舍都在洋房，况且现在沈宅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交给上面和公安去处理是最好的。 李昌德听沈姝灵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感慨：“姝灵真是长大了，想问题也成熟不少，反倒是显得我不够全面。” “李叔叔也是为了我着想，”沈姝灵没觉得有什么，她坐上顾瑾墨的车后座。 公安局内。 小李见到沈姝灵三人进来，立刻迎了上来：“沈同志，李同志。” 他的目光落在顾瑾墨身上，这位面生的男同志穿着军装，一身正气，气质比他们局里几十年的老警官都要稳，一看就不是普通军人。 沈姝灵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丈夫，顾瑾墨。” 小李和顾瑾墨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姝灵又说：“我过几天就要随军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临走前我想把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上交。” 小李这才注意到顾瑾墨手上提着的麻袋，看起来有个几十斤。 他一直跟着师傅在跟进车祸案，对于沈家的情况他很了解，也知道沈青山离世前曾给沈姝灵留了一大笔钱。 看这位顾同志手里沉甸甸的麻袋，他忍不住心惊与激动，这里头该不会全是现金吧。 据他了解现在各部门的资金都十分短缺，不光是他们局里其他单位也是这样，拨款都是一审再审，很是紧张。 国家蓬勃发展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的经济支撑。 小李压下心底情绪，连连开口，“请三位跟我来。” 他把沈姝灵三人带到一个办公室里，就匆匆去找他师傅了。 等了都不到十分钟，小李就带着三个人来了办公室，除了刘警官和吴警官外，还有个五十来岁，气势沉稳，不苟言笑的男人。 这男人身上弥漫着严肃和压迫感，一看就是位领导。 “这是我们局的张局长，”小李第一时间给沈姝灵三人介绍。 刚才他只是去找了师傅，他说明了沈同志的来意后，他师傅直接决定把张局长给请了过来。 “张局长。” 沈姝灵三人十分谦卑跟张局长打了招呼。 张局长先是看了眼顾瑾墨，这才把目光放在沈姝灵身上，他严肃开口：“当年你父母的那个案子，是我们局里的公安这边失职，这才让罪犯逍遥这么多年，我代表我们局里的公安给你说声抱歉。” 重启车祸案后他还亲自查看过卷宗，上面有关案子的记录只有寥寥几笔，这案子当时就没有按照刑事案件来处理。 沈姝灵听张局长这么说，连连说道：“沈淮山夫妇十分狡猾，事发后迅速就处理了我爸妈的遗体，就连汽车都直接烧毁了，是他们诱导蒙蔽了公安同志。” 十年前任何技术都很落后，如果不是沈家在水市有点名气，说不定连卷宗都不会有。 那时国家刚从动荡中走出来，案发时能够留下照片和卷宗已经很幸运了，与其说是办案人员的失误，不如说是时代的遗憾。 张局长见沈姝灵一点怨言都没有，不禁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错案要案如果被受害人抓着不放，不仅会影响公安形象也会在他的仕途上留下阴影。 他脸上扬起一个亲和笑容：“我代表局里感谢沈同志的理解。” 一番客套后，沈姝灵笑着说：“这次我来是准备把我爸留给我的钱全部上交捐献，我马上就要跟丈夫去西北了，这些钱我也不想带走，不如给国家做一份贡献。” 说着，她就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麻袋。 “里面是一些金条现金和珠宝首饰，还有几张地契，请张局长代表国家收下。” 这话令张局长几人都震惊了。 小李在找他们时就说了沈姝灵是来捐东西的，进来时他们也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袋子，都以为里头装的是现金，谁能知道竟然还有金条。 张局长那张沉稳而有气势的脸都显得有点不淡定了，他上过战场也见过大风大浪，但没见过麻袋装的金条。 他轻咳一声亲自上前打开麻袋看了看，金灿灿的，晃眼睛得很，如果真把这些金条交上去，可能做不少的事儿。 他不在意上面会把这些金条用在哪里，总归全部是给国家了，能为国家的强大添砖加瓦那用在哪里都成！ 旁边一起过来的刘警官和吴警官忍不住伸头看了眼，两人顿时也被晃了眼，这么多金条，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两人脸上的震惊和失态让小李侧目，他悄悄上前两步也往麻袋里瞅了眼。 “嚯！” 小李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就连眼睛都跟着瞪大了，他的反应比在场任何人都大。 张局长最先回过神来，看向沈姝灵的目光染上几分敬佩：“沈同志，你真的要把这些财产全都捐出来吗？” 这件事太过博爱伟大，换做是他根本做不到这么无私，他就算要捐也不会全捐了。 他觉得沈姝灵的思想觉悟未免太高了点。 张局长三人都以为沈姝灵把全部身家都拿了出来，沈姝灵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顿时就拔高了许多。 父母双亡却选择把父亲留下的所有财产捐给国家，这是要多么大的胸怀与勇气啊…… 张局长越看就越觉得沈姝灵伟大、无私、博爱，这份胸襟是他都比不上的。 第70章 国家和集体有你是我们的荣幸！ 沈姝灵看着快变星星眼的张局长，她笑了笑，点头道：“我是仔细想过很久以后才来的，袋子里不光有金条还有一些珠宝，沈家老宅和另外几个房子的地契也都在里面。” 这个时候还没有房产证，老宅子只有留下的地契，只要去有关部门换成相应的合同后就是有效的私人住房凭证。 张局长听沈姝灵这么说，心里除了感慨就是感动。 他上前一步，主动的跟沈姝灵握起了手，激动开口：“沈同志你的这份胸怀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你的觉悟和无私远超所有人啊，国家和集体有你是我们的荣幸！” 他是土生土长的水市人，沈家老宅的面积他甚至实地去看过好几次，沈同志的这份胸襟是谁都比不上的。 他有预感这笔捐款送上去后，也会为他的仕途增添光彩。 沈姝灵被张局长大力夸赞，她谦虚道：“虽然我爸妈去世的早，但从小他们就教导我心里要装着集体，不要计较个人得失，祖国强大了，我们老百姓也才能过得好。 爸妈去世后我时常会想念他们，这些话也犹如钟声时常回荡在我脑海。” “好好好，青山同志不愧是水市第一红色生产家，就连他生出来的女儿也这么大公无私，”张局长别提多激动了。 他曾经听说过沈青山在世时是捐过钱和物资的，但具体多少他并不知道，现在看沈姝灵都这么无私，他就觉得沈青山在世时一定也捐得不少。 李昌德见张局长主动提起沈青山捐钱的事，他立即接上：“青山在世时跟我关系不错，他光是从我们银行就走了近百万的捐款，更别说物资和食物了，现在银行还有记录呢。” “难怪沈同志的觉悟这么高，一点儿也没被沈淮山一家污染，原来是从小就根正苗红，邪物不侵！”吴警官也点点头，语气间颇为感慨。 一直没说话的顾瑾墨这时开了口：“我作为姝灵的丈夫，也觉得岳父的贡献十分伟大，但姝灵是个低调的人，如果不是今天过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张局长，我觉得我岳父为国家作出的贡献不能让大家忘记。” 顾瑾墨眼神坚毅，神色严肃，说出的这番话也格外有说服力。 张局长闻言面露思索，随即点了点头：“顾团长说得没错，现在国家正大力发展，少不了金钱的投入，沈青山同志是真真切切的在为国家付出，这事情不能被大家遗忘……” 他知道再过一年多点上头就会下来新的规定，像沈同志这样无私奉献的人决不能被卷进去。 想到这，他郑重看向沈姝灵，语气严肃：“我会像上面申请，让上面给你父亲补发荣誉证书，你今天捐了这么多东西也同样会有，多的我帮不了你，这些小事还是可以的，还请沈同志不要嫌弃。” 最后一句话张局长说得谦逊极了，把姿态也放得很低。 沈姝灵心底一动，她想要的免罪金牌不就来了嘛。 她语气有些兴奋：“如果我父亲能得到一张荣誉证书那实在太好了，这样他的为人和他做的事就会让更多人看到。” 张局长见她如此直白和开心，当即就‘哈哈’笑了起来。 嘴里也附和着：“是该记得的，这份勋章大家也都认可，沈同志你就放心吧，到时我会让人把荣誉证书直接给你寄去西北部队的家属院。” 薄薄的证书在这个以集体为先的年代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领导的认可就是群众的认可。 “谢谢张局长，”沈姝灵弯着眉眼道谢。 张局长心情很好，他让小李去清点下金条和地契的数量，自己则是跟顾瑾墨在旁边聊了起来。 “顾团长，西北那边在今早就来了电话，火车票由我这边买，到时只给你送过去。” 他也是部队退下来的，跟西北军区的团长还是老熟人，今天看到顾团长这么年轻有为的样子，他心里也高兴。 沈同志思想觉悟高，跟顾团长结婚那就是强强联合，是一段外人称赞的好姻缘。 两人简直就是金童玉女！ 顾瑾墨点点头：“麻烦张局长了。” 小李和刘警官吴警官三人很快就把金条数完了，足足有一百五十根，里面混着两万元的现金，以及好几张地契，还有几件快要闪瞎眼的珠宝。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财物。 也正是见到了，才会对沈姝灵同志的决定充满了敬佩，这么些东西如果沈姝灵同志自己留下来，别说是这辈子，就连后代也能安枕无忧了。 沈同志真是吾辈楷模！ 半个小时后，张局长亲自把沈姝灵三人送出公安局，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对沈姝灵的态度更是谦卑甚至还带着丝丝敬佩。 自行车前，李昌德说：“事情已经办妥，姝灵、小顾我就先回银行了。” 他还要回银行上班。 沈姝灵也没挽留，她看了眼身边的顾瑾墨后，把李昌德拉去了旁边。 顾瑾墨见状就站在原地等着，并没有好奇沈姝灵想要单独跟李昌德说什么。 李叔叔是姝灵在水市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说些悄悄话也是正常。 沈姝灵背对着顾瑾墨，她从包里拿出用牛皮纸包着的一沓东西。 “李叔叔，这些你收下，等我去了西北就给你写信，”她一边把牛皮纸递给李昌德，一边笑说着。 这里面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票证，还有几根金条也一起放在里面，李叔叔帮了她很多，两人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李昌德能猜到牛皮纸包着的大概是什么，他想要推拒，但又害怕拒绝中引起顾瑾墨的关注，还是把纸包接到了自己手中。 青山留下的金条和现金姝灵是拿走一半的，他知道姝灵不缺钱，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姝灵，都给我了怎么能行？” 沈姝灵笑笑：“李叔叔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李昌德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些东西，他把自己要调走去北京研究院的事跟沈姝灵说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去了北京这些东西正好能用上，到时候一定要写信联系我啊，”沈姝灵高兴不已。 等过几年顾瑾墨调去了京城，那她就又能跟李叔叔见面了。 两人没说几句，李昌德就骑着自行车回银行了，沈姝灵也坐上顾瑾墨的后座回了四合院。 …… 回西北的火车票是第二天由小李警官亲自送来的。 第71章 送锦旗 这时候，顾瑾墨正准备出门买菜。 小李把火车票递给顾瑾墨：“顾团长这是你和沈同志的火车票，是挨着的卧铺，时间就在三天后的早上，我来送火车票的时候我们张局长特意让我跟你们说声一路平安。” 小李并不知道顾瑾墨是在执行任务，这件事儿只有张局长知道。 顾瑾墨接过火车票跟小李道了声谢。 “顾团长，你和沈同志今天下午在家吗？”他一边说一边还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并没有人。 顾瑾墨挪了挪脚步，挡住了小李的视线：“下午天气热，我们不会出去。” 在水市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他和姝灵决定在回西北前就不打算出门了，最多每天早上去买个菜。 小李挠了挠头，憨笑一声：“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他就摆摆手转身跑了。 顾瑾墨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叫住小李，对方是公安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顾瑾墨，我还想吃西瓜，你再买个西瓜回来吧，”沈姝灵的声音从堂屋内传了出来。 “好，我这就去，”顾瑾墨应下后把火车票揣进兜里，骑车就往菜市场去了。 下午三点时，太阳没那么热了，不少婶子妇女小孩也都陆陆续续的出门，有些坐在家门口乘凉，有些则是搬着小板凳去大树下坐着唠嗑纳鞋底剥花生。 沈姝灵也睡醒午觉起来，这会儿正坐在屋檐下吃西瓜，顾瑾墨坐在她身边看书。 “沈同志，沈同志在家吗？”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一个婶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除了那婶子的声音外，还有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沈姝灵看向被敲响的院门，眼底有疑惑闪过，她搬来的这段时间除了曾家和李叔叔外，并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来往。 顾瑾墨也看了眼院门，跟她说：“姝灵，你先进屋去，我去看看情况。” 沈姝灵站了起来：“不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就算有事身边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顾瑾墨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太勉强，他起身来到门口把门打开，沈姝灵就站在他身旁。 开门后，只见十多个人围在门外，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好奇和笑意。 为首婶子脸上的笑尤为明显，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丝丝感激之色，而她身后还跟着身穿警服的小李以及街道办的李主任，甚至还有个手拿相机的人民日报宣传干事混在人群中间。 为首婶子的手上拿着面锦旗，上面写着“群众模范，舍己为人”锦旗下面的落款是街道办和颁发时间。 这架势一看就是专为沈姝灵而来。 沈姝灵看着门外的这些人，她有些惊讶：“叶婶子，你们这是……” 叶玉珍的脸上挂着笑，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脸上的伤也好全了，杨义山和安梅两人都在几天前被枪毙，至于杨海生她也不管了，爱咋滴咋滴。 她早就从杨家搬了出去，她有她的事要做，杨海生那个白眼狼养子她就当没养过，这几天在街道办李主任的帮助下，她已经打听到自己亲生儿子的下落了。 在踏上寻子之路以前，她决定跟帮助过自己的沈同志表达谢意，她想了好久都觉得自己能力太小，最终她去街道办找到了李主任。 通过李主任她又去了趟公安局，原本她心里还十分忐忑，怕自己的想法公安那边不支持，谁知那边一听她是想要把锦旗给沈同志，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还特意派了位公安同志来一起来，甚至还叫了名记者跟着采访记录。 张局长本身对沈姝灵就非常的敬佩，一听叶玉珍想送锦旗自然立即就答应了，然后他又意识到这次送锦旗是个好机会，就让小李去叫了宣传干事的人过来。 沈姝灵一口气捐了那么多东西，他有机会帮忙做些事不光要重视，还要大力宣传！ 什么资本家，沈青山以后就是他们水市的红色生产家！ “我今天是特意来给沈同志你送锦旗的，也是来特意感谢你的，谢谢你出手帮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逃离不了杨义山和安梅的魔爪，他们两人不知道会逍遥多久，”叶玉珍语气真挚，眼底满是谢意。 周围人都好奇的看着漂亮的沈姝灵，跟来的人都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他们只知道这里不久前搬来个漂亮的孕妇外，除了这个一概不知。 沈姝灵现在的肚子显怀了，仔细看两眼就能看出来，她这段时间大着肚子一个人住在这，虽然没跟周围邻里接触过，但也有不少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有不少好事的妇女婶子都在说她自己怀了野男人的孩子，才跑出来自己住的，但这几天又有个穿军装的军人来，大家又猜测她是军嫂，对她的恶意少了很多。 军人在这个时候是有天然光环在的。 但也有酸里酸气的人觉得，沈姝灵八成是跟这军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就是摆明了这件事有蹊跷吗？ 刚才叶玉珍手拿大红色锦旗走过来时，这些在门口或者外面乘凉的人就好奇的跟了上来。 “沈同志，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你身为孕妇不但挺身而出，还为国家捐出了全部财产，这份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拿着相机的小刘兴奋说着。 他们水市出了这么好的一位同志，实在是整个水市的骄傲。 李主任也笑着说：“这锦旗是沈同志应得的，你不光帮助了街道办抓到坏分子，还捐出了你父母给你留下的所有财产，就连沈宅都上交国家了，这份为国为民的精神实在伟大！” 这些话都快把沈姝灵给捧上了天，周围围观的邻居也忍不住发出阵阵感叹。 原来她们之前胡乱猜测的孕妇，竟然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被大伯坑害的沈家小姐，而这位家财万贯的沈家小姐竟然捐出了全部身家，还帮助了一位婶子脱困。 这么善良又无私的人竟然就住在他们身边，这简直是他们莫大的荣幸，顿时他们觉得自己的脸上都有了光。 【加更送上哦宝子们，作者在线求个好评和免费礼物，(づ￣3￣)づ╭?～】 第72章 采访 72：采访 “沈同志住过来时，我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同志，果然没错……” “可不是，我之前看她一个孕妇住过来，还想着给她拿些鸡蛋来呢，没想到今天就送锦旗了，这就是个好同志啊！” “沈同志的思想觉悟可太高了，这简直就是水市活雷锋，是俺们这的骄傲。” “对对对，这锦旗沈同志可一定要收下……” …… 围观的人纷纷出声捧着沈姝灵，不管大家最开始对她的猜想怎么样，她现在都是一个为集体作出贡献的大好人。 沈姝灵看向叶玉珍，她脸上浮着笑意，说道：“叶婶子实在太客气了，我也应该谢谢你帮我才对，如果不是有你在，沈淮山勾结杨义山的事说不定就被揭过了去，如果非要说，我们应该是互相帮助才对。” 她没想到叶婶子会特意来给她送锦旗，在她看来叶婶子自己本身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心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几分感激和欣喜。 叶玉珍上前把手里的大红锦旗交到沈姝灵手上，郑重说：“沈同志，这面锦旗是你应得的，这面锦旗不仅是我个人对你的感谢，也是集体对你的肯定和认可，这些话都是张局长说的。” “叶婶子说的没错，这面锦旗不仅仅代表叶婶子，更代表我们群众，我们集体，还有领导，”街道办的李主任的脸都笑出了褶子。 临退休前她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号人物，简直是幸运极了。 沈姝灵双手拿着锦旗，她笑道：“李主任公正严明，那天也多亏了李主任及时处理，才能把老鼠屎清理出去，不再让老鼠屎危害群众。” “是是，徐花已经被我们街道办开除，离职前也让她写了检讨书挂在公告栏上，这种人绝不能让她留在任何单位，去哪里都会危害他人！”李主任连连说着。 把检讨书挂在公告栏这件事，这算是把徐花工作的路全部给堵死了，甚至连她的家庭和子女都会受到影响，会被贴上思想道德有问题的标签。 那天徐花从公安局配合问话回去后，还特意去找了李主任求饶，她想要保住这份工作，并且也愿意公开给叶玉珍道歉。 李主任她在街道办干了快一辈子，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即便是看在徐花是自己同事的份上，也没有任何心软。 她只跟徐花说，这件事的受害者是叶玉珍，如果能够求得叶玉珍的谅解，那组织上才有可能从轻处置。 谁知道徐花听她这么说后，当即就很不乐意，表示自己可以跟组织和领导道歉，但不会去跟叶玉珍道歉，她觉得自己当天被叶玉珍给打了，再多的错都已经一笔勾销。 李主任见徐花是这个态度立刻就冷下了脸，她也不想再跟徐花多说什么，作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如果是这种思想，那对方就不可能干好这一份工作。 如果这次从轻处理，那么将来一定会有更大的篓子。 李主任都没跟上面反应，直接就拍板开除徐花并且让其写了检讨书走人，就算她会被人诟病冷血她也不会在意，她是领导要为整个组织考虑，比起集体和群众的和谐，她的一点点名声根本算不了什么。 “来来来，请沈同志和叶同志李主任一起拍个照，”现场气氛热烈，小刘举着相机上前说着。 他是人民日报的宣传干事，他觉得这个新闻登报后一定会有热度，不过拍照后还要询问沈同志的意见，如果对方不同意，这些照片只会挂去日报单位的事迹宣传栏上。 上头领导来视察工作时，这可是一件能让领导高兴的大好事。 沈姝灵闻言她也没扭捏，拿着锦旗就跟李主任和叶玉珍合照了几张，围观众人都挤去了小刘身边看。 照相机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罕见的，水市也不是特别繁华的大城市，小刘手上的这一台也是单位给配的，整个人民日报就三台照相机，平时爱惜得很。 挤在小刘身边的众人都用新奇和羡慕的眼神看着照相机，他们虽然挤却不敢离小刘太近，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那精贵的照相机给挤坏了。 “好好好，笑一笑，”小刘熟练的指挥着沈姝灵三人。 顾瑾墨早已退去了旁边，他正神色温和的看着手拿锦旗站在中间位置的沈姝灵。 他今天没穿军装，大家的注意力就没怎么放在他身上过，但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有开心和愉悦在心中涌动。 这些都是姝灵应得的。 小刘给沈姝灵三人拍完了照后，又笑着看向顾瑾墨：“同志你是沈同志的丈夫，我听说你是位军官，能不能请你换上军装来跟沈同志一起拍一张照片？” 沈同志军属的身份会加重她身上的光环，他觉得完全有必要给沈同志和她的丈夫也拍张照片。 顾瑾墨明白小刘的用意，当即就说道：“请等一等，我进去换衣服。” 说完，沈瑾墨就朝屋内走去。 小刘见状笑眯眯的开始询问沈姝灵愿不愿意接受采访以及登报，沈姝灵大方点头，认可当然是越多越好。 “来来来，大家都退一退，给小刘同志留出位置来，”李主任立刻开始组织起来。 说是采访其实就是问几个小刘事先准备好的问题，然后根据沈姝灵的回答润色一番登报就行，最多十来分钟也就完事儿了，也不需要准备和场地。 围观的众人退后，都满眼期待的看着沈姝灵和小刘两人，他们还没看过采访呢。 这边的气氛热火朝天，巷子口站着的沈雪却是满脸嫉妒，她眼神定定的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沈姝灵，满眼的不甘与怨恨。 如果不是因为沈姝灵，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雪把今天的下场全部归结在沈姝灵身上，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认为自己斗不过沈姝灵完全是因为对方是书中女主。 她这个穿越女是被女主的气运给伤到了，不然肯定能飞黄腾达的！ 沈雪眼神愤恨又妒忌，抓心挠肝得很，恨不得冲上去代替沈姝灵成为书中女主。 就在沈雪紧盯被人群簇拥的沈姝灵时，她的头发被人狠狠给拽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污言秽语的谩骂： 第73章 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你这小蹄子，要你去买菜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净想着歪门邪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周家的人，少想些搞破鞋那些事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往人家身上贴，我呸……” 黄翠芬扯着沈雪发黄的头发不停骂着。 她就是要折磨沈雪，要给沈雪立规矩，要把对方给折腾服气了，这就是她管教儿媳妇的手段。 等把人给折腾服气了，她也就能坐儿媳妇头上拉屎了，这辈子儿媳妇就会给他们老周家当牛做马。 当初她老婆婆就是这样做的。 至于沈雪的堂妹沈姝灵那边，她很有自知之明，人家可是嫁了军官，现在又得了锦旗是水市的大红人，她可不会没眼力见的往前面凑去。 沈雪整个人都被黄翠芬扯得倒仰，她只觉头皮传来一阵剧痛，双手下意识在空中乱抓着。 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剧痛无比。 “你这不要脸的倒贴货，赶紧给我买菜去，你今天是不想去吃饭了吗？”黄翠芬拖着沈雪就走，根本不管她有多痛。 在她看来沈雪之前家庭条件好，资本小姐做派很足，这种人进了她家肯定是高高在上的，她就是要往死里去折磨沈雪才行，不然对方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沈雪被身材壮实的黄翠芬拖走了，她满眼的不甘与愤怒最终被痛苦掩盖，现在的她被困在周家，连吃饭都要被人限制，根本分不出心去关注别的人和事。 另一边，小刘只简短的问了沈姝灵六七个问题，然后就开始给她和顾瑾墨拍照了。 两人都是很好看的人，往那一站就跟电影明星似的，沈姝灵现在显怀了，一看就是夫妻俩人。 “沈同志你的头稍微往顾军官那边歪一点点，一点点就好，顾军官你把笑一笑别老板着脸，”小刘指挥着两人摆姿势。 围观的群众又是一阵吹捧，恨不得把沈姝灵给捧上天才好。 大家住得近，今天在沈同志这里混个脸熟也好，万一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呢，这些都是人情，都是路…… 小刘在给沈姝灵和顾瑾墨拍完照，给两人礼貌的打了招呼后就兴冲冲的离开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写稿子，明天就把这件事印上报纸！ 李主任和叶玉珍两人也很识趣，知道沈姝灵现在怀着孕，很快也就离开了，门口那些围着的邻居还想跟沈姝灵套套近乎，直接就被李主任招呼走了。 四合院门口的人很快就清静下来。 小李警官站在门口，他笑着对沈姝灵说：“沈同志，我也先回公安局了。” 张局长过来主要是让他过来维持下现场的秩序，没想到李主任也来了根本就用不上他。 沈姝灵笑着点了点头：“刚才麻烦小李警官了。” “为人民服务，”小李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等把四合院的门关上后，沈姝灵才呼出一口气，有些感叹道：“折腾这么会儿还怪累的。” 面对那么多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字斟句酌，尤其是刚才采访的时候。 顾瑾墨一听沈姝灵说累了，他立刻开口：“你进去屋躺一躺，我先去把锦旗收好，就去给你把放在水缸的西瓜切过来。” 这锦旗是要带去西北的，到时候就挂在家里的客厅，只要有人进来就能看见的地方。 沈姝灵随意应了声然后就往屋里去了，现在的天气还是有点热的，她躺在床上有些犯懒，眼皮子也觉得有点重。 她迷迷糊糊的想，也不知道现在的西北还热不热，如果热的话她去了就要买台电风扇。 没一会顾瑾墨就把西瓜给端了进来，他动作很轻见沈姝灵躺在床上睡着了，把西瓜放去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 另一边，沈宅门口。 七八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个个腰间都配了枪，他们站在高大宽敞的朱红色大门前，神色严肃极了。 “嘭嘭嘭！”站在最前面的吴警官敲门。 朱红色的大门发出沉闷声响，很久都没有人来开。 “里面是不是没人了？要不我们翻墙进去看看？”刘警官皱眉提议。 沈宅的地契交给了国家，他们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的，如果没人的话就要把沈宅暂时锁起来，等上面什么时候要用了再把沈宅给打开。 吴警官看着厚重的大门，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就听见门内传来东京，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穿着背心的中年男人，他身形高瘦，一脸不耐烦，那双三角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梁国栋打开门就要发威，但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七八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时，顿时就吓白了脸，那些到嘴的话也全都卡在了喉咙。 “公、公公安……”梁国栋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难道他做的事这么快就暴露了？ 吴警官和刘警官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怀疑，这人怎么吓成这样？ “抱头，蹲下！”吴警官果断开口，他厉声让梁国栋蹲去角落。 梁国栋吓得赶紧照做，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事暴露了，这些公安才会上门。 他忍不住求饶：“公安同志我冤枉啊……” 这话一听就十分有深意。 吴警官见状刚要询问，然后就见另一个中年男人从院子内走了出来，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七八个警察，以及蹲在地上抱头的梁国栋时，那中年男人拔腿就跑。 刘警官见状立刻带着人冲了上去，很快就把那人摁倒在地。 管家被压在地上大喊：“不是我干的，你们别抓我！” “别动，做了什么事立刻老实交代！”刘警官用膝盖死死顶住管家的背心，语气格外严厉。 小李警官见状立刻拔出腰间配枪带上了两个人往沈宅里头走去，这些人一看就是作奸犯科的，肯定还有同伙在里头。 很快，住在沈宅里的所有人都被带了出来，两个中年妇女，三个小孩儿，这些人都抱头蹲在地上。 与其说他们是管家和梁国栋的同伙，不如说这是两家人，除了这些人外他们还在房间里找到好几台收音机和电风扇等物品，这一看就是在投机倒把。 【白天有加更哦】 第74章 坐火车，回西北 梁国栋和管家早就吓得不成样子了，两人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原来在沈淮山和刘秀华被抓起来后，管家也就准备跑路了，但他又觉得心有不甘，找人四处打听一番后，他觉得沈淮山两口子应该是出来不了了。 管家当即就决定要留下做些什么，原来他是打算把沈家这么大一个宅子给卖掉的，但他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个遍，发现除了空气外什么都没有，也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最后他决定把这沈宅给租出去，但周围人都知道沈家最近发生的事，他放租好几天都无人问津。 最终是遇见了梁国栋，对方说他有赚钱的路子，但就是差一个场地，那些东西走私进来总得找个地方放。 最重要的是那些提供货的中间人是要要担保的，人家可看不上梁国栋，但有了沈宅那肯定能成。 中间商都是来往的外地人，对于水市本地发生的事并不了解，梁国栋和管家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就找人去做了张假房契，骗过中间人后就开始走私进货。 为了方便两人直接把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接进了沈宅，反正沈淮山和刘秀华都进去了，沈姝灵失踪，整个沈家现在就只剩下沈雪一个人，如果沈雪要回来那直接赶出去就行。 杀人犯的女儿，可没人同情她。 后来沈淮山和刘秀华被枪毙，沈姝灵都没露面，这倒让管家松了口气。 吴警官听了管家的交代后，他看了看搜出的走私品，说道：“投机倒把，侵犯他人住房，统统带走去公安局严审！” 这两人走私的那些东西，金额可一点儿都不小，多半是要重判的，死刑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姝灵那边前脚被表彰，沈宅后脚就出了事，张局长肯定会严肃从重处理。 管家一听要进公安局，顿时腿都软了。 他面如黄纸，抖如筛糠，忍不住说道：“我、我我冤枉啊，公安同志我冤枉啊……” 吴警官可不给他喊冤的机会，厉声呵斥：“再喊冤就罪加一等，你这可是投机倒把，是在对抗无产阶级专政！” 这话一出，管家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腿更是软的差点摔倒，两人的老婆孩子也吓得不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管家和梁国栋很快就进了公安局，这个案子十分明朗，加上两人心理防线低，进审讯室就交代得干干净净，连跟中间人接头的细节也全部交代了。 中间人的信息一暴露，那么跟他接头的所有走私犯都会落网，这可是一个大案。 管家和梁国栋这是注定出不来了。 这天警察去沈宅抓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谁都知道沈家宅子现在是公家的了，再也不敢有过多的议论和想法，深怕说错了话被公安给盯上。 沈姝灵是在当晚吃饭时得知的这个消息。 她吃着顾瑾墨烙的葱香饼，说道：“管家也是罪有应得。” 顾瑾墨往她碗里放了块红烧肉：“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沈宅留在手里不如捐出去。” 这话是好话，就是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在夸人，更像是老干部在做点评。 沈姝灵见状也学着顾瑾墨的口吻说道：“顾同志来水市的决定也很对。” 她说完就忍不住笑弯了眼，星辰大海在她眼底，幸福快乐亦在她眼底。 顾瑾墨看着她的笑，也跟着弯了弯薄唇，沉沉黑眸沾染上笑意与温暖。 * 时间很快就来到回西北当天。 这天，沈姝灵六点就被顾瑾墨叫了起来，火车是早上八点的，这里距离火车站并不远，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最好提前过去。 她要带的大件东西已经提前寄往了西北，剩下的就是些零碎的，这些东西都被顾瑾墨给整齐收好放进了大的帆布包里。 除此之外还带了个网兜，里头装着三个饭盒，里头是今早四点钟男人起来做的饼和馒头之类的，他做的并不多，水市的天气还算是挺炎热的，怕做多了在火车上坏掉。 早上六点四十分，提着行李的顾瑾墨和沈姝灵出了门，四合院门落了两道锁，里头的房间早就在昨晚被整理存放整洁。 顾瑾墨在整理时他还有些感慨，这次离开后还不知道多久会再回来，他平时工作忙，也不会放心让姝灵自己回来，近几年是难了。 想到这些他心底又有些愧疚，姝灵跟着他注定没有跟着普通男人过得自在，军人有太多限制。 两人已经结婚，他也绝不可能反悔，能做的只能是加倍对姝灵好，只要自己在家就多干点活儿。 早上七点十分时，沈姝灵和顾瑾墨乘坐公交车到达了火车站，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可能是怀孕五个月的原因，沈姝灵觉得坐这么久公交车有点难受，头也晕晕的，她最近都没什么时间进空间泡澡，用灵泉水泡澡是最解乏的。 顾瑾墨注意到沈姝灵状态有些不好，他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距离能进候车室还有四十多分钟。 正常候车室的开放时间是提前半个小时，军人与军属可多提前十分钟，也就是提前四十分钟。 顾瑾墨把沈姝灵带到距离窗口不远处的角落，他把手中大的帆布包放在地上让沈姝灵坐着，然后又从网兜里拿出军用水壶拧开。 “你先喝点水，我去那边窗口问一下检票员能不能提前进去，”顾瑾墨那双清冷的眸中泛着丝丝心疼。 沈姝灵接过水喝了一口，甘甜润嗓：“你快去吧。” 这是她偷放的空间灵泉水，喝起来要比别的水解渴也有解乏的效果在里头。 顾瑾墨又从网兜拿出一个小的铝制饭盒，打开后里面装着二十来颗红色的山楂球，每颗山楂球上还沾着白糖，看着就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这是我昨天去供销社买的，你吃点，能舒服一些。” 书上说孕妇普遍都喜欢吃酸甜口的。 沈姝灵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的山楂裹着白糖味道很好，酸味带着点提神的感觉，令她头晕也减少了些，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 顾瑾墨见她神色缓和，又叮嘱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不要跟陌生人搭话，遇到事就大喊，我就在检票口能听见你的声音。” 这番仔细叮嘱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姝灵是个小孩子呢。 “你快去吧，”沈姝灵笑着让男人快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墨迹。 她心里嫌弃嗔怪脸上的笑却很是甜蜜。 【加更送上，求求好评和免费礼物，(づ￣3￣)づ╭?～】 第75章 我们真的太有缘分了 顾瑾墨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可疑的人后这才大步朝检票口走去。 沈姝灵坐在帆布袋上慢慢吃着山楂，她今天穿了身深蓝色的宽松连衣裙，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她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又是怀的两个宝宝，肚子看起来就跟别人六个月差不多大，她生得唇红齿白漂亮得很，养得也很好，看着细皮嫩肉的，在这人来人往的检票口显得尤为打眼。 “妹子，我看你在喝水，可以匀我点水喝吗？”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婶子走了过来，她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看着沈姝灵的眼神很是温和却也有点奇怪。 这眼神虽然温和，但看起来却有点不自然，就像是刻意练过的一样。 沈姝灵环顾四周一圈，周围都是等在门口的旅客，也有不少人在拿出水壶喝水。 再看面前的婶子，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短发，穿着朴素，手里只提了个用布盖着的篮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沈姝灵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水给喝完了，那边那个大哥也在喝水，你不如让他匀你一点吧。” 这婶子谁不找偏偏找上了她，就算真的要找人匀水，她也没见对方拿着水壶，就算是把水壶放在篮子里了，那等下检票进去候车厅也有供水的地方。 普通人一般都会选择忍一忍，等进了候车厅在去接水喝。 唐红英见沈姝灵拒绝，还给自己指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恼怒，立刻就上前想要去看她手上水壶有没有水。 沈姝灵眼疾手快把水壶给盖了起来，随手就放进自己带着的小帆布袋里。 “妹子，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吧？”唐红英的语气有些不好，说出来的话也夹枪带棍的。 她还以为沈姝灵这么个怀着孕，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孕妇，应该会很乐意分给她水，谁知道对方不光不给，还跟防贼一样防着她，这让她有些恼火。 沈姝灵看了眼唐红英，她指了指关闭的检票口，说道：“很快就要开始检票了，你如果口渴可以等进候车厅再去接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让我丈夫帮你接水。” 这话刚说完，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瑾墨的步子迈得很大，由于任务的原因，他今天是刻意没穿军装，但身高优势加上他气质沉着冷硬，下意识就会让人觉得不好惹。 “婶子，这是我丈夫，你如果想喝水不如让我丈夫带你去接水，”沈姝灵指了指大步走到自己身边，身形高大，气质冷硬的男人。 她也不确定这婶子是不是坏人，不过就算不是坏人，那也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人，正常人可不会作出这种事，更不会她不给水就阴阳怪气的说话。 顾瑾墨冷沉的黑眸看着唐红英，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像是能看穿一切。 唐红英被眼前的男人看得心虚又害怕：“不、不用了，我自个儿去接就行。” 说完，就转身挎着篮子走了。 沈姝灵看着唐红英离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怀疑。 “走吧，我们先进候车厅等着，”顾瑾墨这么说着，目光也在看唐红英的背影，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比沈姝灵多出一份冷意。 沈姝灵站起身来，顾瑾墨弯腰提起帆布包带着她朝检票口走去。 “请拿好票根，”检票员看过火车票后撕掉一半，把另一半递给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沈姝灵时还说了句：“注意脚下。” 军人受人尊敬，军属更加受人尊敬，尤其还是个怀着孕的军属。 沈姝灵笑着朝检票员道了声谢。 由于是提前进来的，候车厅里面的位置很多，顾瑾墨挑了个距离火车比较近的入口让沈姝灵坐下，他也坐在旁边。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顾瑾墨是个大男人，从军也有很多年了，但对于自家媳妇儿他却是非常细心的一个人。 男人无比在意时的细心是无师自通的，再钢铁直男也有属于他的细节，只是体现的地方不同罢了。 沈姝灵摇摇头：“刚才我吃了点山楂现在还不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检票口就开放了，陆陆续续很多旅客都走了进来，空气一下就浑浊了起来。 沈姝灵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胸口有点发闷，顾瑾墨见状立刻把山楂递了过来，她吃了两颗就觉得好点了。 能上火车后，顾瑾墨第一时间带着她上了火车，卧铺的门和硬软座是分开的，因此就显得轻松许多。 这个时候卧铺是不对外出售的，位置也少。 顾瑾墨找到两人卧铺的隔间进去后就开始放行李，沈姝灵则是直接坐去了铺上休息，早上起来得太早她觉得有点困。 旁边的卧铺还没有人，应该就是顾瑾墨这次的任务对象。 “你先躺会儿，我去接点水过来，”男人轻声说着。 沈姝灵说道：“不用了，水壶里的水我没喝多少，你也休息会儿，等水喝完再去接也行。” 水壶里的水她其实已经喝了大半杯，但喝了就又被她添满了灵泉水。 顾瑾墨听了也就没动，他觉得四合院里的井水要比别的水好喝一些，甘甜解渴一些。 这时，车厢的过道上传来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我们在火车上真能躺着吗？但是我听说在火车上都是站着的，要不就是坐着，根本就没有人能躺着……” “当然可以躺着，等到了卧铺安安就上去睡一觉好不好，你今天太早起床了，”男人儒雅的声音响起。 “好哦，好哦，我要在火车上睡一觉，”小丫头一边拍手一边说着，看起来开心极了。 随着说话声的由远及近，隔间的门也被一名身穿军装的同志给推开了。 只见一位身穿军装五官周正的男同志站在门口，他的身边站着扎着小辫抱着娃娃的文安安，以及身穿衬衣直筒裤的文从斌。 “哇，婶婶，你竟然也坐火车啊，我们真的太有缘分了，”抱着娃娃的安安见沈姝灵居然坐在里面，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来，语气兴奋极了。 缘分这个词，是她在爸爸收音机里听到的。 第76章 婶婶，你是不是要生宝宝了呀 沈姝灵看到来人是文安安父女也很惊讶，她没想到顾瑾墨的护送任务居然是文从斌。 不过结合刚遇见文安安出生就没见过爸爸的情况，的确很符合西北工厂的工作。 顾瑾墨跟她说起的时候稍微提了一句，说那工厂保密级别很高，很多人一进就是很多年不跟外界联系，这么来看文从斌的确是迫不得已。 沈姝灵见文安安跑过来，她笑眯眯的伸手把小丫头拉住，语气温和：“是啊，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小丫头今天扎了两个小辫子，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了上次见面的胆怯，手里抱着的娃娃很新，一看就是新买的。 “婶婶，你是不是要生宝宝了呀，以后可以让妹妹跟我玩吗？我可以把我的娃娃给妹妹玩……”文安安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看起来活泼极了。 小孩子只要过得开心，那小嘴就不会停下来。 沈姝灵本来就怀着孕，对文安安也很是喜欢，她拉着小丫头就坐去了自己旁边。 “你好，我是西北军区的顾瑾墨，根据上面的安排我会跟小朱一起护送你到西北站台，”顾瑾墨起身跟文从斌打招呼，他眼底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 上次几人在公墓园旁边的街道遇见后，他就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旁边护送文从斌的军人朱兴华见状，他先上前对顾瑾墨敬了个军礼，这才介绍道：“文技术员，这是我们西北军区的顾团长，顾团长，这是编号219工厂的文技术员。” 这次任务保密级别并不高，因此说话也没避讳沈姝灵。 文从斌面露惊讶，连连跟顾瑾墨握了握手，他没想到对方也是护送自己的军人，并且还是个团长。 三人打了招呼后，就回到了各自的卧铺收拾，这隔间内放着六个铺位，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上面为了确保安全，另外一张卧铺是刻意空下来的。 朱兴华进来后就站在角落，跟个木桩子似的，但眼神却在时不时的看向沈姝灵。 团长嫂子长得的确很漂亮，但性格好像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高傲难相处啊。 “安安，来吃点山楂，”沈姝灵把自己带的帆布袋打开，她拿出里面的饭盒递给到安安跟前。 红红山楂球看着就开胃。 安安见了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但她还是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婶婶你还是自己吃吧，你现在怀着小宝宝呢，应该多吃点才行。” 小丫头从前都是过的苦日子，别说山楂球了就连红糖水都没喝过。 她虽然很馋红红的山楂球，但她是个会体贴人的好孩子，知道不应该吃婶婶的东西，更别说婶婶现在还怀着孕。 沈姝灵见安安这么贴心，一颗心都要被暖化了，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轻声说道：“婶婶还有很多吃的，安安不用担心。” 说着，她就拿了一颗山楂递到小家伙嘴边。 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被安安闻到，她实在没忍住张开嘴吃了下去，酸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 安安眯了眯眼，开心极了：“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糖了，应该说这是她这辈子吃到的第一颗糖。 坐在对面卧铺的文从斌看着这样的女儿，他只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他的女儿今年都六岁了，还连糖都没吃过。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外面看看。” 作为父亲他粗心又不称职，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要给女儿买零食，他想去别的车厢看看能不能买些糖果回来。 文从斌一起身，朱兴华也准备一起出去，显然是要跟着。 顾瑾墨则是询问道：“你要去别的车厢吗？” 文从斌点点头，他把眼神放在安安身上：“我想去买点东西。” 卧铺车厢仅有餐车能进，售卖零食的推车是不能进来的，一是为了保持卧铺这边的安静，另一个则是为了保证卧铺乘客的安全。 这个时候坐卧铺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在敌特猖狂的情况下，肯定要杜绝闲杂人等。 “你想买什么让小朱去就行了，”顾瑾墨听他要离开卧铺车厢，立刻就这么说着。 朱兴华点点头：“顾团长说得没错，文技术员你想买什么就跟我说，我去帮你买回来。” 文从斌见状也没坚持，他说道：“我想去买点糖果零食回来，火车要坐三天，麻烦朱同志看着买。” 说着，他就从兜里拿出五元钱递了过去，然后又补了一句：“多买些甜的，再买几瓶汽水过来。” 显然是买给安安吃的。 坐在沈姝灵身边吃山楂球的安安听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爸爸你也太好了吧，妈妈说你很爱很爱我们果然都是真的！”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虽然这次爸爸才刚回来，但爸爸对她可好了，不光带她回家看了妈妈，还给她买了布娃娃和新衣服，甚至还给她扎了小辫子。 她从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变成了有爸爸的小孩，她简直太开心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自己爸爸赚钱的不容易，立刻又像小大人一样说道：“爸爸我不要太多，给我买一颗就好了，剩下的钱留着我们以后用。” 她也想吃水果糖，只买一颗糖应该不会很贵，她只要尝尝味道就好了，她想看看真正的糖是不是像堂哥说的那么好吃。 她觉得应该还好，说不定还没有婶婶给的山楂球好吃呢，山楂球就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了。 安安虽然没吃过糖，但她的两个堂哥却经常吃，他们会故意当着安安的面作出夸张的表情，一边吃糖一边说糖有多么多么的好吃，多么多么的甜。 两个堂哥吃完糖后还会还会嘻嘻哈哈的说，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是个不配吃糖的拖油瓶，那个时候她就会很难过。 文从斌看着安安这么懂事，他心中浮起酸楚，脸上却笑着说：“安安不用担心，爸爸有很多的钱，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糖，你不管吃多少都可以。” 他这话说一点儿也不假，他在厂里是中级工程师，每个月的津贴加上工资足有二百多块，算是这个时候的上层收入了。 每个月他都会寄两百元回家，为的就是让安安的日子过得好点，他觉得自己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安安身边已经很愧疚了，要尽力让安安过得好。 他从没想过自己寄回去的钱，会全部被爸妈和大哥两口子叩下，安安连半分都花不到。 这些就都算了，他还了解到，平时安安在家甚至还会受到白眼和欺负…… 【白天依旧有加更哦~】 第77章 以前都没看出来顾团长这么疼嫂子 安安听自己爸爸这么说，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朱兴华拿着钱就准备出隔间，却被顾瑾墨给阻止了：“我去吧，我顺便有点事儿还要办。”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朱兴华见状也没反驳，他和文从斌两人重新回到自己卧铺。 “姝灵，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顾瑾墨对沈姝灵说了声就大步出了隔间，他有事要找乘务员。 沈姝灵点点头，等顾瑾墨高大的身影离开后，她笑着问安安和文从斌、朱兴华三人：“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我从家带了点包子和饼，大家可以一起吃。” 说着，她就从网兜把两个饭盒都拿了出来，打开后一个装的是香气扑鼻的葱油饼，另一个装的是馒头和大包子。 两个铝制饭盒一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香气，葱油饼和包子馒头都还有温度，馒头和包子白白软软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做馒头和包子面粉都是沈姝灵从空间拿出来的，这些都是精面粉做出的包子不像八五粉会偏黄或者发灰。 葱油饼也很香，顾瑾墨知道沈姝灵喜欢油多一点的饼，做的时候特意放了比平时要多的油，味道更香也和葱花融合的更好。 朱兴华看着两个大饭盒眼神有些发直，嫂子带的这些看起来都好好吃，闻起来也特别香…… 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但他还是摆摆手：“不了不了，嫂子我就不吃了，我来之前是吃过早餐的。” 早上他在国营饭店买了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到火车上一顿折腾后肚子又空了，但他不好意思吃嫂子和团长的。 安安听朱兴华这么说，她也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也不吃了，早上我和爸爸也都是吃过早饭的。” 她和爸爸一人吃了半个馒头，还是花钱从奶奶手里买的。 安安能看出来奶奶不喜欢爸爸，她心里不仅不难过反而还觉得很开心，原来不是她不好，而是奶奶除了大伯一家谁都不喜欢。 奶奶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原来不是她的问题，原来是奶奶的问题呀。 “对对，沈同志我们都是吃过的，你就别照顾我们了，”文从斌也连连拒绝，那天安安还拿了他们的香烛没还呢，现在怎么能又吃包子。 沈姝灵听大小三人都这么说，怎么会猜不到他们心中的想法。 “安安，这是猪肉芥菜的，你尝一个，”沈姝灵直接拿起一个大包子塞进安安手里。 安安刚才吃了山楂球，那东西虽然好吃却很开胃，这会儿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包子口水直流。 “这些东西都留不到晚上，不分着吃就坏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小朱也是西北军区的，看样子是顾瑾墨手底下的兵，她是军嫂也该跟这些士兵搞好关系。 朱兴华很犹豫，既想吃又觉得不大好意思，那白白软软的馒头包子实在太诱人了，葱油饼也比外头的要香很多。 旁边拿着包子的安安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口，然后双眼就亮了起来，比刚才吃山楂球都亮。 小孩子的嘴不大，但还是一口就咬到了馅儿，汤汁和肉的香气瞬间充斥口腔。 安安张嘴就夸：“好好吃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在奶声奶气的说完这句后，就赶紧埋头继续吃了起来。 沈姝灵看着安安着急吃的样子，她把装着包子的饭盒朝朱兴华的方向递过去：“这包子是瑾墨包的，味道很不错。” 朱兴华一听这包子竟然是顾团做的，他立刻就忍不住了，上前也拿了一个。 谁能想到他们的冷面团长居然也会做包子？现在他还有幸能吃到一个，这件事足够他在其他人跟前吹好久了。 朱兴华拿着包子咬了一口，然后就是止不住的点头，看表情是好吃极了。 “不够还有，我跟瑾墨出门前都是吃饱了的，”沈姝灵看着狼吞虎咽的朱兴华笑眯眯说着。 朱兴华只觉得顾团的媳妇儿不光长得好看，人也善良极了，怪不得顾团刚结婚就申请了住房。 当时嫂子没去西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然就是顾团惹了嫂子，否则嫂子怎么会到现在才去随军呢？ 嫂子这么人美心善才不像家属院那帮婶子说的，是觉得西北条件不好才不过去，那些人还说嫂子是资本小姐做派，明明嫂子穿得这么得体，待人也温和有礼，一点儿都不享乐虚无主义。 仅仅一个包子就让朱兴华对沈姝灵大大改观。 文从斌见安安和朱兴华都吃了，他也不再推辞拿了张葱油饼来吃，葱香满口带着猪油的香气，他吃了一口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 “顾团长的手艺简直太好了！”文从斌竖起大拇指，他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条件再艰苦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肉再多他也是吃饱为止， 文从斌在工厂的待遇一点儿也不低，甚至比在顾瑾墨所在的部队还好，能让他都夸赞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沈姝灵看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笑道：“想吃还有。” “以前都没看出来顾团长这么疼嫂子，”朱兴华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他忍不住有些感慨。 看顾团长不苟言笑的样子，部队里面的人都以为顾团长在面对嫂子时也是这样的，做饭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他刚看见顾团长对嫂子那满脸温柔的样子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如果不是他还在执行任务，他一定会惊吓出声。 沈姝灵听朱兴华这么说，她谦虚开口：“瑾墨只是看我怀了孕，这才多做了点。” 她可不会傻到说是顾瑾墨太喜欢她了，有些话别人能说，她本人可不能说，万一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曹操曹操到，沈姝灵的话才刚说完，顾瑾墨就拿着零食汽水回来了。 汽水他一人买了一瓶，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他也买了些，剩下的钱他还给了文从斌，他和沈姝灵、朱兴华的汽水钱一起放在里面。 顾瑾墨把汽水一人分了一瓶，零食全部放去了安安跟前。 “哇！”安安觉得自己都要幸福得晕过去了，今天是她出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 汽水都橘子味的，甜甜的很好喝。 安安抱着玻璃瓶吸溜吸溜小家伙开心极了，沈姝灵坐在旁边也拿着瓶子，她觉得汽水冰冰的好喝。 “咦？婶婶你还看报纸吗？我可以看看吗？”安安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看向沈姝灵放在床铺上的帆布包，大大的眼里满是好奇。 奶奶家也有报纸，不过她从来都没资格看，因此现在看见就忍不住想要看看。 这帆布包是沈姝灵提在手上的，是干净的，进隔间后她就随手放在了床铺上，里面的确有张报纸，是早上在公交车站台旁边的报亭买的。 上面有她那天的采访。 【加更送上，在线求求好评和免费礼物哦~】 第78章 顾团都配不上嫂子了 沈姝灵不太想把报纸拿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报纸她是买来预备着的，想着万一到家属院后有哪个不长眼的，她正好拿出来打脸。 “婶婶，上面好像是你诶！”安安奶声奶气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也有些大。 然后就小家伙看向她，期待询问：“婶婶，我能看看这张报纸吗？” 旁边的文从斌和朱兴华都看向了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顾瑾墨也看了过来，黑沉眼底带着温和与笑意。 沈姝灵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的双颊有点发烫：“当然可以看。” 安安发出欢呼，迫不及待就把帆布包里面的报纸拿了出来。 沈姝灵和顾瑾墨的合照露了出来，旁边是沈姝灵跟李主任和叶玉珍的合照，两个照片拼在一起，八个大字放在旁边“三好同志，五好军属”。 “哇，婶子你好厉害。” 安安是不识字的，小家伙光是看着沈姝灵的照片就发出了惊叹，在她心中能够上报纸的就是厉害人物了。 沈姝灵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安安将来也会很厉害。” “上面还有顾叔叔呢，顾叔叔穿着军装的，顾叔叔也好厉害！”安安眼底满是崇拜，她现在觉得婶婶好厉害，比爸爸都要厉害。 旁边的朱兴华好奇凑了过来，随即他惊呼：“还真是嫂子跟顾团，没想到嫂子做了这么多好人好事，还为国家捐了那么多的款，这也太有奉献精神了！” 报纸上把沈姝灵做的所有好事都罗列了出来，把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简直不要太好。 朱兴华看了一遍后瞬间觉得顾团都配不上嫂子了，像嫂子这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同志，就该嫁一个更加完美的男人。 但有谁比顾团长还要完美呢？他们军区好像是没有了，顾团长除了人凶点儿之外，好像各方各面都很好，但还是有点配不上嫂子，嫂子的思想觉悟可太高了…… 朱兴华看看好看又善良的沈姝灵，又看看站在旁边的冷面顾团，心中不停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 他也在心底决定，以后在部队谁敢说嫂子的闲话，他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沈同志的品德实在太高尚了，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文从斌看了报纸后，脸上露出几分敬佩之感。 他自己也是为国效力的人，扪心自问是绝对做不到沈同志这个地步的。 安安也在旁边鼓着掌：“婶婶太厉害了，我也要向婶婶学习，以后长大了要做跟婶婶一样厉害的人！” 小丫头根本不懂沈姝灵做了什么事，只是认为上报就是最厉害的人。 沈姝灵的脸都被夸红了，她实在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顾瑾墨见自家媳妇儿神色微窘，他沉声说道：“从水市回西北需要三天的时间，我现在来说一下这三天里应该注意的地方。” 大家听到是有关这三天的事，原本放在沈姝灵身上的注意一下就被拉了过去。 “我们只在卧铺车厢活动，如果要去到其他车厢是需要我或者小朱陪同，否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单独出去……”顾瑾墨说了好几条要注意的地方。 安安和文从斌都听得很认真，沈姝灵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她把报纸收好后脱下鞋子就上了卧铺躺着。 六点就起来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折腾这么久她有点累了。 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令她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顾瑾墨时刻都在注意着沈姝灵，在发现她睡着后，立刻就起身拿了毯子帮她盖上又把隔间内的风扇调了调，避免直吹到她脸上。 文安安见沈姝灵睡了，也把小嘴给闭上了，不再叽叽喳喳的说话。 她听说孕妇都是需要休息的，婶婶的肚子里还装着小妹妹，要好好休息妹妹才能好。 隔间里一下就安静下来，文从斌从包里拿出书看，也给了安安画本和铅笔，让她拿去靠窗的位置画画。 沈姝灵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睡眠是出奇的好，醒来后她就闻到有饭菜的香味飘来。 是顾瑾墨几人买了盒饭放着，几人已经吃过了，给她留了一份。 沈姝灵下意识寻找男人的身影，只见对方高大的身影坐在没有人住的卧铺上，正低头看着书。 朱兴华坐在角落中，守着门口位置，文安安父女躺在床上也睡了过去。 沈姝灵动了动身子，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一有动作顾瑾墨立即抬头看向她，询问道：“你醒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给你留了份饭。” 沈姝灵确实是饿了，她一边坐起来一边说：“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在吃饭。” 上火车前她喝了大半杯水，上火车后又喝了一瓶汽水，她现在想要去上厕所。 顾瑾墨起身来到她的卧铺前，抬手就把她扶了起来：“我带你去。” 是任务的原因，也有不放心在里头。 沈姝灵也没拒绝，正当她准备去门口时，安安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婶婶，我跟你一起去。” 安安喝了快两瓶的汽水，她把自己爸爸没喝的大半瓶也给喝了，刚才吃饭时也喝了好多的水，一觉醒来就觉得憋得慌。 “安安你等顾叔叔去抱你，”沈姝灵有些不放心。 小家伙住的是上铺，万一摔下来可就不好了。 顾瑾墨大步来到安安的卧铺前，抬手就把小丫头给抱了下来，动作轻松极了。 安安落地后，就满眼放光的开始彩虹屁：“哇，顾叔叔好厉害啊。” 小丫头因为之前寄人篱下的原因，在说话上很会拍马屁，有时把她奶奶说高兴了，也是能吃一顿饱饭的。 沈姝灵被逗得弯了弯唇角，放低声音说道：“走吧，我们去上厕所。”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在过道上走着，顾瑾墨则是跟在两人后头。 厕所就在卧铺车厢的入口处，车厢衔接处被深色帘布遮挡着，另一边还守着个乘务员，一帘之隔，能够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和大人的说话声传来。 沈姝灵推开厕所门让安安先进去上，她站在门口等着，顾瑾墨站在距离厕所大概五米的位置避嫌。 这个位置不远不近，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冲上来。 很快安安就上完了，出来时小手还是湿湿的，显然是洗过手了，是个爱干净的小丫头。 沈姝灵进去前顾瑾墨忍不住叮嘱：“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守在外头别不好意思。” 他觉得姝灵的肚子有点大，火车里的厕所比较小，怕姝灵大着肚子不习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第79章 板着脸耍流氓 沈姝灵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她在心里纳闷说了句，这人还真是板着脸耍流氓，然后就转身进了厕所。 安安站在门口，弯着眼睛道：“顾叔叔你和婶婶的感情真好。” 连上厕所都要关心呢。 顾瑾墨被小丫头调侃了，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 不多时，沈姝灵就从厕所出来了。 她对等在旁边的安安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她就牵起安安的手，往她们所在的卧铺隔间走去，顾瑾墨见状也抬脚往回走去。 这时，一帘之隔的车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与尖叫声。 沈姝灵心头一紧，她头也没回，紧紧拉着安安的手大步就朝前小跑去，都不用想一定是隔壁车厢出了事。 走在前面的顾瑾墨则是立刻停下脚步，锐利眼神直直看向她和安安的身后。 深色的帘布被掀开，乘务员捂着手上的胳膊，尖利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人贩子手里有刀！” 沈姝灵后背寒毛直接竖了起来，几乎是下一秒，她眼角余光就瞄到一个黑影朝着自己和安安扑了过来，但立即顾瑾墨高大的身影就扑了过去与对方打在一起。 然后就是好几个乘务员以及一个婶子冲了过来，那婶子一马当先，抬脚就在那人贩子身上狠狠踩了一脚、两脚、三脚…… “让你抢孩子，让你抢孩子，你这杀千刀的，你这没屁眼的杂碎，你这不是人的东西！” 叶玉珍一边暴打被顾瑾墨控制住的人贩子，嘴里一边怒骂着，她恨透了人贩子。 她的孩子当初就是被安梅丢给了人贩子，她希望每个人贩子都能被抓起来枪毙。 “婶子婶子，你冷静点，人都要被你给打死了，打死就没办法供出她同伙了……”乘务员七手八脚的拉开叶玉珍，低声劝慰着她。 这婶子可是个厉害的，被压在地上的人贩子就是被这婶子给发现的，这婶子一点儿也不怕人贩子手上有刀，冲上去就把人贩子给打得满车厢乱窜。 当然这位婶子的手也被划破了，负了伤。 而站在旁边，拉着安安紧贴车壁的沈姝灵，她这才发现冲上来暴打人贩子的居然是叶玉珍。 而被叶玉珍暴打的人贩子，就是早上还没进候车厅时问她要水的中年妇女。 此时那中年妇女被顾瑾墨死死压在地上，她手上拿着的水果刀落在旁边，整个人十分狼狈。 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了，但中年妇女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凶狠，正死死盯着被几个乘务员拉着的叶玉珍。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会被抓。 人贩子一旦被抓那多半就是枪毙的下场，这点中年妇女十分清楚，所以是恨透了叶玉珍。 “同志，谢谢你的帮助，接下来把人交给我们就行，”有乘警上前跟顾瑾墨交涉。 这位同志刚才就过来跟他们说过，火车上有可疑分子，叫他们注意检查一下。 并且这位同志一看就是练过的，身上的气质也十分冷冽，很有可能是位军人同志。 乘警中也有部队转业过来的，因此对于部队军人他们也多少能够猜到些。 顾瑾墨把压在地上的人贩子交给乘警，乘务员也组织周围看热闹的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叶玉珍的手被水果刀划破了，要被带去处理一下伤口，在离开前她往沈姝灵那边看了眼。 顾瑾墨等人都散了后，这才回到沈姝灵和安安身边。 他看着蹲下身子抱着安安的沈姝灵，心头一软，上前也蹲了下来，轻声询问道：“姝灵，你还好吗？” 对方现在怀着孩子，他很担心被刚才的人贩子吓到，书上写了过度惊吓可能会导致见红，严重的甚至会有流产的风险。 想到这点他的心就忍不住揪了起来。 沈姝灵摇了摇头，她搂着趴在自己怀中吓得发抖的安安，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也没有被吓到。” 男人眼神与神色间都染着担忧，这令她心中一暖。 说完，她又摸了摸怀里安安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变得有些担心：“安安好像被吓到了。” 从刚才开始，安安就一直趴在她怀里，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就像是吓坏了般，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上面都是安安的眼泪。 顾瑾墨见状说道：“你把安安给我，我来抱她回去。” 姝灵还怀着孩子肯定是抱不动安安的，并且他看安安正用手死死的抱住姝灵，他担心这样下去会伤到姝灵的肚子。 沈姝灵也是这么想的，但当她稍微把手松开时，怀中的安安顿时就哭出声来。 “不要不要，我不想要被卖给人贩子，我会听话……我会乖乖的，我再也不贪吃，我再也不吃饭了……” 小丫头爆发出凄惨哭声，嘴里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疼至极。 她不想被奶奶卖掉，她会乖乖的，她会听话。 沈姝灵听清安安说的话后，心中顿时一紧，紧接着就是愤怒与怜惜涌了上来。 安安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但现在这小丫头显然是被刺激得崩溃了，她都不敢去想安安那所谓的奶奶是怎么对安安的…… 这时，隔间内的文从斌慌张跑了过来，他眼眶发红，蹲在地上，语气中带着颤抖：“安安，爸爸抱，咱们现在已经不在奶奶家了，你让爸爸把你抱回去好不好？” 刚才走廊中因抓人贩子而发生混乱，他被吵醒后得知安安还在外面，当即就要冲出去却被朱兴华给拦住了。 他身份特殊，而且外头有顾瑾墨在不会出事的。 他焦急等在屋内，直到听见安安的痛苦与叫喊，这才不顾一切冲了出来。 看着缩在沈姝灵怀中浑身颤抖的安安，他心痛不已。 在文从斌说完话后，安安并没有松开抱住沈姝灵的手，她浑身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就像是回忆起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一样。 沈姝灵看了眼神色担忧的顾瑾墨，说道：“我抱安安回去，你从后面帮忙搂一搂安安。” 这里距离她们住的卧铺并不远，她又用灵泉水洗涤过身体，抱起一个六岁的瘦弱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第80章 不要把我卖了 顾瑾墨看着缩在沈姝灵怀里瑟瑟发抖的安安，他面色凝重严肃，却也没说什么。 安安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受了刺激，硬把她跟姝灵分开说不定反应会更加激烈，对安安不好也很容易伤到姝灵。 “姝灵，我扶着你，你慢慢起来，”顾瑾墨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把蹲着的沈姝灵扶起来。 沈姝灵本来就怀着孕又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怀里还有个小丫头，这会儿腿已经有点麻了。 她摸了摸安安的头，轻声说道：“安安，婶婶现在抱你回卧铺休息，但你手勒得婶婶肚里的宝宝有点难受，你稍微松一松好不好，不然婶婶很难站起来，宝宝也会觉得不舒服。” 她的语气很是温和，没有丝毫不耐。 小丫头抱着她的手有点紧，像是生怕被人带走一样。 安安虽然害怕，但听见沈姝灵说要抱她回去，肚子里宝宝也不舒服，她忍着心里的惧怕，还是听话的松了松小手。 沈姝灵感觉到安安抱住她的力道减小后，这才在身后顾瑾墨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她抱着怀里的安安往卧铺隔间走去，顾瑾墨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安安的后背帮忙护着。 文从斌赶紧跟在旁边，眼底满是心疼与难过，他甚至不敢去想安安为什么会如此崩溃，他不敢想自己的爸妈和大哥一家对安安做过什么…… 沈姝灵抱着安安回到卧铺坐去了床上，隔间的门被朱兴华给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安安原本吓得颤抖的身子这才稍微缓和下来，但依旧是缩在沈姝灵怀中不肯出来。 文从斌看得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轻哄：“安安，你要不要来爸爸这里？让爸爸来抱你，婶婶现在还怀着孕不方便一直抱着你。” 他既心疼安安，又担心安安会伤到沈姝灵的肚子。 这话不说还好，原本稍微平静下来的安安听见文从斌这么说，浑身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伴随着的还有哭泣与呜咽声。 “不要把我卖了，我会乖乖听话的，我再也不要爸爸了，我再也不要爸爸了……” 安安的小奶音带着颤抖，说出的话更让人揪心不已，就连顾瑾墨眼底都染上几分动容。 文从斌通红的眼眶更是流出眼泪，现在的他无措又心疼，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安安这么可爱这么乖，怎么会舍得卖你呢？卖人也是犯法的，是要被公安叔叔抓起来的，”沈姝灵拍着安安后背，语气温和的哄着。 顾瑾墨也放轻了声音，配合安慰着：“我和朱叔叔都是军人，有我们在没有谁能卖你。” “对，安安，我们已经从奶奶家离开了，从今往后我们都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文从斌声音哽咽，他跟安安保证，也在给自己下决定。 以后他就带着安安在工作的地方安家。 大家对安安好一顿安抚后，安安原本颤抖的身体才平复下来，当她从沈姝灵怀里抬起头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是通红通红的了。 小丫头眼底弥漫着不符合年龄的恐惧与绝望，就像是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咪。 安安看着文从斌，她像是刚回过神来般，小心翼翼又不敢相信的询问：“爸爸，以后我们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吗？” 问出这句话后，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坏小孩，恐惧中多出几分羞愧来，忍不住把头埋了下去。 “对，安安，我们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以后爸爸就带着你生活，”文从斌看着安安，语气很是郑重。 安安得到自己爸爸肯定的回答后，心里的羞愧顿时就被喜悦冲淡，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她狠狠点头：“我以后都跟着爸爸。” 小丫头忐忑恐惧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她看着眼前满脸愧疚心疼的爸爸视线变得模糊，刚哭过的眼睛又开始掉眼泪了。 但这次的眼泪里没有恐惧害怕，只有委屈和开心。 安安主动从沈姝灵怀里出来，她张开双手朝文从斌扑去：“爸爸！！” 文从斌稳稳接住小丫头搂进怀里，哽咽说道：“以后都有爸爸在，爸爸会永远在你身边，你再也不用过以前的生活了。” 安安只觉得自己爸爸的怀抱温暖神奇极了，竟然能驱散她所有的害怕和不开心。 小丫头也是第一次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每天会过得那么开心，原来有爸爸在身边真的真的会变得很开心。 文从斌把安安抱去了自己的卧铺，小心翼翼帮她把小脸擦干净。 顾瑾墨走到沈姝灵身边，他问道：“我带你去换个衣服，然后再来吃饭？” 沈姝灵胸前的衣服全被安安的眼泪给打湿了，一直穿着湿了大片的衣服不舒服不说，说不定还会感冒。 现在她还怀着孕，如果真的生病了只能硬扛着，想想都难受。 沈姝灵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短袖和深蓝九分裤，她跟着顾瑾墨准备出隔间。 卧铺的隔间很小，没有能够换衣服的地方，想要换就只能去厕所。 “婶婶，对不起，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安安被文从斌抱在怀里，她瓮声瓮气的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好意思和愧疚。 婶婶对她这么好，她还把婶婶的衣服给弄脏了。 沈姝灵看向鼻子和眼睛还红红的安安，笑道：“你又不是故意的，婶婶不怪你，你抱着婶婶说明你相信也喜欢婶婶，婶婶也喜欢你的。” 说完，她还朝着安安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能缓和情绪的调皮。 安安脸上的愧疚散去，语气也变得欢快些许：“那等去了爸爸家里，我会经常跟婶婶写信！” 等婶婶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后，她就是姐姐了，她会把自己最最喜欢的糖果和布娃娃都分给妹妹。 安安这么想着，大大的眼里浮起期待。 沈姝灵笑着：“你写的每一封信婶婶都会回给你，到时候也欢迎安安来找婶婶玩哦。” 两家人都在西北，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她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顾瑾墨这次把沈姝灵带到另一个距离比较远的厕所，这个厕所在卧铺的最尽头，走路要走一分来钟，厕所里面也比较窄小。 沈姝灵进去后刚才把衣服换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朱兴华急切的声音：“顾团，顾团，出事了……” 第81章 癫痫发作 沈姝灵隔着门板都能听见朱兴华急切的声音，她拿起换下的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朱兴华已经来到顾瑾墨跟前，正在说着情况：“是安安出事了，安安本来被文技术员抱在怀里，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翻起了白眼抽搐不止。” 当时的情况他都觉得吓人，小丫头上一秒还乖乖巧巧的在吃糖，下一秒整个人就抽搐了起来。 顾瑾墨闻言面色一沉，他转头看向大着肚子的沈姝灵：“你陪姝灵走回去，我先过去看看。” 这话是对朱兴华说的。 然后他又叮嘱了一句：“姝灵，你慢点走，不要着急。” 顾瑾墨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从今天的相处他能看出来文从斌很爱安安，如果安安出了任何事都会影响到文从斌。 而工厂人才稀缺，国家人才稀缺，文安安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沈姝灵看着顾瑾墨大步离开的背影，她脸上也露出焦急神色来，赶紧也跟着大步往前走去。 “嫂子，嫂子，你慢点走，顾团说要你一定慢点儿，可千万不能跑，”朱兴华连连说着，语气中带着担心。 嫂子现在可怀着孕，千万不能有任何事。 沈姝灵没听朱兴华的劝解，大步就回了隔间，还没走进门就听见文从斌带着哭腔的声音。 “安安，你别吓爸爸，你不能有事啊……” 文从斌紧握住安安还在不停抖动的小手，他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上满是惊慌与绝望。 此时的文安安双眼上翻、牙关紧闭、面色呈现苍白且在微微转为青紫，四肢强直抽动，背部也呈现弓起状。 顾瑾墨上前拨开文从斌，他把文安安的身子侧了起来，侧卧可以防止唾液或呕吐物堵塞呼吸，但文安安因为身体还在抽搐根本侧不了。 他沉声开口：“过来把安安扶住，别让她平躺。” 文从斌脑子一片空白，对于顾瑾墨的话他下意识照做。 他扶着自己女儿僵直抽搐的脆弱背脊，浑身也不自觉跟着颤抖起来，他已经没再流眼泪了，整个人都愣愣的，就像是没反应过来般。 顾瑾墨这时见沈姝灵和朱兴华回来，立刻说道：“拿着你的军人证立刻去跟乘务员说明情况，就说我们在执行任务，让他们用广播找找火车上有没有能来帮忙的医生。” 火车上不会配医生，乘务组仅会接受简单的急救培训。 朱兴华转身就跑了出去，军人证就在他裤兜里随时带着。 沈姝灵看着安安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紫，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就在她准备从空间弄点灵泉水时，脑海中忽然出现一行字。 （癫痫发作，是否要开启新技能金针疗法？） 沈姝灵神色一顿，原本揪着的心转为紧张与兴奋，她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确定。 下一秒，她就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被塞入长段的信息和资料，并且在空间洋房的桌上出现一副包装精美的金针。 这是万象医典配的金针，效果要比普通银针好三分之一，也并非是普通金针，是用特殊材质掺了金打造而成。 在她点击确定时，人体穴位以及有关金针的用法就都出现在她脑海，理论知识直接拉满。 沈姝灵立即转身回到自己卧铺，她借着帆布包的遮挡把金针从空间直接拿了出来，然后她拿着金针来到依旧在抽搐的安安身前。 她发现安安身下已经有一摊淡黄色的液体，这是癫痫引起的失禁，从开始到现在安安已经抽搐将近五分钟了，如果再不及时干预安安会很危险。 这时，朱兴华带着乘务员匆匆走了进来，前来的乘务员有两个，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乘务组组长廖梅，一个是年轻的乘务员钟雨梦。 原本只是廖梅一个人来的，但当时朱兴华说明情况时钟雨梦也在场。 钟雨梦一听是刚才帮忙抓人贩子的团长同志那边出了事，她也迫不及待的就说出自己的爸爸是医生，说不定也能帮忙，廖梅也就由着她跟来了。 事实上钟雨梦的爸爸确实是医生，但她自己却对医学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这么多年没有耳濡目染一点，就连最简单的冷热感冒都分辨不出。 她只是想要接近顾瑾墨而已，之前抓人贩子时她看见对方勇敢又英武的样子一下就沦陷了，后来又从乘务长口中得知对方的身份是部队团长，一颗心更是砰砰直跳。 廖梅几人进来后就发现面色青紫还在抽搐的安安，她心底顿时一惊，立刻就判断出自己没有任何能够处理的能力。 小孩现在的样子显然是需要专业治疗。 钟雨梦进来后直接就被文安安给吓了一跳，甚至还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她才刚来火车上工作两个月，职业素养还在培养锻炼中。 廖梅见钟雨梦这反应，也明白这情况对方也是处理不来的。 她看向顾瑾墨，说道：“顾团长我立刻帮你去联系最近的站台，寻找附近的医院。” 这列火车上并没有找到医生。 就在廖梅准备离开时，钟雨梦却开了口：“组长，不如让我试试？我爸爸是医生，对于这种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钟雨梦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顾瑾墨的方向，眼底好似泛着阵阵水光。 沈姝灵注意到钟雨梦的眼神，她皱了皱眉，女人最了解女人，这位乘务员的眼神她可太懂了。 廖梅连连询问：“雨梦，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的眼神顿时都落在钟雨梦身上，文从斌也看了过来茫然的眼底浮现希冀。 钟雨梦扬了扬头，说道：“掐她的人中就行。” 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掐安安的人中。 “不行，癫痫抽搐时不能掐人中干预，”沈姝灵立即上前阻止，语气郑重而严肃。 她刚接收完万象医典的资料信息，刚才还在缕清思路，根据万象医典里面写的，安安八成是本身就有癫痫，现在犯病是因为刚才情绪的剧烈起伏和哭泣。 她在出声阻止钟雨梦后，就立即蹲下身子把手中的金针打开，拿出一根又粗又长堪比缝麻袋的针就直接往安安头顶扎去！ 那里是百会穴的位置。 第82章 嫂子简直是神医 沈姝灵的动作又快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下手快又准，就连顾瑾墨都没反应过来。 拿上金针的沈姝灵沉稳又冷静，原本还有点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她下针的动作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给牵引着般，这是空间和万象医典赋予给她的能力。 “她在做什么？她怎么能直接就给孩子扎针？她这是在杀人！”钟雨梦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语气尖利带着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安安的妈妈。 凭什么这个女人阻止自己，她自己却能动手？况且这女人手上的针根本就不是银针，她可从没听说过施针医生用的针是金色的。 就在钟雨梦的说话间，沈姝灵又接连在安安的合谷、太冲两个穴位下了很细的金针。 “我在救安安，”沈姝灵抽空回答，手里下针的动作一点儿也没停下。 她大着肚子，神色间不见丝毫慌乱，满是坚定与果断。 “这这、这位女同志真的会吗？”廖梅看着沈姝灵不断下针的手，小孩的抽搐并没有停下，看起来就像是在胡乱下针一样。 但她并不敢上前阻拦，只因这名孕妇是顾团长这边的人，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顾瑾墨沉着脸并没有说话，朱兴华见自家团长没阻止，他当然也不会自作主张，现在这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能处理的范围了。 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他也不可能越过顾团长。 而扶着安安的文从斌也没有阻止沈姝灵下针的动作，他离安安最近，能够察觉到虽然安安依旧在抽搐，但症状已经减轻了，并且上翻的眼睛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不出三十秒，沈姝灵就在安安身上多处施针，眨眼间二十多根金针就落了下去，面门上、手足上以及头部都插着金针。 看起来虽然有点吓人，但旁边的人都看出沈姝灵的确是会施针的。 钟雨梦也不是傻的，她当然也看出来了，但她大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孩子如果被她扎出问题了怎么办？我爸爸就是医生，她到底专不专业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个怀着孕的女人刚才阻止她施救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对方长得很漂亮，让她忍不住的想往对方身上泼脏水，想让对方在顾团长面前丢脸出丑。 钟雨梦的话说出后，在场并没有任何人搭理她，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都明白沈姝灵的确是有本事的。 她见大家根本不理她，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气恼，大步就上前来到安安面前，弯腰就要去拔掉沈姝灵施的针。 就当她把手伸出去时，下一秒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钟雨梦痛呼出声。 她被顾瑾墨捏住手腕直接给拉到了一边，男人的神色很冷，还带上了几分平时藏起来的煞气。 “你身为乘务员，故意干扰别人治病，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领导开除你！” 这话让钟雨梦浑身一抖，这工作可是爸爸找了大关系才把她弄进来的，眼前的男人是团长，她觉得对方是有这个实力的。 钟雨梦的怒气瞬间就被害怕取代，手腕传来的痛楚令她后背染上一层冷汗，她白着脸，不由后退一步，不敢再说任何话。 沈姝灵那边下针完成，安安的癫痫也彻底平复，她借着金针包的遮掩，从空间内取出一小片的人参出来放进了安安的嘴里。 安安刚才癫痫的时间并不短，在她蹲下施针时已经有些口吐白沫，很有可能心脉已经有损，放片人参到嘴里可以护住心脉。 这人参经过空间灵泉浸泡又种进空间的黑土地，效果要比普通的人参强很多，只要把人参片放进口中津液混合参片，化作“参液”就会自动流入喉咙，从而产生效果。 “安安应该会睡一会儿，等到了西北要先带她去看医生才行，安安应该有癫痫一类的疾病，”沈姝灵这么说着。 文从斌连连点头，他把沈姝灵的话一一记下。 月琴就有癫痫，他没想到安安也会有。 这个年代医学普及的知识很少，就算文从斌在他的专业有本事，也不一定会对医学有所了解。 沈姝灵看着安安的小脸，说道：“等我取下针后，你就先抱安安去卧铺上换件衣服吧。” 刚才安安癫痫发作，避免滚下床铺顾瑾墨赶来后把人直接抱到了地上。 文从斌赶紧点头应下，语气感激不已：“沈同志，你就是安安的救命恩人……” 火车上没有医生，这里距离医院还不知道有多远，如果不是沈同志在，他觉得安安今天很有可能就…… 沈姝灵摆摆手：“有什么事后再说，当务之急你是要好好照顾安安。” 文从斌听她这么说赶紧把嘴闭上，全心全意的守着安安。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如果安安有什么事，他大概率也不想活了，他的心现在还是慌的。 顾瑾墨这时来到沈姝灵身边，他并没有询问沈姝灵怎么突然就会施针了，而是先把人扶着去了卧铺又把水杯拿到她手边。 他轻声说道：“施针耗费精气神，你先喝点水歇歇，我去帮你重新买饭回来。” 他没忘记姝灵现在还没吃饭。 “团长，我去帮嫂子重新买份饭过来，嫂子想吃什么菜的？”朱兴华连连说着。 刚才嫂子实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医。 沈姝灵端起水杯把剩下的灵泉水全部喝下后，笑着说：“小朱，你给我买份有肉有菜的就行。” 经过刚才的折腾，她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觉得自己都能吃下一头牛。 “好勒，嫂子！”朱兴华在应下后就快步出了隔间。 顾瑾墨则是带着廖梅和钟雨梦也出了隔间。 三人就站在隔间外的走廊上。 顾瑾墨对廖梅冷声说道：“刚才施针的人是我的妻子，这位乘务员贸然干扰我妻子施针，不光会对发病的孩子有伤害，就连我妻子也会因为她的动作有影响。 我觉得这名乘务员的素质有待提高，并不能很好的担任这个工作，请乘务长公正处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钟雨梦瞬间就白了脸…… 第83章 正经的不像话 钟雨梦没想到顾瑾墨竟然结婚了，更没想到他的妻子就是出手施针的那个孕妇！ 她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出声解释：“我并没有干扰那个孕、同志，当时那个同志的操作确实很不专业正确，我爸爸是医生这点我可以保证！” 她甚至觉得沈姝灵就是歪打正着，针灸都是用银针哪里有用金色的针？如果因为这点就把她开除，她心里一万个不服。 “你连癫痫发作时能不能掐人中都不清楚，你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顾瑾墨眼眸冷沉，他的目光像把锋利的刀。 钟雨梦浑身一抖，她被顾瑾墨的眼神吓到后退一步，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她家里为了让她能进铁路局托了好多关系，她也才上班没多久，如果她出了事她爸妈肯定会骂死她。 这个时候的工作都是包分配的，火车乘务员的工作更是这样，都是由铁路中专技校毕业生分配而来，也有少部分是通过职工子女顶替来的。 而钟雨梦既不是铁路学校的学生，家里又没有铁路工作的长辈，她的这个名额来得很不光彩。 乘务长看了钟雨梦一眼，对她刚才的做法也很是不满。 她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顾团长，你反映的问题我会如实上报给领导，不会做任何隐瞒，相信领导一定会给出令你满意的处理。” 这话几乎是摆明了会严肃处理钟雨梦。 乘务长并不是因为顾瑾墨的团长身份就巴结他，而是知道对方是在执行上头的任务，刚才发病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任务对象的女儿。 如果因为钟雨梦一人而破坏任务进展，这个责任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件事不能上报给领导，”钟雨梦满脸的惊慌，一旦上报就必须会处置她，就算不开除她也会丢尽脸面。 顾瑾墨并没有把钟雨梦的惊慌放在眼里，他对乘务长点点头就转身回了卧铺隔间。 在他看来做错了事被处罚这很正常。 卧铺的隔间内。 沈姝灵已经把安安身上的金针取了下来，安安现在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除了有点苍白外看起来就没别的问题了。 她对文从斌说道：“把安安嘴里的参片拿出来，把她抱上床，记得再给她换件干净的衣裳。” “好好好，”文从斌连连照做，他半跪在地上也不介意安安身上沾染的尿渍，就这么直接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沈姝灵看着文从斌的动作觉得有点心酸，但她也没多说什么。 顾瑾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他来到沈姝灵面前，轻声说道：“我已经让乘务长把刚才那个乘务员做的都上报上去了，她会得到应有的处分。” 提起钟雨梦刚才出手干扰自己下针的事，沈姝灵就想起对方看顾瑾墨的眼神，那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欢。 沈姝灵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想要说两句却又碍于这里有其他人而把话咽了下去。 自己重来后又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她对顾瑾墨早已有了好感，也很期待两人以后的生活。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挺拔似松柏，五官硬朗冷峻很是出彩，的确很能招小姑娘喜欢。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里的不舒服变成了酸，抬手就忍不住想掐一把男人腰间的肉，奈何对方腰间除了紧实的腹肌外没有一丝赘肉。 她伸手上去拧那么一下，就跟挠痒痒没有任何区别。 顾瑾墨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胆的动作，呼吸顿时一窒，身体也猛地僵直，下意识还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在避什么洪水猛兽般。 正经的不像话。 沈姝灵：…… 她没想到顾瑾墨反应会这么大，抬头看去，男人面色依旧严肃，但耳尖却有点红了。 沈姝灵心里原本有点发堵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算了，对方看着比自己还害羞保守，招蜂引蝶也不是他的错。 “嫂子，饭我买回来了，你快趁热吃点，”朱兴华拿着盒饭从外头走进来。 顾瑾墨轻咳一声他上前把盒饭接过，嘱咐道：“小点声，安安还没醒。” 朱兴华立即噤声，赶紧看了看安安的卧铺，小丫头躺在上面还没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文从斌正守在旁边。 见他回来，文从斌压低声音说道：“麻烦小朱同志陪我去趟厕所，我把安安的衣裳洗了。” 地上的尿渍他刚才已经清理过了，但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 “没问题！”朱兴华满口应下，很快就跟文从斌一起出了隔间。 沈姝灵则是坐在卧铺上吃盒饭，一荤一素，味道虽比不上空间里和顾瑾墨的手艺，但也很不错了。 她吃得有点快，确实是肚子饿了。 顾瑾墨见状给她泡了杯麦乳精过来，眼底流露出些许心疼：“姝灵你慢点儿吃，不够我让小朱再去买一份回来。” 沈姝灵摇摇头：“我不吃太饱，你多拿几条麦乳精出来，等会儿安安醒了也给她泡一杯。” 麦乳精是一条一条的，一条刚好冲一杯水。 小丫头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虽然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却能让她生出许多怜惜之情。 顾瑾墨低声应下，转身去装行李的帆布包里拿了几条麦乳精放出来。 他重新来到沈姝灵面前，好似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针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针灸？” 这件事他很好奇，他跟姝灵每次相处的时间都很短，从没听说过或者看到过姝灵会针灸。 并且从刚才给安安施针的情况来看，姝灵手法娴熟，在安安抽搐不止下都能平稳下针，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施针的技术不凡。 沈姝灵刚才在吃饭时就想过这个问题，她说道：“我从小就对中医方面比较感兴趣，爸妈离世后有段时间我感觉到很孤单。 就看了很多中医方面的书，也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习过，但我没有去考过证，在外人面前也就很少提起。 那位老中医在去年也去世了，我还以为他交给我的东西会随着他的离世一起掩埋，没想到还有能用上的时候。” 说到最后语气中染上几分庆幸，她的确没想到会有用到上万象医典的地方。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眼底顿时染上几分心疼之色。 第84章 他会给姝灵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满是温暖的家 在他看来姝灵失去双亲后找一件事来排解难过与孤独很正常，他不愿多问，不愿再去揭开姝灵的伤。 沈姝灵笑笑，顺势说道：“都过去了，现在的我也有了新的家人，比以前要开心许多。” 她口中‘新的’家人自然是指顾瑾墨。 “好，以后我们都会把日子越过越好的，我会照顾好你跟孩子，”顾瑾墨神色柔软，漆黑眸底满是温柔之色。 他会给姝灵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满是温暖的家。 沈姝灵回了顾瑾墨一个温暖眼神。 这时，朱兴华和文从斌走了回来，文从斌手上拿着刚洗好的衣服，进来后就去窗边晾了起来。 沈姝灵看了看还没醒的安安，她问道：“文技术员，安安是不是之前就有癫痫？” 她不确定这点，却还是想要问问。 文从斌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回答：“安安的母亲的确有癫痫，她离世也有这个原因。” 是月琴的大哥给他所在的工厂写了信，信中说月琴是在一次发病后离开的，那是一个晚上，好在那晚安安是跟着外婆在睡，并没有见到月琴发病时的样子。 他后来觉得，月琴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不然也不会让安安跟外婆去睡，毕竟安安自从出生后晚上就一直跟月琴在睡。 沈姝灵听了文从斌的回答，她心底一沉。 根据万象医典上的内容，这种遗传性的癫痫基本没有痊愈的可能，只能用药物去控制，一想到安安以后每天都得吃药，她的心就有些不舒服。 “沈同志，是不是会很难治疗？”文从斌看出沈姝灵的神色变化，他忍不住追问，语气中带着些小心翼翼。 他已经做好要付出所有为安安治病的准备了，他不怕付出全部，只怕安安的情况不好。 文从斌和月琴两人是很少见的自由恋爱，月琴也在最开始就坦白了自己有癫痫。 两人从确定关系到结婚感情都很好，就算后面文从斌因为去西北而顾不了家里，月琴对他的感情依旧不变，直到生命的尽头对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安安能够很快的接纳文从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月琴在安安面前表现出来的爱。 沈姝灵听文从斌这么问，她思考着要怎么去回答。 “爸爸……”卧铺上的安安醒了过来，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文从斌，眼底满是依赖。 文从斌见了立刻收起情绪，他快步来到安安跟前，轻声询问：“安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带你去看医生。” 安安摇了摇头，那略带苍白的小脸上染上愧疚：“爸爸，我很好，我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她又开口：“对不起，我又给爸爸和大家添麻烦了……” 奶奶常常说她是个麻烦精，就会麻烦人，每次她都会觉得很羞愧丢人。 “没有，安安你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添麻烦，”文从斌赶紧安慰着。 他发现安安实在太懂事了，每次一遇见问题就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令他心酸又难受。 沈姝灵见状也说道：“安安，你爸爸说的没错，你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你也不用担心给大家添麻烦，你是小孩子就算添麻烦也是很正常的。” 安安闻言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害怕和失落，她刚才的样子一定很丑，婶婶和爸爸会不会因为她很丑就不喜欢她了。 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变成那个样子了，但是每次她都控制不住，在奶奶家时每当她变成那个样子，大家总会用嫌弃和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但一回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的害怕，她不想爸爸和婶婶也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安安在自己低落的情绪里有些走不出来，这时，一股香甜的气息飘了过来。 顾瑾墨端着水杯走了过来，里面冲的是麦乳精：“先喝点水。” 说完，他就把杯子递了过去。 文从斌赶紧帮安安接过杯子，说道：“安安快谢谢顾叔叔。” “不用谢我，麦乳精是你婶婶让拿的，”顾瑾墨这么说着。 安安的眼睛微微瞪大：“谢谢婶婶。” 她知道这里面是麦乳精兑的水，以前她在奶奶家闻到过这个味道，每次闻到她都会很想喝。 沈姝灵朝安安笑了笑，语气轻快：“多喝点，你刚刚睡了一觉，要补充一点能量。” “嗯！”安安赶紧点头，她就着自己爸爸的手开始喝了起来，香甜的滋味在她口中弥漫最后流进她心里。 婶婶和顾叔叔，包括一直没说话的朱叔叔好像都不讨厌她，好像都不嫌弃她。 一想到这些，安安顿时就觉得麦乳精的滋味又香甜了几分。 隔间内的气氛其乐融融的。 第二天，沈姝灵吃过早饭牵着安安准备去厕所时，才刚出门就遇见了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的钟雨梦。 钟雨梦看见沈姝灵出来，她面上一喜，随即又看见了站在沈姝灵身后的顾瑾墨，脸上的笑顿时就变成惧怕。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跟沈姝灵说：“同志，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 昨天乘务长就把她的失误上报上去了，上面领导当即就对她做了开除处理，她听到后又气又不服，忍不住去找领导理论了番。 领导见了她，直接把她从头到尾的数落了一遍，并且严厉的告诉她，等火车到终点站后把工作交接完就可以下去了。 她当时心的都凉了，除了不甘还有委屈。 领导和乘务长这么对她，不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吗？如果对方不是有身份的人，领导和乘务长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钟雨梦昨晚在宿舍一夜没睡，思来想去最后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去求那个孕妇，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那孕妇而起，如果她找孕妇道歉，她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这份工作？ 喜欢找关系走后门的人在遇到问题时，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会认为是别人在利用职权对她实施不公平待遇…… 第85章 她说不定就毁了别人一辈子 说完，她又对顾瑾墨说：“你先带安安去上厕所，我就在走廊里，不会出什么事儿。” 厕所也在走廊，男人带着安安上厕所正好能看见她。 顾瑾墨见状也没反对，他冷冽目光划过钟雨梦，然后就带着安安走了。 钟雨梦只觉自己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昨天看着男人觉得对方帅气又勇猛，现在却觉得对方让她觉得害怕。 这么个没有感情又不讲情面的男人，就跟冷血动物没什么区别。 沈姝灵跟着钟雨梦来到走廊一处距离厕所稍远的位置。 她问：“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她心里大概是能够大概猜到的。 钟雨梦有些尴尬的开口：“同志，我找你主要是想跟你道个歉，昨天我不该质疑你，也不该动手阻拦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说完，她还朝沈姝灵鞠了一躬。 沈姝灵后退一步，淡淡说道：“你不用这样，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她可不会为了这么个人搞坏自己的心情。 钟雨梦听她这么说，眼睛不禁一亮：“同志你这么说就是原谅了？你既然原谅了我，那就请你去找我们领导说说，说昨天的事你没有生气，让他撤销对我的处置！” 她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还以为自己怎么都要卑躬屈膝的道歉一番，说不定还要赔钱给对方。 沈姝灵听着钟雨梦理所当然的话，她都乐了：“第一我说过去了，这并不是原谅你，第二即便我原谅你，那你也要承担后果。 如果昨天我在施针时被你真的阻拦，出现问题后你能负责吗？我也是个孕妇，如果我因为你的行为肚子出现意外，你又能负责吗？” 眼前的人能毫无负担的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可笑。 钟雨梦没想到沈姝灵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拒绝就算了还把她说教一顿。 她瞪着眼，语气有些尖利：“刚才是你自己说的都过去了，你去帮我跟领导说一句怎么了？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要看着我因为你失去工作吗？” “少给我扣帽子，你可不是因为我失去的工作，你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才失去工作，就算不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也会因为别的事，”沈姝灵觉得钟雨梦说出的话实在太可笑了。 她皱着眉，言语间满是怀疑：“你难道不是铁路学校毕业的？连乘务员的基本素养都没有吗？就算你是顶替家人进来的，平时在家耳濡目染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觉得钟雨梦说出来的话，就跟乘务员这个职业完全相悖。 此话一出，钟雨梦的脸顿时就红了，她面色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你、你瞎说什么？你可别乱说……” 这句结结巴巴的话更是加重了沈姝灵的怀疑，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话，顿时就让她重视起来。 这时，顾瑾墨牵着安安走了过来，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乘务长廖梅。 “钟雨梦你在做什么？谁让你私下找乘客的？有关你的处置在昨天就下来了，请你立刻回去收拾东西，不要再打扰任何乘客，”廖梅的语气严肃极了。 她没想到钟雨梦会私下来找沈同志，如果这事被领导知道她也会被牵连的。 顾瑾墨也一脸冷然的看着钟雨梦。 “乘务长，我怀疑这位钟同志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进的铁路局，最好派人去调查调查，万一她真的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进来，那么就一定会有人被她顶替，她说不定就毁了别人一辈子，”沈姝灵语气严肃而直白，没有任何迂回。 铁饭碗的工作的确就等于一个人的一辈子，秉着不错放的想法，她直接就把这个猜想给说了出来。 廖梅闻言都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旁边的钟雨梦更是脑袋一片空白，脸色也变得苍白而难看起来，谁能想到这女人张嘴就乱说啊，这肯定是歪打正着！ “钟雨梦？”廖梅看着钟雨梦的神色。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这件事不是真的，那对方身上也一定是有鬼。 钟雨梦回过神来，她一边叫喊着，一边就往沈姝灵身上扑去：“你这贱人，你竟敢污蔑我！！”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顾瑾墨狠狠拽住了，用力一推，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车壁上，后背被撞得生疼，然后身体滑到地上。 “再伤人就不是简单的领导处置那么轻松了，”男人的语气像是夹着寒雪。 他不介意把人送去公安局坐坐。 钟雨梦的脸上露出绝望与恐惧，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廖梅觉得有些头疼，这里虽然是卧铺车厢的走廊，但也吸引了好几个乘务员前来围观。 她朝围观的乘务员招了招手：“先把人带回宿舍看着。” 刚才沈同志说的那件事，她得去找领导说说，如果钟雨梦真的是通过不正当手段来的铁路局，那这件事牵扯可不小。 最近又临近上头特派员来检查，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钟雨梦被几个乘务员扶着去了员工的车厢。 廖梅匆匆来到列车长所在的中部办公席中，她深呼吸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列车长，我有事找您。” 很快办公室就传来中年男人稳重的声音：“进来说。” 办公室里不光有列车长，还有乘警组长，两人正在谈公事。 廖梅进来后看了眼乘警组长，她还是选择直接把事情的经过直接说了出来。 列车长将近五十岁，气质沉稳而内敛。 他听了廖梅的话后，敲了敲办公桌面，当即就说道：“立刻去调查这件事，不用管特派员的事。” 遇到问题就要马上处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廖梅有点迟疑：“不等特派员走了再调查吗？” 如果被特派员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他们列车有不好的印象。 列车长直接摇了摇头：“不需要等，上头派人下来就是要了解我们列车平时遇到问题时的处理方式，一切照旧就行了。” 在他的字典里，可没有为了政绩去掩盖什么的说法。 第86章 肚子这么大了还奔波劳累的，怪让人心疼 廖梅听列车长这么说，她心底不禁升起一丝敬佩，对方怪不得能坐到这个位置，这份坦然处理事情的态度就已经超过了许多人。 “列车长，有件事我想说一下……”旁边的乘警组长突然出声。 列车长示意他说。 乘警组长面色有些尴尬：“就在三天前，我们列车停靠到站时，有个姑娘突然冲了过来，她神色很是激动，嘴里大喊着有人害她，有人坏了她的工作。 她说自己才是乘务员，说我们铁路局的人都是坏人，是贪污受贿的贪官……当时她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人也是疯疯癫癫的。 那时候正好列车也要出发了，我怕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生意外，就让人把她给拦了下来，等火车再次靠站后就没再看见她了……” 他觉得如果廖梅的说法是真的，那名疯疯癫癫的姑娘，没准就是被顶替了工作的人。 列车长皱眉看向乘警组长，语气严厉：“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对方本身就是管治安这块的，每天有大小事都会汇报上来，偏偏把这件事给漏了，如果三天前这件事被他知道，那他在三天前就会派人去查这件事。 乘警组长挠了挠头：“当时我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闹事，况且那姑娘说的话也太难听了，您要是听了肯定会生气……” 那姑娘当时直接出言咒骂他们所有的列车员，尤其重点咒骂了列车长。 “以后不管什么事，一定都要汇报上来。”列车长严肃叮嘱乘警组长。 乘警组长点点头，他很快就跟廖梅一起走出办公室，两人准备去调查此事。 另一边。 沈姝灵三人回了卧铺就收拾收拾准备吃午饭了，吃过饭后她想起昨天看见的叶玉珍。 于是对顾瑾墨说：“抓人贩子时我看见叶婶子了，能不能把叶婶子叫过来，我想问问她找孩子的进展。” 叶婶子是个很好的人，她有些好奇叶婶子坐火车要去哪里 ，昨天她抱着安安时叶婶子也看见她了，不如就把人请来问问。 锦旗和报纸如果没有叶婶子热心的组织，她估计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两个东西虽然不是雪中送炭，却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在张局长帮她申请的证书没收到之前，她如果被有心人质疑就能拿出报纸和锦旗为自己正名。 家属院是新的环境，而她的身份又十分敏感。 顾瑾墨是完全没什么意见的，他也觉得叶玉珍为人很不错。 没一会儿叶玉珍就跟着顾瑾墨来到门口。 “姝灵，还真的是你啊，之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叶玉珍的语气很是激动。 抓人贩子时情况混乱，她只是觉得站在走廊里的人有点像沈姝灵，没想到真的这么巧。 沈姝灵从床铺上站起身，她来到门口，笑着说：“走，我们去走廊说会儿话。” 隔间里人多，稍微隐私点的话也不方便说。 顾瑾墨听她说要去走廊说话，也没出声阻拦，只是抬步跟在两人后头，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又能让两人能安心说话。 叶玉珍和沈姝灵来到火车走廊的窗户位置，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看着沈姝灵鼓鼓的肚子，她忍不住抬手隔着空气摸了摸，神色温和极了：“这起码六个月了吧？肚子这么大了还奔波劳累的，怪让人心疼。” 姝灵的经历整个水市许多人都知道，她觉得对方为人高尚又让人心疼，更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同志。 “我坐的软卧，也不是很累，就是没有那么宽敞，”沈姝灵笑着说。 叶玉珍是知道她要去随军的，连连点头道：“对对，等到了部队就好了，也就安了家，等孩子出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 说到这，她眼睑有些泛红，叹了口气：“要我说，咱们俩还真的很有缘分，李主任帮我找到亲生孩子的下落，他也在西北部队当兵呢。” 她能这么快打听到孩子的情况，少不了李主任和领导的帮助。 沈姝灵听叶玉珍这么说，她眼神顿时一亮：“真的吗？我就说婶子你怎么也坐的这趟火车呢，原来也是去西北，以后没准我们还能做邻居呢！” 这话说得太乐观，令叶玉珍泛起一阵苦笑来。 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孩子的名字，去了之后万一孩子不愿意认我，或者心里存着气……” 她不敢奢求什么，就算孩子怨她气她，她也要去见一面才行，至于孩子最后认不认她，她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看到孩子过得好，她怎么都行。 大不了见一面就回来，她都在豺狼窝里待这么年了，就算一个人过也会比之前更好。 沈姝灵能看出叶玉珍心中的担忧，她说道：“婶子你别想太多，人找到了是喜事，也算是了却你的一桩心事了，等下了火车你就跟我和瑾墨一起走，我们带你过去。” 她喜欢叶婶子的性子，也愿意帮帮对方。 叶婶子红了眼，她没有拒绝：“谢谢姝灵，谢谢姝灵，婶子能遇见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沈姝灵冲着叶玉珍笑笑：“婶子的性格我很喜欢，我们也都是水市来的，是该互相帮助。” 然后她又竖起大拇指：“之前抓人贩子时，听说还是婶子第一个上去呢。” 提起这件事，叶玉珍的眼眶又有些泛红，她摆摆手：“我的亲生孩子当年就是被安梅送给了人贩子，我也是实在痛恨才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沈姝灵了然。 两人在走廊里聊了十多分钟，叶玉珍怕沈姝灵怀着孕站不了太久，也就赶紧让她回去了。 就在沈姝灵回隔间时，她看见卧铺与硬座之间那道深色帘子被廖梅给撩了起来，三个乘务员带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她并没有什么好奇心，仅是朝着廖梅点了点头，就跟顾瑾墨一起回了他们的卧铺。 这边，廖梅热情朝特派员介绍着：“杨特派员请往这边走，这边整个车厢都是列车的卧铺。” 她没想到上头派来的人一直就在火车上，对方也注意到了钟雨梦的事并且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很高，还好列车长的做法足够坦然。 这时，火车内的广播响了起来…… 第87章 让她去做牢 廖梅等广播声停止后，这才继续给杨特派介绍：“我们这次的卧铺车厢只卖出五张票，这边环境会相对安静。” “环境是不错，”杨特派员点点头，他明白乘坐卧铺的人员大多都是上面指定，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他站在走廊看了看并没有提出再参观，反而是说道：“我买的票是软座，听说硬座那边发现人贩子，是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才顺利把人贩子给抓了起来？” 对于勇敢的热心人，他还是很感兴趣的，至于软卧的乘客他并不想去打扰，这次他是带着任务下来的，不便与里头的人接触，就连想要陪同的列车长他都没让。 “是的，出手帮忙的是位婶子，我带您去看看，”廖梅立刻就明白杨特派员的意思了。 廖梅领着杨特派员出了软卧走廊。 火车缓缓靠站，站务员开始引导乘客下车，在这个站点下车的乘客很多，大家手中都提着行李，有许多还带着小孩的，人群拥挤非常。 孙香草混在人群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整个人很消瘦，一双眼里满是血丝，脸色看起来也不好，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不甘的怨气，看起来很久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她不停往里面火车门口挤去，她想要讨个公道回来…… 孙香草瘦瘦小小，力气却很大，没一会儿就挤上了火车，闷头就往列车中部的办公席走去。 列车长的办公室位于硬座与软座车厢衔接处几平米的狭小空间，那里普通乘客一般不会去，办公室前面一点就是放餐车的地方，平时都会有工作人员守着。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陈玲看着快步走来低着头的孙草香，她下意识笑着询问。 乘客往这边来一般都是找工作人员有事。 孙草香抬头看了眼陈玲，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列车长的办公室走去。 陈玲是一直看着孙草香的，当她看见对方抬起的脸后直接吓了一跳。 消瘦的脸，满是血丝的眼睛，以及麻木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神色。 “同、同志，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陈玲把心里的恐惧压下，拿出了自己的职业素养。 孙草香咬着牙不出声，她加快步子想要越过陈玲去后面的列车长办公室。 旁边另一个男乘务员马川见状神色不由变得警惕起来，他抬脚就走到过道旁边，直接把孙草香的去路给挡住了。 马川是退伍军人转业过来的，人高马大身形健壮，气质上也相对硬朗，往过道一站是能唬住人的。 孙草香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抬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马川，颤抖着嘴唇开口：“同志，请你让我过去，我找列车长有事。” 她今天一定要找列车长说明情况，她的下半辈子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周围的乘客被孙草香这边的情况吸引，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包括不远处正在跟叶玉珍说话的杨特派员。 杨特派员眼底闪着若有所思的光：“听说你们列车好像出了件顶替职工的事？” 这件事还是他刚才主动询问廖乘务长之后得知的，他觉得这位女同志的身份一定很有来头。 廖梅心中忐忑，她神色有些僵硬的开口：“抱歉杨特派员，我需要去了解处理一下那边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杨特派员立刻起身表示。 一列火车的管理如何，不在于出事与否，而在于出事后是怎么处理的，刚才他在参观列车时，就主动问起了那位钟同志闹事的缘由。 廖乘务长倒是很坦然，直接就把情况跟他说明了，并且还说会调查此事，如果真的涉及到冒名顶替，那一定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也会把涉案人员直接交给警方严肃处理，绝不会包庇任何人。 对于廖乘务长的这番言论他听着是舒心的，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顶替名额这件事深查下去一定会牵扯出不少内部员工，其中可能不乏会有为列车作出过贡献的老人。 列车长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去处理吗？ 廖梅听杨特派员这么说，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过去。 过道上，马川和孙草香还在僵持着。 廖梅看出孙草香的紧绷和警惕，直接开口：“这位同志，我带你去找列车长，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请跟我来。” 与其在众人面前拉扯，还不如把人带去办公室好好了解情况，涉及的事毕竟不光彩，暴露出来会拉低他们列车在群众面前的形象。 孙草香听廖梅这么容易就要带她去见列车长，她忍不住捂住胸口，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两个半月了，这两个半月她为了见列车长用尽了办法…… 廖梅见孙草香这么激动，她心中一沉，也知道这件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对旁边的陈玲说道：“你去把钟雨梦一起叫过去。” 然后就带着孙草香去了办公室，杨特派员也跟着去了。 钟雨梦被叫陈玲叫过去时，还以为又是为了她干涉沈姝灵施针的事，她心里不甘又愤恨。 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保不住这份工作了，至于沈姝灵说的那些话，她认真想过的，对方没有证据可言，上面根本不会因为一句话去调查。 钟雨梦心中怀着怨恨来到列车长办公室，当她进去后看见站在廖梅身边一脸愤怒的孙草香后，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有孙草香这个受害者在，所有真相很快就揭开了。 列车长在了解完情况后，就亲自给下一站的警察局打了电话，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钟雨梦最后是直接吓晕了过去，她晕倒前听到孙草香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个工作，都要让她去坐牢！” 她当时腿一软就晕了。 卧铺隔间内。 沈姝灵正带着安安在看书，小丫头的情绪恢复得很快，现在脸上又满是笑容了。 这时朱兴华拿着杯子走了进来，神神秘秘的开口：“你们知道我刚才打水时听见了什么吗？” 第88章 算双喜临门 “朱叔叔是什么事呀？”安安尤为好奇，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着。 顾瑾墨也从今天的报纸中抬头看了过去。 朱兴华见成功勾起大家的兴趣，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是有关那位姓钟乘务员的事。” 沈姝灵闻言也来了兴趣：“她怎么了？” “还真被嫂子给说中了，钟雨梦真的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工作，我听廖乘务长说，现在这个案子被列车长直接移交给了公安，说不定就要面临坐牢呢！”朱兴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开心。 那钟雨梦一看就不是好人，要是好人的话，能在嫂子救人的时候出手干预吗？ “沈同志看人可真厉害，”文从斌都忍不住给沈姝灵竖了个大拇指，只觉对方厉害极了。 安安直接鼓起了掌，跟在爸爸后面拍马屁：“婶婶简直太厉害了，婶婶比所有人都厉害，婶婶是最厉害的人！” 小丫头的词汇量不多，翻来覆去就是‘厉害’两个字。 沈姝灵被她给可爱到了， 抬手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软的小脸：“就你会说话。” 她心里很惊讶，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居然是真的。 “姝灵观察入微，”顾瑾墨也说了句，男人的语气低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软与宠溺。 引得朱兴华多看了两眼，他家冷面团长这瞬间的温柔也太爱了吧？ 他是顾团手下的兵，可从没见过顾团这种眼神。 没有跟顾瑾墨接触过的人可能不知道他的性格，他就是那种板板正正一本正经的人，能让他夸人还流露出温柔神色的绝对只有沈姝灵一个人了。 沈姝灵听了男人简短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不好意思，明明别人夸她时她从不会这样。 火车是在第三天下午时到的站，随着火车的停下，安安大大的眼里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婶婶，我舍不得你，”安安抱着沈姝灵的胳膊不舍得松手。 短短三天的相处时间，小丫头早就把沈姝灵当成除了爸爸外最亲近的人了。 沈姝灵温声安慰着：“安安乖，我和你都在西北，你如果想婶婶了就跟婶婶写信，只需要两天时间婶婶就能收到信，你等婶婶安顿好了就来婶婶家里住一段时间。” 她很喜欢小丫头，乖巧懂事还可爱，完全满足了她对小孩子的所有幻想。 “安安，你婶婶说得对，她坐了三天火车已经很累了，你得让婶婶好好休息才行，”文从斌蹲在安安身边，耐心说着。 安安听了虽然依旧舍不得，但还是松开了手去了爸爸的怀里。 沈姝灵见文从斌抱起安安，她忍不住叮嘱：“文技术员，你记得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安安的病情耽搁不得。 文从斌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严肃说道：“沈同志你放心，我回去后跟领导说一声就会立刻去。” 在他心里安安比一切都重要。 “顾团，我先带着文技术员下车，站台上有接应的人，我们就先走了，”朱兴华冲顾瑾墨敬了个军礼。 顾瑾墨点头：“注意安全。” 虽然已经到了西北，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文技术员是国内精尖人才，肯定早早就被各方敌特注意到了。 “是，顾团。” 朱兴华和文从斌父女俩离开了，安安含泪回头一直朝沈姝灵挥手。 沈姝灵站在门口也朝安安挥着手，直到三人从卧铺车厢的门下火车，她这才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手。 怪舍不得的。 “我们再等等，火车上虽然不拥挤，但下火车的人是不少的，”顾瑾墨隔着车窗往月台上看了看。 沈姝灵没意见，两人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才走下火车。 最靠近火车卧铺车门的垃圾桶旁边，叶玉珍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她见沈姝灵和顾瑾墨走下火车，赶紧挥手迎了上去。 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装着两三套换洗衣服的包裹。 “我来提，我来提吧，”叶玉珍笑着就想接过顾瑾墨手上的大帆布包，却被直接躲了过去。 顾瑾墨沉声道：“不用婶子，这包不是很重。” 叶玉珍也没坚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她并不知道部队军区的位置，靠自己去打听找的话，说不定今天还到不了。 沈姝灵笑道：“婶子别客气，多载你一个人不麻烦的。” 部队的车都是大的吉普车，坐四个人都不会觉得挤。 “顾团，”小毛小跑着过来，大老远他就看见顾团跟一个水灵漂亮的妹子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这妹子还怀孕了，肚子都这么大了，显然就是上回顾团回家探亲时的事，这可算双喜临门，媳妇既随了军还有了娃。 小毛接过顾瑾墨手里的包，就呲着大白牙叫：“嫂子好，嫂子我是顾团长的勤务兵，我叫廖小毛，你叫我小毛就成。” 嫂子绝对是整个家属院最好看的军属了，难怪顾团会这么上心。 沈姝灵朝小毛笑了笑：“你好，我是你们顾团长的妻子叫沈姝灵。” 小毛看着沈姝灵这么温柔又好看的笑，嘴都快咧去耳后根了，一张脸也涨的通红。 嫂子真的太好看了。 “快去放行李，”顾瑾墨上前一步挡在沈姝灵身前，皱眉说着。 小毛赶紧应下，他没忘把叶玉珍的包也拿上，小跑着就往军车的方向去了。 他只以为叶玉珍是沈姝灵的家人。 “这些小伙子都是好人啊，”叶玉珍这么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去想自己那二十多年没见的儿子会是什么样。 算起来她的儿子今年也二十五岁了，自打生下来后她就再没见过，而她现在除了儿子的名字外什么都不知道。 沈姝灵听出了叶玉珍的言外之意，轻声道：“能进部队的人基本素质都不会差的。” 顾瑾墨看了眼叶玉珍，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姝灵跟他说过，对方是去部队找人的，他也问过姝灵要不要他帮忙，但被姝灵拒绝了。 原话是，这是叶婶子的家事，叶婶子既然没提，那外人还是不要随便插手得好，反正都在家属院里，如果叶婶子真的需要帮助他们在帮也行。 三人很快就坐上了前往西北军区的军车。 小毛开着车他嘴里闲不住，忍不住说道：“嫂子，等你去了家属院，那帮婶子还不知道会多喜欢你呢。” 第89章 到达军区 他见了嫂子很高兴，就觉得别人见了嫂子也会高兴。 毕竟嫂子长得这么水灵漂亮，谁会不喜欢呢。 沈姝灵听小毛这么说，她只笑了笑，并没有当一回事。 这小伙儿一看心眼儿就大，如果她真信了怕是要吃亏。 “以后在家属院里你随性就好，不用在意太多，”顾瑾墨这么说着，他不希望姝灵为了跟里头的军属打成一片而去迎合别人。 沈姝灵侧头看了眼男人，心中一暖，说道：“我会的。” 这人看似冷硬实则心很细，担心她会委屈自己。 小毛完全没听出顾瑾墨的言外之意，大咧咧的接了一句：“是啊嫂子，军属院里的婶子们都很好的，你就随心就好。” 他虽然没怎么去过家属院，但知道里面的婶子都很热情。 “姝灵，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婶子跟你搭个伴，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了，婶子也能帮忙照顾照顾，”叶玉珍笑着这么说，她是听出了顾瑾墨的担忧。 沈姝灵看向叶玉珍：“谢谢婶子。” 火车站到军区是有一段距离的。 一个小时后，军车才驶入西北军区，叶玉珍看向肃穆的军区大门，门口站着四个手握钢枪眼神坚定的战士。 大门两侧堆叠着沙袋掩体，可移动的蛇腹形铁丝网也放在旁边，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姝灵，我还好遇见了你，我自己来的话，恐怕都不敢过去，”叶玉珍觉得光看着那四名全副武装手拿钢枪的战士，她心头就在打颤。 顾瑾墨说道：“婶子，我们先去家属院，让姝灵先回去休息，我让小毛陪你去档案室查查，你的户口本和证明都带齐了吗？” 军区那么大，直接进来找人其实很难，最好去档案室比较好。 “好好，婶子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叶玉珍既开心又觉得麻烦小两口了。 姝灵的男人是团长，让团长亲自派人帮自己，她实在觉得受宠若惊。 顾瑾墨语气淡淡：“你是姝灵的朋友，我也是军人，叶婶子不用有心里负担。” 他能看出来叶婶子为人真诚可信。 军车驶入家属院，这会儿是下午，西北的夏天没有水市热，这会儿不少家属院的家属都三三两两的坐在自家或别家的树下乘凉纳鞋底。 每天进出家属院的军车并不多，配车是团级以上的干部才有的待遇，因此当顾瑾墨的军车开进家属院后，坐在路边乘凉和纳鞋底的军属们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喲！肯定是顾团长的老婆来了，这车是顾团长的！” “盼天盼地终于把人给盼来了，真是怪不容易的。” “我觉得团长媳妇肯定是个好看的，不然顾团长也不会大老远跑回老家去接。” “这话可就说不准了，没准是某人大小姐做派，非要顾团长去接的呢……” …… 这些婶子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军车，嘴里一边不停说着。 对于顾瑾墨的媳妇，整个家属院可都在翘首以盼着，这些婶子平时没什么事儿，就爱扯些闲天儿来听。 就连谁家刚生孩子的大嫂给娃喂了几口奶都要去打听来说说，更别说团长媳妇了。 “走，咱们去看看！”庄英撇撇嘴，她把手中的花生一放，就招呼几个婶子往军车的位置走去。 小芸早就让她在这边帮忙看看了。 她倒要瞧瞧顾团长的媳妇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能让顾团长朝思暮想那么久，甚至还亲自回老家接人，还真把坐火车当成坐公交车了。 资本小姐有钱也不用这么败活儿吧。 庄英一说去看看，周围几个婶子都跟着立刻起了身，本来就好奇得很，有人招呼就赶紧去了。 军车上，顾瑾墨等车停稳后，沉声说道：“姝灵，你别自己下车，等我下来扶你下去。” 姝灵怀着孕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这军车又略微偏高，他不放心让对方自己下车。 顾瑾墨说完后就开车门率先下了车，他绕过汽车到另一边为沈姝灵打开了车门。 那些跑过来看热闹的婶子就见冷面顾团长自己下车后，就巴巴去给自己媳妇开了车门，在他媳妇下车时，还特别贴心的扶了下。 沈姝灵被男人扶着下车，她的大半身形被车门遮挡，只露出穿着布鞋的脚和黑色裤腿，看起来平平无奇。 她下车后，低着头看向车内，嘱咐没下车的叶玉珍：“叶婶子，这就是我的家了，你有事就直接来这里找我就成。” 万一叶婶子的儿子不认她，或者她没找到人，那也没地方去。 叶玉珍连连摆手：“不不，这里肯定有招待所，我住招待所就行了，姝灵你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谢了，不会再麻烦你了。” 刚才在路上她都想好了，如果能找到儿子的话，儿子可能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她没准儿就要在这多待几天了，肯定是不能住去姝灵家里的。 沈姝灵见叶玉珍有自己打算，她也没多说什么，点了个招呼就把车门给关上了。 “嚯——” 车门一关上，她就听见有人抽气的声音，下意识就顺着声音看过去。 七八个脸色偏黄黑，穿着黑灰色衣服的婶子们，这些婶子站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上，都好奇的正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 沈姝灵被这忽然出现的七八个婶子吓了一跳，不禁摸着自己肚子往后退了一步，在后备箱拿行李的顾瑾墨立即上前，在她的后腰扶了扶，避免她摔倒。 顾瑾墨看了眼这些看热闹的军属，原本瞪着眼睛的婶子们就赶紧收了收眼神，不敢再直勾勾的盯着沈姝灵看了。 顾团长在部队的名声都是响当当的，不光战士小兵们会犯怵，她们这些军属也会觉得唬人。 “这些都是家属院的婶子和邻居们，”顾瑾墨低声给沈姝灵介绍着。 第90章 神气什么 陈菊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直了：“妹子你长得也实在太水灵了，这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比小娃娃的都要好。” 其余婶子也是这么想的，都忍不住开口夸赞：“早就听说顾团长的媳妇儿好看，今天见了真人才知道是真的。” “真不枉费顾团长大老远的去接。” “我要长成你这样，我家男人别说去接了，就是一路背过来都行！” 她们想到沈姝灵会长的好看漂亮，却没想到会这么好看，尤其是那皮肤就跟一碰就要破了似的。 西北这边的风沙本身就大，紫外线也相对要强一些，在这里生活的人就算再仔细保养，皮肤多少也会有些粗糙，更别说这些婶子平时都省吃俭用根本不会去保养了。 沈姝灵就不同了，水市气候适宜水分很足，本身她的皮肤就好，再加上有空间灵泉的加持那就更好了。 她往这些军嫂面前一站，就跟自带亮光的白炽灯似的，不自觉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妹子平时没少保养吧，”庄英的话有点酸溜溜的。 果然是资本小姐的做派，皮肤这么好一看就用了不少的雪花膏，还是小芸好，小芸会过日子，会操持家里。 这么想着，她又看向沈姝灵鼓起的肚子，忍不住好奇询问：“妹子你这是有了啊，看这肚子起码都有六个月往上了吧？” 都是过来人，打眼一看就能估算出月份。 沈姝灵看了眼庄英，但她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笑着道：“谢谢各位嫂子的关心，我坐了好几天的火车，这会儿有点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改天我再来跟大家说说话。” 说完，她就转身往房子里走了，她坐了那么久的火车，现在只想躺下歇歇，可没功夫满足这些婶子的好奇心。 顾瑾墨也没说什么，直接提着行李就跟她往家里去了，平时他也很少跟家属院的这些婶子接触。 庄英看着夫妻俩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神气什么。” 再好看又能怎么样？难道能把自己的身份也抹去吗？想她刚结婚那会儿也是一朵花，都是西北的环境差，让自己老得这么快。 陈菊就站在庄英身旁，她刚才那句小声嘀咕被她听在耳里，她又侧头看了眼对方那酸气的眼神，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家里还烧着水呢，就先回去了，”她懒得看庄英那副样子。 两个人的男人都是营长，加上她跟庄英在性格上不太合得来，两人的关系一向都不大好。 陈菊的男人周保国是正营长，庄英的男人刘建军是副营长，一正一副工作上难免会有些摩擦，暗地里也会有竞争关系，不过表面还是过得去的。 陈菊转身就回了自己家。 庄英心中不屑，觉得陈菊是假清高，她笑着对身边的嫂子们说：“团长媳妇儿累了，咱们去问问小毛。” 说着，她就朝还没离开的军车走去，还但没等她走到跟前，军车油门一响就朝前窜了出去。 “呸呸呸！”庄英吃了一嘴的车尾气，觉得开车的小战士也太没素质了。 军车内，小毛憨憨道：“婶子你不用太着急了，档案室还六点钟才下班呢。” 刚才叶婶子突然就叫他赶紧开车，说是怕档案室下班了，婶子的心情他还是很能理解的，也就听婶子的话开车了，但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婶子一句。 在路上时小毛已经知道叶玉珍是来部队找人的。 叶玉珍收回看向庄英几个的目光，她笑笑：“谢谢小毛，我想着快点找到我儿子的档案，也能快点见到他 。” 小毛应了声，心里觉得这位叶婶子实在不容易。 另一边，沈姝灵和顾瑾墨走进院子，这是个平房院落，红砖灰瓦的联排平房，每户都带小院，冬天就靠煤炉取暖。 随军的家属院里也有几栋筒子楼，但顾瑾墨考虑到沈姝灵不喜欢人多的性格，果断就选择了平房小院。 院子的面积还挺大，平时在里面晾衣服乘凉都能行，不少住平房的军属还会在院子里开辟一小块菜地出来种些小青菜。 沈姝灵看着光秃秃的院子，角落里放着一副石桌椅，晾衣绳也牵上了，最右边还有个菜窖，可以用来存放土豆萝卜过冬。 压水井就在菜窖旁边，洗菜洗衣服以后都在那里。 “这院子以后你想种菜种花，或者什么也不种都行，”顾瑾墨一边走一边说着。 沈姝灵看向石桌位置，她笑着说：“我想在石桌旁种点葡萄，搭个葡萄架子，院子最边上就种点花草，旁边开一小块菜地种种小葱之类的。” 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想要把这个家装扮得温馨一些。 “都听你的，”顾瑾墨神色软了软，把沈姝灵的话暗暗记下，言语间也含着温和。 说完，他指了指菜窖斜对面的单独小隔间：“那里是厕所和洗澡间，一共两间房，是隔开的。” 这个是他专门搭建的，他知道姝灵不爱去公共厕所，平时也很爱干净。 沈姝灵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两人走进正中央的屋子，这是一个小套间，三间房连在一起的，左边是厨房，中间是堂屋，右边则是卧室。 厨房里有个独立小储藏室，用来存放粮油票证等，卧室是土炕，冬天能烧炕。 三间房的左边还有两个连着的房间，都比较小，有家属来探亲能住，不少人会分一间出来堆杂物。 顾瑾墨领着沈姝灵直接进了主屋的卧室。 她被男人拉到床边坐下，然后就有些惊讶的发现床上的被单和被套居然是大红底配金色牡丹、凤凰图案，这都是结婚时才用的。 顾瑾墨看出沈姝灵的惊讶，沉声说道：“这被套和被单是我特意买的，当时咱们结婚什么都没办，什么都没买，我觉得实在有点不合适。” 不仅不合适，他觉得还很可惜，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其实很想大操大办的，奈何姝灵不喜欢。 沈姝灵想起上辈子自己对顾瑾墨冷淡的态度，心中不由涌起几分愧疚。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孩子出来满月后，我们再办一场酒席，到时多请点人过来。” 顾瑾墨心底一动，立即就应了下来。 在不知道姝灵怀孕时，他本来打算过来就办酒席，但现在姝灵怀了孕，也就只能等等了。 想到沈姝灵肚里的孩子，顾瑾墨就觉得等等也是值得的，到时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一定会很幸福。 第91章 咱们家属院也就属顾团长最疼媳妇儿了 “姝灵，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把东西给放好，然后就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顾瑾墨说着。 沈姝灵点点头，她也觉得累了，虽然很想看看房子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还是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她能感觉到，这房子是男人用心布置过的，堂屋的柜子和家具都是崭新的，就连桌上都铺着碎花桌布，显然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顾瑾墨知道她爱干净，于是说道：“我去隔壁借点热水过来，你洗洗手脚再睡。” 沈姝灵没什么意见，本来她就是打算等男人走后她就回空间接热水出来洗脸洗脚的，现在对方主动提起，她也就懒得从空间里拿了。 顾瑾墨是把水壶找出来递给她后才出去的，水壶里装的是从火车上接来的温水，还有大半杯。 沈姝灵这会儿不渴，她起身随手把水壶放去旁边的书桌上，这卧室的面积不小，窗边的位置还放了张书桌。 她直接就在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刚从火车站回来，她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脏了，不想继续坐床边。 很快，顾瑾墨就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个暖水瓶，身后还跟着个神色亲和的婶子。 沈姝灵注意到这婶子的手上还拿着端着个碗，碗里装着两个大馒头。 “妹子，我就住你隔壁，叫陈菊，你叫我陈大姐就行，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听顾团长说你还没吃饭，我家中午正好做了馒头，你赶紧来吃点，”陈菊把碗递给沈姝灵。 “谢谢陈大姐，我叫沈姝灵，你叫我姝灵就行，”沈姝灵笑了笑，她记得刚在在门口时，这位大姐刚见到自己除了惊讶外，也没什么说不合时宜的话。 刚才那些军嫂的反应她可都看在眼里，以后要怎么跟那些军嫂相处，她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数。 陈菊眼神在大红的被面上停留了下，然后才笑着说：“姝灵，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要多多走动才行， 你刚来家属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大姐肯定帮你。” 她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加上顾团长本身就是她男人的上司，她对沈姝灵就更加热情了，想着一定要把邻里关系处得和谐才是。 她可不像庄英那么眼皮子浅，为了让自己女儿进部队医院，连团长媳妇儿都敢得罪。 但凡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顾团长是真心喜欢自己媳妇儿的，就算不喜欢那也轮不到她来插一脚…… 顾瑾墨在旁边把热水倒进水盆，他又去外面接了点冷水，把水盆里的水兑成温水后，他才说：“姝灵，你先洗洗手洗把脸再吃。” 他把水盆放到桌上让沈姝灵伸手进去洗。 陈菊见状很有眼色的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姝灵，你有空就来找大姐唠嗑。” 人家小两口刚回来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她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 顾瑾墨等陈菊走后，就去帆布袋里把沈姝灵的衣裳给拿了出来。 现在沈姝灵正在洗脚：“你洗好后就把衣服换换，然后吃点馒头垫一垫，困了就上床睡觉，我现在就去给你打饭。” 已经到了饭点儿时间，食堂开门了，他怕打饭回来姝灵就已经睡着了。 沈姝灵有点困的应了声：“辛苦了。” 顾瑾墨拿着饭盒准备出去，他想了想又从屋里翻出一个绿色的军用保温桶，用井水洗了又洗后这才出门。 沈姝灵洗完脚换了身衣裳，她把碗里的馒头放了一个进空间，拿了个牛肉包出来，匆匆吃完后她就躺下了。 西北的天气干燥，温度相比水市要低个三四度，这接近秋天的季节在水市还有些许炎热，但在西北的温度已经很舒适了。 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顾瑾墨提着保温桶回来时，就见沈姝灵已经睡着了。 女人呼吸清浅，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她就这么睡在大红喜被上，睡在他们的家里。 顾瑾墨光是看着，都觉得心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他进屋把保温桶放到桌上，又来到床前把沈姝灵踢得左右一只的鞋摆好，这才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退出了卧室。 这门也是他收到姝灵的信后安上的，原本只有个布帘子遮挡。 顾瑾墨在堂屋把大帆布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收拾好，大部分的东西姝灵都提前寄过来了，大概在等个两三天也就到了。 这时，小毛跑了过来，他站在院子门口，冲着堂屋里收拾东西的顾瑾墨扯着嗓门大喊。 “顾团！顾团！” 小战士天天训练喊口号，这一嗓子隔壁几户都能听见，在旁边乘凉的军嫂们也都瞧了过来，庄英更是眼巴巴的看着，恨不得走到两人跟前听听在说什么。 顾瑾墨放下东西沉着脸走了过去，冷声道：“小点儿声。” 小毛被顾瑾墨锋利的眼神扫射到，他吓得缩了缩脖子，放轻声音说：“顾团长，是首长找您去汇报工作。” 他刚送叶婶子去了档案室，才刚回就被首长叫了过去，首长听说是顾团长带着媳妇儿回来了，立刻就让顾团长赶紧过去一趟。 顾瑾墨回头看了眼卧室方向：“你先等我下。” 他转身回堂屋找出纸笔留了个纸条后，这才跟着小毛往军区去。 顾瑾墨和小毛一走，坐在树下的军嫂们就忍不住开始唠了起来。 一个短发嫂子好奇开口：“团长媳妇儿怎么也不出来转转，一来就闷在屋子里可不好。” 她觉得团长媳妇应该来跟她们这些家属院的邻居打打招呼才行，毕竟以后大家都是邻居。 “肯定是累了啊，没看团长媳妇儿肚子都那么大了吗？这会儿肯定在屋子里休息呢，大着肚子坐了三天肯定累得很。” 她们并不知道顾瑾墨和沈姝灵是坐卧铺来的。 “团长媳妇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吧，这么坐火车过来实在太不方便了，还不如就在老家把娃生下再过来呢。” “瞧你就不懂了吧，顾团长可盼了好久，媳妇儿肯定是越快过来越好了，不然也不会亲自去接人了。” “倒也是，咱们家属院恐怕也就属顾团长最疼媳妇儿了。” …… 这些军嫂大多心眼儿都还算好的，并不会如何去揣测沈姝灵，更别说人家男人还是团长了。 庄英可跟这些军嫂不同，是算是个有想法心眼子也多的人。 她听大家这么说，忍不住歪着嘴角说道：“顾团长现在是疼媳妇儿，但很快就没准儿咯……” 她敢保证顾团长如果琢磨清楚那件事，把沈姝灵送回去都是轻的。 第92章 顾团长跟他媳妇儿啊，长不了 这些嫂子听庄英这么说，顿时都好奇极了。 “庄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很快是什么意思？”有军嫂迫不及待的询问。 庄英吊着眼看了看那军嫂，起身把带来的小板凳一收。 她拖着嗓子，满含深意道：“你们就瞧着吧，顾团长跟他媳妇儿啊，长不了……” 说完，她就提着小板凳往自己家走去，神色间别提多开心了，等小芸知道后肯定会特别高兴，一高兴说不定就给她家小娟安排进军区医院了。 “这庄婶也太缺德了点儿吧……”有军嫂看着庄英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小小声说着。 不盼着人家好就算了，还反过来咒别人婚姻长久不了，这不是缺德是什么。 另一个军嫂连连开口：“嘘，可别被听见了，她跟柳小芸走得近，小心被她听见到时候给你男人使袢子。” 其余军嫂立刻止住了话头，开始说起了些别的。 这些人口中的柳小芸是军政委的女儿，政委一家住在筒子里，距离平房小院有一段距离。 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当初柳小芸毕业本身是能去更好的地方发展，却因为顾团长留了下来，错过了大好机会。 大家也都知道柳小芸对顾团长是一厢情愿，当初柳小芸对顾团长示好不仅请去食堂吃饭，还送给对方送手套围巾的，但人家顾瑾墨愣是一次都没去，一次也没收。 也就是那时候，大家伙才知道顾团长身上是有婚约在的，并且打算很快就要跟对方结婚了。 但顾团长都这么拒绝柳小芸了，柳小芸在从医学院毕业分配工作时，还是拒绝了去大城市的机会，选择留在西北的军区。 那时顾团长还没结婚，柳小芸显然想是用这件事来要挟顾团长，她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决心。 你看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你难道忍心拒绝我吗？ 柳小芸长得并不差，相反还很挺好看的，又是个难得的大学生，甚至还肯为了爱情放弃更好的工作机会，换做别的男早就妥协了，也就顾瑾墨不为所动。 后来顾瑾墨回去结婚，柳小芸求她爸爸去打听沈姝灵的消息，在得知对方的背景竟然是个双亲离世的资本家孤女时，她瞬间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爸爸是军政委，妈妈是军区的幼儿园校长，她自己还是个医生，凭什么顾瑾墨不选她，而去选了一个家世背景有污点的女人…… 柳小芸心中不甘，从最开始的失落演变成执拗，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孤女。 在顾瑾墨要接沈姝灵随军的消息传出后，她就找上了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庄英，让庄英平时帮她看着沈姝灵这边。 顾瑾墨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团长，以后前途无量，怎么可能跟一个有污点的资本家小姐在一起呢，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说回这边，这些聚在一起的军嫂很快就散了，大家都回去煮饭吃饭。 * 而另一边的叶玉珍也在档案室的帮助下，查到了她亲生儿子的情况。 徐书远，二十五岁，现在是个连长，已婚，与妻子育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当叶玉珍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连长时，她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喜悦。 她的儿子真是有出息。 “这位婶子，不如我帮你把徐连长叫过来吧，”档案室的小张热心说着。 叶玉珍连连摆手：“不不不，同志你把他现在的住址给我就行，我自己去找他，就不麻烦你了。” 如果直接把儿子叫过来，那大家都会知道她这个亲生母亲找来的事了，她也不确定儿子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就想着自己找过去就行。 小张听叶玉珍这么说，也不勉强，就说道：“徐连长一家三口现在住在家属院，我把地址给你，然后找个小兵带你过去。” 叶玉珍连连道谢，很快就拿着纸条跟着小兵往家属院走去。 路上她请求带路的小兵：“同志，我能提个要求吗？” “婶子，你尽管说，只要不是违纪的都成，”小兵挠着头憨憨一笑。 叶玉珍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儿子愿不愿意认我，待会儿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是徐连长家的亲戚。” 她不想让对方难做。 小兵听了顿时就生出几分同情来，他点点头，忍不住安慰：“婶子，徐连长和他媳妇儿都是很好的人，你就放心吧。” 他跟徐连长接触并不多，但对方的为人可没人说过什么，就是媳妇儿的性格太过谦和了，经常会被娘家人欺负。 叶玉珍听小兵这么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是，一听就知道他们是个好人。” 儿子家庭美满，夫妻幸福她也跟着开心。 两人很快就走来到家属院的平房区，小兵指着前面一点的院子说道：“婶子，那里就是徐连长的家了，徐连长的媳妇儿是我们军区的妇产科医生，两人应该都没回家呢，你恐怕得等等了。” “我反正没事儿做，等等就等等了，同志实在是麻烦你了，你赶紧回去忙吧，”叶玉珍不觉得等一等有什么不好的，她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心情。 整理一下她激动又害怕的心情。 小兵看着叶玉珍的样子有点不放心：“婶子，如果你没等到徐连长一家，你到时候就直接去招待所或者再去档案室也成。” 这位婶子千里迢迢来找当年丢失的儿子，实在是令人感慨。 叶玉珍感动点头，她目送小兵离去后这才来到徐家门口等着。 准备去食堂打点饭回来的陈菊在路过时，她好奇的看了眼背着包袱长相陌生的叶玉珍，又看了看徐家的院子，神色间顿时浮起几分警惕。 她问道：“婶子，你是来找徐连长一家吗？” 徐家跟她家就隔着一个顾团长家，平时她对徐连长家里的情况也算了解，这会儿来了个陌生人，她怕又是徐连长媳妇娘家人来闹事。 叶玉珍笑笑：“是，我是徐连长的远房亲戚，这次来是找他有点儿事。” 陈菊听叶玉珍不是徐连长媳妇儿的娘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第93章 还不如她们这些待在家里没工作的女人呢 欣欣现在怀着孕，她得先帮忙打探一下这远房亲戚过来是想干什么，万一也跟欣欣的娘家人一样是来要钱的，那她可得跟欣欣和徐连长说一声了。 叶玉珍见陈菊这么热情，她笑着摇摇头：“谢谢，我自己带着水呢，就不麻烦你了，我就站在门口等徐连长就行。” “他婶子，你这次来探亲是找徐连长有什么事儿吗？”陈菊见叶玉珍不愿意去自己家，就开始打听对方的来意。 叶玉珍也看出陈菊的打听之意，她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这次是专门来看徐连长的，我跟他好久都没见面了，准备看看他就回去。” 陈菊听后并不是很相信，但还是笑笑去自己家里搬了个小板凳过来。 “他婶子，你坐着等吧，我还忙着去食堂打饭呢，”陈菊跟叶玉珍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叶玉珍坐在小板凳上，觉得这人虽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人还是挺好的。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叶玉珍就坐在徐家门口，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的看她几眼，偶尔会有人打个招呼，然后就用异样的眼光瞅着她。 叶玉珍也不觉得有什么，别人给她打招呼她就应着，那些异样的眼光她并不放在心上。 之前在水市经历的一切，已经把她的内心锻造得很强大了。 “喲，你是袁欣的亲戚啊？是知道她怀孕了特地来看她吗？”庄英嗑着瓜子走了过来，刚才她就听人说徐连长家又来人了，她就过来看看。 整个军属院谁不知道袁欣被娘家弟弟一直算计着拿钱啊，徐连长分家属院都好几年了，他爹娘死后那边的亲戚就没来过，也只有袁欣娘家人三天两头的为了钱往军属院跑。 整个军属院都把袁欣当笑话看呢，医生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把日子给过好，还不如她们这些待在家里没工作的女人呢。 叶玉珍知道自己的儿媳叫袁欣，这会儿她听庄英说袁欣怀孕了，顿时就眼神一亮，惊喜道：“袁欣真的怀孕了吗？那太好了，我说不定还能照顾照顾她。” 这样子看起来半点也不是来要钱打秋风的，庄英见没什么热闹看，撇了撇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走了。 她还要去筒子楼跟小芸讲讲今天的事儿呢，这婶子杵着就浪费她的时间。 另一边，袁欣骑着自行车匆匆回家属院，刚才陈大姐让门口小兵给她传了信，说她娘家又来人了，没准又是要钱的。 她听了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就骑着自行车往军属院赶，想起她娘家那帮人她就觉得窝火头疼。 袁欣刚走进军属院，下幼儿园放学的天天比她先回到了家门口。 徐天是徐书远的儿子，今年刚满五岁，是个活泼可爱的小豆丁。 “咦？你是谁，你怎么坐在我家门口？”天天看着坐在门口的叶玉珍，他很好奇，迈着小短腿就跑到了叶玉珍跟前。 小豆丁被袁欣养得很好，脸蛋看起来软软肉肉的，身上也是肉嘟嘟的，由于长在西北的原因，小脸蛋有些发红，瞧着就跟年画上红脸蛋的小娃娃差不多。 叶玉珍看着天天，她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你是徐连长的孩子吗？” 她觉得这小娃娃跟她小时候长得可像了，尤其是小娃娃的嘴和鼻子，跟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天天歪了歪小脑袋，点头骄傲说道：“我爸爸是徐连长，我妈妈是袁医生，我是他们的孩子徐天。” 妈妈虽然没办法像别人家时刻陪着他，但他一点都不难受，他可为爸爸妈妈骄傲了，他爸爸妈妈都是为祖国做贡献的人！ “好孩子，好天天，婶子是你爸爸那边的亲戚，来，天天你来婶子这坐，”叶玉珍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让天天坐下，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小把野草莓递了过去。 这是她在路边摘的，已经找地方洗过了，她尝过味道也很甜。 “天天，这是野草莓，你尝尝。” 叶玉珍眼底都是期待，她小心翼翼的把野草莓递给天天，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她只觉得幸福极了。 天天是知道这个果子的，但他摇了摇头，很有礼貌的拒绝了：“婶子，我还是不吃了，等妈妈回来再说吧。” 他妈妈跟他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面前的这个婶子虽然说是他家亲戚，但他并不认识，他怕万一这个亲戚跟小舅一样，那他吃了对方的野草莓妈妈肯定会不高兴的。 叶玉珍见状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把野草莓给收了起来，说道：“那等你妈妈回来再说。” 天天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其实他挎的斜挎包里是有钥匙的，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还是小孩子不能放陌生人进去，妈妈说这里是军属院，门口都有军人叔叔守着，坏心眼的人也不敢做什么。 虽然他觉得这个婶子人还挺好的，一直对自己笑，但他还是要听妈妈说的话。 当袁欣骑着自行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天天坐在小板凳上，他的旁边站着个长相和蔼亲切的婶子。 再看这婶子的肤色，粗糙暗黄，一看就是每天干活儿的，但还是要比本地人的肤色稍微白一些。 她家并没有这一号的亲戚。 袁欣下了自行车，语气有些疑惑：“请问你找谁？” 叶玉珍看着面前长相温婉秀丽的袁欣，她有些紧张。 “妈妈，这位婶子是爸爸那边的亲戚，说是找爸爸有事儿的，”天天蹦蹦跳跳的来到袁欣身边，语气欢快极了。 袁欣仔细打量了下，她发现眼前的婶子还真跟自己儿子长得有点相似，尤其是嘴巴和鼻子。 不过丈夫那边的情况她都清楚，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亲戚…… 袁欣和徐书远结婚时，她就知道徐书远当初是抱养的，父母也在两人结婚后没多久双双去世，徐家亲戚都知道徐书远是抱养的，因此在徐家父母离世后走动也就淡了。 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徐书远那边的亲戚过来，那也跟徐书远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怎么会出现跟天天长相相似的情况呢？ 袁欣看着眼前紧张的叶玉珍，一个惊讶却又说得通的想法在她脑海浮现…… 第94章 院子的人间烟火气 叶玉珍连连点头：“好好，我叫做叶玉珍，妹子你叫我叶婶子就成。” 她很想叫得亲近点，但又怕事情说出来后会遭到排斥和厌烦。 袁欣很快就带着叶玉珍进了院子。 另一边。 顾瑾墨从团长办公室出来，他神色间是难得的柔和，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老首长刚才把他叫进去，说是让他汇报工作，实际是问了他好多姝灵的情况，还让他照顾好姝灵，他跟老首长说了姝灵怀孕的消息，老首长很为他高兴，还说等孩子生下来后要亲自去看看。 他见老首长这么关心姝灵，是比关心自己还高兴。 顾瑾墨出了办公室就往立刻往家属院走去，他今天的工作已完成，老首长让他回去多陪陪姝灵。 也不知道姝灵醒了没有。 路过训练扬时，还在训练的周保国忍不住调侃：“顾团，忙着回家看媳妇儿呢？！”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战士善意的笑声，顾团媳妇儿今天到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他们整个团。 顾瑾墨只摆了摆手就大步离去，他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对于大家的玩笑他不会感到任何反感，甚至还会有些开心。 跟姝灵一起被人调侃，他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顾瑾墨并没有立刻回家属院，而是去了趟军人服务社，买了些菜和水果，还买了糖果回来。 他两只手提着不少的东西，在回军属院的路上遇见了过来送信的小毛：“顾团，有嫂子的信。” 小毛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顾瑾墨接过信就朝小毛摆了摆手：“回去吧，你去通知书远和老周，就说今天晚上给大家放一个假，就不加练了。” 刚才走得太匆忙，忘记跟他们说了。 小毛闻言双眼瞪大，然后就敬了个军礼：“是，团长！” 顾瑾墨拿着信封继续往军属院走去，没过两秒他就听见身后传来小毛魔性的笑声以及越跑越远的步子。 谁不知道顾团是加练狂魔？顾团不管是营长还是连长还是最开始的班长，只要没出任务待在营区，那就是一天不落的加练，这都是晚饭后的日常了。 现在这个加练狂魔居然破天荒的给兄弟们放假，这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 小毛欢天喜地的跑了，恨不得长出翅膀把这消息立刻告诉他们团的所有人，他们顾团可算是仁慈一回了。 顾瑾墨回到军属院，在路过徐家时见天天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他往徐家关上的堂屋门看了眼，然后隔着院门叫天天过来。 “天天，你怎么不进屋去？” 天天有点怕顾瑾墨，他觉得顾叔叔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很凶。 他有些拘谨的说道：“顾叔叔，我家里来人了，妈妈要跟婶子说话，就让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 顾瑾墨点点头，从袋子里给天天拿了几个水果糖，沉声道：“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别去危险的地方。” 军属院里虽然安全，但就怕小孩儿贪玩自己找危险。 天天看见水果糖后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谢谢顾叔叔！” 顾瑾墨又看了眼徐家合上的堂屋门，这才转身离开。 他大概能猜到屋内跟袁欣说话的人是谁，徐书远是他手下的兵，对方因为平时训练格外卖力被他看好，也就多了解了些。 他知道徐书远的家庭情况，也的确跟叶婶子的情况吻合…… 顾瑾墨回到自家院子门口，他拿出钥匙开门后，院内一片寂静，基本能确定沈姝灵还没醒。 他先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去了厨房，然后才打开卧室半掩的窗户看了看。 沈姝灵躺在床上的确还睡着，她白皙的脸有些泛红，看起来睡得很沉，桌上的保温桶也没打开过的痕迹。 顾瑾墨不禁放软了神色，他伸手进去把保温桶拿了出来，然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他得把西瓜放进水缸里冰一冰，等姝灵睡醒后吃。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围上围裙就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厨房的所有东西包括围裙都是重新归置进来的。 烟囱很快就升起炊烟，切菜与炒菜声化作人间烟火气在冷清了快一年的平房小院中回荡。 男人身穿短袖作训服带着围裙在厨房炒菜，他高大身形能撑起大家，更能撑起属于自己的小家…… 沈姝灵是闻着饭菜的香气醒来的，透过半掩的窗户，她能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更是黑蒙蒙一片。 她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是随军到了军属院，现在正躺在军属院的床上，回想起最近经历的一切，她只觉有些恍惚与不真实。 有饭菜的香气顺着半掩的窗户钻了进来。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逆光站着，沈姝灵能看到对方身上的深蓝色围裙。 顾瑾墨沉声询问：“姝灵，你醒了吗？” 沈姝灵轻轻的应了声，她直勾勾的看着戴围裙的男人。 “饭快做好了，你慢点儿起床，刚才我买了个西瓜回来，现在去切点放去堂屋桌上，”男人语气低沉中又带着温柔。 说完，他又加了句：“刚才收到封信，是从林省寄来给你的。” 沈姝灵听了神色顿时一亮，连连说道：“是曾叔寄来的，我这就去看，顾瑾墨帮我开下灯。” 灯线就在男人手边。 顾瑾墨闻言，抬手就把电灯给拉开了，他嘴里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别着急，你现在怀着孕，动作不能太快，我把信就放在堂屋桌上了，你穿好鞋就能去看。” 如果不是他手现在油腻腻的，都想上前去扶人了。 沈姝灵见男人这么紧张，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来，说道：“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忙吧。” 顾瑾墨见她并没有着急，这才点点头往厨房去了，厨房里还炖着鸡呢。 沈姝灵穿上鞋又随手弄了点灵泉水出来喝，这才出了房间来到堂屋，桌上放着一碟红彤彤的西瓜，淡黄色的信封就放在旁边。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拿起后拆开。 距离曾叔一家下乡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林省过得怎么样…… 第95章 野性却又宜室宜家 沈姝灵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着，越看她脸上的笑意越大。 曾叔在信中说他们一家在林省的村里过得很好，他们知青下乡又是一大家子，村里的村长就给他们直接分配了暂住的两间房子。 曾叔顾忌到儿媳妇大着肚子，就主动提出想要用钱直接买个好点带院子的房子，并且还跟村长说了她女儿就嫁在不远处的隔壁村。 村长听他这么说十分开心，对方女儿既嫁到了村儿里，还肯花钱换房子，这不就说明主动跟他们村儿打成一片了吗？ 这个年代下乡的知青都是清高的，可不愿意跟村里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知青都觉得自己最终是要回城的，没必要跟村里的人来往，知青和知青有自己的小团体。 村里人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们也是能看出知青的清高，也就不愿意跟这些知青来往，但曾家人不一样，举家下乡就算了，甚至还要在村里买房子。 这就让村长觉得很高兴，脸上也很有面子，周围几个村儿可从没有哪个知青直接买房的，以后曾家的就是他们村的知青代表了！ 村长一高兴就会对他们家格外照顾，甚至在他们下乡几天后就给隔壁村的曾家女儿传了信，让对方来看看自己的家人。 曾叔一家现在和村里人的关系处得很好，虽然让很多知青觉得他们是在自甘堕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现在过得很不错。 沈姝灵把曾叔的信看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减过。 距离运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曾叔一家的工作以及家庭背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了曾经跟着爸爸工作过几年。 这件事水市很多人都知道，但林省离水市很远，这事也不会写进曾叔一家资料中。 运动正式爆发后，村里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毕竟村里的人大多贫农出身，成分干净。 而那时曾叔一家也在村里站稳脚跟，成了村子里的一员，曾叔跟着爸爸的过往会被完全埋葬，就算村里有人去查，也只能查出他家人在水市时的工作。 沈姝灵看完信，她把信纸叠好重新放进信封中，在心里想着等会儿吃完饭就给曾叔回信。 她才刚把信装好拿起一块西瓜，就见顾瑾墨从厨房端着菜走了进来。 男人身上是饭菜的香气，衣服的领口被汗湿了，手臂的肌肉鼓鼓的，深蓝色围裙在他身上显得违和却又不那么违和，整个人有种野性却又宜室宜家的别样感觉。 顾瑾墨见她手里拿着西瓜，就知道她这是刚看完信。 于是说道：“姝灵，你先吃块西瓜，然后在吃饭，我去个隔壁给陈大姐盘西瓜过去。” 下午陈大姐借给了他们热水和两个馒头，虽然东西并不贵重，但他还是决定给对方端一盘西瓜去。 以后姝灵就住在这了，他白天都待在营区，姝灵在家时间很多，他虽然不太喜欢处理邻里关系，但与其让姝灵做不如他自己做。 陈大姐为人也不错，男人也是个好的，是可以稍微走近的人选，他虽然不需要姝灵去讨好谁，但也不希望对方孤单。 军属院以后就是两人的家，他想姝灵能认识一些合得来的邻居婶子。 沈姝灵听是给陈菊送去，也就明白了，笑道：“今天下午陈大姐给水又给馒头的，是该送点东西过去。” 她自己是懒得过去跑一趟的，外面现在黑下来了，她大着肚子不方便。 改天得让顾瑾墨在院子里装个灯泡才行。 沈姝灵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顾瑾墨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子西瓜出去，等那抹高大身影出了院子，她也把手里甜甜的西瓜给吃完了，然后才看向桌上的菜。 是红烧茄子和西红柿炒鸡蛋，应该不止这两个菜，刚才她还闻到了肉的味道，两人的碗筷也还没来得及拿过来。 她起身先去水井洗了洗手后，这才走进了厨房。 只见厨房里开了两扇大大的窗户，白天的话一定很亮堂，墙边放着崭新的橱柜和水缸，中间就是烧柴火的土灶了。 木质的锅盖还盖着，里面显然还有东西。 她并没有立刻去打开锅盖，而是来到水缸旁，把水缸里满满的水全都换成了灵泉水，然后才来到灶旁把锅盖打开。 一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肉香，蒸雾散去，只见里头闷着一锅鸡肉，里头还放了好多土豆作配菜。 沈姝灵本来就饿了，这会儿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去橱柜拿出一个大大白底蓝边上面印有工农兵图案的搪瓷盆，盆边还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她盛了一大盆的土豆鸡块出来，又把两人的碗筷都拿过去，做完这些后男人也回来了。 沈姝灵叫顾瑾墨：“快来吃饭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顾瑾墨先去水井边洗了个手，这才走进堂屋坐下。 他往沈姝灵碗里夹了鸡腿：“多吃点肉有营养。” 沈姝灵也不客气，低头就啃起鸡腿来，男人的手艺很好，做的饭菜很合她胃口，等把这只鸡腿吃完，她把另一只鸡腿夹进男人碗里。 “你也吃，”她笑眯眯的说着。 鸡肉有一大锅，顾瑾墨也没拒绝鸡腿，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很香。 气氛温馨又正好，堂屋内时不时就传来沈姝灵的说话声，以及顾瑾墨简洁的回答声。 饭后，沈姝灵坐在堂屋的沙发上吃西瓜，顾瑾墨在桌边收碗筷，他说道：“叶婶子要找的人似乎就是徐书远，他是个连长，就住在我们隔壁。” 他们家左边是陈菊家，右边就是徐书远的家了。 沈姝灵很是惊讶：“没想到叶婶子要找的人就在我们隔壁。” 同时她又有些担忧，她问顾瑾墨：“徐连长为人怎么样？是不是好相处的人？” 顾瑾墨闻言想了想，这才说道：“徐书远为人是没有问题的，平时他也会提起他的父母，但都是养父母。 据我所知他养父母在他结婚后没多久就双双去世了，外人也只以为他是养父母亲生的，对于他的亲生父母他从没提起过，也是看过他档案的人才知道。” “看来徐连长的养父母对他很好，也或许是他对亲生父母心存着怨气，又或者是二者都有，”沈姝灵语气有点感慨。 如果没有怨恐怕早就想办法找叶婶子了，也不至于连提都不提。 顾瑾墨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战友这么多年，除了他和档案室的人，愣是没有别人知道徐书远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而此时的徐家。 第96章 认不认我，那是你的事 厨房时不时会传出炒菜声，是袁欣带着天天在厨房里做饭，她是刻意把堂屋让给叶婶子和书远的。 在书远回来前她跟叶婶子简单聊了两句，对方只说自己是书远的亲生母亲，她觉得对方为人也不错，书远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如果能和叶婶子相认她觉得也不错。 袁欣从小就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她现在能做医生已经是拼尽所有力气了，家人的轻视让她从小就渴望亲情。 今天叶婶子过来，她能看出对方的小心翼翼与真诚，也就动了促成两人相认的心思。 堂屋内。 叶玉珍看了看面前和自己有三四分相似的徐书远，对方长得比她想象中要高大，也比她想象中要好看要沉着，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一身正气。 她忍不住先开了口：“书远，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书远给轻声打断了：“婶子，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在我心中我的父母早已去世，以后我们还是相互不要打扰。” 当初对方狠心把他丢在路边时，两人之间的亲缘就已经断了，当年徐书远的养父母是在路边遇见他的。 这件事是他的养母在离世前跟他说的。 他养母说当初叶玉珍在丢他时，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活，大冬天是直接准备把他往水里丢的，恰逢养父母路过给呵斥住了，叶玉珍见状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放就走了。 养母临终前跟他说这件事，就是怕叶玉珍以后会找来，怕会以生恩来要挟他，所以这些事他一定要知道。 徐书远对丢弃的生母没有一点感情，也没有多少怨恨，相反他还很庆幸对方把他丢弃，不然他也不会遇见养父母。 如果眼前的人没丢了他的话，他肯定会陷在亲生父母的家里，这些年还不知道会过得有多苦。 而他现在家庭和睦幸福，人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养父母早逝，没有享过天伦之乐。 叶玉珍听徐书远这么说，她不禁面色一震，到嘴边的千言万语也就咽了下去。 果然跟自己预料的没错。 她站起身来，笑了笑：“书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强求，只要看到你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她心中苦涩脸上却尽量保持着笑，不想把自己的难过展现出来，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书远。 徐书远听叶玉珍这么说，心底不由浮起一丝惊讶来，他还以为叶玉珍这次过来是一定要认下自己的。 当年对方狠心丢掉他，他可不会觉得这次找过来会轻易放过他。 尽管他早已做好跟亲生父母一辈子都不沾染的准备，但在真正面对这件事时，他心中还是难免会有波动。 眼前的中年妇女穿着简单，一看就是很朴素的人，再看对方的神色，亲和中带着一丝惆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丢掉亲生孩子的狠心人。 如果不是养母在离世前告诉他真相，他恐怕就会被对方这副朴实的样子给骗了。 想到这，徐书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对方千里迢迢过来，他可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的来认亲，真的想认亲当年会狠心想把他往水里丢吗？ 叶玉珍听徐书远这么说，她心口处忍不住一哽，鼻头跟着也酸了。 她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张了张嘴，有些苦涩的说道：“书远，我这次来不要你的任何东西，看着你过得好也就安心了，你认不认我是你的事。” 说完，她就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被手帕包着的东西。 叶玉珍哽咽开口：“你怨我不想认我都是我应得的，这里面的钱虽然是微不足道，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并没有把钱递给徐书远，而是直接放去了桌上，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这时，在厨房里忙活的袁欣端着菜走了出来，刚好看见准备走的叶玉珍，她有些疑惑的问道：“叶婶子，你不留下吃饭了吗？” 袁欣觉得按照徐书远的为人，不管认不认对方，也会把对方留下来吃饭的。 “不了妹子，我就先回招待所了，”叶玉珍侧着头抹了把眼泪，这才勉强扬起笑说着。 这笑苦涩又难看。 袁欣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丈夫，又看了看眼睛发红强颜欢笑的叶玉珍，心里明白这两人大概率是谈崩了。 “那婶子，我给你拿两个馒头吧，”她有些于心不忍的说着，却没有阻拦对方的离开。 叶玉珍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心生同情，但也不会替丈夫把人留下来，两人夫妻这么久，她也明白丈夫是个讲理的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且不好的事。 “不用不用了，谢谢妹子，”叶玉珍最后看了眼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徐书远，匆匆就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抬手抹眼泪，但是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袁欣看着离开的叶玉珍，轻轻叹了口气，她走到自己丈夫跟前，温声说道：“我们先吃饭。” 徐书远点点头，默默起身去洗手，他的背影显出些许沉重来。 即便刚才表现得再无情，但心里还是会被勾起情绪，血缘至亲是最难被斩断的。 天天看着爸爸去院中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仰头看向自己的妈妈，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不高兴啊？是不是刚才的婶子惹了爸爸不开心？” 小孩子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大人的情绪。 袁欣摸了摸天天的小脑袋，笑着说：“爸爸只是有一点点，等下你多给爸爸夹点菜，爸爸的心情就会好了。” 天天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会给爸爸多夹菜的！” 小家伙懂事极了。 一家人吃饭时徐书远心情沉闷，但好在天天谨记自己妈妈的话，不仅说俏皮话还主动给徐书远夹菜，倒是把沉重的气氛给冲淡了点。 晚上夫妻俩洗漱完躺在床上，袁欣这才问道：“书远，今天你让叶婶子离开，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夫妻是一体，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第97章 顾瑾墨再梦双胞胎 袁欣听了心情很复杂，也完全能够理解丈夫的做法，她说道：“书远，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徐书远心中温暖，抬手就握住了妻子的手。 * 另一边，隔壁的顾家。 沈姝灵躺在床上，她看着紧贴床沿的男人有些气闷。 “顾瑾墨你睡过来点。” 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的。 顾瑾墨看着沈姝灵有些大的肚子，他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姝灵的肚子好像比同样五个多月的孕妇要大，这让他更加紧张了，恨不得抱着被子去床下打地铺。 他看出姝灵有点不大开心，轻声解释：“姝灵，我就睡在这里就行了，你现在怀着孕，我怕压着你。” 虽然他睡觉很老实，但万一呢…… 沈姝灵皱眉：“你睡过来点，不会压到我的。” 两人都是夫妻了，这人却一直避她如蛇蝎，这让她很不舒服。 顾瑾墨见媳妇儿就要生气了，他咬咬牙还是挪了过去，睡到了正常位置。 大不了他等姝灵睡着后再挪去床边。 沈姝灵见男人乖乖听话，她心里舒坦了点，抬手就抱住对方结实的胳膊准备睡觉，她的肚子就贴在对方手背上。 顾瑾墨浑身僵硬，却一动都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姝灵就会误以为自己要挪开。 虽然精神紧张极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女人柔嫩的肌肤，以及鼻间嗅到的淡淡香气。 这是甜蜜的折磨。 沈姝灵由于怀孕的原因，很快她就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她抱着男人结实的胳膊，觉得很有安全感。 现在临近秋季，西北的夜晚并不热，甚至还要盖一条薄毯才行，两人依偎着正好。 顾瑾墨听着女人传来的呼吸声，原本打算挪走的动作也变得舍不得了起来。 幸福感在他心中充斥着，随着女人清浅的呼吸声慢慢增长…… 顾瑾墨最终还是没再挪去床边，在沈姝灵睡着后不久他也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跟上次有些类似的梦，并不是扬景类似，而是里头的人一样，梦里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这两个小娃娃在他上次的梦里也出现过，上回是被姝灵抱在怀中，而这次这两个小娃娃则是在一个水潭边，水潭后面是栋小洋房。 小女娃抬手就要他抱，嘴里还不停说着：“巴巴，巴巴……” 小男娃则是乖巧的坐在水潭边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这次四周并没有雾气，顾瑾墨把两个小娃娃看得很清楚，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把小女娃娃抱起来，却在弯腰时就醒了过来。 顾瑾墨醒来后，脑海里还是那两个粉雕玉琢小娃娃的模样，他侧头往窗户看去，外头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再看身侧熟睡的女人，白皙肤色中透着红润，精致的眉眼间就好似晕上淡淡烟雾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般。 顾瑾墨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对方娇软面庞，细腻的触感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就在他细细打量时，有一瞬间就忽然想起来，那梦中的两个小娃娃竟然与自己媳妇儿有点像。 顾瑾墨呼吸一窒，不由地更加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他就越觉得像。 难不成梦中的两个小娃娃真是他的孩子？ 顾瑾墨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沈姝灵隆起的肚子上，里面真的有两个孩子吗？ 光是想到这点，他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起来，但很快他就把激动压下。 他不该把梦境带入现实，梦里的扬景都是假的…… 顾瑾墨独自平复了会儿情绪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起床，他洗漱完做了早饭，然后往卧室留了张纸条就去营区了。 临出门前，他没忘记带上姝灵昨晚给林省回的信去寄。 * 另一边。 庄英一大早就去筒子楼那边等柳小芸了。 昨天吃过晚饭后她去筒子楼找了柳小云，但对方在加班，她也就没去军区医院那边，打算今早再来。 庄英站在筒子楼往军区医院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家小娟能不能进军区医院做护士就看这回的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骑着自行车扎麻花辫的女同志就过来了。 站在路边嗑瓜子的庄英见状，赶紧把嘴里的瓜子皮吐掉把人拦了下来。 柳小芸看见是庄英她眼神一亮，立刻就捏住刹车把自行车停了下来，她骑的是一辆白色的女式自行车，车把手上还系了条红丝巾，颜色十分鲜亮。 再看她的打扮，一条鹅黄色的收腰长裙，显得精致极了，就连麻花辫上都是用五彩的皮筋扎着，很是时尚。 她这种打扮在普通人眼里显得格外出挑，也不可否认这是好看的。 “哟，小芸，你这裙子真好看欸，婶子都快认不出是你了，这颜色真是太衬你了，”庄英拉着柳小芸就是一顿夸，语气十分讨好。 柳小芸听着庄英的夸奖，脸上忍不住露出略带得意的笑来。 她仰着脖子，说道：“这衣服是我瞒着我爸妈托人从港城买来的，那边现在可流行这种裙子了，可跟我们这的死板不一样。” 庄英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裙摆，嘴里忍不住感叹：“是港城货啊，怪不得这么好看，这料子也软得很，真是不一样，小芸这衣服可不便宜吧？” “加上邮寄的费用，一共三百块呢，对我来说钱不钱的不重要，只要穿着高兴怎么都成，”柳小芸这么说着，语气很是高傲。 她特别看不上军属院的这些嫂子，大多都是农村来的就算了，只会在家做饭洗衣服，身上一点身为女人的味道都没有。 庄英连连点头，又是把柳小芸一顿夸，这才开口说起今天的来意。 “小芸，你简直就是咱们军区的一枝花，比顾团长的媳妇儿漂亮多了。” 柳小芸听庄英提起沈姝灵，她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嘲讽，忍不住问道：“昨天庄婶你看见她了？” 庄英连连说道：“嗨，可不是嘛，昨天她大张旗鼓的过来，搞得整个军属院都去看她，就没见过她这么爱出风头的人。 要说她的长相，都还没妹子你好看呢，也就顾团长当个宝一样捧着，不过我看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顾团长肯定不会亲自去接她。” 柳小芸听庄英前面的话还算是舒心，但当她听见对方说沈姝灵怀孕后，脸上的笑容骤然就垮了下来。 她语气尖利极了：“什么？！你说她怀孕了！” 第98章 空间再次升级，重建水市洋房 那个女人怎么能怀孕，怎么敢怀孕？顾大哥跟那个女人就只是婚约的关系，但现在那个女人怀孕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顾大哥很难离婚了…… 在柳小芸看来，顾瑾墨选择跟沈姝灵结婚就只是为了履行承诺，对方根本就不爱沈姝灵。 等以后顾瑾墨发现两人合不来后，自然就会跟沈姝灵离婚，到时顾瑾墨就能跟她结婚了。 但现在沈姝灵怀孕了，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芸你别着急，我跟你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顾团长的……”庄英赶紧凑在柳小芸耳边说着。 柳小芸越听眼神越亮，最后说道：“那沈姝灵竟敢那么对顾大哥，她死定了！” 她看向庄英：“庄婶，你帮我个帮……” 柳小芸嘀嘀咕咕跟庄英说了番话，庄英听完后又是一顿夸，就差把人给捧上天了。 “庄婶，到时候你就负责给顾大哥递话就成，这件事过后我会立刻安排小娟去军区医院当护士，”柳小芸这么跟庄英说着。 庄英听了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她目送柳小芸骑车离开后这才回了自己家。 刘娟这几天放假休息在家，见自己妈从外头回来这么开心，她忍不住问了一嘴：“妈，你这是捡钱了，怎么这么高兴？” 庄英来到刘娟身边，笑着说：“比捡钱还高兴，你以后的工作妈找人落实下来了，就在咱们的军区医院，以后就能离妈近点，还能嫁个好的军官，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她可盼着小娟留在西北军区这边了。 刘娟听了却不怎么高兴，说道：“妈，你是不是去找柳小芸办的这件事？你忘了我爸让你少跟她来往了吗？再说我也不一定非要留在军区医院的。” 她其实更想要去大城市的医院，那里的机会更多，成长起来也会更快，她虽然是个护士，但还是有点想去多见见世面的。 “胡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离开家到处乱跑呢？妈接触柳小芸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考虑，你以为说两句好话，人家就会帮你吗？ 小娟，你就听话好好待在军区医院，待在爸妈身边，女孩子就留在家里照顾家就行，以后就让你弟弟去闯去干，他是男的他皮实。 男的在外头吃苦受累没有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就在家过幸福日子就成，妈舍不得你去外面吃苦，”庄英语气强硬，说到最后又软了下来。 在她看来女孩子就安稳过一生就好了，照顾好娘家和婆家就够了。 刘娟听了庄英的话，也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好，她点了点头，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妈说的没错，妈这么做都是在为了自己好，不然干嘛回回都去讨好柳小芸呢？她也知道柳小芸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妈都这么为她好了，那她就听妈的话留在军区医院。 庄英见刘娟这么听话，心里也高兴极了，随口就问道：“说这么多妈都饿了，小娟，你今早做的什么早饭？” “做了稀饭，还去食堂买了点馒头和咸菜回来可以配着吃，爸刚才吃完早饭已经走了，”刘娟这么说着，只要是她在家，家里的饭菜多半都是她在做。 她今天吃完饭就想看看书去，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这学期是学校分配实习，她想给实习单位留个好印象。 庄英听刘娟就做了稀饭，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脸色有点不好：“妈想吃点儿荤的，小娟，你给妈包点包子去，妈想吃包子。” “现在食堂应该还没关门，妈，你想吃的话，我直接去食堂给你买吧，”刘娟这么说着。 庄英立刻说道：“妈就乐意吃你亲手包的，食堂的包子哪有亲闺女做得好吃？小娟你就帮妈包几个，妈给你打下手。” 刘娟心里有些不愿意，揉面到包子出锅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但她还是被庄英给拉进了厨房开始包包子。 期间刘娟有些心不在焉，但庄英却很开心，嘴里一直不停在说着最近军属院发生的事儿，也说了沈姝灵跟顾瑾墨过不长。 但这些刘娟都没心思去听，她也不想去听，她只想快点把包子包好，然后回屋看看书去。 * 另一边。 沈姝灵醒来后身边的男人已经去军营了，桌上有对方留下的纸条，跟她说早饭在锅里闷着。 她躺在床上没动，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跟里头的两个小宝宝说了会儿话，然后就闪身进了空间。 沈姝灵站在黑土地上，她看着又变样的空间有些激动又有些疑惑，这几天她都在坐火车并没有往空间收任何东西，空间怎么会再次升级？ 难不成是因为她施针救人的原因？ 只见空间的面积又扩大了许多，原本的矮矮的山拔成了高山，山脚下出现一个湖泊，原本她收进空间的树林变成了树林，没有种菜的地方都被青草所覆盖。 但这层青草是被空间智能打理着的，有修剪过的痕迹，洋房前的灵泉直接变成了喷泉的样子，饱含灵气的水雾漂浮在喷泉周围。 她能够感觉到灵泉的档次是比之前要提升一些的，光是站在这喷泉旁边，她都能感觉到身体轻盈不少，原本因怀孕而变得有些沉重的肚子也完全没了负担。 沈姝灵眼神晶亮，快步就进洋房浴室中，在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浴缸的灵泉水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躺了下去。 “唔……” 灵泉如丝绸般包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吸收着灵气，她毛孔舒张，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欢呼着。 在泡澡的过程中，她在脑海中查看了一番这次空间升级之后的情况，然后就惊喜的发现这次升级空间赠送了一栋房屋。 房屋的样子需要她自己设计，但只用在脑海中绘制就行，空间会帮她完善和修改，十分的智能。 原本她还以为建造爸妈留下的房子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了，是不是空间听到了她的想法，有意在帮她。 沈姝灵没想太多，立刻就在脑海中回想起水市洋房的样子…… 她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再次起身时洋房旁边就出现了另一栋洋房，样子跟水市沈家的一模一样，从洋房搬进空间的家具和物件也都被她摆了进去。 沈姝灵起身后去镜子前照了照，发现自己的皮肤好像越来越好了，她没有多看，快步去淋浴间随便冲了下，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隔壁洋房。 整栋洋房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外墙角因雨水冲刷而有些斑驳的墙面都分毫不差。 现在那栋洋房已经被她上交给国家了，还好她有空间能帮她保存和重建。 沈姝灵在洋房里转了又转，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空间。 由于泡过澡的原因，她现在的精力很是充沛，她去厨房把顾瑾墨买的所有东西都换成了空间里的，还把从水市带来的锦旗挂在了堂屋正中央。 鲜艳的锦旗很是显眼，就算是站在院子里也打眼就能瞧见。 这时，隔壁的陈菊挎着篮子来到院子门口，冲着她喊道：“姝灵，姝灵。” 第99章 我这肚子怀的是两个 沈姝灵刚把锦旗挂好，就听见陈菊在门口叫她，她应了声就来到院子把门给打开了。 “小心着点，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的，”陈菊见她走路就跟没怀孕的人一样，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句。 这妹子还怪让人不放心的。 沈姝灵刚泡完灵泉水，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她笑笑：“陈大姐我没事儿，我身体很好。” 陈菊见她面色红润也没再说啥，而是把目光放去了堂屋里。 “哟，姝灵，你家墙上挂着什么呢？是锦旗不？”她语气好奇极了。 这个时候一面锦旗带来的荣誉可不是一般的大，想要批一面锦旗下来不光要领导点头，还要相关部门的签字盖章，含金量很高。 沈姝灵听陈菊询问，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人给请了进来。 “是锦旗，陈大姐要不要去看看？” 陈菊当然要看看去，脚下一边跟着沈姝灵往屋里走，嘴里一边不停询问着：“之前我可没见你家挂过锦旗，姝灵你老实跟大姐说，这锦旗是你的不？”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如果锦旗是顾瑾墨的，他们军属院的人肯定早早就知道了，不可能都挂出来了还没人知道。 沈姝灵笑着回答：“是我在水市做好人好事后的锦旗。” “我就知道姝灵你是个有大本事的！”陈菊一拍大腿，神色与有荣焉。 她跟着沈姝灵走进堂屋，光是看着挂在墙上那面红艳艳的锦旗就觉得光荣，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又开始夸了起来。 “姝灵，你可是咱们军属院第一个拿锦旗的军嫂，说出去都是咱们军属院的军嫂代表，咱军属院有你可都是骄傲，”陈菊笑得脸都炸了花，就跟这锦旗是她自己的一样。 她是在为自己的眼光高兴，那些军嫂都不愿意跟姝灵亲近，现在可不是让她给掏着了嘛，她以后和就跟姝灵妹子最好了！ 沈姝灵听陈菊这么夸自己，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十分有觉悟的说：“身为军属我也想为群众做点什么，都是大家给的机会。” 陈菊为她竖起大拇指：“姝灵妹子，就你这觉悟看外面那帮人还怎么说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陈菊这才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服务社买点菜。 沈姝灵自然是同意的，顾瑾墨留的纸条上写着中午不回来吃饭，说会让小毛去食堂打饭给她，她自己空间里本身就有很多好东西，自然是不会吃食堂了。 现在跟陈大姐一起去服务社转转，她也能从空间拿点东西出来。 沈姝灵拿出自己的帆布包，又把之前顾瑾墨送的红色丝巾拿出来包头上，就准备跟陈大姐往服务社区了。 今天外头在刮风，吹起的风里带着细沙，带上丝巾头发能干净点。 陈菊见她带颜色这么鲜艳的丝巾，忍不住提醒：“你这丝巾一看就是高档货，咱们家属院提倡简朴，姝灵你要不还是换条丝巾吧。 你瞧大姐头上这种蓝布就挺好，你没有的话大姐家里还有新的，大姐回去给你那一块过来就成。” 陈菊生怕沈姝灵过于高调被其他军嫂讲闲话，她想着对方才刚到军属院该低调还是得低调。 沈姝灵听陈菊这么说，她随手就把丝巾拿了下来，然后抖了抖给对方看，丝巾一展开上头的图案就露了出来。 “这是女民兵的图案，这可太神气了，这是顾团长送的吧？这东西一看就稀奇得很，姝灵你赶紧围着围着，”陈菊直接上手帮沈姝灵把丝巾围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出了军属院，说说笑笑的往服务社走去，这个点是买菜的时间，军属院的人三三两两都结伴在往服务社走。 这些人看见沈姝灵就低声嘀咕起来，尤其是看见她头上的丝巾。 沈姝灵懒得理这些人，她跟陈菊在路过营区门口时，特意让站岗的小士兵去顾瑾墨办公室传个信儿，就说中午不用给她打饭回去，她自己做就成。 站岗的小士兵瞧见这么漂亮的军属，黑黑的脸一下就变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应下后就赶紧往顾瑾墨办公室去了，都不敢多看沈姝灵一眼。 陈菊看得直接乐出了声。 服务社距离军属院很近，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就到了，里面的空间也很大，不仅是卖菜平时的生活用品都能在这买到。 “我瞧着你家顾团长把家里的东西都备齐了，你也就买点菜，买点想买的就成，咱们先去买肉再买菜，不然东西都被人抢光了。” 陈菊拉着沈姝灵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就带着她往卖肉的地方走去。 沈姝灵跟着进去就买了两斤五花肉，以及好几个青菜，她也没买太多，能给自己从空间拿东西打个掩护就成。 陈菊也买一小块的肉就出来了，她家院子里种满了菜，平时根本不用买。 她问：“姝灵妹子，你要再买点别的不？” 沈姝灵摇头：“我不用买别的，在来部队之前我就往这边寄了东西。” 算算时间，她的东西这两天也就到了。 “成，那咱们回去吧，你怀着孕，我来帮你提肉，”陈菊直接上前把沈姝灵装着肉的袋子接了过去。 她觉得姝灵的肚子大，提东西不方便。 沈姝灵也没拒绝，只是笑着道了声谢，两人慢慢往回走着。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陈菊压低声音说道：“姝灵妹子，大姐是把你当自己人，这才想跟你说件事儿。” 沈姝灵见陈菊面色严肃：“陈大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陈菊把目光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这才开口：“我记得上次顾团长休假探亲是五个多月以前。 你这肚子大姐看着不大像五个多月的，你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是双胞胎就要好好养着了，这怀双胞胎可不容易……” 她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姝灵的肚子太大，不符合月份，但她并没有觉得质疑对方的品德作风，而是觉得这没准就是双胞胎。 沈姝灵温和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她对陈菊说道：“陈大姐你猜得没错，我这肚子里怀的是两个。” 陈菊瞪大双眼，脱口而出：“还真是双胞胎啊！” 第100章 她这人眼睛长在头顶上 陈菊连连点头：“是该你说，是该你说，顾团长要是知道你怀的双胞胎不得高兴死。” 说完，她还忍不住抬手轻轻在沈姝灵肚子上摸了摸，然后她的手被小宝宝的脚丫子给踹了。 “欸！还有挺有脾气，这踢我的肯定是个小男娃！”陈菊笑眯了眼，看向沈姝灵的肚子都带上期待。 对于没出生的小娃娃，谁都讨厌不起来。 沈姝灵眼底也染上温柔：“男娃女娃都好，我都喜欢。” 她虽然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一对龙凤胎，却对孩子的性别并没有执着。 “顾团长一看想法就跟你一样，”陈菊顺着她的话说。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属院。 陈菊没一会儿还给她送了点自家院子种的小青菜过来，看起来水灵灵的。 她收下后给了两个空间出品的猪肉大包子，说是今早她自己包的，陈菊拿着包子喜滋滋的离开了。 * 另一边的军区医院内。 柳小芸穿着鹅黄色的漂亮裙子，大摇大摆的就来了医院上班，她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高傲极了。 她还故意在医院内晃悠了一圈儿，成功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人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 这些人可没有跟她一样的漂亮衣服，就算是有也没本事没勇气穿出来。 柳小芸踩着小皮鞋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她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在拐角处还差点撞到端着保温杯的袁欣。 “小心点儿！水撒我裙子上你赔得起吗？”柳小芸的语气很不好，这可是她的新裙子。 穿着白大褂的袁欣赶紧道歉：“对不住了同志，是我没看到。” 她才刚进军区医院没多久，只以为自己差点撞到的人是病人家属。 柳小芸上下打量了袁欣一眼，后退一步后，问道：“你是哪个科室的？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眼前的女人长相温婉清秀，倒是跟漂亮能沾上边。 袁欣听柳小芸这么问，也就反应过来对方也是医生了，她笑着说道：“妹子，我叫袁欣，是刚来妇产科的，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也是位医生同志。” 说着，她就伸出了双手想跟对方握手。 柳小芸才不想跟袁欣握手，只是故意阴阳怪气说：“原来你就是徐连长的妻子，怪不得有资格随军，原来是来了军区医院。” 连长可是没资格申请家属院的，也不知道对方走的是谁的门路，她觉得袁欣能进医院肯定是走了关系。 袁欣不太懂柳小芸话里的意思，她看了看对方漂亮的裙子，忍不住笑着提醒：“同志，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你还是赶紧去换上工作服吧，不然等领导看见就不好了。” 她觉得这位同志的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任何时候都不合适穿，太出挑了，容易被人盯上，但这是两人头一回见面，她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 柳小芸听袁欣竟然这么说，顿时就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就踩着小皮鞋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柳小芸回到办公室，才刚在套上白大褂，她就被领导给叫去了办公室。 科主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柳小芸，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芸，你现在的年纪正是打扮的时候，但也不能太过执着于打扮，你要融入集体才行。” 他把眼神放在柳小芸腿弯处露出的一小节鹅黄色裙摆上，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柳小芸听领导这么说，心中很不服气：“主任，现在港城都流行这种衣服，我觉得我们的思想不能太过拘泥了。” 她就爱漂亮，偏偏周围的环境不能让她漂亮。 科主任见柳小芸这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头疼，这是个关系户，常常仗着自己家里的关系在医院乱来。 “你现在就回去换一件衣服再来上班，”科主任不想跟柳小芸废话，语气变得强硬了许多。 可不能因为这一个人，拖累了他们整个医院。 柳小芸面色阴沉，心里觉得一定是有人跑来打小报告，却也只能听领导的话乖乖回家换衣服，她把脚下的小皮鞋踩得很使劲，用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科主任补了句：“把你那鞋子也一起换了。” 什么人呐。 柳小芸出了办公室并没有立刻回筒子楼，而是直接去妇产科找了袁欣，把对方数落了一顿后，这才出了医院骑着自行车回家。 袁欣被柳小芸说得面色苍白，旁边的护士见状赶紧安慰她：“那是外科的柳小芸，她爸是军政委。 你现在还怀孕了，下次见到她就赶紧绕着走，她这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人是看不上的。” 最后一句话是压着声音说的。 袁欣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点了点头。 柳小芸那边。 她骑着自行车回家换衣服，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爸柳为民黑着脸看她。 “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什么样子？！”柳为民皱着眉，他看着自己女儿身上的裙子和皮鞋只觉得厌烦极了。 自己在部队树立的形象全被女儿给败坏了。 他是在接到科主任的电话后立刻回家的。 柳小芸嘟了嘟嘴，语气骄横：“爸，我现在难道连裙子都不能穿了吗？” 她觉得她爸就是个老古板，做什么都要管着她，这让她觉得憋气极了。 屋里的丁桂芬上前把父女俩拉了进去，嘴里打着圆扬：“好了，你们爷俩都少说两句，不就是一条裙子，换了就成！” 说完，她又看向柳小芸，说道：“小芸，这裙子确实太出挑了，你以后就别穿了，你要多为你爸考虑考虑。” 她都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条裙子。 柳小芸听着丁桂芬的唠叨就觉得烦，再看她爸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就更觉得烦人了。 她往沙发上一坐，就说道：“我不换，我就要穿这条裙子出去，每次都让我为爸考虑，但你们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当初顾大哥的事也是这样，本来你们都答应帮撮合了，但最后不仅反悔还让我体谅爸，你们根本就没为我考虑过！” 提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委屈得很。 第101章 为了一个资本家小姐就自毁前程 提起这件事，柳为民就觉得荒唐得很。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委屈的女儿，沉声说道：“起先答应帮你撮合顾团长，是不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你总不能让我一个政委去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吧？” 这个女儿是被自己给宠坏了。 “只是未婚妻又没有结婚，我连去京城发展的机会都放弃了，你就是不想帮我，你把你的工作，把你的职位看得比我都重，”柳小芸忍不住控诉着。 如果不是爸不肯帮她，她哪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些儿女生出来是还债的，有些女儿生出来就是讨债的，显然柳小芸是后者。 柳为民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你背着我非要来军区医院怨得了谁？我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没戏，你还是偷偷来了医院。 人家顾团长心里只有未婚妻，我还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让人家跟你好？！” “怎么不能？怎么不能？他那未婚妻就是个大资本家的小姐，还是个孤女，他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你就是不想帮我，觉得帮了我就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柳小芸语气中带着埋怨。 她从小都是要什么有什么，身边也有很多男同志青睐他，偏偏就在顾瑾墨这里碰了壁，她为此还放弃了大好的机会，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柳为民被柳小芸气的手都在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怒气压下去一点。 “你反正也留在军区医院了，过两天你就给我相亲去，不准在东想西想，你身上的裙子也不准再穿了，”柳为民丢下这句话就直接出了门，他不想再看见家里这个不中用的女儿。 柳小芸等柳为民走了，她好抄起桌上的水杯砸到地上。 “我不相亲，我才不相亲，休想把我丢出去，呜呜呜……” 砸了东西，她就一边喊一边哭出了声。 丁桂芬见她哭心疼极了，赶紧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安慰道：“小芸，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算再喜欢顾团长但对方已经结婚了。 我让你爸给你挑个好的，以后前途一定比顾团长好，他娶的媳妇成分不好，往上发展的可能性也低，你就不要再执着他了。” 她觉得顾瑾墨就是想不开，为了一个资本家小姐就自毁前程，实在是太亏了。 柳小芸脸上浮现不甘，语气蛮横：“我就要他，我不管我不管！” 她一定要跟顾大哥在一起，不然她放弃京城留在西北就是个笑话，她才不要被那资本家小姐比下去。 说完，她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了下去，‘乒铃乓啷’东西落地的声音顿时在屋内响起。 “好好好，你想怎么都成，”丁桂芬只想着先让柳小芸先冷静下来，嘴里的话都是顺着说，生怕对方生气在把家里别的东西给砸了。 小芸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被她跟老柳宠着长大的，当年她早产大出血，小芸出生时才四斤重，跟个小猫崽似的可怜极了，她也因此再也怀不了孩子。 所以这么些年，她和老柳把心血和宠爱都放在小芸一个人身上，对小芸也是格外的纵容。 柳小芸听丁桂芬这么说，这才满意的说道：“就知道妈是最疼我的。” 有妈这句话在，她就敢放手去做了！ * 中午时，小毛还是跑了一趟军属院，他是来送信的。 沈姝灵随便在厨房烧了锅热水，然后就把空间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一个粉蒸肉，一个白菜猪肉炖粉条，一碟小青菜，这些都是空间出品，味道比外面的都好，还有灵泉的功效加成。 沈姝灵正把饭菜端去堂屋，就听小毛站在院子外喊她。 小毛把手里的信递给她，笑着说道：“嫂子，我给你送信来了。” “谢谢你了，小毛，你吃饭了吗？”沈姝灵收下信，这么问着。 小毛挠了挠头：“还没有呢，我这就回去吃。” 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沈姝灵却说：“正好我中午做了饭菜，你给你团长带点过去，我再给你装点，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小毛一听有饭吃，眼神立刻亮了：“那就谢谢嫂子了！” 沈姝灵让小毛等着，然后她就进屋装了两份饭菜出来。 顾瑾墨那份是用保温桶装着的，里头的肉要多一些，小毛的就用饭盒装着，肉虽然没有保温桶的多，却也给不少。 男人是团长自然是要用好点的东西，得跟普通士兵区别开来。 她用网兜把保温桶和饭盒装在一起拿给小毛，轻声叮嘱道：“你走路慢点，别把饭菜撒了。” 小毛当然知道饭盒装的是他的，他喜滋滋的：“放心吧嫂子！” 他只是顾团的勤务兵，能蹭到嫂子的饭菜已经很好了，怎么敢要求太多。 小毛很快就提着网兜走了。 顾瑾墨原本是跟周保国和刘建军在食堂打饭，当小毛提着网兜过来说这是嫂子让送的时，成功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嘘声。 周保国更是笑眯眯的说道：“你还让小毛给你媳妇儿打饭，搞得大家都以为你媳妇儿是个不会干活的，哪有你这样男人。” “嫂子不仅给顾团送了饭，连我都有一份呢，”小毛有些得意，可没有哪个勤务兵有他这个待遇。 这个时候的肉菜还是很金贵的，要送人没有肉是拿不出手，送了自己又没得吃，倒还不如就不送得了。 刘建军起哄：“顾团，快把保温桶打开让咱们开开眼，看看弟妹的手艺！” 他可听自己媳妇说顾团的媳妇原来家里是资本家，成分不怎么干净，资本家的小姐又怎么会做饭呢？ 刘建军的媳妇就是庄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的心眼都有点多。 顾瑾墨也不知道沈姝灵会做饭，但既然对方让小毛给自己送来，那就一定不错。 他也不磨叽，接过小毛递过来的保温桶就直接打开了。 “嚯，弟妹可真大方，两个肉菜，闻着也香，”周保国看着那粉蒸肉和猪肉粉丝，眼睛都直了。 食堂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伙食，而且这菜看着就很好吃。 顾瑾墨看着保温桶里满满当当的饭菜，原本刚毅的眼神一下就软了下来，细看之下还有丝丝心疼掺杂在里头…… 第102章 顾团可跟弟妹好着呢！ 姝灵在水市时，是不是很早就已经过得不好了，是他太疏忽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 “顾团，我帮你尝尝这粉蒸肉好吃不，”刘建军拿起筷子就想去夹粉蒸肉。 ‘啪’地一声，顾瑾墨直接在他手背上来了下。 他都还没吃呢，这人就伸筷子来了。 刘健军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觉得有些无语：“顾团，你说你至于么。” 跟谁没吃过似的。 都不用顾瑾墨开口，周保国就出了声：“怎么不至于，这可是弟妹做给顾团的饭菜，你这外人怎么能吃，你不介意这样可不代表别人不介意，顾团可跟弟妹好着呢！” 这刘建军就是欠儿的。 他这一说周围别的战士也连连开了口。 “就是就是，我以后媳妇儿要这么好还给我送饭，我保准全部吃完，连饭盒都舔干净了！” “你看你就是怪恶心的，难怪找不到媳妇儿。” “以后我也要让我媳妇儿来给我送饭，可羡慕死你们。” “哟，你先升去营长吧，不然找个媳妇儿还得在你老家地里干活，哪能给你送饭呢。” “哈哈哈……” …… 这些战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语气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顾瑾墨的饭菜被刘建军偷袭一次，他索性直接盖上保温桶直接回办公室吃去。 小毛这回是很机灵的跟了上去，嫂子也给他盛了一份呢，那大块大块的肉看着都让人流口水，他要在这吃肯定会被这帮人给抢光了。 * 中午沈姝灵吃过饭就把碗筷直接放进了空间洗，洗好后才拿出来放回橱柜。 信是安安送来的，小丫头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有用拼音代替的字，也有不少错别字，她还是认认真真的把信看完了。 小丫头在信上写自己已经跟爸爸回到厂区的家属院了，她爸爸还给她买了好多的东西，家属院里面的邻居也很热情，她很高兴但也有点想沈姝灵。 在信的末尾，小丫头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沈姝灵玩。 沈姝灵看完信只觉心中一阵柔软，她拿了信纸来写回了信，打算等明天让顾瑾墨帮她寄出去。 她在这里已经安顿好了，小丫头什么时候来都行的。 沈姝灵回完信，就起身来到院子里慢慢活动，她准备走走就回屋里睡个午觉。 当她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就透过院子不高的栅栏，看见隔壁的院子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姝灵心中一喜：“叶婶子！” 隔壁是徐书远一家。 叶玉珍昨晚回招待所后就哭了一会儿，然后她就打算过几天就回去了，不过在回去前她还是想再多看看自己亲儿子一家。 她也没打算去打扰别人，只想着远远的看几回就成。 这会儿她听见沈姝灵叫她，也觉得很惊喜，快步就走了过来。 叶玉珍脸上带着笑：“姝灵，原来你就住在隔壁啊？” 沈姝灵看了看隔壁关着的院门，应道：“对，瑾墨分下来的军属房就在这，叶婶子你进来坐坐，喝点水吧。” 她觉得叶婶子的面色有些不太好，带着疲惫，眼底也有红血丝，眼皮也是肿肿的，显然是哭过不少。 在结合昨天瑾墨跟她说的话，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叶婶子看了眼徐家的院子，点头道：“那我去你那坐坐。” 过几天她也就要走了，这段时间姝灵帮了她很多，临走前也该好好道个别才对。 沈姝灵领着叶婶子进了堂屋，她去厨房端了一杯水，又从空间拿了两个包子出来。 “叶婶子，你吃过了也再吃点，”她这么说着。 叶玉珍哪里不知道这是沈姝灵在给她留面子，她也不矫情，捧起水杯就喝了一大半，然后又吃了一个大包子。 早上她就吃了碗稀饭就过来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这会不光觉得这水甘甜极了，就连手里的包子都觉得十分美味。 她本来想就吃一个包子的，但没忍住把两个都吃了。 叶玉珍觉得自己吃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姝灵，我把包子钱给你吧……” 她觉得对方帮了她很多，她实在不该再占便宜。 “叶婶子，你不用这样，我们都是一起从水市出来的，千万别见外，你看你送我的锦旗我都挂上了，我就靠你这锦旗镇宅了呢，”沈姝灵半开玩笑的说着。 叶玉珍看着那面鲜艳锦旗，眼眶就莫名有些发热。 接下来，她就主动把昨天在徐家发生的所有事，都说给了沈姝灵听。 最后，她叹息一声：“这个结果我也早就预料到了，难过肯定是难过的，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是孩子现在不需要我，我也就不强求，过几天我就回水市了，打算趁着没回去前再来偷偷看看……” 叶玉珍说完就抹了把泪，她虽然流了泪，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释怀。 沈姝灵听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道：“叶婶子，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徐连长是个好人，日子也过得好，你心事了了，以后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她觉得人生不止是围着孩子和家庭的。 叶玉珍很认同她的话，点了点头：“对，姝灵妹子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没嫁人前我再娘家干活操心，嫁人后我在杨家干活操心，这些年就没有一天的时间是我自己的。 现在我离婚了，儿子也找到了，以后就能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我觉得我一定能过得比以前更好。” 经历过人生中的大落，她现在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打倒她。 沈姝灵听叶玉珍这么说，就知道对方是真的看开了，心中也不由地为对方高兴。 两人在堂屋内说着知心话，沈姝灵也不打算去睡午觉了，叶婶子就要离开西北了，她得多跟对方聊聊才行。 下午三点半时，小毛又来了。 这次小毛过来也是帮顾瑾墨跑腿，带了葡萄藤和一些青菜还有花草的种子，说是等对方回来种，顺便把饭盒和保温桶也还了回来。 小毛对沈姝灵的手艺可是好一顿夸，夸完沈姝灵又给他倒了杯水。 “嫂子家的水都比别家的好喝呢！”他这话可没瞎说，总觉得这水格外的甜，喝完人都感觉精神了点。 沈姝灵笑着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忙自己的去，小毛一阵风似的跑了。 旁边的叶玉珍见这么多花草青菜的种子，立刻就说道： 第103章 这么过一辈子…… 叶玉珍不由分说就去院子角落把锄头拿了过来，然后就来到小菜园跟前翻地。 沈姝灵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出声阻止道：“叶婶子你别忙活，等下午顾瑾墨回来让他来就行。” 叶婶子是客人，她怎么好意思让对方帮她干活。 “姝灵，你可不能跟我客气，别看我之前住在汽修厂家属院，但我没嫁人之前也是农村人，是天天下地干活儿的，你这点儿菜地一会儿我就帮你归拢出来了，”叶玉珍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锄头。 她手上有劲儿，锄地的动作十分利落。 沈姝灵听叶玉珍这么说，也就没再阻止，而是回屋去倒了碗灵泉水出来，又从空间拿了个苹果出来。 空间的水果都是在水市时买的，夏季的水果都有一些，水果籽她会收集起来随手放进空间灵泉中泡着，过几天空间会自动帮她播种。 现在有好几棵西瓜苗都已经破土而出了。 沈姝灵把苹果和水放去石桌上，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叶玉珍在弯腰翻地，她就把小毛拿来的种子和小青菜分出来，青菜和种子种在小菜园，花草则是种去院子的栅栏旁边。 葡萄藤她打算等顾瑾墨回来弄。 两人在院子里忙活着，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五点钟，菜园已经被叶玉珍完全翻好了，还种了一半青菜进去。 沈姝灵把苹果切成块，说道：“叶婶子，你别再忙了，剩下的我让顾瑾墨回来弄，你快去洗个手来喝点水休息休息。” 叶玉珍放下锄头，去水井边洗了手又洗了把脸，这才笑着来到石桌前。 “没嫁人前我干活比这还利索，我比我们家的男人都还能干，”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汗。 这辈子她都在为别人考虑，在娘家时总想着自己多干点，家人就能轻松一点。 沈姝灵把水递给叶玉珍，笑道：“叶婶子，你喝点水快歇歇，把这苹果也吃了。” 叶玉珍接过水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一口气把整碗水都喝喝光了。 灵泉水带着甘甜，会消减人的疲惫。 她忍不住说道：“这水还怪好喝的勒，我觉得喝了好像人都精神点，这西北的水好像跟咱们水市的都不一样。” 她没过多去想，只以为自己是刚才锄地累了。 沈姝灵笑着示意：“你再吃点苹果歇歇，我现在去做饭，今晚你就留下跟我们一起吃饭。” 叶婶子这次离开后，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叶玉珍吃着苹果却摆了摆手：“姝灵妹子，我就不吃饭了，马上天天要放学了，我想去看看他，看完我也就回招待所了。” 她已经麻烦姝灵很多了。 沈姝灵听她说要去看天天，也就没再留人，而是进屋再从空间拿了五个包子装好出来。 “你把这些包子带着，去看天天的路上饿了可以吃，”她这么说着。 对方帮她忙活了一下午，没道理连吃的都不给。 叶玉珍没推辞，她笑着接过包子后很快就离开了。 晚上快七点顾瑾墨回来时，就看见院子种了一半的菜地，他神色一顿然后就快步走进了堂屋。 “姝灵，姝灵，你今天干活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下午他让小毛送种子青菜过来，可不是让姝灵干活的。 沈姝灵正把饭菜往桌上端，她见男人匆匆进来，脸上浮起笑：“回来得正好，去洗手吃饭吧。” 她刚把饭菜从空间端起来，灶里的水也刚烧好。 顾瑾墨直接接过她手上的菜放去桌上，然后双手放在她左右肩膀，就这样上上下下带着紧张的把她打量了一遍。 然后还心有余悸的说：“姝灵，家里的院子不用你打理，等我来做就行了，如果我没时间你也别管。” 他担心会伤着孩子。 沈姝灵见顾瑾墨这么紧张自己，她脸上的笑意加深，眼底好似盛着星光般：“院子里的菜不是我种的，是叶婶子帮我种的。” 看着对方为她紧张担忧，她心里会莫名有开心和满足的感觉。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说：“你现在肚子大了，就不要做饭了，万一你在做饭的时候没站稳摔了那可怎么办。” 他觉得姝灵现在就该好好休息，不应该干一点儿活。 沈姝灵：“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只要觉得不舒服就不会做任何事，但我平时在家也无聊，做点不觉得累的事也能打发时间。” 现在她的身体很好，再说她做饭都是用空间，厨房的灶台她都是做做样子的。 顾瑾墨见她面色红润，精神也很好也就同意了，他去厨房把剩下的饭菜端了过来。 今天晚上是鱼汤、狮子头和菜花炒肉，主食就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大包子，十分的丰盛。 “今天陈婶子带我去了服务社，我在那里买了点菜和肉回来，你先去洗手再来尝尝合不合胃口，水井旁边我放了香皂，你记得打香皂，”沈姝灵说着就把男人往院子里推。 不用香皂洗洗总觉得洗不干净。 顾瑾墨听话的去水井边洗手，知道她爱干净，认认真真的用香皂把手洗了又洗这才回到堂屋。 桌上两人的饭碗已经摆好了，他的碗里放着一颗狮子头，那金红的诱人肉丸，表面油润的光泽感以及点缀其间的翠绿葱花，勾得人直流口水。 “快来尝尝这狮子头，”沈姝灵见男人走过来，她立刻招呼着。 堂屋内灯光暖黄，桌上丰盛的饭菜被电灯照的很温馨，怀着孕的妻子笑着让他尝尝菜色合不合胃口。 顾瑾墨忽然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他一直追求的。 夫妻俩相互扶持，相互依偎，这么过一辈子…… 他坐下后咬了口狮子头，外皮酥脆，里头的肉很弹牙，肉香和淡淡的咸甜味弥漫进口腔，分外美味。 顾瑾墨把狮子头咽下后，他心底微酸，沉声道：“姝灵，你做的菜很好吃，很美味。” 姝灵做的菜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能有这么好的手艺，还不知道从前吃了多少的苦。 沈姝灵笑眯眯：“那你多吃点。” 果然空间出品的饭菜，果然能俘获每一个人的胃。 第104章 上交存折和工资，停水 沈姝灵就坐在堂屋内看着男人忙碌，她觉得看着那高大身影为这个家忙来忙去的样子，格外的温馨。 趁着这个空档，她也把叶婶子的事告诉了对方，语气中透出几分同情。 正在擦桌子的顾瑾墨顿了顿，随即安慰道：“这样其实也好，徐连长的亲生父亲已经被枪决，如果他跟叶婶子相认，那会对他的工作有影响。” 沈姝灵有些恍然：“你不提我都没想到这点，叶婶子肯定也不希望相认后影响到徐连长的前途。” 顾瑾墨点点头，他擦完了桌子又去厨房洗洗涮涮了一会儿，然后回了卧室，再次出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个信封和一个深蓝色的存折。 “姝灵，你把存折和这些现金收起来，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发了我就交给你。” 沈姝灵看着男人往她手里塞的存款和信封，她也没客气，直接就打开存折看了眼，然后她就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多？” 存折上一共有两万四千元，这人的工资能高成这样？ 她又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全是大团结，起码有二三十张在里头。 顾瑾墨看出她的震惊，解释道：“我是团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是一百五十块，我每年通常都会出好几次任务，任务完成立了功，组织是会额外发放奖金。” 每年几次这个频率他其实都说少了，有时候任务是一个接一个的，国内现在的情况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太平。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些存款全都是对方在枪林弹雨中换来的。 她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死后飘在空中看见的，男人为了完成任务那不要命的样子，她觉得这些存折上的钱都少了…… 沈姝灵觉得自己心口有些闷闷的，忍不住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现在我来随军了，还有了孩子，你如果再去执行任务就一定要尽量以安全为先。” 对方是她的丈夫，她要求对方把安危放在第一，这是她的私心。 顾瑾墨听了沈姝灵的话，心底浮起几分温暖：“我听你的，以后我执行任务时，会尽量把安危放在第一位。” 现在的他的确跟从前不同了，现在的他有了家，也有了即将出生的孩子。 想到这，他又看向女人隆起的肚子， 昨晚的双胎梦不禁浮现。 他说：“明天我就陪你去医院把产检做了。” 虽然提醒自己昨晚的梦并不是现实，但他还是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他也担心姝灵的身体。 “好，我们明天早上起来就去，”沈姝灵点点头，心中浮起期待。 她想看看对方知道她怀双胞胎时的反应。 “明天带你去产检完，我们再去城里看看，去给你买辆合适的自行车，”顾瑾墨又说。 沈姝灵没啥意见，她虽然肚子越来越大，说不定骑不了几天自行车，但自行车还是早买比较好。 两夫妻说了会儿话，就收拾洗漱去了。 西北这边水资源时常缺，当顾瑾墨准备打水时就发现水井干涸了。 “又没水嘞！”隔壁的陈菊也站在院子里，语气很是无奈，这边一停水就是一周以上，半个月以上都很正常。 虽然每家平时都有储水的习惯，在停水后每家也会分到水的指标，但供一家人吃喝洗衣服也紧紧巴巴的，更别说是洗澡了。 顾瑾墨看了眼水井，转身就回了堂屋。 沈姝灵询问：“陈大姐在说什么呢？” 她刚才听见隔壁陈大姐的声音了，但院子里没装灯泡，她也就没出去。 “停水了，我把水缸里的水烧给你洗澡，”顾瑾墨这么说着。 沈姝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边的确是常年缺水，她立刻说道：“水缸里的水是满的，咱们可以一起用。” 她空间里不缺水，男人在营区训练一整天也得洗洗才行。 顾瑾墨应了声，他还有几个功勋在上面压着，以后就全换成水好了，反正家里暂时也不缺钱用。 翌日，天蒙蒙亮时顾瑾墨就起了床。 他起床才刚做好早饭，就接到临时要出任务的消息，他看了看卧室的方向，脸上染起些许愧疚。 顾瑾墨回厨房把早饭放在灶上温着，自己则是出了门，没一会儿就开着军车拉了好些东西回来。 这些是沈姝灵先前往西北寄过来的东西，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个灯泡，准备装在院子里。 当沈姝灵起来后，看见的就是从水市寄来，堆放在堂屋好几大包的东西，以及穿着背心在院子里种菜的男人。 她发现院子的石桌位置牵了根电线过去，已经装上了灯泡。 “顾团，你来看看这自行车合不合适？”院外小毛刚好推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过来。 外头有吃过早饭的邻居和几个婶子，都好奇的伸头看了过来，庄英就是其中一个。 “顾团长，种菜勒？现在停水你种菜不就干死了吗？”庄英吐了口瓜子皮，心里觉得对方不会过日子。 顾瑾墨没管庄英隔着栅栏的话，他上前给小毛开了院门，示意对方把自行车推进院子。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带姝灵去城里买，但他临时接了个任务，要有一个月才回来，就找了小毛拿着票和自己的军官证，去看看服务社最近有没有自行车。 服务社那边基本是不供应自行车的，他也是让小毛去碰碰运气。 沈姝灵也走到院子里，语气有些好奇：“不是说今天咱们今天一起进城去买吗？” 怎么突然给她买回来了？ 顾瑾墨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姝灵，你来试试，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再让小毛去给你换别的样式。” 他也不确定服务社还有没有别的，但现在姝灵是孕妇，如果骑得不舒服那肯定不行。 “嫂子，你来试试！”小毛把自行车推到沈姝灵面前。 这辆自行车是白色的，比二八大杠的要小巧一些，看起来并不会过于出挑，但也能从样式中看出来价格偏高。 沈姝灵很满意这辆自行车的小巧，如果让她骑二八大杠，现在肯定是费劲的。 她从小毛手中接过自行车就骑了上去，顾瑾墨也种好最后一颗青菜来到她跟前看着。 庄英站在栅栏前，眼神巴巴的瞧着这辆白色自行车。 语气酸溜溜的：“妹子，你还怀着孕呢，能骑自行车吗？你会骑吗？” 第105章 她心里一定很委屈。 倒不是家里的条件不好，而是刘建军把大部分的工资都寄给老家父母了，落在她和一对上学儿女身上的钱，就剩不了多少了。 这么些年她跟着刘建军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的，眼见着军属院大家都有了自行车，就她自己没有，心里可不就酸溜溜的嘛。 沈姝灵没理庄英的话，而是直接把自行车给骑了出去，围着院子里绕了一小圈儿。 女式自行车骑起来轻巧一些，她停下后就对顾瑾墨说：“还可以，骑着挺轻松。” 顾瑾墨示意小毛：“那就这一辆了。” “好勒，那我现在就去服务社那边登记，”小毛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服务社那边他还没给钱，只说把自行车推来试试，不合适再换仓库里另一辆，那边也看是顾团的面子，也就让他推过来了。 现在确定要这辆自行车，他就得赶紧把钱给人家。 沈姝灵把自行车骑到屋檐下放好，见顾瑾墨已经把菜地和葡萄藤都弄好了，就准备叫人进去吃早饭。 这时，站在栅栏门口的庄英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顾团长，我看你媳妇的肚子挺大的了，现在国家都提倡产检，你不响应号召带你媳妇儿去医院产检一下吗？” 顾瑾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庄英一眼，目光冷沉，他说道：“不劳庄婶子操心。” 庄英只觉对方的眼神很冷，还带着警告，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语气干巴巴的：“哈哈哈，我就是关心关心妹子……” 顾瑾墨没在理庄英，他带着沈姝灵就进了堂屋。 庄英拍着胸脯赶紧走了，她觉得顾团长的眼神怪吓人的，再一看四周，刚才还凑在一起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没了踪影。 堂屋内，顾瑾墨把灶上温着的早饭端到桌上。 两人一边吃着早饭，他一边说了要临时出任务的事儿。 沈姝灵听后有些不舍，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完全能够接受男人出任务这件事，既然选择做军嫂那她就不会为这件事而不满。 她唯一烦恼的是男人出任务时的安全。 顾瑾墨见她没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心中不由忐忑，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没能履行承诺陪你产检，对不起，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这是他身为丈夫最失职的地方。 沈姝灵见顾瑾墨道歉，没忍住笑了出来：“傻子，你道歉做什么？你的情况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做点止血的药丸让你带去。 你不能去陪我去产检，那我就让陈大姐陪我去，这都是一样的。” 只要拿到产检报告，她一样能给对方惊喜。 顾瑾墨神色一愣，然后就忍不住把身边的女人轻轻抱进怀里。 “姝灵，谢谢你能体谅我……” 怀中女人软软的，带着令他安心的气息。 吃过饭后，顾瑾墨先去收拾沈姝灵从水市寄来的行李，他是中午才走，时间还算充裕。 沈姝灵则是自己跑进了房间，她用意识在空间里，开始鼓捣着受伤能用的止血丸之类的东西。 她发现能做的东西很少，主要是没有材料，除了能用空间一键做出一种原材料为人参的续命散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看来她还得抽空去药材铺子买点中药，最好是能上山直接采点药种进空间里，这样做出来的药效才会更显著。 本来她对这方面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但现在考虑到家庭人数的齐全，她还是打算费点心思。 最终她做了几包续命散让顾瑾墨全部带走了。 中午时，收拾好行李的顾瑾墨就离开了，沈姝灵站在院子里看着逐渐远去的军车，心里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隔壁的陈菊出来晾衣服，见她站在院子里，隔着栅栏招呼道：“姝灵妹子，来我这坐坐吧？等下咱们一起烙南瓜饼吃。” 沈姝灵眼神一亮：“我这还有点肉，咱们再做点葱花饼中午一块儿吃。” 说完，她就走进厨房，从空间拿了点肉出来，刚才的空落感顿时就消失了。 另一边的军车上，顾瑾墨坐在副驾驶，眼神频频往后视镜看。 他心里忍不住去想，自己走后姝灵会不会好好吃饭，晚上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心中的牵挂太多太重，以至于心中都有些酸楚。 开车的小毛可呵呵的说：“顾团你就放心吧，你出任务我天天都去看嫂子，保准让嫂子过得开开心心的，一点儿都不会难过。” “她最近要去产检，到时候你跟她一起去，”顾瑾墨沉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愧疚。 自己没能陪姝灵去产检，她心里一定很委屈。 顾瑾墨酸涩的心情直到上了火车都没缓解，而沈姝灵此时已经在陈菊家里吃起了焦酥焦酥的南瓜饼。 她跟陈菊聊得来，一口气就吃了两个，没一会儿葱香肉饼又好了…… 她也没打算今天就去产检了，反正顾瑾墨出任务去了，她过几天再去也是一样的。 * 徐书远这几天回家总觉得天天格外的开心，一问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晚上吃饭也比平时少了点，这明显很不对劲儿。 他去问了媳妇儿，但媳妇儿最近工作忙也说不知道，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天，他在下午四点四十五分时，难得的请了个假，他要亲自去幼儿园看看天天。 天天在家的事都很正常，他觉得肯定是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事。 幼儿园门口。 叶玉珍手里拿着冰棍儿，袋子里提着大白兔奶糖，满眼期盼的等着天天出来。 这时放学铃声响起，很快就有背着小书包的小朋友跑了出来，天天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 “婶子！”天天一下就跑到叶玉珍跟前，拉着她的衣角就甜甜的喊着。 最近几天他都能在幼儿园门口遇见婶子，他觉得婶子可好了，不仅会给他好多糖吃，还会夸他棒，他真的太喜欢婶子了。 叶玉珍摸了摸天天汗湿的小脸蛋，赶紧把手里快化的冰棍递了过去：“这是昨天婶子答应给你买的冰棍，趁着还没化你赶紧吃了。” 天天满眼小星星的接过冰棍，撕开包装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冰冰又甜甜的滋味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一大一小照旧慢悠悠的往徐家走去，路上天天就跟个小话痨一样不停说着话，叶玉珍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眼底也满是慈爱。 她把对徐书远的愧疚和爱，都投射到了天天身上，想要在离开西北前多跟天天见几面。 就当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道冷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106章 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任何一个人 徐书远的声音蕴含着怒气，他大步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把就拉过了天天，看向叶玉珍的眼神中带着寒意。 先前他已经明确表示不来往了，但对方竟然背着自己偷偷见天天，这让他又气又怕，他气对方背着自己看天天，也怕对方起了什么歪心思。 天天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爸爸这么凶的样子，他顿时就被吓到了，呆呆的站着不敢说话了。 叶玉珍心疼天天，连忙开口解释：“书远，不怪孩子的，是我自己想在离开前看看孩子，你别凶他。” 都是她不好。 徐书远这才看向叶玉珍，皱眉说道：“上回我就明确说了，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任何一个人，请你立刻离开，我也会跟哨兵那边打招呼。” 他真的一眼都不想在看见眼前的人。 叶玉珍听出徐书远话中的厌恶，她喉间一哽，顿时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赶紧侧过头眨了眨眼，这才说道：“好，我这就离开，你别为难天天，我什么都没跟天天说过。”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怕自己再不离开会当着书远的面哭出来。 徐书远的目光定格在叶玉珍仓皇失落的背影上。 “爸爸，上次叶婶子不是来过我们家吗？”天天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他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会这么讨厌叶婶子。 他明明觉得叶婶子很好啊。 徐书远收回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后在天天面前蹲下：“天天，她虽然来过我们家，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好人，以后她如果再来找你，你一定不能再跟她搭话，更不能吃她给的东西，知道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过天天手中的冰棍，还示意天天把别的零食都拿出来。 天天有点难过，却还是把刚才叶玉珍给他的零食都拿了出来。 “爸爸我知道了……”他点着头，眼神依依不舍的看向叶玉珍离开的方向。 徐书远把叶玉珍给天天的零食全丢了，然后就带着天天回了军属院。 袁欣今天下班早，她从食堂打了点饭菜回来，又在厨房单独炒了两个菜。 当徐书远领着天天进屋时，她立刻就发现了父子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儿子的表情，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天天你先去水缸洗手去，”袁欣把天天支走。 等天天去洗手时，她才压低声音问自家男人：“出了什么事儿？儿子怎么这副样子？” 今天徐书远去接天天的事她也知道。 “是叶玉珍，她这几天都在去幼儿园看天天，”徐书远的语气带着些凝重。 袁欣一听，神色顿时也变了：“她怎么会去看天天？她想要做什么？” 不是她抱有偏见，而是书远小时候就差点被叶玉珍给丢水里淹死，这件事令她不得不紧张。 万一叶玉珍因为书远不认她这件事心存怨气，想要对天天做些什么，那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袁欣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她觉得叶玉珍虽然表面看起来人很好，但自古老话是有道理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赞成丈夫不认亲的决定。 徐书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会吃完晚饭我就去稍岗打个招呼，以后不准她再进来了。” 袁欣说道：“医院的事这几天我也忙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我就接送天天放学。” 然后她想了想又说：“我听说顾团长的媳妇儿跟叶玉珍是一个地方来的，等吃过饭后我就去打听打听。” 这件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但觉得跟对方不熟，也就没好意思去打听。 徐书远点点头，夫妻俩就这么做了决定。 另一边。 沈姝灵今天的晚饭是在陈菊家吃的，男人一个在营区加练，一个出任务去了，两人索性就凑到了一起吃。 陈菊做了一盆清爽的凉拌菜，还炒了花生米煮了面条，沈姝灵从空间拿了炸酥肉过来，两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明天晚上如果周营长还加练，那咱们就去我家吃，我家院子装了灯泡，不刮风咱们就能去院子里吃，”沈姝灵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她这么说着。 陈菊一边收碗，一边笑眯眯的说：“成啊。” 沈姝灵也起身帮陈菊忙活起来，对方不让她洗碗，她就擦擦桌子扫扫堂屋，做些轻巧的，等把活儿都干完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才刚回院子准备进空间洗澡，就听见有人站在院子门口叫她。 沈姝灵往院外看了看，院子里的电灯是打开的，只见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站在外头，样貌有点熟悉。 是住在她隔壁的袁欣，徐连长的媳妇儿。 沈姝灵随军才几天，她又怀着孕就没特意在军属院逛，袁欣平时也上班，两人也只打过一次照面，也只是点头示意。 “沈同志，我找你有点儿事说，请问我能进去吗？”袁欣站在院外询问。 她眼神不自觉就落在院子里，仅仅几天的时间，这光秃秃的院子就已经变得生机勃勃，不光种上了青菜，栅栏边栽了花，就连电灯都牵来了院子里。 这些一看就十分用心，她记得书远说过顾团长为人冷漠，但却对自己的媳妇儿很好。 沈姝灵给袁欣开了门：“进来说吧。” 对方忽然到访，多半是因为叶婶子的关系。 沈姝灵领着人进了堂屋，红艳艳的锦旗就挂在墙上正中央的位置，袁欣一眼就看见了。 她语气惊叹：“没想到沈同志这么厉害，竟然得了锦旗。” 锦旗落款的小字写着水市公安局和街道办，有资格被授予锦旗的人，道德品质一定高于常人。 袁欣在心里不由对沈姝灵多了一层认可。 沈姝灵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这锦旗还是叶婶子帮我申请下来的，当时叶婶子还上过报纸。” “你说这锦旗是叶玉珍帮你批下来的？”袁欣脸上带着惊讶，还带着一丝怀疑。 在她看来叶玉珍那种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第107章 原来当年的事是我误会她了…… 她有心想帮对方扭转形象，于是点头叹息一声，说道：“这次叶婶子来西北的原因我其实也是知道的……” 接下来她就把叶玉珍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给袁欣说了。 袁欣听后惊讶极了：“事情真是这样吗？当年书远真的是被安梅那女人送给了人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和书远都误会对方了。 沈姝灵直接起身去把报纸拿了过来：“袁同志，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当时的报纸。” 这就是她从水市带来的那张报纸，最大的板块登了她上面奖励她锦旗的新闻，在右下角则是写了杨义山和安梅是怎么调换孩子，以及两人最终的判决。 这几件事本身就很博眼球，把他们写在一起也是为了吸引更好的售卖。 袁欣低头仔细把报纸看完，然后就神色激动的站起身来：“沈同志，你可以把这张报纸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把它拿回去给书远看看，当年书远一直以为丢他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按照报纸上说的，丢掉书远的很可能就是当年的人贩子，当年人贩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这才被迫想要把书远处理掉。 沈姝灵点点头：“那伙人贩子到现还没抓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追查起来是很有难度的。” 警方那边愿意顺着线索去查，甚至还抓了几个当人，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明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袁欣很感谢沈姝灵，也很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 她拿着报纸匆匆回了自己家。 徐书远看着袁欣递过来的报纸时，他神色有些疑惑，但当他把报纸看完后，眼底已经不自觉的浮起了泪水。 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和庆幸：“原来当年的事是我误会她了……” 原来养父母看到的人并不是叶玉珍，并不是他的亲生的母亲。 “是啊，那天你们俩情绪激动也没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差点就错过了，”袁欣也很为自己丈夫高兴。 徐书远鼻头发酸，连连点头：“我明天就去跟她说开，是我误会了她。” 根据欣欣跟他说的，他很难去想自己的母亲这些年遭受了什么，也很愧疚自己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拒绝对方的相认。 他很自责。 “明天我把天天送去学校后就跟你一起去，”袁欣这么说着，她也想跟婆婆道个歉。 徐书远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这一晚，徐书远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天天给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就和袁欣一起往军区招待所去了。 招待所内，叶玉珍背着自己的包来到前台退房。 前台是个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婶子，那婶子见她来退房，就笑着问：“这就走了吗？老大姐你见着你儿子儿媳了？” 那天入住时，叶玉珍跟这婶子提过一嘴自己是来看儿子儿媳的，她这人亲和力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在前台的婶子也就记住她了。 “见着了，我心愿也了了，也就不打扰他们了，”叶玉珍笑着说，眼角细纹却带着几分惆怅。 招待所婶子看出她心情不好，安慰道：“老姐妹你也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过好你自己的就行。” 这婶子以为叶玉珍是想跟着儿子随军，但被拒绝了。 叶玉珍点点头，她把钥匙和押金退了后就离开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婶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些年像叶玉珍这样的家属她也看过一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孝顺孩子。 摊上了也只能认命。 叶玉珍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坐了公交车车去国营饭店买了个包子吃，她打算自己一个人走走，想要最后看看儿子生活的这片土地。 就在她排队买包子时，身后有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朝着卖包子营业员走了过去，语气轻浮：“小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我请你啊。” 营业员直接给了男人一个白眼：“看什么电影，你有钱吗？” 袁勇嘿嘿一笑：“我没有，我姐有啊，你先给我赊几个包子，我吃了马上就去部队找我姐去，我姐可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可有钱了。” 那营业员撇撇嘴，很是看不上袁勇这副样子：“袁勇，你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经理带人来赶你了。” 这人除了找他姐要钱外，根本就没个正经事干，除了打架闹事就是喝酒划拳，在他们这的名声都臭了。 “臭娘们，我姐可是军区医生，我姐夫是部队连长，他们俩都是干部，你小心我找人弄你，”袁勇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指着卖包子的人就嚷嚷起来。 周围买包子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叶玉珍也朝着袁勇看了过去，她听到对方刚才说自己姐姐姐夫的身份。 再一看这男人的长相，她也觉得有点熟悉。 那营业员看了眼袁勇，转身就进了饭店，另一个男营业员立刻就上来接替了她的位置。 袁勇见人走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也走了，如果他赖在这里，等经理出来的确会带人撵他。 叶玉珍见袁勇走了，她想了想拿着刚买的包子就跟了上去。 这男人长得跟袁欣有点像。 袁勇来到一个巷子里，里头有个蹲在地上捡烟头的男人，对方穿着碎花衬衣，也是个二流子。 “二狗，给我拿点钱坐公交车，我要去部队找袁欣拿钱去，等我拿到钱咱们去吃大餐，”他已经好几天没钱用了。 那个叫二狗的男人表示很怀疑：“你还去找你姐？上次你姐不是说让你别去，也不会再给你拿钱了吗？” 他常年跟袁勇混在一起，知道这些年袁勇问袁欣拿了不少的钱。 袁勇露出一个混不吝的笑来：“她只要是我姐那就必须给我拿钱，不然别说我不同意，我爸妈都不同意，当年我为了让她能上学早早就不读书了，我为她放弃了前程，她现在就该养着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为袁欣付出了很多，实际就是他自己读不进去书才辍学的，跟袁欣没有一点儿关系。 第108章 挟持 城里离部队距离有点远，公交车收费也贵一点。 “万一你姐就是不给你呢，再说了你那姐夫可一点儿都不待见你，这两角钱我留着还能买点吃的，”二狗不想把钱给出去。 上回他就听说袁勇的姐夫差点就跟他动手，还放狠话让他别再去部队。 袁勇‘嘿嘿’一笑：“你放心，我铁定能拿到钱，我去了部队就去幼儿园把我侄子接到手，到时候我姐肯定给我钱。” 只要徐天在他手上， 他姐肯定给钱。 二狗一听就笑了，立刻把钱掏了出来，说道：“毒还是你毒，兄弟等着你的大餐。” 袁勇接过钱说了句：“无毒不丈夫。” 说完，他就揣好钱快步往公交车站走去。 叶玉珍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刚才袁勇和二狗的对话她没怎么听清楚，隐约只听见‘要钱’‘侄子’几个词，但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两人先后坐上了去部队的公交车。 而徐书远和袁欣那边，他们去招待所找了叶玉珍，却得知对方已经退房离开的消息。 失落之余两人只能先回部队，袁欣见自己丈夫难过，忍不住安慰：“等回去我就去问沈同志要到妈的地址，到时候我们就往妈的家里发电报。” 两人只请了一会儿的假，往火车站追去也不现实，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徐书远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只能点了点头。 夫妻俩回到部队就各自上班去了。 上午的九点半，袁勇就到了部队门口，他在说明自己是来找自己姐姐姐夫后，就顺利的进去了。 叶玉珍则是站在外面等了会儿才进的军区，进去后已经看不见袁勇的身影了，她毫不犹豫的就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有点忐忑也有点害怕。 昨天书远明确告诉她让她别再出现，但她今天又来了，如果她不跟来万一发生什么事会追悔莫及的，比起这点她宁愿书远更讨厌她一些。 叶玉珍来到幼儿园，她并没有看到袁勇的身影，现在距离下午放学还很早，难不成袁勇去了别的地方？ 袁勇确实去了别的地方，他直接去医院找袁欣了，他打算先问袁欣要钱，如果对方不给他的话，他再去幼儿园把天天接到手里。 这里毕竟是军区，他还是有些怕的。 另一边。 沈姝灵早上进空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顺便连早饭都在空间里吃了，然后才端着盆灵泉水出空间，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青菜该浇水了，停水后每天都会有送水的战士过来，顾瑾墨每天能分到三大桶，比陈大姐家里多一桶。 她每天把用过的水浇给青菜都够了，顾瑾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对方在临走前跟她说，让她做不了就让小毛来做。 这菜地很小，十来分钟就能把水给浇了。 现在西北的天气已经完全不热了，也就大晌午会有点儿闷人，但沈姝灵还是觉得这温度比水市舒服多了，就是刮西北风时会夹着风沙。 西北那边是蒙古高原地区，是大片的沙漠。 沈姝灵现在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 如果不是泡着喝着灵泉水，她肯定是浇不了地的。 她弯着腰把瓷盆里的灵泉水浇给青菜，浇完地后她还特意朝隔壁徐书远家看了看，对方家里一片寂静，好像早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也不知道叶婶子跟徐连长把事情说开了没有，她还是打心底想让两人把误会解开，就算叶婶子要离开，也要没有遗憾的离开。 “姝灵妹子，今晚上我们一起吃啊？”陈菊提着菜走到她院子外，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鸡蛋，到时候可以做个手擀面。 沈姝灵点头：“好啊，来我这一起做就成。” 这段时间停水，她这不缺水。 下午五点钟左右，陈菊就带着鸡蛋面粉来了，手里还提了半桶水过来，显然是不想占沈姝灵的便宜。 沈姝灵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在心里决定晚上多加个菜。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厨房里做饭，就在陈菊刚把手擀面做出来时，院外忽然就响起小孩儿的一阵尖叫哭泣声。 陈菊搓面的手一抖，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的沈姝灵。 “出去看看，”沈姝灵听出这是隔壁徐天的声音。 隔壁的院子里，袁勇死死把天天扣在怀里。 他铁钳似的大手使劲捏着天天的后脖颈，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带着愤怒和恨意看着倒在地上的袁欣。 “袁欣，我叫你把家里的钱全部拿给我，”袁勇眼神狠辣，逐渐有猩红浮起。 刚才他找袁欣要钱，对方只肯给他两块，在他看来给两块就是在打发叫花子。 上午袁勇来军区直接去找了袁欣，但那会儿袁欣在忙，他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二点才见到对方。 当他开口问袁欣要钱时，最开始袁欣是拒绝的，但后来见他卖惨又答应说给他，但得等到下班。 袁勇耐着性子等袁欣下班，然后还跟袁欣一起去接了天天回家，他以为今天能拿到跟以前一样多的钱。 但回家后袁欣就只肯给他两块，他当然不同意，于是两人吵了起来，他失手就推倒了袁欣，当时天天见状就上来想要打他，他随手就把人给挟持住了。 倒在地上的袁欣觉得自己小腹隐隐坠痛，但她没有心思去管太多，看着自己儿子在袁勇手中，她连连说道：“好，你快把天天放开，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天天被袁勇控制着，小脸上满是泪水，他的后脖颈被自己的亲舅舅掐的很疼，但他并没有哭出声，生怕妈妈会因为自己的哭声而分心。 袁勇看了眼在门口围观的邻居，有些肆无忌惮道：“你去把钱和存折全部拿给我，我就放开这小子。” 好歹是自己的侄子，他也就吓吓他姐。 至于外头看热闹的这些人，谁不知道他是袁欣的弟弟？就算领导来了这也是家事，只要把钱拿到手，他妈会帮他处理让他姐姐姐夫别追究。 他都想好了，如果姐姐的存款多的话，那他就再也不来了，他要拿着这些钱去大城市玩玩。 第109章 要让徐勇付出代价！ “这人都倒了，咋没人进去扶一下啊！”陈菊看着倒在院子里的袁欣，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进去扶人。 庄英看了眼她，说道：“扶什么扶啊，你还不知道袁欣她妈是什么样的吗？你现在要扶了她明天就得过来让你赔钱，陈菊你可得想好了。” 这话一出，周围原来有几个想要帮忙的人都歇了心思。 庄英说得没错，袁欣她妈谁都惹不起，就跟泼妇没什么两样，要是被赖上不讹点钱根本不可能。 沈姝灵看了眼庄英，她对控制着天天的袁勇说道：“我们已经通知领导了，你先把孩子放开，不然等会儿领导来了不好说。” 说完，她就直接走进院子，上前把袁欣从地上给扶起来了，她扶起袁欣的力道很稳，手上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听说你也怀孕了，肚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她轻声问袁欣。 对于她的挺身而出袁欣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谢谢你，我没事的。” 她家的事现在整个军属院的人都不愿意沾，没想到刚来的沈同志却站了出来。 袁勇的注意力被沈姝灵吸引，他眼底有惊艳浮现，整个人都愣了愣。 这时，他后背传来一阵力道，紧接着就被推得踉跄了几下，沈姝灵看准时机上前就把天天拉了过来。 等袁勇反应过来时，他脸上已经挨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这是赶过来的叶玉珍抽的。 叶玉珍满脸愤怒，恨不得让警察把袁勇直接抓起来：“你这畜生，连自己的侄子亲姐都要害，你还是不是人！” 她无比痛恨打女人的男人。 袁勇是个大男人，叶玉珍力气再大也比不过他，更别说他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街溜子。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袁勇当众被扇了耳光，他觉得没面子极了，上前就攥着叶玉珍的领子，直接从包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这不是他带进来的，而是他刚才特意在他姐家里拿的。 沈姝灵眼神一凝，立刻说道：“冷静，你冷静，这里可是在军属院，你要想一想如果你动手了会有什么后果！” 袁欣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她连连开口：“袁勇，你不是想要钱吗？我这就去给你拿钱，你快把水果刀放下，等我把钱和存折给你，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不管。” 如果今天婆婆在这里出现意外，书远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她和书远之间也会有裂痕。 动手的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袁勇听袁欣这么说，理智稍微恢复了一点，但叶玉珍的话却再次挑起了他的怒气。 “你这软蛋孬种，你要有本事你今天就捅死我。” 叶玉珍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拿起自己的包狠狠砸向袁勇，她就是故意激怒袁勇，想要让对方动手的。 袁勇目眦欲裂，他在袁欣惊慌的大叫声中，毫不犹豫的就抄起刀子朝着叶玉珍捅了过去。 这时，徐书远也赶了回来。 沈姝灵一把就把天天抱进怀里，她看向冲进来徐书远，说道：“他蓄意杀人赶紧把他抓起来！” 徐书远是带着两名士兵赶回来的，他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刻就丢下手里的工作跑回了军属院。 但他还是晚了…… 消息也是叶玉珍让营区的小战士去传的，说的是袁欣的弟弟来闹事，让他赶紧回来处理。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见血，就连袁勇本人都没想到，他想的是最多威胁一下。 徐书远把徐勇死死摁在地上，看着旁边被捅伤肚子的叶玉珍他视线猛地就模糊了。 他咬着牙把徐勇交给两个小战士，冷声说道：“把人直接送去警察局。” 他要让徐勇付出代价！ 沈姝灵在刚才就上前扶住了叶玉珍，她看到有血渍在对方深色的衣服上晕开，伤口出血的速度很快。 她语气带着焦急，对已经呆住的陈菊说道：“陈大姐，你快去弄两辆能让人躺下的三轮车来！” 陈菊猛然回神，她连连点头，随手就扯过两个腿脚发软的军嫂让她们跟自己一起。 沈姝灵就地让叶婶子屈膝侧卧，她看向徐书远身上的短袖：“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叠成小块压在叶婶子的伤口上。” 这时，旁边传来‘咚’地一声。 天天惊慌的声音响起：“妈妈晕倒了！” 徐书远一个激灵，整个人仿佛才清醒过来，看着倒地的妻子和受伤流血的母亲，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绝望和彷徨化作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 “别愣着了，快脱衣服摁住叶婶子的伤口！”沈姝灵语气严厉中带着能稳定心神的力量。 在叶玉珍受伤的那一秒，空间就开启了辅助治疗。 徐书远立刻照做。 沈姝灵把叶婶子交给他，然后快速查看起晕在旁边的袁欣，又给对方把了脉，然后对挤在门口的军嫂们说道：“都进来帮忙！” 庄英犹犹豫豫的进来，她看着地上的血都晕。 沈姝灵扯过她，说道：“你去看着袁同志，等一会儿车来了，你们几个负责把人给抬上去。” 庄英看着面色发白的袁欣咽了咽口水，然后双腿发软的来到昏迷的袁欣跟前。 她觉得顾团长的媳妇儿看起来还怪让人害怕的…… 沈姝灵趁机快步回了自己院子，从空间拿了金针就又过来了，她见徐书远压着叶玉珍伤口的短袖已经被染得鲜红。 “把人平躺，我现在给她止血。” 叶婶子的伤口在大出血，放任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徐书远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让叶玉珍平躺过来，对方的脸已经没了任何血色，他不敢再看。 沈姝灵把长长的金针拿出来，照着止血的几个穴位就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把蹲在旁边照顾袁欣的庄英吓得浑身一抖，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金针接连刺下后，很快叶玉珍伤口的出血量就没那么大了，加上徐书远压着伤口位置，几乎已经处于不再出血的状态，现在只用等三轮车过来就行了。 沈姝灵忙完叶玉珍这边，这才有空去看袁欣。 她见庄英看起来紧张的不行，还有几分害怕。 “好了，你站去一边，”沈姝灵对庄英说着，这人看起来很不靠谱。 庄英面色慌乱，赶紧松开了手，她深怕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 第110章 送医 顾团长媳妇儿这人办事儿太唬人了，那么长的针就敢往人身上扎，万一出问题可别牵连她。 沈姝灵查看了下袁欣的状态，对方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昏厥，正常来说只要醒了就没什么事了，但现在袁欣还怀着孕，情绪波动过大可能有流产风险。 “天天，你放心你妈妈很快就能醒过来，你去帮她倒杯水过来好不好？”她对旁边默默流泪的天天说道。 一直到现在天天都很乖巧，即便很害怕也没放声大哭，就怕自己影响了爸爸和婶婶们。 天天赶紧跑回屋子去倒水。 沈姝灵则是抬手给袁欣诊了个脉，她的手才刚搭上对方脉搏她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了诊断结果，是空间赋予给她的能力。 脉律不齐，时有停顿，是惊吓之象，好在袁欣身体底子不错，不至于出现芤脉。 “沈同志……”旁边为叶玉珍按着伤口的徐书远忍不住出了声，他语气哽咽，带着几分哀求。 生母和妻子双双危难，他下意识就把沉着冷静的沈姝灵当成了主心骨。 院外看热闹的人也都走了进来，都满眼紧张的看着沈姝灵，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虽然平时有点小矛盾，但谁也不想徐家出事。 沈姝灵看了看满脸担忧的徐书远，语气沉稳：“袁同志受到惊吓，加上她怀着孕一下就晕过去了，但她身体素质不错，我给她扎针醒醒神，应该不会有大碍。” 说完，她就拿起金针朝能够开窍醒神的人中穴和内关穴扎去。 两针刚下完，昏迷的袁欣就皱眉细微呻吟了一声。 “醒了醒了，袁妹子醒了，还真神了！” 有人语气激动的出声，庄英也伸长了脖子看着。 沈姝灵没有被周围的人影响，抬手又朝着神门穴扎去，很快袁欣就睁开了眼。 “妈妈！”天天端着水激动的跑了过来。 沈姝灵赶紧出声：“小心点儿，别伤到你妈妈了，你慢慢让她喝点水儿。” 天天乖乖照做，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妈妈喂水。 袁欣现在有些虚弱，有心想跟沈姝灵道声谢，浑身却乏得很，眼皮也有些重，旁边的叶玉珍就更别说了，她已经处于快要昏迷的状态。 这时，陈菊和几个婶子骑着两辆三轮车停到了门口，一起来的还有小毛和几个士兵。 “你们先把叶婶子搬去车上，她身上还有金针，按压她伤口的力道也不能松，你们搬动的时候要小心点儿，”沈姝灵一边取下袁欣身上的金针，一边指挥着进来的士兵和陈菊几人。 几个士兵看到院子里的场景都愣了愣，地上的血迹显得有些刺目，这件事发生在军属院算是很大的事情了。 小毛最先反应过来，他按照沈姝灵的话带着人就把叶玉珍给抬上了三轮车。 徐书远也跟着去了，但他不太放心妻子，忍不住回头看向还躺在院子里的袁欣。 “你先去医院，袁同志这边也很快会过去，”沈姝灵的声音响起。 徐书远安了心，他母亲的情况更加危急，他不得不先放开欣欣。 很快，三轮车载着叶玉珍朝着军区医院匆匆而去。 小毛并没有跟去，而倒回来帮着陈菊和庄英一起把袁欣也抬上了另一辆三轮车。 “嫂子，我扶你回去歇会儿吧，袁嫂子那边已经有人照顾了，”小毛快步过来扶着沈姝灵，怕她身体撑不住。 他已经知道刚才叶玉珍和袁欣都是嫂子在帮着处理，嫂子一定是累了。 顾团临走前千叮万嘱让他照顾好嫂子。 沈姝灵点点头，她刚才忙活了一大阵子确实是有点累了。 周围还有些没散去的邻居，他们现在看着小毛要扶沈姝灵回去，有好奇的就忍不住问道：“沈妹子，没想到你还会扎针，你是医生不？” “是啊，沈妹子你咋这么厉害勒，你这么厉害咋不去军区医院做医生？” “徐连长媳妇儿的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吓人了，敢在军属院动刀子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那就是个混不吝，不都是袁欣给惯的，现在搞成这样也不是没原因的，还牵连了一个外人进来，那人看着好像不是咱们军属院的……” “我知道那婶子是谁，听说是徐连长那边的亲戚，袁勇直接一刀把人家捅了，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 邻居们的话题转得飞快，转眼间就去讨论袁勇捅人这件事最后会怎么样了，沈姝灵会扎针确实让人惊讶，却不够袁勇的事吸引眼球。 小毛把沈姝灵扶着回了堂屋，又给她倒了杯水过来，他看到厨房里放着做到一半的饭菜，主动说道：“嫂子，你先喝点水，我帮你去把晚饭做了。” 陈菊跟着去医院帮忙了，今晚肯定不会在过来。 沈姝灵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她有空间可以用，也知道小毛平时在营区也是很忙的，就不太愿意麻烦对方。 “嫂子你就安心吧，顾团在临走前特意让我照顾你，老首长也让我好好照顾你，只有嫂子你好了，顾团执行任务时也才安心，”小毛连连说着。 沈姝灵听小毛这么说，她也没再拒绝了，只笑着说：“你随便看着做就成，没有别的讲究。” “好勒，嫂子，你先进屋躺会儿，等做好我就叫你，”小毛催着沈姝灵去休息，他觉得嫂子刚才一定是累了。 沈姝灵也没拒绝，她端着水杯就进了屋子。 另一边的军区医院。 袁欣已经被安排进病房准备做检查，叶玉珍则是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里，她的伤口需要做紧急缝合。 徐书远守在袁欣身边，他紧紧拉着袁欣的手，神色恍惚，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书远，你去手术室门口等着吧，我这里有陈大姐陪着，不会有事的，”袁欣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愧疚。 袁勇拿刀捅了她婆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书远和婆婆…… 徐书远却摇了摇头：“那边还在做手术，不会这么快，我先陪你去把检查做了。” 袁欣闻言，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第111章 你不能叫我妈，我们不能相认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抖了抖唇，说道：“书远，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纵容袁勇才会发生这种事，我就早该听你的不让他进军属院……” 是她太向着娘家，她总是听她妈说，袁勇性格像长不大的小孩儿，以后慢慢就会好的，让她多多帮助袁勇，多多扶持自己这个亲弟弟。 毕竟弟弟当年是因为她才让出了上学的机会，不然以家里的条件根本供不出两个大学生。 就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即便是后来袁勇越来越不靠谱，但她心中对袁勇依然是愧疚的，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是袁勇上了大学，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个事业有成有家有室的男人了？ 直到今天她看见袁勇用天天要挟她，甚至还拿出水果刀捅了婆婆，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从前对袁勇的那些付出根本就是不值得的。 对方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徐书远听袁欣这么说，他摇了摇头，自己心中确实生气，但并不是因为袁欣。 “欣欣，这不怪你，袁勇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他的眼底闪着怒气。 这时，陈菊拿着开好的检查单带着天天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医院的医生。 这些医生都是袁欣的同事，都是跟来看袁欣的。 接下来徐书远就带着袁欣去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好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任何影响，就是晕倒时后脑勺磕了个包，好好休息就行。 袁欣这边没事，徐书远这才安心的去了手术室门口守着，天天和陈菊两人就在病房里陪着她。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立刻就有医生走了出来。 徐书远赶紧迎了上去，怀着忐忑的心询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把口罩拿下来，笑着说：“你别担心，手术很成功，而且病人的出血量并不是很大，连血都没输就完成了手术，伤口缝合得也很好。” 说完，他又有些好奇道：“病人来时身上扎着针，我想问问施针的人是谁？是中医吗？” 他虽然是西医，但是也明白病人在送来时流血不多，并不是因为按压伤口的原因，而是扎在她身上的针起了很大作用。 “她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邻居，才来军属院没几天，刚才情况危急但她表现得很冷静，可能是会医的，”徐书远这么说着。 其实他都说保守了，从对方下针时的沉着冷静来看，他敢肯定顾团长的媳妇绝对是个会医。 甚至他还觉得对方的医术很好。 医生有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交代给徐书远一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这才快步离开。 麻醉还没醒的叶玉珍被直接推去跟袁欣一个病房。 等叶玉珍的麻药劲儿过去后，她看着守在自己床前的徐书远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儿子，她觉得自己受的伤都是值得的。 “徐连长……”她嗫嚅着苍白的唇叫着。 她不敢再叫儿子的名字。 徐书远看着叶玉珍的眼泪，心中的愧疚不断涌现，他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语气哽咽：“妈，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是我误会了你，还害你受伤……” 如果他能好好听妈解释，两人也不会闹成这样，他也就不会说那么多冷言冷语，回想起他先前对妈说的话，都觉得后悔不已。 叶玉珍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从对方的言语间她也听出了些问题，忍不住问道：“是什么误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徐书远就把当年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叶玉珍听后心里感慨又庆幸的同时，她对安梅和杨义山的恨又加重许多，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两人的坟刨开。 “我可怜的孩子，可怜的书远，是妈没照看好你，才让你被那黑心鬼调换，都是妈的错，”叶玉珍的情绪有点激动，喜悦和愧疚不停撞击着她的心脏。 徐书远见状也忍不住连连抹泪，从报纸上简短的描写以及欣欣的复述，他都能猜到他妈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 母子二人在病房内抱头痛哭，袁欣见状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爸爸，婶子你们别哭了，哭多了眼睛会肿的，”天天给自己妈妈擦了眼泪，又拿着手绢跑过去给自己爸爸和婶子擦眼泪。 他有点听懂了，婶子原来是爸爸的妈妈，爸爸先前对婶子生气是误会了什么。 徐书远见天天过来，他一把就把天天抱到病床上，说道：“天天，你不应该叫婶子了，应该叫奶奶。” 这是他的儿子，是妈的孙孙。 叶玉珍听了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天天不能叫我奶奶，你也不能叫我妈，我们不能相认，杨义山身上背了不止一个案子，现在已经被枪毙了，咱们不能相认。” 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徐书远也反应过来他的亲生父亲已经被枪毙，他有些不甘心：“难道我连叫你一声妈都不行吗？” 好不容易才解开误会，难道真的要一辈子都不相认吗？ “咱们一家能在一起比啥都好，一个称呼又有啥的？书远你别太在意，”叶玉珍反过来安慰，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 徐书远红着眼眶没说话，他不想这样，先前他对妈态度那么差，今天妈还因为保护欣欣和天天受伤，他却连一句‘妈’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出来。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袁欣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满脸慈祥的婆婆，那些劝阻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 站在书远的角度她确实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但站在自己这个妻子的角度，她却不希望婆婆跟书远相认…… 如果书远因为这件事转业，那她不仅会面临跟对方天各一方的情况，她还有两个孩子。 她不希望书远这么快转业，以书远的能力应该能走到更高才对，而她也会一直待在军区医院。 人都是有私心的，平时可能为人善良，但涉及到重大利益时，也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别的心思。 袁欣最终什么也没说，徐书远虽然没表态但他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第二天，沈姝灵起了个大早。 她打算今天提些吃的去医院看看叶婶子和袁欣。 第112章 缺有能力的医生。 沈姝灵先在空间好好的泡了个澡，然后做了一大盆的猪蹄汤，用保温桶装好后就出了空间。 她才刚把保温桶用网兜装好，送水的小毛就来了。 沈姝灵招呼小毛把水放去空的房间，然后笑着说：“小毛，你明天就不用给我送水了，我家的水够用，等水用得差不多了，我再让你给我送。” 一旦停水，整个军区都处于缺水的状态，军区每天都会派士兵出去运水回来，她少用一分就能帮军区节省一分。 小毛也知道那屋里还放了好几桶的水，点头说：“好勒，嫂子，那我过两天再来送。” “你现在骑自行车把我送去医院吧，我去看看袁欣他们，”沈姝灵说着。 这件事在昨晚吃饭的时候她就跟小毛说过了。 很快，小毛就骑着自行车把沈姝灵载去了军区医院。 两人刚走进病房内，沈姝灵就觉得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奇怪的，小毛倒是没发现，他迅速把保温桶放下后，就匆匆离开了。 “叶婶子，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今天会不会很痛？”沈姝灵来到叶婶子身边，对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但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兴的样子。 在看坐在床上的袁欣，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天天已经被送去上幼儿园了，徐书远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叶玉珍见沈姝灵来，眼神顿时一亮，连声说道：“姝灵，你怎么过来了，现在你肚子这么大就别折腾了，”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些心疼。 然后她又说：“就只是缝针的地方有点痛，但不碍事，我不觉得多难受，忍忍也就过去了。” 沈姝灵笑笑：“我不放心你和袁同志就干脆来看看，我身体也没什么问题的，今天来也正好做个产检。” “谢谢沈妹子，你也别把我叫得那么生分，我应该比你大点，叫我欣姐就成，昨天真是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婆婆说不定就出事儿了，”袁欣满脸的感激。 说完，她又很是热心的说：“沈妹子你要产检，等会儿我去给你做。”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是书远不放心她才在医院住了一晚上。 “好啊，那就麻烦欣姐了。”沈姝灵弯了弯眉眼。 旁边的徐书远也感激开口：“沈妹子，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如果没你的帮助，说不定我和我妈之间的误会现在也解不开。” 等事情处理完了，他要好好感谢沈妹子才行。 沈姝灵笑着摇头：“我相信这些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出手相助，我昨天其实也是硬着头皮上的，能够救了叶婶子和欣姐也是运气。” “我们是邻居，沈妹子以后你有任何事我们都会帮忙，”徐书远语气郑重。 他会把沈妹子当做再造恩人来对待。 沈姝灵跟他们说了会儿话，期间徐书远见时间差不多，就先去了警察局处理袁勇那边的事儿。 她这时注意到叶玉珍的脸色有点发白。 “叶婶子，你是伤口痛吗？”她轻声问着。 术后会经历好几天的疼痛期，如果觉得很痛可以让医生开点止痛药。 叶玉珍摇摇头，拉过她的手，说道：“不碍事，我休息休息就成，姝灵，婶子有件事想要请你出出主意。” “婶子你说，”沈姝灵顺势就坐到了病床边。 旁边病床的袁欣见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叶玉珍说道：“是有关书远的事儿，因为杨义山被枪毙，我不想跟书远认亲，但书远不同意，在你来之前我还因为这个事跟他争论了两句。” 书远似乎有非要认亲的想法。 沈姝灵听了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有杨义山那个污点在，母子俩认亲后徐书远大概率不可能继续待在部队。 她想了想，说道：“婶子，徐连长双亲去世，欣姐现在也有了第二个孩子，他们俩身边也没个能帮衬的人。 而且昨天是有你出手才顺利救下天天，我觉得欣姐和徐连长一定很感激你，不如你们就认作干亲，以后你也留在军属院，你觉得怎么样？” 话没点明，却让叶玉珍开心极了：“干亲好，干亲好啊，还是姝灵你有办法，我以后如果留在军属院，也能帮你带带孩子。” “是啊，婆婆昨天帮了我和书远那么大的忙，认个干亲实在是太合适了，以后我跟书远也能婆婆养老，”袁欣也十分开心。 她觉得书远肯定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叶玉珍开心之余又说：“姝灵，你放心，这件事是我决定的，跟你没半点关系。” 就算是以后出现什么，那也是她一个人扛下来。 这时，叶玉珍的主治医师李医生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病房内大着肚子的沈姝灵时，眼底露出下意识的惊艳，但很快的就挪开了目光。 “婶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痛，我再给你开点止痛药，帮你止止痛，”李医生笑眯眯的询问。 这位婶子可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同志，对于这种同志，他一向很是敬佩。 叶玉珍摇摇头：“谢谢李医生的关心，伤口的位置确实有点痛，但我能忍耐。” 对她来说这点痛不算什么。 接下来，李医生戴上手套替叶玉珍检查了伤口，旁边跟随的小护士又帮忙清理伤口部位。 等伤口清理完成后，李医生这才有些好奇的问道：“婶子，我听说昨天给你扎针止血的同志是位团长媳妇。 不知道是哪位团长的媳妇这么有本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厉害的同志。” 他们医院缺医生，缺有能力的医生。 李医生也算是军区医院的元老了，他跟院长一样，都是一心为医院考虑，如果能招来有能力的医生，他是一万个愿意写推荐信。 叶玉珍一听，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她意味深长道：“李医生，沈妹子的医术的确很厉害，她人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往左边瞧瞧。” 李医生有些莫名，他推了推自己架在鼻子上的小眼镜，扭头就往左边看去。 旁边只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孕妇，除此之外就是袁医生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婶子，你的意思是昨天给你扎针的同志，就是这位孕妇同志？” 长得出乎他意料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第113章 我不会中医 但面前的女娃娃，不仅年轻漂亮，居然还是个孕妇！ 这本身就是个存在封建的时代，更别说李医生还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对他来说这件事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沈姝灵看向李医生，她心里也有点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医院的人招惹过来了，但她表面并没有任何被质疑的不开心。 但她不在意不代表叶玉珍和袁欣不在意。 “李医生，你可别小看姝灵，昨天她不光给我扎了针，给欣欣也扎了针，姝灵的本事可大了，”叶玉珍这么说着，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沈姝灵厉害。 袁欣也说道：“昨天那种情况我都没反应过来，是多亏了沈妹子在，不然我们俩都危险了。” 她自己就是医生，能看得出来沈妹子绝对不简单。 李医生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看向沈姝灵的眼神都染上了热切：“这位沈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展示一下你的针灸技术。” 他们医院最缺的就是中医针灸这块儿了，军区医院最多的病人肯定就是军人，营区的军人常年训练出任务，多的是各种肌肉关节方面的损伤。 中医传承千年，是最能够治疗这方面的病症，只可惜西医兴起过后中医就一直被打压， 那些大学生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西医。 也包括他自己也是这样，想到这他心底升起几分惭愧…… 沈姝灵看着李医生热切的眼神，即便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她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礼貌笑笑，说道：“李医生你太高看我了，我并不会中医和任何医术，给叶婶子和欣姐扎针也只是误打误撞，请李医生不要为难我。” 她只想简简单单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况且距离运动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那期间中医也会受到打击，她可没有一点做医生的打算。 如果不是昨天的情况危急，她也不会贸然出手救人，不过好在她只扎了针，除了内行人之外，只要稍加解释大家也不会把她跟中医联系起来。 李医生听沈姝灵这么说，他自然就把对方的话当成了拒绝。 他有些心急，忍不住就说：“沈同志，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这样吧，你当着我的面施针看看，如果可以我就举荐你来我们医院。 你如果不想孕期上班，我可以帮你像上面申请，等你生产完后做完月子再来医院任职，当然这期间也是会给你发工资的。” 这个年代缺技术缺人才，看见有用的人才就坚决不能放手，这点李医生比谁都明白，他们医院有两位技术好的医生就是这么被他请来的。 袁欣听李医生这么说，她都惊讶极了，据她所知医院除了两名特别厉害的医生，当年是特殊招进来的外，所有医生都是走流程考试进来的。 那两个医生现在也是军区医院的门面担当。 沈姝灵对李医生开出的条件也感到诧异，她还是拒绝了：“谢谢李医生的邀请，我施针的技术并不好，只是在书上胡乱看过一点。” 李医生听了显然是不信的，他难免在心里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去处，于是说道：“那以后如果沈同志有想要上班的想法，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军区医院，我会帮你申请最好的待遇。” 昨天叶婶子的手术是他主刀的，对方身上的金针可以说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虽然沈同志拒绝了他，但以后万一有机会呢？ 他可不会因为对方选择别的地方，就从此冷脸不跟对方合作，相反，正因为对方选择了别的地方，他态度还要更加好才对。 撬墙角这种事，他还是有点心得的，改天他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沈同志是去了哪家医院。 李医生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脸上的表情却遗憾极了。 他除了去查沈同志的去处，还要把沈同志的能力给捂好了，万一被别人盯上可怎么办！ 沈姝灵觉得这小老头态度很好，为人既没有架子，也没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倒是让她忍不住多说了自己打算在这里产检。 “可以可以，我立刻安排人带你去产假，沈同志你以后的产检费和生产费用，我们医院全免，你就放心来就行，”李医生开心得不得了。 人要是在他们医院产检生娃，那他一定能让对方舒心。 医院是没有费用全包的特例规定，但他个人完全可以帮忙出啊，人才可比钱重要多了。 沈姝灵被李医生的话给逗笑了：“不用了李医生，我跟欣姐熟，我以后的产检让她帮我做就行了。” 她没提产检费和生产费的问题，这种事显然只是客气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医生听沈姝灵这么说，他也不勉强，‘哈哈’一笑，就说：“可以可以，沈同志你怎么舒心怎么来。” 说完，他也不再打扰，很快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请’人才这种事他很有心得，绝对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这样会让人生出抗拒和防备心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进退有度，这样才能保证适度和舒服。 等沈同志产检完后，他就亲自跟袁医生谈谈心。 李医生离开病房，叶玉珍这才激动开口：“姝灵，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军区医院的人都亲自来请你了。” 姝灵真是有本事，又善良的好同志。 “叶婶子你别抬举我了，我是真的不会医术，跟你和欣姐扎针确实是歪打正着，”沈姝灵语气谦虚中带着几分庆幸，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儿。 叶玉珍听了心中有点疑惑，却也相信沈姝灵说的话。 农村有些赤脚大夫，确实有那种看点书就开始给人治病的…… 沈姝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袁欣：“欣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我今天虽然请了假，但给你建个档做个检查还是完全可以的，”袁欣笑着直接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能看出沈妹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方是她家的恩人，不管对方有什么想法，她都会向着。 沈姝灵和袁欣跟叶玉珍打了个招呼后，就朝着产科的诊疗室去了。 就在两人进诊疗室没多久，一个护士匆匆朝着柳小芸的办公室跑走去…… 第114章 你快告诉我，她肚子到底几个月了？ 诊疗室内。 袁欣先是帮沈姝灵建了档，:给她测量了身高体重，又详细问了她许多问题后，这才说道：“沈妹子，你肚子看起来偏大，我先帮你触诊一下。” 她早就注意到沈妹子的肚子比正常孕妇的要大，但她之前的心思都放在婆婆那件事上，也就没想太多。 现在帮沈妹子检查建档，心里的猜测也多了起来。 沈姝灵躺去诊床上，袁欣站在她右侧，左手轻压她子宫底部位置，右手则是配合触诊，确定子宫增大且排除腹部其他肿块后，又拿出软尺开始测量耻骨联合上缘至子宫底的距离。 一番操作后，袁欣脸上露出笑意，语气肯定：“姝灵妹子，你这怀的是双胞胎啊，顾团长真是太有福气了。” 她为姝灵高兴，但转念一想，她又叹了一声：“怀双胞胎是喜事，就是苦了你了。” 双胞胎后期多半会早产，对母体的损伤也比单胎要大很多，她是产科医生同时也是一名母亲，深知生育会为女性带来多少损伤。 沈姝灵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只要肚子里面的孩子能健康，我受点苦也值了。” 这是她两世心愿，也是上世的遗憾。 同为母亲袁欣很是理解她的心情，也跟着点了点头：“为母则刚，姝灵我会尽量帮你的。” 接下来袁欣就开了B超单子，亲自带着沈姝灵去了影像科。 冰冷的凝胶和探头才刚放上她肚子没多久，袁欣惊喜的声音就传来：“看起来两个宝宝都发育得很健康，体型相差也不大。” 躺在诊床上的沈姝灵忍不住也看了过去，黑白的画面上，她只能隐约看见两团小小的黑影，五官和手指的细节都很难分辨。 “真是有福气，之前我们医院也出过双胞胎，但像情况这么好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妈妈的基因也好，这两个孩子一定很漂亮，”影像科医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姝灵的脸。 这可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同志了，说是电影明星都有人信。 沈姝灵知道自己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很健康，但被人真心夸赞她还是很高兴，她浮在脸上的笑温柔极了。 影像科的医生把检验报告打印出来递给沈姝灵，接下来袁欣就带着她重新回了诊疗室。 就在袁欣写档案时，诊疗室的门被人猛地给大力推开了。 只见门外站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同志，五官清丽，肤色偏黑，留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眼睛是大大的，但却显得有些浑浊与盛气凌人。 柳小芸把门推开后，就定定的看着诊疗室内怀着孕的女人，对方肌肤白皙透亮，那张脸就像是在发光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美丽是一种气质，是一种感觉，甚至超越了五官长相，仅仅一个剪影就能让人确定对方的美。 沈姝灵就是这样的美人，即使怀着孕，她身上的美丽分毫不减，甚至还因为怀孕她身上又增添几分柔和气韵。 柳小芸心中五味杂陈，嫉妒和惊讶在她心中不断交织。 在没见到沈姝灵之前，她对庄英的话就没有一点儿的怀疑，毕竟她自己就是从小美到大的，身边对她有好感的男同志很多。 在她的认知里，沈姝灵虽然是资本家小姐，但从小双亲就离世是个孤女，这些年寄人篱下，就算长相不俗也不可能被养得特别漂亮。 她觉得漂亮的人都是需要金钱维护的，那些好看的衣服鞋子，发夹头绳哪个不是钱堆出来的？在这个很多人都吃不上肉的时候，打扮就变得奢侈起来。 但现在她见到沈姝灵，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都是错的，不，是庄英对她说了谎！ “你这肚子起码都有六七个月了吧？”柳小芸眼神中的惊艳转为嘲讽，语气中也隐含着优越。 再漂亮又怎么样？一个搞破鞋的女人就算漂亮成仙女那也会被人唾弃！ 沈姝灵察觉到门口来自女医生的恶意，她摸着自己肚子，笑着说道：“这位女同志你该不会是医院的医生吧？我都不知道贵医院还有你这种医生。”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其中隐含的嘲讽可不比柳小芸少。 她可不会惯着任何人。 柳小芸听出她话中嘲讽之意，心中的怒气更是噌噌的涨，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我这种医生？” 沈姝灵很确定这女医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检查单，朝袁欣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诊疗室。 在离开前，她看了柳小芸一眼，语气轻飘：“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这种医生，看起来没有一点素质，更像来医闹找事的人。” 这人冲着她来，她走了对方自然也不会在这撒野了。 柳小芸被沈姝灵的话气得胸膛起伏，但她并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她大步来到袁欣跟前，质问道：“你快告诉我，她肚子到底几个月了？” 等她弄清楚就要让整个军属院都看清沈姝灵的嘴脸！ 袁欣看着柳小芸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抱歉柳医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作为医生不能透露。”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就是一丘之貉，你是觉得你跟她走得近，就能帮你家徐书远攀上顾团长吗？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柳小芸语气高傲。 她觉得袁欣就是个蠢货，是个连攀关系都攀不明白的蠢货，自己的爸爸可是军政委，难道攀自己不比攀沈姝灵那个资本家孤女好？ 昨天军属院发生的事柳小芸并不知道，她平时很不喜欢听军属院婶子大妈传闲话，觉得那些都是没事干的家庭妇女，她可不是那种人。 袁欣很讨厌柳小芸的言语和姿态，她皱起眉头，语气也变得严肃：“柳医生，请你不要胡乱猜测，保护病人隐私是作为医生的责任，不管发生任何问题我都不可能把病人的情况透露出去。” 柳小芸冷笑：“你别在这跟我装清高，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是怎么进军区医院的，你有那么本事吗，你记住比你有本事的人多的是。”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脚下黑色的皮鞋被踩得‘蹬蹬’作响。 袁欣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吗？真是可笑。 第115章 那柳小芸就跟有病一样 袁欣看着柳小芸离去时高傲的背影，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多起伏。 不管在哪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工作中也难免会遇到柳小芸这种家世背景出挑且无理的人，跟这种人相处起来难免会困难一点。 袁欣重新坐下把自己手里这份档案写完后，她想了想又单独把档案锁进了自己抽屉，这才离开诊疗室。 她并没有立刻回叶玉珍的病房，而是去找了自己科室的护士兰花。 兰花正在跟人说话，袁欣过来时，刚好看到柳小芸那抹熟悉的背影离开。 袁欣心中升起几分确认，快步来到兰花跟前：“你刚才上哪去了？怎么不在诊疗室？” 兰花是医院新分配给她的护士，之前的护士小刘被调去了别的地方。 “袁、袁医生，你今天不是请假吗，我刚才就在别的诊室帮忙， ”兰花看着突然过来的袁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袁欣说道：“我今天是请假，刚才回来看诊了一位产妇，见你没在就来看看，你继续忙吧，我就先走了。” 兰花见袁欣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兰花的身影出现在袁欣的诊疗室里，她把门关上后就开始翻找里面的档案，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那位叫做沈姝灵孕妇的档案。 最终，她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 另一边，沈姝灵直接回了军属院，现在的时间也快到中午了，周围邻居都回家做起了午饭。 她才刚打开自家院门，就听陈菊在隔壁院子叫她。 “沈妹子，你从医院回来了啊？中午要不要来我这吃？” 陈菊知道她今天一大早就提着保温桶去了医院看叶玉珍，现在叫她吃饭，显然是想打听打听这件事怎么回事。 徐家的事从昨天起就成了整个军属院热议的话题，陈菊也是个喜欢扯闲的，她又跟沈姝灵熟，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想问问。 沈姝灵想了想上午在医院时李医生说的那些话，她笑道：“那陈大姐等等，我进屋拿点东西就去你那。” 正好趁这机会把自己不会中医和针灸的这件事给说出去。 陈菊听她同意，脸上的笑立刻变得更灿烂了起来，军属院的日子平淡，就靠着每天听听八卦，聊聊闲天儿过活了。 沈姝灵回屋子，她在空间拿了几颗西红柿和鸡蛋装进网兜，中午就打算跟陈大姐吃个西红柿打卤面。 她提着网兜来到隔壁，见陈菊已经在堂屋桌上放了两盘菜，一个猪肉渣炒青菜，一个肥肉炖粉丝酸菜，算是很好的菜了。 陈菊和周保国没有孩子，周保国是营长，每个月工资有110，两人每个月只用往老家寄十五块钱，剩下的就都交给陈菊保管着。 周家的日子算是很滋润的，陈菊也不抠，几乎每周都能吃上那么一两回的肉菜。 “陈大姐，你没蒸饭的话那咱们就做个西红柿打卤面，你如果蒸了饭那咱们就添个西红柿炒鸡蛋，”沈姝灵提着网兜进了厨房。 陈菊把刚出锅的馒头和包子拿出来，笑道：“今天中午做的是包子馒头，你要想吃打卤面也成。” “那我们吃打卤面，”沈姝灵立刻说着，她就想吃打卤面。 陈菊立刻应下：“那你给我来打下手，我给你搬个凳子，你坐着烫番茄打鸡蛋，我来揉面做面条。” 两人就这么在厨房忙活开了，话题也就这么打开了。 “刚才你去医院，瞧叶婶子怎么样？昨天我跟着叶婶子去医院的时候，听说叶婶子跟徐连长还是亲戚呢？”陈菊好奇问道。 沈姝灵：“他们俩是亲戚，也多亏了叶婶子当时冲进来，不然天天那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两人把徐家的事说了一遍，接着陈菊又看向她：“大姐之前还不知道你有会医的本事呢，看你昨天给小袁和叶婶子扎的那几下真是神了。” 沈姝灵眼底闪过光亮，笑道：“我哪里会扎针，只是以前看过点书，加上听人说遇到危险时应该扎哪些地方，昨天我也是误打误撞的，以后要是再遇见类似情况，我估计都没那胆子了。” 陈菊有些不相信：“姝灵你就别谦虚了，昨天你可比谁都冷静，还指挥徐连长做事，处理起来可比他都利索呢。” 她觉得姝灵是在谦虚，昨天看对方那干脆还专业的样子，一看就是又特意学过的。 沈姝灵倒是没否认，笑着说：“以前我上学的时候专门学过急救的课，但昨天我也很紧张，是多亏了徐连长在旁边，我给叶婶子和袁欣姐扎的针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陈大姐你也别夸我，当时的情况我也是硬着头皮再上，最多只算得上是比较冷静。” 陈菊听她这么说也明白了，恍然开口：“怪不得昨天看你那么专业，原来是专门学过急救的。” 说完，她又竖了个大拇指：“要不说姝灵你是咱们军属院唯一拿锦旗的女同志呢，就是这个。” 在两人有说有笑间打卤面很快就做好了。 吃饭时，沈姝灵有些不经意的说道：“陈大姐，今天我去看叶婶子和袁欣姐时，还顺便做了产检。” “做了吗？是早该做的，只是可惜顾团长没在，不过你到时候把检查单给他看也是一样的，两个宝宝怎么样，长得好不好？”陈菊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满是爱怜。 她非常的喜欢小孩子。 沈姝灵点点头，笑道：“是袁欣姐帮我做的产检，她说两个孩子发育得都很好，很健康。” “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孩子出生你也别担心，大姐平时也有空就来帮你带，我可喜欢小孩儿了，”陈大姐真心说着，眼神里的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沈姝灵笑笑又说：“不过今天在我产检时遇到个奇怪的女医生。” 陈菊愣了愣：“奇怪的女医生？” “也不是很奇怪，就是态度很不好，莫名其妙就跑了过来，”沈姝灵这么说着。 陈菊反应过来，心里有了点猜测，她轻咳一声：“姝灵，你别理她，她就是个有病的。” “陈大姐你认识她吗？她看起来很讨厌我的样子，但并没有惹到她啊？”沈姝灵有些好奇又有些无奈。 陈菊往院子外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大姐知道那人是谁，但跟你说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那柳小芸就跟有病一样，可招惹不得。 第116章 还有这么一朵娇花守着顾瑾墨呢 沈姝灵点头：“陈大姐你放心吧。” “那人是柳小芸，也住在咱们军属院，不过她住筒子楼里，她爸是军政委，她妈是军属院幼儿园的院长，柳小芸以前一直喜欢顾团长，但顾团长不喜欢她， 她上午跑去找你，多半就是不甘心，毕竟她之前为了顾团长都放弃了去京城医院就职的机会……” 陈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姝灵的神色，确定她神色正常后，就详细把柳小芸做过的那些事儿都说了出来。 最后她总结：“那柳小芸就是个被惯坏的，姝灵你下次遇见她就离她远点儿，她估计就是听说你来随军，心里又不甘心了。” 沈姝灵笑了笑：“她不惹我，我肯定不会去惹她。” 但她看柳小芸那样子，不像是会不惹她的样子，所以她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 沈姝灵心里有点冒酸气，没想到在部队里，还有这么一朵娇花守着顾瑾墨呢，竟然连前途都放弃了，这男人真是藏得够好的。 遥远的边境树林，正出任务的男人突然就打了两个喷嚏。 顾瑾墨觉得有点奇怪，他身体很好，也没有感冒啊？ 另一边。 袁欣刚回到病房没多久，就被李医生给叫了出去。 李医生是知道沈姝灵离开后，特意跑来找袁欣的。 “小袁医生啊，你是个好同志，虽然你才刚来军区医院没多久，但你的专业能力和工作态度都值得我们认可，”李医生笑呵呵的说着。 李医生在军区医院并没有任何职位，但医院的院长和书记却会敬他三分，只因两人都是他推荐来的。 原本按照李医生的能力，他完全能往上走，只因为身体原因和性格原因并没有走上这条路。 李医生两年前在国外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加上他是老顽童也不爱管事的性格，就觉得一辈子做个医生挺好的。 袁欣刚来医院不久，但她见过一次书记对李医生态度尊敬的样子，也明白眼前的李医生并不简单。 她笑笑：“是李医生抬举我了，专业能力和工作态度都是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好，好，原先你进医院我就特别看好你，觉得你一定是个好医生……”李医生逮着袁欣一顿夸。 直到袁欣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这才话锋一转，说道：“袁医生，咱们医院很缺像你这样有能力又有品德的好医生，不如你帮我去劝劝那位沈同志？” 这才是他的目的。 袁欣听了也明白过来，她脸上的笑容不变：“李医生，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姝灵妹子在病房也说过，她不会医也不是医生，就连资格证都没有。” 姝灵之前都把话给说明了，那一定就不想进医院就职，既然姝灵不想，那对方究竟会不会医都无所谓了，她只要帮忙把李医生给拦下来就成。 李医生摆摆手：“你们可别蒙我，我这老头子见识可不浅薄，她到底会不会我还不清楚吗？ 小袁医生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帮我带个话，就说只要只要沈同志肯来我们军区医院那条件任她开。” 袁欣摇头：“抱歉李医生，我不能帮你带这个话。” 姝灵是她的恩人，哪怕是得罪医院的元老医生，这件事她也不能应下来，经过袁勇那件事，她吃到很大的教训，懂得该拒绝时就一定要立刻拒绝。 “嘿，你这小丫头，”李医生抬手指了指袁欣。 他没想到这丫头咋油盐不吃，看起来性子软但却是个有主意的。 李医生无奈的走了。 袁欣重新回到病房里，她想了想对叶玉珍说道：“妈，刚才李医生叫我出去是为了姝灵的事，他想让姝灵来医院就职……” “姝灵不是拒绝了吗？那李医生怎么又来找你？”叶玉珍有点疑惑。 袁欣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姝灵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但她不愿意来医院，还说自己不会医，我想了一下，以后我们也跟着姝灵说好了，就说她不会医。” “欣欣你想的很周到，姝灵是个低调的孩子，既然她说不会，那我们这边也不能给她拆台，等晚点书远回来了，咱们也跟书远说一下，”叶玉珍觉得袁欣说得很对。 两人就把事情这么定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柳小芸得知兰花并没有拿到沈姝灵的档案后，直接就把手里的水杯给砸到了地上。 然后诊疗室里的病人全被她赶了出去。 “你干什么吃的？还想不想在医院干了？这点事儿都干不好，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柳小芸对着兰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兰花都有点被骂蒙了，她知道柳小芸这人不讲道理，但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讲道理。 她忍不住皱眉说道：“柳医生，我又不是故意找不到档案的，你没必要这么骂我吧，这事我也帮你做了，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找我好了。” 什么人呐，自己又不是她的佣人，凭什么这么使唤自己，就算是佣人也有人权啊。 兰花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要不是因为柳小芸会给她钱，她才不帮这大小姐做事呢。 柳小芸见兰花直接甩了脸子，气得她抄起桌上的东西就砸在地上。 谁都不帮她，谁都给她气受。 就算她拿不到沈姝灵的档案又怎么样？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反正不是顾大哥的，她就不信对方真能瞒住。 柳小芸连下午的诊都没坐，她气得脱下白大褂拿起包就直接走了。 等在门外的病人手里拿着号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询问守在门口的护士：“这医生都走了，今天还能看成病吗？” 问话的是个军属老太太，她最近觉得自己肠胃不舒服，说话间还忍不住放了个屁出来。 带着口罩的护士忍不住后退一步，招呼道：“大家都去隔壁周医生诊疗室去看诊。” 隔壁周医生也是内科医生，今天本身来看病的病人就多，现在柳小芸临时撂挑子，他的工作量直接翻了一番。 周医生看着门口挤满的病人，忍不住抱怨：“柳小芸也太不拿工作当回事儿了，这都临走跑多少回了，在这么下去我都不用下班了。” “就是，再这么下去咱们医院的口碑都被她败完了，”旁边的护士也这么说着。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干活儿吧，争取今天把加班的时间缩短点，”周医生无奈说着。 他们医院有正副两个院长，其中正院长在私下跟柳为民的关系很不错，导致每次柳小芸犯错都是随便揭过。 傍晚，沈姝灵刚吃过晚饭，小毛就跑了过来。 “嫂子，顾团给你打电话了，你快收拾收拾跟我去办公室接电话。” 顾瑾墨这次的任务机密程度并不高，中间是可以跟家人联系一次的。 第117章 有位姓柳的女同志为了你放弃大好前程 沈姝灵听是顾瑾墨来了电话，她心底一喜，赶紧推着自行车走了出去。 她让小毛用自行车载着她去办公室。 “嫂子，你坐好了，觉得不舒服就叫我停下来，”小毛有点紧张，把自行车骑得很慢，生怕沈姝灵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他看着嫂子的肚子就觉得心头发颤，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嫂子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儿。 沈姝灵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是比单胎大的快。 她见小毛这么紧张，笑笑说道：“小毛，你别骑这么慢，稍微快点没事的。” 照这个速度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顾瑾墨是执行任务期间打来的电话，时间紧，她担心慢了对方电话就挂了， 小毛听话的把自行车蹬快了点，嘴里还是不放心道：“嫂子，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沈姝灵笑着应了声。 白色的自行车离开军属院来到营区，在路过训练场时不少士兵都投来惊艳的目光，耳边还飘来战士们训练时高喊的口号。 这些都是顾瑾墨团里带的兵，他们老早就对嫂子好奇了，小毛和朱兴华两人可把嫂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小毛，是嫂子不！”有下训休息的小士兵跑上来贱兮兮的问着。 旁边几个小士兵扯着嗓子喊：“嫂子好，嫂子好……” 声音洪亮又满是善意。 “去去去，一边儿去，嫂子现在还怀着孕，可经不起你们吓！”小毛驱赶着这帮小兵崽子。 士兵们一听，立刻停下来朝沈姝灵敬了个军礼。 “嫂子慢走！” “嫂子再见！” “嫂子慢点儿！” 他们嫂子实在太漂亮了。 等自行车离开训练场时沈姝灵脸上还带着笑，她觉得这些军人实在太可爱了。 “这几个是今年入伍的新兵，是顾团团里面的，他们之前就听说嫂子你长得特别好看，老早就对好奇了，嫂子你可别生气，”小毛给她解释着。 沈姝灵笑着说：“我不生气，他们都是一心为祖国的人，都是很好的人。” 不管任何时候，军人都是最值得尊敬的。 小毛听了就忍不住咧嘴笑开：“我觉得嫂子是军属院里思想品格最高的人。” 他以前很少去军属院，是嫂子来了后他才跑的多了些，这么多回他也多少见识到军属院那些婶子私下说人闲话的样子。 连嫂子这么优秀的人，都会被那些婶子说闲话，在他看来就是思想觉悟不够。 很快，小毛就载着沈姝灵来到了办公室，在沈姝灵进去后他还很贴心的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 沈姝灵快步来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前，她才刚把听筒放在耳边，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姝灵？” 顾瑾墨离开不过才几天，沈姝灵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想念，但当她听见听筒中传来男人的声音时，心中从未翻滚的思念却动了动。 她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轻声说道：“是我，顾瑾墨。” 生分的称呼却透出几分情人间的呢喃。 顾瑾墨只觉耳朵有些发痒，语气也跟着越发的柔和起来：“这次任务时间不长，再过几天我就能回部队了。” 一想到家里的妻子，他就会忍不住的想念，休息时更会拿出照片看了又看。 “好，我等你回来，”沈姝灵的语气也温柔得不行。 即便是闲聊也显得温情。 两人聊了几句后，沈姝灵手指缠绕着电话线，说道：“我听说军区医院有位姓柳的女同志为了你放弃大好前程。” 她语气依旧温柔，好似情人间的相互呢喃。 顾瑾墨上一秒还沉浸在跟媳妇儿的温情软语中，下一秒后背的寒毛就竖了起来，自家媳妇儿语气这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感到害怕。 他心里忍不住担忧，现在媳妇儿还怀着孩子，情绪可不能波动。 顾瑾墨赶紧说道：“媳妇儿，我就跟柳小芸接触过几次，话都没说几句，媳妇儿你别理她，这件事等我回来处理。” 他这话都是真的，他跟柳小芸说的话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当初柳小芸说为了他放弃京城的医院，他心里是很诧异的，除了诧异还觉得莫名其妙。 两人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那柳小芸怎么会这么喜欢他，甚至会为他主动放弃前途？这令他觉得很匪夷所思。 那柳小芸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他觉得对方的脑子多少是有点不清白，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沈姝灵听着顾瑾墨的话，质疑道：“你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她就为了你放弃前程？” 这也太扯了吧。 顾瑾墨沉声说道：“媳妇儿，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小毛，他是我的勤务兵，柳小芸之前找过我两回他都知道，或者你问别人都行。” 他就跟柳小芸接触过两次，两次都有小毛在。 沈姝灵听男人这么说，加上之前陈大姐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些。 “我都知道了，”她应下。 顾瑾墨有点不放心：“姝灵，如果她再来找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考虑给任何人留面子，我多让小毛跟着你。” 他怕柳小芸万一再凑上来，媳妇儿会考虑到他而忍气吞声。 沈姝灵轻笑，眼底有寒意点点：“你放心，如果她再来找我，我是不会客气的。”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心里稍安。 等挂了电话后，他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沈姝灵这边则是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她让小毛把她载回去。 这会儿还没过吃饭的点，自行车在营区内自然又收获了一众目光。 她模样好又是顾团长的媳妇儿，谁都要盯着看一看。 跟几个战士往食堂走的朱兴华刚好看见被小毛载着的沈姝灵，他面色惊喜，赶紧打了声招呼：“嫂子！” 沈姝灵见是朱兴华，笑着朝着摆了摆手：“朱同志。” 自行车并没有停下，两人这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走在朱兴华身边的刘建军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八卦兮兮道：“顾团长的媳妇儿是好看哈，那派头真就跟大小姐一样。” 他住在军属院，他媳妇儿庄英又是个多嘴的，对于沈姝灵的事，庄英早就说过很多次了。 朱兴华听他这么说，立刻就不乐意了： 第118章 跟个老婶子似的，嘴巴碎的很 “刘副营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大小姐派头，你见过哪个大小姐派头的人，会穿得像嫂子那么朴素啊。 黑衣服黑裤子黑布鞋的，手上连包都没挎一个，这打扮看着都不如刘娟妹子时新呢，你要说小姐派头咋不说刘娟妹子呢。” 朱兴华的语气带着刺，他都听刘建军说过好几次嫂子了，早早就想怼呲他。 刘建军听朱兴华竟然这么说，他顿时就不乐意了：“小朱，你咋这样说话呢，我家娟儿可从没有什么大小姐派头，而且我这是夸顾团媳妇儿呢，我这是好心。 而且顾团长他媳妇儿本身就是大小姐，我又没说错什么。” 他家三代贫农，顾团长媳妇可不能比。 “那我也是在夸刘娟妹子，你急什么急呢，再说了嫂子是孤女，什么大小姐都是乱扯！”朱兴华撇撇嘴，他就觉得这刘副营长跟个老婶子似的，嘴巴碎的很。 说完这话，他就拿着饭盒大步往食堂去了，不想跟老婶子争辩。 刘建军指着朱兴华的背影，他有些气愤：“这小子吃枪药啦。” 周围一起走得几个士兵敷衍一笑，也拿着饭盒大步朝食堂走去。 他们觉得这刘副营长说话是不怎么好听。 * 另一边，柳小芸今天早早就回了家，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今天柳为民在营区加班，晚饭是丁桂芬和她吃的。 饭桌上丁桂芬看着闷闷不乐的柳小芸，她小心的劝了几句，柳小芸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随便吃了点就又回房间了。 丁桂芬看着自己女儿紧闭的房门，叹息一声。 晚上，柳为民回来时是沉着脸的。 “老柳怎么了？是谁惹你了吗？”丁桂芬看着自己男人的表情，忍不住询问。 柳为民看了眼女儿紧闭的屋门：“小芸在家吗？” 一提起女儿，丁桂芬就显得有点担忧：“回了，今天她比我下班都早，回来也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知道是遇见什么事了……” 她担心女儿因为顾团长的事走不出来。 “哼，她能遇见什么事？她不给我找事都算好的了，你立刻去把她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柳为民的语气带着火气。 自己这个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不仅翘班，竟然还去找了沈同志，刚才他正准备下班就接到了顾团长的电话。 他知道顾团长出任务去了，还以为对方找自己是工作上的什么事，谁知道电话接起来就是对方的冷言冷语。 回想起当时接电话的场景，他都觉得臊得慌！ 丁桂芬听柳为民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就问：“老柳，你先冷静，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别吓着女儿了。” 她担心老柳责怪女儿。 “人家沈同志肚子都那么大了，她还找过去，你说说她想做什么？万一把沈同志弄出个好歹，你说咱们家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柳为民这回是真生气了。 丁桂芬一听自己女儿竟然去找了沈姝灵，她也不敢再出声维护了，赶紧去把柳小芸给叫了出来。 柳小芸今天本身就很郁闷，沈姝灵的长相给她打击太大，到现在她还没缓过来。 因此当丁桂芬来叫她时，她也是丧着个脸。 柳为民看到她这副样子就觉得生气，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严厉：“小芸，你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岗位呢？”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留在军区医院已经很委屈了，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为什么还要因为工作来挑我的刺，”柳小芸张口就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自己原本是有大好前程的，现在却留在西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面对那些病人，她也很不容易的。 柳为民头疼：“当初决定是你做的，你现在哭诉有什么用？你还有脸去找沈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 他的脸都快被自己女儿丢完了！ “她还去找你告状了？她有什么资格告状！”柳小芸语气尖利，言语间的气愤和妒忌都快漫出来了。 柳为民看着她这样子直皱眉，用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柳小芸，你以后不准再靠近沈同志，如果有下一次你就不要待在军属院了，你自己搬出去住。” 他很后悔自己以前纵容这个女儿，这才养成了她这么无法无天的性格。 “凭什么！我哪里不如她了，爸你为什么要帮她？我才是你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柳小芸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亲人都不帮自己呢。 柳为民气得胸口痛：“你以后不准再旷班，院长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你以后在医院做的任何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一天之内他接到了两个电话，都是自己女作出来的。 柳为民把这话说完后，就起身回了房间，他不想看到这不争气的女儿。 “爸，你会后悔的！”柳小芸的语气带着哭腔，吼完这句话后她就蒙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丁桂芬看着无奈又心疼，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个死心眼的，认准了就不愿意放手。 她想把柳小芸揽进怀中安慰，却被对方给用力推开。 “妈，你也不帮我，如果有你帮我在爸面前说几句，爸也不会这样对我，”柳小芸狠狠说着。 她觉得妈看似很心疼她，但也跟爸是一样的。 “小芸，你爸是军政委，你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这一层，你已经长大了就别在任性了，”丁桂芬有点无奈。 柳小芸冷笑：“你跟爸就是一样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情，是不为子女考虑的人！” 说完，她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丁桂芬看着被甩上的房门，只觉得心疼极了，但丈夫的决定自己又不能不听。 柳小芸心中存着气，她平时也是嚣张惯了，柳为民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是要做什么。 于是在第二天，她就直接找上了沈姝灵。 沈姝灵才刚从空间泡完灵泉水出来，她正拿着水瓢在给青菜浇水，然后她就听见柳小芸站在院外叫她。 对方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厌恶，语气颐指气使：“你给我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第119章 猪一样的队友 沈姝灵看向柳小芸，对方今天穿了件格子裙，看起来好像还涂了点口红，像是故意想要压过她似的。 她给菜地浇水动作并没有停，就跟没听见柳小芸的话一样。 “沈姝灵，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让你给我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柳小芸很生气，语气也不由地大声了点，听着有些尖利。 这会儿是早上，人来人往去服务社买菜的人也多，庄英挎着篮子正好路过，她见柳小芸竟然找来了，她立刻就凑了过来。 “沈同志，你快开开门吧，小芸这是有事儿找你呢，”庄英的话中带着点讨好，说完这话时，她还故意朝着柳小芸眨了眨眼。 柳小芸面对庄英的讨好，心里却生出几分嫌弃和鄙夷。 她觉得庄英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之前对方还因为想要讨好自己，跟自己说沈姝灵的长相并不如她，结果害的她丢脸，这令她很恼火。 如果不是考虑到以后还要用到庄英，她根本就不想跟对方有任何交流，这种农村妇女只会拉低她的档次。 沈姝灵看着庄英和柳小芸的小互动，没忽略柳小芸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嫌弃。 她语气淡淡的：“有什么事就在那里说吧，我能听见。” 柳小芸对她态度这么差，她可不会上赶着找骂。 “妹子，你咋能这样呢，小芸特意来找你，你就把人给挡在门外啊？”庄英立刻站在柳小芸身边，帮柳小芸说话。 她嗓门很大，路过的邻居见状都忍不住围了过来，整个军属院都知道柳小芸喜欢顾瑾墨，现在柳小芸找上来，大家自然是好奇得很。 就连隔壁院子的陈菊都走了出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庄英和柳小芸。 沈姝灵注意到周围围过来的邻居和婶子们，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小芸，语气清脆：“柳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我相信你的话肯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柳小芸来找她一定是为了顾瑾墨，这可不是什么能够公开讲的事儿，她就是在故意这么说。 “小芸，她不让你进去算了，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出来，”庄英瞪了沈姝灵一眼这么说着，她自以为在给柳小芸撑腰。 柳小芸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恨恨看了眼庄英，语气很不好：“闭嘴吧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庄英愣了愣，这才赶紧挎着篮子追了出去，嘴里还不停说着：“小芸，小芸你别走啊，你话还没说呢！” 这妹子咋一下就走了，不是说要找沈姝灵说事的吗？ “哎哟，这庄婶子还真热心，”陈菊笑得不行。 沈姝灵也忍不住露出笑来，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除了觉得好笑之外，她们还好奇得很，心里也不免在猜测柳小芸找过来是不是因为顾团长。 除了顾团长外她们也想不到别的了。 中午，沈姝灵在吃过饭后，就和陈菊结伴准备去军区医院看看叶玉珍。 陈菊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她手里拿着刚煮好的鱼汤。 医院内，两人才走到病房门外，就听见病房内闹哄哄的一片。 走进去才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廖梅正把锦旗递给病床上的叶玉珍，她语气中带着郑重与感激：“叶同志，这锦旗是铁路局献给你的，当时火车上的人贩子如果没有你，说不定就让那伙人给跑了。” 虽然当时列车上还有两位军人同志，但如果没有叶同志的奋不顾身，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把人贩子抓住，另外车厢的几个人贩子也不会顺利落网。 叶玉珍躺在病床上，她脸上带着笑和惊喜，显然是没想到铁路局会特意给她送锦旗过来。 她伸手把锦旗接过，廖梅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 旁边站着的袁欣和徐书远都是一副惊讶却又欢喜的样子，同时他们也为自己之前的偏见而感到羞愧。 当沈姝灵走进来后，廖梅立刻就认出了她。 “同志，没几天不见这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儿，孩子肯定长得很好吧，”廖梅看着沈姝灵隆起的肚子，语气温和极了。 沈姝灵点点头：“医生说发育得很不错。” “等出来肯定是个好看的，毕竟你跟顾团长都那么好看，”廖梅这么说着。 然后，她又有些感慨：“没想到你跟叶婶子都是军属院的，还真是有缘，叶婶子是个大好人，这锦旗是她应得的。” 刚才她问过叶婶子怎么住院了，叶婶子说这次是住院也是因为救人，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她也没敢多打听。 沈姝灵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气色比昨天红润的叶婶子，她笑着说了句：“叶婶子好人有好报。” 廖梅也点点头，对于叶婶子的过去，她也是知道些的，知道对方以前吃过不少的苦。 “对了，上次钟雨梦那件事儿列车长也都处理了，被她顶替的那名女同志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头还特意给了她一些补偿，跟钟雨梦有牵扯的所有人都交给了公安局，”廖梅这么说着。 沈姝灵有些诧异，随即说道：“列车长为人公正。” 钟雨梦背后牵连的人肯定不少，能够完全移交给公安那边，足够说明列车长的正派。 “我们列车长一向都是这样，”廖梅很认可沈姝灵的话。 两人寒暄了会儿后，廖梅这才带着人离开。 沈姝灵和陈菊在病房内跟叶玉珍聊天，陈菊拿着鲜红的锦旗看了又看，直夸叶玉珍是个厉害又善心的。 袁欣把沈姝灵拉到旁边，特意跟她说了柳小芸的事。 “欣姐，柳小芸的事儿陈大姐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沈姝灵这么说着。 袁欣点点头，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们医院的人说柳小芸这人张扬，做事情也非常的嚣张，你自己要小心点儿。” 沈姝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天天都在用灵泉水泡澡，别看她是个孕妇，但她现在的力气要比常人都大一些。 而且她也有保命的东西，空间里有枪，也有刀，再不济自己也能躲进空间，对方再疯都伤不到她。 沈姝灵和陈菊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也是陈菊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在经过一条无人的窄路时，突然就从旁边窜了个人影出来。 吓得陈菊赶紧刹车。 第120章 我不介意把你的脸煽烂。 来人是柳小芸，她眼神直直的看着沈姝灵，说道：“我们俩单独聊聊。” 陈菊皱眉：“柳同志，这可是在军区。” 她总觉得柳小芸这人有点什么毛病，脑子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柳小芸看都没看陈菊，她依然是看着沈姝灵，眼神固执又带着攻击性：“沈姝灵，你跟我单独聊聊。” 沈姝灵从自行车后座下来：“行，我们去那边聊吧。” 她倒要看看这柳小芸想说什么。 陈菊一听她同意跟柳小芸单聊，立刻就紧张起来：“姝灵。” 沈姝灵向陈菊投去安抚眼神：“陈大姐，我就跟她去前面一点，你能看见我的地方。” 她不会走得很远。 在陈菊担忧紧张的目光中，沈姝灵和柳小芸来到不远处。 柳小芸回头看了眼陈菊，确定对方的位置应该听不见两人说话后，她这才高高在上的开口：“我给你个机会，立刻离开顾大哥。” 自己手上可是捏着把柄的。 沈姝灵脸上浮起一个笑意，她长得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像是阳光撒在湖面，十分能温暖人心，却令柳小芸生出嫉妒与怒气来。 “我跟瑾墨是夫妻，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离开我，柳同志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我家瑾墨是很优秀，但你也不能不顾他的家庭和想法，来做出这种不要脸又丧良心的事吧？” 她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是让柳小芸怒火中烧。 柳小芸被沈姝灵的话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但她并不敢动手，她也知道自己一旦动手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况且她还要靠着那孩子去要挟对方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吗？你是故意趁着顾大哥出任务时产检的吧，就是为了掩盖孩子不是顾大哥这件事。” 柳小芸得意洋洋的说完这些话后，就紧盯着沈姝灵，期待她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她要让对方痛哭流涕的求着自己不要说出去。 但沈姝灵脸上不仅依旧挂着笑意，甚至还抬手爱怜的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丝毫没被她的话吓到。 “柳同志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如果你不拿证据出来，我是可以找领导来处理你的，”沈姝灵看向柳小芸，语气淡淡的。 原来对方两次三番的来找自己就是这个原因，她觉得有点诧异的同时又理所当然。 柳小芸听她这么说，只认为她是嘴硬，冷笑道：“你以为搬出领导就可以唬住我了吗？你以为你可以瞒住所有人吗？信不信我直接让领导拉你去检查，你还敢说你这肚子里的野种是顾大哥的吗？”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沈姝灵抡圆了的手掌也狠狠落在她身上。 ‘啪’，这巴掌清脆又响亮，把柳小芸的脸都抽得偏向另一边，脑袋也嗡嗡作响。 打懵了柳小芸，也看懵了一直关注这边的陈菊。 沈姝灵甩了甩手，眼里冒着怒火，说道：“你如果下次再这样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脸扇烂。” 这话说完后，她还是觉得不解气，抬手揪起柳小芸的头发，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又来了另外一巴掌。 柳小芸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响，嘴里也有血腥味，双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她受到了多么大的侮辱。 她狠狠瞪着沈姝灵，眼里仿佛在冒着火星子：“你凭什么打我？” 这辈子连她爸妈都没打过她。 沈姝灵语气冰冷：“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你要清楚破坏军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还要被拉去剃头批斗，你还污蔑我的清白，打你两巴掌已经是我放过你了。 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就该被人绑去沉河，你爸妈也会被你不要脸的行为牵连，开出军职逐出部队，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过不了正常生活。”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身上气势凌冽。 柳小芸被沈姝灵身上的气势吓到，不由地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军事法庭，什么批头剃头，什么逐出部队……她被这些话砸得连连后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左右脸颊的五指印格外清晰。 沈姝灵看着柳小芸这副样子，语气淡淡的：“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想想后果，我可不是你爸妈，会宠着你惯着你。” 丢下这话后她就直接离开了，柳小芸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火烧火燎的痛，心里也有些慌张。 她原本是打算来恐吓要挟沈姝灵的，不知怎么就反了过来，她现在心里还有点害怕。 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觉得害怕，显然柳小芸对于自己的行为是知道对错的。 沈姝灵重新坐上自行车后座，陈菊赶紧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骑车回去的路上陈菊心里都在忐忑打鼓，她没想到姝灵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格却这么烈，直接就动手打了柳小芸。 她更怕柳小芸反应过来后追上来。 直到把自行车骑到家门口，陈菊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朝后面看了眼，有些心有余悸的开口：“还好没追上来。” 万一柳小芸追上来发疯，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拦住，姝灵可是怀着身子的人，可禁不起吓。 沈姝灵见陈菊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笑说着：“陈大姐你别这么紧张，她就算撵来，我也能给她骂走，她也知道自己搞这些小动作是见得不人的。” “大姐就是担心，怕她疯起来把你给伤了，不过你刚才那两巴掌可打得真解气，”陈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说完又左看右看了下，说道：“姝灵，你是个厉害的，但也要小心着点儿，以后你出门就叫上我，咱们一块儿。” 沈姝灵点点头：“那就谢谢陈大姐了，”她并不拒绝对方的好意。 两人说了几句就各自回了自家院子。 另一边。 柳小芸在原地站了好久才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然后她心中就重新涌起怒气，伴随着的还有一点点忌惮。 她没想到沈姝灵这么牙尖嘴利，甚至还动手打了她。 那沈姝灵真以为打了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柳小芸恨恨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确定脸上的巴掌印被遮住后，这才往庄英家去了…… 第121章 人家有钱可不会在意这点儿水 沈姝灵回到家就睡了一会儿，她是被小毛给叫醒的。 “嫂子，你要的药材我都从药铺子给你买回来了，这还有你的两封信，我帮你一起拿进去屋去。” 小毛把药材提进堂屋，然后把两封信递给沈姝灵。 “一封是本地厂区寄过来的，一封是京城寄过来的，”小毛憨笑说着。 沈姝灵闻言心中一动，知道京城那封肯定是李叔叔寄来的。 她进厨房给小毛端了碗水过来，又拿了个苹果：“小毛，谢谢你跑一趟，把水喝了就去忙吧。” 小毛把水‘咕咚咕咚’喝完后，说道：“嫂子，我先帮你去浇地，浇完地再走。” 沈姝灵笑：“我已经浇过菜地了，不过栅栏旁边的花草和葡萄藤还没浇水，你帮我去浇一下吧，水就放在屋檐下头。” 小毛应了声，又问：“嫂子，你让我帮你买的那些药材用不用种？不过那些药材好像都不太容易活。” 嫂子让他买的几种药材，听老板说对土地环境要求都挺高的，很多都是收来直接晒干用，而且有好几株都蔫儿蔫儿嗒嗒的，就连老板都说很难活。 “这些药材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你不用管，”沈姝灵看向那被塞成满满一包的药材，看起来就跟塞的是杂草一样。 只要是没有完全枯黄，放进空间用灵泉水泡一泡那就能够活下来。 小毛听了沈姝灵的话就麻利的干活去了。 他拿水开始浇花草，然后又把葡萄藤给认真浇了。 院子外有乘凉的婶子邻居在纳鞋底剥花生，聊聊家常。 没一会儿庄英就搬着小板凳来了，她先是往沈姝灵院子里望了望，看见小毛在给花草浇水后，就开始碎嘴了。 “咱们军属院现在还停着水呢，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小毛你咋这么浪费呢，直接就用水浇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这不可惜了嘛……” 庄英语气里满是对浪费的不齿，她是真觉得心疼。 她家的用水紧紧巴巴，恨不得一滴掰成两滴用，咋沈姝灵家里的水就用来浇地了呢，这也太可惜了。 又回想起刚才柳小芸叮嘱她的话，脸上的可惜心疼又多了点儿。 坐旁边乘凉的邻居们听庄英这么说，倒没人帮腔，家家户户都会拿用过的水浇地，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站在院子栅栏前给花草浇水的小毛忍不住开口：“庄婶子，你家的水不是刘副营长换成钱了吗？如果不换成钱不也一样能用来浇地？ 而且这水都是嫂子用过的，总不能反复用吧？嫂子现在怀着孕，可不能大意了。” 刘建军是个爱钱的，分配上来的水几乎都让他换成了钱捏在手里，但每个月也只紧巴巴的给庄英一点用来买菜做饭。 庄英听小毛这么说，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由地高声说道：“我家老刘那是会过，我家的用水都够，换成钱更加不浪费！” 虽然她在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对刘建军也有怨气，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挺好面子，听不得别人说她家不好。 小毛憨笑一声：“嫂子一个人在家用的水都很少，这几天都叫我别送水呢，可为咱们部队着想了。” 这可是军属院头一户这样的人，就算是那些家里用不完水的，都不会拒绝送水。 他觉得他家嫂子的觉悟，就是要比这些邻居婶子们的高，尤其是庄婶子！ 庄英听小毛这么说，忍不住撇了撇嘴：“沈同志家里是大资本，人家有钱可不会在意这点儿水，人家钱都多得用不完，就连头上带的破布都是大红色的呢，我瞧着就是真丝的！” 以前她也没少在军属院编排沈姝灵的身份，但走到门口来说还是头一回。 庄英一边说，一边就往堂屋看去，想看看沈姝灵要等什么时候才出来。 但她还没等到沈姝灵出来，陈菊就出来了：“庄英你说什么呢，你可别张嘴就乱说，什么钱多的用不完，你看见了吗就说！” 陈菊恨不得去撕了庄英的嘴。 “本来就是啊，咱们军属院很多人都看过沈同志那块丝巾，如果不是钱多到用不完，谁有本事买那么贵的东西啊？”庄英手一摊，就跟陈菊吵吵了起来，她说话时身子还朝前蹦了蹦。 就跟蹦来蹦去的蚂蚱一样。 这时，在屋内看完信的沈姝灵走了出来，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块鲜艳的丝巾。 她走到院子门口，看向庄英又看了看坐在外头看热闹的邻居。 说道：“你说我家是资本家我不否认，但我双亲在我十岁时就去世了，我家的家产都在我大伯手上，在随军之前我也把父母留下的所有钱都捐给了国家。” 她说完又抖了抖手中的鲜艳丝巾，那戴着军帽的女民兵侧脸一下就露了出来，红色又正气。 “嚯，”这是小毛传来的吸气声。 陈菊则是把事先想好的说辞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了出来：“天呐，这丝巾上面竟然是女民兵的图案，这得必须是被领导认可才能买到的丝巾吧？没想到姝灵你居然有。 如果不是有本事有思想觉悟的人，可绝对弄不来这么一条丝巾！” 她这一嗓子可把不远处的那些邻居都喊了过来，大家纷纷好奇的看向沈姝灵手上展开的鲜艳丝巾。 上头的图案不仅仅是女民兵三人组，甚至女民兵的手上还拿着《某选》那本书，那可是象征着组织和国家的书籍。 “这丝巾可太美了，上头的图案可有精气神儿了，里头的女民兵也活灵活现的！” “可不是嘛，我要有这么一条丝巾肯定天天围着，不用的时候就天天挂院子里。” “我听我家老陈说过，这种丝巾可不简单，不是做过贡献就是拿过功勋，不然不可能有。” “我要是有一条就好了，把这丝巾带在头上可神气得很。” “美得你呢……” …… 这些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都对沈姝灵的丝巾羡慕极了。 沈姝灵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庄英，她打开院门，然后就把这条丝巾递给了好奇又羡慕的邻居们看。 这些邻居们如获至宝的捧着这条鲜艳的丝巾看了又看，就连小毛都跑去洗了洗手 跑过来摸摸。 这条丝巾普通人可买不到，就连见都见不到。 庄英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看着这些把沈姝灵围在中间的邻居们，气狠狠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第122章 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庄英气冲冲的回到家后才想起来，自己把柳小芸交代给她最该说的忘记了，还是都怪那沈姝灵太气人了。 看来下回她要找个沈姝灵不在的时间来说道说道才行，不然每次都被对方给打断，搞得她连正事都忘了。 傍晚的时候，沈姝灵给小毛拿了盒饭出来，连同苹果一起给了过去。 小毛抱着饭盒喜滋滋的走了。 他最喜欢给嫂子干活儿了，每次嫂子都会给他好东西。 沈姝灵把小毛送走后，她就去了卧室，打开台灯开始给李昌德回信。 李叔叔这次的来信是已经在京城安定下来了，调去的工作地点是个药理研究院，但现在因为资金不足已经属于半瘫痪状态了。 他在里面也是个闲职，职务也由主任降成了普通工作人员，每天就去坐坐班，报报道，基本没有事做。 沈姝灵知道在运动之前国内的医药研究几乎就是停滞状态，全靠研究人员自己撑着，国家在这方面并没有拨款和计划。 李叔叔待在那里很安全，不受重视是好事，一切等运动过后再说。 沈姝灵回信给李昌德，她告诉对方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也说了她到军属院已经安顿好并且过得也很好。 回完李叔叔的信，她又给安安回信。 小丫头这次不仅给她寄了信过来，还给她画了一幅画，画上是小丫头在院子里玩，她爸爸就在厨房里忙活。 信纸上小丫头说爸爸给她做饭吃，虽然做得很难吃，但她为了鼓励爸爸也吃了，爸爸还教了她写字认字。 中间还问了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时候能出生，表示期待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小宝宝。 在信件的末尾处，小丫头很遗憾的说可能最近不能来找她了，自己要看病。 沈姝灵把信看完后，大概能猜到安安应该是看癫痫，她也发现安安这次的字迹确实要工整一些，很多字也都会写了。 看来文从斌把安安养得很不错，至少尽量给了陪伴的。 她低头给小丫头回信，先是把小丫头给夸了一番，然后又说了些近期的趣事，最后告诉小丫头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或者等她生完小宝宝后就去看小丫头。 第二天。 沈姝灵是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的，她皱了皱眉，这才发现吵闹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除了吵闹声，伴随着的还有女人尖利的哭嚎与指责声，这声音在安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姝灵换上衣服穿了拖鞋就走去院外看了看。 是徐家的院子闹了起来，袁欣正和一个吊眼高颧骨的婶子在院子里，那婶子正又哭又嚎的。 “老袁家真是做了孽才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女儿，咱们家为了你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把你供出来，你现在出息了，不仅成了军区的医生，还找了个连长男人。 你是飞黄腾达了，不仅不帮衬着家里，还把你亲弟弟送进了公安局，你这丧良心的东西，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哟……” 那婶子说完就往地上一坐，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嚎，就是光干嚎并没有眼泪。 袁欣脸上的表情复杂又难看，带着难过失望还有愤怒。 “妈，你知道袁勇做了什么吗？”她语气颤抖着，带着怨。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妈总是对袁勇无底线的包容，对她却是不停的压榨，要求她为袁勇付出一切。 袁勇挟持天天那件事没发生之前，她还能自己骗自己，但这件事发生后，她不得不正视父母和袁勇对她的冷漠。 王彩霞听袁欣这么说，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她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子就说道：“袁欣你要知道，勇儿可是你弟弟，你们之间的血缘是永远都斩不断的，不管勇儿做了什么那也是你最亲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让徐书远把他送进公安局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们老袁家也要被戳脊梁骨，你这不孝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告诉你，你立刻给我去公安局把勇儿接出来，我还要让你跟徐书远那个孽障离婚，他敢这么对勇儿我就要让他妻离子散！” 王彩霞面目狰狞，她就这么毫不掩饰把自己心里的恶意给展示了出来。 她这个女儿以前都很听话，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是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但自从跟徐书远结婚后，那对她们这个娘家是一天不如一天。 那徐书远就想着不花一分钱白睡她女儿，想得美！ 袁欣没想到她妈竟然会说出让她离婚这种话，她怒极反笑，苦涩道：“妈，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你让我离婚，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为天天想过。 袁勇那天拿刀对着天天，那可是他的亲外甥啊，他怎么能那么做……”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袁勇放出来的，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家庭纠纷，往大了说就是蓄意伤人。 袁勇这次一定要吃到教训，天天的惊吓和婆婆的伤都不能白受了。 王彩霞听袁欣这么说，直接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眼神往袁欣肚子上一看，说道：“你这肚子不是还没大起来嘛？打了不就行了，你自己不就是医生。 勇儿拿刀也是为了吓吓你，谁让你不给他钱花了？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小孩子性格，你顺着他点能怎么着？” 王彩霞看向袁欣的眼神十分嫌弃，这件事过后她都后悔让袁欣读那么多书了。 读书有什么用？娘家没帮衬到就算了，到头来还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弄进了公安局，真是个丧门星的。 就在王彩霞和袁欣争执间，徐家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看着两人争吵，脸上有不赞同之色却都没人吭声。 既没帮王彩霞说话，也没帮袁欣说话。 王彩霞就是个狗屁膏药，沾上就扯不掉的。 沈姝灵站在院子里看了下，然后就去了栅栏前让陈菊骑自行去哨岗叫人过来。 她自己也只站在自己院子里看着，并没有插手袁欣和王彩霞的事儿。 跟这种不讲理的人是说不了话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直接给丢出去。 “妈，我是不可能打掉孩子跟书远离婚的，也不可能去公安局接袁勇出来，你如果觉得我是白眼狼我也认了，”袁欣眼底的泪水落了下来。 如果她妈非要逼她，那她也只能断绝关系了。 王彩霞听袁欣竟然这么说，她心中恼火，眼神带恨，然后‘噗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 第123章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无情呢 王彩霞跪在地上哭诉着，眼底却满是恨意与怒气。 袁欣被王彩霞突如其来的下跪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长辈给晚辈下跪那都是不孝，都会被外人说道。 王彩霞就是看中了这点。 她哭叫道：“袁欣，妈今天就求你了，求你放过你亲弟弟吧，就看在妈的份上，看在老袁家的份上，你弟弟可是老袁家唯一的香火啊，妈求你了，妈求你了……” 王彩霞一边喊还一边给袁欣磕头，这扬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袁欣在逼迫亲妈害亲弟弟。 袁欣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的王彩霞，只觉得对方这副样子狰狞极了，她忍不住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想要避开对方的跪拜。 她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绝望，这里是军区，她妈这样闹下去不仅会影响家属院风气，甚至还会把领导招来，影响自己和书远的工作…… 那站在栅栏前看热闹的庄英忍不住了，她把自己带入到了王彩霞的角色里。 说道：“袁欣，你妈就算再过分你也不能让她给你跪下磕头啊，你快赶紧把人给扶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无情呢！” 庄英很能感同身受王彩霞，她家里也有个小儿子，她也想靠着自己的女儿帮衬家里，以后还想让女儿给她养老。 王彩霞这泼妇样确实上不得台面，但她是打心眼里觉得对方没什么错的。 沈姝灵看了眼庄英，说道：“庄婶子，你既然觉得应该把人扶起来，那你还不赶紧去扶？袁欣现在怀着孕很不方便的。” 谁出声就往谁身上甩锅。 庄英一听让自己去扶王彩霞，当即就闭了嘴不再吭声，她可不想跟王彩霞沾边。 这时，陈菊也带着好几个士兵来了，徐书远走在最前面，他一贯温和的面色变得冷沉，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唬人。 走在他后面一点的是个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周身的气质很正派，他是柳为民，军区的政委。 徐书远走进院子直接就来到袁欣身旁，他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王彩霞，只是出言关心着自己的妻子：“欣欣，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袁欣忍着眼泪摇摇头，神色疲惫又难过。 她被自己亲妈这么逼迫，心里满是伤心和痛苦。 徐书远轻声说道：“你先进屋休息，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他担心欣欣再待下去身体会受不了，孕妇最忌情绪波动过大。 王彩霞一听袁欣要进屋，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她立刻就朝着袁欣扑了过去，却被两个小士兵给挡住了。 “袁欣，你不准进去，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警察局把勇儿放出来！”王彩霞扯着嗓子，语气尖利。 对方是她的女儿，她要求对方做什么，对方就必须做什么！ 柳为民沉声说：“这位同志我是军区的政委，你儿子伤了人，就算袁医生跟你去了警察局，他也不可能被放出来。” 他早就听说袁医生的娘家人难缠，现在看果然没错，这婶子的面相一看就不是省油的主。 沈姝灵的目光停留在柳为民的身上，对方脸型方正眼神沉着，周身气质看起来也十分正派，怎么看都不像跟柳小芸是一家人。 “领导，领导，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勇儿没想伤人，真的没想伤人，要不你赶紧跟我走一趟公安局，去帮我作作证，让公安同志赶紧把勇儿放出来，”王彩霞的眼泪这回是真的流出来了。 她看见领导就跟看见青天大老爷一样，说话的语气也委屈得很，她是真的觉得勇儿比窦娥都冤。 哪里有家务事闹去公安局的？她们街道以前都有打死老婆的，人家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到她家就成这样了。 柳为民皱着眉，语气严厉：“同志，这里是军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兴大吵大闹，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儿和女婿的份上，这边早就把你请出军区了！” 这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军区又不是菜市扬。 “就是就是，柳政委说得没错，”很久没说话的庄英出来帮腔，她家小娟能不能进军区医院就全看柳政委的了。 她讨好的话惹得周围邻居看向她，心里都忍不住觉得她是个谄媚小人。 刚才还站在王彩霞那边呢，这会儿柳政委一来就巴巴帮着对方说话，简直没眼看。 沈姝灵也看向庄英，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些一言难尽。 王彩霞见柳政委这么说，她当即就想坐地上撒泼，但屁股都还没着地，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小士兵给架住了。 她愣了愣，原本准备干嚎的话也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这位同志你来军区闹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你儿子伤的是外人，不能定性为家务事，所以这件事军区是没办法做主的，”柳为民看着王彩霞。 这婶子不是头一回来闹了，那袁勇也经常过来，实在让人头疼。 王彩霞听了柳为民的话，她心慌得很，有些语无伦次道：“那、那人不是没死嘛，而且勇儿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领导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帮我跟那些公安说一声，你面子大，你认识的人多，那边肯定会放人的，只要能把勇儿捞出来，让我怎么着都行……” 这番话王彩霞说得是真心实意，却直接把柳为民给放在了火上烤，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柳为民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同志，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件事军区帮不了你，我更帮不了你，军区也不是菜市扬，既然同志没随军那就不能随便进出，把同志请出去。” 说完，他就朝几个小士兵挥挥手，赶紧把王彩霞给‘请’出去。 王彩霞哪里愿意走，扯着嗓子就喊：“领导，领导你行行好……” 两个小士兵的动作很快，架着王彩霞就往军区大门走去，动作强硬脚下的步子也快。 柳为民见人被架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对周围人说道：“都散了，都散了。” 等人都散了，他这才对徐书远和袁欣说：“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坐坐。” 这件事得好生处理了。 第124章 顾瑾墨回来 柳为民眉头紧皱，说道：“不能一直让王彩霞来闹，这件事得有个结果。” 说完，他就看向袁欣和徐书远。 “政委，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袁欣面色疲惫，语气却很坚定。 如果任由她妈继续闹的话，领导肯定会对她多有不满，经过这件事她也不想再管娘家了。 徐书远沉声道：“我也服从领导的决定。” 这件事他是不会心软的。 柳为民听他们夫妻俩都这么说，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有这个觉悟就好，这件事你们私下怎么样都好，但不能由着人闹，本身袁勇那件事也不光彩。 门岗哨兵那边我会打招呼，暂时不让袁家人进来，等什么时候你们处理好了，再把人放进来都行。” 袁欣点点头：“好。” 柳为民见两人没意见，寒暄了两句后很快也就起身离去了。 * 夜晚，寂静的边境密林中，一队身战士隐在丛林中匍匐着，顾瑾墨趴在最前方。 这是他们这次执行任务的目的地。 很快前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行走的脚步声。 顾瑾墨眼神锐利，在夜色中捕捉来人的行动轨迹。 “砰砰砰！” 尖锐枪响打破夜晚平静，顾瑾墨带领的小队与敌人发生激烈交火。 枪声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这片密林就重新恢复平静，有丝丝血腥气在空气中流淌…… 此次行动敌人完全被歼灭。 “顾团，吴川腹部中枪，人已经陷入昏迷！”上前查看的战士扯着嗓子吼道。 很快就有战士背着昏迷的吴川快步朝密林外走去…… 三天后，晨曦划破天空，西北的天空是碧蓝碧蓝的。 沈姝灵在空间吃完早饭后，她拿着水瓢在给菜地浇水，陈菊正巧提着买好的菜回来。 “姝灵，给菜地浇水呢？可别累着了，”陈菊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就觉得紧张。 双胞胎的肚子怎么都会比怀一个大些的。 沈姝灵笑笑：“没事儿的陈大姐，我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会做了。” 陈菊把菜提回自己院子，然后就快步走来她的院子。 “你快去歇着，我来帮你浇水就成，”陈菊抢过她手中的水瓢，还朝着她挥了挥手。 沈姝灵笑着进了堂屋， 再出来她手上就端着西瓜和糖糕。 西瓜是昨天她让小毛买的，糖糕是空间里的，她身体是真的没事儿，不然她就等小毛来帮她浇水了。 陈菊手脚很麻利，几分钟就把菜地的水浇好了，然后她又去栅栏旁把花草和葡萄藤的水给浇了。 这些都做完后，她这才来到石桌前坐下。 “陈大姐你吃点西瓜，很快就吃不着了，”沈姝灵说着就把装着西瓜的盘子往陈菊的方向推了推。 临近入秋，西瓜的季节很快就结束了。 陈菊拿了块红艳艳的西瓜咬了口，然后就止不住的赞叹：“小毛是个会买西瓜的，这西瓜可真甜。” 沈姝灵但笑不语。 这西瓜在昨天买回来后，她就丢进空间的灵泉水里泡着，只要是泡过灵泉水的食物，口感都会变得更好。 陈菊把一块西瓜吃完又吃了一块糖糕，这才有些踌躇的说道：“姝灵，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话？” “陈大姐是说外头在传有关我怀孕的事？”沈姝灵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情绪。 她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两天军属院都在传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对不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陈菊听她说知道，立刻安慰：“姝灵，你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肯定是柳小芸和庄英传的，那柳小芸就是嫉妒你呢，嫉妒你嫁给顾团长，嫉妒你比她好看。” 她可记得柳小芸看姝灵的眼神，除了不甘心外就全是嫉妒。 沈姝灵把手撑在石桌上，笑道：“先让他们传，我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风言风语传得大了才好，最好把领导都给招来，让她看看柳小芸都有什么手段。 陈菊见她并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说：“姝灵，你要不就把怀双胞胎的事说出去，到时候看看还有谁敢乱传！” 只要那些人都知道姝灵怀的是双胞胎，就再也没人敢说那些话了。 沈姝灵却摇了摇头，语气意味深长：“那柳小芸想方设法要阻挠我，如果这次我立刻平息流言，柳小芸说不定还会想另外的办法。 她始终都是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把事情闹大，闹到她不敢再阻挠我呢？” 沈姝灵在说这番话时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语气也是柔和平静的，但就是这副样子却让陈菊佩服。 “姝灵，你真是厉害，居然能想到这些，不愧是城里长大的姑娘……”陈菊这么说着，她是真心的佩服。 她觉得只有城里人才有这个脑子，她们这些农村人一天天的净种地了，哪里想得到这些，当初她跟老周来军属院连‘俺’和‘我’都改了好久。 难怪顾团长这么喜欢姝灵妹子。 沈姝灵被陈菊逗笑，她把糖糕往对方跟前推了推，说道：“陈大姐你多吃点。” 这时，小毛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喜色，隔着院门就说道：“嫂子，嫂子，是顾团回来了。” 顾团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但现在还抽不开身，特意让他来告诉嫂子一声。 沈姝灵眼神一亮，立刻起身把院门打开让小毛进来。 她笑问着：“那他人呢？怎么没回军属院？” “有个跟顾团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士受伤了，现在正在手术，顾团在那边守着，等手术结束确定人没事儿，顾团也就回来了，”小毛解释着，脸上神色轻松。 听说那名战士的情况还算好，并没有生命危险，对于军人来说受伤都是常态，只要不危及生命，那都能笑着面对。 沈姝灵听后心底却涌起一阵紧张，想了想说道：“小毛，你带我去军区医院看看。”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小毛的话就很想见见男人…… 第125章 她要让沈姝灵百口莫辩！ “吃了这个就快去，”她笑着说。 小毛眼睛亮亮的，黑黑的脸上满是笑意。 “谢谢嫂子，谢谢陈大姐！” 他早上没吃饭，早就饥肠辘辘了。 小毛三下五除二就把西瓜和糖糕都吃进了肚子，然后就载着沈姝灵往军区医院去了。 医院手术室门口，顾瑾墨身上还穿着执行任务时有隐藏作用的军服，他身上沾染着泥土，周身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一双黑眸却始终锋利而深沉。 沈姝灵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身形高大的男人笔直站在走廊上。 男人右手缠着染血的纱布，那张英俊冷冽的脸此时有些脏污，像是染了一层灰，身上也沾着泥土和深红干涸后的血迹。 本该是狼狈的模样，却丝毫没影响男人此刻的形象，甚至还为其增添几分别样的男人味。 当顾瑾墨转头看向沈姝灵时，那双原本冷沉黑眸翻涌起来，直到变成带着温度的泉水。 “谁让你带她来的，”这话是顾瑾墨对小毛说的，话中带着愠怒。 这话说完后，他并没有给小毛回答的时间，大步就来到沈姝灵身边，轻声问道：“姝灵，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大老远跑一趟实在太危险了。” 语气温和至极，跟刚才对小毛的说话相比简直是两副面孔。 小毛缩了缩脑袋，没吭声。 沈姝灵笑道：“是我让小毛骑着自行车带我来的，我也不是走路过来，一点儿都不危险。” “那也要小心，”顾瑾墨坚持说着。 他觉得自己出一个任务的功夫，姝灵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儿，看得他开心又紧张。 这小崽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妈妈，等出来得好好教育才行。 沈姝灵也担忧说道：“你也要小心。” 她的视线落在顾瑾墨包着纱布的右手上，虽然能看出伤得不重，但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心疼。 顾瑾墨见自家媳妇儿担心自己，心底美滋滋的，忍不住就露出一个笑来，他平时都是板着脸，很少会笑，这会儿笑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更好看。 沈姝灵看他笑，眼底也露出几分笑意，两人间的气氛莫名就有些升温。 她轻声说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顾瑾墨乖乖抬起手给她看。 站在旁边的小毛见这副扬景，莫名就觉得有点饱了，难道是他刚才吃糖糕太多撑着了？ 就当沈姝灵刚查看完顾瑾墨手上的伤后，得到消息的柳小芸匆匆就走了过来，她见沈姝灵也在，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挑衅。 她来到顾瑾墨跟前，笑了笑说到：“顾大哥，听说你手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她就想上前去拉对方的手。 下一秒，沈姝灵的肚子就挡住了她，顾瑾墨很有眼色的直接站去了自己媳妇儿的身后。 “我的手已经处理过了，就不麻烦柳医生了，还有，我们并没有亲戚关系，以后请叫我顾团长，”顾瑾墨话中带着冷意。 他深怕自己态度正常点，就会让柳小芸觉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机会，毕竟之前就是这样的。 柳小芸见顾瑾墨竟然这么不近人情，她心中忍不住就浮起点点委屈。 “顾大、团长……”半撒娇半委屈的语气。 她虽然喜欢顾瑾墨却也有点怵对方。 沈姝灵听着柳小芸的话直皱眉，她毫不客气的说道：“柳医生，你是内科医生，不是应该是看内科，为什么要跑来给人看外伤？” 柳小芸在面对顾瑾墨的冷言显得委屈，却不会因为沈姝灵的话无地自容。 她冷哼一声：“你是医生吗？你怎么知道内科就不能看外伤了？” 她可讨厌死沈姝灵这个女人了。 顾瑾墨听柳小芸态度这么差，他刚想出声反驳，就被赶来的李医生给抢了先。 李医生语气严厉，看向柳小芸的眼神带着斥责：“谁说内科可以看外科的？我们医院可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 整个医院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柳医生，没有职业道德，还从来都不在意病人。 柳小芸见李医生走来，还直接说出让她下不来台的话，面色顿时就僵住了。 整个医院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李医生，对方仗着自己的医院元老就对自己挑三拣四，更重要的是院长和书记还都敬着他。 “小柳，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是在诊疗室坐诊吧？你坐诊时间丢下病人到处乱跑，医院是可以给你处分的，”李医生面色冷厉，语气中带着批评。 柳小芸咬了咬唇，狡辩：“李医生，我是听说顾团长出任务受伤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他是为军区和祖国付出的人，我是特意来看看他的伤……” 她都受够每天看那些打嗝放屁的军属患者了，她更想来外科，可惜医生转科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次出任务不止瑾墨一人，他受的也只是轻伤，如果柳医生真的是心疼为军区和祖国付出而受伤的士兵，也应该是去看那些受伤严重的士兵们，”沈姝灵语气清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柳小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攥成拳又松开，显然是被沈姝灵的话气到了。 她恨恨看向沈姝灵的肚子，语气尖锐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 “住嘴，够了！柳小芸你给我走，再闹下去你就离开医院再也不要来了，”李医生看着柳小芸，眼神锋利语气严肃，说出的话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 柳小芸被李医生的话吓得抖了抖，她恨恨看了眼沈姝灵，又含着委屈看了眼顾瑾墨后，这才不甘心的走了。 她本来想直接说出沈姝灵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大哥的，但她觉得李医生肯定会偏帮沈姝灵。 而且她今天准备也不充分，不如等她好好准备，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给捅出来。 她要让沈姝灵百口莫辩！ 李医生见柳小芸气冲冲的走了，他这才看向沈姝灵，语气中带着歉意：“沈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等会我回去就严厉批评柳小芸。” 沈同志可是他看上的人，那柳小芸净给他添乱。 沈姝灵摇了摇头，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对她来说柳小芸越生气才越好。 旁边的顾瑾墨却沉声说道：“柳医生刚才的行为很不礼貌也很出格，希望能严肃处理。” 他媳妇儿可金贵着呢。 李医生连连应下，随后他看向沈姝灵，把话锋一转，十分殷切的说道：“听说沈同志还很会制药？” 第126章 看孕检单 这次的吴川可全靠顾团长带去的药吊着命，虽然顾团长没说那药是哪来的，但他就下意识觉得肯定跟沈同志有关。 而他之所谓这么问，也是先要试探出这药究竟跟对方有没有关系，毕竟他听说那药的包装很简单，就用一张牛皮纸包着，不可能是买来的更像是自制而成。 沈姝灵看着李医生那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李医生你误会了，那确实是自制的药，但不是我制的，是我还没随军时找人做的止血散。” 她毫无负担的把续命散说成止血散，并且把制药推去了别人的头上。 李医生很怀疑，问道：“那人也是医生吗？是沈同志老家医院里的人吗？” 沈姝灵笑笑：“制药人不是医院里的，是水市一个药材铺子里坐诊的老中医，不过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运动还没来，全国各地的中医药馆也不少的，民间有赤脚大夫，自然也有好的老中医。 李医生听她这么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然后又问道：“那药散沈同志手里还有吗？” 他想买来看看里面的药材配比，但也只是看看，军区医院这边并没有开展中医部，大概率是药散买来后就暂放在这里。 至于沈同志口中的‘老中医’究竟存不存在，他觉得有待商榷，但看沈同志这副肯定不会承认的样子，心里也有了点底。 他大概是能猜到对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会医。 李医生有些搞不懂，但他完全能够理解，技术人才总有点自己的脾气，他甚至觉得这样更好。 前几天他找人去打听沈同志的消息，并没有打听到这位沈同志在什么地方任职，他心里本来很疑惑，但有了止血散这件事， 他大概也能摸清沈同志的想法了。 沈同志目前没有工作，并且不想透露自己会医。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只要他能想办法说服沈同志，那沈同志就是他们军区医院的了！ 想通这点的李医生，他看向沈姝灵的眼神更热切了些。 沈姝灵这次没被李医生的眼神干扰，说道：“我那还有一些止血散，可以匀出来给李医生一包。” 李医生连连应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喜滋滋的就走了。 这边李医生刚离开没多久，手术室的灯就灭了，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来到顾瑾墨身旁。 “手术很顺利，病人身上的子弹已经安全取了出来，剩下来的就是静养，”医生这么说着。 顾瑾墨和小毛都松了口气，进手术室前虽然医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手术始终都是有风险的，现在听到手术顺利他们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顾团你跟嫂子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川子就成，”小毛现在是越来越有眼色了，说话做事也机灵很多。 顾瑾墨点点头，他又交代了小毛一些事，然后才带着沈姝灵走出医院。 沈姝灵坐上自行车后座，顾瑾墨载着她就往军属院骑去。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门口，陈菊正在自家院子晾衣服，她见两人回来，立刻就笑着打招呼。 “哟，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受伤的战士怎么样了？”陈菊笑着问沈姝灵和顾瑾墨。 沈姝灵从自行车后座下来，对陈菊说道：“手术很顺利，听医生说接下来静养就好了。” 顾瑾墨推着自行车打开院门，沈姝灵又跟陈菊说了两句这才进屋。 “你歇着，我去收拾下就做饭，”男人进屋就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然后又轻声交待着。 沈姝灵也没抢着做饭，她坐在沙发上，说道：“那就辛苦你了，厨房里还有菜和肉，你看着做就行，我去帮你把衣服整理一下。” 她指的是对方出任务时带去的行李。 顾瑾墨点点头，他带去的东西不多，就一个不大的包：“随便收一下就行，你现在怀了孕不要太累着。” 书上说了孕妇怀孕时情绪易敏感，平时适当的让孕妇做些事能够避免胡思乱想。 沈姝灵笑笑：“你快去洗澡吧，屋檐左边那缸水是干净的。” 她知道对方平时都用冷水。 顾瑾墨听了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衣服就大步往冲凉房去了。 自己身上脏，味道肯定不好闻，一定是媳妇儿闻到了，书上都说孕妇的鼻子很灵敏，他刚才回来就该立刻去洗澡的。 沈姝灵见顾瑾墨匆匆去洗澡，她倒没多想什么，也没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有多难闻，就是一些汗味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这对她来说还好。 因为经常泡灵泉水的原因，她没有过什么特别明显的孕反，这点让她很高兴。 孕反身体不舒服是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就一定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多少总会有点的。 顾瑾墨十五分钟后就出来了，他这次身上有点脏，洗的慢了点，他手上提着桶，里头装的是他换下来已经洗好的衣服。 他在院子里把衣服晾好，先去看了眼沈姝灵，这才放心的去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半个小时后，顾瑾墨把饭菜做好，沈姝灵也拿着孕检单子坐去了桌前。 饭菜上桌，土豆炖排骨、溜肝尖、蒜泥空心菜，还有个白菜汤，两荤一素，即使在军属院也算是顶配了。 这些菜都出自于空间，沈姝灵也就每天出去溜溜做做样子，顾瑾墨出任务这几天她也没怎么开过火，大多都是进空间吃的。 这会儿对方回来了，两人一起坐在桌前吃饭，倒是让她感觉出几分烟火气。 顾瑾墨给她盛好饭又给她夹了两块排骨到碗里。 语气里带着点心疼：“姝灵，你多吃点，我感觉你都瘦了。” 他觉得姝灵的肚子很大，胳膊和腿看起来却很纤细，甚至都比不过自己的手臂，这样下去等生产时肯定会吃苦头。 他看了心里很担心。 沈姝灵听后却有点无语，随着孕期的增长她的胳膊和腿都粗了一圈，肚子也大了很多，这男人是从哪里看出来她瘦了的。 她把孕检单递了过去，说道：“孕检结果出来了，你看看。” 第127章 顾瑾墨，我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 顾瑾墨接过孕检单看了起来，当他看到‘触及两个胎头’几个字时愣了愣，这是专业名词，但他的心却有点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梦中两个小奶团子的模样不受控制的就在他脑海浮现。 他看了看姝灵那看起来已经很大的肚子，又看了看孕检单，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姝灵，这、这上面写的两个胎头……是、什么意思。”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惊喜和恐惧交织在他心中，以至于他拿着孕检单的手都有点抖。 万一真的是那他肯定开心，但姝灵这么瘦弱在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出意外…… 顾瑾墨不敢去想。 “就是双胞胎的意思，顾瑾墨，我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沈姝灵语气温和，她说完就仔细看着身边的男人，不想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当她看见男人脸上惊喜与害怕交织，以及拿着孕检单的手微微颤抖时，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被填满了。 她就是想看见对方为自己情绪不受控制的样子。 下一秒，她就抬手握住了男人有些颤抖的大手。 “顾瑾墨，你不高兴吗？” 随即她就落入男人宽厚胸膛，她能听见对方狂乱的心跳。 顾瑾墨把人小心翼翼搂在怀里，说道：“姝灵，我高兴，我很高兴，只是我怕我保护不了你们母子三人……” 梦里的两个小娃娃可爱极了，他觉得梦境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投射，他怎么会不开心，但开心之余他也会害怕。 沈姝灵明白男人的担忧，她安抚道：“就目前来说，我的身体很健康，而且我自己也懂一点点，把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平安生下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话落下，她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但很快就又松开。 顾瑾墨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然后就开始往她碗里夹菜，神色看起来复杂极了。 等她吃完饭后，男人就赶紧扶着她进屋休息了，她坐到床上连鞋子都是对方给脱下来的。 顾瑾墨显得有点儿紧张兮兮的：“姝灵，你现在怀着两个，一定要多多休息。” 沈姝灵也不拒绝，她吃饱过后确实就感觉有点困了，有顾瑾墨陪着她，她一不小心就吃得有点多了。 她刚躺下就有被子盖到她身上。 “姝灵，你先睡午觉，我去厨房收拾一下，”顾瑾墨把语气放得很轻，他能看出媳妇儿现在昏昏欲睡的。 沈姝灵应了声，然后翻了个身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瑾墨把厨房和堂屋收拾忙活完，然后他把家里的每个房间和院子都扫了一遍，桌子柜子椅子也都用湿帕子擦过，还去院子查看了下葡萄藤以及青菜花草的长势。 他力气大干活也很利索，把这些全部做完也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顾瑾墨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完后，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 沈姝灵还在睡，她最近的觉是多了点，午睡时间也久一些。 女人呼吸清浅，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看起来美丽极了。 顾瑾墨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是没忍住上前亲了亲自家媳妇儿软软的脸颊。 薄唇与白皙一触即离，再起身时已是心跳加速，耳尖微红。 平时两人的亲密举动很少，晚上睡在一起和偶尔的牵手就算是最亲密了。 他现在大胆又有些不齿的举动，让自己感到有些愧疚的同时也有点开心。 顾瑾墨把事先写好的纸条放在靠窗的书桌上，然后他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他要回营区写个任务报告，然后还要去军区医院一趟。 他想找妇产科的医生问问应该怎么照顾双胞胎孕妇。 当顾瑾墨一脸严肃的拿着笔记本来到医院妇产科时，袁欣和护士丽香都呆了呆。 兰花那个护士已经被袁欣找了个机会给换掉了。 “袁医生，你好，我是来问问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你也知道姝灵的身体和情况，她需要更好的照顾，”顾瑾墨走进办公室，他把手中的笔记本翻看后，就这么看着袁欣。 他身形高大，气质冷然，往那一站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也会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袁欣咽了咽口水，说道：“可、可以，顾团长请坐。” 顾瑾墨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下。 她看着对面正襟危坐，满脸严肃的男人，有点难以想象对方竟然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姝灵而来。 这个年代几乎每个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 这些男人理所当然的觉得生孩子养孩子就是女人做的事，是女人该做的事，而男人在外面赚钱就行了，回到家也什么都不用做。 至于女人说怀孕生孩子辛苦？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辛苦大家都辛苦，大家都过来了，为什么你不能过来？ 像顾瑾墨这样带着笔记本来问产科医生注意事项的，他绝对是第一人。 袁欣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忍不住为沈姝灵感到开心。 她仔细跟顾瑾墨说了很多的注意事项，眼看着对方在笔记本上写了满满好几页。 等她把该说的都说完后，顾瑾墨这才起身道谢后离开。 丽香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后，这才感叹出声：“顾团长不仅人长得好看，竟然也这么疼媳妇儿，能做他的媳妇儿可真是太幸福了。” 这是她见过最疼媳妇儿的人了，她做护士也有好几年了，也从没见过这种男人。 袁欣脸上带着笑，她看了眼丽香，说道：“这件事是患者家属的私事，你可不能透露出去，包括沈同志的怀孕情况。” 丽香是她特意找了主任调过来的，还好主任是个明事理的，一听说兰花对病人档案动心思，立刻就把人给调走了。 “袁姐你放心，这点是做护士最基本的，”丽香立刻说着。 她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以后她可是要做护士长的人！ 袁欣听丽香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另一边。 等顾瑾墨拿着笔记本骑车回到家后，沈姝灵已经起来了，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摘豆角。 她一边摘菜，一边跟隔着栅栏另一个院子的陈菊说说话，聊聊天。 见顾瑾墨回来，她眼神一亮立刻就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要等吃晚饭才回来呢，”她说着就把放在车篮里的布袋拿了起来。 这布袋子不重，里面好像是装了本书。 顾瑾墨看了眼石桌，说道：“我来摘菜做饭就行了，你帮我把布袋拿进去，堂屋里还有苹果，想吃可以洗一个来吃。” 袁医生说了，怀双胞胎虽然不容易，但也不能什么事都不让孕妇做，平时也要像怀单胎一样做点轻巧的事。 沈姝灵应了声就提着布袋进了堂屋，她把袋子放下时瞥见里头放的是一个笔记本。 这难不成是顾瑾墨写的私人日记？ 第128章 安安来电话 沈姝灵忍不住把笔记本拿了出来，她看了看院子里的顾瑾墨。 问道：“这布袋里是什么？” “是刚才去医院问袁医生的一些注意事项，”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紧接着陈菊带着善意的笑声也响起：“顾团长可真心疼姝灵妹子。” 沈姝灵一听顾瑾墨竟然去找欣姐问了注意事项，她心中一动然后就把笔记本给翻开了。 入眼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跟顾瑾墨本人一样。 上头详细记录了怀双胞胎孕中期和孕后期的注意事项。 第一行就用加粗的字写着‘双胞胎妊娠属于高危妊娠，相比单胎更容易出现早产、贫血、胎儿生长受限等问题……’ 紧接着就是长达好几页的注意事项，从孕妇的营养需求、情绪问题到预防早产，每一项都写得很详细。 沈姝灵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感动。 接下来的几天顾瑾墨严格按照笔记本上面所写开始照顾她，就连生产时两个小宝宝的东西都被他准备好了，到了晚上还会端水给她泡脚，预防水肿也能让她睡得更好。 现在的天气已经完全不热了，泡脚虽然还有点早，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几天后，沈姝灵起床刚吃完顾瑾墨出门前煮的粥，小毛就匆匆跑了过来。 “嫂子，有你的电话。” 沈姝灵有点疑惑，难道是李叔叔从京城打来的电话？对方突然打电话回来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把院门打开，对小毛说：“小毛，你骑自行车载我过去。” 小毛笑着应下后就载着她往营区骑去。 办公室内。 沈姝灵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她话还没落下，就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婶婶，婶婶，我是安安呀！”安安听见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开心。 沈姝灵心中一动，脸上露出笑来：“原来是安安呀，安安是想婶婶了吗？” 小丫头给她寄来的信里，每次都会说想她，实在是可爱极了。 安安听着婶婶温柔的声音，她忍不住原地跳了跳。 “婶婶，我超级超级的想你，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婶婶我可以来找你吗？”安安的语气雀跃中也带着期待。 她跟爸爸住在家属院虽然也开心，但是她总是会想起婶婶，想起婶婶给自己吃的山楂球，想起婶婶给自己喝的麦乳精。 沈姝灵听了安安的话却觉得有点奇怪，她说道：“你当然可以来找婶婶，随时来都可以，不过上次你在信里说不是说要看病，暂时还不能过来吗？” 这话刚问出来，话筒那边就响起轻微嘈杂，紧接着话筒内响起了文从斌的声音。 “姝灵妹子是这样的，安安这段时间在镇上医院看病，但医生还是建议我们去军区医院看看，所以我就想着带安安去看病时正好见见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文从斌的声音依旧儒雅，但沈姝灵却敏锐的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一丝疲惫。 难道是安安的病情有什么情况？ 安安的癫痫是遗传，按照国内现在医院的情况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但她并不知道有没有能控制病情的药物。 她心情有些沉重，语气却还是轻松的说道：“随时欢迎你们来，等你们到了我就去医院看安安，陪她玩陪她说说话，军区医院离军属院很近的。” 文从斌听后看了看站在自己手边眼巴巴看着话筒的小丫头，他挤出一个笑：“那实在太好了。” 安安听了忍不住欢呼一声，整个人都开心极了，文从斌见了却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沈姝灵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安安欢快的声音，她忍不住问：“是安安的病情出了什么问题吗？” 话筒那边的文从斌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顿了几秒后又深吸一口气，这才发出一个‘嗯’。 带着痛苦与哽咽。 他没想到自己跟女儿才刚见面没多久，就迎来一个他难以接受的噩耗。 安安这会儿已经出了办公室，跑去外面玩儿去了，她知道爸爸要跟婶婶说自己生病的事，所以很是贴心的去了外面。 小丫头总是很会察言观色。 文从斌见安安出去玩了，他这才强忍着情绪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沈姝灵。 原来安安来到厂区的家属院后，过得并没有信中说的那么好，在抵达厂区的当天安安就因为不熟悉环境直接发病了。 文从斌立刻把安安送去了厂区的卫生所，那边给安安做了紧急处理后，就告诉他安安得转去更好的医院。 他也顾不得要给领导汇报工作，当天晚上就带着安安去了镇上医院，里面的医生也是一脸为难，却说能试试。 医生给安安开了药后，他就带着安安回了厂区家属院，接下来一段时间安安都很正常，他也请了假在家精心照顾着安安，周围的邻居也都喜欢安安这个小丫头。 期间安安给沈姝灵写信，说自己开心并不假只是过得不太好。 但就在前几天安安又发病了，三次癫痫发作的间隔时间都很短，医生说可能是换了新环境的原因，但这也只是猜测。 如果安安再这么频繁的发病，很容易会出意外，最后镇上的医生提议让他转去部队的军区医院看看，说那边的医生更权威，能力也更强一些。 文从斌回到厂区后立刻就朝领导打了申请，本身他手上还有个即将要开展的项目，但在决定让安安来军区医院后，他就态度强硬的把项目给推了。 这导致厂里的领导有些恼火，但他并没有退缩，直接跟领导表明态度，他把安安放在第一位，如果厂区不同意那他就直接辞职。 他这辈子都对不起安安和月琴，现在月琴走了，如果他再连安安都照顾不好，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做别的事？ 自从见到安安和亡妻这些年来受的苦，他当初为祖国献身的心态已经有了转变，对他而言现在是安安第一。 但好在领导虽然恼火，但也足够体恤他，最终是同意了他的申请也批了他假。 文从斌的做法沈姝灵完全能够理解，她心情沉重的挂了电话…… 第129章 顾团长媳妇儿的肚子可不对劲 沈姝灵神色凝重的走出办公室，小毛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连连询问：“嫂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去把顾团叫来？” 嫂子现在可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沈姝灵见小毛这么紧张，她神色缓了缓，说道：“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把我送回去就行。” 小毛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嫂子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去找顾团过来。” 这是顾团特意交代过的，只要嫂子有事就要第一时间去找顾团。 沈姝灵点点头，让小毛把她送回了军属院。 她回家把院门关上后就直接进了卧室，开始在脑海中查看起万象医典来，她在查安安的癫痫应该怎么治疗。 万象医典的内容虽然被她吸收后装在脑子里，但她并没有任何医学底子，除非是碰见发病的患者，或是药材会自动触发外别的她还是得静下心来去查看。 医典在她脑子里平时就跟关上的一样，应该是她还没有学会如何运用的原因。 沈姝灵坐在书桌前，没一会儿她就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个药方出来，这是按照医典上的案例写下来的，最后的药方还是要见到安安后才能定下来。 她在查看了一番医典后，对于安安的病情也有了新的了解，但最后能不能用上还是得看文从斌的决定，万一对方不放心把安安交给自己呢？ 最好的情况就是军区这边的医生有办法能够控制安安的病情。 晚上顾瑾墨回来后，她就给对方说起了安安要来军区医院的事儿。 “等安安来了，如果她要长期在这边治疗可以来咱们家住着，”顾瑾墨想了想后，这么说着。 安安年纪小如果住院肯定会很不适应，他猜测文从斌可能也没有什么时间，对方虽然不是军人，但他却明白厂区的工作有时甚至比军区更忙。 文从斌肯定是没办法兼顾安安和工作，如果真的要住院不如来他们家里。 沈姝灵还没想到那么远，她听顾瑾墨这么说，立刻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顾瑾墨面色温和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能看出姝灵很喜欢安安，如果只是他自己肯定不会有这个提议，说来说去他还是想让姝灵开心。 第二天。 顾瑾墨照旧做好早饭出门，他怀里还揣着沈姝灵写的中药单子，他打算今天抽时间去镇上把这些中药买回来。 沈姝灵起床时已经九点多了，进空间泡了个澡再出来吃完早饭时间来到十点多。 她打开门走去院子里准备给青菜浇浇水，却发现所有的青菜花草都已经浇过水了，应该是男人早起做好才出门的。 沈姝灵不禁有点感慨，看来家里的活儿男人干起来也是相当麻利。 谁说女人操持家务要比男人好的，全看想不想做罢了。 “嫂子，我来给你送菜了，顾团买了好多东西呢，”小毛两只手都提着大包的菜，他站在院门口脸上带着笑。 他觉得顾团是他们整个军区最疼媳妇儿的。 沈姝灵把院门打开，小毛一边提着两大包的菜往堂屋走，嘴里一边说着：“顾团买了好多水果，还有肉菜，对了，听说中午就会来水了……” 小毛絮絮叨叨的说着。 沈姝灵脸上挂着笑，她等小毛把东西放好后，就进厨房拿了五个包子递给对方，这包子是顾瑾墨早上去食堂买回来的。 “拿着快回去吧，”别耽误了训练。 她知道顾瑾墨回来后，团里士兵的训练任务又加重了。 小毛拿着包子美滋滋的走了。 沈姝灵则是把送来的菜都收拾出来，袋子里不仅装着猪肉，还有一大块的牛肉，也有她爱吃的青菜，以及这个时节的好几种水果。 就在她在堂屋刚把菜都收拾好时，就听院外传来几人说话的嘈杂声。 庄英带着两个平时跟她一样多嘴多舌的军嫂，三人现在就站在顾家院子门口，不远处的大树边坐着好几个扯闲剥花生的军属们。 陈菊也坐在其中，她在织毛衣。 这些军属都好奇的看着庄英三人，这三人一看就是故意走去顾团长家院子门口的。 庄英先是扫了眼大树下看热闹的军属，她这才大着嗓子说道：“我跟你们说啊，我觉得顾团长媳妇儿的肚子可不对劲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马金凤就立刻接话，她也刻意把嗓门儿加大了。 “哪里不对劲儿了，她婶儿你快说说，我咋没觉得着不对呢？” 马金凤一边说还一边朝着堂屋里看去，像是想要找到沈姝灵的身影似的。 沈姝灵这会儿已经收拾好菜，她直接走出了堂屋，坐去了院子的石凳上，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庄英三人。 她随意的神色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就像是看热闹般看着庄英三人。 庄英见沈姝灵走出来时心里还欢喜了下，她以为能看到对方心虚的神色，但对方不仅不心虚，表情甚至带着些调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她心里莫名就升起几分心慌来。 “怎、怎没有不对，我是过来人，孩子都生过两个了，沈同志的肚子明显就对不上月份，她那肚子看着就跟七八个月一样，怎么可能对得上。” 庄英硬着头皮把柳小芸告诉她的话给说了出来，这些话她这几天都在到处传，就为了让这件事闹起来。 胡巧花意味深长的开口：“哎哟，这话可不能瞎说，万一被顾团长知道那么怎么办，你这不是挑事儿嘛……” “咋不能说？这事儿能瞒一辈子吗？咱们军属院过来人可不少，敢做不敢认可不成！”马金凤补了句。 她和胡巧花并没有跟沈姝灵打过交道，两人住地方也离沈姝灵家比较远。 她们都只以为对方是个平平无奇的随军小媳妇儿，只是长得好看一点儿，看起来也是很好拿捏的样子。 庄英只叫她们过来说几句话就有两块钱拿，这可把她们给高兴坏了。 再说顾团长媳妇儿的肚子确实很奇怪啊，跟上回顾团长休假的时间可对不上，她们也只是配合庄英把实话说出来而已，没什么不对的。 沈姝灵听了庄英三人的话脸色没变，树下看热闹的几个军属却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第130章 她要把沈姝灵赶出军属院！ 她要把沈姝灵赶出军属院！ 这些军属看庄英三人就跟看傻子一样，顾团长能坐上团长位置，能连自己的种都认不清吗？ 就算是认不清，这件事就这么被庄英三人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捅出来，那对谁都没有好处，说不定事后顾团长还会因为这件事记恨上。 毕竟绿帽子这种事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传，一不小心自家男人都得搭进去，宁愿假装不知道为好。 再说了，沈同志肚子看起来大，又不是只有月份对不上这一个可能性。 “庄英，你带着人说什么呢？你再瞎说信不信我直接找领导来！”陈菊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气愤极了。 姝灵本来就怀着双胞胎，万一被这些人气出一个好歹可怎么办。 庄英听陈菊这么说，立刻就大声反驳：“你找领导啊，你有本事找啊，我倒要看看领导来了是帮我还是帮你，就你这狗腿子！” 她可瞧不上陈菊对沈姝灵的那副狗腿子样了。 陈菊气得跳脚，正当她打算跟庄英开骂时，就见柳小芸带着两个人来了。 走在柳小芸身边一个是身穿军装的中年人，他是军区教导员，名叫王成。 另一个是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同志，这是之前帮柳小芸偷档案未遂后又发生争执的兰花。 今天她之所以来，还是因为柳小芸给的多，对方给了她足足两百块，就算之前两人有天大的矛盾也都能和解了。 柳小芸脸上带着笑，她眼神略过庄英几人后，大步来到沈姝灵家院子的门口。 “沈同志，请你开门吧，今天我和教导员来是想问你点事儿，”她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现在她就要撕碎沈姝灵的谎言，把对方赶出军属院，让顾大哥跟她离婚！ 沈姝灵见柳小芸带着人来，她心中了然，原来庄英三个人只是前菜，正餐是在这里呢。 她心底有冷然浮现，然后就看向树下的陈菊，对方也在看着她。 陈菊收到沈姝灵的眼神后，她放下手里的毛衣，就匆匆往营区走方向去了，她脚步很快没走几步就小跑了起来。 姝灵现在大着肚子，万一被这些人弄出好歹来那可就糟了！ 沈姝灵这边打开院门让柳小芸几人走了进来。 王教导员的态度还算好，他笑着自我介绍道：“沈同志你好，我是军区的营教导员，这次来是想要了解下你家的情况。” 他其实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沈同志是顾团长的妻子，这也是人家的家事，但过来举报的人是政委的女儿，对方还带着证据过来，这让他不得不管。 柳小芸见王教导员态度这么温和，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把话头给抢了过去：“沈姝灵，我之前是给过你机会的，但你偏偏不珍惜，今天我就要把你做的丑事公之于众！” 说完，她就得意洋洋的看着沈姝灵。 对方打她的两巴掌，她今天都要还回来！ 沈姝灵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旁边的庄英见状，也学着柳小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她说道：“沈姝灵的本身成分就有问题，她能背叛顾团长也不奇怪，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就是看不惯沈姝灵这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沈姝灵看向庄英和柳小芸的眼神转冷，她对王教导员说道：“领导，你既然是来了解我情况的，那也正好为我做个见证，她们这些人给我扣帽子还污我清白，这件事不能轻易了了。” 王教导员本身是相信柳小芸的话，毕竟他是看过证据的，但现在见沈姝灵这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他心里也不由地多出几分怀疑来。 他点点头：“成，我会给你作证。” “沈姝灵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柳小芸嗤笑一声，然后就朝伸出了手，兰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后递给了她。 柳小芸快速接过后，就直接把纸张展示给所有人看。 她说道：“大家都快来看看，这是沈姝灵的孕检报告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怀孕八个月而不是六个月，顾大哥是半年前休假回去，大家说说这八个月大的肚子是哪里来的！” 柳小芸的声音很大，其中包含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她一边说还一边把这孕检单展示给所有人看。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沈姝灵是什么烂货！ 原本在树下看热闹的邻居婶子们，这会儿都好奇的走到了院子里，直直看着柳小芸手里的孕检单。 大家脸上神情都由好奇逐渐变得鄙夷，显然是相信了柳小芸的话。 这孕检单都拿出来了，还能有假？ “沈姝灵，你背着顾大哥做这种事就是在破坏军婚，你现在就算是跪着求我，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你今天必须要跟顾大哥离婚，你也要受到处罚！”柳小芸大声说着。 她把上次沈姝灵说的话都还了回去，只觉心里舒畅极了。 庄英也跟着她附和：“本身就是资本家的小姐，作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可怜了顾团长，好端端的要受这个苦。” “这事儿现在闹出来对顾团长也好，叫顾团长赶紧跟她把婚离了，可不能再让顾团长吃亏！” “对对，顾团长那么好个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这简直是作孽哦……” “当初我就说这媳妇儿要不得吧，她之前死活不肯来随军，现在突然过来肯定是有猫腻！” 这些邻居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大家觉得孕检单都拿出来了，肯定就是沈姝灵对不起顾团长。 一想到顾团长那么好个大小伙子，就忍不住为对方抱不平。 柳小芸听大家都在指责沈姝灵，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得意。 沈姝灵神色依旧平静，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兰花身上，说道：“你协助柳小芸造假孕检单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这话一出，兰花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她面色也忍不住染上慌乱，但她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 周围人并没有注意到兰花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但王教导员却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沈姝灵，你少血口喷人了，你既然说我们造假孕检单，那你敢不敢立刻跟我去医院做检查，”柳小芸眼底有阴狠闪过。 第131章 我们那么误会沈妹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老早就想好了，既然沈姝灵肚子里怀的不是顾大哥的孩子，就算孕检单的事情暴露，那她也能借此拉着对方去医院做检查。 不管怎么样最终事情的发展都是对她有利。 “姝灵凭什么要听你的去做孕检？”男人冷冽且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下一秒，顾瑾墨高大的身影就大步来到沈姝灵身边，那双深沉的眸底满是愤怒与心疼。 匆匆跟着赶来的小毛也是一脸的气愤。 “姝灵，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顾瑾墨用大手扶住沈姝灵腰肢，语气里满是心疼。 沈姝灵朝他眨了眨眼，轻声道：“我没事。” 说完，她就主动牵起了男人的大手，用十指紧握的方式。 柳小芸见了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她死死盯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两人分开。 “顾大哥，你到现在还袒护她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她的语气尖利而愤恨，她不明白背叛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顾大哥还是要袒护沈姝灵。 这话刚落下，沈姝灵就是毫不犹豫的一个耳光，清脆又响亮。 柳小芸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打她耳光，但她都还没来得及发疯，就听见顾瑾墨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之前说过，我跟你没有亲戚关系，你不要叫我顾大哥。” 这语气不光冰冷，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姝灵怀的是双胞胎，这是姝灵的孕检单子，”顾瑾墨把随身携带的孕检单拿了出来，他直接递给了站在旁边的王教导员。 紧接着，他又说：“王教导员，这件事是柳小芸针对我妻子有预谋的陷害，她不光在军属院造谣我妻子，甚至还找了人帮她造假孕检单。 这件事不光违反了部队规定，甚至还涉及违法，我要把这件事直接移交公安局处理！”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都满是震惊，这件事的发展远超大家的想象。 “刚才还有谁骂我嫂子的，我嫂子是上面领导点名认可的红色资本家，不光是嫂子，包括嫂子去世的爸爸都有荣誉证书！”小毛在这时大声说着。 他把刚才领来的两个荣誉证书高高举起，证书鲜艳的红色直晃人眼睛，在高举过后他又直接翻开两个证书，给围观的这些邻居婶子们展示。 只见上面写着‘红色资本家’五个大字，右下角位置写了几行小字，用来解释证书主人都为祖国作出了哪些贡献。 原来对沈姝灵怀双胞胎还有质疑的人，这会儿心中已经完全相信了。 对方都能得到荣誉证书，那人品和品德肯定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沈姝灵适时开口：“我爸爸还在世时生意是做得挺大，但他也捐了很多东西和钱给需要的人，在我十岁时父母去世，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到了我大伯手上。 两个月前我大伯被人盯上，他本想带着所有家产举家去往港城，但却在离开前被人洗劫一空，包括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当时我刚查出怀孕准备随军，得知这个消息后难过之余又觉得是上天安排，于是在离家之前，我把爸爸生前存在银行的所有钱财也都捐了出去，证书上应该也能看到。” 王教导员听后立刻上前查看证书内容，当看到上面捐赠的东西跟沈姝灵说得一样后，他冲着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在场众人见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有个包着头巾的婶子问道：“那妹子你来随军的时候，身上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甘愿把所有钱财都捐出去，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做到的。 沈姝灵说道：“我只在身上留了路费，把自己彻底变成无产阶级后才来随的军，我觉得这样更好。” 这话说得大公无私，周围人听得更是感动不已。 “沈妹子的觉悟也太高了，刚才我们那么误会沈妹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如果不是这证书来得是时候，咱们还要继续误会下去呢，真是亏心。” “是沈妹子太低调，不愿意出风头，这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我就说沈妹子人美心又善良，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柳小芸之前就对顾团长有那种心思，她居然还造假孕检单，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这件事必须好好处理，沈妹子是咱们军属院第一个得证书的军嫂，这可是咱们军属院的荣誉，千万不能让沈妹子受委屈！” …… 众人的话都朝着沈姝灵一边倒。 陈菊也在这时站了出来，她抬手指着堂屋方向说道：“姝灵妹子不仅有证书，还有上面颁发的锦旗，当时姝灵妹子怀着孕见义勇为，还上了报纸呢，你们今天这么冤枉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嚯，居然还有锦旗，我就说平时路过院子时，怎么老是瞧见沈妹子家有个红色的东西在墙上！” “哎哟，我可得去看看锦旗长什么样。” “别说荣誉证书了，我这辈子要是能得一面锦旗，我家都得传三代下去！” 这些人一窝蜂都跑去堂屋门口看，但他们也只敢站在门口看看，等看见墙上真挂着鲜艳的锦旗后，又是对沈姝灵一顿的夸。 顾瑾墨没管那些邻居的举动，他看向王教导员，说道：“这件事我要移交给公安那边处理，所有参与的人也要严厉处理！” 柳小芸两次三番的害他媳妇儿，一定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话落下，柳小芸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她脸上满是恐惧之色，如果自己真的被送去公安局那就全完了。 旁边的庄英三人以及兰花也是一脸呆滞的样子。 王教导员点点头，他看向顾瑾墨：“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按照你说的办。” 柳小芸性质恶劣，已经完全达到送去公安局的程度。 “不、不不，你们不能把我送去公安局，顾大、顾团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柳小芸反应过来后连连求饶。 顾瑾墨神色冰冷，他说：“你道歉的对象应该是姝灵。” 第132章 沈姝灵晕倒 柳小芸眼底闪过一丝屈辱，但她还是看向沈姝灵，顶着脸上的五指印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她声音很轻不想被旁边的人听到，还带着不甘心。 沈姝灵看着柳小芸，语气淡淡：“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必须要移交公安局，包括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交给公安。” 她不可能心软，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柳小芸听她这么说，心里既绝望又怨恨，忍不住说道：“你怀的明明是双胞胎却不说出来，你是在故意诱导我。” 在她看来这件事就是沈姝灵故意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姝灵凭什么告诉你啊，你害了别人还往别人头上扣帽子，你这人缺不缺德？！”陈菊听柳小芸说的话都觉得跳脚。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柳小芸，他们觉得柳小芸还真跟有病似的。 这时，柳为民和丁桂芬匆匆跑了过来，两人见柳小芸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都不由地一痛。 “爸、妈！”柳小芸见自己父母赶来，顿时就有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也红了，心里却逐渐安定下来。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从小到大她总是被宠着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父母都能帮她处理，她理所当然觉得这回也一样。 顾大哥就算再生气，也会看在爸的面子上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柳为民看着眼前的女儿，在触及对方脸蛋上鲜红的手指印时，他眼底闪过心痛，却还是上前一步，抬手照着对方另一边脸狠狠给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又响亮极了。 柳小芸在众目睽睽下挨了今天的第二个耳光。 柳为民是军人，手劲儿大，他又故意打得很重，这一耳光下去柳小芸直接就被扇倒在地，甚至连嘴角都流出了血渍，可见力道有多大。 “小芸……”丁桂芬看着被扇倒在地的柳小芸，她心疼极了但并没有过去扶起柳小芸。 柳小芸倒在地上已经蒙了，她以为自己爸妈是来给自己撑腰的，但她爸过来就毫不留情的打了她。 柳为民没管柳小芸，而是看着顾瑾墨说道：“顾团长，小芸做错了事我给你赔罪，只希望你和沈同志看在大家都住在一个军属院的面子上放过小芸一次。 我把小芸带回去后，一定会给你和沈同志一个满意的交代，请你和沈同志给我这个机会。” 柳为民面带哀求，说完还朝着沈姝灵和顾瑾墨深深鞠了一躬。 挺了一辈子的脊梁在这一刻被迫弯了下来。 事情的经过在被叫来前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只求小芸能不进公安局，一旦小芸被判，那他在部队的前途也到头了。 顾瑾墨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他并没有因为柳为民的哀求有任何动容，而是看向身边的沈姝灵。 “柳政委，这件事我是不会妥协的，最终的结局怎么样全看公安那边，”沈姝灵语气坚定。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庄英见状满脸煞白的直接跪了下来：“沈妹子，你就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 如果她男人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会把她赶回乡下的，她可不想回乡下。 现在柳政委来了，她跟着对方求一求沈姝灵说不定对方就放过她了。 说是求，实际上是逼，从某些方面来看庄英还真跟王彩霞很相似。 “庄婶子你跪下做什么？你这像什么话，快赶紧起来，你可不能这么逼沈同志！”王教导员哪里看不出庄英的心思，上前一把就把对方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他语气严厉又紧张，心里只觉得对方的做法太过分。 周围人看向庄英的眼神也带上嫌弃和厌恶。 顾瑾墨面色更是冷极了。 沈姝灵心中冷笑，下一秒，她就白眼一翻，直接就朝着顾瑾墨的方向倒了下去。 顾瑾墨连忙抱住她，语气染上慌乱：“姝灵，姝灵……” “庄英和柳小芸把姝灵气晕过去啦！”陈菊大叫着。 院子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大家招呼小毛去把军车开来，有人说去要接水给沈姝灵喂点，还有人说要弄个担架过来的。 柳家三口和庄英几人的情况顿时就没人关注了，就连王教导员都急的团团转，深怕沈姝灵因此有什么意外。 很快，顾瑾墨就把沈姝灵抱着上了军车，小毛一路疾驰往军区医院而去，除了参与这件事的几个人，所有人都跑去了院外，神色担忧的看向越开越远的军车。 院子里的柳为民见状就要上前把柳小芸扶起来，他鸡贼的想要先离开再说。 等回去他就立刻把小芸送走，事后如果顾瑾墨那边再来算账，那他就能把人挡住，加上他再去求求上面的领导，总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但就在他把柳小芸扶起来时，好几名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就走了过来。 他们先在院外给王教导员亮了亮证件后，然后就走进了院子。 柳小芸几人一脸惊恐的被公安给带走了，柳为民的脸色显得有些灰败。 原来早在顾瑾墨赶过来时，就已经派了人去报警，这件事他早就打算闹大了去。 柳为民看着自己女儿被押上警车，他心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自己的部队生涯很可能就此终结。 丁桂芬捂着嘴忍不住哭出声来。 另一边。 沈姝灵被顾瑾墨抱上军车后，她就睁开眼跟男人对视上了，还抬手捏了捏对方结实的胳膊。 她脸上露出笑容，显得精神很好。 顾瑾墨见她这副没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神色间满是庆幸，并没有对她的装晕表现出任何不满。 “小毛，开慢点，”他提醒差点把军车开得飞起的小毛。 小毛心里都着急死了，听自家团长说竟然要慢点，抬头就看向后视镜想要说点什么，却跟睁开眼含着笑的沈姝灵给对视上了。 “嫂、嫂子……” 他心里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嫂子这么快就醒了，是醒了还是没晕啊…… 但好在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震惊但踩着油门的脚还是松了松，让军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同时也把猜测的想法给收了起来。 刚才那种情况，嫂子晕倒正好能脱身，嫂子肯定是真晕的！ 顾瑾墨沉声道：“继续往医院开。” 第133章 我要去西北伺候二儿媳 军车停在医院楼下，顾瑾墨直接把沈姝灵给抱去了袁欣的诊疗室。 等袁欣仔细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他这才松了口气。 袁欣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带着些心疼，她说：“姝灵现在月份越来越大，情绪上绝不能太激动，今天这种情况虽然没出现问题但还是太危险了。 怀双胞胎有些早产的月份很早，一定不能再出现今天这种事。” 虽然今天她不在现场，但光是听经过就觉得气愤又惊险。 顾瑾墨面色冷沉，眼底闪过思索之色。 袁欣又说：“我之前就发现兰花来偷过姝灵的档案，但我提前已经锁起来了，这才没让她得手，没想到她竟然去做了假，我会去找领导说明这件事，她现在进了公安局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出来。” 不仅医院会直接开除兰花，公安那边也不会放过她，这将是她人生中的污点，以后的工作也不用考虑了，不会再有人用她。 沈姝灵朝袁欣道了个谢，这才跟顾瑾墨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是顾瑾墨开的车，小毛已经回营区去了。 车上，男人的语气带着征求和询问：“姝灵，你介意让妈过来照顾你吗？还是给你直接请一个保姆？” 姝灵怀孕这件事他其实还没告诉家里。 他是考虑到说了后家里肯定会来人，他自己又时常出任务，如果把姝灵和自己家里人放在一起，难免会让姝灵觉得不舒服。 但现在这种情况姝灵身边最好是跟着人，至于是请保姆还是让他家里人过来，这件事他还是交给姝灵做决定。 沈姝灵回想起顾家长辈的样子，她都有点想不起了，在记忆中她就只在重生前跟顾家长辈见过一回。 印象也只是中规中矩，只隐约记得顾瑾墨的妈妈是个看起来比较时髦又精明的妇女。 她想了想，说道：“你先问问妈，如果妈愿意就让她过来吧。” 让她请保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资本腐败的做派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沾。 至于顾家人那边，她如果想跟顾瑾墨好好过日子的话，那早晚都得跟他家里人相处，她现在怀着孕倒是个机会。 如果婆婆是个好相处的人，那她会很开心。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好，我把你送回去就去跟妈打电话。” 说完，又想了想说道：“等妈来了，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你就跟我说，我来解决。” 到时候如果有他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只能先把妈给送回去了，反正姝灵也看了。 顾瑾墨想得很开，他常年不在京城，跟爸妈也很少相处，以后陪自己走完余生的人也只会是自家媳妇儿，如果婆媳相处不来他也不会去勉强。 等以后就做到尽孝又保持距离就行。 顾瑾墨由于过早的展示出军人天赋，导致顾爸爸这个二儿子从小就很严苛，早早就把顾瑾墨丢去了军营历练。 现在顾瑾墨长成了顾爸爸期待的样子，却因为常年离家跟父母保持了疏离感，但家人的亲情是没变过的。 只是相比别人家热络的相处方式还是显得冷淡了些。 顾瑾墨把沈姝灵送回军属院，他就打电话去了。 当高玉接到二儿子打来的电话时，心里难免有点激动，这些年来二儿子很少往家里打电话，除了当初相看沈家女儿时表现出一点热切外，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妈，姝灵怀孕了，”顾瑾墨言语很是简洁。 高玉听了高兴极了：“哎哟，那真是太好了，咱们顾家又添丁了，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 最后一句话里带着少许的埋怨和心酸，自己这个二儿子始终跟家里不亲，都怪老顾当初太早把孩子送去军营了。 顾瑾墨听他妈这么说，语气难得柔和一些：“姝灵怀的是双胞胎，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她平时一个人在军属院我不太放心……” “双胞胎！姝灵怀的是双胞胎，儿子你可真行！我这就收拾收拾去西北，我去照顾姝灵去，”高玉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直接就打断了顾瑾墨的话。 没想到二儿媳不声不响的就怀了两个，这简直太为他们家争光了，怀双胞胎这可是大喜事儿，放在京城都是要大办的！ 高玉挂上电话就喜滋滋的去收拾行李买票去了，她对那只见过一面的二儿媳不太熟悉，但现在对方是顾家功臣，她去了可要好生伺候着。 高玉年轻时是做播音员工作的，现在老了也是个精致婆婆，平时在家都是不怎么做家务伺候人的，年轻时顾丰国工作忙两人就在单位吃了。 后来高玉生了大儿子婆婆就来了，往后这么几十年都是婆婆做家务，顾丰年回来也会帮忙做，反正她是做得很少。 当高玉在晚饭时宣布她要去西北伺候二儿媳时，顾丰年当即就发出质疑：“你去西北是准备真的能照顾二儿媳？” 自家媳妇儿什么样子他还是很清楚的。 “是啊，妈，我可舍不得你了，听说西北那边的太阳都能把人给晒脱皮了，你去了我可心疼得很，不如就每个月给弟妹寄点钱过去就算了，”林燕撒娇说着。 她是顾大哥的妻子，平时跟高玉这个婆婆相处得很好，说是亲女儿别人都相信。 顾大哥顾成州也说道：“妈，你如果真想去看弟妹，不如就多带个人过去，你一个人照顾弟妹应该是照顾不过来的。” 高玉摆摆手：“瞎说，我带个人去万一姝灵不喜欢怎么办？就算要带也要等去了问问姝灵的意见才行。 西北太阳再大我也要去，你们都别劝我了，我就是要去伺候姝灵，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两个呢，等孩子生出来我就天天抱着。” 说着说着她又美了起来，等二儿媳的两个孩子出生了，她在那帮老姐妹里可就神气起来了，她们可没有生双胞胎的儿媳妇。 他们家里也好久没添人口了，这次去她也能跟二儿子多多相处一下。 林燕听婆婆这么说，她面上笑着，心里却是很不乐意的。 婆婆这一走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可找谁拿去，自家这婆婆就是个手松的，万一到了西北被弟妹哄开心了，把家里的钱都给出去了怎么办…… 顾家的东西她还想给自己的大儿子迈进留着呢。 京城这边的高玉风风火火的把事情定了下来，另一边西北军属院的陈菊跑去找了沈姝灵，跟她说了柳小芸事情的最新进展。 第134章 打一顿都是轻的 “姝灵妹子，公安那边今天就判了，柳小芸陷害军属情节严重，直接被下放去农场改造两年，那个护士也是去农场改造一年的时间，三天后人就直接送过去。 庄英跟那两个军属倒是没处理，她们最多只算是说几句话的帮凶，就交给咱们军区处理了。” 农场那边是军事化管理，说白一点就是时时刻刻都有公安同志看着，白天帮助祖国建设，晚上临睡前还会开大会每个人轮流上台做自我批判。 每个犯人的居住环境也很简陋，现在天气不冷还好，等天气冷了冻死人都是有可能的，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去送去农场走一遭，回来就沧桑得不行。 等回来后还会因为成分问题被周围的人排挤，指指点点。 陈菊的语气中带着快意与庆幸：“还好你这次没出事，不然就算柳小芸被送去农场几十年都不抵不过她做的坏。” “也算是柳小芸和兰花罪有应得，”沈姝灵听了也觉得解气。 陈菊连连点头：“庄英跟那几个军属肯定也会严肃处理，到时候就看领导怎么做吧，有你家顾团长在这件事不可能轻拿轻放的。” 两人说会后，她这才一拍脑袋，问道：“瞧我，光顾着说柳小芸的事儿了，你晕倒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说完，还往她隆起的肚子看了看，眼神担忧。 沈姝灵笑道：“谢谢陈大姐关心，欣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都很健康。” “你没事儿大姐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陈菊很快就走了。 等晚上顾瑾墨回来时，也给沈姝灵带来了公安那边的处理结果，跟陈大姐说的一样，不同的是还有庄英几人的处理结果。 “庄英、马金凤和胡巧花三人要写道歉信，到时咱们军属院会召集所有人开一个会，她们三个人会在大会上读道歉信，她们的丈夫也被扣了三个月津贴。 军属院发生这种事上面领导都很重视，决定要在军属院选个代表出来，定期给这些所有军属做思想教育工作，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 顾瑾墨的话沉着有力，今天他为了这件事特意去找了上面领导。 有了庄英几人的做法，下一批转业的人里肯定会多加上三个人，刘建军虽然是他手下的人，但他不可能念及上下级的情谊而宽容对方。 沈姝灵听了顾瑾墨的话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庄英三人不仅会写道歉信上台道歉，甚至连对方的男人都会被罚津贴。 “军属这两个字还真是一体的，”沈姝灵有些感慨。 还好她一开始就保持了低调。 “部队把作风和谐问题看的很重，身为军属就一定要有所觉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拿出来就会被领导严厉批评，”顾瑾墨这么说着。 说完他又把高玉决定来的事跟沈姝灵说了。 他有点不放心：“我妈在家很少做家务，到时家里的活儿你别做，我会让她做，我在家的话也做，中午吃饭我就让我妈去食堂打。” 既然他妈亲口说了来照顾姝灵，那到时他就会直说，如果他妈不肯，那就在这待几天看看姝灵就行。 沈姝灵看出男人的担忧，她笑道：“你放心，有什么我都会直接告诉你，不会自己憋着。” 这人是担心婆媳关系呢。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心才微微放下。 反正不管怎么样家里的人总会来看看姝灵的。 * 另一边。 庄英从公安局回来后就被部队领导叫去了办公室，她男人刘建军也被叫了过去，然后领导就是对她男人一顿数落。 数落完她男人又开始数落她，最后才把他们给撵出了办公室。 庄英和刘建军两人臊眉耷眼的回到军属院，才刚走进堂屋刘建军抬手就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你真是觉得我在部队的日子过够了是不是？你是深怕我再往上多走半步！”刘建军觉得自己心口都被气的在疼。 “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婆娘，现在好了，我以后在部队待不下去了，你高兴了！！” 刘建军说完就直接给了庄英一拳，如果不是顾忌到对方是他媳妇儿，他真想把人给暴揍一顿。 庄英捂着脸，哭出声：“我知道错了，我哪知道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呜呜呜……我也是为了咱们家才做这件事的……” 如果不是为了小娟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刘建军捏紧了拳头：“你少狡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着为家里好的幌子，去害别人去嫉妒别人，你什么样难道我不知道？” 庄英的性格他早就知道，以前他没说什么是因为对方没做危及到他的事，现在做了就不可能跟以前一样。 “你立刻去给我收拾东西，马上滚出军属院，你就回乡下种地去！”刘建军指着大门，他有些狰狞的说着。 庄英傻了：“现在都是晚上了，你让我出去，我该去哪，而且我还得写检讨……” 她身上也没什么钱，这男人就这么狠心吗？连一晚上都不愿意让她待。 刘建军根本不想多说什么，语气冰冷：“我管你去哪里，你反正立刻滚出去就行，我不想再看见你。” 当初他让庄英来随军就是个错误。 庄英直接被刘建军给撵出了家门，她呆呆的在门口站了很久，偶尔有路过的军属见了都避得远远的。 都能看出庄英被揍过，但都不想出手相助，就连问一句都不想问，谁让她净做些招人厌烦的事儿呢 庄英最终只能往招待所走去。 而马金凤和胡巧花两人虽然没被赶出家门，但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自家男人的前途被她们给作没了，打一顿都是轻的。 两人也明白自己今天做错了，都缩在角落不敢吭声，更不敢跟男人顶嘴，深怕自己被赶回乡下。 她们可不想回乡下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第二天。 柳为民穿好衣服正准备去上班。 这时丁桂芬红着眼走了过来，她眼底满是血丝，眼睛肿的就跟个核桃似的，一看就是哭了整晚的样子。 反观柳为民的状态除了浑身的气压都点低，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些外，就再也看不出别的了。 “为民，你现在去找领导吗？”丁桂芬哑着嗓子问柳为民。 昨天得知女儿要被送去改造两年，她连嗓子都哭哑了。 第135章 我为什么会有你们这么自私的父母 柳为民看了眼丁桂芬，叹息一声后才说：“如果我还想留在部队那就不能去求领导，以前是我们太纵容小芸了，希望她去农场能好好改造。” 他的前途已经毁了，不能再因为这件事连工作都丢了。 丁桂芬听他这么说脑子里绷紧的弦一下就断了，忍不住尖声质问：“柳为民，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农场，都不愿意去求一求领导吗？ 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生下她的吗？她那么小，就跟个猫崽子一样，是我们把她一点一点养大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接受……”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心就跟有刀子在割一样的痛。 柳为民见丁桂芬这副样子，心里也忍不住的难受。 他眼眶红了，语气哽咽：“你以为我就不心痛吗？小芸犯的错不是我去求一求就行的，就算领导有心帮忙，你有没有想过顾瑾墨知道后会怎么做？” 丁桂芬听了更是痛哭出声，满脸不能接受的样子，她宁愿自己代女儿受过。 “你今天再去看看小芸吧，多安慰安慰她，让她在农场好好待着，我也会想办法去走走关系，让她在农场好过一点，”柳为民这么说着。 让小芸在农场舒服点，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丁桂芬连连点头，心里对柳为民的埋怨也散了，明白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她洗了把脸匆匆就往公安局去了。 公安局内，柳小芸带着银手铐，她跟丁桂芬面对面在桌前坐着，身后还站着两名面色严肃，腰带配枪的男公安。 柳小芸面色苍白，眼底却带着希冀，她连声询问：“妈，怎么样了，爸找人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她觉得爸一定有能力让她出去，她才不要去农场，她听说那里的生活能把人折磨疯，一旦她去了这辈子都完了。 丁桂芬看着眼前满脸希冀的女儿，不忍心说出真实情况却又不得不说。 她嘴唇抖了抖，轻声说道：“小芸，你去农场要好好的，爸妈都在家里等你……” 柳小芸面色呆滞了下，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恐惧浮现。 她猛地抓住丁桂芬的手，语气尖锐：“妈，你在说什么，我不能去农场啊，我怎么能去农场，你不是让爸帮我去求领导了吗？我为什么还要去农场？” “小芸，对不起，你爸没那个能力，但你放心你在农场不会很难过的……”丁桂芬连连安抚着柳小芸。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狠狠打断：“什么叫我爸没那么能力，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帮我！你们就是不爱我！我为什么会有你们这么自私的父母，他今天甚至都没来看我一眼！” 柳小芸话中带着恨，此时的她无比恨自己的父母，在她看来她爸就是不愿意拉下面子去帮她求情。 她爸是为了自己在部队的工作才不肯帮她，她爸就是不爱她！ 柳小芸现在的情绪激动极了，她浑身都充满恨意，眼底的怨让丁桂芬心惊，守在她身后的公安立刻上前把她给控制住。 “探视时间到了，回去吧！”压着她肩膀的公安这么说着。 柳小芸下意识就要挣扎，她不甘心极了，心里也恨极了。 “放开我，你们没有资格抓我，你们没有资格把我送去农场！” 她觉得自己被叩住的肩膀很痛，心里的屈辱与恐惧也几乎要将她淹没。 丁桂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重新押进监狱，她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但却无可奈何。 * 很快，军属院那边就专门来了领导，说是要选一位军属代表出来，这个位置最合适的人肯定是男人军衔高的，军属们也能服众。 但这次的事发生时，那些军衔高的军属并没有站出来，反而是陈菊这个正营长媳妇儿跑前跑后的。 领导那边就觉得不如就让大家报名，然后军属院的家属投票，最后谁得票多，那谁就是军属代表。 以后军属院的大小事都要由这位代表操心，不过虽然有点小权利，但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既操心还没有工资拿。 那领导下来后就组织有想法的军属来报名，大家本来是挺有热情的，但一听说工资都不给开，就都没了什么兴趣，不愿意做白工。 最后报名的几人，都是军属院里大领导的媳妇儿，这些实际也是不大情愿的，但都碍于自己男人在部队的发展，不想给对方拖后腿才硬着头皮报名的。 陈菊倒是有点儿想法，但她看都是大领导的媳妇儿报名，她心里就觉得自己选不上。 最后还是在沈姝灵的鼓励下，这才在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刻走过去。 领导见陈菊终于来了，忍不住松了口气，笑道：“陈同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要他说这个位置最合适的人就是陈同志了，对方不光热心，道德品质的水准也很高，就比如柳小芸这件事，她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他也能看不出来报名的那些人都不是真心，都不愿意干白工，而他之所以没给军属代表开工资，就是为了找真正能做事的人出来，不然这个位置倒会起了反作用。 至于工资的问题，过几个月再加上就成。 陈菊听领导这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就想着来试试。”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被选上，但有姝灵的鼓励和她自己的想法，就还是想来试试看。 领导‘哈哈’一笑：“陈同志你可别谦虚，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陈菊点点头，她有点搞不明白领导怎么会这么高兴，但还是先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军属代表的名字就直接贴去了军属院大门位置，上面的名字赫然就是陈菊。 早早就跑去等着公布的几个报名军属都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她们。 “陈同志，以后你的工作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来找我们就成，虽然我们这次没选上，但以后也会尽力配合你的工作，”其中落选军属满脸笑容的说着。 她是旅长媳妇儿，现在正是带孙孙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可不想被军属代表这个身份给绊住。 在得知陈同志这个营长媳妇儿也报名后，她可是东奔西跑的为陈同志拉了好久的票，就怕对方落选。 “陈大姐，恭喜你，”沈姝灵站在陈菊旁边，由衷的恭喜着她。 她知道对方是真的想为军属院做点事的。 第136章 庄英三人当众读道歉信 陈菊谢过旅长媳妇儿后就拉着沈姝灵，她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走，沈妹子，今天高兴我给你做猪肉饼去，再炖个酸菜大骨头。” 别人都觉得是烫手山芋的活儿，她是觉得挺好的，随军后一直没有工作，军区安排的工作也轮不上她，现在有个事做也好。 沈姝灵跟陈菊回了院子，午饭两人在一起吃，不光有肉饼和大骨头，还有沈姝灵拿来的鸡肉，添了个鸡块儿焖土豆。 两人还装了三个饭盒让小毛提去营区给顾瑾墨和周保国，小毛自己也有一份。 等吃完了饭，沈姝灵回自家院子午睡，陈菊则是开始琢磨让庄英三人上台道歉的事儿，她打算今晚就把这事儿给办好。 这件事也是她作为军属院代表干的第一件事儿，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晚上，顾瑾墨和沈姝灵刚吃完晚饭，军属院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陈菊的声音传出：“请在军属院的所有同志，晚上七点三十分前往榕树空地位处开会，请在军属院的所有同志，晚上七点三十分前往榕树空地位处开会……” 广播重复了三遍。 沈姝灵正坐在堂屋看报纸，她听见广播声音后与正在扫地的顾瑾墨对视一眼。 “看来是要让庄英几个人登台读道歉信了，没想到这么快，”她语气中带着笑意。 她以为陈大姐才刚选上代表，起码都要等个两三天呢。 顾瑾墨：“我们去看看。” 这件事其实他今天下午就知道了，是老周跟他说的。 而军属院的其他人听到广播后，都忍不住在猜第一个会跟什么有关，由于柳小芸那件事还没完全解决，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肯定跟庄英几人有关。 晚上七点半时，只要是在军属院的人都纷纷来到了榕树下，这里有个小台子，陈菊和领导已经拿着板凳坐在了台下。 军属院的第一次开会领导还是重视的，于是也跟过来看看，也是为了了解下陈菊的个人组织能力。 陈菊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人群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但有领导坐镇，加上她今天就想让庄英三人给姝灵读道歉信，想到这点她心里的紧张就散了很多。 沈姝灵和顾瑾墨被特意安排到了前排的位置，庄英三人的丈夫也被安排在前面的位置，就连柳为民夫妇都来了。 这五个人根本就不想来，但他们不得不来，周围邻居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怪异和嫌弃，这无异于当众处刑。 陈菊等军属院的人差不多都到齐后，就上台去讲了两句。 她有点紧张，说最开始几句话说得不太顺畅，但她心态还算好，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很快，庄英、马金凤和胡巧花就都依次走上了台，三个人都穿着长袖，脸上的位置不是有红肿就是有淤青，精神看起来也很不好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揍过。 这三人都是没上过学的，手上拿着的道歉信写的乱七八糟，还是连夜找人帮忙改过的结果。 庄英是第一个开口的，她心里慌张又后悔，手里的道歉信被她揉得皱皱巴巴，语气中再也没了往常的阴阳怪气。 “沈同志，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个糊涂蛋，没脑子，听风就是雨，被人撺掇几句就昏了头，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 语气和话都很真诚，不过沈姝灵听到后却没有任何波动。 在庄英读道歉信时，刘建军忍不住扭头去看沈姝灵和顾瑾墨，他并没有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任何动容。 无奈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气愤，都怪庄英那个婆娘到处惹事，等开会过后他就立刻把人撵回老家种地去。 庄英满心后悔的把道歉信读完，马金风和胡巧花也依次读了信，两人道歉信的内容跟庄英大差不差。 沈姝灵没听几句就觉得没趣，这只是军区对三人的惩罚，她可不会觉得这三个人是真的知道错了。 顶多她们会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承担不了后悔，而不会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收下柳小芸的钱，跑到她家门口说闲话是个错。 当众读道歉信只会让她们觉得害怕，让她们长记性，不过这就够了。 陈菊等庄英三人把道歉信都读完后，还让三个人排成一排朝下面的人鞠了三个躬。 “你们不仅对不起沈同志，也对不起我们西北军区，还对不起我们西北军属院，身为军属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团结一致，你们搞内部分裂还不算，竟然还陷害荣誉军嫂。 这件事就是在给我们整个西北军区抹黑！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军区会因为这件事怎么看我们！？” 陈菊的话铿锵有力，这也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好，陈代表说得对，你们三个人就是在给我们西北军区抹黑，军人和家属本就是一体，你们倒好，净做些这些令所有人不耻的事！”领导的语气严厉。 下面坐着的军属和军人也纷纷点头，都很认同陈菊和领导的话。 这种事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外人怎么笑话呢。 庄英、马金凤和胡巧花三个人的脸被臊得通红，她们的男人也没好多少，柳为民和丁桂芬更是坐立难安。 在陈菊宣布大会开完后，这些人就搬着凳子迫不及待的走了，再待下去他们最后的脸都要没了…… 沈姝灵跟顾瑾墨慢悠悠的回了自家院子，一路上还有不少军属跟他们笑着打招呼。 柳小芸的事不光让大家都认识了她这个团长媳妇儿，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她不仅得过锦旗，还拿过荣誉证书的事。 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荣誉，是大家向往的东西，她的身份也不会再被人诟病。 沈姝灵在面对这些人打招呼时，她也回以对方友好微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第二天一早。 沈姝灵刚起来吃过早饭，小毛就过来了。 “嫂子，顾团说医院那边有人找你，姓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沈姝灵一听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是安安过来了。 之前文从斌在电话里面说这两天过来，具体是哪一天并没有说。 她一边打开院门，一边对小毛说：“你进来等等，我先进屋拿点东西，你再骑车载我过去。” 沈姝灵进了厨房，她直接从空间拿了两个保温桶出来，里面都装着大骨汤，一份是准备给安安的，一份则是给叶婶子的。 小毛很快就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到了军区医院。 第137章 安安来军区医院 病房内，现在就只有安安和文从斌两人。 父女俩其实在昨天就已经到了医院，但文斌考虑到时间太晚，也就没通知沈姝灵过来。 “安安，婶婶来看你了，”沈姝灵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 安安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小脸红润润的，桌上还放着她买的洋娃娃和别的新玩具。 她见沈姝灵进来，水灵灵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婶婶，你来看我了呀，我好想你啊婶婶！” 安安跳下病床就朝着沈姝灵跑了过来，然后在她跟前停下，好奇的看着她隆起的肚子。 “婶婶，妹妹好像又长大好多，”小丫头的语气里满是好奇和天真。 沈姝灵看了看安安的样子，确定小丫头精神头很好后，这才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瓜，说道：“是长大了一些，婶婶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所以肚子也会大得快一点。” 安安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如果不是穿着病号服，根本就不像是个病人，甚至她觉得安安好像都被养胖了点。 “啊……婶婶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宝宝吗？那婶婶会不会很辛苦，”安安惊讶过后就是心疼。 她怕婶婶怀双胞胎会很辛苦，肚子被撑得这么大，她光是看着都会觉得难受。 沈姝灵听安安这么说，她真是一颗心都要化了。 “有你关心婶婶，婶婶就不难受了，你可要多多关心婶婶，”她笑眯眯的说着，只觉得这次见面的小丫头又可爱了不少。 安安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保证道：“我肯定会很关心婶婶的，不会让婶婶难受！” 她最会关心人了。 这时，文从斌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状态也不怎么好。 “沈妹子，你来这边坐会，等下医生会过来给安安做检查，”他扬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昨天他和安安到医院后，其实已经天黑了，但由于他是厂区技术研究员的身份，又有领导提前给这边打了招呼，因此一过来医院就把安安安排到了单人病房，这边的医生也立刻过来了解安安的情况。 昨晚虽然没做检查，但听医生的说的话他还是能确定，安安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一夜没睡，不停在想如果军区医院也拿安安的病没办法，那他应该怎么办？ 军区医院是西北最好的医院，如果不行他就只能去更好的城市，比如京城…… 虽然想通了这点，但他还是觉得不安和担忧，不安的是如果去京城，他现有的钱可能会不够安安治病，担忧的是安安的病到底有没有控制的可能。 沈姝灵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去桌上，笑着对安安说：“这是婶婶给你带的骨头汤，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一点。” 说完，她又看向文从斌：“文大哥，你和安安应该都没吃早饭，汤我装得多，你就跟安安一起吃点儿。” “爸爸，我还想要吃个包子，”安安看向自己的爸爸，奶声奶气的撒娇。 文从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立刻说道：“那爸爸去买，你在这里跟婶婶一起好不好？” “嗯，我会乖乖的，等爸爸一起回来吃婶婶做的骨头汤，”安安点了点小脑袋瓜，懂事极了。 这乖巧的模样惹得沈姝灵又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文从斌很快就出了病房，他才刚离开，安安就看向了沈姝灵。 “婶婶，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小丫头的话奶声奶气的，却带着几分过早懂事的心酸。 沈姝灵有些没懂：“怎么了，安安？”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安安小心翼翼的摸了下。 小丫头的语气带着低落：“如果我的病在这里也治不好的话，那我就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婶婶你能帮我劝劝爸爸吗？” 这些天以来，文从斌从没在安安面前透露过任何跟病情有关的事，但小丫头自小的经历让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她最后真的要跟妈妈一样离开，那她千万不能花光爸爸的钱，也千万不能让爸爸丢了工作。 她觉得没钱的日子太苦了，她不想让爸爸因为自己过上没钱的日子，她想让爸爸天天都能吃上糖，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 沈姝灵听安安这么说，她心头一跳，看着安安这张红润的小脸，心里也忍不住变得有些酸涩。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婶婶答应你这件事，但安安也要答应婶婶一件事，可不可以？” 安安也点点头，小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那我跟婶婶交换！” 接下来，沈姝灵就凑到安安耳边，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 等文从斌买了包子进来时，两人已经说完话了。 沈姝灵是吃过早饭的，但她也陪着安安吃了个包子，安安和文从斌两人把骨头汤吃得干干净净，安安还吃了好多的肉，小肚子吃得鼓鼓的。 许医生进来时就闻到病房内大骨头的香气，他才刚吃过早饭，但闻到后依旧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咳， 先带小朋友去做个检查吧，检查单我已经开好了，”许医生看了眼保温桶后，才这么说着。 安安这时看向沈姝灵：“婶婶，你等下次再来看我吧，我现在要做检查去了。” 她听说怀了孕的人要多多休息才行，更别说婶婶怀的是双胞胎了。 沈姝灵笑道：“我想多陪陪你，做检查应该很快，婶婶就在这等你。” 安安眼睛亮晶晶的：“那婶婶如果觉得累了，就在我的床上休息就行，我可以把床让给婶婶睡。” 她其实也很舍不得婶婶。 沈姝灵笑着点点头。 很快，许医生就带着文从斌和安安做检查去了。 军区医院目前有一台比较先进的双导脑电图机，但这仪器灵敏度很低，实际对于判断癫痫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现在诊断癫痫的手段大多还是依赖于医生的经验，或者是诱发试验来作辅助诊断。 沈姝灵看着许医生带着父女俩离开的背影，神色间染上几分思索之色…… 第138章 姝灵妹子，你真的有法子吗？ 安安回来得很快，许医生和文从斌跟在后头。 小丫头一进病房就拉着沈姝灵，小嘴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刚才做检查的事，看起来活泼极了。 在没有发病时安安就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文从斌给沈姝灵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许医生去了走廊说话。 沈姝灵在病房里陪着安安，但很快就听见走廊传来争执的声音，文从斌压抑又无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隐约能听见‘冒险、不行’这些词。 是文从斌和许医生发生了争执。 “婶婶，你去看看爸爸吧，让爸爸别太生气了，就算我的病治不好我也不能难过的，”安安拉了拉沈姝灵的衣摆，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 爸爸对她很好，她希望爸爸别生气。 沈姝灵看了看安安的小脸蛋，说道：“婶婶出去看看，你乖乖待在病房里，你记住婶婶之前跟你的说的话。” “我记住的！”安安怀中抱着洋娃娃，狠狠点头。 沈姝灵起身去了走廊。 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入住的病人并不多，整条走廊就只有许医生和文从斌两人。 沈姝灵出来时就看见文从斌红着眼，神色间难掩无奈与纠结。 文从斌表情痛苦：“许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安安最近发病次数本来就多，如果像你说的要引导性观察再让她发病一次，我真的不想……” 发病的次数越多，就对安安的身体越不利，没准哪次安安就会像月琴一样。 而且按照许医生的说法，引导过后也只是了解安安的情况，至于能不能用药物控制下来，其实是未知数…… 许医生叹息：“说实话国内对癫痫这类病症的了解还比较匮乏，每个地方治疗的病人也很有限，大多也都是参考海外经验。 文技术员你也是咱们自己人，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你女儿的病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保证太多。”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感慨，国人需要进步的地方太多了，同时也在为国家落下的步子而着急。 他自己也曾被派出去学习过，知道国内现有的西药并不多，且还有滞后性，很多西方国家已经淘汰掉的药他们依旧在用，那些药不光副作用大，效果也不大好。 就比如治疗癫痫的苯妥英钠，不仅有明显的嗜睡、牙龈增生的副作用，还供应紧张不容易拿到。 文从斌听了许医生的话他有些绝望，闭了闭眼后，这才问：“那转去京城的医院呢？” 许医生只说：“你可以去试试，京城那边厉害的医生多一些，没准会有办法。” 患者年纪很小，每一次发病带来的都是不可逆的伤害，加上这段时间发病次数增加，患者亲人不采纳他的意见也很正常。 文从斌沉默，许医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 沈姝灵听完全程来到文从斌面前，她说道：“文大哥，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安安的病我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文从斌回想起在火车上沈姝灵给安安扎针时利落的样子。 他猛地看向沈姝灵，语气干涩：“姝灵妹子，你真的有法子吗？” 刚才许医生给了他一个方案，那就是做手术，但手术效果也很难保证，恢复期还长。 安安还那么小，万一这场手术给她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那她的下半生应该怎么办。 开颅不是小手术。 沈姝灵点点头，说道：“我可以试一试，都是用中药治疗，很保守，就算治不好也没什么副作用，最多就是浪费点时间，期间如果安安发病，我也能用针灸来帮安安控制。” 她并没有说自己医术有多好，也没有给出任何的保证。 文从斌表情矛盾，开口道：“姝灵妹子，谢谢你，请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哪个选择会对安安更好，也不知道姝灵妹子的医术究竟如何。 沈姝灵很能理解他，应了声后就回了病房继续陪安安，她陪安安玩了会儿洋娃娃，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笑着离开。 她有好几天没见叶婶子了，来都来医院了，打算也去叶婶子那边看看。 而病房内的安安见沈姝灵走了，就撒娇让爸爸陪自己看书，现在她已经能看懂一些小人书了。 文从斌把书拿了出来，他坐在病床上跟安安一起看着，看到有些地方时还会耐心的给安安讲解。 父女俩看了一会儿后，安安忽然出声：“爸爸，我不想去别的地方了，我们就在这里治吧。” 文从斌的心紧了紧：“安安，你是不是刚才听见了什么？” “爸爸，我这么聪明根本不需要听啊，从你的表情我都已经看到了，”安安小大人般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安安又说：“之前的医生说我发病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如果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是不是我又会发病？ 我觉得不如就一直待在这里，爸爸，我喜欢这里，这里有咱们的家，还有婶婶，这里的人也都很好。” 文从斌听着安安奶声奶气却带着成熟的话，他最终点了点头：“好，爸爸听你的，咱们就先留在这里。” 他的安安实在是懂事。 安安见自己爸爸听自己的，心里很开心。 文从斌中午吃了饭又等安安午睡了，他这才出了病房给自己的领导去了个电话。 他想请领导帮忙问问京城医院对于治疗遗传性癫痫的情况，虽然他之前跟领导闹过不愉快，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人能求了。 文从斌的领导是很乐于帮忙的，这可是他们厂区已经培养好的苗子，他这会儿帮了忙，那对方也会在工作方面更加努力。 作为厂区领导像文从斌这种技术研究员他们很重视，帮忙解决家庭问题那都是应该的，只有问题解决了，文从斌才会没有负担的好好为国家效力。 电话的最后，文从斌留了军区医院的电话。 厂区领导没让他等太久，第二天的中午就往医院回了电话，文从斌匆匆来到电话旁。 领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从斌啊，我问过京城医院了，那边觉得安安太小，不建议做开颅手术，最好是保守治疗，需要什么药我可以帮你再联系京城医院。” 这话就是在告诉文从斌，京城那边对于癫痫的研究跟西北军区大差不差。 文从斌的心有点凉。 第139章 你那婆婆可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 这件事昨天许医生虽然暗示过他，但真正听到后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他谢过领导后，十分沉重的挂了电话，在走进病房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又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这才走了进去…… * 另一边，军属院里。 “姝灵妹子，今天我买菜的时候听牛大嫂几人说，马金凤被她男人撵回走了，庄英在开会当天就没回咱们院子，两个搅事精都走了，可惜胡巧花还留在院子。” 陈菊提着菜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语气颇为可惜的跟坐在石凳上的沈姝灵说着。 沈姝灵笑道：“留下也没关系，反正她的日子不会比以前好过。” “这倒是真的，”陈菊进了自家院子。 她把菜提进厨房又跑出来问沈姝灵：“妹子，你上次不是说你婆婆要来看你？” 这件事上次她听姝灵提过一嘴。 沈姝灵点头。 陈菊来到隔开两个院子的栅栏边，她看了看院外确定没人路过后，这才说道：“姝灵妹子，你也别觉得大姐多嘴，你那婆婆可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 你这怀着双胞胎，到时候她来你可别由着她，有什么你就来找大姐，大姐帮你想想法子。” 她见过高玉几回，身上穿的那叫个时髦，看起来比她还年轻，这来了能好好伺候姝灵吗？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儿她可见得多了，自己不就是个例子？本身婆婆就不太满意她，加上她一直没生孩子，每次跟婆婆见面那都憋屈极了。 婆婆除了阴阳她是个不下蛋的鸡，就是挑刺她这不好那不好，好在她随军后婆媳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周保国是觉得婆婆亏欠了她，就没受婆婆的影响觉得她不好，这日子也就慢慢过来了。 沈姝灵听陈菊这么说，她顿时就明白对方是在帮她考虑，点点头说道：“陈大姐你放心，如果处不来我就让她回去。” 肚子的两个宝宝很快就要出生了，她可不会让自己和宝宝受委屈去惯着别人。 “你能这么想那就对了！”陈菊放下心来，还不忘给沈姝灵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后，陈菊就进厨房忙活了。 沈姝灵则是起身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走着，活动活动。 “沈妹子，沈妹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姝灵朝院外看去，竟然是文从斌找了过来。 她有些惊讶的把院门打开，询问：“文大哥你怎么来了？安安一个人在医院会不会有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过来前请了护士帮忙照看，我想找你谈谈给安安治病的问题，”文从斌这么说着。 他想了很久又去问了许医生，确定安安的病在国内很难治疗，甚至是控制都有很大难度，这才下了决心过来。 沈姝灵把文从斌带进堂屋坐下，她刚想去给对方倒杯水就被阻止了。 “沈妹子你别忙活了，我来是想问问你说给安安治病，具体是怎么做的，用不用我这边做什么准备，还有治疗费用是怎么算？”两人本身关系就不错，文从斌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他本身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格，在他看来这些都要事先说清楚才行。 沈姝灵在看见文从斌出现在院外时，心里就有了这方面的猜测，这会儿听对方说也并不惊讶。 她笑了笑，说道：“也不需要准备什么，用到的中药其实也并不是多金贵的，只是在配比和剂量方面有很特别的要求，到时你就把安安放在我这里就行。 我跟安安也很有缘分，治疗费用我就不收了，有她在还能逗我开心。” 文从斌连连开口：“不行不行，治疗的费用是肯定要给的，安安也不可能就直接留在你这，这样太麻烦你了，我带着安安住招待所就行。” 沈妹子是对安安好，但他也不能借着这份好就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更别说现在沈妹子还大着肚子。 沈姝灵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治疗费用等有效果再谈，你要肯带着安安去招待所住也行，那里离我这也近。” 治疗是分两次的，一次一个月时间，到时可以根据病情减少，她不知道文从斌陪安安的时间能不能这么久，等到时候对方要上班了再谈这件事也行。 “不行，沈妹子我不能让你白忙活，”文从斌说什么都不同意。 沈姝灵看他的这样，就说：“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白干，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文从斌有些疑惑。 “文大哥，我会医这件事你和安安都要给我保密，”这件事不能大肆宣扬，至于婆婆那边就让顾瑾墨去做工作好了。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安的病越来越重，她这几天仔细查看万象医典，基本已经确定如果她不帮安安治疗，那安安的脑损伤会逐渐加重。 每发作一次都是不可逆的伤害。 文从斌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是疑惑，但却没有考虑的直接答应了。 “好，沈妹子，我答应你。” 只要安安有希望能控制住病情，不管他做什么都行。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他就匆匆离开了，虽然拜托了护士照顾安安，但他还是要尽快赶回去。 晚上，沈姝灵跟顾瑾墨说了安安要来治疗的事，还提了到时婆婆来后也要让对方不能声张。 顾瑾墨有些疑惑，在他看来他媳妇儿明明会医术，为什么要捂着这件事？ 包括上次他带去出任务时救下战友性命的续命散，他知道那是媳妇儿做的，但为什么媳妇儿不认呢？ 他实在忍不住，把这件事给问了出来。 沈姝灵也没打算瞒着顾瑾墨，直言道：“我大伯之所以想去港城，是因为他听到了些风声，上面会下来规定，不光会针对他那种身份的人，还有一些牛鬼蛇神都会被针对……” 顾瑾墨心底一跳：“牛鬼蛇神？姝灵你说的是指……” “针灸，中医，都算在里面，虽然消息不一定准确，但我觉得最好还是低调为好，”沈姝灵苦笑。 她灵魂飘在空中时，也算是见证了那段时间的黑暗与混乱。 短短几句话，却令顾瑾墨感到沉重。 最终，他点点头：“好，等妈来了，这件事我会单独跟她说的。” 他妈也算是享乐主义，他觉得这次他妈过来也要低调一点，不然也容易被打上资本享乐的标签。 他并不是没注意到近期形势的转变，不过他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广，这种事范围越大，影响也就越大。 夫妻俩这次也算是把话说开了，沈姝灵心中轻松了起来，顾瑾墨倒是有点沉重了。 第二天一早，文从斌就带着安安来了沈姝灵家里。 第140章 给安安治疗 “哇，婶婶，你家里好漂亮啊，居然还种的有花诶，”安安的嘴实在是甜，变着法的夸。 墙边的花确实开了零星几朵，但远远没有达到好漂亮的地步，顶多只比别的院子看起来多了点色彩。 沈姝灵笑道：“快进屋去坐吧。” 她把父女俩带进屋，这时有路过的军属会有些好奇的往院子内张望。 文从斌和安安在军属院算是生面孔。 沈姝灵进厨房给两人倒了杯水，都是空间里的灵泉水。 安安捧着灵泉水喝了一口：“婶婶，这水好甜啊。” 小孩子味觉敏感，立刻就能尝出不同来。 文从斌也觉得沈姝灵这里的水要好喝点，不过他倒没有觉得这水有安安说的那么甜。 沈姝灵摸了摸安安的脑袋，笑着说：“安安觉得甜，那就把这一杯水都喝光。” 灵泉水对身体好，尤其是安安这种生病的人，如果能够长期喝灵泉水甚至都不需要治疗，病症就会不药而愈。 但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沈姝灵等安安把灵泉水喝完后，她看向文从斌：“接下来我会给安安针灸，文大哥你可以在旁边看。” 昨晚她已经让顾瑾墨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以后就专门作为给安安治疗的房间。 文从斌听后有点紧张：“沈妹子，施针的话会不会很痛，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他担心安安会痛。 说着，他就从包里摸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安安。 “再痛我都会忍耐的，爸爸你不用担心我，”安安拿着奶糖，小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怕，甚至还露出了笑。 她觉得自己很能忍痛的，婶婶给自己针灸再怎么痛。肯定都没有奶奶打自己痛。 以前奶奶也用针扎她，她感觉也只会痛那么一下，反而是心里更难受，现在完全不同了，婶婶给她扎针都是为了她好，并不是因为讨厌她。 沈姝灵见安安这副样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她语气很温和：“你放心。婶婶扎针是不痛的，只会有点胀胀的感觉。” 接下来，她带着安安父女进了顾瑾墨准备的房间。 房间内很简单，一张小小的床，一张桌子四个凳子，还有一个木柜，简单却整洁。 沈姝灵让安安脱了鞋躺上去，她搬了板凳坐在床侧边，文从斌则是有点紧张的站在旁边看着。 他是相信沈妹子的，但看见金针还是会不自觉的替安安担心。 “我先给金针消毒，然后会在安安的头部和身上施针，从下针到收针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沈姝灵拿出金针一边消毒，一边跟文从斌说着。 文从斌眼见着她把几十根金针全部放进托盘里，然后倒入酒精消毒，他发现那些金针的长度各有不同，短的跟拇指长度差不多，长的甚至有成年人手掌那么长。 粗细也不同，最粗的跟那缝麻袋的针差不多，看着都令人心惊。 火车上那次情况紧急，他并没有注意到金针有这么粗，这么长！ “安、安安……”文从斌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恨不得代安安受过这些苦。 安安见自己爸爸的脸都白了，眨了眨大眼睛，说道：“爸爸，你别害怕，婶婶很温柔的，婶婶都得过锦旗，她可厉害了，你要是害怕就去屋外等着吧。” 她看爸爸这副紧张害怕的样子，都有点担心。 沈姝灵见了更是差点忍住想笑，这文大哥还真是个女儿奴。 文从斌听女儿要赶自己出去，他连连摇头，郑重开口：“爸爸就在这里陪着你，安安你别害怕，爸爸就在你身边。” 安安小脸出现无奈神色。 沈姝灵笑着道：“文大哥，你去旁边凳子上坐着吧。” 说完，她就戴上了手套，开始全神贯注的帮安安施起针来。 金针戳破皮肉深深扎进穴位中，安安除了第一针下针时神色有些紧张外，后面的施针她表情都没再变过。 针灸的感觉果然像婶婶说的，涨涨的，一点儿也不痛。 安安的脑袋很快就被扎得像个刺猬，她的手脚上也被扎了几针但并不多。 几分钟后。 “所有的针都扎完了，安安，你的头不能动了哦，保持十五分钟就收针，”沈姝灵摸了摸小丫头软绵绵的小手。 文从斌听她说下完针了，赶紧走了过来。 “安安，你痛不痛？” 语气中饱含着心疼与难受。 看着安安身上扎的这些针，简直比扎在自己身上都难受，尤其是头上有几根手掌长的金针，扎下去就只剩下一小截的针尾，看得他心疼极了。 安安声音清脆：“不痛的，爸爸，我觉得一点都不痛。” 她甚至还觉得有点舒服。 这话刚说完，安安的眼睛就慢慢闭了起来，紧接着就直接睡了过去。 “沈妹子，这……”文从斌看着几乎是秒睡的安安，有点惊讶又有点无措。 沈姝灵笑道：“这是正常情况，我给安安下针的地方都是脑部，还有几个特殊穴位，那几个穴位是会让人感觉到困倦。 用金针刺激脑部穴位，会直接减少癫痫发作的次数，再配合我给安安开的中药一起喝，两个月就会药到病除。” 文从斌瞪大了双眼：“只用两个月就能痊愈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国内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在沈妹子手里两个月就能痊愈了吗？ 不是他不信任沈妹子，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原来他以为安安的病最多只能够控制住，完全治愈他是不敢想的。 毕竟这类病症在国外也没有痊愈的可能，都是以控制为主，只要能控制住病情减少发病次数，也就能够正常生活。 沈姝灵见文从斌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笑着点头：“这也只是我的预计，具体效果会怎么样，还得看两个月之后。” 她刻意说得保守了点，施针完成后她就确定安安在她的治疗下能痊愈，而且都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 第141章 做梦都想有个孩子 这件事昨天许医生虽然暗示过他，但真正听到后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他谢过领导后，十分沉重的挂了电话，在走进病房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又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这才走了进去…… * 另一边，军属院里。 “姝灵妹子，今天我买菜的时候听牛大嫂几人说，马金凤被她男人撵回走了，庄英在开会当天就没回咱们院子，两个搅事精都走了，可惜胡巧花还留在院子。” 陈菊提着菜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语气颇为可惜的跟坐在石凳上的沈姝灵说着。 沈姝灵笑道：“留下也没关系，反正她的日子不会比以前好过。” “这倒是真的，”陈菊进了自家院子。 她把菜提进厨房又跑出来问沈姝灵：“妹子，你上次不是说你婆婆要来看你？” 这件事上次她听姝灵提过一嘴。 沈姝灵点头。 陈菊来到隔开两个院子的栅栏边，她看了看院外确定没人路过后，这才说道：“姝灵妹子，你也别觉得大姐多嘴，你那婆婆可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 你这怀着双胞胎，到时候她来你可别由着她，有什么你就来找大姐，大姐帮你想想法子。” 她见过高玉几回，身上穿的那叫个时髦，看起来比她还年轻，这来了能好好伺候姝灵吗？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儿她可见得多了，自己不就是个例子？本身婆婆就不太满意她，加上她一直没生孩子，每次跟婆婆见面那都憋屈极了。 婆婆除了阴阳她是个不下蛋的鸡，就是挑刺她这不好那不好，好在她随军后婆媳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周保国是觉得婆婆亏欠了她，就没受婆婆的影响觉得她不好，这日子也就慢慢过来了。 沈姝灵听陈菊这么说，她顿时就明白对方是在帮她考虑，点点头说道：“陈大姐你放心，如果处不来我就让她回去。” 肚子的两个宝宝很快就要出生了，她可不会让自己和宝宝受委屈去惯着别人。 “你能这么想那就对了！”陈菊放下心来，还不忘给沈姝灵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后，陈菊就进厨房忙活了。 沈姝灵则是起身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走着，活动活动。 “沈妹子，沈妹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姝灵朝院外看去，竟然是文从斌找了过来。 她有些惊讶的把院门打开，询问：“文大哥你怎么来了？安安一个人在医院会不会有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过来前请了护士帮忙照看，我想找你谈谈给安安治病的问题，”文从斌这么说着。 他想了很久又去问了许医生，确定安安的病在国内很难治疗，甚至是控制都有很大难度，这才下了决心过来。 沈姝灵把文从斌带进堂屋坐下，她刚想去给对方倒杯水就被阻止了。 “沈妹子你别忙活了，我来是想问问你说给安安治病，具体是怎么做的，用不用我这边做什么准备，还有治疗费用是怎么算？”两人本身关系就不错，文从斌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他本身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格，在他看来这些都要事先说清楚才行。 沈姝灵在看见文从斌出现在院外时，心里就有了这方面的猜测，这会儿听对方说也并不惊讶。 她笑了笑，说道：“也不需要准备什么，用到的中药其实也并不是多金贵的，只是在配比和剂量方面有很特别的要求，到时你就把安安放在我这里就行。 我跟安安也很有缘分，治疗费用我就不收了，有她在还能逗我开心。” 文从斌连连开口：“不行不行，治疗的费用是肯定要给的，安安也不可能就直接留在你这，这样太麻烦你了，我带着安安住招待所就行。” 沈妹子是对安安好，但他也不能借着这份好就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更别说现在沈妹子还大着肚子。 沈姝灵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治疗费用等有效果再谈，你要肯带着安安去招待所住也行，那里离我这也近。” 治疗是分两次的，一次一个月时间，到时可以根据病情减少，她不知道文从斌陪安安的时间能不能这么久，等到时候对方要上班了再谈这件事也行。 “不行，沈妹子我不能让你白忙活，”文从斌说什么都不同意。 沈姝灵看他的这样，就说：“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白干，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文从斌有些疑惑。 “文大哥，我会医这件事你和安安都要给我保密，”这件事不能大肆宣扬，至于婆婆那边就让顾瑾墨去做工作好了。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安的病越来越重，她这几天仔细查看万象医典，基本已经确定如果她不帮安安治疗，那安安的脑损伤会逐渐加重。 每发作一次都是不可逆的伤害。 文从斌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是疑惑，但却没有考虑的直接答应了。 “好，沈妹子，我答应你。” 只要安安有希望能控制住病情，不管他做什么都行。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他就匆匆离开了，虽然拜托了护士照顾安安，但他还是要尽快赶回去。 晚上，沈姝灵跟顾瑾墨说了安安要来治疗的事，还提了到时婆婆来后也要让对方不能声张。 顾瑾墨有些疑惑，在他看来他媳妇儿明明会医术，为什么要捂着这件事？ 包括上次他带去出任务时救下战友性命的续命散，他知道那是媳妇儿做的，但为什么媳妇儿不认呢？ 他实在忍不住，把这件事给问了出来。 沈姝灵也没打算瞒着顾瑾墨，直言道：“我大伯之所以想去港城，是因为他听到了些风声，上面会下来规定，不光会针对他那种身份的人，还有一些牛鬼蛇神都会被针对……” 顾瑾墨心底一跳：“牛鬼蛇神？姝灵你说的是指……” “针灸，中医，都算在里面，虽然消息不一定准确，但我觉得最好还是低调为好，”沈姝灵苦笑。 她灵魂飘在空中时，也算是见证了那段时间的黑暗与混乱。 短短几句话，却令顾瑾墨感到沉重。 最终，他点点头：“好，等妈来了，这件事我会单独跟她说的。” 他妈也算是享乐主义，他觉得这次他妈过来也要低调一点，不然也容易被打上资本享乐的标签。 他并不是没注意到近期形势的转变，不过他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广，这种事范围越大，影响也就越大。 夫妻俩这次也算是把话说开了，沈姝灵心中轻松了起来，顾瑾墨倒是有点沉重了。 第二天一早，文从斌就带着安安来了沈姝灵家里。 第142章 是她高攀了 安安回来得很快，许医生和文从斌跟在后头。 小丫头一进病房就拉着沈姝灵，小嘴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刚才做检查的事，看起来活泼极了。 在没有发病时安安就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文从斌给沈姝灵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许医生去了走廊说话。 沈姝灵在病房里陪着安安，但很快就听见走廊传来争执的声音，文从斌压抑又无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隐约能听见‘冒险、不行’这些词。 是文从斌和许医生发生了争执。 “婶婶，你去看看爸爸吧，让爸爸别太生气了，就算我的病治不好我也不能难过的，”安安拉了拉沈姝灵的衣摆，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 爸爸对她很好，她希望爸爸别生气。 沈姝灵看了看安安的小脸蛋，说道：“婶婶出去看看，你乖乖待在病房里，你记住婶婶之前跟你的说的话。” “我记住的！”安安怀中抱着洋娃娃，狠狠点头。 沈姝灵起身去了走廊。 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入住的病人并不多，整条走廊就只有许医生和文从斌两人。 沈姝灵出来时就看见文从斌红着眼，神色间难掩无奈与纠结。 文从斌表情痛苦：“许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安安最近发病次数本来就多，如果像你说的要引导性观察再让她发病一次，我真的不想……” 发病的次数越多，就对安安的身体越不利，没准哪次安安就会像月琴一样。 而且按照许医生的说法，引导过后也只是了解安安的情况，至于能不能用药物控制下来，其实是未知数…… 许医生叹息：“说实话国内对癫痫这类病症的了解还比较匮乏，每个地方治疗的病人也很有限，大多也都是参考海外经验。 文技术员你也是咱们自己人，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你女儿的病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保证太多。”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感慨，国人需要进步的地方太多了，同时也在为国家落下的步子而着急。 他自己也曾被派出去学习过，知道国内现有的西药并不多，且还有滞后性，很多西方国家已经淘汰掉的药他们依旧在用，那些药不光副作用大，效果也不大好。 就比如治疗癫痫的苯妥英钠，不仅有明显的嗜睡、牙龈增生的副作用，还供应紧张不容易拿到。 文从斌听了许医生的话他有些绝望，闭了闭眼后，这才问：“那转去京城的医院呢？” 许医生只说：“你可以去试试，京城那边厉害的医生多一些，没准会有办法。” 患者年纪很小，每一次发病带来的都是不可逆的伤害，加上这段时间发病次数增加，患者亲人不采纳他的意见也很正常。 文从斌沉默，许医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 沈姝灵听完全程来到文从斌面前，她说道：“文大哥，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安安的病我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文从斌回想起在火车上沈姝灵给安安扎针时利落的样子。 他猛地看向沈姝灵，语气干涩：“姝灵妹子，你真的有法子吗？” 刚才许医生给了他一个方案，那就是做手术，但手术效果也很难保证，恢复期还长。 安安还那么小，万一这场手术给她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那她的下半生应该怎么办。 开颅不是小手术。 沈姝灵点点头，说道：“我可以试一试，都是用中药治疗，很保守，就算治不好也没什么副作用，最多就是浪费点时间，期间如果安安发病，我也能用针灸来帮安安控制。” 她并没有说自己医术有多好，也没有给出任何的保证。 文从斌表情矛盾，开口道：“姝灵妹子，谢谢你，请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哪个选择会对安安更好，也不知道姝灵妹子的医术究竟如何。 沈姝灵很能理解他，应了声后就回了病房继续陪安安，她陪安安玩了会儿洋娃娃，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笑着离开。 她有好几天没见叶婶子了，来都来医院了，打算也去叶婶子那边看看。 而病房内的安安见沈姝灵走了，就撒娇让爸爸陪自己看书，现在她已经能看懂一些小人书了。 文从斌把书拿了出来，他坐在病床上跟安安一起看着，看到有些地方时还会耐心的给安安讲解。 父女俩看了一会儿后，安安忽然出声：“爸爸，我不想去别的地方了，我们就在这里治吧。” 文从斌的心紧了紧：“安安，你是不是刚才听见了什么？” “爸爸，我这么聪明根本不需要听啊，从你的表情我都已经看到了，”安安小大人般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安安又说：“之前的医生说我发病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如果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是不是我又会发病？ 我觉得不如就一直待在这里，爸爸，我喜欢这里，这里有咱们的家，还有婶婶，这里的人也都很好。” 文从斌听着安安奶声奶气却带着成熟的话，他最终点了点头：“好，爸爸听你的，咱们就先留在这里。” 他的安安实在是懂事。 安安见自己爸爸听自己的，心里很开心。 文从斌中午吃了饭又等安安午睡了，他这才出了病房给自己的领导去了个电话。 他想请领导帮忙问问京城医院对于治疗遗传性癫痫的情况，虽然他之前跟领导闹过不愉快，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人能求了。 文从斌的领导是很乐于帮忙的，这可是他们厂区已经培养好的苗子，他这会儿帮了忙，那对方也会在工作方面更加努力。 作为厂区领导像文从斌这种技术研究员他们很重视，帮忙解决家庭问题那都是应该的，只有问题解决了，文从斌才会没有负担的好好为国家效力。 电话的最后，文从斌留了军区医院的电话。 厂区领导没让他等太久，第二天的中午就往医院回了电话，文从斌匆匆来到电话旁。 领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从斌啊，我问过京城医院了，那边觉得安安太小，不建议做开颅手术，最好是保守治疗，需要什么药我可以帮你再联系京城医院。” 这话就是在告诉文从斌，京城那边对于癫痫的研究跟西北军区大差不差。 文从斌的心有点凉。 第143章 他媳妇儿人美心也善 病房内，现在就只有安安和文从斌两人。 父女俩其实在昨天就已经到了医院，但文斌考虑到时间太晚，也就没通知沈姝灵过来。 “安安，婶婶来看你了，”沈姝灵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 安安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小脸红润润的，桌上还放着她买的洋娃娃和别的新玩具。 她见沈姝灵进来，水灵灵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婶婶，你来看我了呀，我好想你啊婶婶！” 安安跳下病床就朝着沈姝灵跑了过来，然后在她跟前停下，好奇的看着她隆起的肚子。 “婶婶，妹妹好像又长大好多，”小丫头的语气里满是好奇和天真。 沈姝灵看了看安安的样子，确定小丫头精神头很好后，这才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瓜，说道：“是长大了一些，婶婶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所以肚子也会大得快一点。” 安安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如果不是穿着病号服，根本就不像是个病人，甚至她觉得安安好像都被养胖了点。 “啊……婶婶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宝宝吗？那婶婶会不会很辛苦，”安安惊讶过后就是心疼。 她怕婶婶怀双胞胎会很辛苦，肚子被撑得这么大，她光是看着都会觉得难受。 沈姝灵听安安这么说，她真是一颗心都要化了。 “有你关心婶婶，婶婶就不难受了，你可要多多关心婶婶，”她笑眯眯的说着，只觉得这次见面的小丫头又可爱了不少。 安安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保证道：“我肯定会很关心婶婶的，不会让婶婶难受！” 她最会关心人了。 这时，文从斌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状态也不怎么好。 “沈妹子，你来这边坐会，等下医生会过来给安安做检查，”他扬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昨天他和安安到医院后，其实已经天黑了，但由于他是厂区技术研究员的身份，又有领导提前给这边打了招呼，因此一过来医院就把安安安排到了单人病房，这边的医生也立刻过来了解安安的情况。 昨晚虽然没做检查，但听医生的说的话他还是能确定，安安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一夜没睡，不停在想如果军区医院也拿安安的病没办法，那他应该怎么办？ 军区医院是西北最好的医院，如果不行他就只能去更好的城市，比如京城…… 虽然想通了这点，但他还是觉得不安和担忧，不安的是如果去京城，他现有的钱可能会不够安安治病，担忧的是安安的病到底有没有控制的可能。 沈姝灵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去桌上，笑着对安安说：“这是婶婶给你带的骨头汤，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一点。” 说完，她又看向文从斌：“文大哥，你和安安应该都没吃早饭，汤我装得多，你就跟安安一起吃点儿。” “爸爸，我还想要吃个包子，”安安看向自己的爸爸，奶声奶气的撒娇。 文从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立刻说道：“那爸爸去买，你在这里跟婶婶一起好不好？” “嗯，我会乖乖的，等爸爸一起回来吃婶婶做的骨头汤，”安安点了点小脑袋瓜，懂事极了。 这乖巧的模样惹得沈姝灵又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文从斌很快就出了病房，他才刚离开，安安就看向了沈姝灵。 “婶婶，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小丫头的话奶声奶气的，却带着几分过早懂事的心酸。 沈姝灵有些没懂：“怎么了，安安？”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安安小心翼翼的摸了下。 小丫头的语气带着低落：“如果我的病在这里也治不好的话，那我就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婶婶你能帮我劝劝爸爸吗？” 这些天以来，文从斌从没在安安面前透露过任何跟病情有关的事，但小丫头自小的经历让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她最后真的要跟妈妈一样离开，那她千万不能花光爸爸的钱，也千万不能让爸爸丢了工作。 她觉得没钱的日子太苦了，她不想让爸爸因为自己过上没钱的日子，她想让爸爸天天都能吃上糖，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 沈姝灵听安安这么说，她心头一跳，看着安安这张红润的小脸，心里也忍不住变得有些酸涩。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婶婶答应你这件事，但安安也要答应婶婶一件事，可不可以？” 安安也点点头，小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那我跟婶婶交换！” 接下来，沈姝灵就凑到安安耳边，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 等文从斌买了包子进来时，两人已经说完话了。 沈姝灵是吃过早饭的，但她也陪着安安吃了个包子，安安和文从斌两人把骨头汤吃得干干净净，安安还吃了好多的肉，小肚子吃得鼓鼓的。 许医生进来时就闻到病房内大骨头的香气，他才刚吃过早饭，但闻到后依旧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咳， 先带小朋友去做个检查吧，检查单我已经开好了，”许医生看了眼保温桶后，才这么说着。 安安这时看向沈姝灵：“婶婶，你等下次再来看我吧，我现在要做检查去了。” 她听说怀了孕的人要多多休息才行，更别说婶婶怀的是双胞胎了。 沈姝灵笑道：“我想多陪陪你，做检查应该很快，婶婶就在这等你。” 安安眼睛亮晶晶的：“那婶婶如果觉得累了，就在我的床上休息就行，我可以把床让给婶婶睡。” 她其实也很舍不得婶婶。 沈姝灵笑着点点头。 很快，许医生就带着文从斌和安安做检查去了。 军区医院目前有一台比较先进的双导脑电图机，但这仪器灵敏度很低，实际对于判断癫痫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现在诊断癫痫的手段大多还是依赖于医生的经验，或者是诱发试验来作辅助诊断。 沈姝灵看着许医生带着父女俩离开的背影，神色间染上几分思索之色…… 第58章 他有孩子了，他要当爸爸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面对面对着，桌上放着顾瑾墨带来的袋子。 “咳，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沈姝灵率先开了口，在过来的路上她以为男人会追问她什么，但对方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目光坚定而内敛，这是她上辈子不曾注意到的眼神。 顾瑾墨闻言把桌上的袋子拿起来，他沉声道：“姝灵，这些是我从西北给你买的。” 他语气沉稳，心里却有些紧张，他怕姝灵不喜欢。 沈姝灵愣了愣，完全没想到顾瑾墨会送自己东西，或者说会在这种情况下送自己东西。 她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比如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对沈雪，或者是沈雪口中我害死她爸妈是怎么回事？” 这人都不介意的吗？ 她觉得单从她刚才暴打沈雪的举动，都足以让人质疑和不理解甚至会可怜沈雪。 顾瑾墨先是顿了顿，这才开口：“沈雪一家也算是你的娘家，你跟你娘家人有了矛盾，我不过多询问，也不会插手，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只要别影响到咱们家就行。” 这话既带出了他的小心思，又站在了沈姝灵这边，听了让人觉得贴心，发生矛盾时，谁也不喜欢自己丈夫站出来为别人说话。 沈姝灵听后心里微动，坦言说道：“我的确把沈淮山和刘秀华给送去了公安局，他们被判了死刑已经枪决了，而且我也不打算放过沈雪。” 这话说完后，她就紧盯男人脸上的表情，观察着对方的心思。 两人是要过一辈子的，这些事就算她不说对方也迟早会发现，现在说了如果对方觉得她心狠，觉得两人的性格不合适，那也可以尽早做准备。 上辈子虽然顾瑾墨爱她，却始终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接受。 毕竟她确实跟着沈淮山一家生活了十年，这十年里她也没有被虐待，外人看来她生活也算好，自己把沈淮山和刘秀华亲手送进公安局，肯定会被很多人认为无情心狠。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明白这一定是跟当年的车祸案有关。 他不由地面露心疼与关切：“姝灵，你受委屈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能够下决定把沈淮山夫妇送进去，其中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痛苦与纠结，他愧疚自己没能陪在姝灵身边，让她独自承受这件事。 沈姝灵看着顾瑾墨脸上的心疼，她想到对方会质疑，会好奇，却唯独没想过会心疼她。 她愣了愣：“你不会觉得我冷漠吗？” 顾瑾墨摇了摇头：“你如果冷漠的话，早早就会把沈淮山一家赶出家门，早早就会把沈淮山和刘秀华给送进去，能够等到现在才做这些，你是太善良太心软才对。” 在他看来姝灵就是这世上最善良可爱的女同志，就算姝灵对自己冷淡，他也不会认为对方就不善良。 沈姝灵这下是真的愣了，原来自己在对方心中一直是这种善良心软的形象。 顾瑾墨见她没说话，又开口说：“当年那扬车祸李叔叔曾经跟我提起过一次，其中疑点重重，但他们毕竟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你又跟他们生活了十年。 能够下决心一定做过很多挣扎和痛苦，不管你做任何事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也会一直相信你。” 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他觉得夫妻之间就该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 顾瑾墨这番话让沈姝灵从心底涌起几分酸楚和温暖，这种感觉自从爸妈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了。 这种酸楚是被亲近的人呵护关心后才会出现的情绪，对外不管有多么刚强和冷硬也会因为爱人的一句关心而委屈破防。 “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沈淮山一家告诉我，说你出任务时牺牲了，他们想让我打掉孩子跟他们一起去港城，我差点就信了他们的话……”沈姝灵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语气感慨中又带着怒气。 她这话一出，顾瑾墨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面色也随之变得冷沉：“他们这是在欺骗军属。” 话中带着明显的冷意和怒气。 但随即他又愣了愣，眼神不受控制的直直看向沈姝灵那有些凸起的肚子。 “姝、姝灵，你刚才说你怀孕了……” 他这才发现姝灵的肚子要比上次见面大一些的。 顾瑾墨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起来，有兴奋与喜悦不自觉在他心底不断涌起，他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欣喜若狂。 沈姝灵见顾瑾墨看着自己的视线直愣愣的，在心中笑骂了声，呆子。 她起身来到男人跟前，拉起对方炙热的大手就贴在了自己鼓起的肚子上。 “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就是你上次回来的事，”沈姝灵笑说着，语气略带羞涩。 她能感觉到男人手掌传来的温度，有些烫人，却令她觉得分外安心。 下一秒，她肚子就跳了跳，幅度很小，却狠狠吓了顾瑾墨一跳。 顾瑾墨那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惊慌，他赶紧把放在沈姝灵肚子上的手抽了回来，紧张又有些无措的说道：“宝宝是怎么了吗？是不是我不小心弄痛他了？” 他力气大，深怕弄痛了孩子。 沈姝灵见顾瑾墨反应这么大，她直接笑眯了眼。 “傻子，这是孩子在给你打招呼呢，你再摸摸他。” 顾瑾墨闻言期待又有些不敢，他把手抬起来虚空摸了摸沈姝灵的肚子，小心说道：“我手重怕伤着宝宝，还是等他再长长我再跟他打招呼。” 他说话时语气温柔极了，那双深邃黑眸中闪着欢喜和幸福。 他有孩子了，他要当爸爸了…… “宝宝，我是爸爸，爸爸欢迎你来到这个家。”顾瑾墨轻声说着，他觉得自己的心酸酸胀胀的，被幸福填得很满。 【白天有加更哦】 第57章 姝灵快五个月不见，你都瘦了 沈姝灵在说完后，就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晃了晃。 黑河村是国内最冷的地方，每年冬天都有人冻死在那里，而周向阳是个会打女人的人渣，只要跟他绑定到一起，下半辈子不光完了还会很痛苦。 沈雪眼睛通红还在流着泪，却依旧看清了那是户口本，在这个年代，没有户口本哪里都去不了。 “果然是你拿走了，”她喃喃说着。 沈姝灵笑了笑：“选吧。” 沈雪咬了咬牙，她刚想做出选择，就听见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姝灵？！” 拿着包走进来的顾瑾墨看着眼前这幅扬景惊讶极了，他看小洋房的栅栏门没关他就走了进来，准备去到房子门口敲门。 沈姝灵脸上的神色也顿了顿，她没想到顾瑾墨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顾瑾墨你来了？”她下意识这么问着，手上还捏着树棍和户口本。 对方忽然到来，还撞见她拿着树棍教训沈雪的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为人狠毒，爱欺负人。 沈雪看见一身军装的男人出现时，就算她现在被打得很惨，浑身都在痛，但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闪了。 这男人模样英挺又硬朗，五官冷峻 深邃，竟然比现代的明星还要帅气有男人味。 当她听见沈姝灵叫男人‘顾瑾墨’时，她因剧痛有点宕机的脑子重新启动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书中的男主，怪不得这人是书中男主，只有男主才会这么好看，这么的有气质…… 沈雪从穿书后就没见过顾瑾墨，她又没有原身记忆，自然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现在她知道了，现在她看见了，她那阴暗又莫名奇妙的小心思忍不住开始活跃了起来。 沈姝灵这么恶毒，还杀了自己的父母，她凭什么得到男主？她根本没资格得到男主！ 沈雪想到书中男主光正伟岸的性格，不由地灵光一闪。 “瑾墨，你救救我吧瑾墨，沈姝灵害死了我父母，现在又想打死我，我实在是太苦了，呜呜呜……”沈雪倒在地上，尽力作出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子。 她在穿越前最会哄大哥了，也最清楚女人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会让男人心疼。 她现在的样子也确实算得上楚楚可怜了，加上原本就有的眼泪，多数男人见了都会心生不忍。 但顾瑾墨不是多数男人，他只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沈雪，就又看向沈姝灵。 他语气严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说道：“嗯，我刚从火车上下来。” 对于这个堂姐，他很早就不喜欢了，只不过考虑到自己在姝灵心中的形象，就一直没表现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堂姐一家挑唆，姝灵早就跟自己随军去了。 他是军人，但他同时又是丈夫，做不到在这种事情上宽容，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宽容。 至于沈雪口中的害死她父母，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沈淮山夫妇罪有应得。 岳父岳母当年的车祸案，李叔叔曾跟他提过一嘴，但并未深说，他虽有所猜测，却也碍于才刚跟姝灵结婚不便多问。 沈姝灵见顾瑾墨并没有被眼前的扬景吓到，或者是对她露出不满和责怪，她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自己死后灵魂漂在空中看到的男人。 男人对她的包容远远要比她想的多很多，很多很多…… 沈姝灵心中微动，忍不住就问：“坐火车累吗？” 这人平时总是一副严肃平静的样子，如果不是她死后看见过，还真以为对方是精力无限的神人了。 顾瑾墨听了沈姝灵对他的关心，他心跳都快了半拍，这可是两人结婚这么久，媳妇儿第一次关心他。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不累。” 紧接着他又说：“姝灵快五个月不见，你都瘦了。” 宽大的衣服穿在对方身上，他觉得空空荡荡的，纤细极了。 怀孕且是双胎的沈姝灵：…… 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不显身形宽宽大大的，但也不至于连她怀孕都看不出来吧？ 她昨天还特意照过镜子，穿上衣服还是能看出她肚子有些顶出来的。 顾瑾墨还真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他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最多以为她胃胀气，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次数也不多，根本不会想到几次就怀上孕。 沈姝灵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走吧，我们先回去。” 她有许多话想对男人讲，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的，还有孩子的。 顾瑾墨点点头，他想亲手为姝灵戴上手表，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丝巾也可以试一试。 倒在地上的沈雪眼见自己被忽略了个彻底，她没想到小说里正义刚正的顾瑾墨根本就不管她。 性格跟小说里写的完全不一样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带着沈姝灵拍拍屁股就离开。 她赶紧开口：“瑾墨，瑾墨，虽然你跟堂妹是夫妻，但你身为军人也不能包庇她啊，她可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她可是……” 沈雪话还没说完，沈姝灵一直拿在手里的树棍就又狠狠的落了下去。 一下，打在了沈雪腰间的软肉上。 又一下，打在了沈雪的大腿上。 又一下，打在了沈雪的肩膀上。 沈雪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甚至有血渍从衣服上印了出来，只听‘咔嚓’一声，树棍断了。 沈姝灵随手丢掉，她也没避着顾瑾墨，直接就说道：“你选吧，下乡还是跟周向阳结婚。” “结婚，我选结婚……”沈雪语气虚弱极了，甚至连矫揉造作的姿态都做不出来。 她不要去下乡，下乡死路一条，周向阳虽然是个渣男但对方好歹能让她留在城市。 沈姝灵冷笑：“明天上午十点你带着周向阳一起过来，我跟你们一起去民政局，如果你敢有别的心思，我就直接去举报你跟周向阳乱搞男女关系。” 她可知道沈雪早就跟周向阳苟且，举报后经查证那根本就赖不掉。 沈雪被吓得直接抖了抖身子：“我、我会带着他来的。” 一旦被扣上帽子，那就是批斗游街，甚至还会被扒光衣服，一套流程走下来人都不要活了。 上次只是扯着她喊口号，写检讨，她都觉得绝望极了，更别说批斗游街了，想想她都头皮发麻。 沈雪撑着疼痛至极的身体，灰溜溜的走了。 沈姝灵是直接把顾瑾墨带去了四合院。 第56章 抵达水市 从西北到水市的火车要坐三天，路程很远顾瑾墨却不觉得难熬，他心底期待又紧张，在脑海里把与沈姝灵见面的扬景演绎了许多遍。 两人虽然已经把夫妻间的事都做了，但他能感觉到姝灵的心离自己还是很远，但他愿意去努力，也愿意去等…… 钢枪也成绕指柔，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孔玉梅都没再出现在顾瑾墨跟前，是之前的事让她觉得太丢脸。 这边西北到水市的火车在中午十二点缓缓到站，沈姝灵那边也提前两天去了洋房里等着。 她打算顾瑾墨来了后就把对方带去四合院，洋房里客厅的家具她已经全部收进空间了，整个洋房就只剩下精美的水晶灯挂着。 两人的联系全靠之前的那通电话，她不知道顾瑾墨什么时候的火车票，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提前或是延后来。 此时，沈姝灵正在空间里吃着午饭。 这才十天时间，她的肚子就好像又大了一点，还差几天就满五个月了，看起来比普通孕妇的五个月要大点。 她的身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肚子的部分大起来外，其余地方依旧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只长了肚子。 有灵泉水的帮助，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很能吸收营养，是要比普通的胎儿健康很多。 而她身形虽然看起来单薄但体质却很好，甚至要比怀孕前都好，这自然也是灵泉水的原因。 沈姝灵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和牛肉吃下去，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到沙发上躺下，她很是舒服的叹了声气。 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 她现在吃的饭都是空间出品，全部都是用灵泉水和黑土地滋养着长大的，每吃下一口，对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都有帮助。 上次在山上采回来的人参在泡了五天后，也被空间自动种起来了，她抽空去看了看，那野参才种下五天，个头看起来就长大了一些。 要知道野参的生长速度很慢，长个几十年都非常稀松平常，而在空间里几天就能让人发现变化，只能说明空间里的灵泉水和黑土地是非常好的东西。 她也发现了不光是野参，任何养在空间里的动植物生长速度都会变快，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蔬菜都收了两茬了，用灵泉水泡过再播种的粮食也长得飞快。 现在已经吃上空间大米了。 沈姝灵躺在沙发上，懒懒的在脑海中点击了洗碗，然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肚子，在心里想着顾瑾墨是今天到还是会推迟。 她是希望对方今天就到，到了还有事一起去办…… 沈姝灵这么想着，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就听见空间外传来动静。 是有人在敲门，规规矩矩，很有礼貌的样子。 她嘟哝了句：“扰人清梦。” 然后就提上早早准备好的结实树棍，闪身出了空间。 她知道外面的人是沈雪，也该轮到收拾沈雪了。 沈姝灵被灵泉水滋养了这么久，她的力气比普通成年男人都大，对付一个沈雪简直是绰绰有余。 敲门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 沈姝灵拿着树棍掂了掂，然后就把门给打开了。 门一打开，她也不管外头是什么情况，拿起树棍就狠狠抽打在沈雪身上，力气用得很大半点都没留情。 ‘pia,pia,pia，’的声音不断传来。 沈雪被抽得惨叫连连，抱头鼠窜，沈姝灵追在后面打，一个孕妇跑的比沈雪都快，整个人灵活极了。 “住手，住手，你不要再打了！”沈雪的话里带着怒气。 她今天过来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想要拿回她的东西而已。 沈姝灵听了沈雪的话露出一个冷笑，下手的动作更重了，她保证这一顿打下来对方要养一个多月。 树棍打在皮肉上，瞬间就留下红痕和淤青。 沈姝灵用尽全力在打，直到听到沈雪倒在地上哭着求饶：“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皮开肉绽了，实在是太痛了。 沈姝灵听着沈雪的求饶声，她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怒气顿时就发泄了一些，也仅仅是一些。 上辈子沈雪联合沈家人把自己骗着打掉了孩子去港城，最后自己惨死街头，这仇她能记一辈子。 重活一世她能让沈淮山夫妇吃枪子，却不能把沈雪怎么样，她也不想为了这么个烂人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虽然不能把沈雪怎么样，但她却可以让对方活得痛苦。 沈姝灵停了手，她看着倒在地上头发跟狗啃似的沈雪。 现在的沈雪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眼底也失去了之前的光彩和高傲，看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影响很大， 她的嘴角被打出了血，身上的首饰也没了，衣服也换成黑色宽大的，看起来跟一只落魄不堪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但沈姝灵觉得还不够惨，比起前世的自己，对方现在受的苦只能说是微不足道。 “呜呜呜……我来、我来只是想要问你拿回我的钱包，”钱包里有不少的钱。 沈雪委屈又愤怒，她觉得沈姝灵真的是疯了，就不该来走这一趟。 自从上次她因为闯空门被抓去公安局，她就决定要离沈姝灵这个女主远远的，但这段时间她实在没钱，她回沈宅直接被管家给赶了出来，对方还扬言要报公安抓她。 管家说沈宅里的任何东西都跟她没关系，这些都是刘秀华欠的，刘秀华和沈淮山在五天前就吃了花生米，管家这么做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她既不敢找公安，也没人帮自己。 而周向阳那个死男人只管自己爽，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得到了就不珍惜。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洋房看看，没想到沈姝灵真的在家，更没想到对方会给她开门。 沈姝灵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雪，冷笑道：“那钱包都是我爸妈留下的钱，你家哪样东西不是我爸妈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拿回去？” 语气讽刺至极。 沈雪听了眼底不受控制的露出怨恨，但下一秒，沈姝灵就一脚踩在了她脸上，还狠狠的碾了碾。 “啊！”沈雪惊声呼痛，痛苦极了。 沈姝灵慢悠悠收回脚，这才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宝子们，今天的加更送上，在线求个好评和免费礼物，(づ￣3￣)づ╭?～】 第55章 从西北出发去水市接媳妇 他特意问过有家室的战友送媳妇儿什么东西好，最终是决定买了手表丝巾两样东西。 开车的是勤务兵廖小毛。 “团长，您今天可真精神，”小毛朝顾瑾墨竖起大拇指。 都不用想，他家团长铁定都仔细打扮过了，虽然他看不出来，但领导的马屁该拍还是得拍。 顾瑾墨没管小毛的马屁，而是示意道：“开车。” 语气显然没那么严肃了。 顾瑾墨是第一个坐上火车的人，他买的是硬座也没有带多少行李。 他走上火车找到位置就坐了过去，是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火车的车窗他能看到月台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而他的心跳也不由地加快了些，他不禁会去想见到姝灵的扬景，对方会是什么神情，是喜悦还是平淡。 对方看到自己特意挑选的丝巾和手表，会不会开心？ 想到这顾瑾墨的心沉了沉，姝灵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喜欢上自己。 虽然两人是夫妻，但夫妻感情却没有多少，或者说是姝灵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多少，尤其是两人上次分开时还发生了争吵。 姝灵现在会不会还在生气？ 或许在见到姝灵后，他应该立刻为之前争吵的事道歉…… 陷入感情中的人会来来回回反复思考，即便刚强如顾瑾墨也是这样，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们想很多。 就在顾瑾墨思考时，一道故作温柔的女声响起：“军人同志，能帮我放下行李吗？”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扎着麻花辫，身材瘦弱、皮肤微黄的女同志正提着布包站在他座位跟前。 这位女同志的五官算清秀，眼睛也挺大的，就是脸上无肉，看起来有点略微有点刻薄相，再加上她皮肤有些发黄粗糙，就显得十分普通了。 这个时候条件艰苦，加上西北这里的紫外线很强，经常风吹日晒皮肤难免会粗糙，男人还好女人是怎么都会减分一些。 孔玉梅面色微红，她看着座位上的军官男人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一上火车她就看见了这位军人同志，她们这有个很大的军区，平时坐火车也经常能遇见军人，但今天遇见的这位军人同志要比以前遇见都好看英俊。 她看见就心动了。 顾瑾墨并没有拒绝孔玉梅，他起身拿起包就放去了行李架上，动作看起来轻轻松松。 他身形高大，站起身直接比孔玉梅高了一个头多，身材也很健壮，一看就是练过的，加上他的模样长得好，往那一站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谢、谢谢，”孔玉梅的心跳更快了，她低着头脸颊通红，跟这么英俊的同志说话，她很不好意思。 顾瑾墨并没注意孔玉梅的不好意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不用客气。” 说完，他就自顾自坐回了座位上，继续去想没想完的事。 孔玉梅站在原地等了等，没再听见顾瑾墨讲话，她忍不住问：“同志，我是去水市上大学的，你也是去水市吗？” 现在尚且安稳，大学还能读。 她想要多跟这位同志聊聊，想要多了解了解对方，她现在可是大学生，村里很多人抢着想跟她结婚，但她都拒绝了，她觉得那些人都配不上自己，直到看见这位军人同志。 之前在电影里她就看过男女主一见钟情的桥段，她看了后会不自觉带入到自己身上，现在她遇见这位军人同志，觉得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顾瑾墨听孔玉梅问自己，这才又抬头看了眼，然后就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亮晶晶的眼神，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回答孔玉梅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是去接我的妻子，她要跟我一起回部队随军。” 这位女同志的眼神他见过不少，结婚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婚后在遇见他就会刻意提起自己已婚。 孔玉梅听顾瑾墨这么说，心底一惊，然后就是失落和难过涌上心头，她好不容易看中的人居然已经结婚了。 她有些不甘心，这位军人同志穿的可是四个口袋的军装。 她知道这是干部才能穿的，她是她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她自己凭本事上了大学，她觉得村里那些泥腿子配不上自己，但她又没有办法认识配得上自己的人。 今天是个惊喜，但这惊喜的时间太短。 孔玉梅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身边传来一个婶子不耐烦的声音：“大妹子，你没事儿你就让让，我看你站着好一会儿了。” 说话的婶子手里拉着个四五岁的娃，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背上还背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 她被三娃环绕恨不得马上飞去座位上，偏偏被孔玉梅给挡住了去路。 孔玉梅酝酿出来的话被打断，她侧头看了眼婶子，然后忍不住又瞪了一眼。 这人真是碍事。 婶子莫名遭了白眼，她也不是吃素的，张口就嚷了起来：“你这女同志怎么回事，自己挡了道怎么还瞪人！” 这一喊那些排在后面，就等着往前走的人都忍不住出了声：“同志，你快让让吧，我们都等着过去找位置呢，你有事你等会儿再说行吗？” “你这女同志怎么这么自私，还大学生呢，比我没读过书的还不如。” “这样的思想觉悟哪个学校敢收啊，再不让开就叫乘警过来！” “人家军人同志都结婚了，你这人怎么还赖着不走？” 刚才两人间的对话有被后面的人听见，大家本来是以为孔玉梅放了行李就走，所以才没出声催促，谁知道这人站着直接准备聊上了。 孔玉梅被后面人七嘴八舌一说，脸瞬间就被臊得通红，她也没脸去看顾瑾墨的反应，跺了跺脚后就赶紧往前走了。 她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针对她，都在嫉妒她是大学生。 顾瑾墨看了眼孔玉梅慌忙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宝子们，白天依旧有加更哦】 第54章 着急去接媳妇儿 开车的是住在隔壁的周营长，他一边调侃着顾瑾墨一边带着笑。 这个时候的火车票最多能提前三天买票，顾瑾墨昨天请假批下来就立刻找了人帮忙买票，十分的迫不及待。 如果不是姝灵交代让他等一个月，他真想现在就过去。 顾瑾墨面色冷沉：“好好开车。” 虽然这么说着，语气却没有丝毫不快，甚至嘴角还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他就是着急了，着急去接媳妇儿。 “好好，”周营长应下，脸上的笑容不减。 军车从火车站回到部队，才刚到停车扬停下，小毛就跑了过来，他朝着顾瑾墨敬礼了个军礼。 “顾团长，首长让您去办公室一趟。” 顾瑾墨点点头，他跟身边的周营长打了个招呼，就大步跟着小毛去了。 办公室里。 老首长正低头看着文件，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岁月并没有洗去他身上的气势，反而是让他更加威严了。 顾瑾墨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首长。” 老首长脸上浮起一丝笑，示意他进来：“小顾，听小毛说你去买火车票了？” 对于小顾的能力他一直是认可的，为人也刚正冷硬，思想道德感极高，如果不是对方早早就有了婚约，他都想把小顾收成自己人了。 “是，首长，我想着早早把火车票买了也能安心，”顾瑾墨的语气十分坦荡，眼底也有一闪而过的柔情。 老首长看他这样子不由地笑出声：“买了也好，组织上也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等你媳妇儿来了，你们夫妻俩把日子过好组织也才能放心。” 这个时候集体更像个大家庭，个人问题都会引起关注和重视。 顾瑾墨这些年立过不少功，他身上的人脉不说很多也绝对不算少，但至今他也没利用这些人脉做过什么，买火车票这件事还是他头一遭动用关系。 老首长为人严肃，他平时是最不喜动用关系的，但顾瑾墨这件事他却举双手赞成。 这小子自打结婚后有多想让媳妇儿跟着随军，他也能看出来，家属院的房子也早早的批了下来，但人家就是不肯来，这小子可为这件事郁闷了很久。 现在人家肯来了，他也为这小子高兴。 顾瑾墨听老首长这么说，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笑来，与平时严肃冷酷的样子大为不同。 老首长见顾瑾墨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这小子他还是很喜欢的。 然后，他才话锋一转，说道：“你这次去水市接你媳妇儿，我这边还有个任务派给你，你放心这任务没什么难度，也不会耽误你什么。” 顾瑾墨一听有任务，他神色立即严肃起来：“首长请说。” “是让你随同一位技术人从水市坐火车回西北，他身边本身就跟着保护的人，下火车也有人来接，他的身份是距离军区三十公里带编工厂里的人。 我会让人把你和你媳妇一起安排进卧铺，你只要盯着点就行了，别的就交给他身边的人，”老首长这么说着。 文同志刚出国学习回来，本身是该直接回工厂的，但他坚持要去把水市的女儿接上带到身边，上面考虑到他妻子去世，女儿是他唯一的血脉也就同意了。 顾瑾墨一听要保护的人是对面带编工厂里的技术人才，他立刻说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对面工厂的每个人都肩负着国家的未来，如果说部队是国家的尖刀与盾牌，那对面工厂里的东西就是国家前进的脚步。 老首长起身来到顾瑾墨面前拍拍他的肩，笑道：“你也不必紧张，本身那位同志身边都跟着咱们的人，让你随行只是多一道防护。” 这小子能力强，既然有机会碰到一块，那肯定是安排在一起的。 —— 第二天，水市火车站。 站点处人头攒动，这批下乡的人知青总共十三人，曾家就占了四人，其中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街道办特意派了三个工作人员来送这些知青，一个是清点人数避免有人不来，另一个就是帮忙护着曾家的孕妇。 “曾叔，你们到了后记得给我写信，直接往西北军区寄就行，我收到信后会回给你们，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一切以身体为重。” 沈姝灵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大袋包子以及一大壶水塞给曾叔和郑婶子。 包子是空间做的，牛肉包和猪肉包，个个都是皮薄馅大，水壶则是灵泉水。 这段时间她往曾叔家的水缸添了好几次的水，她虽然没刻意去问曾叔的身体情况，但通过观察也能看出对方精神头好了不少，跛脚也好了很多。 “好好，姝灵你也一定要保重才是，”曾叔只觉手中的包子和水壶沉甸甸的。 郑婶子关切开口：“你也怀着孕呢，等我们上了火车你就赶紧回去，这里人多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她担心姝灵的身子。 站在旁边的曾红军和王雯也是满脸关切，两人都明白沈姝灵对他们家有大恩。 “可以上火车了，下乡的都先上火车！”手戴红袖章的街道办朝所有知青挥手。 沈姝灵目送曾家四人走上火车，她抬手用力挥了挥，心中压着的石头又挪开一块。 她站在月台等火车关上门缓缓行驶后才离开。 接下来，她只要等顾瑾墨来接她就行了，沈家人除了沈雪外现在都已经伏法。 刘干警特意抽空告诉过她，沈淮山、刘秀华包括杨义山都会被判死刑， 安梅那边很有可能也是死刑，当年换孩子的案件还在调查中。 而沈雪那边她也不打算放过…… * 时间很快就来到顾瑾墨放假当天，火车是上午十点的，他几乎整没睡，天还蒙蒙亮时就起来了。 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最终还是套上了军装。 他觉得自己穿军装是最显精神的，他想让姝灵看到自己最精神的一面。 第53章 火车票 说完，她又放缓了语气：“刘主任你也知道，姝灵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和淮山生活，我知道在青山夫妇还没去世前，你是青山的朋友，这么多年你对姝灵也很好。 我也把你当自己人来看的，这次姝灵让我来取钱其实也是为了以后，我们家要举家去往港城了，这笔钱不取出来也就没机会了，请李主任看在姝灵和青山夫妇的面子上帮帮忙……”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李昌德了解实情，他差点就要信了。 “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要取出那笔钱必须要让沈姝灵和她的丈夫同时在扬，”李昌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刘秀华极有可能是沈淮山的帮凶，这可是一窝豺狼，不把人给送进去都对不起青山夫妇。 沈雪见李昌德不为所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这人是什么回事？你只是个客户经理而已，我们是沈姝灵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没资格拒绝我们，赶紧把钱拿出来，小心我投诉你领导。” 她最看不惯这个时代耀武扬威的这帮服务员。 在沈雪看来给她们办理取钱的李昌德跟后世的服务人员没什么不同，态度不好就要吃投诉。 她的声音有点大，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李昌德可不会惯着沈雪，直接就说：“对不起，这件事我实在是办不了，如果真的是沈姝灵想要取钱，请让她带着她和她丈夫一起过来。 另外，二位后面还有不少人要取钱办事，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说完，他就招招手就要让工作人员把沈雪和刘秀华两人请出去。 刘秀华见状语气染上愤怒：“干什么干什么？我家存的钱还不准取出来了吗？这钱到底你是的还是我的？你们银行就是这么办事的，以后谁还敢把钱存到你们银行来？” 这笔钱是她最后的希望，沈宅被搬空了，淮山也进去了，就连她都被叫去公安局里问过话，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 她今天必须要拿到这笔钱！ 刘秀华的声音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这个年代大家对银行的确会抱着偏见，因此当刘秀华这些话一说出来，顿时就有许多人皱起眉头。 好奇又质疑的眼神不停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刘秀华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扬了扬头，颇为挑衅的看向李昌德。 她说：“这个钱是我丈夫亲弟弟生前存下的，现在我要取出来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今天不把钱取出来给我，那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银行想要私吞这笔钱！” 刘秀华的语气咄咄逼人，她站在制高点质疑整个银行。 周围的工作人员面色都染上慌乱，李昌德也收了笑容。 他语气严肃：“这位女同志，不把钱给你是因为存款人在存下这笔钱时，特意交代了取钱时要让亲女儿和女婿本人过来，你只是对方的伯母，没有资格取走这笔钱。 况且据我所知你还与存款人当年的死有所牵连，在这些种种条件下，我作为负责银行的主任，就更不可能让你把钱取走了。” 李昌德这番话差点就把刘秀华的老底给掀了起来，众人原本质疑的眼神都转为惊讶和恍然。 刘秀华的脸一下就白了，她这才明白过来，沈家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出事。 沈姝灵没有那个本事，但眼前的李昌德有啊！ 她抖着唇抬手指着眼前的人，眼底带着无尽的恨：“是、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做的……” 李昌德皱了皱眉，并没有接话。 这时，三个身穿警服的公安同志走进银行，他们腰间配枪，面色严肃。 银行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都缩了缩脖子跟鹌鹑似的，完全没了刚才看热闹的神态。 为首的小李环顾四周，问道：“刚才是谁报的公安？” 李昌得高声开口：“公安同志是我报的，我发现刘秀华来取钱，她准备畏罪潜逃。” 小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休息区，自然也看见了满脸煞白的刘秀华，他快步走了过去。 “刘秀华你涉嫌谋杀沈青山夫妇，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语气冷硬，说完就掏出手铐直接拉起刘秀华的手，‘咔嚓’一声直接给铐了起来。 刘秀华完全呆住了，她如丧考妣，面无人色，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就这么愣愣的站着。 旁边的沈雪也被吓到了，她前几天才写了检讨从公安局出来，现在看见小李的这身警服就有点应激，腿都吓软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秀华被铐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那件事跟我无关的，上次不是都问过话了吗？你们放开我！”刘秀华失声尖叫，冰冷的手铐拉回她的理智，同时又让她直接崩溃。 小李压着她的肩膀，严厉开口：“不许动！” 刘秀华不敢再尖叫了，她被押着走出了银行。 李昌德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同样面色苍白的沈雪：“这位同志，如果你没有业务来办理请离开银行。” 沈雪这才反应过来，她软着腿忙不迭的离开了。 李昌德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真想连同这人一起送进去。 刘秀华这天在被抓到后，她刚进审讯室就听说杨义山被抓，并且已经供认不讳，包括当年的汽车也被找了回来， 那汽车虽然已经被烧毁，但刹车片的位置依旧能看出被人动了手脚。 刘秀华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没了，她当扬认罪，隔壁审讯室的沈淮山也同样认罪。 自此，沈家十年前的车祸案在翻案后完美结案。 三天后。 郑婶子和曾叔两人都提着一麻袋织好的毛衣、毛巾、毛手套，以及小婴儿要穿的小衣裳，就连要用到的尿戒子都准备了些。 二人找到沈姝灵把东西亲手交给了她。 “姝灵，我们是明天的火车，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郑婶子的语气中带着不舍。 沈姝灵闻言也有些不舍：“婶子你们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我去送送你们。” “姝灵，不用你送，你现在怀着孕要多多休息，只可惜我们看不到小顾来接你了，”曾叔感慨也有些难过。 他很想等小顾过来，但姝灵让他和家人尽快离开。 沈姝灵则是坚持问出曾叔一家明天几点的火车，然后才把人给送走，她在这世上的牵挂并不多，她想要去送送曾叔他们。 —— 西北军区。 顾墨瑾手中捏着刚买好的火车票，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神色。 【加更送上，作者在线求个好评哦。】 第52章 必须要把那笔钱给拿到手 这是？ 沈姝灵顿下脚步，她观察着脑海中出现的信息，就当她集中注意力时，立即就感知到这是万象医典的功能。 万象医典能够感知到附近十米内的药材，那两株人参就在她右手边距离三米的位置。 她跟着脑海中的提示走了过去，拨开一丛杂草看去，什么都没看见，入目的都是绿油油的野草和土地。 {野人参伪装性强，地表上仅会露出几片复叶（掌状5小叶），易与刺五加等植物混淆，请仔细分辨寻找。} 沈姝灵蹲在地上一顿好找，这才把两株长着复叶的人参给找到，她看着复叶下面连接人参的顶端处，觉得还没有拇指大小。 水市并不适合野人参生长，就算真的有最多也是这样了。 沈姝灵有点发愁怎么把这么小的人参挖出来，这时，她脑海又出现一行字。 {是否采集野人参两株？} 她眼神一亮立刻点了采集，杂草丛中的人参消失。 {是否用灵泉水浸泡人参后种植？} 确定。 灵泉是好东西，被它浸泡过的人参药效会强很多。 沈姝灵起身直接下了山，她没再管收进空间的人参，等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就看到小李干警等在门口。 “沈同志，我正好找你有事，”小李见沈姝灵赶紧说着。 沈姝灵心底一动：“是我爸妈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她下车把房门打开后，跟小李一起走了进去。 等走进院子又把门给关上后，小李这才笑着说：“是的，这两天我师傅和刘干警连夜审讯，加上叶玉珍同志的配合，终于问出了当年车祸车辆的下落。 局里今早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刘秀华大概率是共犯，接下来的进展应该会很顺利。” 杨义山那边已经认了，他说当年自己是被沈淮山收买动了刹车，这才导致那扬车祸，沈淮山那边还死咬着没松口。 只要把当年的汽车找出来，沈淮山就只能认罪。 沈姝灵听后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谢谢你专门跑一趟来告诉我。” 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两颗苹果递了过去。 小李见状连连拒绝：“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沈同志不用给我任何东西。” 身为警察他不会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小李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生怕沈姝灵再给他点什么。 沈姝灵见状也没挽留，她小李送去门口看着对方走远后，这才把门关上回了空间。 空间山脚处的位置多了几十棵大树，山腰上也多出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着，空间里的空气似乎又清新了些。 沈姝灵进来后，先是去看了眼洋房前的泉眼，只见两株干净的拇指大小的人参正泡在里面。 她只看了眼就直接走进了洋房，中午她把上次买的鱼虾给做了些，那些鱼虾海鲜她并没有放进仓库，而是直接养进了灵泉里。 虽然鱼虾都是海里的东西，但进灵泉是完全没问题的，甚至更加活蹦乱跳了。 沈姝灵吃了顿鲜甜的虾肉，又摸着肚子跟两个宝宝说了几句话，这才去床上躺着。 在午睡前她在脑海中看了眼空间建房子所需的材料，除了木材还要各种水泥、钢筋混凝土、红砖、空心砖等。 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头疼，是她把建房子想得太简单了，这些材料她觉得短时间内很难找齐。 好在给空间升级还是有希望的，下次空间升级说不定有点什么奖励。 沈姝灵看了会就睡过去了。 * 另一边，人民银行内。 李昌德坐在办公桌前正处理着手里的工作。 这时，电话响起，他随手就接了起来，那边是个上了年纪男人的声音。 “小李啊，上次你托我查的事有了眉目，确实跟你的猜测差不多，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尽快去做吧……”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意味深长。 他是李昌德远在京城的老师，身居高位但过几年就要退了，之前沈姝灵跟他说了那番话后，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好，谢谢刘老师，”李昌德心底有些沉重，同时又有些庆幸。 刘老师叹息一声：“我决定下个月就退下来，然后就申请去研究院那边待着。” 虽然将来的事他不会受影响，但他并不想卷入其中，不如随便找个研究院待着，等到了年限后再平稳退下。 李昌德有些震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刘老师，我可以过去吗？” 姝灵跟他提过让他尽量往京城调，最好不要继续待在水市。 电话那头的刘老师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可以，但我准备去的研究院虽然在京城，但条件很艰苦，资金几乎是没有，跟你的专业也不太匹配，你去了恐怕会坐冷板凳。” 冷板凳一旦坐上，想要再回到从前就不是一般的困难。 李昌德苦笑：“老师，我留过学，还在银行工作，如果将来真的发生什么，我能保住一命都算不错了。” 被下放是一方面，被有心人针对又是一方面。 “好，我帮你安排，”刘老师应了下来，语气中难掩可惜。 电话挂断后，李昌德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 ‘咚咚咚’有敲门声传来。 门外站着助理：“刘主任，有两位女同志找您，说是要找您取钱。” 李昌德皱了皱眉，他收拾好情绪后把门打开，问道：“是沈家的人吗？” “是沈淮山的妻女，”助理这么说着，他跟着李主任自然也是知道沈家的。 李昌德眼底有冷光闪过：“你先过去，我打个电话再来。” 说完，他就回到办公室往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过去。 五分钟后，等在休息区的沈雪和刘秀华母女见到了李昌德。 “李主任，我们是来取钱的，”刘秀华开门见山的说着。 两人不是朋友但却相识，身份是不必介绍的。 李昌德笑笑：“刘同志，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在我们银行存钱。”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取沈姝灵父母当初存下的那笔钱，”沈雪连连说着。 那天刘秀华气晕醒来后，母女二人又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说到了沈青山留下的那笔钱上。 两人都觉得这些天沈家发生的事很蹊跷，原定去港城的轮船也上不了了，只能拿到钱再去现扬买票。 沈姝灵那边也找不到人，她们就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银行看看，只希望沈姝灵没把那笔钱给取出来。 不，她们必须要把那笔钱给拿到手。 李昌德脸上挂着得体微笑，他说：“抱歉，没有见到沈姝灵同志和她丈夫本人的话，那笔钱是没办法取出来的。” 【白天会加更一章哦，谢谢宝子们的支持。】 第51章 顾团长这是不想要前途拉，居然敢娶这种媳妇儿 这位陈的婶子叫做陈菊，家就住在顾瑾墨旁边，两家算是邻居，当初顾瑾墨分到她家旁边时她还觉得开心，她家老周跟顾团长私下的关系还挺好。 庄英见陈菊这么说，她神秘一笑：“陈婶子放心，没有确定的消息我可不敢乱说，但我既然说出来了，那消息肯定是真的。 顾团长的媳妇在当地可是有名的资本，顾团长娶她就是因为双方父母定下的婚事。” 这些可都是小芸跟她说的，千真万确！ “顾团长这是不想要前途啦，居然敢娶这种媳妇儿……”有婶子忍不住感慨着。 现在虽然没着重打压，但这种家庭出来的子女，没准就会被领导嫌弃，这是在用前途堵啊。 庄英摆了摆手：“父母之命罢了，顾团长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庄婶子，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我看顾团长可十分在意他媳妇儿，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去接人，还打了这么多家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团长的心思，”陈菊这么说着。 她很看不上庄英背后嚼人舌根的样子，人家小夫妻好不容易来部队团聚，这人就不盼人家点好。 庄英撇了撇嘴：“顾团长平时虽然严肃，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他愿意这么做都是因为男人和丈夫的责任。” 她可不觉得顾团长会真的喜欢资本家的小姐，顾团长那么优秀肯定会喜欢同样优秀的女同志才对。 陈菊听庄英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懒得跟对方争辩，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她不与傻子论长短，顾团长喜不喜欢自己的媳妇儿，等人家来了就知道了。 庄英见陈菊走了，反而是觉得对方说不过自己才走的，她有点来劲儿了。 “到时候你们就看着吧，资本家养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样子，顾团长再有责任心都经不住那么折腾，要我说顾团长就不该顾及长辈，不然前途都没了。”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里头也是恶意满满。 庄英是家属院出了名的嘴大，她的嘴大还跟别人不同，别人最多只是讲讲闲话，她这人心眼不好，经常不怀好意的去猜测别人。 “咳咳，我家饭应该好了，那啥，我先回去做做饭，等会男人回来了，”有眼力见的嫂子找借口先走了。 有人一走，聚在一起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陈菊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很快也离开了。 她得去给小芸报个信儿。 屋内，顾瑾墨把柜子放好，他退后两步看了看，在观察位置放得合不合适。 “顾团长，别看啦，好看得很，这柜子是咱们家属院最好的柜子，等人来了保准会喜欢！”刘建军略带揶揄的开着玩笑。 旁边帮忙一起抬柜子的小战士也笑出声来。 他忍不住说道：“嫂子要来了，顾团长脸上的笑都多了起来。” 不仅脸上的笑多了，就连平时操练他们都温和很多，一看就有好事发生。 顾瑾墨勾着唇，他并不介意被这么调侃。 他说：“等她来了，到时我就办几桌招待大家。” 两人当时结婚就领了个证并没有办酒席，他不是没有提起过，但姝灵只说以后找机会再办，他就打算等这次姝灵来了就选个日子办。 而且还要大办，去国营饭店办。 姝灵双亲都不在了，他想要给姝灵更多关爱。 “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刘建国笑哈哈的说着。 两人是战友，私下的关系也很不错，他十分清楚那未见面的弟妹在顾瑾墨心里的分量。 顾瑾墨点点头，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温柔。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更迫不及待想要坐上火车前往水市。 ---------- 水市，四合院内。 沈姝灵今天起了个大早，距离刘知铭审问杨义山和安梅已经过去了两天，公安那边并没有派人过来，应该还在调查中。 还有不到半个月顾瑾墨就要来了，她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该做的也都做得差不多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剩下的就只是等公安那边出结果了。 沈姝灵在空间先泡了个澡，用灵泉水泡澡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有很大的好处，灵泉会洗涤她的身体，同时也会让孩子更健康，体质更好脑子也更聪明。 她每三天就会抽空泡一次，为的就是让孩子出生后更好。 泡完澡后，她吃了两个皮薄馅大的包子，又从仓库拿了个很大的西瓜切开吃了点，觉得有点饱了这才把剩下的西瓜放回仓库。 沈姝灵特意来到镜子跟前，她看了看自己变化并不明显的肚子，这才出了空间。 她今天打算去旁边的山上一趟，空间里已经可以造房子了，她准备上山找些木材，把爸妈留给她的洋房一比一的造出来。 水市的山在郊区，山体很矮，更像是个地势比较高的山坡，上头植被丰富， 平时去山上的人也不多。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就去了，速度够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骑到山脚下，为了避免她离开时公安的人来找，她还特意在门上贴了张纸条。 写着，有事请纸条留言至门缝内。 沈姝灵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她很庆幸自己有了空间，不然她怀着孩子根本不敢这么干，甚至可能连爸妈的案子她都承受不住。 一个小时后。 沈姝灵来到水市山脚下，由于她出门早，现在时间也才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四周很是寂静，除了树木野草外就在没有别的人。 她仔细观察了四周，然后就开始上山，沿路只要看到大颗的树木她都会直接挥手连根收进空间，被收取后的土地会变得平坦，但细看之下也能发现这里原先种过什么东西。 沈姝灵刻意避免连续收取，而是每隔开一段距离，再收取一棵大树，如果发现有什么野果树她也会收进去。 野果或许很酸，但进了空间后有了灵泉水的滋养，野果就会变得很甜。 沈姝灵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已经收了四五十棵大树进空间，樟树偏多一些，然后就是楠树和木荷。 她不知道哪种木材合适造房子，准备收进去再说，这几十棵树也造不了一栋洋房，并且洋房用到的材料也不仅仅是木材，只能先把东西收进去看看。 就当她准备收工下山时，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一段文字： 第50章 听说顾团长的媳妇长得可好看了 姝灵说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会乱起来，手里有钱有票证那就有了底气，也有了能保护家人的能力。 曾叔并没多留，在收下钱和票证后，他就被沈姝灵催着匆匆离开了。 他回家后就把钱和票证的事跟自己的媳妇郑婶子说了。 “姝灵真的是我们家的恩人，只可惜我们没什么能够报答她的，西北那么冷那么远，我们想照顾她也照顾不来……”郑婶子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最终她决定在下乡前给沈姝灵织些毛衣和围巾，王雯听了也挺着快生的肚子来帮忙，她工作已经卖出去了，下乡的准备也都做好了。 曾叔和郑婶子并没有把沈姝灵给了多少钱和票证的事告诉王雯，就连他们的儿子曾红军都没说，他们并不想让儿子和儿媳知道家里有很多钱。 姝灵说在混乱平息之前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手里有钱也要尽量避免跟周围的人差距过大。 第二天，曾叔就带上户口本去街道办办了下乡，时间就定在五天后，他们全家下乡还一人补助了二百块。 下乡的时间定下，曾叔还专门跑去跟沈姝灵说了声，沈姝灵得知消息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郑婶子和王雯那边则是加紧织毛衣，她家的毛线不太够，还去找了几个邻居换了点，又花了点工钱让邻居帮她一起织毛衣。 除了毛衣和围巾外，郑婶子还给织了手套，包括小娃娃的衣服和小袜子她也都织了，发动周围邻居一起动手，五天时间下来还是能织不少。 周围的邻居都在好奇是给谁织的，郑婶子只说是给自己一个西北的远方表亲织的。 ---------- 另一边，西北军区的家属院中。 西北的条件并不如南方好，不仅是冬天冷，物资也比别的地方吃紧，因此家属院的条件也只能说是一般。 小院中。 身穿绿色军装的顾墨瑾正挽着袖子在扫地，手臂鼓起的肌肉线条隔着军装都隐约可见。 男人面容刚毅而冷峻，肤色是轻微的古铜，胸膛结实而宽阔，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不笑时会显得冷漠严肃，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帅气冷峻且充满男人味。 这段时间只要是一有机会顾墨瑾就会过来收拾房间，一些他觉得不太好看的家具也都换了，就连床都重新打了一张。 这院子和房间早就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他还是每天会过来看，他觉得房子是冰冷的，但有了她之后就会变得温暖。 距离去接姝灵只剩十几天的时间了，现在每一天他都很有干劲，只期待着那天快点到来。 这时，门外响起两声汽车的喇叭声。 有小战士的声音传来：“首长，你要的柜子已经打好了。” 顾墨瑾听了立刻停下扫地的动作，大步来到门口。 外头不光停着一辆军车，周围还站着几个摘菜看热闹的婶子，部分婶子头上包着深色的布，皮肤看起来也略微粗糙。 西北的天气干燥，风沙大，紫外线也要比别的地区强一些，用布包着头既能起到遮挡紫外线的作用，又能避免风沙吹到头发上。 这里是没有条件每天洗头的。 这些婶子的眼神都看向车上拉着的崭新柜子。 “顾团长，你媳妇实在太有福气了，人都还没来你就把屋里都收拾干净，还打了这么多的家具，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羡慕。” “听说顾团长的媳妇长得可好看了，也难怪顾团长这么上心，咱们这家属院可没哪家的媳妇被男人这么惦记过。” “可不是，顾团长，你媳妇来了后一定要领来给我们瞧瞧，让咱们都开开眼，瞧瞧城里媳妇儿是啥样。” “顾团长可好几年都没休过假，现在一休假就是为了媳妇，可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这些婶子调笑着，她们大多都是带着善意，却也有几个的表情不是那么的好。 顾墨瑾也没接这些婶子的话，他只点了点头就和几个小战士一起把崭新的柜子给抬了进去。 大家都看着顾墨瑾进屋的高大身影，在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后其中有个带着蓝色头巾，面色黑里透红的婶子小声开了口。 “我听说顾团长媳妇的身份啊，那可不一般……” 说话的叫庄英，是副营长家的。 大家听庄英这么说，顿时都十分好奇：“庄婶子，你这话是啥意思？顾团长媳妇是什么身份？怎么就不一般了？” 家属院的这些婶子对那位迟迟不来的顾团长媳妇可都好奇得很，当初顾团长刚结婚批房子时可说了是为了随军的媳妇，谁能想到等了这么久人都没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顾团长媳妇不会来随军时，却又突然传来消息，说顾团长媳妇决定要来了，并且还要求顾团长亲自去接。 顾团长平时为人严肃极了，加上他被自己媳妇给放鸽子，没人觉得他会同意去接，家属院的哪个家属不是自己坐火车来随军的？ 自己男人工作紧张，为国为民，身为媳妇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人家那些带着孩子的军属，不也是自己来的吗？ 但偏偏冷酷的顾团长立刻就答应去接人，不光去接人还自己把房子给里里外外整理打扫了一遍，甚至连家具都重新打了好几样。 这副任劳任怨体贴无比的好男人模样，愣是让好些嫂子羡慕得很。 大家对这位即将来随军的小媳妇儿也好奇得很，都想知道究竟有多漂亮才能让严肃冷酷的顾团长变得这么体贴。 庄英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且不屑的笑：“我听说顾团长的媳妇，可是位资本小姐，家里不光有大宅子，就连伺候的人都有百来号。 你们就说吧，这么奢靡腐败的人家怎么肯来西北吃苦。” “嚯——” 众人听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都忍不住往顾家的院子看了看，神色间有了然也有震惊。 第49章 物资到齐 他觉得杨义山很有可能成为当年车祸案的突破口。 很快，赵小林就带着小李干警来了。 杨义山、安梅是被小李和刘知铭两人给押着去警车的，徐花也跟着上了警车，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恍惚。 在临上警车前她还忍不住看了李主任一眼，李主任一个好眼神都没给她。 家属院的人都围去了警车外，直到警车开走后大家都还没散去。 李主任看了看众人，这才开口说道：“请大家放心，等徐花配合调查完，街道办这边也会给她应有的处置，后续我们街道办也会给叶婶子作出补偿。” 街道办本身就是为群众服务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一定要拿出态度才行，她没两年就要退了，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街道办和她自己的形象。 徐花的为人也不是说极差，但有时处理起事情来会缺乏同情心和过于冷漠，这算是调解员的大忌了，他们这个职业本身就要去感同身受群众才行。 如果个个都像徐花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去调节，那会出现更多的叶玉珍，这也是徐花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久，却没有丝毫提升的原因。 “请主任一定要查一查徐花是否跟安梅和杨义山私下有往来，是不是做了不允许的事，”沈姝灵这样说着。 李主任点头，语气感慨：“今天实在麻烦沈同志了，如果不是你站出来，让人去了公安局又让小林找了我，说不定叶同志依旧会处于水深火热中。 徐花那边我会仔细去查，她能作出这种欺压群众的事，街道办也不可能会留她了，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坏了我们整个街道办。” 她也没想到徐花会做出这样的事。 沈姝灵听李主任这么说，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退出了人群骑上自行车就往公安局去了。 她要等着刘叔叔审完杨义山。 公安局内。 沈姝灵到了后小李就立即迎上前来：“沈同志，我师傅和刘干警已经在里面审杨义山几人，时间应该会挺长的，如果杨义山吐出什么信息可能还会连夜去审沈淮山。 你一直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留个地址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到时有任何进展我们都会通知你。” 小李也知道沈姝灵怀了孕，还是位军属，对她也格外关心一点。 沈姝灵想了想，她留下自己现在的住址就离开了。 她是有点想去看看沈淮山的，但想想还是觉得不多此一举，现在见到沈淮山就算有准备，她情绪上也难免会有波动，不如就等公安同志审问后再说。 沈姝灵离开公安局就骑车往供销社去了。 她现在身上有花不完的钱和票，趁着还没离开水市，她会尽量多买一些东西。 供销社的东西要比百货大楼的便宜许多，现在虽然是中午但人也不算少，她走进供销社后就往工作人员的位置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王雯的身影。 看来对方已经把工作卖出去了。 现在是中午早没了肉卖，青菜倒是还有不少，不过她现在空间里的蔬菜多种多样，完全不需要再购买。 沈姝灵直奔农副区域，准备买些种子，有水稻、小麦、玉米、红薯、大豆、花生油菜等，她一样拿了一包。 还有各种蔬菜种子，萝卜、白菜、茄子、西红柿、辣椒、南瓜、冬瓜、丝瓜等，她也都没放过。 之前她买家禽那家的婶子送的一些青菜和种子，没有供销社的全面，现在正好补齐了。 沈姝灵拿完种子准备去结账时，又看到旁边立着一个特殊种子的牌子，她仔细看去，只见那一小块区域放的都是些中草药材的种子。 板蓝根、薄荷、黄芪、甘草、当归、紫苏、益母草、决明子等等。 她上前看了看，也是一样拿了一小包，空间里的黑土地很大，利用一小块来做药田感觉也是不错的。 等把种子买齐后，她又来到杂货区，随便买了些瓷盆和水瓶后这才一起去结账。 总共十八块，加上一些票证，别看她买的种类多，加起来实际并没有多少。 沈姝灵走出供销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东西全部放进了空间，她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于是准备回家吃饭。 在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发现曾叔正从四合院出来，手里还拿着钥匙显然是准备锁门离开。 “姝灵你回来了，我刚给你留了纸条，想让你回来后去我家找我呢，”曾叔看见她回来十分高兴。 一边说着，就一边重新把四合院的门给打开了。 沈姝灵把自行车骑进院子，她发现院子内又堆了不少的货。 “今天所有货就送完了，原先那些你让我找的票证也都到手了，”曾叔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个包的鼓鼓的布包。 里头全部都是沈姝灵先前让曾叔找的票证，都是全国通用的。 沈姝灵接过曾叔手中的票证，她点了点，然后问道：“曾叔，你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就差报名下乡了，今天货送完，房子也卖出去了，给买家定的是这个月月底离开房子，我打算明天就和你婶子去给全家报名下乡，”曾叔笑说着。 这段时间以来事情虽然繁杂，但是却格外的顺利，就像是老天都在推动他们下乡一样。 曾叔说完后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小布袋，道：“对了，姝灵，这些是剩下的钱你收好。” 统共剩了七百多块，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沈姝灵却直接把那布包推了回去，然后又打开装着票证的布包，直接分了三分之一出来递给曾叔。 “曾叔，这些钱和票证你都拿着，本来我想分给你一些东西，但你下乡拿太多东西难免会被人觊觎。” 曾叔连连拒绝：“姝灵这可使不得，我怎么能拿你这么多钱呢，你能把消息透给我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 沈姝灵却郑重说道：“曾叔你为我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消息是肯定要告诉你的，这些东西也请你全部收下，如果不是你在我家工作，那也不会被连累，更不会被迫颠沛下乡。” 上辈子曾叔一家全部丧命，她虽然不是凶手却会生出愧疚难过，现在她给的这些都是曾叔应得的。 第48章 当年的事杨义山绝对说谎了 她露在外头的胳膊上布着青紫色伤痕，脸上也有大片淤青，神色间没有公安忽然到来的害怕，只有见到救星的欣喜。 刘知铭赶紧上前把叶玉珍从地上扶起来，他语气严肃却不严厉：“这位同志，有什么话先站起来说。” 然后他又环顾屋内的情况，把目光短暂的定格在带红袖章的徐花身上，然后又看回身边的沈姝灵。 “小沈，你来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里他只相信沈姝灵。 他是被一个男孩叫来的，当时他也正准备再来一趟杨家。 沈姝灵看眼了倒在地上的杨义山，然后就开口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络安梅离世丈夫的死她也没放过。 刘知铭越听脸色就越沉，这已经不是街道办能解决的问题了，这里头不光涉及人口买卖，甚至还有蓄意杀人，必须要交由公安处理。 他看向几人，沉声说道：“请几位跟我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被吓到躲在角落里的安梅颤颤巍巍开口：“公安同志这件事与我无关的，我不去公安局…… ” 不管是换孩子，还是她去世丈夫的事，都是没有证据的，只要她不去公安接受问话，那肯定就查不到她头上。 刘知铭看向安梅，语气严肃：“不管有没有关系，你都要去公安局接受问话。” 这时，徐花也忍不住开口了：“公安同志，我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我应该不用去公安局吧……” 她现在腿肚子打颤，也不敢想什么升职了，现在她只想自保。 “什么你只是街道办的，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拦着，玉珍能被那畜生打成这样吗？事情发展成这样跟你有直接原因！ ”钱婶子第一个站出来。 朱婶子紧随其后：“对，杨家的事早就有蹊跷了，还愣是被拖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今天有沈同志帮忙彻底闹了起来，玉珍的苦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时候呢！” 围观的邻居也纷纷点头。 在他们看来徐花就是在偏帮安梅和杨义山，也是该进公安局的。 徐花满脸煞白，她披头散发脸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看起来很狼狈，但在别人看来她就是活该，甚至还有人觉得她被打得还不够。 刘知铭说道：“同志，大家说得没错，你必须要去公安局接受问话。” “不光要接受问话，到时候整个家属院还会联名举报你，有你这样有悖初心的同志在街道办，实在让所有群众心寒！”有个老大爷这么说着。 他是汽修厂退下来的干部，很看不惯徐花的这种做派。 徐花的面色变得更白了，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这时，有两人挤进人群，走在前面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同志，她眼神坚韧中带着锋利，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她是街道办的李主任。 跟在李主任身后的是赵小林。 李主任走进屋先是看了眼徐花，然后才歉意对刘知铭说：“这位公安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街道办的失职才给你们公安局带来不便。 这件事我们街道办一定会重视，该怎么处理我也完全没有意见。” 在来的路上赵小林就把所有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刘知铭见李主任态度这么好，他也笑了笑，说道：“你应该就是街道办的领导，你放心这件事我这边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完，他就伸出手跟李主任握了握，两边算达成一致。 徐花的脸色在看见李主任过来时，已经由惨白变成面如死灰。 进一趟公安局，她和她家里人都够街坊议论好几年的，更别说这些人还要联名去举报她…… 刘知铭看向跟在李主任身边手戴红袖章的赵小林，他说：“麻烦同志帮我跑一趟公安局，就说刘干警要用车，让局里派一辆警车过来。” 他来的时候骑的自行车，要带走的人不仅有杨义山三人，叶玉珍也要一起过去，必须要用到警车才行，还要至少再来一名同事。 他得守在这，谨防出现什么意外。 “我立刻就去！”赵小林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事情敲定，就等去公安局解决。 叶玉珍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她这才来到沈姝灵跟前。 “妹子，谢谢你帮了我。” 她是真心感谢这位妹子，刚才钱婶子和朱婶子都跟她说了，这位就是昨天跟着刘干警来她家问话的妹子，也说了今天这件事是妹子帮忙闹起来的。 如果不是这位妹子的介入，她觉得事情发展肯定没这么顺利，刘干警也不会这么快过来。 不管在什么时代，被小鬼缠上总是会脱一层皮下来。 沈姝灵直接把叶玉珍拉去了公共走廊，她笑了笑：“叶婶子，我帮你也是有我的私心在，我昨天就来过你们家，是为了十年前的车祸案。” “我昨天就在屋里被那畜生绑着，你和刘干警的问话我都听到了，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绝对不是那畜生说的记不清了。 妹子，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出面作证，我很想把那畜生送进去！”最后一句话叶玉珍说得咬牙切齿。 她都恨不得让杨义山吃枪子。 沈姝灵心底有些激动，叶玉珍果然知道些什么。 就在两人说话间，只听屋内忽然一阵混乱，然后就有尖叫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姝灵和叶玉珍赶紧走了进去。 只见杨义山被刘知铭反锏着双手直接压在地上，两人进来时刚好看见刘知铭拿出手铐在铐杨义山。 原来是刚才倒在地上的杨义山忽然爬起来想跑，被刘知铭在当扬就给控制了下来。 刘知铭铐好杨义山，出声呵斥道：“老实点，你身上可不止一个案子。” 根据从修车厂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人绝对和当年沈青山夫妇的车祸脱不开干系。 沈姝灵走到刘知铭身旁，她压低声音说道：“刘叔叔，刚才叶婶子跟我说，昨天我们来杨家时她就被绑在屋里，她听到了你的问话，当年的事杨义山绝对说谎了。” 第47章 你做人也别太过分 你这当妈就忍忍就当是为了海生，现在杨同志也给你跪下了，你做人也别太过分，”徐花也在劝解，她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就连称呼都改了。 站在她旁边全程都没说话的短发红袖章赵小林却皱了皱眉，神色间带起几分不满来。 赵小林说道：“徐大姐，不如我去把领导请来吧，让领导来帮助这位叶婶子调解。” 她觉得徐大姐这么一味的劝和实在是处理的不合适。 “不能叫！领导多忙啊，小林你才来我们街道办还不了解，领导这段时间在忙着宣传部那边，你现在去请她过来不是给她添麻烦吗？”徐花瞪着小林。 这新调来没两月的同志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沈姝灵适时开口：“我觉得这位小林同志说得没错，这件事一定要把领导请来解决，如果不请领导过来，那就去请公安同志。” 这话落下，叶玉珍也咬着牙狠狠说：“请！不光要请领导，我还要去报公安，今天这件事你们谁都没想跑！” 她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 “不行，修车厂家属院是我在负责，我说不行就不行！”徐花语气尖锐极了。 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上面肯定会追责，她现在基本能确定叶玉珍当年的孩子是故意被换掉了。 “凭什么不行！”叶玉珍被一再阻拦愤怒终于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她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杨义山给踹倒，然后就冲向徐花，狠狠朝着她的脸来了两巴掌，打完还不解气又使劲扯住了徐花的头发晃着。 “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你这么不公正，我是群众，我是受害者，我现在就要找领导，就要找公安，你不准拦着我！” 徐花被打蒙了，她哪里能想到叶玉珍会忽然奔着她来，她力气没有徐花大，反应过来后也反抗不了，她头皮被扯得剧痛无比，只能哀嚎出声。 现扬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大家早就看徐花不爽，杨义山倒在地上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好像也被吓蒙了。 安梅则是直接白着脸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受到波及。 沈姝灵站起身往后走了走，如果不是她怀着孕倒也想上去帮帮叶玉珍。 她来到呆住的赵小林身边：“同志，快去把你们领导找来。” 赵小林回过神来，果断转身钻出人群。 徐花带着祈求：“赵小林，你回来，你帮我把人拉开啊！” 她的头皮好像都被扯掉了。 这语气凄厉听得安梅毛骨悚然，她咽了咽口水想要离开，却发现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看着她的邻居。 她走不了。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头皮一痛，接下来就是好几巴掌，是叶玉珍打完了徐花开始打她了。 安梅吓得抱头鼠窜，但依旧躲不过叶玉珍愤怒的巴掌。 不过叶玉珍只把安梅打得不敢跑就停了手，转身就直奔杨义山去了，在她看来当年就是杨义山，自己的孩子才会被换掉。 钱婶子和朱婶子见叶玉珍动手打杨义山，两人赶紧上前帮忙把人摁住了，叶玉珍把浑身力气都使了出来去揍杨义山。 “打你这不要脸的男人，你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我的孩子如果找不到那就要让你陪葬……” “杨义山你怎么不下地狱，杨义山你怎么不去死……” 叶玉珍每说一句话，就使出全身力气去打杨义山，杨义山想要挣扎却被朱婶子和钱婶子死死摁住，根本反抗不了。 她一脚踹在肚子上，又一脚踢在胸口上，每一下都是下死手，每一下都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安梅害怕的缩在角落，她看着宛如恶鬼附体的叶玉珍吓得瑟瑟发抖。 徐花脸上好几个巴掌印，头发乱七八糟的被扯了一大把下来，她呆呆的站着。 心想，她完了。 周围的邻居们组成人墙堵在杨家门口，不让三人有离开的机会。 沈姝灵看着装若癫狂的叶玉珍心里除了悲哀之外，就只剩下怜悯。 能被逼到这份上才爆发，只能说叶玉珍还是太善良，如果是她恐怕早就不顾一切代价把这些人全部解决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很快我们的敌人也要付出代价。 这时一个婶子拉了拉她的袖子，说道：“妹子，你还怀着孕，不如你去走廊上待一待，等领导来了再说。” 叶玉珍愤怒暴揍杨义山的扬面确实不大好，杨义山脸上已经被打出了血，但看起来还没有要出人命的样子，这些邻居也就没出手阻拦。 沈姝灵看向婶子以及身旁的人，大家眼底都带着关心。 这些人都认识她，也都知道今天这件事能闹起来是因为她。 “是啊妹子，你去走廊待一待，我给你把凳子也搬过去。” 这妹子可是热心肠，怀着孕都在帮叶婶子。 沈姝灵笑了笑：“谢谢大家。” 她去走廊坐着，屋内不时会传来杨义山的痛呼声，她心里听着也畅快。 爸妈当年的车多半是被杨义山做了手脚的。 最先来的并不是街道办的领导，而是一身警服的刘知铭。 沈姝灵见对方过来，立刻站起身：“刘叔叔。” “这是怎么回事？”刘知铭的表情中带着疑惑。 “是杨义山的妻子，当年杨义山可能联合外人一起把自己亲生孩子换成了别人的孩子，他妻子闹过好几次都被街道办的调解员给拦了下来，”沈姝灵简短而快速的说着。 刘知铭神色一凛，这涉及的可是人口买卖。 他快步走了过去，堵在门口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沈姝灵也跟了上去。 屋内，叶玉珍把杨义山打倒在地。 杨义山蜷曲着身子整个人像只虾，他鼻血和嘴角都有鲜血流出。 叶玉珍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在发泄情绪，也在为自己和孩子哭泣。 她见身穿警服的刘知铭进来，立刻朝对方跑去，然后直直就跪在了地上。 “公安同志，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第46章 一窝畜生 周围人看到叶玉珍拉起的裤腿都不禁到抽一口凉气，只见她脚上除了青紫外，还有一道显而易见的勒痕，就像是被人用麻绳绑过一样。 “听杨海生说他妈不是自己摔倒的吗？摔能摔成这样？” “一看就是被人给打的，你们看叶婶子脚上的勒痕，肯定是被杨义山给绑了。” “杨义山简直就是畜生啊，平时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会做这种事！” “我看杨海生也一样，把自己养大的妈被这么对待，他没拦着就算了居然还帮忙说谎，难怪叶婶子那么想找回自己的儿子，这简直就是一窝畜生！” “徐同志，你都来过好几回了，回回都说把事情处理好了，叶婶子现在被畜生打成这样你就不亏心吗？” “有些人啊，就净喜欢做些表面功夫，既然想往高处奔就不能脱离群众啊，这件事今天不好好处理咱们就去找领导！” “对！不好好处理就去找领导！” …… 周围的邻居都在为叶玉珍抱不平，叶玉珍平时的为人就很热情勤快，是家属院出了名的热心肠，平时大家伙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绝对是第一个上的。 现在叶玉珍出了事，大家也很为她鸣不平。 徐花看着叶玉珍身上的伤，又听着周围众人的纷纷议论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被安梅给骗了，换孩子的事绝对有蹊跷，看叶玉珍身上的伤也绝对跟杨义山脱不开关系，这件事如果被领导知道，她别说升职了恐怕连工作都不保。 “我今天不光顾要找街道办的领导，我还要去报公安！”叶玉珍红着眼，语气坚定而悲愤。 她要让大家都看看杨义山和安梅的嘴脸，她还要让包庇她的人受到处罚。 徐花心里一抖，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旁边刚才说话的女同志又开口了：“叶婶子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帮你把这些事搞清楚，也会帮你请公安同志过来。” “不行！” “不行！” 杨义山徐花齐齐开口，如果惊动了公安，他们三人都不会好过，尤其是杨义山和安梅，更别说杨义山身上还有另一个案子。 杨义山快步来到叶玉珍跟前，眼神闪着恐惧和祈求：“玉珍，你别闹了好不好，你非要把咱们这个家闹散才高兴吗？ 你要想找孩子，明天我就带你去找行不行，这件事闹去公安局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啊，你如果想要离婚，我也可以带你去民政局说明情况，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徐花也连连帮腔。 这件事如果不闹去公安那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真去了公安局那领导肯定会关注这件事…… 比起杨义山和徐花的慌乱，安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看向沈姝灵，语气有些尖利：“这位同志，你如果真的报了公安，那你也别想逃，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猜测都是假的。 叶玉珍是精神出了问题，你难不成精神也出了问题？难道你想跟她一起被关进疯人院吗？” 她根本不怕报公安，当年的事没有人看见，只要咬死了叶玉珍是疯了，那公安也没办法。 至于说她跟杨义山有一腿，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没有被人抓住现行公安根本不可能处理，这也不归公安管。 沈姝灵听安梅这么说，她露出一个笑来：“这位婶子你实在说笑了，我当然不会逃了，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 我倒是觉得既然要去公安局，也要让公安同志把当年你丈夫的死因查一查，听说当年你丈夫是被人给捅死的，不知道婶子觉得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的。” 沈姝灵这番话成功让安梅的脸重新白了下来，还有慌乱一闪而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就是在诽谤，你到底是谁，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安梅的话说得又急又怒。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步靠近沈姝灵，显然是有想要动手的架势。 沈姝灵站在原地：“婶子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为什么说我在诽谤你？婶子可要小心点，我是个孕妇，如果我在这出了事，你立刻就会被送去公安局。” 刚才的话只是猜测，但看安梅这么大的反应，那应该就是她猜的没错了。 安梅在沈姝灵跟前堪堪停下，心里愤怒却不敢动手，她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个孕妇，这人本身就要坏她，要是肚里的孩子出了事，肯定要把她往死里整。 “大妹子你原来怀孕了啊，怪不得你肚子看起来比平常人要大点点，”钱婶子脸上浮现惊诧，然后快步给她找了个凳子过来。 周围几个有经验的婶子眼底也浮起了然。 钱婶子抬手就把安梅推开，她把凳子放到沈姝灵跟前，笑着说：“大妹子，你快坐下，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沈姝灵坐了下来。 而安梅被钱婶子推得后退几步，眼底露出怨恨来。 她环顾四周看热闹的这些人声冷笑：“叶玉珍是疯了，她昨天回来后就一直不停的打自己，义山是被逼无奈才用绳子绑住她的。 你们看叶玉珍疯癫的样子，如果执意报公安，等公安来了说不定会直接把叶玉珍送去疯人院，到时候你们就开心了。” 话里带着威胁，但也成功的威胁到了这些邻居，原本说着要帮忙报公安的人，现在神色都露出几分迟疑来。 叶玉珍的精神看起来确实不大好，加上最近她的确经常闹出动静，现在安梅一提到要把人送去疯人院，大家就都有些退缩。 沈姝灵听后也发出一声冷笑：“婶子你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你说人疯了就疯了？真当公安同志都是吃素的？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你想让谁疯谁就疯？ 办案都是要走访调查的，真假可不是靠编，只要有一分假不管过去多少年，那都能给你查出来。”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杨义山说的，让杨义山和安梅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人身上都不干净，找公安就等于自投罗网。 ‘噗通’一声。 杨义山直接就给叶玉珍跪了下来，他白着脸有些痛心疾首。 “玉珍，这件事不能闹去公安局，你真的想让咱们家丢尽脸面吗？海生很快就要跟佳佳结婚了，你就当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恩情上，把大事化小。 你要想离婚还是想找孩子，这些事我都答应你这还不行吗？ 你就别在闹了。” 第45章 两人之间绝对有奸情 沈姝灵听徐花这么说，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收敛，而是又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位姓叶的同志指出当年孩子是被自己丈夫与别的女人换掉的。 你作为街道办的同志不深入了解情况就算了，还一味打压受害者，据我所知这位叶同志已经闹了好几回了，显然是对你们的调解结果不满意。 包括现在叶同志身上的伤痕你们也丝毫不关心，只是一味认定叶同志在闹事，既然事情得不到解决，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就由领导插手，或者直接叫公安同志来处理。” 她的话显得客观，提出的建议也十分合理。 “我觉得这位女同志说得很对，玉珍每次都说是杨义山和安梅换了孩子，这件事一定要好好调查！”钱婶子连连附和沈姝灵的提议。 她和朱婶子都认为对方是公安那边的人。 “这位同志，你说话要讲证据，你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这件事就是诽谤！”杨义山盯着沈姝灵的目光带着冷，心里却显得有些慌张。 昨天这人是和刘干警一起过来的，并且通过这人的长相，他就觉得对方身份很不一般。 现在又忽然冒出来，没准就是盯上了自己…… 安梅看着沈姝灵，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讽刺：“玉珍姐是因为受了孩子抱错的刺激才不停的闹，跟你以为的完全无关。 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如果真报了公安通知又没有调查出什么，那这件事肯定不会随便揭过。” 这话的意思就是还要反过来追沈姝灵的责。 当年的事只有她跟义山知道，调换孩子时也没人看到，她敢确定没有任何的证据。 “这位同志，你这是把报公安在当儿戏？如果你有证据能证明孩子是杨同志和安同志调换的，那你尽管去报我不会拦着你，如果你没有证据那就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徐花的语气严厉极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报公安，那她升为妇女主任的机会会大大降低，她不可能让这人报公安。 沈姝灵冷笑一声：“不报公安怎么能查清真相，难道公安的存在只是为了抓人而不是调查？这位街道办同志，你这么说我觉得你是在包庇这两人，在帮他们逃脱刑责。” 她现在确定这年长的调解员跟杨义山和安梅是一伙的。 这话说完后，她又看向站在屋外的邻居们，说道：“听说早年间安同志和杨同志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还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 后来安同志婚后就和杨同志很少来往，但在丧夫后又与杨同志来往密切了，尤其是当年抱错的孩子正好就是安同志的，这些事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沈姝灵的话带着意味深长，说完后她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安梅和杨义山两人，每一个眼神都在说着两人之间绝对有奸情。 这些事都是她私下用钱打听来的。 朱婶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寡妇早就认识杨义山，我就说着两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她这一开口，门口围观的邻居和婶子们也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怪不得呢，昨晚这寡妇就住在杨家，两个人简直就没把玉珍当人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可不一般了。” “这段时间孩子抱错的事闹得这么大，叶婶子连头发都白了好多，但你们瞧瞧这两人，不光一点都不难过担心，脸上都是红光满面，昨天我听那杨海生连妈都叫了，这哪里像是刚知道的样子，没准三个人早就相认了！” “这么看杨义山简直没人性啊，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做到一点儿也不关心另一个？” “另一个没准都被他给卖了，丢了，哪里会关心，恐怕巴不得那孩子一辈子回不来才开心呢。” “哎哟！难怪杨义山一直不去找那孩子，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简直造孽哦……” …… 这些邻居本身就可怜叶玉珍，现在经过沈姝灵一番话的引导后，不仅做实了安梅跟杨义山是真的搅和在一起，还确定了先前叶玉珍说的都是真的，于是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他们也面熟沈姝灵，很多人都认出对方就是昨天跟在公安身边的女同志，只会更认同沈姝灵的猜测。 沈姝灵看着安梅和杨义山，她说道：“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孩子就是你们俩换的，但你们有足够的动机，加上你们这段时间的反常和叶玉珍同志身上的伤，这些就能让公安那边展开调查。” 安梅的脸因为这些话而变得煞白，眼神也带出些许惊慌，杨义山也露出同样的惊慌。 沈姝灵直接上前一步，问道：“所以，叶玉珍的孩子被你们俩弄去了哪里？不管你是孩子的父亲还是谁，只要是拐卖婴儿那就要吃枪子。” 这话落下，杨义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眼底的慌乱更加明显了。 那孩子确实是被他给处理了，被他卖给了人贩子…… 这下谁都能看出杨义山在心虚了，就连原本很反感沈姝灵插手的徐花神色都变了。 徐花看向安梅，语气严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愿意帮安梅并不是因为被对方收买，安梅确实私底下找过她两回，一次给了她鸡蛋，一次给了她鱼，但就这些东西是远远达不到收买的地步。 她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件事安梅没错，完全是因为叶玉珍在胡闹，对方不能接受孩子被抱错的事实，她也确实想要快点平息这件事。 比起去跟撒泼大闹的叶玉珍沟通，她更喜欢和讲道理的安梅说话。 安梅见徐花神色严肃，语气中还带着质疑，她心中顿时一紧。 但还没等她说什么，旁边的叶玉珍就先开了口。 叶玉珍的语气带着恨：“我知道杨海生是被抱错的后，杨义山嘴上答应帮我找，但却一直没有行动，我大吵大闹招来你们，他就表现得很好说要找孩子。 直到有一回我撞见杨义山和安梅走在一起，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找孩子……” 她第一次在徐花面前把所有的事说了出来，以前的她在崩溃大吵中对方根本不相信也不让她多说。 说完，她又把自己的裤腿拉了起来，上满青紫伤痕一大片，甚至比露出来的胳膊还可怕…… 第44章 当年的事就是个意外 “姓叶的婶子恐怕真的是疯了，是个可怜人，但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个月都闹好几回了，诶……”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又作又闹的，不行就只能给她送疯人院了。” 沈姝灵皱了皱眉，抬手就拉过一个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半大小子。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钱塞了过去：“小同志一看你就特别热心，你帮姐跑一趟公安局，就说找刘干警，告诉他姓沈的女同志找他来一趟汽修厂的家属院，说是杨家出事儿了。” 那被拦下的男孩愣了愣，然后就面露欢喜，他把钱攥紧。 “放心吧姐，我骑自行车可快了，这就帮你去找刘干警！” 找个人就能得一块钱，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钱，放谁都会觉得高兴得很，至于去公安局，他又没干坏事根本就不怕！ 男孩脚一蹬自行车就朝着公安局飞速骑去，半大小子正是一身牛劲的时候，恨不得把自行车轮子蹬出火星子。 沈姝灵看了眼男孩的背影，转身就往快步往修车厂的家属院走去。 今天的家属院里没有婶子坐在树下纳鞋底剥花生，也没有小娃娃在旁边玩，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 楼上有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很多人像是在吵闹着什么。 沈姝灵抬头看去，只见三楼的公共走廊上围了好多人，没上班的婶子邻居们都聚集在上头。 她快步上了楼，才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就听见有训斥的声音传来。 “叶玉珍，你要这么闹的话是不是整个街道办都要为你服务了？这一个月以来你占用了多少资源你心里没点数吗？大家都在想办法让你日子更好，你怎么就这么自私？” 然后就是杨义山痛心疾首的声音：“是啊玉珍，这段时间大家都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我是你男人，你折腾我没问题但你不能一直这样折腾大家啊，大家也有事要忙，不可能一直围着你转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极了。 沈姝灵从围拢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她看见钱婶子和朱婶子扶着面色苍白的叶玉珍站在屋内，两名手带红袖章的妇女同志就站在她们面前。 叶玉珍看起来很不好，不光是身上有伤，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很差，甚至表情有点麻木。 杨义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他脸被挠花了，用发胶打理好的油亮头发也略微凌乱，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安梅就站在杨义山的身边，正抱着胳膊看向叶玉珍，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得体合适的黑色衬衫和长筒裙，头发也扎了起来，看着很正经。 “叶玉珍同志，不能让你在这样闹下去，你今天必须跟我们回去写一个检讨，回回都这么闹，实在太干涉我们街道办的工作。 我们总不能每次都放着别人不管来处理你的事，”那个年纪稍大把头发全部扎在脑后，手带红袖章的女同志严厉说着。 刚才也是她在对叶玉珍说重话，而跟她站在一起年轻点的短发女同志倒是没吭声。 徐花瞪着叶玉珍，她今天必须要把对方带着走一趟，单位原来的妇女主任在这一两年内就要退了，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做事，抓抓典型。 门口围观的人听徐花这么说，都齐刷刷的看向叶玉珍，有几个想要出声劝说的人也欲言又止。 这位徐同志雷厉风行脾气实在不大好，偏偏还负责他们这个片区。 “我为什么要写检讨，要写也是杨义正和安梅写，是他们换走了我的亲生孩子，现在我的亲生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叶玉珍委屈又绝望。 是杨海生抢走了她孩子的人生，她自己的孩子又在哪里。 这徐花从第一次来就是向着杨义山和安梅的，这让她又恨又没有办法，徐花就像一块巨石，要把她压死在杨家。 “玉珍姐，你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我呢？当年我男人去世，我一个女人刚生产完，根本就没能力照顾孩子，孩子丢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我也很自责，”安梅脸上适时露出痛苦神色。 徐花见状立即给叶玉珍扣帽子：“安同志说得没错，这件事是你叶玉珍不对，你不能因为孩子抱错了，就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安同志和杨同志身上。 他们俩同样是受害者，同样难过，他们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痛苦就去怪别人，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如果你在生产完后就看着孩子，那孩子也不会被抱错。” 这话让在扬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刚生产完的妇女都是很虚弱的，要怎么看着孩子？ “这位同志你作为街道办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苛刻？看你的样子也生过不少孩子了吧？难道你每次生完孩子还会把孩子看着或者抱在手里？ 就算你是这么做的，难道所有产妇都要这么生孩子吗？那些剖腹产或者大出血的产妇也必须这样做吗？这就是同志你身为调解员的素质吗？” 沈姝灵说着，她直接从围观的人群中走进屋内，一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徐花，里头带着质疑与质问。 徐花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懵，杨家换孩子的事闹起来后她来过好几次，除了第一次有人帮叶玉珍说话外，就再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杨家的事她很了解，叶玉珍的心情她也多少能体会，但不能因为一个叶玉珍就浪费她们这些调解员这么多精力吧？ 更何况安梅也跟她说过，当年的事就是个意外，是一个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 叶玉珍紧抓这件事不放，不就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自己帮别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嫉妒安梅招人喜欢吗？ 徐花在街道办工作了十来年，是单位里的老人了，家家户户的大小事她见过很多，处理多了见多了人也就慢慢冷漠了。 尤其是最近传出主任要准备退的消息，她更是卯足了劲儿想做点事出来，至少在她负责的区域不能出现乱子。 而叶玉珍因为调换孩子这件事闹得很频繁，叶玉珍自然就被她打上了作乱分子的标签，处理起来也显得非常的冷酷不近人情。 “这位女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你不要扰乱调解，我们街道办处理事情不需要问你的意见，”徐花在反应过来后她神色立刻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好。 第43章 无法无天的狗男女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得了，但她想要离开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负责她们家属院的调解员早就被安梅收买，就算来了也不会帮助她，反而会让她继续待在杨家，伺候这些畜生。 “呀！玉珍，你这是被谁给打了啊，怎么满脸都是伤！”朱婶子被叶玉珍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此时的叶玉珍右边脸颊上是大片青紫，短袖下露出的手臂也有淤青，看起来很是骇人，一看就是被人给打的。 “是昨天玉珍姐去民政局大闹完，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摔的，”安梅理直气壮的说着。 然后，她还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临走前民政局的那些同志可都交代过了，让玉珍姐和义山好好过日子，不要成天作闹。 玉珍姐这脾气不管是街道办还是民政局，里面的同志都心知肚明，钱婶子你和朱婶子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到时候闹大可会给大家添麻烦。” 街道办和民政局现在都知道叶玉珍这泼妇的脾气，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话，说破了天只会认为她因为孩子精神不正常了，到时候往疯人院一送…… 这也是她不怕朱、钱两个人的原因。 叶玉珍听安梅这么说，她紧紧咬着牙，说道：“是，她说得没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你们俩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们出去说。” 说着，她就准备上前拉钱婶子和朱婶子两人，却被杨义山给直接拦了下来。 “玉珍，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有什么事情就在家里说吧，”杨义山脸上的笑带着关心，眼底却透出冷漠。 他不可能让叶玉珍这个样子出去。 安梅也笑着开口：“是啊玉珍姐，你这个样子出去容易让大家误会，万一再把街道办的同志给招来那就不好了，你忘了上回街道办的同志建议你去精神病院了吗？” 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并不是街道办的同志提议让叶玉珍去精神病院，而是安梅通过引导过后街道办的同志才这么说的。 叶玉珍一听安梅提起精神病院，她脸色一白，有恐惧在心里浮现。 精神病院说得好听是医院，实际就是疯人院，只要关进去人基本就完了，就算以后出来也会被大家指指点点。 安梅是想害死她啊！ 想到这，叶玉珍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外跑去。 她不要待在杨家，她要离开，她要去找她的孩子…… 旁边的杨义山见状，立刻就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现在精神很不稳定，不能随便去外面，”他的话带着命令，显得很冷漠。 他可不会给叶玉珍出去的机会。 叶玉珍的手被杨义山捏得很痛，她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吃饭，被衣服遮盖下身上都是伤，更别说内心的折磨和难受了。 “杨义山，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叶玉珍的声音有些尖利也有些不受控制，现在的她只要被杨义山给碰一下就觉得恶心无比。 安梅见叶玉珍这么激动，她也不由激动起来，她恨不得立刻就把整个家属院的人给招来，让大家都来看看叶玉珍现在是多么的疯癫。 她要把叶玉珍给按死了，她要让对方没有半点反抗的情绪，要让对方明白以后只能留在杨家，否则就只能去疯人院待着。 安梅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崩溃的叶玉珍，眼中藏着期待和得意。 “杨义山你放手，我们现在就要带玉珍走，你不能把玉珍关在屋里，再这样我们就报公安！”钱婶子大声说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和愤怒。 玉珍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打的，杨义山和安梅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狗男女，竟然这么伤害玉珍。 朱婶子更是拉住了叶玉珍的手，表现出一定要把对方带走的决心。 门外已经围了一些邻居，大家都被杨家的争吵吸引过来，正好奇的看着屋内正发生的争执。 杨家闹起来已经好多次了，以前大家还会拦一拦劝一劝，但自从街道办的人来过几回后，他们也有点不敢劝了。 他们怕被扣上帽子。 “玉珍，我也是为你好，想让你养好伤再出去，你看看你身上的这些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带你去找咱们的亲生孩子，好吗？” 杨义山见邻居围了过来，又是老一套的说辞，整个人显得温和又讲理。 叶玉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们让我走，让我离开……” 她不想再被困在杨家了，她只要跑去公安局就有办法了，她今天一定要跑出去！ 痛苦的情绪一旦被引导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原先不管计划得有多好，也会瞬间崩塌。 “玉珍姐，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义山也是为了你好，你忘了街道办和民政局的同志是怎么劝你的吗？ 玉珍姐，你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烦人家工作人员，义山也说了会帮你找孩子，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这么折腾，”安梅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玉珍。 她的话仿佛带着刀，每个字都血淋淋的告诉叶玉珍要认命。 “安梅你就是个破鞋，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们俩有本事就跟我去公安局对峙！” 叶玉珍浑身发抖，她奋力挣脱开杨义山的控制，就扑上去揪安梅的头发，安梅那一头长发被她狠狠揪在手里，抬手又给了安梅一个耳光。 杨义山见安梅被打，立刻就要上去打叶玉珍，却被朱婶子和钱婶子给拉住了。 “叶玉珍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欺负小梅！”杨义山看着安梅，他简直心疼极了。 “杨义山你这畜生，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叶玉珍狠狠踹了安梅一脚，回头就去挠杨义山的脸。 有朱婶子和钱婶子两人帮忙，杨义山只能被动挨打，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打不过三个妇女。 杨义山被叶玉珍打得嗷嗷直叫，安梅挨了两巴掌又被踢了一脚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门口看热闹的邻居愣是没一个开口阻拦的，杨家这段时间怎么欺负叶玉珍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就在屋里打得热火朝天时，家属院外，两个手戴红袖章的妇女匆匆朝院子里走了进去…… 第42章 不可能让她见人 安梅穿了条玫红色显腰身的裙子，在这个时代算是出格得很，加上她现在是在别人家里，这的确显得很不检点。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在为叶玉珍抱不平，人都上门来发浪了，外人看得都憋气得很。 安梅听了也不生气，她上下把钱婶子和朱婶子上下打量了番，脸上表情露出嫌弃和瞧不上。 “你们倒是想风骚，长得歪瓜裂枣这德行，也骚不起来啊。” 以前她对家属院的这些人还算温和，每次来的时候遇到也会点个头打个招呼，院子里的人对她虽然有议论，但也不会当着她的面。 直到杨海生和她正式相认后，家属院的风言风语逐渐多了起来，有些好事的甚至会当面说些令她厌恶的话，她可不会惯着这些人当扬就会骂回去。 “你！”朱婶子被安梅的话气得满脸涨红。 钱婶子上前一步：“少废话，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把玉珍叫出来，我们找她有事儿。” 她们今天来可不是吵架的。 安梅听了笑笑，语气鄙夷：“不好意思，她啊现在没空。” 叶玉珍身上到处都是伤，在好之前根本不可能让她见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问都没问玉珍就说她没空，”朱婶子觉得这人不仅不检点，简直比任何人都要不讲道理。 安梅翻了个白眼：“我说她没空就没空。” 她才不想跟这些老婶子多说话，很快她就要跟义山结婚了，这些人要是再敢说闲话，看她不撕了她们的嘴。 说完，她就把门‘嘭’的一声给关上了，留朱婶子和钱婶子两人干瞪眼。 钱婶子咬了咬牙：“再敲！” 沈同志还等着呢，一定要把玉珍叫出来才行。 朱婶子点了点头：“玉珍自从昨天上午从民政局闹了回来，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她怀疑玉珍是又被杨义山那个畜生给打了。 ‘嘭嘭嘭’ “玉珍，玉珍，我们找你有点事儿你出来一下。” 钱婶子和朱婶子又是一顿敲门。 屋内，安梅坐在沙发上，她听着不断传来的敲门声觉得讨厌极了，但也不想开门。 叶玉珍正在厨房里面忙着收拾吃过早饭后的碗筷，她把刚才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包括现在钱婶子和朱婶子的敲门声。 她洗碗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是眼底多了些思索之色。 “义山，那两个人真是讨厌，你出去看看吧，反正我不想再去了，”安梅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杨义山，她语气撒娇嗔怪。 杨义山摸了摸她的肩膀，语气温柔极了：“小梅你别担心，我去把她们赶走。” 昨晚叶玉珍和黄大娘一个屋，杨海生一个屋，安梅一个屋，杨义山睡在客厅，但半夜他摸进了安梅房间。 两人老早就搅和在了一起。 杨义山打开门跟朱婶子和钱婶子说：“玉珍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在补觉呢，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去告诉她。” 朱婶子见是杨义山开的门，她挤出一个笑来：“老杨，我们是有女人家的私事找玉珍，这些话不方便跟男同志说，你就帮我叫叫玉珍。” 她一边说还一边往屋子里头看去，只可惜什么看不见。 杨义山注意到朱婶子往里看的眼神，他挪了挪脚步子把房门彻底堵住。 “这样吧，等会儿玉珍醒了我就让她去找你们，你们先回家等等，”杨义山露出一个温和斯文的笑来。 他这样子很有欺骗性，显得讲道理又正派，不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但朱婶子和钱婶子可太清楚他了。 “那我们自己进去喊玉珍！”朱婶子说完就用力推开杨义山，抬脚就往屋里走去。 杨义山没想到朱婶子会推开自己，他有点没站稳的往后退了两步，在回神后两人已经闯了进去。 “玉珍，玉珍，你快出来，我们找你有事儿，”朱婶子进去就开始大声嚷嚷。 钱婶子也紧随其后：“玉珍，你快出来。” 两人本身就觉得叶玉珍这么久没出门很奇怪，进来后就去找人。 坐在沙发上的安梅见状立即起身，挡在两人跟前：“喊什么喊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是你家吗？你就挡我们，给我起开！”钱婶子一边说一边推安梅。 早看这骚寡妇不顺眼了，也就玉珍心善能让这东西进门。 安梅被钱婶子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地上，她气愤极了，张口就骂道：“这不是我家又怎么样，我一样能让你们滚出去，乡下来的乡巴佬，进城多少年也是一样土包子！” 钱婶子、朱婶子和叶玉珍走得最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三个都是从乡下嫁到家属院的，出身差不多平时能说的话自然也就多点儿。 “你才乡巴佬，你才乡巴佬，你这骚寡妇送上门发骚，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烂事！”朱婶子也不甘示弱，像谁不会骂街似的。 钱婶子也不客气的大骂出声：“你一个寡妇穿成这样天天往人家家里跑，谁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呢？ 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人家家庭，你就不怕被人举报？说不定当年你男人也是被你给害死的，说不定被抱错的杨海生都不是你男人的孩子。 你快说玉珍的亲生孩子到底被你丢去了哪里。” 她们就不信当年真的是抱错了。 安梅的脸红红绿绿，还有一丝被揭穿真相的心虚，她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 “当年我男人去世，我只能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孩子出生后我也一个人照顾，后来孩子丢了也不是我愿意的，你怎么能这么泼我脏水呢！” 安梅说着说着眼睛就红着，语气中满是委屈。 杨义山见状心疼急了，他快步来到安梅跟前，轻声安慰着：“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别听她们瞎说。” 说完，他看向钱婶子和朱婶子两人，冷冷说道：“二位不清楚情况就请别乱说，如果有问题不如请街道办的人来评评理……” 杨义山的话还没说完，待在厨房叶玉珍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 第41章 把人单独叫出来 水市临海，菜市扬的鱼虾海鲜是不缺的，现在虽然说风声在逐渐收紧，但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水产供销体系。 那两个婶子转来转去也买了些鱼鲜。 沈姝灵跟在两人后面，她自己看着人少的档口就凑进去买点，给票给钱十分速度很快，既不挑个头也不闲聊。 在那两个婶子在排队买鱼时，她就已经把带鱼、黄鱼、虾都买了些，还买了一大兜子带壳的贝类，又顺便在隔壁卖番茄的摊子上买了好些番茄。 等两个婶子买好菜时，她就已经倒回菜市扬门口了，买的海鲜都已经收进了空间，手里就只剩下鸡蛋和西红柿。 很快，她就看到那两个婶子提着菜有说有笑的朝她走来。 沈姝灵提着手中的鸡蛋和西红柿也朝那两个婶子走去，她看准时机一不小心就撞到两个婶子身上。 “哎呦！” 朱婶子惊呼一声跟沈姝灵撞到一起，她身板子壮实，手里的菜还提得稳稳的。 但沈姝灵手里的菜直接就被撞得掉了下来，西红柿从袋子里滚了出来，鸡蛋也落在地上起码碎掉好几个，人也后退了两步。 跟朱婶子走在一起的钱婶子见状赶紧上前查看沈姝灵的情况，嘴里关心道：“妹子，你没事儿吧？哎哟，咱们刚才说话没咋看路，可没被撞坏吧？” 她来不及去看掉在地上的菜，只觉得这大妹子看起来瘦瘦的，可别被撞坏了。 朱婶子回过神来也赶紧上前关心沈姝灵：“妹子，你没事儿吧？” 沈姝灵摇了摇头，冲着两位婶子扬起一个笑来：“我没事的婶子，你们不用紧张。” 听到她说没事朱婶子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惊呼出声：“哎哟，公安同志原来是你啊，这不巧了吗？” 沈姝灵昨天才跟着刘知铭去过家属院，她长得好看，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鸡蛋都碎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去重新买来赔给你吧，”朱婶子这时看到地上碎掉的鸡蛋，语气不好意思极了。 旁边的钱婶子听了蹲下查看装在袋子里被摔碎的鸡蛋，然后脸上浮现心疼的表情：“碎了三个呢，这也太可惜了。” 现在的鸡蛋还是精贵的，条件差的家里一年都吃不上两回。 朱婶子连连道歉：“妹子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就去重新买来赔给你。” “不用了婶子，我看你买了苹果，你给我拿两个苹果就成，还有我不是公安，昨天跟着刘干警只是作为旁听，”沈姝灵笑说着，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那也是年轻有为的女同志了，”朱婶子竖了个大拇指，她觉得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更有本事了。 普通人哪里能跟着公安同志走访调查，一定是要很有本事的人才行。 三人把落到地上的鸡蛋和西红柿捡了起来，朱婶子塞了五个大苹果给沈姝灵，这苹果又红又大，一看就特别的甜，虽然没有鸡蛋精贵但也是好东西。 “妹子，我不能占你的便宜，我弄碎了你三个鸡蛋，赔你五个苹果，”朱婶子这么说着。 沈姝灵也没拒绝，她把苹果收下，然后话锋一转：“提起昨天走访的事，我就想问问那位叶婶子，她怎么样了？昨天我跟刘干警去杨家时并没有看见叶婶子。” 她语气好奇中带着关心，让人生不起反感之意。 一提起杨家的事，朱婶子和钱婶子两人就对视一眼，表情顿时都变得有些古怪。 朱婶子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四周，然后把沈姝灵拉到道路最边上，行人一般都不会往这里走。 她这才开口：“同志，婶子也看你是跟公安一起查案的，这才跟你说道说道。” 朱婶子和钱婶子都把沈姝灵的询问当成调查情况，有什么就会说什么，接下来两人就把杨家的所有情况，以及叶玉珍所处的境遇都跟她说了。 “诶，说到底这也只是杨家的家事，外人根本管不了，我们也只是跟同志你说说，希望你能帮帮她。 玉珍的遭遇实在是让人心疼的，天天在家洗洗涮涮，整个家属院就没有人说她不勤快的，到头来却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朱婶子这么说着都觉得心酸。 旁边的钱婶子也叹了口气：“现在是婚也离不成，孩子也没法找，整个人都被杨家给吃干抹净了，这明明是整个家属院都知道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会不相信玉珍，明明我们这么多人都给玉珍说话的。” 钱婶子自己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朱婶子‘呸’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杨海生那白眼狼，连从小养大的儿子都帮着那寡妇，街道办的人又怎么会相信玉珍？” 沈姝灵听了却面露思索，她说：“婶子们，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我想要单独找叶婶子聊聊，但我怕引起杨义山的怀疑，还得请你们帮帮我。” 朱婶子和钱婶子一听，立刻激动的应了下来。 “没问题啊，只要能帮到玉珍！” 家属院的人早就看杨义山父子不顺眼了，如果有机会帮叶玉珍脱离苦海，她们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同志，一看你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同志，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沈姝灵点点头，附耳过去跟朱婶子和钱婶子说了一番话，然后三人就结伴往修车厂的家属院走去。 十五分钟后。 朱婶子和钱婶子两人回到家属院，她们上楼后来到杨家门口。 “玉珍，玉珍，你在家吗？” “玉珍，你开开门我找你有事儿。” 朱婶子和钱婶子两人抬手就‘哐哐’敲门，刚才沈同志说要单独跟玉珍聊聊，把情况完全了解后才能想法子帮忙。 所以她们俩要把玉珍给叫出来才行。 两人在门口敲了起码有三分钟的门，杨家的门才被拉开。 “敲什么敲？有事就说，”安梅打开门后倚在门框上，她满脸嫌弃的看着门口的朱婶子和钱婶子。 第40章 就想着吃软饭 她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周向阳把她带回家，难得大方又温柔的给她做了红烧肉，她吃得很饱，觉得这个男人还算可靠。 但等吃完饭后，周向阳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嘴里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对她动手动脚。 周向阳的长相是周正的，加上身高也有一米七八，还带着这个时代男性特有的强健体魄，身上还有点二流子的痞气。 沈雪虽然嫌弃他是个没本事的舔狗，但从长相来说还是觉得过关的，加上她又是现代书穿来的。 所以当周向阳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推拒了几下也就半推半就了，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 周向阳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简直惊喜得很，原来他还说今天就亲亲小嘴的。 沈雪原来决定吃完饭就让周向阳送自己回沈宅，也就耽误了下来，简直是难舍难分极了。 第二天周向阳也一直纠缠着她，想要跟她这样那样，她心痒之余也有点嫌弃周向阳家里的环境，就提出一起回自己那里。 沈雪想着反正现在玉佩也碎了，空间没了，刘秀华现在去找沈姝灵她拿钱，等沈姝灵把钱吐出来，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军嫂。 而她拿着那笔钱去港城后也是一样的大展拳脚，她再也不跟沈姝灵搅和了。 “小雪，天都黑了，咱们该睡觉了，”周向阳把沈雪搂在怀里，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 沈雪瞪了周向阳一眼：“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你快给我弄点东西吃！” 她的钱包被沈姝灵拿走了，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男人还说养自己，现在连饭都不给她吃！ 原来她还想让周向阳跟着自己去港城，现在看来这男人除了身体以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就想着吃软饭，没准舔自己也是看中自己的钱。 周向阳笑了笑，就要把人给压下，嘴里哄着：“先睡觉，睡一觉我再给你弄饭吃。” 这个年代管的都很严格，搞对象都是按照流程规规矩矩的搞，像沈雪裤腰带这么松的基本没有，周向阳沾上了自然不想放开。 沈雪心里生气，但她的力气没有周向阳大，才没几下就妥协了。 当刘秀华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卧室时看到的就是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 她手中的钥匙‘哗啦’一声就落了地，眼前的景象几乎要让她崩溃…… “你们在做什么！”刘秀华尖叫出声。 但下一秒声音就戛然而止，人是直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啊——”沈雪被刘秀华忽然的到来吓到，不由地尖叫起来。 周向阳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整个人一个哆嗦差点没被吓死。 这种形势下他可经不起吓。 “你赶紧去快把她给弄去医院啊！”沈雪尖叫着把周向阳给推下床去，她自己裹着被子，满脸嫌弃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刘秀华。 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过来，她不是应该去找沈姝灵取钱的吗？ * 警察局内。 “师父，咱们还审不审沈淮山？”小李一边整理着刘秀华的口供，一边询问坐在自己身旁看卷宗的吴建国。 吴建国的目光定格在当年的车祸照片上，语气沉沉：“当然要审，但不是现在。” 接着，他看向小李：“也没什么事儿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来了跟我跑一趟国营废品站。” 先要查出事故车的下落才行，但如果沈淮山有点脑子，那大概率这车是找不到的。 但还是得找，找到基本就能直接定罪，找不到就只能审一审沈淮山和刘秀华，看能不能撬出点什么来。 今天看刘秀华的反应，当年的车祸确实是有蹊跷的。 第二天。 沈姝灵在空间的床上醒来，她照例摸着肚子跟两个宝宝说了会儿话，自从上次她梦到两个小团子后，就再也没梦到过了。 每次她睡前都会有所期待，不过两个宝宝再没入过梦，她倒也没觉得失望，反正还有五个多月就要跟小团子见面了。 沈姝灵跟宝宝说了会话后这才起床洗漱吃早饭。 三个牛肉烧麦，配上一碗皮蛋瘦肉粥，还做了一小碟的咸菜，她吃得很饱。 吃完饭后她又去房子外逛了逛，看着黑土地上绿油油的青菜心情十分愉悦，山脚下的家禽她就没去看了，位置有点远。 反正空间能自动喂食自动收取鸡蛋，她要是想处理一只来吃肉也是一键的事儿。 沈姝灵出了空间，打开门走到院子发现又来了货。 这次是鸡蛋、花生油、猪油、各种各样的零食汽水，还有宝宝的衣服等东西，依旧是大致清点一番后她就收进了空间。 把东西都收完后，她这才骑着自行车往修车厂的家属院去。 她想去单独见见叶玉珍，心里总有预感对方会说出一些别的信息。 修车厂的家属院距离她的四合院不算远，骑车二十多分钟后也就到了，她并没有直接进家属院的巷子，而是骑着自行车在家属院的巷子口等着。 她看起来就像是等人的样子，这里是大马路边，人多，等人也不少见，所以家属院的人从巷子里走出来，也不会特别注意到她。 现在是早上，除了上班就是买菜的人，路上热闹。 按照叶玉珍上次在民政局说的，杨家里里外外应该都是她在操心，她如果在家的话大概率是会买菜做饭的。 沈姝灵在路口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看见叶玉珍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两个结伴从巷子出来的婶子，她注意到两人正在聊杨家的事。 “诶，玉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没见杨义山出门，就早上看见杨海生那白眼狼上班去了。” “肯定是又被杨义山给打了，那杨义山可真不是东西，昨天那寡妇不是去杨家了吗？哎哟，到现在还没走呢！” “啥？这也太过分了吧？玉珍可还在呢，那寡妇就直接住杨家了吗！” “你小点声，我就住他们隔壁我能不知道？今早我起来刷牙都听见那骚寡妇的说话声了。” …… 两个婶子一边低声议论着，一边往国营菜市扬走去，两人是结伴买菜去的。 沈姝灵见状把自行车一锁也跟了上去，她还借着包包的遮掩，从里头拿了一小袋的鸡蛋出来…… 第39章 审问刘秀华 连杨义山都说记不清的事，这资料员怎么会这么清楚？ 老曾摆了摆手：“嗨，当年我们整个国营修理厂能有几个人能开得起汽车？就连当时负责沈青山的修理工我都还记得，就是两年前把工作转给儿子的杨义山。 当年每次沈青山开车过来，老杨瞧着都爱不释手的，也不怕您责怪，老杨当初还偷偷开过几回呢，修车的哪有不爱车的……” 说着说着老曾就好像回想起当年一般， 直接笑了出来。 然后，他又有些忍不住的感叹：“十年前的那扬车祸实在是可惜了，沈青山为人很亲和，跟我们厂里很多人都能说得上话，每次来还会给我们这些工人带些吃的。 别说是那个年代了，就算是现在也很难有人做到这样，我还记得他们夫妇有个很可爱的女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物资并不富裕的时候，一点吃的都能让人记很久。 刘知铭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心里觉得奇怪的点是什么，如果说沈青山是个普通人那杨义山不记得很正常。 但偏偏沈青山是个有钱人，在大家连自行车都没有的时候，却连小汽车都开上了，杨义山就不可能忘记。 这么想着刘知铭立即低头翻找起厚厚一摞的本子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当时的资料，上面写着每一次沈青山汽车的维修保养记录，每次后面的工人签名都是杨义山。 最后，他把这些本子都拿了出来单独带走。 晚上七点半，公安局内。 刘秀华被传唤了过来，现在她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神色慌张又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难道是之前的事暴露了？ 不不不，公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查那件事，但这几天沈姝灵就跟失踪了一样，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影。 越是找不到她心里就越慌，在结合这几天沈家在这节骨眼上接二连三的出事，难不成真是沈姝灵？ 只是她心里刚浮起那个念头，就立即否认了。 沈姝灵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她怎么可能搬空沈宅，又怎么可能知道淮山在牛栏村…… 刘秀华的心逐渐镇定下来，既然不是沈姝灵那公安就不可能去查当年的事。 “刘同志，听说十年前你丈夫的弟弟沈青山夫妇因车祸去世，这件事你怎么看？”吴建国的语气中充满了严厉。 他鹰隼般的目光直直看着刘秀华，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刘秀华心中一紧，攥着包带的手忍不住握紧，眼底也闪过慌乱神色，她觉得这名公安看起来凶狠得很。 “没、没什么看法，当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车祸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刘秀华咽了咽口水，这么说着。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攥着包带的手却越来越紧。 吴建国把刘秀丽的紧张看在眼里，继续问道：“既然没反应过来，那为什么三天内你就把沈青山夫妇的尸体火化了？究竟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事情太顺、利、了！” 最后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加上他这身警服那就更唬人了。 刘秀华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矢口否认：“没有啊，不是我干的，全部事都是淮山做的，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 “全部都是沈淮山做的？让我们不能冤枉了你？刘秀华你还说你与当年车祸一案无关吗？！” 吴建国严厉说完后就狠狠一拍桌子。 ‘嘭’地一声，令刘秀华身子都颤了颤，腿肚子也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她没想到公安叫她来，真的是因为当年的车祸，难不成淮山那边已经说了什么？ 但事情是淮山一手去办的啊，真要严格追究起来，她不是主谋的！ 吴建国把刘秀华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沉声道：“说吧，交代吧，只要老实交代了，上头可以考虑给你申请从宽处理。” 刘秀华一听到‘处理’两个字，整颗心都沉了下去，但随即她又想起马上要前往港城的船。 就差一步她就能离开水市了，她不能半途而废！ 想到这，刘秀华咬紧了牙关，说道：“我不知道要交代什么。” 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就算要抓也不会现在抓，只要能缓几天等她找到沈姝灵拿到钱，那就能远走高飞了。 她只需要撑过几天时间。 吴建国看着刘秀华重新又竖起的防线，他心中稍显诧异，正常来说普通人的心理防线在被突破后，接下来就是坦白了。 他没想到刘秀华还能再重新建立起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对方。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能就这么定我的罪！”刘秀华眼神逐渐坚定，她把指甲死死掐进肉里。 吴建国看着转了态度的刘秀华，明白这次是问不出什么了。 十五分钟后，刘秀华走出了公安局，她现在腿都是软的，整个后背被冷汗浸湿，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现在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威严伫立的公安局，只想远远的避开。 刘秀华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慢慢才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能确定沈姝灵跟今天她被审问肯定有关，现在对方人已经不见了，既不在洋房又不在老宅，说不定就是故意在躲着她。 现在这情况沈姝灵肯定不会轻易把钱取出来，说不定连港城都不会去了…… 刘秀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考该怎么把那笔钱给弄出来，她可听淮山说过，那笔钱可不少，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对沈姝灵那么好。 但现在家里的东西都被偷了，户口本也没了，去补办肯定来不及的，在没有任何证件和不是本人的情况下，几乎就不可能取到钱。 最终刘秀华准备先去把沈雪找到，看看她那边有没有沈姝灵的下落。 小雪不在老宅，那自然就在西街的房子里了，她这几天没时间管小雪，自从上次小雪出院后人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刘秀华总觉得沈雪最近有点奇怪，跟她像是没有以前亲近了，就连知道自己爸爸被抓后反应都不太大，甚至都没去公安局看看，也没回老宅去问问她。 算了，等见到小雪后再问问吧。 刘秀华快步往西街走去，公安局距离西街并不是很远，城市里的主干道是有路灯的，只要不往小巷子钻也相对比较安全。 沈雪那边是想回沈宅的，但她被周向阳给缠住了…… 第38章 理所当然的孝心外包 “妈，你能想通是实在太高兴了，那你快收拾收拾就出来吧，刚才奶奶好像拉了，你赶紧出来帮奶奶清理一下。” 杨海生说完后就哼着小曲出去了，安梅妈妈果然厉害，说妈会听他的就真的会听他的。 叶玉珍恨不得拿刀直接把这一家人都砍死，但她还不能，她要还要把杨义山送进去，她还要去找自己的孩子…… 几分钟后，杨玉珍从屋里走了出来。 杨义山和安梅正坐在沙发上，杨海生坐在旁边的沙发，茶几上放着切好新鲜水果，桌上的碗筷和厨房都没收拾。 安梅见叶玉珍走出来，她眼神在对方青紫痕迹的手臂上看了看，扬起一个得意的笑：“玉珍姐，大娘该换裤子了，麻烦你去换一下，桌上和厨房也记得收拾一下。” 安梅一副女主人做派，说话时还刻意往杨义山身边靠了靠，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果实。 她觉得叶玉珍太蠢不愧是农村来的，帮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以后不光要伺候海生还要伺候她。 安梅和杨义山早在叶玉珍之前就认识，当初安梅跟杨义山也有过一段，后来安梅身边出现了个小有资产的富商，杨义山一个月才几十块当然比不上。 很快安梅就跟那富商结婚了，杨义山也娶了叶玉珍，但安梅在结婚后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象中的生活，甚至还比不上叶玉珍。 那富商跟她结婚后经常不着家，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每个月就给她十块钱，更可气的是她发现那富商根本就不行！ 可怜她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守寡的日子，在这寂寞的时光里，她很快就又和杨义山搅合到了一起。 没过多久富商就欠了一屁股债的回来了，她每个月连十块钱都没了，还背上了债。 她跟着富商东躲西藏，还好杨义山重感情悄悄的出手帮她，直到有一次富商被追债的不小心捅死，她成了寡妇，没过多久肚子也大了起来。 怀孕的事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时间跟富商去世的时间对不上，她只能哭得梨花带雨的求到杨义山这。 谁让这是杨义山的孩子呢。 叶玉珍看了眼得意的安梅，她什么都没说的来到婆婆跟前，开始给对方换裤子。 “抱我去屋里，你这儿媳是想磋磨我老婆子啊，居然就让我再这里换裤子，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是不是想我就去死？！”瘫痪在床的黄大娘嚎叫出声。 坐在沙发上的杨义山立即皱眉严厉说道：“叶玉珍你是怎么照顾妈的？是不是存心想要她丢脸，还不快把她抱回屋里去！” 这婆娘真是一点事都办不好，看来下次自己下手还要狠点才行。 有些男人就是能够理所当然的孝心外包。 叶玉珍什么话都没说，她咬着牙把臭烘烘的黄大娘给抱回了屋子，又照常给对方换裤子洗裤子，最后把碗筷和厨房给收拾了。 安梅看着叶玉珍听话隐忍的样子，唇角的笑越来越大，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来。 杨义山也同样有这种感觉，作为男人就是要像他这样才行，媳妇听话能干，自己还能把红颜知己带回家。 倒是杨海生有点看不过眼了，他起身说道：“妈身上的伤看着有点重，我去买点药回来吧，免得这一身伤的被人给看见。” 他是最讨厌别人说闲话了。 “对对，还是海生想得周到，你快去买点药回来，”安梅赶紧说着，换成一副心疼嘴脸。 然后，她又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杨义山，嗔怪道：“你瞧你把玉珍姐打得，下手也太重了。”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大不了这几天就不让她出门，等伤好的差不多在出去就行，反正她又没有上班，在家做饭洗衣服就行了，”杨义山丝毫也不在意。 这种吃自己用自己的蛀虫，根本就不用管。 “好歹是你的媳妇，海生，快去买药回来给玉珍姐用，”安梅抬手轻戳了戳杨义山的肩膀，才吩咐海生。 杨海生脸上带着笑，他只觉安梅妈妈善良得很，根本不像自己养母那么强势。 他点点头：“欸，我这就去。” 说完，就往外走了出去。 安梅见杨海生走了，开始刻意撩拨杨义山，一会儿要让对方给自己喂水果，一会儿又要让对方给自己捏肩，时不时还会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和胸膛。 杨义山被挑得心中火热，恨不得现在就跟安梅打到一起去。 叶玉珍听着两人的打情骂俏，她面无表情的收拾着屋子，只想着现在遭受的以后都能加倍还回来。 …… 另一边。 沈姝灵回了四合院，就发现又有货送来了。 这次送的还不少，有鸡蛋、煤炭、肥皂、各种各样的衣服，解放鞋，还有大袋大袋的棉花，上次没送够的各种肉类也都补了过来。 这些东西依旧是被黑布给盖了起来，她掀开布清点了下后就全部收进了空间，然后她也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现在的时间还差几分钟就到下午五点，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但沈姝灵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坐在沙发上思索了起来，虽然刘警官让自己别先入为主，但她还是觉得杨义山的嫌疑是有的。 回想起之前，她和刘警官在杨家准备离开时屋内发出的声音，按理说那时叶玉珍应该在家的…… 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找里叶玉珍了解下情况，刘警官那边她就不打算说了，毕竟刘警官让自己别带有色眼光看人，她再回头去问杨义山妻子会显得很不信任对方。 如果她真的问出什么来，再去告诉刘警官也不迟。 沈姝灵打定主意后，这才开始思索今天晚上吃些什么，现在空间里已经有了不少的食物，她想吃什么都可以…… * 而另一边的刘警官，他抓紧时间去了趟杨义山所在的国营汽修厂。 在资料室里。 他和资料员一起找出了十年前记录修车的资料。 “警官，一共就是这些了，您刚才说要找沈青山的汽车修理记录，应该是在一九五六年到一九五八年之间，”资料员老曾的语气很肯定。 刘知铭动作一顿，问道： 第37章 我不想让咱们这个家散了 再加上杨义山是有准备的，在给了杨玉珍两个耳光后他就拿出布条把人的嘴给堵了。 这是杨义山第一次动手，但他却觉得自己打得很痛快，觉得自己打晚了，如果早点动手把叶玉珍给打怕了，事情就也不会捅到民政局和街道办去了。 杨家从前都是叶玉珍显得强势，家里家外都被她操持得很好，那瘫痪在床的杨家老大娘被她收拾得很干净，每天的饭菜也都是变着花样来做。 她是个喜欢付出又闲不下来的一个女人，性格也十分的开朗，这就显得沉默着享受被付出的杨义山存在感有些低，也有些弱。 但实际上杨家的话语权是掌握在杨义山手中的，在叶玉珍发现自己孩子被调换后，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是杨义山故意的。 她激动又复杂的找杨义山说了这件事，对方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讶激动，反而是问她想要怎么做，她当然是要找回亲生孩子了。 杨义山听她要找回孩子也同意了，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她忍不住提了几次，对方却冷着脸对她发脾气。 她这才惊讶的发现杨义山并不想找回孩子，家里的钱都捏在对方手里，她就是想要找也无从下手，只能一边操持着家里一边跟对方闹。 她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她有多痛苦。 每当她大吵大闹把街道办的人招来时，杨义山和杨海生总会站在她身边，看着温柔却冷漠的‘包容’她。 说会不仅帮着她把亲生的孩子找回来，还会和她一起共度难关。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绝望，她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她无时无刻都在想自己的孩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直到昨天她出门买菜，看到杨义山父子跟安梅其乐融融的走进国营饭店时，她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这么多年杨义山会对安梅多有照顾，表面是死了丈夫的可怜寡妇，实际却是调换她孩子的凶手！ 当晚杨义山父子回来后，她又大闹一通，等天亮就扯着杨义山去了民政局，但由于她前面几次也去过民政局闹，那些工作人员又被杨义山父子迷惑，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叶玉珍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愣愣的仿佛失去了生气。 她浑身都是青紫伤痕，但这疼痛都远不如她心里的痛，她的孩子不知道被杨家人送去了哪里。 或许是被卖了，或许是被丢了，或许当时就被安梅那个贱人给害了…… 想到这些可能，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也随孩子去算了。 她也不想活了。 是她没保护好孩子，都是她的错，是她该死…… 但是在死之前她也一定要为孩子报仇！ 叶玉珍有些失焦的眼神逐渐聚拢，形成强烈的恨意。 刚才有公安来过，公安询问杨义山的问题她都听见了，当年沈青山的事她有印象，还是杨义山跟她说的。 她还记得杨义山很羡慕的说，沈青山太有钱，居然能开得起波兰华沙的车，并且每次沈青山开车来保养，杨义山在回来后都会提起。 杨义山不止一次感慨过沈青山的出身好，还受自己父亲喜爱，把那个赌鬼弟弟衬托得一文不值。 但是今天公安在问话时，杨义山却一口否认认识记得沈青山，她能肯定对方是说谎了…… 叶玉珍这么想着，心中升起丝丝希望来。 她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整个人蜷曲着躺在地上，一门之隔的外面欢欢喜喜的声音，跟她就像两个世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被人推开，吃饱喝足的杨海生端着饭碗站在门口。 杨海生看着被绑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母亲，他的心有些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轻声说道：“妈，我来给你送饭。” 他虽然不是妈亲生的，但从小妈就对他很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之前爸动手打妈，他也是不想两人离婚才没插手。 至于妈执意要找的那个孩子，安梅妈妈很早就跟自己说过了，那个孩子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叶玉珍有些费力的看向杨海生，她心中不受控制的浮起恨意。 在自己被杨义山那个畜生打时，杨海生别说出手阻拦或是护着她了，对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果然是王八犊子的种，都是一样的畜生，一样的丧良心。 杨海生把饭菜放去桌上，他蹲下身子把叶玉珍嘴里的布条拿掉。 “妈，你也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我不想让咱们这个家散了，妈你不能那么自私的，”杨海生这么说着，他那张跟安梅有三四分像的脸上浮起几分痛苦。 他要安梅妈妈留下，更要从小照顾自己的妈也留下，这个家不能散了，而且妈走了的话，奶奶又让谁来照顾呢？ 在这个家里杨海生就是祖宗，是既得利益者，他当然不希望叶玉珍走了。 如果叶玉珍离开，那以后谁去伺候瘫痪的奶奶，谁又来给他做饭洗衣服，等以后他结婚有了孩子，谁又来给他带孩子呢？ 安梅妈妈是很好，但这些安梅妈妈都不太会做，所以他需要妈留下。 叶玉珍只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都喂了狗，可把她给恶心坏了。 她看向桌上的饭碗，说道：“帮我把绳子解开，我要吃饭。” 杨海生见叶玉珍不叫喊着大闹了，这才松了口气。 “妈，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但你别跑好不好，我一家四口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他这么说着帮叶玉珍解开了绳子。 叶玉珍并没有说什么，在杨海生帮她解开绳子后，她就端起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杨海生看着自己养母的这个样子，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嫌弃，他妈是乡下来的，除了做事情麻利外根本配不上爸。 还好对方是自己的养母，等自己和佳佳结婚时养母就待在家里，只需要安梅阿姨作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席就好了。 养母照顾好这个家就行。 叶玉珍是很饿了，她把饭菜都吃完后，这才开口说道：“海生，我想好了，我不走了，我这辈子跟那个孩子没有缘分，我身上也没有钱，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你跟佳佳很快就要结婚了，你们还需要我的帮助，下辈子我再和那孩子赔罪吧。” 第36章 让你安安心心的去随军 两人沉默着和沈姝灵和刘知铭擦肩而过。 沈姝灵听了刚才杨海生和安梅有说有笑的互动，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杨海生的生母应该就是这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应该跟杨义山妻子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却比对方要精致得体多了，这些年一看就过得很不错。 结合她开证明时工作人员说的话，大概是早有苟且。 沈姝灵回头看了眼杨海生和安梅，正好就看到他们站在杨家门口，杨海生正拿出钥匙开门的扬景。 “那两人是杨义山屋里的，”刘知铭也看了眼，皱着眉显然是有些疑惑。 杨家发生那么大的事，刚才杨义山表现得也算真情实感，按理说最近杨家的氛围应该很压抑才对。 但这两人却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有割裂感。 沈姝灵走到楼梯转角处才说：“应该是杨义山那被抱错的孩子和那孩子的亲生母亲。” 那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上午也去了民政局，当时从几人的话里她就猜对方应该是杨海生的生母。 刘知铭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看来当年的事不简单。” 这么一来，刚才杨义山表现出来的那些不对劲倒是显得正常了，院子里婶子们和小娃娃的那些话也显得正常了。 不过这些从严格上来讲都算家事，如果没有人去公安局主动报案的话，公安并不会主动调查。 沈姝灵点了点头：“今早我去民政局开证明时遇见过杨家人，当时他妻子正拉着他要离婚，但应该是被工作人员劝回来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那位婶子当时的样子看起来蛮可怜的。” 她觉得杨义山的妻子肯定知道了真相，不然不会大吵大闹着要离婚。 “孩子被换，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刘知铭也有些感慨，他能猜出里头有隐情。 两人说话间下了楼，楼下剥花生纳鞋底的婶子们还聚在一起，刚才跑走的小娃娃也继续蹲树下继续玩蚂蚁了。 这些婶子们见刘知铭下来，目光立刻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里头带着强烈的好奇。 刘知铭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婶子们是知道杨家最近孩子的事儿吗？” 这种事虽然公安不会擅自插手，但他作为人民公安还是想要尽一尽力。 婶子们见公安同志主动过来，都抢着说道： “知道知道，我们大家可都看出来玉珍这是被算计了。” “玉珍可怜得很，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就算了，还可能是男人跟别的女人的。” “谁看不出来啊，那安梅都快搬进去住了，就这样杨义山那犊子还不肯放过玉珍呢，造孽哦……” “公安同志您可要帮帮玉珍啊，只就算只让她离个婚都行啊。” “那安梅寡妇死了男人又没工作的，天天还过得那么滋润，肯定就是靠着杨家拿钱了。” 这些婶子都是汽修厂家属院的老人了，平时叶玉珍为人也不错，现在杨家出了事，这些婶子自然都为她抱不平。 刘知铭耐心把这些婶子七嘴八舌的话都听完后，他这才说道：“这件事最好是找街道办调解。” “找了找了，但杨家那伙子可会掰扯了，黑的都说成白的，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被忽悠住了，”有婶子愤愤开口。 她可知道那安梅还暗中打点过，不然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刘知铭目光严肃：“婶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样吧，麻烦你们私下跟那位玉珍婶子说一声，如果她需要帮助就去公安局找我，我姓刘。” 这件事没人报案他是不能直接上门的，就算是报案也极有可能不受理。 “好好好，刘警官您放心，等我们下次遇见玉珍一定会跟她说的，”婶子们连连道谢。 旁边已经有婶子抓起自己剥好的花生想要塞给刘知铭了，这些婶子虽然平时爱讲些闲话，但都热心得很。 刘知铭眼疾手快，赶紧把递过来的花生推开，跟在他身边的沈姝灵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 “婶子们别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就先走了。” 刘知铭赶紧带着沈姝灵走出家属院，沈姝灵的自行车放在家属院门口，她推着自行车跟刘知铭一起走到巷子口。 “小沈，我现在要跑一趟汽修厂，查查当年杨义山的修车记录，你还怀着孩子就不要跟着我跑了，”刘知铭这么说着。 沈姝灵点头：“刘警官，你觉得杨义山说的都是真话吗？” 有杨义山算计在前，她总觉得对方的话不可信。 “小沈，调查是一件很客观的事，不能以先入为主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一件事，”刘知名的语气稍显严肃。 虽然杨义山做过行径恶劣的事，但也不能就这么认定他跟当年的车祸有关，一切都要看动机和证据说话。 沈姝灵也意识到自己这么想不对：“我知道了刘警官，是我想茬了。” “我明白你想查清真相的心情，局里会审问沈淮山，我也会尽力调查，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让你安安心心的去随军，”刘知铭的语气恢复温和。 他这话说得让人安心，但情况却并不太乐观，不管人证怎么样，是一定要找到当时的事故车，但目前来看并没有任何线索。 就连昌德那边也没调查出来，杨义山也说完全忘了这件事，不过是真是假还不一定。 沈姝灵扬起一个笑来：“嗯，我相信刘警官，我相信公安。” “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怀着孩子你也别东奔西跑了，多多为孩子考虑，”刘知铭温和交代。 沈姝灵应了声，两人在这里就分开走了。 另一边的杨家。 安梅系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阵阵红烧肉的香气飘在屋内，杨义山和杨海生两人说说笑笑的坐在客厅，时不时还会去厨房帮忙， 杨义山瘫痪在床的老母这时也被抬来了客厅躺着，正在慢悠悠的吃着苹果，老大娘身上穿着的干净衣服，都还是叶玉珍给买的。 整个房子其乐融融一片，除了屋内被绑住手脚嘴里塞着布条的叶玉珍，她身上青青紫紫都是伤，尤其是被裤子遮住的腿上，有一大片的淤青。 今天上午叶玉珍去民政局闹了通后，就被工作人员给劝了回来。 一回到家她就被杨义山给打了…… 第35章 调查 不就是她早上去民政局开证明时，看到要闹着离婚的那家人吗？ 想到这，她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叶玉珍那张崩溃又绝望的脸，以及杨义山平静中带着冷漠的样子。 思考间她和刘知铭来到三楼右边的第一户。 ‘咚咚咚’，刘知铭抬手敲门。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杨义山，当看见门外是身穿制服的公安时，他神色间闪过片刻慌乱，然后又立即恢复了过来。 杨义山主动询问着：“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吗？” 他身上依旧穿着得体的中山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精神。 刘知铭把证件拿出来亮了亮：“我姓刘，叫我老刘就行，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态度温和，并没有抓捕罪犯时的严厉。 杨义山神色闪过思索，然后才侧身笑着示意道：“没问题没问题，请进来说。”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就像是挤出来的。 刘知铭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等两人进屋后，杨义山这才注意到这名警察同志的身边还跟着个女同志，当他把对方的模样看清后，脸上又出现一闪而过的慌乱。 沈姝灵仔细看着杨义山，只觉对方的反应很不自然，但又飞快的掩饰了过去，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有明显的慌乱闪过。 杨玉山家里是三室一厅，家里东西堆放得有些多，但十分的干净整洁，能看出天天都有人尽心在打扫。 这家属院的采光也不错，因此整个房子看起来亮亮堂堂且温馨整洁。 现在好像就杨义山一个人在家，他笑着说道：“二位同志请坐，你们请坐。” 沈姝灵和刘知铭坐到与杨义山对面的沙发上。 “杨同志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沈青山夫妇的那扬车祸？”刘知铭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了起来。 沈姝灵一瞬不瞬的盯着杨义山，她觉得这人刚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杨义山听了刘知铭的问话他先是面露思索，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印象，或许听说过但过去这么久也都忘了，不过我倒是知道沈家。” 刘知铭点点头：“听说你没退之前在汽修厂工作了很多年，当年沈青山的车就是经过你手中修理保养的？” “我在修车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前几年才把工作转给了儿子，这么几十年经我手里的车实在太多。 而且您也说车祸是在十年前了，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刘警官您这次过来调查这件事，是当年的车祸还有什么问题吗？”杨义山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那件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有警察忽然上门。 刘知铭盯着杨义山，语气严肃：“当年沈青山的车祸有疑点，我们怀疑当年的车祸并非是意外，又查到当年沈青山的汽车一直是你在负责维护保养，请你回想一下，当年沈青山的车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义山听了仔细回想了下，然后摇头，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刘警官，实在是年头太久我想不起来了。 但我们修车厂的每一辆车都会有记录的，您要是真的想了解，可以去修车厂调一下记录。” 沈青山汽车的保养记录都在资料室里放着，而且没有一点儿问题，当年车祸后还没有公安来去调查过。 接下来刘知铭又问了别的问题，杨义山回答得都还算正常。 很快，刘知铭就关起笔记本站起身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准备和沈姝灵一起离开。 杨义山在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准备送人出去。 就在这时，旁边紧闭房门的屋子忽然出现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有人摔了下去。 刘知铭和沈姝灵下意识都看了过去。 杨义山神色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连连开口解释：“哦，里面是我的爱人，她现在正在里面休息。” 说完，他又苦笑了声：“最近我们家发生了些事，不瞒刘警官说，刚才你们来时我还以为是跟我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刘知铭看向杨义山，他有些好奇：“哦？刚才在院子里我也听说些言论。” “是有关我家孩子的事，最近家里才得知孩子在出生时不小心被抱错了，我爱人得知后有些接受不了，精神都有些恍惚。 诶，当年也怪我，不应该出去买红糖鸡蛋的，不然孩子也不会被抱错，现在我爱人大受打击，好几次都要拉着我去民政局离婚呢，也扬言过说要报公安抓我。” 杨义山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表现得也很是自责。 刘知铭却皱眉：“孩子是在医院生的吗？” “是，是，当年我心疼我爱人，我自己也有正式工作，为了让她少受点生孩子的苦，这才特意去的医院。 谁知道孩子会被抱错，还不如就在家里生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爱人才会吵着和我离婚……”杨义山脸上出现后悔。 刘知铭往紧闭的屋门看了看：“如果是医院的失误抱错了孩子，那医院是要负的，你爱人这情况应该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你们作为家人要多开解她。” 杨义山连连点头：“是，刘警官您说的对，现在我就想把孩子找回来，等找到孩子了我爱人的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他刻意避开了医院的话题。 刘知铭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当务之急的确是寻找抱错的孩子，难怪刚才在院子里时那些婶子会讨论，抱错孩子这件事的确很让人关注。 只不过这杨义山的表现，有些地方总有说不出的奇怪与不对劲。 刘知铭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带着沈姝灵离开了。 杨义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回是彻底松了口气，他赶紧把门给关了起来。 沈姝灵和刘知铭从出门后往楼梯走去。 这时，楼道中传来两个说说笑笑的声音，一男一女从楼梯走了上来。 杨海生提着菜，语气中带着欢喜：“妈，今天你可要给我露一手，我可从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行，妈今天就给你露一手，听你爸说你最爱吃红烧肉了，就做一个你最爱吃的，”安梅眼底带笑，表情温柔极了。 她终于能跟自己的儿子待在一起了，还有老杨，至于叶玉珍那个农村来的老女人，就等着被折磨吧…… 安梅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恶毒。 她和老杨计划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第34章 我不会对凶手心软的 沈姝灵笑了笑：“不用着急，我也不赶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去了办公室中，刚才那位大吵大闹形同泼妇的婶子，她总觉得对方看起来格外的绝望。 而聚集在她身边善意劝解的家人，反倒是流露出几分冰冷来，那个所谓的儿子来了后就死死钳住那婶子的胳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诶，这女人啊，被算计了都不知道，”赵萍注意到她往办公室看的动作，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叶玉珍实际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一个月里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回回都是说着这些话，但回回都被劝了回去。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无理取闹，她想要找儿子，家里人也都承诺会帮她找，但她就是一次次的过来，一次次的闹事。 最开始赵萍也觉得是叶玉珍是受了儿子被抱错的刺激，这才变得这么癫狂，直到有一回她放假去逛百货商店时，无意看见杨义山竟然跟安梅走在一起。 她也终于明白，那叶玉珍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来离婚了。 沈姝灵因为赵萍的这句话愣了愣，随即陷入思索。 “手续都办好了，妹子你拿着这些手续去粮食局开证明就好了，到时候去到随军地区别忘了拿着你男人的户口去把户落了，”赵萍把手中的证明递了过来。 “谢谢同志，”沈姝灵接过证明后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这才离开。 她在路过办公室时，隐约听到几声崩溃绝望的啜泣声，她脑海里不由地出现叶玉珍那张愤怒的脸，但出民政局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再说了这种闲事她也管不明白，自然会有工作人员从中帮忙处理调节。 沈姝灵骑上自行车就往粮食局去了，她要赶在中午下班之前把证明开好粮油供应转移证明。 粮食局的人比民政局的要少很多，开证明只要核实了她的身份就很快。 加上前往粮食局的路程，都不到半个小时证明就到手了。 沈姝灵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她把这些证明以及户口本、结婚证都收进了空间，自己也闪身进了空间。 在空间解决了一顿午饭又小睡了个午饭，这才重新出了空间。 沈姝灵打算骑车去供销社逛逛，却在路上遇见正准备拐弯的刘知铭刘警官。 她捏了捏刹车，打招呼：“刘警官你好。” 上次跟李叔叔从公安局出来一起吃饭时，对方就告诉他这位刘警官是认识的人，她爸妈的案子能顺利重启，其中也有刘警官的推动。 刘知铭见是沈姝灵也停下脚步，他往巷子里看了眼，笑道：“小沈同志，我正好要去走访你父母的案子。” 这条巷子后是汽车修理厂的家属院，他查到了当初给沈青山汽车做保养的是谁，现在正准备去走访。 沈姝灵一听是有关父母的案子，忍不住问到：“刘警官我可以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就看看绝不会干扰你调查。” 比起去供销社买东西，她更想参与父母当年案件的调查。 刘知铭‘哈哈’一笑，儒雅的脸上带起温和：“当然可以了，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沈青山在世时他跟对方也有过接触，是个很好的生意人，为人并不市侩精明，还为祖国的建设做过贡献，捐过不少的款。 只不过这些事都随着沈青山夫妇的离世而沉寂下去，沈青山为人低调，这些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认识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些。 沈姝灵心中一喜，立刻调转自行车的车头跟上刘知铭的脚步。 “小沈，听说你要随军去西北？”刘知铭看似闲聊的问着。 沈姝灵也没隐瞒：“是的，我今天刚把随军的证明办下来。” “我不了解你的丈夫，但是我相信国家的眼光，对你一定不会比沈淮山一家差，”刘知铭笑呵呵的。 沈姝灵苦笑：“我大伯一家对我连外人都比不上，外人至少不会想着害我。” “看清就好，到时候结案可不能心软，”刘知铭的语气染上几分严肃。 心软就会自己倒霉，他听昌德说小沈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善良有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刘警官我懂你是什么意思，你放心吧，我不会对凶手心软的，”沈姝灵这么说着。 刘知铭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修理厂的家属院，在院子内坐着看孩子剥花生的婶子们见他们两个陌生面孔进来，都好奇的盯着他们。 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公安制服，让他们不好奇都难，就连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几个小孩子都看了过来。 刘知铭直接走到这些好奇的婶子跟前，把自己的警官证拿了出来，问道：“婶子们，你们好，我是来了解情况的公安，想问问杨义山住在哪里？” 他只调查到当年给沈青山固定保养汽车的员工姓名，却不知道对方住在几栋几楼。 沈姝灵听着刘知铭说出的名字，她心里生出一些熟悉来，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被刘知铭询问的婶子们闻言，神色顿时都变得有些怪异。 还没等这些婶子回答，旁边有个穿开裆裤三四岁的小娃娃就大叫着跑了出去：“啊！终于有人来抓坏人拉，终于有人来抓坏人拉——”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花生在剥的婶子立刻丢下花生，捡起扫把就追了出去，边追便喊：“二狗你别瞎说，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小娃娃们一哄而散。 “咳咳咳，公安同志，杨义山一家住在三楼右边第一户，”最前面的一个老婶子这么说着。 刘知铭的眼神扫过这些婶子们脸上尴尬的神色，暗暗把她们的反应记在心里。 他朝这些婶子们道了个谢，然后就带着沈姝灵往筒子楼的楼梯走去。 两人才刚上楼，就听见那些婶子议论了起来。 “看来杨海生真的是杨义山换的，这公安都找来了，可做不得假！” 第33章 你是不是有了啊？ 沈姝灵听赵萍这么说，也明白对方是好意。 她笑了笑：“谢谢婶子提醒，本来我早早就要去随军的，但因为一些事耽搁了，这次去了西北大概率也不会回来了。” 赵萍有些诧异她会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有些惊讶的开口：“哟，妹子，你是不是有了啊？” 沈姝灵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虽然才四个多月，还并不显怀，但到底是两个崽子，总是比普通四个月的孕妇肚子要明显一点的。 赵萍是过来人，仔细多看两眼就立刻看出她怀孕了。 “是，婶子的眼睛真厉害，一眼就看了出来，”沈姝灵脸上浮起几分柔情，整个人都显得温柔不已。 赵萍见她应下，立刻就说道：“快快，去旁边坐下，我很快就给你把证明开好，这是表格你拿去填。” 说着，就往她怀里塞了张迁户口的表格。 沈姝灵从包里摸了两把花生放到赵萍的桌上，笑道：“那就麻烦婶子了。” “好妹子好妹子，”赵萍见她这么会做人，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 心里也想到，这妹子的户口可迁得好，好女不进无福之家。 沈姝灵拿着表格去旁边的凳子上填了起来，赵萍则是专心帮她开证明，办理迁户口的事。 就在她把表格填得差不多时，来民政局办理结婚的小夫妻也多了起来，看着这来来往往一对对的新人，她心里也不由地有些感慨。 一年前她也是这些新人其中的一员，现在她居然都要当妈妈了…… 就当她面露感慨时，民政局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劳动服四十多岁的婶子。 这婶子身形偏瘦，大约有一米六的样子，面色泛黄，有着红血丝的眼底闪着愤怒与决绝。 她的手中还拉扯着一个身穿中山装，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同样四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的衣服被扯得有些变形，神色间有不耐烦，但却没说一句话。 杨义山只觉得丢脸极了，自己的脸面这段时间都被叶玉珍这个泼妇给臊没了，他很想发火却忍住了。 “杨义山你到底有没有心？老娘这么多年累死累活伺候你瘫痪在床的老娘，伺候你的儿子，还伺候你这没有心的畜生！ 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就让那杀千刀的安梅换掉我的亲身儿子，我白白养了别人的儿子二十多年，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在哪里！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叶玉珍扯着嗓子在吼，她在嫁给杨义山前是农村来的，嗓门本来就大，更别说现在整个人都崩溃了，叫喊的声音就更大了。 她吼完这些话后就松开了拉扯着杨义山的手，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要跟你离婚，杨义山我要跟你离婚，说什么我也不跟你过了，你必须跟我离婚……” 叶玉珍神色崩溃，她头上的白头发很多，至少要比杨义山多出一倍，眼角也有明显的细纹，面色有些发黄，手指的关节也是粗粗的，这些都是常年劳动留下的痕迹。 反观一身中山装的杨义山，头发抹了发胶被打理的一丝不苟，黑的发亮，身上的中山装也妥帖得体，一看就是体面人。 周围的人包括沈姝灵都被两人的动静吸引，大家的目光或好奇或质疑。 杨义山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这才很有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家最近出了点事，我媳妇受了刺激，所以才变成了这样，让大家看笑话了。” 说完，他就弯下腰，非常温和的对瘫倒在地的叶玉珍说道：“玉珍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当年孩子被抱错的事是个意外，你如果想找回孩子，我也会陪你去找，你先跟我回家。” “回家？那是我的家吗？那是你们老杨家的家，不是我的家！”叶玉珍双眼通红。 杨义山联合姘头把自己的亲儿子换走了，她发现后却连婚都离不了，说不绝望那是假的。 周围的人见叶玉珍这副疯癫的模样，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有个陪儿子来领证的婶子说道：“她婶啊，你就回去吧，听你男人说孩子是意外抱错的，也会陪着你找孩子，你不如就先跟着回去商量商量。” “是啊是啊，孩子意外抱错谁也不想的，当务之急可不是离婚，是要找回孩子才是要紧事。” “这婶子都来过好几回了，上次也是闹着要离婚，哎哟，一家人那么劝都劝不住，可能真的是受到刺激疯掉了！” “诶，也是个可怜人，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发现不是亲生的，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崩溃吧？” “那也不能迁怒男人啊，谁也不是故意的，真是添乱……” “我倒觉得这里面说不定真有猫腻，不然这婶子为什么这么激动？” …… 就在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的时，一男一女匆匆跑了进来，男的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还算周正，跟杨义山长得有几分相似。 女的四十来岁，穿着藏青色的列宁款女士中山装，皮肤白皙细腻，肩膀上还背了个黑色皮革小包。 “妈，你这又是在闹什么？你不想认我没关系，我也会帮你找你的亲儿子，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以后也会把你当成亲妈来孝敬的，”杨海生这么说着。 如果不是他在用手死死掐着叶玉珍的手臂，不让她乱动的话，还真有点孝顺儿子的样子。 安梅则是抹了抹刚流下来的眼泪，她站在杨义山的身边对叶玉珍说：“玉珍姐，当年的事我们都不想的，如果你不喜欢海生，我会把海生带走再也不来烦你。 但请你一定不要生海生和义山的气，当年的事大家都是受害者，真的没有必要生气……” 安梅神色楚楚可怜，眼中浮着泪水。 跟她一比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的叶玉珍就跟个泼妇神经病似的。 杨义山先是温柔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梅，这才说道：“是啊，玉珍，你想找儿子我们都可以帮你找，你没必要这么闹。” 这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把叶玉珍几人请去了办公室中调解。 叶玉珍是来离婚的，民政局的人自然要先了解清楚缘由。 沈姝灵收回看热闹的眼神，她把自己填写好的资料交给了赵萍，民政局的大厅也重新恢复了秩序，该领证的领证，该办事的办事。 第32章 开证明准备随军 “姝灵，来坐来坐，吃过早饭没？今早你郑婶子做了花卷大馒头，快来吃点，”曾叔说着就要招呼郑婶子去拿花卷。 沈姝灵连连拒绝：“不用了曾叔，刚才我在过来时已经在国营饭店吃过了，今天我过来是找你把尾款的钱结一下的。” 那些货物都是从不同地方收来的，相当于运送一次就要给一次的钱，她又不露面，很快她给的钱就会不够。 “姝灵，先不用结，等所有货物都到齐再结也行的，”曾叔这么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早早结款，他觉得会显得自己不信任姝灵一样。 沈姝灵却说：“那些钱不少，不能让曾叔你垫，而且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很多。”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大团结，外加一根金条。 上次她已经给了一根金条，但她要的东西多，也要了不少贵的东西，比如奶粉一类的，只是一根金条肯定是不够的。 “曾叔，多退少补，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有事找我就去北街33号四合院里的第二间房子敲门就行，如果我人不在就留个纸条，等回来后就来你这找你，”沈姝灵交代着。 曾叔听了也不再推辞，连连点头说着：“好好，都听你的。” 沈姝灵见他收下，又问：“小雯和红军那边怎么样，工作都卖出去了吗？” 现在的工作很好卖，只要想几乎是能在几天内就脱手。 “红军那边昨天把工作就卖出去了，连手续都办了呢，小雯那边也确定了买家，今天红军就陪着小雯去办手续交接了。 房子明天约了两家人相看，如果能谈成那就等确定下乡就卖出去，红英那边我也打了电话，一切都没问题。” 提起这些事曾叔脸上就满是笑意，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就像是老天都在推动一样。 沈姝灵脸上也露出了笑：“这么顺利那实在是太好了，等货物都送齐全，就可以去报名下乡了。” 去隔壁省是需要坐火车的，她之前想了想，如果把货直接给曾叔他们一家，实际会很不方便，不如她给点钱和票证来得方便。 等下乡过去了，在让隔壁村的红英帮着买点粮食囤起来，这样会来得更简单一点。 她之前让曾叔找了不少的票证，自己手里也有很多从沈宅收来的。 现在空间差不多能够形成产销循环，她也不必囤那么多粮票在手中，不如全部分给曾叔和李叔叔两边。 沈姝灵并没有打算现在把粮票拿出来，她又坐了一会儿，找机会往水缸去了一趟，把用到快要见底的灵泉水又给添满后才离开。 在离开前郑婶子还往她怀里塞了一把煮好的花生，曾叔还想多给她拿两个鸡蛋，不过她只收下花生后就走了。 沈姝灵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刚早上九点钟，距离给顾墨瑾去电话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干脆她今天就去民政局把户口迁了，再把随军证明给打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想着，沈姝灵就骑车往民政局赶去。 军属随军要跑三个地方，第一个就是去民政局开家属户籍所在地的相关证明，其中就包括婚姻状况，以及犯罪情况，要迁户口的还要办理迁户手续。 第二个就是要带上民政局的证明，去粮食局办理粮油供应转移证明。 第三个如果是迁户口的军属，就还要去到部队驻地公安机关办理落户。 要把这三步跑完后，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随军，沈姝灵也才算彻底与沈淮山一家剥离，跟了顾墨瑾这个丈夫。 即便那段时期开启，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制裁，最多是有来自于别人的指指点点，顾墨瑾的前途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活下来。 至于顾墨瑾那边，两人是夫妻现在她也怀孕了，介于上辈子他对自己情谊深重又有担当，自己也是可以养着他的。 如果他想要前途那就没办法了，夫妻本是一体，她可不会主动切割。 沈姝灵骑自行车来到民政局门外，里头办理业务的人并不多，她来到柜台前找了个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你好同志，我是来迁户口和办理随军业务的。” 说完，她就把准备好的户口本和结婚证递了过去，在爸妈死后的第三年，刘秀华为了更好的拿捏她，就哄着她把户口迁去跟沈淮山一个户口本了。 工作人员是位三十来岁的女同志，在接过她过去的户口本和结婚证后，神色露出几分诧异。 “沈姝灵是吗？你现在要去随军？”赵萍问道。 她对这位姓沈的女同志印象很深刻，当初对方与那位姓顾的军官来领结婚证时，就是她办理的。 水市也不算小，当然是不缺军属，一个因为沈姝灵和顾墨瑾两人都长得太好看，另一个就是沈姝灵还是沈淮山的侄女的身份。 谁不知道沈淮山是他们这一带有名的资本，那沈家的宅子可大了，听说封建社会时，里头的仆人都有百来号呢。 顾墨瑾可是新时代新社会的军人，那可是红色荣誉，他居然能选择跟封建资本的小姐在一起，这怎么不让赵萍印象深刻呢？ 民政局也是特别的国家单位了，上头有许多规定都会牵扯到，当初两人来扯证时，赵萍立刻就断定顾墨瑾是被沈姝灵好看的模样吸引了。 不然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呢？ 她可是知道这两年的风声在逐渐的收紧，将来对于这些特别家庭一定会加强处置。 也不知道那这件事影响到那位军人同志时，他是否还会爱对方？ 赵萍心里这么想着，一时间还有些感慨。 沈姝灵是不知道赵萍怎么想的，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同志，我是要去随军，户口也准备迁过去，还请同志帮我办理。” “是个有主意的，户口迁过去就好好过日子，也别挂念这里了，婶子也是看你是个好妹子，这才跟你说这些话，”赵萍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开证明。 她要不是看这妹子穿得规矩，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一点儿也不像资本小姐那么跋扈，她才不会多嘴呢。 第31章 收货 她打开手电筒查看起来，发现这些奶粉是不同品牌的，红星牌和光明牌的占了大多数，还有一小部分是进口苏联奶粉，这个牌子的奶粉可极少见到。 苏联奶粉甚至不会在市扬上供应，少量会通过外交或贸易渠道进口，主要供应驻华外宾或某些高级家庭。 沈姝灵伸手摸了摸这些奶粉，最后全部收进空间内，她自己也回到屋内进了空间。 现在还不到晚上的十点，空间里的肉已经有了，于是她样样都拿了一些出来，又拿了一些面粉和葱花调料等出来。 她点击制作包子，一口气直接制作了五十个猪肉包，五十个羊肉包，五十个牛肉包，最后还嫌弃不太够，又做了五十个芸豆炒肉包。 一共二百个皮薄馅大的包子。 沈姝灵闻着这些包子的香气，忍不住拿起一个热腾腾的牛肉包咬了下去。 一口爆汁，香浓的牛肉汤汁进到嘴里，牛肉的颗粒也很大，简直不要太好吃。 沈姝灵吃了还想吃，但考虑到自己的胃口以及体重还是忍住了，直接把这一百九十九个包子全部收进仓库。 这些包子她是打算不方便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出来吃的，在外人面前或者人多的地方她没办法进空间吃饭时。 想到这里，她又干脆又拿出食材和肉出来，一连做了十来个饭盒放进仓库，有锅包肉配土豆丝的，有狮子头配茄子土豆的，有宫保鸡丁配菜心的，还有红烧肉配清炒莲藕的…… 这些饭盒都是她在百货大楼买来的，本着票证不用白不用的前提，没想到买回来这么快就派上了用扬。 以后在外头她不仅能吃包子，还能有自己带的饭盒吃了，在这个年代自带饭盒是很正常的。 如果不是饭盒不够多，她都想要再做点打卤面之类的了，反正一键制作，空间出品都是灵泉水做的，比外头的还有营养也不用麻烦去买了。 沈姝灵起身上楼准备泡泡灵泉水在睡觉，可以说是相当惬意了，在泡澡时她又听见空间外有动静。 是曾叔带着黑市的人又来送货了，这次送的是大米面粉腊肉一类的，送来后很快就离开了。 沈姝灵并没有立即出去把东西收进空间，而是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后，这才起来把东西收进了进来。 她大致看了看这次送来的东西，发现都是些米面粮之类的，全部送进了空间仓库，紧接着她也回空间休息了。 虽然她现在并不累，但考虑到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她也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快休息。 …… 曾叔那边是半夜才回到家，他今天为了姝灵的东西忙活了一整天，但依旧是精神奕奕的，并没有感觉到多累。 他坐到凳子上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来回走路的脚到现在都没觉得疼痛，那只因受伤瘸掉的脚好像好几天都没痛过了。 这几天曾叔因为忙，早就把身体上的转变给忽略了，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回到家。 曾叔挠了挠头，忍不住在我心中嘀咕：难不成是他身体越来越好了？ “老头子，今天你忙了一天，快来吃点东西喝点水，”郑婶子把早早晾凉的开水和煮好的鸡蛋面条端了出来，她说话刻意压着声音，怕吵醒了怀着孕的儿媳。 这几天儿媳为了卖工作的事没少跑来跑去的，她都有些怕儿媳吃不消，但好在儿媳的身体不错，一直没喊累精神看着也不错。 现在算是他们家紧张特殊的时刻，她虽然心疼儿媳也没叫对方停下来，家里所有人都忙里忙外的，需要抓紧时间才行，大家都在在为以后的日子打算着。 曾叔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端起面条就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今天一整天他就只吃了碗茄子配白米饭。 面条的香气混着鸡蛋的滋味吃到口中，就连舌头都忍不吞下去。 郑婶子笑着连连招呼：“慢点慢点，吃完还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下一碗，跟没吃过似的。” 她眼底有些心疼，好在老头子脸上虽然有疲惫，但精神看着是不错的。 “老婆子，你这做面条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比外头的国营饭店都做得好，”曾叔抽空夸着。 他是真觉得最近老婆子的手艺好了，这几天的饭菜总有一股香气，吃了好像精神头都足了好多。 郑婶子笑：“快别夸了，赶紧把东西吃完去休息，明天一早又要起来忙活呢！” 曾叔点点头，大口吃着面条。 他等把肚子填饱后，这才喝了一口甘甜的水，满足说道：“还是忙起来好啊，这几天一忙起来我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就连腿都没以前痛了，老婆子你看……” 说着，曾叔就把自己受伤瘸掉的那只腿抬起来晃了晃，这几天他真的觉得自己状态前前所未有的好，虽然每天东奔西跑，但精神头却足得很。 就算晚上是带着疲惫入睡，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就依旧神采奕奕。 “哎哟，你这老头子快把脚给放下，你这腿可要好好养着，待会我再用热水和草药给你泡泡，”郑婶子盯着自家老头子这条腿就觉得心疼。 当年老头子是为了保护她，这条腿才受伤的，因此这么些年她总是心怀愧疚，会想尽各种办法帮老头子治腿，这些草药就是她新得的土方子。 曾叔想说自己的腿应该跟土方没关系，不过想想也不愿意让老婆子失望，就点了点头：“好好好，泡下脚再睡舒服。” 虽然土方子他不觉得有效果，但泡脚还是很舒服的。 …… 第二天，沈姝灵早早起来，在空间吃了碗稀饭配包子就往曾叔家去了，她今天打算把钱全部结给曾叔，然后再帮把他家的水缸用灵泉水灌满。 等到她离开水市后，曾叔也就用不上灵泉水了，她也并不打算让曾叔一直喝灵泉水，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长期饮用灵泉水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体质，短暂的喝一段时间可能发现不了是水的问题，但长此以往总会被发现，也会联想到每次她的行为。 曾叔家里可不止曾叔一人，她不会去冒这个险。 第30章 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也会是个好父亲 空间里的沈姝灵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她歪在沙发上，醒来后就觉得脖子有点僵硬。 意识到自己睡的时间太久，她赶紧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又摸了摸肚子，是饿了。 随着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越来越大，身体需要的营养也越来越多，她也就饿得越来越快。 中午她跟李叔叔在国营饭店吃得可不少，满满一大碗的米饭都被她吃光了。 “妈妈吃进去的东西，你们可一定要吸收啊，”沈姝灵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用心嘱咐着。 作为女性她还是挺爱美的，也会对自己的身材有所要求，她会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暂时放弃身材管理，但心里还是不希望自己在孕期变得太胖的。 尤其是她在接受了万象医典的传承后，更明白孕妇要讲究营养均衡不宜过胖。 沈姝灵语刚语气轻柔的说完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轻微的跳了跳，紧接着就有节奏的跳动起来。 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仿佛是在回应她一样，开始打起了嗝。 打嗝是胎儿会出现的正常现象，小宝宝可能是在通过吞咽羊水锻炼膈肌和肺部功能，是健康成长发育的反应。 沈姝灵感受着肚子有规律的跳动，心底忍不住泛起阵阵柔情来。 “宝宝你们别着急，等妈妈把该收拾的人收拾了，就带你们去找爸爸，你们爸爸会很喜欢你们的，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也会是个好父亲，”她轻声跟宝宝们说着话。 上辈子她虽然跟顾墨瑾没有太多的相处时间，但当她死后变成灵魂时却能看顾墨瑾对她和孩子的爱。 当男人来到水市利用关系得知她进了黑诊所并且去了港城后，对方那心如死灰的神态她到现在还记得。 往后的男人仿佛化作机器把自己奉献给了组织，各种各样危险的任务他会抢着去出，还会接连去完成，从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整个人看起来也越来越严肃和冷漠。 上辈子的男人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荣誉，甚至被最高位亲自授予勋章，但跟他走得近的人都明白，他实际是不大正常的。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不渴望家庭的温暖。 但偏偏顾墨瑾就是没再婚，即使是上面那位亲自给他介绍，他也没应下来。 外人都觉得他是为国家而生，为人民而生，是真正的战士。 只有她知道，在男人被敌人围剿身受重伤时，他曾低声喊过她的名字。 在男人躺在医院好不容易醒来时，第一时间找的就是她的照片…… 上辈子在顾墨瑾四十岁那年，他被最高位亲自授予勋章，随后第二年就任务牺牲，临死前他沾满鲜血的手紧握照片，说出了那一句‘下辈子跟你再续’，随后就是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沈姝灵飘在空中的灵魂被顾墨瑾的话震撼。 那一刻，她终于彻底明白男人对她的情谊，心中累积的悔恨与怨意也如同排山倒海般涌出…… 记忆回笼，沈姝灵眼神温柔的摸了摸自己肚子，轻声说道：“ 宝宝们，咱们先吃饭。” 现在空间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物资，她把意识沉入仓库，拿出土豆和排骨，又拿了一只鸡、青菜和大米出来。 然后点击她想要制作的菜品，几乎是下一刻，土豆烧排骨，蒜蓉炒青菜和热腾腾的鸡汤就出现在了桌上，除此之外还有一锅香香的白米饭。 沈姝灵拿起饭勺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土豆软糯香甜，排骨的肉炖的入口即化，青菜爽口，鸡汤浓郁。 除去食物本身的滋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特殊香气，是灵泉水的味道。 这三个菜的水准都比国营饭店的要好，加上是用灵泉水做的，那就更美味了。 沈姝灵忍不住的多吃了些，肚子都感到有些撑了才停下，饭菜并没有吃完，她收进了仓库中。 在空间内休息了几分钟，她这才闪身出了空间。外头已是漆黑一片，拿出手电筒照了照来到灯线的位置把电灯拉开，暖融融的灯光亮起。 沈姝灵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她发现院子内已经堆了好些肉和菜，应该是她在空间睡着时曾叔领着黑市的人送来的。 挥挥手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只有她一个人的四合院显得格外冷清，四周除了她走动的脚步声，就只剩下远处传来的犬吠声以及虫鸣声。 如果换做以前她只会觉得凄凉又孤单，但现在的她却觉得安宁，这样的平静安稳正是她现在追求的。 这时，沈姝灵听见院外有些动静，她快步回到屋内把门栓插上又把电灯拉上，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 来人是带着黑市送货人的曾叔。 曾叔拿出钥匙把院门打开，把手电筒往院子里一照，发现今天下午送来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想着应该是姝灵来过一趟。 他打着手电，招呼门外五个推着板车的男人：“把东西都放进去就成。” “好勒，曾叔。” 这五个男人推着牛肉、猪肉、羊肉以及奶粉走了进来，又三下五除二的把东西都搬下板车放去院子。 曾叔见状立即上前，他把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往这些东西上一罩，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就立刻招呼着五个男人离开。 “成了成了，咱们都走吧。” 这五个男人有些担忧，其中一个更是忍不住开口：“曾叔，这些肉放这一夜可会坏掉的，真的不用管吗？” “这院子是有地窖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走走走，还有很多货物没收呢，”曾叔板着脸毫不留情的把人赶了出去，重新给房门上了锁。 他能不知道会坏吗？但姝灵交代过送来就行，其余的完全不用他管，既然姝灵都这么交代了，他也知道不能问的别问。 在空间里的沈姝灵听着院内平静下来的声音，她又等了十来分钟这才出了空间。 出来就直奔院子里，看见用黑布罩着小山似的物资，一打开全部都是肉类和奶粉…… 第29章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她，也都会娶她 她不明白这群人是怎么敢这么对她的，难道不知道她们家有钱有势吗？ 沈雪虽然知道这本书中的背景，也知道未来那段特殊时期，但她根本就没把这些放在心里。 这不还有两年才到吗？再说这些人不是书中的纸片人吗？ 她向来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她觉得这些纸片人十分蠢笨，就跟NPC没什么两样，但现在她却被这些NPC给押了起来。 沈雪忽然就有些恐惧，战栗爬满后背，她听着这些人不断高喊的口号，觉得自己好像在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什么空间，什么金手指，什么钱财，什么穿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好像成为了书中众多NPC的一员。 否则她怎么会过得这么惨呢？ 沈雪浑浑噩噩的想着，她被众人押着朝公安局走去…… 街道对面。 周向阳看着被反锏在人群中心，被人高喊口号押走的熟悉身影，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眼神深不可测。 “阳子，被带走的是不是沈大小姐？”东子看着对面狼狈的身影有些发愣。 沈大小姐那是多么高傲的人啊，居然被这么不堪的押着走在街上，他都不敢想象那位沈大小姐会有多崩溃。 旁边的混子也喃喃说道：“看来沈家真的是不行了，就连沈大小姐都被这么抓了起来……” 他们原先还不太相信阳子的话，但现在也信了大半，刘秀华可最疼爱这个女儿了，如果没出事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这么对待。 东子用手肘杵了怵周向阳，问道：“阳子，你不赶紧过去看看吗？万一她真的被斗，那可就来不及了。” 如果真的那极大的可能是要被扒衣服的，那对于女人来说还不如死了呢，很多女性在得知前就会自尽，保留最后一分颜面。 周向阳却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该什么下扬还是什么下扬，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她，也都会娶她。” 沈雪不是说自己是个没本事的舔狗废物吗？他倒要看看，最后对方会不会求自己不要离开。 周向阳的话里带着明晃晃的算计与龌龊，却引来旁边几个街溜子的一种叫好。 “好，不愧是阳子，真是个男人！” “对，阳子纯爷们，那沈家大小姐能遇到你，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沈雪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阳子这么好的男人被她给遇到了。” 周向阳嘴角的笑意在一众叫好声中扩大。 他要让沈雪跌入谷底，自己在去做拯救她于黑暗的男人，他要让沈雪知道，他们俩是一样的，都是一路货色。 沈雪对沈姝灵的恶毒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除了身份上有差异外，其实都是一样的阴暗，一样的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周向阳在街边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慢悠悠的骑着自己偷来的自行车往公安局走去。 公安局内，沈雪吸着鼻子蓬头垢面的在写检讨书。 经核实她预备砸的玻璃虽然是沈家的，但并不在她的名下，而是她堂妹已故父亲的，加上她不配合调查。 最后将她定性为‘思想滑坡、腐朽作风、享乐主义’，需要写一万字的检讨，也算是惩戒了。 周围的人盯着她写，她忍着眼泪不得不写。 享乐主义怎么了？穿好看的衣服怎么了？难道她就没有穿衣自由吗？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觉得这些都是封建糟粕，但她不敢说出来。 沈雪从白天写到天黑才把检讨书写完，她又在这些人面前大声读了一遍，还被剪了短发换了一身灰扑扑满是汗味的衣服，这才放她回去。 这件事让她整个人锐气全无，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去往港城，她也决定了，不能再管沈姝灵了，每次插手沈姝灵就有不好的事发生。 她觉得对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主角光环，不然不可能这样！ 玉佩她也不去管了，她准备回去让刘秀华去问沈姝灵取钱，把钱拿到手后她就远远的避开沈姝灵这个女主。 她躲去港城还不行吗？ 沈雪走出公安局，一眼就看到靠着自行车等在门口的周向阳。 只见周向阳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说道：“小雪，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红烧肉。”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沈雪莫名生出温暖的感觉。 外面一片漆黑，就跟她的心一样，但这个男人等着自己，给自己温暖。 沈雪忽然就觉得自己可以勉强带周向阳一起去港城。 她快步走下台阶，一把就扑进对方怀里：“我饿了，吃了红烧肉你把我送回沈宅。” 沈雪这么说着，只觉自己原本惶恐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她心想，女人果然还是要有个依靠才行，虽然周向阳很不靠谱又没本事，但对方至少是爱惨了自己。 只要男人爱自己，那自己就可以做很多事，就像是她没穿书之前手里的几个大哥一样，那几个大哥不也是爱着自己，不然怎么会愿意养着她，还给她那么多钱。 周向阳脸上的笑容扩大，他不嫌弃被剪短头发臭烘烘的沈雪，反倒是用力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他目光落在公安局门口皱眉向这边看过来的人，眼底算计的神色越来越重。 在公共扬合这么明目张胆，可是连名声都不要了，他周向阳可没什么名声，现在沈雪也没有名声了。 周向阳把沈雪去自行车后座坐下，然后骑着自行车走了。 站在公安局门口的小李摇了摇头：“诶，沈家两姐妹的差距还真是大。” 沈姝灵低调有分寸，沈雪却招摇无比，为人也不是那么的好，甚至还有做反革危险。 刘知铭看着越来越远的自行车，他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道：“沈雪和沈淮山倒不愧是父女关系，沈家有他们在怪不得会被人盯上搬空了沈宅。” 小李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那沈淮山烂赌，肯定不少得罪人，沈雪和刘秀华也总是高人一等的样子。” 这两件事似乎是能够串联到一起的…… 第28章 沈雪被抓 她快步离开了洋房，朝着小诊所就走去，她:在回沈宅找沈姝灵之前要去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堕胎。 就在沈雪刚离开，洋房外就出现了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是住在这不远处的一个大爷。 刚才他散步时就看到一个打扮漂亮的中年女人来敲门，他好奇看了看，这会又看见一个打扮漂亮的年轻女人来砸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这洋房可是沈家资产，这两个女人莫不是打了什么不好的鬼主意…… 大爷摸了摸下巴，他看着这栋漂亮的房子，觉得一定是有人盯上了这栋房子，毕竟这房子这么好又很久没人住。 没准早就归上头所有了，他作为爱家爱国的热心群众，可要好好维护国家财产，绝不能让那些坏人给搅了事！ …… 沈雪乘坐公交去了黑诊所，当她匆匆忙忙来到诊所门口时，才发现小诊所的门紧闭着，门口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铁锈气。 她心中一沉，快步转身走了出去，她出了小巷子随便拉了个人。 “大妈，这巷子里的诊所怎么没开门？” 那地方是黑诊所，普通人怎么会知道。 沈雪也是着急了，抓着个人就开始问。 被抓住的婶子皱了皱眉，她看着面前打扮精致美丽的沈雪，一把就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什么诊所，资本做派的就是神神叨叨的……” 婶子快步离开了，最讨厌招摇这种做派的人了。 沈雪看着婶子避恐不及的背影，她眼底划过怨毒，深吸一口气后来到最近的居民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开门了，是个身穿灰色衣裳，手上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像是刚喂完奶的样子，领口处还沾着点点奶渍，头发也随意扎着，看起来有些凌乱。 这样子一看就是在家做家务，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状态。 沈雪上下打量了眼开门的女人，她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底有嫌弃浮起。 她最讨厌不上班的家庭妇女了，这些人每天除了做家务还是做家务，卑微得要死。 “前面那个巷子里有个诊所你知道吗？”沈雪皱着眉询问，语气有些不耐烦。 周小花被沈雪嫌弃的眼神看得有些窘迫，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才刚搬来不久，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什么诊所。 “你住在这里都不知道吗？就距离你家几步路你都不知道？”沈雪不相信，她觉得这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看她打扮时尚，长得也漂亮，在故意嫉妒为难她。 周小花听着沈雪的质疑，脸一下就红了，忍不住解释道：“不是，我才刚搬过来没多久，你说的那个巷子里，前几天我听见点动静，好像有公安去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雪愣了愣：“公安去过？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在奶孩子，只听有人说什么闹出人命了，”周小花这么说着，自己也逐渐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漂亮女同志说的诊所八成是黑诊所。 周小花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戒备起来。 眼前这个女同志穿着招摇漂亮且脱离群众，就跟旧社会的千金小姐一样…… 沈雪听了后大概也明白那小诊所是被打掉了，她呼出一口气后，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抱着孩子的女人后退一步，猛地就把门给甩关上了。 “啊——”沈雪猝不及防被磕了鼻子，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觉得她的鼻骨好像骨折了。 她鼻子又痛又酸，但她并没找周小花算账，如果按照对方所说前几天黑诊所就被打掉了的话，那沈姝灵多半是没有堕胎。 一想到这些，她也就顾不得鼻子了，着急忙慌的想要回洋房去看看，她得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沈雪捂着鼻子重新回到洋房门口，当她把包里的砖头拿出来砸向玻璃时，一群手臂带着红袖章的同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就把她给摁倒在地。 手中砖头掉落。 “这位同志，你没被允许就闯进别人家中，这是反革行为！” 把沈雪压在地上的红袖章男人面色刚正，语气正直而严肃。 沈雪的背被对方用膝盖死死压在地上，她面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的维持住呼吸。 这时，一个大爷蹦了出来。 他着被压在地上的沈雪，昂首挺胸又中气十足说道：“就是这个人，她刚才不光砸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现在就倒回来先要闯空门，她绝对是个坏的！ 同志，你们快把她给抓起来，社会可容不下这种人！” 沈雪气得差点翻白眼。 什么坏人，什么闯空门，这洋房本身就是她沈家的东西，这老东西怎么敢红口白牙随便污蔑的！ 但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为自己辩驳了。 压着沈雪的男人刚把腿挪开，立刻就有人七手八脚的把她给反锏了起来。 普通居民可能猜不出沈雪的身份，但这些红卫兵可是一眼就认出了沈雪，谁不知道这水市鼎鼎有名的资本大小姐。 上头盯着沈家很久了，只是时机一直都不成熟。 “走，跟我们去公安局处理，”红袖章押着她就往外走去。 沈雪头发散乱，她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后，忍不住尖叫反驳：“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根本没资格乱抓人，你们这就是诬陷，小心我告死你们！” 现代穿越来的人哪里会懂这个年代的忌讳，遇到事就忍不住带入现代的处理方式，认为根本没人敢动自己。 沈雪被反锏着手很快就被人往公安局扭送去了，即便能够证明她是冤枉的，但不配合执法也得批评教育一顿才会放出来了。 任何时代藐视执法，后果都非常严重。 最后为了不让沈雪大喊大叫，还往她嘴里塞了块布。 周围来往行人都止不住的往沈雪身上瞧，大家都好奇盯着，有些好事的人还跟上了队伍。 国内目前在大力宣传‘朴素、节俭、实用’，周围的人都纷纷响应国家号召，衣服的颜色都改为蓝、灰、黑、绿、军绿色为主。 沈雪的打扮实在太过招摇，被人盯着抓典型也是正常。 红卫兵见状直接喊起了口号来： “坏人！挨斗！坏人！坏社会！” “坏人！挨斗！坏人！坏社会！” 沈雪被人押着，只觉丢脸又恍惚，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脸，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 第27章 该不会这次沈姝灵又没堕胎吧？ 至于我为什么高兴，因为今天上午我刚陪沈姝灵去过公安局一趟，为的就是重启当年她父母的车祸案，沈姝灵怀疑当年她父母的车祸是沈淮山所为。”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这些年，沈青山留下的所有钱都被沈淮山给拿走了，现在她也只剩下银行的这笔钱……” 这话说出后，小景随之面露惊讶，最后也跟着叹了口气。 “沈青山这次被抓后，沈姝灵应该也会好过一点，至于沈家的那些财产……留在她一个孤女的手里也很难保住。” 他刚才带人去走访调查，得知沈宅的确被人搬空了，所有家产都没了，整个沈家可以说是只剩下一个空宅子，就算是抄家都没有东西可抄了。 他和几个去调查的警员一时间都有些唏嘘，沈家可是百年大家，就这么一夕之间没了，谁见了都会感慨一下。 至于沈淮山是否当年动手杀害沈青山夫妇，这个他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结合沈淮山烂赌成性来看，他觉得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李昌德点点头：“小景同志说得也对，当年沈淮山就是因为钱财才痛下杀手，这些钱留在沈姝灵手中也是祸患……” 小景了解完情况后起身离开，李昌德则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公安局里。 小景把情况都上报了上去，结合今天沈姝灵来报案，很快上面就决定把两个案子给合并了。 跟沈淮山平时勾连的那些烂赌人员都要一一抓获，说不定里头就有当年帮沈淮山办脏事的人。 与此同时，沈宅遭贼的事也传了出来，周围的居民都知道沈家被搬空了，那么大个宅子都成了空壳。 公安去沈宅调查情况时，刘秀华还在去洋房找沈姝灵的路上，因此接待的人是管家。 由于先前刘秀华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管家，这次公安上门管家也没遮掩，立刻就把所有事情给说了，还亲自带警察去那些空荡荡的房间看了看。 主家都不仁，那他为什么要讲义气？ 再说了，沈家所有东西都没了，他以后也不能跟着沈家干了，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乡下。 他家就是个贫农，以后不管是打资还是怎么样，回了乡下一切就都跟他没关系。 洋房外，刘秀华已经走进栅栏内，正不停拍打着洋房的大门，但不管她怎么拍门里头都没有一点动静。 刘秀华绕到窗户前她扒着窗户往里看去，华丽而名贵的水晶灯依旧耀眼，客厅里的家具贵气又不失奢华，纵使间隔十年这些家具也丝毫不过时。 刘秀华眼底又一闪而过的贪婪，这洋房里的东西也可以一起变卖了，包括这洋房以及别的房产，变卖后就是一笔钱。 就是不知道短短几天时间能不能兜售出去，她觉得还是有点困难的。 想到这刘秀华叹息一声， 专心搜寻起洋房内有没有沈姝灵的身影，她嘀嘀咕咕：“难不成没有在这里？” 但小雪说沈姝灵打了胎，整个人应该都很虚弱，不在这里会去哪里？ 难道是回了沈宅？ 刘秀华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她平时对沈姝灵还算不错，对方打胎过后身体虚弱内心也脆弱，肯定是想要回沈宅待着的。 毕竟除了他们一家能关心她爱护她，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给她关爱，就连跟她结婚的丈夫都已经‘死了’。 想到这，刘秀华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笑来，等自己让沈姝灵把那笔钱取出来，她就带着小雪去港城，到时候就算淮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公安也鞭长莫及了。 刘秀华这么想着就匆匆往沈宅赶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银行取钱还得预约。 这边刘秀华刚走没没多久，沈雪也来到洋房门口，她看着虚掩着的白色栅栏门，抬手就推开走了进去。 此时的沈雪面色苍白，眼底还带着血丝，身上的衣服倒是重新换了件蕾丝带蝴蝶结的粉色小裙子，肩上的包包还是白色那个，脚下的小皮鞋也换成了粉色。 这些都是原身买的名贵衣服，玉佩碎裂给她重大打击，但她来找沈姝灵时还是不想被比下去。 对方是书中女主，长相自然是美丽的，但她觉得自己也不遑多让。 沈雪抿着苍白的唇，她大步来到洋房门口，抬手就开始用力拍门，肩上的包沉甸甸的，里头装着一块砖头。 她决定等沈姝灵开门后她就把人给打倒，她要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觉得书中女主的玉佩不可能这么容易坏，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哪里发生了偏差。 沈雪是不死心的，书中女主的空间是个强大的金手指，她不可能放弃，就算玉佩真的碎开了，那她也要揪着沈姝灵去把钱取出来。 那些钱够她一个人逍遥这辈子了。 想到这，沈雪的心有些抽痛，她不愿意去想空间真的随玉佩一起碎裂的后果，她是书穿女，那本来该是她的金手指…… 沈雪用力拍门，她咬着牙，眼底的血丝又增多几条，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暴躁。 “姝灵，你快开门，我给你带东西来看你了……” “姝灵，你别睡了，我给你带了鸡汤，你快把门打开，我好进去照顾你……” “姝灵，你没事吧？姝灵，你快开门啊……” “姝灵，沈姝灵？你赶紧开门，我有事找你！” …… 沈雪把门拍得‘哐哐’作响，温和的语气也逐渐爆炸，强装的亲和逐渐龟裂，最终完全脱落。 她停下手，贴近房门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寂静一片。 抬头看去，整栋洋房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嘭嘭嘭—— 沈雪改为用脚踹门，但她把脚都踹痛了，这扇白色的实木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沈姝灵不会不在里面吧？不然她这么用力踹门对方怎么还不来开门。 但她打了胎能去哪里呢？难道是回沈宅了？ 沈雪一边想一边绕去窗边往里头看了看，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窗户内，奢华美丽的家具，亮眼的水晶吊灯。 除此之外里头并没人，静悄悄一片。 沈雪心头一惊，不由回想起玉佩的碎裂，以及上次沈姝灵从手术台上逃走的样子…… 该不会这次沈姝灵又没堕胎吧？ 第26章 取到钱 现在已经快过中午了，国营饭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两人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等饭菜都上了后，李昌德才说：“姝灵，之前你说想要重启案件，我就让人去找了当年被沈青山处理的事故车，你爸那辆车保养的国营修理厂我也去打听过了，应该不久后就会有消息。” 只要找到保养记录以及那辆车的下落，就能够确定当年的车祸是扬谋杀。 沈姝灵闻言心底一阵感动：“李叔叔，你这么帮我，我实在是感动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原本是打算自己跑一跑这些地方的，没想到李叔叔早就开始自己行动了。 “当年你出生时我都要认你为干女儿的，你爸妈离世后，我也一直把你当我的女儿来看，这点忙根本不算什么，李叔叔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况且你现在还怀孕了，不宜奔波劳累，”李昌德笑着说。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当年要做的事，现在补回来也算是全了他的愧疚。 沈姝灵心下感动，说道：“李叔叔，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留心，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以试着申请往京城调调，别再待在银行里。” 那边靠近政治中心，在眼皮底下老老实实待两年刷刷存在，等运动开始后也不会被打击，而且再过个几年顾墨瑾也会调回京城，她也能照顾到李叔叔。 提起这件事李昌德面色凝重些许，他郑重说道：“姝灵，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好好考虑。” 沈姝灵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就骑车往银行赶去，李昌德今天是准备给沈姝灵送钱过去的，正好一起回银行取钱。 李昌德特意把沈姝灵带去了银行的后门，有他在银行的手续办得飞快，不过十来分钟，两人就避着人提着两个麻袋出了银行。 一半的金条也有好几十斤，现金的重量也不轻，两人就这么把麻袋放在了自行车的横梁上。 北街33号四合院的门口。 李昌德帮沈姝灵把麻袋提进了院子，他叮嘱：“姝灵，这些东西你找个地方藏好，等小顾来接你，你再拿出来。 他清楚很多四合院都有地窖，没有也能挖个坑埋起来。 还好是小顾过来接，如果是姝灵自己坐火车去西北，那根本带不了这些东西。 “谢谢李叔叔，你稍等一下，”沈姝灵说完就进屋一趟，从空间用水壶取了一杯灵泉水出来递给李昌德。 随着年纪的增加，每个人的身上总会有些不大舒服的地方，这灵泉水有修复作用，李叔叔喝了也会觉得轻松一些。 李昌德只以为是普通的白水，接过后很快就离开了，他还要赶着去上班。 沈姝灵则是把四合院的门关上，立刻就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她自己也进了空间。 空间内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山脚下的家禽以及黑土地上的青菜粮食，都是她的底气，整个空间温度适宜，还弥漫着淡淡的令人舒适的气息。 沈姝灵知道这是灵泉水特有的气息。 现在空间升级了，多了许多新的功能，但还是因为缺少木材和材料而不能建房子，她看了看也就先放弃了。 沈姝灵来到洋房内，她倒了杯灵泉水慢慢喝下，又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后这才起来。 原本她是可以继续在外面办事的，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两个宝宝，现在有时间可以休息，她也就决定休息一下。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以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为重，一切都没有他们重要。 另一边。 刚回到银行工作的李昌德走进办公室，在坐下后才长呼了口气，他没想到姝灵能如此决断，更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重启青山两口子的车祸案件。 当年的事被掀开，他说不高兴都是假的。 想到这他抬手拿起桌上的水壶拧开喝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水流进胃里，让人觉得疲惫都少了几分。 他忍不住看了看平平无奇的水壶，这是刚才姝灵给他的。 李昌德咂了咂嘴：“是山上的泉水？”水市旁边挨着一座山，山上的泉水清冽可口。 但他不是没喝泉水，也没这么甘甜啊。 这么想着，李昌德又喝下一大口泉水，今天一上午他都待在公安局配合案件重启，活了半辈子虽然见过不少的风浪，但在公安局时他还是难免会紧张激动。 紧张是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会耽误案件，激动自然就是他迫不及待要看沈淮山伏法了。 不知不觉李昌德就‘咕嘟咕嘟’把水壶里的水喝掉了一大半，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就连眼睛都觉得清澈了点。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同事的声音：“李主任，你在里面吗？” 李昌德坐正身体，说了个“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身穿制服的女同事站在外面，她身后跟着个年轻陌生的公安。 李昌德见状心中顿时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主任，这是来了解情况的公安同志，”女同志这么说着，神色间并没有任何惊讶和不安。 他们银行偶尔是会配合公安调查，一些罪犯或者活动都有用到的地方。 站在女同志后的年轻公安走上前来，他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你好，李主任，我是公安局的，叫我小景就好，我这次来是调查沈家的事还请你配合。” 李昌德闻言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前脚才报案后脚就来人让自己配合调查，他怀疑是公安那边想单独找他了解些对姝灵不利的事。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公安局是执法机构，铁面无私，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经历凄惨就偏袒。 李昌德先是把小景同志请了进来又让女同事离开，这才问道：“小景同志，你想要了解沈家什么事？” 小景直接说道：“沈淮山因聚众赌博被押去了看守所，从他的口供中我们这边得知，他想用他侄女双亲去世后留的那笔钱捞自己出来，我走这一趟是为了确定那笔钱是否存在。” 他走一趟的话也能间接给沈姝灵做个警醒，虽然她是军属但如果掺和进这件事的话，那到时候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 “什么？沈淮山被关去了看守所？那简直太好了！”李昌德先是面露惊讶，随后就惊喜。 小景同志见他这反应，不由好奇：“李主任为什么这么说？” 第25章 赌红眼的人可是没人性的 但是这扬车祸已过去十年，负责的警员也已经退休，如果想要重启重新调查，是需要向上面申请审批的，我可以尝试着帮你们申请一下，但上面批准与否不能保证……” 小李的表情有些抱歉，这扬十年前的车祸太过久远，目前公安的人手就短缺，如果没有指向性特别明显的证据，那多半就是申请无果了。 小李是今年上岗的新警员，对于这扬十年前的车祸他并不太了解，他看着眼前来报案的沈姝灵也只觉得对方长得漂亮，却并不认识。 水市这么大，沈家的名头虽然响，但沈姝灵在双亲离世后，就逐渐淡出了大家视野，反而是沈淮山一家比较出名。 谁都知道沈淮山的名字，但沈姝灵的姓名却不再有人知道。 沈姝灵听出小李的言外之意，她心底一紧，连连说道：“小李同志，不光是这些日记，还有我身边的李叔叔也可以作为人证，当年他是我父母的好友，对于突如其来的车祸，他也觉得蹊跷。” “是的，小李同志，当年那扬车祸发生得非常突然，青山开车向来是以平稳为主，就算着急去接姝灵也不可能把车开得很快。 车祸发生后，作为他大哥的沈淮山并没有过多的去追查，反倒是第一时间就把青山俩夫妻的尸体处理了，用的还是当时极不普及的火葬，”李昌德沉沉语气中带着质疑。 当时火葬刚引入国内，整个水市到现在都只有一个地方能火葬。 小李闻言神色一顿，他抬手就把卷宗拿起来又看了看，这才询问：“沈淮山，沈淮山，是不是就是住在沈宅的那个沈淮山？” 刚才他看日记时就觉得有点眼熟。 “是的，他是我父亲的大哥，也是我的大伯，我双亲因车祸离世后我就跟着大伯一家生活，”沈姝灵点了点头。 小李的神色有点恍然：“难怪这扬车祸的卷宗内有照片。” 十年前能够留下照片的案件只有重大案件，这扬车祸在里头显得实在是平平无奇，但如果是水市有声望的沈家那也就合理了。 沈家作为资本大家出事后被特殊记录也是正常。 “请你们去旁边的办公室等等，我去把我师傅叫来，”小李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卷宗和日记本都拿在了手上，他表情有些严肃。 沈姝灵见状也明白这是被重视起来了，立刻起身点了点头：“谢谢小李同志。” 小李摆了摆手，快步就离开了卡座。 沈姝灵则是跟李昌德一起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小李就带着两个的年长男公安同志走了进来，这两个公安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一个带着眼镜气质稍显儒雅，另一个则是脸型四方眼神锋利。 那带着眼镜的公安在进来后就与李昌德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小李向他们介绍带着眼镜的公安：“这位是刘知铭刘同志。” 又介绍旁边稍显锋利的公安：“这位是我的师傅吴建国吴同志，两人都是我们局里实力强又稳重的公安。” 沈姝灵和李昌德向刘建国和吴知铭打了声招呼。 刘建国率先说道：“这案子当年的负责人已经退休，年限也十分久远，如果想要重新调查是比较麻烦的。 但刚才我和老刘大致看了下你提供的日记，觉得的确是有重启的必要，我这边受理后会安排人去调查，你有什么证据也请提供过来，这样案件进展也会快一些。” 这日记他刚才跟老刘一起看了看，对于当年的事，老刘也说比较蹊跷，那沈淮山的确可疑，现在人家亲人来报案，他们秉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肯定是要受理的。 沈姝灵闻言有些激动，她点点头：“谢谢公安同志，谢谢二位同志。” 她没想到进展会这么顺利。 接下来，沈姝灵和李昌德又仔细的跟小李一起做了笔录，一直折腾到中午过后才从公安局离开。 “李叔叔，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了，没有你在我爸妈的案子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被受理，”沈姝灵对李昌德很是感激，她的眼眶有些红。 爸妈虽然不在了，但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是能帮助她的心血和财富。 李昌德笑着道：“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这件事我就察觉到有蹊跷，但迫于现实我不能开口，现在也算是弥补回来了，走，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沈姝灵点了点头，两人骑上自行车后往国营饭店去了。 公安局里。 小李整理着口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听说沈淮山一家对沈姝灵是不错的啊，这么多年也没闹出个什么事，当年的车祸真的跟他有关吗？” 他觉得如果真的有关，沈淮山应该不能把沈姝灵那个侄女好好养着，但看刚才的口供，沈姝灵亲口说自己双亲离世后沈淮山一家对她是不错的。 不说是大富大贵，却也吃穿不愁，过得比普通家庭好多了。 吴建国吸了口烟，别有深意的开口：“呵呵，小李，你说的不错是怎么得来的？沈家的家底可殷实的很，沈姝灵说刘秀华每个月会给她八十，这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很好了。 但从沈淮山接手沈青山的财产来看，这可连毫毛都比不上，而且你看沈姝灵今天的穿着，就跟普通家庭没什么差别，我可听说沈雪不是这样的，就连她背的一个包都是外国的进口货。” 沈淮山在外的名声可不大好。 刘知铭也说：“沈淮山是个赌鬼，沈家老爷子还没去世前就被爆出来多次在地下赌扬赌博欠债，屁股都不知道擦了多少次。 这次咱们局里打掉的地下赌扬，其中就有沈淮山，人还在看守所里关着呢，赌红眼的人可是没人性的。” “啊？沈淮山现在就在咱们局里？”小李惊了，他没想到人就都已经在里头了。 刘知铭推了推眼镜：“沈淮山烂赌，进来也是早晚的事儿，听说沈家还遭了贼，怕是沈青山当年留下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剩。” “被自己血脉相连的人算计，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吴建国有些感慨。 然后他看向小李：“你收拾一下，我们去纺织厂找一趟老唐。” 老唐就是当年负责这扬车祸的公安，现在退休在家带孙子。 “是，师傅，”小李立正应了声。 刘知铭说道：“既然你们去找老唐，那我就去查查那辆事故车，再去走访一下事发现扬周边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 那辆事故车老李这几天一直在查，但也还没什么线索，只找到些当年沈淮山赌博填窟窿的证据…… 第24章 报案 在公安局等了一夜的刘秀华终于在早上的八点半，得到可以跟沈淮山见面的消息，两人见面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当刘秀华看到沈淮山浑身是伤的样子时，她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秀华，秀华，是有人害我，肯定是有人在害我，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快想办法救我出去，”沈淮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落在他那青紫的脸上。 他是事先给夕阳县上上下下都打点过的，这次是水市公安主动联系了夕阳县要求协同合作，并且还联合了红卫兵和革委会两边的人去抓他。 肯定是有人在害他！ 沈淮山回想起自己直接被摁在地上暴揍的扬面，一时间眼泪汹涌。 刘秀华闻言心中一惊，她看了看四周站岗的公安，小声悲愤道：“淮山，沈宅没了，沈宅在前天夜里被人给搬了个精光，那些仓库里的东西也一件不剩……” 她怀疑这两件事是同一伙人做的，为的就是彻底铲除他们沈家。 “什么！”沈淮山惊叫出声。 他也顾不得这里是在公安局了，失声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呢！！！” 沈宅被搬空那他以后的赌资从哪里来？ 沈淮山这辈子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赌了。 “安静！再闹就终止见面！”角落里的警察严厉开口，看向沈淮山的眼神锋利极了。 这可是个五黑类的‘坏分子’，他们公安局重点关注的对象，本来是不允许探视的，但领导说了，适当的宽松，说不定能引出暗处更多的坏人！ 他觉得沈淮山的这个妻子就极其可疑。 “淮山，我们没钱了，我也没办法去打点人，”刘秀华含着泪这么说着。 如果是以前的沈宅说不定还有办法，但现在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没有钱寸步难行，更何况他们就要去港城了。 沈淮山瞪大双眼，连连摇头：“不不不，秀华，你一定要救我，沈姝灵那里还有一笔钱，我弟弟生前给她把钱存进银行了，那个钱一定不少的，你去找沈姝灵把那个钱拿过来。” 他可不能坐牢，他这都不仅仅是坐牢了，看这个架势，吃枪子都有可能的！ 刘秀华闻言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边哭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你放心吧。” 如果用这笔钱来打点公安局这边，那他们全家就没法子去港城了，两人虽然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但她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啊…… 关键时刻刘秀华还是很能拎得清。 很快十分钟就过去，刘秀华哭着走出了警局，沈淮山一步三回头的被关了进去。 很多男人就是这样，在外头花天酒地的玩，一出了事就哭着求家里的女人去捞自己。 警卫把沈淮山重新关进去后，立刻就敲响了局长的办公室。 “你是说沈宅的东西被人偷了？现在整个沈家都没钱了，只剩下一个空宅子？沈家唯一的一笔钱就在沈淮山侄女的身上？” “是，局长，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消息，跟沈淮山聚赌的那些人说沈家收到消息，很快就要逃往港城，我听他们见面时说，是被人给害了……” “嘶……沈淮山的侄女我记得是嫁给了一个军人，你现在派人去调查，看看沈家被搬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是，局长，那沈淮山侄女那边的那笔钱要不要一并调查了？” “不必，那女娃子好歹是军属，她父母也早早去世了，家里财产几乎都落在沈淮山手中，我们重点打击的对象是沈淮山夫妇，没必要为难一个可怜孤女，你去确定一下那笔钱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很快，那名警卫就走了出来，没多久就领着几个公安出了警察局。 * 与此同时，沈姝灵去银行找到李昌德，她把带来的日记本给对方看了。 李昌德仔细把柳昀留下的日记本翻看完，神色有些激动：“姝灵，我们立刻去公安局报案！” 在去之前他还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这才跟沈姝灵一起出发。 人民银行距离水市公安并不远，两人大概骑了十五分钟的车就到了。 一走进公安局大厅，就有个年轻的男公安上前询问：“请问两位同志，你们是来报案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这个时候公安对接的事情还比较复杂，除了处理案件外还要配合吵架、批斗的司法活动，还有意识形态的监督，比如审查文艺活动，跳交际舞等，以及管控不正当的婚恋行为。 总之，整个公安局的管辖范围是很大的，不一定进来的人就是报案。 沈姝灵开口说道：“公安同志，十年前水市发生了一扬车祸，我双亲在那扬车祸中丧生，当时是按照意外事故来处理。 但最近我翻开我妈妈的遗物，发现了当年的日记本，我觉得有必要拿来警察局给你们看看。”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蓝色日记本递了过去。 年轻公安接过日记本后，说道：“二位同志你们好，我姓李，叫我小李同志就行，请跟我来这边查看。” 小李把沈姝灵和李昌德带去了其中一个卡座，他抽出一个表格递了过来：“同志，你先把表填了，我看看这日记本。” 沈姝灵开始填表，上面会登记她作为报案人的情况，以及涉及案件的真实情况。 小李公安则是耐心的开始翻开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李昌德站在旁边，并没有催小李立刻去调取当年的案件记录。 等沈姝灵把表格都填完了，小李也把日记本给合上把表格接到自己手上大致看了一些，然后就开始询问一些有关案件的简单问题。 几个问题结束，小李起身说道：“请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把有关这个案子的卷宗拿出来。” 这个时候司法系统还不大完善，流程也不需要走得太繁琐。 很快，小李就把当年的卷宗拿了出来，除了当时的事故笔录外，里头还带了几张照片。 当照片被拿出来后，李昌德下意识上前用手中的公文包挡住了沈姝灵的眼睛。 照片上有夫妇俩当时在车上身亡时的扬景，他怕姝灵接受不了。 沈姝灵在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被拿出来时，她就下意识的垂下了眉眼，尽量不去看照片上的双亲。 小李见状把那几张特写照给收了起来，轻咳一声后说道： 第23章 玉佩怎么能碎了呢 房间的地上满是鲜血，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之气，就像是被人给刻意毁坏过的一样，她看了后心生慌乱，顿时就觉得心跳突突的，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沈雪看着这满地狼藉，再也忍不住愤怒的尖叫出声：“啊，周向阳你偷我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她当然觉得这件事是周向阳干的，根本就没觉得是自己晕倒后，身体不受控制让碗掉在地上砸碎了。 沈雪觉得原书中的周向阳就是个混子，平时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对方肯定是看到碗里的玉佩，觉得玉佩值钱就给偷了。 沈姝灵女主手里的空间玉佩当然值钱了，那可是女主妈妈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就算没有玉佩空间，单单是那个玉佩本身也是很值钱的。 沈雪沉着脸，眼神阴鸷，她回想了下书里周向阳平时流窜的地方，然后提着包就出了门。 周向阳这会儿跟以前一样，照例在机械厂工厂外头溜达，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这一带周围的其他混子。 他嘴里叼着烟，正跟自己的几个兄弟显摆：“等过段时间老子娶了小雪，就叫你们羡慕死。” 大家都知道他周向阳喜欢沈家的资本小姐。 沈家是什么人？家底厚得都能砸死他们几个人，人家能瞧得上他，可别开玩笑了。 “阳子，你少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小心刘太太看你不顺眼找人做掉你，”旁边东子笑嘻嘻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些阴阳怪气。 周向阳冷笑一声：“那刘秀华算什么东西，她沈家宅子里的东西都被人给搬空了，老子要让她求着把小雪嫁过来。” “啊？沈宅被小偷全部搬空了？这真的假的？谁能有这胆子？”东子和另外两人惊呼出声，眼珠子惊得都要掉下来了。 谁不知道沈宅是百年大家啊，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从前帮沈宅做事的人可不少。 周向阳闻言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沈家厉害能厉害过公安吗？能厉害过红卫兵和革委会吗？多少双眼睛等着沈家，现在沈宅被搬空了，他们连公安都不敢报。” 他喜欢小雪，平时死皮赖脸的跟着，小雪也不是完全拒绝他，偶尔还会让他办点事，他本身也不是傻子，也能听得出一些名堂来。 为什么沈家要带着家产去港城，不就是水市这边待不下去了吗？多半是刘秀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才不得已要走。 现在沈宅空了，也没钱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推进一下跟小雪的关系。 “我靠，阳子你不愧是阳子，”东子朝周向阳竖起大拇指。 周向阳叼着烟得意一笑，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从他背后走来的沈雪用包砸中了头。 沈雪拿着包边打边骂：“周向阳你这不学无术的二流子，社会上的寄生虫，你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小心我报公安抓你这个贼！” 周向阳抱着头，转身看向沈雪，下一秒他就面露惊恐与惊吓。 眼前的小雪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变丑了，变邋遢了，头发凌乱，双眼充血，身上还沾染着血迹和污垢，看着就跟个泼妇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完全不像以前的富贵小姐样子。 以前的小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衣衫整洁，头发任何时候都不会乱，更不会拿着包砸人。 当一个人失去表情管理和外貌维护时，就是他形象倒塌的时候。 周向阳看着眼前形同泼妇的沈雪，他忍不住往后面退了退，抬手就把对方再次挥过来的手给抓住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雪，你、你冷静，我没拿你说的什么玉佩，你误会我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早就换了芯子。 沈雪最讨厌的就是周向阳这个舔狗，没什么本事不说，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放，没有钱全靠舔。 “周向阳你这死舔狗，我告诉你，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偷我的玉佩是违法，小心我让你牢底坐穿，你这没本事只知道偷鸡摸狗的死舔狗！” 恶毒又戳心窝子的话从沈雪口中说了出来，说完后还直接上手给了周向阳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响亮又丢脸。 街溜子可是最要脸的，在兄弟面前被女人打了，但凡是正宗街溜子都要翻脸。 周向阳的脸一下就黑了，他是街溜子，他是偷鸡摸狗，但他绝对没有拿沈雪的一针一线！ 他松开拉着沈雪的手，直接改为把人抱进怀里，丝毫也不顾及沈雪的名声和脸面，反正以后也是她的人，亲密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流氓罪？他可不怕，两人不光认识还经常在一起，昨天他可还抱着沈雪去了医院，他救过他，很多人都看见了。 周向阳语气中带着威胁和阴冷：“我说我没拿你的东西就没拿，你如果还说我拿了，那我不介意让你搜身，但是你搜了我也要搜你的。” 说着，他就露出一个猥琐且不怀好意的笑来，周围其他的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家都被偷光了，你还神气什么啊，你态度好点到时候我还能勉强娶你，不然就等着嫁给乡下的泥腿子吧！”周向阳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沈雪后背发凉，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她用力推开周向阳，面色煞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周向阳冷哼一声：“装什么装，还真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大小姐呢！” “啧啧啧，阳子，没准你真能娶她呢，你看她家被偷了，她都有点不正常了哈，”东子眯着眼吸了口烟，说着。 周向阳看着沈雪有些仓皇跑走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打起主意来。 没准，真行！ 沈雪跑回自己家里，她不死心的想了想一会后，开始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检查屋内所有地面。 终于，她用自己那脏兮兮的手，在桌子下面摸出了摔成两半的玉佩。 “啊！！” 沈雪再一次天塌了，她气愤暴走，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十分癫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玉佩怎么能碎了呢， 这可是她的金手指，这可是她的东西，她的空间！ 楼上正在奶娃娃的女人，只听见一阵鬼泣传来，她抱着孩子的手一抖。 忍不住看向在坐在门口纳鞋底的婆婆，咽了咽口水，问道：“妈，咱们这栋楼是不是闹鬼……” 第22章 空间升级，传承 青菜算你两毛一斤，这里一共有三百斤，给婶子六十就行，鸡蛋一毛一颗，这里两百颗，给婶子二十就成。 除去你之前给婶子的三百定金，再给婶子九百八十块就齐活儿了。” 这些价格算起来都要比黑市价低一些，别说还送了很多的家禽粮，还有一些细碎的青菜种子也没算钱。 沈姝灵也知道自己得了便宜，她从口袋里拿出九百八十块递给了婶子。 婶子数了数，确定没错后才笑着装下：“谢谢妹子，谢谢妹子，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婶子家还不知道会赔多少钱呢，遇见你也是婶子一家的福气了。” 比起便宜的这些钱，总比砸手里要好太多，这次干完后她们这一大家子也不再干了。 她家的地还是因为对接国营政府才得来的，既然决定不干了，那明天就让两个儿子把地还回去，上头如果要收钱那就给钱，以后就安安心心的种地就行了。 这个决定无疑是救了他们一家的命，能够遇见沈姝灵也的确是他们的运气， 沈姝灵把婶子送去门口，很快小货车就开走了。 她看着小货车的车灯消失不见后，这才进了院子，手一挥就把堆在院子的所有东西给收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她就收到了提示。 （空间已升级，是否升级？） 沈姝灵心底一喜，立即点击了确定，紧接着她就毫无预兆的昏睡了过去，就当她的身体软软倒下还没接触到地面时，空间就把她整个人挪到了小洋楼的床上。 等沈姝灵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了，她眨了眨眼，然后就发现空间已经升级完成。 她脑海中闪着好几行未处理的字。 （是否要开启耕种模式？） （是否要开启沈氏古籍医术传承？） （是否要开启食物半自动处理模式？） 一连三行字，沈姝灵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第二行。 她依次选择了‘是’。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空间有了变化，她身前凭空出现一本古籍，上头用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写着《万象医典》。 沈姝灵先没去管空间变化，而是拿起了身前床上的古籍，就当她的手触碰到古籍时，白光一闪，整本古籍的内容就出现在她脑海。 这是集齐了药理针灸等一系列医术为一本的典籍，看似只有这么一本，但实际内容远远不止，这本《万象医典》只是载体，完整的内容则是在沈姝灵的脑子里。 并且这本书是不能带出空间的，而这空间的存在也是为了传承这本医书，不过要不要传承并不是强制性的，只要空间能够一代代传下去就行。 千千万万年中，总会遇见一个对医学感兴趣的后人。 沈姝灵脑海中突然被塞进了这么多东西，她缓了好一会这才恢复过来。 “万象医典，治病救人……” 她轻声呢喃着，她并不是医生，现在的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以后她要不要走上这条路，暂时她不想去做过多的考虑。 沈姝灵把手中古籍放去了桌上，这古籍是出不了空间的，因此放在哪里都行。 她匆匆去浴室洗澡洗漱后换了身衣服，这才湿着头发下楼出了洋房。 一走出来她就看到了空间的变化。 黑土地上已经播种完成，新栽的青菜苗舒展着嫩叶，看起来跟翡翠似的。 而空间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山，那些新收进来和原来的家禽都去了山脚下养着，不会再干扰到洋房，树木也都挪了过去。 沈姝灵虽然不能看到山脚下的细节，她却能够感应到，那些原本围在家禽四周的围栏消失了，山脚下多了个看不见的屏障，用来阻挡家禽乱跑。 山脚下还有条宽宽的溪流，可供那些鸭子和鹅游泳，当然那里的泉水和她平时洋房用的水都是分开的，虽然都是灵泉水却不是混用的。 平时那些家禽下了蛋，一部分空间会自行收入仓库，一部分会留着让家禽自己孵小的出来，等数量多了后，空间还会自动把家禽宰杀清理干净收入仓库。 黑土地里的青菜也是这样，成熟后空间会自动保留一部分做种，一部分自动收入空间。 相当于她以后就有吃不完的青菜和肉类，并且这些用灵泉水养出来的青菜和肉要比外头的好吃很多，还带了灵泉水的功效。 沈姝灵心念一动，她觉得应该栽种点小麦和粮食，婶子给她送来的东西里，是有几小包没脱壳的稻谷和没磨成面粉的麦子。 她心中的念头起来，空间的仓库就自发开始处理起小麦和稻谷，待处理完成还会自动播种，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沈姝灵在洋房外转悠了一圈后，就满意的去了厨房。 她知道厨房也再次升级了，只要她想吃什么，仓库里有食材，就能一键给她做出来，非常的节省时间。 但她昨晚做的米饭和鸡肉还没吃完，放在仓库里也是自动保鲜的。 沈姝灵选择了一把青菜试试，她拿了一把青菜出来，在选择蒜蓉炒青菜后，瞬间，一盘色泽鲜亮的青菜就出现在桌上。 连食材都不用清洗，都是全自动做好。 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清香爽口的滋味在口腔蔓延，技术比国营饭店的都好。 沈姝灵吃了个饱饱的早饭后，时间也来到了早上的八点。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拿起自己妈妈的日记本闪身出了空间，她准备去银行找李叔叔，让李叔叔跟自己去公安局一趟。 这件事曾叔应当也是有所察觉的，不过曾叔最近很忙，等到时候公安那边要找证人时在让曾叔配合也是可以的。 沈姝灵这边推着自行车往银行去了，另一边的沈雪则是觉得天都塌了。 她昨天回家时发现门没关，心中顿时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内后果然发现玉佩不见了！ 第21章 怀的是双胎 沈姝灵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抬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就这么慢慢的睡了过去。 白茫茫的一片，两个白白的小奶团子朝她跑来。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两个奶团子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她的大腿，仰着白净软软的小脸叫着她。 沈姝灵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忍不住一左一右把两个小团子抱了起来。 左边的是小男孩，头发短短的，穿着大红肚兜，右边的是小女孩，扎了两个辫子，也穿着大红肚兜。 两个小娃娃就跟那挂历上的年画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沈姝灵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奶奶的香气。 “妈妈，这次你可不能不要我们了，不然我们会生气的！”小女孩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这么说着。 旁边的小男孩也连连开口：“对啊对啊，我和妹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重来一次，妈妈这次可千万别在丢下我们了！” 两个小团子说着，就一左一右‘吧唧’亲了沈姝灵一口。 沈姝灵心底一动，忍不住问到：“是你们帮了妈妈吗？” 她一直以为是玉佩帮助她重生的，现在看来没准跟这两个奶娃娃有关系。 “哼！当然是我们帮了妈妈呀，我不仅帮了妈妈重来，还帮妈妈把龙纹空间给开启了呢！”小女孩傲娇说着，软软的小脸上带着些得意。 小男孩连连也说：“我帮妈妈看清了坏人哦，我也很棒的！” 沈姝灵胸腔剧烈跳动着，忍不住在两个小团子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 她语气有些哽咽和愧疚：“谢谢你们，妈妈谢谢你们，也对不起你们。” 没想到是上辈子被自己亲手伤害的孩子帮了自己，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妈妈别哭，我不怪妈妈，都怪那些坏人骗了妈妈，上一次妈妈没开启空间，就算看清坏人也会被害死的！”小女孩边说着，边抬手抱着沈姝灵的脖子。 动作亲昵极了。 小男孩也不甘示弱：“我也不怪妈妈，我也不怪妈妈。” 两个奶团子在沈姝灵怀中撒娇，可爱极了。 沈姝灵从梦中醒来时脸上还带着笑，她看着自己微凸的小腹，轻声说道：“宝宝们，这一次妈妈会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并且会让你们快乐幸福的长大。” 她已经能确定自己怀的是双胎了，而且自己能重来一次也是两个宝宝的功劳，光是想到这些，她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与此同时。 远在西北执行任务的顾墨瑾，此次任务急迫，他都没时间好好休息，只能利用一些碎片时间稍微在车上靠一靠。 这次，他靠在车座上，几乎是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抱着两个奶团子站在白雾中，三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他听见两个孩子软软的的撒娇声：“我爱妈妈，我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带我们去找爸爸，我们也爱爸爸” 两个小团子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可爱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接着，他就听见自己媳妇儿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很快你们的爸爸就会来接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永远都能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 顾墨瑾心中澎湃，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三人，却发现怎么走都走不过去。 很快，他就醒了，四周一片黑暗，他依旧坐在执行任务的车里，旁边坐着他的战友。 姝灵并不在自己身边，一股怅然若失的孤独感顿时袭来。 “顾团，你是不是想嫂子了？”郭立新没忍住压低声音调侃。 顾墨瑾没说话，而是把手伸进裤兜，摸了摸里头的怀表，里面夹着一张沈姝灵的照片。 郭立新见他不说话，又小声的问：“顾团，嫂子是不是叫什么灵？” 刚才他听见顾团叫了一个女同志的名字，除了嫂子还能有谁？ “好好盯着，敌特随时有可能出来，”顾墨瑾语气冷硬，细听之下却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忍不住有些走神，姝灵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还是一对双胞胎？ 回想起梦中的那两个小娃娃，他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等姝灵随了军那很快就有了。 * 沈姝灵睡醒后就去厨房把煮好的米饭和鸡肉盛了出来，灵泉水做出来的饭菜十分可口，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她配着鸡肉吃了一大碗的米饭，直到肚子都有些撑了这才停下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看来她这一觉睡了不少的时间。 吃饱后的她十分精神，很快就听见空间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沈姝灵迅速换上那天去往黑市的装扮，闪身就出了空间。 黑漆漆一片，她上前把电灯给拉开了，四合院虽然很久没人住，电灯却很早就安上了。 很快，打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妹子，我们来交货了，”门口站着拿着手电的婶子，她身后是一辆小货车。 婶子的三个儿子和丈夫正打开货车的门，在往外卸货。 凌晨十二点路上空荡荡一片，在这个电视还没普及的时代，这个点大家都已经入了梦乡。 沈姝灵压低招呼：“把东西搬进院子就行。” 说着，她就侧身让开了位置，婶子趁机上前往她怀里塞了个两个煮熟的鸭蛋。 “妹子你多吃点，婶子看你太瘦。” 这婶子也不介意她依旧不用真面目示人，反而是有点心疼她这么瘦。 沈姝灵把还暖和的鸭蛋收下，说了声：“谢谢婶子。” “不用谢不用谢，婶子还没谢你呢，这些家禽婶子还给配了粮，所有家禽都是健健康康的，青菜和种子都是挑的是好的，妹子你不用担心。” 婶子看着拿着板车卸货的儿子们，一样样给沈姝灵介绍着。 有各种各样的青菜和种子，还有些野生的水果就算是送的了，鸡蛋也送了好多。 货卸完后，几乎是把整个院子给堆满了，卸货的过程中，鸡鸭鹅的声音时不时会响起，还好现在是晚上，没什么亮光这些家禽不会叫得很大声。 婶子让自家老头和三个儿子上车去等着，沈姝灵则是把人带到堂屋里，打开灯后开始算钱。 第20章 日记，真相 最后她在放在书房中的柜子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沈姝灵猛然想起，妈妈好像是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并不是每天写，通常会在具有特殊意义的时候写。 妈妈曾跟小小的自己说：“这些美好的，难过的日子，我都想要记录下来，等以后老了再翻阅，都将是自己的财富和回忆。” 想到这，她立即把日记本从仓库取出，这是一本尘封了十年的蓝色日记本，纸张厚重并不会渗墨，做工很好。 沈姝灵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日记本，这日记是从她出生时开始写的，上面的字迹清秀而干净。 1948年9月10日 今天，我的宝贝女儿出生了，这是命运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也会是青山最最喜欢的宝贝。 抱着怀中的女儿，我觉得一切苦都是值得的，护士还给我们一家三口拍了照片，以后我要给我的宝贝看看，她出生时是多么的可爱。 青山带了好多朋友看来小姝灵，昌德居然还想认小姝灵为干女儿，被我无情的拒绝了。 大哥和大嫂来的时候也很开心，但我知道他们是在开心我生了个女儿，将来沈家的祖产到小姝灵手中会大打折扣。 哼，我家小姝灵有我和青山疼爱，就算公公把大部分祖产都给大哥，小姝灵也会过得很好，青山把生意做得很好，我会把钱都存下给小姝灵。 大哥有赌瘾，再多的家产都会败光。 …… 接下来妈妈每天都会记录她的成长，以及一些细碎但温暖的小事。 直到沈姝灵看到她满月酒那页。 1948年10月10日 今天是令人喜悦的日子，今天是小姝灵的满月酒，我也终于出月子了，公公意外的很喜欢小姝灵。 满月酒的地点定在最大的饭店里，小姝灵还短暂的抬了头，把大家都可爱坏了，公公更是抱着小姝灵不撒手。 比起我们的开心，大哥一家就很不好了，我觉得大嫂看向我和小姝灵的眼神甚至有怨恨在里面，她大概是觉得小姝灵抢走了公公的关爱。 满月酒结束后，青山就说公公知道了大哥在外赌钱欠债，现在正在沈宅大发雷霆，青山让我和小姝灵先不要回去。 …… 沈姝灵看着妈妈写下的日子，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看来爸妈和沈淮山一家的积怨在很早就开始了。 她干脆直接就把日记翻到了最后几页。 1957年3月1日。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漫长，好在小姝灵又长高了，看着小姝灵天真烂漫的笑，我和青山沉重的心也变得轻松起来。 最近青山只有在面对小姝灵时会真心笑出来，我知道是因为沈淮山的原因。 公公离世前把沈宅家产平分给了青山和沈淮山，这让沈淮山和刘秀华很不满意，他们觉得自己是大房就应该拿大头，加上沈淮山烂赌，已经去找青山拿过好多钱了。 青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昨晚青山却跟我说他要跟沈淮山一家彻底切割。 诶，如果能彻底跟沈淮山切割，那我也愿意让青山给一笔钱出去，就怕沈淮山赌红了眼，缠着我们不放。 1957年5月19日。 青山又跟沈淮山吵架了。 我看到沈淮山眼睛血红，那样子可怕极了，我赶紧把小姝灵带回了房间。 青山处理完后，回来跟我说为了我们的以后，要去银行给小姝灵存下一笔钱，我想到沈淮山那双通红的眼睛，觉得青山这个决定没有错。 1958年1月7日。 今天真的太生气了，沈淮山又要让我们拿钱出来给他填窟窿，难道我们的日子不过了吗？ 沈淮山已经输掉了全部家当，凭什么要让我和青山擦屁股，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我决定和青山一起带着小姝灵离开，去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反正青山手里的生意很多都放掉了。 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就够了。 1958年2月1日。 青山匆匆回来说沈淮山发现我们要离开，看来我们得提前走了，但家里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收拾。 我得先和淮山开车去学校接到姝灵。 …… 日记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沈姝灵闭了闭眼，她心情有些沉重压抑，爸妈就是在1958年2月1日这天出的车祸。 妈妈的这本日记记录了许多跟沈淮山一家的矛盾，这些都是她从前不知道的，爸妈应该是有意在瞒着她。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家和沈淮山一家还是有些来往的，但后来就基本见面了，她那时很小，她每天的生活也很丰富，妈妈只需稍加遮掩，沈淮山一家的事就揭了过去。 后来她长大了一点，爸妈见沈淮山时就彻底背着她了，就算偶尔遇见沈淮山，对方对自己也都是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跟爸妈有不愉快。 爸妈应该是为了保护她，私下跟沈淮山打过招呼，或许是威胁。 沈姝灵深吸一口气，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半夜婶子一家还要来送货。 看来只能明天去找李叔叔跟自己一起去报案了，案件重启应当要用比较长的时间，好在该办的事已经差不多办完了。 如果一个月后顾墨瑾来了这案子还没解决，那她就打算求助对方，沈淮山一家如果没有惩罚，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沈姝灵坐在沙发上整理了下心情，这才接了杯灵泉水喝下，甘甜可口的灵泉水流进身体，她身上的疲惫消失大半。 随后，她去厨房准备做点好吃的喂肚子里的宝宝。 空间的东西虽然还不多，但刚才回来时她去国贸菜市扬买了趟菜，由于去的时间有点晚，猪肉都已经没了，只买了两只鸡和一些青菜回来。 沈姝灵去厨房用电饭锅蒸了点米饭，空间里的每一个电器都特别的好用，这电饭锅不光能蒸饭还能做菜。 她蒸上米饭就把鸡从仓库中取了出来，仓库有定格时间功能，放进去什么样，取出来就是什么样。 沈姝灵拎着鸡熟练的清洗过后，就穿上围裙开始剁鸡，她这几天都在喝灵泉水，加上之前还泡过，现在的力气比之前要大很多。 加上心境的转变，她手起刀落的动作也利落，一块块鸡肉被很快的剁了出来。 在去港城前她是不会做饭的，去了港城后她才逐渐学会了做饭买菜，她身体不好，要时常买点滋补的东西回来炖汤，剁鸡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那时的她心情郁郁时常哭泣，就靠着买菜做饭来排解心中痛苦，可后来她就连床都起不来了，再后来她就被赶了出去…… 第19章 真是恋爱脑一个 但现在她意识到书中剧情都出现了重大偏移，就决定快速解决掉沈姝灵。 刘秀华想了想，应了下来：“那我直接去洋房找沈姝灵，小雪，你回家收拾收拾，再好好休息一下。” 她摸了摸沈雪还在发烧的额头，只以为对方是要回去休息。 就在母女俩结伴准备离开医院时，在沈宅工作的一个小伙子匆匆跑了过来。 “太太，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聚众赌博被公安给抓了，现在正关在公安局里呢！”小伙子忙不迭的说着，嘴里还在喘着粗气。 刚才公安的电话打去了沈宅，管家接到电话后就立刻让自己来通知太太。 刘秀华只觉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稳，如果没有旁边的沈雪皱眉扶着，人都要瘫在地上了。 刘秀华喃喃出声：“什、什么……淮山怎么会被抓……” 沈淮山虽然烂赌成性却不乱搞女人，对刘秀华而言两人也有一段温存时光在的，并且在沈青山死后，对方还主动把沈家所有资产都交给刘秀华管理。 对刘秀华而言，沈淮山虽然有点不良嗜好，但却是个不错的丈夫，并且两人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爸爸总是这么不靠谱，到这个节骨眼上被抓，就算沈家再有钱也很难把他给弄出来了，”沈雪这么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在她看来这具身体的父亲就是个蛀虫，现在被抓了正好，不然去了港城还要想法子怎么把人解决了。 刘秀华却是一脸的惊慌：“不行不行不行，快，我现在就要去警察局看淮山……” 她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医院外走去，就连沈雪都没顾得上。 淮山如果在公安局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她就完了！ “真是恋爱脑一个，”沈雪看着刘秀华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等她开启空间她自己去找沈姝灵算了，拿到钱财她不如自己远走高飞，管他们一家去死。 沈雪是书穿过来的，对这具身体的爸妈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 另一边，沈姝灵在出了银行后就往曾叔家的方向去了，在路过没人的地方时，她时不时就会挥手往空间收些树木花草进去。 她想把空间打造成一个小型的生态圈，种植的东西越多，活物越多就越能促进升级。 很快，她就骑车来到曾叔家门口，她把自行车放好后敲响房门。 曾叔见来人是她，赶紧把她迎进屋中。 “姝灵，你快坐快坐，”曾叔给她倒了杯水，郑婶子则是进厨房切水果去了。 这个点曾红军和王雯都出去了，两人要张罗卖工作的事儿。 沈姝灵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询问：“曾叔上次我给你说的，你都跟家人商量过了吗？” “都说了，都说了，今天红军和小雯都去张罗卖工作的事儿了，黑市那边我也帮你联系了，说是这几天就能陆陆续续的送货，但价格会高一些，毕竟那么多货，他们得费些功夫，”曾叔这么说着。 黑市那边他认识些靠谱的人脉，把清单给人看了立刻就应了下来，货都是从不同人的手里买来的，因此送货的时间不定。 沈姝灵点了点头：“到时让人把货送去北街那个四合院就行，洋房那边我就不回去了，曾叔你也别过去了，那房子太扎眼，到时候我会想法子把那个房子给处理了。”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到桌上，每个房子都有一把备用钥匙，除此之外她又数了五百块放在桌上。 “曾叔，这些钱用来打点，剩下的你就自己收着，你们下乡后也需要钱。” 这五百打点最多用个百八十的，她也是有心想多给曾叔拿点。 “不用不用，我前些年跟着老爷攒了不少钱，怎么能拿你的呢，”曾叔想把钱塞回沈姝灵怀中。 姝灵现在有了孩子，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他不能拿姝灵的钱。 沈姝灵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曾叔，你们一大家子呢，还有一个孩子和没出生的，有钱捏在手里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说完，她又去说去上个厕所，然后悄悄溜去曾家的水缸，把里头普通的井水换成了灵泉水。 今天曾叔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灵泉水的效果。 沈姝灵做好这些后，她出来给曾叔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郑婶子才把水果切出来，只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语气中有埋怨也有心疼：“这孩子，怎么不多坐坐。” 郑婶子也知道沈姝灵怀孕了，是心疼她的奔波，也心疼她的遭遇。 曾叔把钱揣进怀中，叹息一声：“我再去找铁柱他们说一声，那些货可不能出意外了。” 郑婶子也点点头：“去吧去吧，多盯着点，免得出了纰漏。” 沈姝灵从曾叔家出来后，去了趟国营菜市扬买了点肉和菜，就直接回了北街33号的四合院。 她本来还打算去供销社走一趟多买点物资的，但想到爸妈的事还没解决，她就决定还是先回来，自己在供销社折腾一天也买不了多少东西。 沈姝灵回了四合院，她没有从院子直接进空间，而是来到屋子里，把门栓插上后这才进了空间。 空间内，气候适宜，空气清新。 不远处有二十来棵树木正生机盎然的立在黑土地上，树下还有一些绿草小花。 原本在另一边的围栏鸡鸭，被空间自动调整到了树下，那小小的溪流也挪去了那二十来棵树旁。 围栏扩大了许多，但这次没用红木，用的是她收进空间的树木，她把这些树木收进空间时挑选的都是长得高大的。 时不时就有鸡鸭鹅的叫声传来，不吵，但能听见。 这时，沈姝灵脑海弹出一行字来（是否要采用隔绝式饲养家禽？） 隔绝式？ 沈姝灵不太明白，但还是选择了是。 紧接着，原本还能听见的家禽的叫声就消失了。 （隔绝式饲养已开启，可隔绝声音与气味。） 这样就不用担心吵到了。 沈姝灵看了两眼觉得满意，这才走进洋房内。 她坐在洁白的沙发上，开始用意念在空间仓库中查看爸妈留下的东西，想要找出一些当年的线索…… 第18章 我们决不能被下放 “周向阳，我要出院，谁让你把我带到医院来的，我要马上回家！” 沈雪死死拽着周向阳的衣服，双眼发红，语气恶狠狠的。 她醒来后并没有空间的出现反而是躺在了医院里，受伤的手臂和先前的擦伤都被护士处理过了。 但她并没有因为获救后开心，而是大发雷霆，她生气极了，也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离开了会导致空间开启出现什么意外。 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家去。 周向阳看着死死扯住自己衣服的沈雪，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忍不住抬手直接就把沈雪给环了起来。 眼底出现丝丝沉醉和猥琐。 他温柔开口：“小雪，你如果想要出院，我这就把你送回去，但是你还没退烧，得先开点药才行。” 沈雪沉浸在空间没打开的情绪中，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和周向阳的亲密。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小雪！你在做什么！”刘秀华站在门口，她死死瞪着距离亲密的两人。 周向阳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早早她就阻止过小雪和周向阳接触，没想到这两人还是厮混到了一起。 沈雪这才注意到自己跟周向阳有多亲密，赶紧把对方给推了开来。 “妈，我要马上出院，我在家还有事没办完，”沈雪快步来到刘秀华身边，她双眼泛红，唇色苍白，手臂还被纱布给包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的样子。 刘秀华皱着眉，抬手摸了摸沈雪的额头，有点烫手。 她冷着脸并没有回答沈雪，而是看向周向阳说道：“谢谢小周帮忙把我们家小雪送来医院，这里就不麻烦小周了，我会自己把小雪带回沈宅。” 刘秀华语气生硬，显然是在赶人。 周向阳自然是能看出来，他知道刘秀华也一直瞧不上自己，对方封建迂腐得要死，他不太敢硬往上去凑。 他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好，那刘阿姨我先走了，小雪你烧还没退下来，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周向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沈雪只是看了看他，眼底有不耐一闪而过。 周向阳刚走出病房，刘秀华就上前‘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他摸了摸鼻子，心中升起不快来。 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候，就听见病房内传来动静。 刘秀华看着沈雪。 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愤怒的说道：“你到底在闹什么？你知不知道昨晚沈宅被偷了，不光是咱们要送去港城的东西，就连整个沈宅里的东西都没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已经来不及去关心自己的女儿是因为什么进医院了，只要人还活着，精神还好那就是没问题。 因为有比这更加严重急迫的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沈雪闻言愣了愣：“什、什么……沈宅被偷了？” 书中可没有这件事啊。 “现在沈宅家徒四壁，就连去港城的船票都付不起了，包括你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没了！”刘秀华捂着胸口，颇为痛苦的说出这些话来。 沈雪彻底呆住，她有些不可置信：“都没了？我房间里的珠宝和钱都没了吗？” 书里可没写过这段剧情，沈淮山一家最终还是花了大价钱在最后一刻登上了去港城的船，沈宅的家当也全部带了上去。 只不过刚去港城没几年，沈淮山就因为赌博被人做局，把家产都输了个精光，她这具身体的原身则是跟了个变态富商，最后下扬凄惨。 她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会发生偏移，难道是因为她穿进来后导致剧情走向发生改变？ 沈雪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她为了空间和财产骗沈姝灵去打胎，剧情肯定也会跟着相应的有所变化。 一时间，沈雪有些懊恼自己没想清楚就行动。 刘秀华看着沈雪震惊的眼神，语气凝重：“我怀疑是宅子内的人勾结了外人，你爸现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东西找不回来的话，那我们就去不了港城了。” 这件事又不能报公安处理，沈宅的东西太多，如果报了公安说不定东西找回来就直接被扣帽子了， 他们一家都要进去蹲大狱。 已经都知道上头要下规定了，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撞上去。 “这怎么能行！”沈雪脱口而出。 她还想着开启空间后去港城大展拳脚呢，这个时代内地规矩约束太多，港城那边就不一样了，不仅飞速发展还有各种时代甜头福利。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港城娱乐圈正是春笋冒头的时候，她有后世的眼光和格局，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实现宏图！ 她是绝不会留在这个落后封建的内地。 刘秀华冷着脸：“如果东西找不回，那谁也走不了。” 病房外的周向阳把母女俩的对话听了个遍，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惊喜，最后他迈着得意洋洋的步子离开了。 沈家没钱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娶小雪了。 病房内，沈雪沉默片刻，然后才说：“妈，距离去港城也就只有三天时间了，沈宅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追回，但我们不去港城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说得也是事实，沈家是远近闻名的资本家，等上面规定一下来，第一个抄的就是沈宅，他们沈家所有人都逃不过被批斗下放的结局。 刘秀华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连连说着：“不行不行，我们决不能被下放。” 批斗下放就是死，说不定在批斗游街的时候就被折磨死了。 沈雪紧紧握着刘秀华的手，她唇色苍白，眼睛很亮：”“妈，我有个办法的，沈宅的东西没了，但沈姝灵的爸妈给她在银行存了一笔钱你还记得吗？ 我们也别管沈宅的东西能不能追回，昨天我把她送去堕胎了，现在她们就去找她，让她把那笔钱都取出来，肯定足够我们在港城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 在书中沈青山可给沈姝灵存了许多钱，何止一段时间，就算是一辈子都够了，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刘秀华。 “行，我们这就去找沈姝灵。”刘秀华咬了咬牙，她心痛又发狠的说着。 沈雪立刻把身上病号服换下，她还在发烧头也有点晕。 “妈，你先去找沈姝灵取钱，银行那边是要预约的，等你和沈姝灵预约好了，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把钱拿回来，”她这么交代着。 她还要赶着回去开启空间呢，等空间开启她就把所有钱财全部收进空间。 至于沈姝灵那边，如果有机会干脆就直接把人给处理了，也不必等到去了港城才动手。 第17章 沈淮山被抓，沈雪生死未卜 “我可认识你，，”有正义的红卫兵站了出来。 沈家在水市可是大名鼎鼎，这沈淮山更是在他弟弟死后无法无天，只不过这人明面上没被抓住什么马脚，上头也没规定下来，也就让他一直逍遥了。 现在沈淮山聚众赌博可不是正中下怀吗？ “老子有钱……老、老子有钱……沈家的所有钱都在老子手里，都在沈家祖宅……你、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沈淮山醉醺醺的，但话却说得无法无天，嚣张得很，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反正自己就要去港城了，他们有什么能耐？ 人在喝醉时总是搞不清形势的。 沈淮山竟然这么嚣张，众人互看一眼，摁着沈淮山就是使劲的一顿捶。 下了死手，丝毫也不留情。 其他的人见状也都出了手，开始搜寻起屋内的东西来，除了金条和钱就是赌博用品，通通都是要没收的。 门外看热闹的婶子们也走了进来，这些婶子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沈淮山几人，一眼就认出他们不是自己村子的人。 不由地纷纷开口：“他们这可不是我们牛栏村的人啊，我们牛栏村可没这几号人！” “对对对，我们牛栏村可没有这种人哦，这些人都是来害我们村的。” “同志，同志，赶紧把他们给抓起来，这种人千万不能留在我们村子！” 这些婶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朝沈淮山几人身上丢去，手中没有东西的就捡起石头和土块丢。 可不能因为这几颗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鼠屎，就坏了他们一整个牛栏村。 沈淮山从剧痛中清醒过来，他这才看清眼前的扬景。 下一秒就差点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被压在地上暴打，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都不用想清楚，他都知道他要完了。 在去港城的跟前出了这事，这可怎么办哦…… 最终，沈淮山一行人被直接架走了，村里的人跟在他们身边，使劲在往他们身上砸东西。 二狗更是直接被打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是因为他把人带来牛栏村，他们村里也不会这么丢人，今天发生这件事都不用等到明天，隔壁几个村子就要有人听见了。 他们牛栏村上个月好不容易评了流动红旗挂在村长办公室，现在闹出了这事，明天肯定就有隔壁村的人来看笑话。 村长愁眉苦脸的跟在后头，只觉得丢脸极了！ 沈淮山八人直接被押上了警车，人坐上车时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了。 他浑身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 沈淮山这边出事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去沈宅。 不过现在的刘秀华已经在跳脚了，她的头突突痛着，只觉心脏都要骤停了。 沈宅内所有干活的工作人员都站在她的面前，管家守在她身旁，神色紧张又忐忑。 昨晚本来是要把库房内所有的东西都搬去港口的，但谁知沈宅会在这个档口遭贼……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宅完全被人给搬空了，几个主人家的房间，只留下了私人衣物，除此之外全部东西都没了，甚至连书房都空了。 刘秀华直愣愣的坐在长凳上，身边是空荡荡的屋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挪动过，期间她昏厥过去好几次又清醒过来。 醒来后的现实一次比一次残酷。 她手边还放着电话，昨晚发现沈宅被搬空后，她就给自己心中嫌疑最大的人打了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下来后，没有一个人能够对得上号。 这么大一个沈宅，有谁能在白天搬空？还是在宅子里有人的情况下。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怎么想，怎么想不通…… 但她刘秀华是最不信鬼神的人。 最大的可能，就是家里下人跟别人别人通了气，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沈家全部搬空。 刘秀华想了一整夜，终于想通了，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头上甚至连白发都多了几根。 这时，她转了转木木的眼珠，目光落到管家身上。 她问：“淮山和小雪还没联系到人吗？” 昨晚这件事出了后，第一时间就让管家去联系两人，但都没联系上，整个沈家看似是沈淮山在当家，但管事的一直是刘秀华。 管家摇了摇头：“太太，还没有联系到老爷和小姐，我已经派人去牛栏村找了，小姐那边我也派了人去看。” 刘秀华紧紧盯着管家，问道：“昨天你是什么时候给这些人放假的？” 她觉得外人绝对不可能不知不觉的把东西搬空，除非是联合了家里的人，而管家在沈宅干了十年，沈宅的所有情况他都一清二楚。 管家听刘秀华这么问，心中顿时一紧，立刻说道：“太太，自从来沈宅后我就兢兢业业，把你和老爷当成主子伺候，况且我的东西也丢了，太太你不能冤枉我啊！” 他语气难免有些悲愤，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伺候都白干了。 刘秀华冷笑：“做贼当然要做全套。” 说完，她抬手就狠狠给了管家一个耳光，双目猩红，好像找到凶手了般。 这一耳光又脆又响。 管家震惊的看着刘秀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失望的情绪在不断累积。 这时，有保姆匆匆跑了过来，语气惊慌：“太太，太太，小雪小姐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西街的那套房子内自杀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呢！” “什么！”刘秀华听说自己女儿躺医院快死了，她也顾不得管家，抬脚匆匆就往医院走去。 而挨了耳光的管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间有几分怨恨。 第16章 抓！ 只因沈淮山聚集起来的人都是些不安分分子，并不是普通的闲散人员，这些人赌得大不说，还带有反革命性质。 总的来说，就是五黑分子。 在这种时候算是撞去了枪口上。 牛栏村，村尾的土坯房中。 沈淮山上午十点多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昨晚通宵赌了一夜，到现在还有点头晕。 他从床上坐起来点了根烟，看了眼床头放着的几根金条，咂了咂嘴。 屋内的环境并不好，潮湿的霉味混合着烟味。 沈淮山今年快五十了，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时代算高，就是整个人都很干瘦，五官也算是端正，但脸上无肉，眼睛是白多黑眼珠很小，眉毛前半段是剑眉，后半段则是散开的扫把眉。 显得整个人有些凶相。 他示意躺在沙发上的人：“二狗，醒醒，你去瞧瞧他们起来没有，再去组个局，今天白天来一扬，晚上就不来了，我得回去准备去港城。” 这次出来他特意带了好些黄金，就是准备玩个尽兴的。 二狗被喊醒后，立即笑着应了声，颠颠儿的就跑了出去。 他是牛栏村的村民，这个房子也是他的，他作为牛栏村仅有的闲散人员，日子倒是过得比那些兢兢业业种地的村民要好。 就因为他认识好几个‘大哥’，他给这些大哥提供扬子，每次大哥输赢都会从指头缝里给他流点吃喝出来。 他没多久都能去城里买房落户，别提多神气了。 二狗去隔壁两个房间看了看，又问了下那几个大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开始收拾昨天乱七八糟的房间了。 他把房间规整了下，牌九、骰子和押宝分别放去三张桌子上，又把地给扫了扫，这才去把几个大哥给请出来。 这次玩的人一共有七人，其中带头的就是沈淮山，这些都是老赌民了，祖上都是有家底的，不然也经不起这么赌。 不过这七个人里，有三四个已经快赌不起了，尤其是沈淮山这次还玩得很大，一扬下来输个成百上千都是常事。 不过他们听沈淮山说，上头会越来越紧，很快就玩不成了，一想到玩不成了，他们都忍不住勒紧裤腰带继续赌上两把，现在不赌以后没准就没机会了。 这坑死人的世道真是没人性，对于上头的那些规定他们也愤恨不已，常常一边赌一边叫骂，有骂人的，还有不要命骂上头的。 一喝点酒就上头得很，可谓是混不吝极了。 半个小时后，七人又坐到桌前，开始热热闹闹的赌了起来，笑闹声嘈杂声很大。 二狗给他们每人下了碗面条，又拿了三瓶烧刀子和花生米过来，把东西都放好后，他照例退了出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开始望风。 时不时屋内的赌博声和叫骂声会传出来，但这里是村尾，后面又没有菜地，每天路过的人很少。 就算是有人路过，他跑进去打声招呼，等人过了就又能继续。 他都打算过段时间找人来挖个地窖，在地窖里随便怎么吵闹声音都很难传出去。 二狗百无聊赖的看着空荡荡的泥路，这个时候是最无聊的，但为了安全他又不得不守着。 他在门口守了半个来小时，觉得实在没事儿干，就进屋拿了些花生米和白酒出来，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点白酒。 干完今天这一票，他也就差不多存够在城里买房的钱了，现在喝点儿也算是庆祝了…… 就在这时，一队人身穿制服，手戴红袖章的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牛栏村的村口。 围在村口大槐树前纳鞋底的婶子们看见，针线都快吓掉了。 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村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光公安来了，就连革委会和红卫兵也一起来了。 就当她们好奇时，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公安走到她们跟前。 年轻公安面色温和的说道：“婶子们好，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村里有人聚众赌博，我们这是来抓破坏社会的坏分子，跟你们没关系，也请你们配合先别声张。” 这些婶子要开口大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婶子们闻言面色惊恐，赶紧将自己的嘴给捂住，谁也没想到他们村会出了坏分子，这简直是他们村的耻辱！ 有婶子赶紧保证：“公安同志你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声张，你们赶紧过去把那些坏分子抓到。” “对对，坚决不能让那些人给跑了！” 年轻公安见这些婶子十分配合，立即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多谢各位婶子配合。” 说着，他就跟上抓人的队伍，一起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这些婶子左看右看，最终也决定跟上。 她们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不要命的村民会干这种事！ 这个时候都讲究集体荣誉，一个人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集体，因此有谁作风不好，或者犯了事，立刻就会被群众举报孤立，恨不得立刻把他驱逐出去。 就当大家来到村尾这条路时，一眼就看见坐在门前小板凳上的二狗。 机警的警察立即快步上前，直接就将喝得迷迷瞪瞪的二狗给摁倒在地。 “你、你们……是谁！”二狗已经喝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把一个人看成两个人，把两个人看成了路边的树。 二狗被红卫兵的人直接给反锏了起来，酒精让他脑子迷糊，同时也让他的痛觉变得迟钝。 领头的两个公安互看了一眼：“就是这家了！” 说完，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关好的木门给踹了开来。 ‘咣当’一声，木门直接倒在地上，把门外围观的婶子给吓了一跳。 一群人直接涌了进去，冲进屋内就把正在赌博的沈淮山一行人给摁倒。 “不许动，你们聚众赌博，这是违法行为！”带头的公安严厉说着。 沈淮山几个早就喝得醉醺醺的。 他见竟然有人敢冲进来坏事，立刻叫嚷出声：“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子，竟敢管你老子的事，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 沈淮山本身就是走歪了的流氓纨绔，现在喝了点猫尿连公安红卫兵都不放在眼里。 ‘咣当’一声。 革委会的人抄起桌上空酒瓶直接就砸去了沈淮山的背上。 第15章 来水市接我去西北随军，我想跟着你 顾瑾墨深吸一口气后，他把手里的枪放下，然后大步就朝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靶扬距离办公楼是有一段距离的。 顾瑾墨身高将近一米九，腿长步子大，一步能抵得上别人的一步半，饶是如此他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小跑了起来。 男人严肃而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焦急神色，那双时刻都保持着冷静的黑眸也染上些许紧张。 两人结婚一年，她从来都没往部队打过电话，自从那次两人谈崩后，更是连自己打回去的电话都不接了。 他心中难过之余又有些生气，这段感情中一直都是他在妥协，随军的事他想要强硬一次，却换来她的冷漠相待。 生气肯定是有的，就连有时在梦中都会看到她冷漠离开的背影。 但现在她打来了电话，他心中的生气立刻就化为担忧。 她一定是遇见什么事了，这才会打电话过来。 这么想着，顾瑾墨的小跑转为快跑，只想快些回到办公室去接听她的电话。 旁边路过的士兵只觉一阵风过去了，连人都没看清就消失不见。 办公桌前。 顾瑾墨平复了下呼吸后，这才拿起电话，对着话筒沉声道：“喂？” 等在话筒另一端的沈姝灵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应了声：“是我，顾瑾墨。” 上辈子两人因为随军一事发生过分歧，她捏着话筒的手不由地紧了紧，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还在生气。 顾瑾墨只觉得自家媳妇的声音软软甜甜的。 他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心里的那些气早就没了，不由地放软声音，问道：“姝灵，你打电话过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他就怕姝灵被欺负。 两人虽然算是娃娃亲，但他在见到姝灵第一面时就心动不已，包括后面的结婚都是他主动在推进，他知道姝灵对他感情不深，但他觉得自己可以等。 包括随军这件事，他也不再执着了，慢慢来就好，大不了等他以后调去京城后再把姝灵接去跟自己一起。 几年的时间罢了，他等得起的。 沈姝灵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男人的关心，她心里只觉酸酸涨涨的，上辈子是她信错了人，也让男人伤心了。 上辈子死后成为灵魂时，她曾看到顾瑾墨盯着自己的照片默默流泪。 她轻声说着：“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要你一个月后来水市接我去西北随军，我想跟着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自然而然，她打算一个月之内处理完所有的事。 顾瑾墨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连呼吸都顿了顿。 随后这才哑着嗓子说道：“真的？姝灵你真的想来西北？” 沈姝灵听着话筒那般干哑又小心的询问，她忍不住勾了勾唇：“当然是真的了，顾瑾墨你一定要按时来接我，不然我是会生气的。” 这人不善言辞，大多时候都是以行动代替言语，私下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却闭口不提，也会尊重她的想法，与沈淮山一家完全相反。 死后她灵魂飘在空中才明白顾瑾墨对自己的体贴和关爱，只是一切都晚了。 “姝灵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去水市，”顾瑾墨保证着，胸腔中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沈姝灵笑了笑：“好，那我等你。” 电话那头的顾瑾墨下意识跟着应了声，随后就听见电话被挂断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握着话筒站在办公室内，神色间出现几分懊恼与后悔，他应该再说些什么的。 之前他听那些结过婚的士兵说过，媳妇都爱听甜言蜜语。 哪天他得去弄本书来，再向一些感情好的夫妻取取经…… 相比顾瑾墨的懊恼，沈姝灵也觉得自己挂得有点快了，她都忘了告诉对方自己怀孕四个多月了。 算了，反正两人很快就要见面，等见面再说也可以。 李昌德见沈姝灵放下电话，他立即询问：“现在要打电话举报沈淮山吗？” 沈姝灵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沈淮山那边应该是起床开始准备开赌了，现在打电话过去，等公安赶到应该是可以直接抓个现行的。 沈淮山是想趁着去港城前大玩特玩几天的，不然去了港城他这里的赌友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还给赌出感情了。 沈姝灵拿起电话，拨通了水市公安的电话：“你好，公安同志，我要举报有人聚众赌博……对，就在夕阳县牛栏村的最后一户人家……” 水市公安的电话打完后，她又拨通了牛栏村所在夕阳县公安的电话，照旧举报一番后，这才挂了电话。 “如果他们能被抓个现行，那现在就能进去关着，”李昌德这么说着，他听说过沈淮山堵得很大。 沈姝灵笑了笑：“希望能抓个现行，”有着上一辈子的经历，她知道沈淮山的赌博地点肯定不假。 紧接着，李昌德就起身带沈姝灵去了保险柜，大大的保险柜里，除了黄澄澄的金条外，还有十张地契，其中就包括洋房的，还有一些钻石珠宝。 整个保险柜都被塞满了。 “你爸爸是我们银行最大的客户，这里面一共有300根200克的金条，十张地契，以及这些珠宝首饰，还包括伍万元整的存折，姝灵，你确定要全部取出来吗？”李昌德手中拿着一沓文件，他问沈姝灵。 这些东西足够姝灵好吃好喝一辈子的，养个孩子也完全没问题。 沈姝灵想了想，说道：“李叔叔，你帮我取出一半金条，地契我拿两个地段位置最好的四合院，北街33号那个我也拿着，珠宝我就不要了，现金我取三万就成，剩下的先继续存放着。” 那存放在银行中的钱财她自有用处。 李昌德点点头：“行，这些金条地契你能现在拿走，但现金得等明天才行，不如明天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你自己一个人也不安全。” 这么多现金一时半会还没有，得从其他银行调过来。 “那我今天先把地契拿走，明天就麻烦李叔把金条和现金都送去北街33号的四合院里，”沈姝灵也答应下来。 两人约定好后，沈姝灵又签了不少的文件，这才走出银行。 * 另一边，接到举报电话的公安开始部署人手，准备前往牛栏山打击聚众赌博的闲散人员。 临走前他们还给夕阳县的公安局去了通电话，两方人马连同当地红卫兵革委会准备合作抓捕…… 第14章 顾团长，是嫂子来电话了 那件事在李昌德心里其实也一直是个猜测，但当年青山夫妻出事后立刻就被沈淮山火化。 连带着当时出事的汽车都被烧毁，而小姝灵还在他们手中，他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那时他只是个小职员，如果被沈家使阴招扣上批判的帽子，那他也得搭进去。 加上十年前公检法系统的不完善，他终究把那猜测也埋了起来，随着猜测的埋葬，他心中对姝灵的愧疚也多了几分…… 沈姝灵深吸一口，说道：“李叔叔，我觉得当年我爸妈的死另有隐情，我想要去找公安重启这个案件，如果真的是沈淮山干的，那一定要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满含怒意。 李昌德听沈姝灵这么说，心中也升起几分希望与犹豫，他说道：“我们不能贸然去报案，至少要找到些指向性的东西，这么贸然报案说不定会引起沈淮山的注意。” 沈淮山一家在水市还是有些实力的，如果贸然找到公安重启案件，沈淮山说不定会出手干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沈姝灵听了脸上却出现笑意：“这件事李叔叔不用担心，沈家马上就要彻底乱起来了。” 她离开银行第一件事就是去举报沈淮山，刘秀华昨晚打算运货去港口，但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走了，而沈雪说不定还在琢磨那块玉佩。 沈家所有人都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来管她这边的事，不过她确实得找到些东西再去重启案件比较好。 一个是公安会比较重视，另一个就是案件进展也会快些。 李昌德有些好奇：“姝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家现在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姝灵做了什么？ 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丫头，从前的稚嫩与单纯已然褪去，剩下是沉静与稳重。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小丫头已经长大成有担当的大人了。 沈姝灵点点头：“我大伯娘在忙着运东西去港口，而大伯还在乡下赌博，赌博的地点我想法子知道了，我等下就打电话去举报他。” 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把这些事透露给李叔叔，就足以让李叔叔放心。 “原来是这样，你当真知道里沈淮山的赌博地点，那公安会把他抓进去的，刘秀华肯定会想法子去保他，倒是给你创造了些机会，”李昌德恍然说着。 沈姝灵又说：“我会先回去找找证据，看看有没有当年的一些线索，有了进展我会过来，请李叔叔跟我一起去趟警察局。” 李叔叔当年和爸妈的关系很好，有他作一个间接的人证，对案子也会有利很多。 “没问题，姝灵，你如果想要举报，就直接用我这里的电话就成，小顾那边你如果还没来得及联系，那也直接用我这里的电话，”李昌德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沈姝灵也没推辞。 在打电话前，她想了想，又说：“李叔叔，我大伯他们一家收到消息说两年后就要乱起来了，并且我之前偷听到，说是不仅仅是资本家，就连银行也会收到牵连。” 到时李叔叔如果还待在银行，那他极有可能被下放，这种被下放的人，去的地方肯定是最艰苦，条件最差的，上一世她并没有看到李叔叔后来怎么样了。 私心里她不希望李叔叔因为将来那件事被牵连。 李昌德闻言心底一沉：“这段时间我的确也听到一些风声，但并没有姝灵你说的严重……” 如果真的这么严重，那他到时可就危险了。 “李叔叔，请你要相信我，此事牵扯重大，城市中都会乱起来的，你要做好准备啊！”沈姝灵的神色中带着些担忧。 李叔叔跟曾叔一家不同，李叔叔在银行身居要职，有着自己的人脉和眼光，她有自信能让曾叔相信，却没把握让李叔叔也相信。 李昌德摇摇头：“姝灵，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这件事我还会去打听一下，你放心只要是真的，就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 这件事对于他和他的工作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他必须好好查清楚。 沈姝灵听李昌德这么说，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李叔叔说得对，消息准确就总会有风声露出，况且她虽然去了西北，也能跟李叔叔联系。 两人谈完这件事后，沈姝灵就拿起电话，往西北军区拨了一通电话。 这个年代给军区去电是不能直接联系到本人的，得让军区总机的接线员核实后再转接过去。 沈姝灵是军属，接线员核实后很快就把电话转去了机关办公室内。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 沈姝灵率先说道：“你好，我是顾墨瑾的妻子，我找他有点事，请问方便让他接听电话吗？” 勤务兵小唐听着电话里传来女同志好听的嗓音，他愣了愣，觉得耳朵都有点痒。 “咳，顾团在下面带兵，嫂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顾团来听电话。” 说完，小唐就放下电话，匆匆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往楼下跑去，一边在想，电话那头的女同志真的是嫂子吗？顾团结婚都快一年了，嫂子可从没往部队打过电话啊。 顾团刚结婚那会申请家属房，大家都以为嫂子会来随军呢，顾团那时也没否认，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嫂子却迟迟不现身，还以为是嫂子不愿意。 小唐气喘吁吁的跑到靶扬，他来到一个身形健壮而修长的男人跟前。 行礼道：“团长！嫂子来电话说找你有事儿！” 这话说得洪亮，直把周围打靶的士兵们都吸引了过来。 什么？ 顾团长的嫂子来电话了？这简直太稀奇！ 但凡是听到小唐话的士兵也不打靶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墨瑾，都带着好奇与八卦。 熟悉顾团长的人都知道顾嫂子不愿意来随军，肯定是嫌弃他们西北军区条件差。 那不然怎么顾团长连家属房都申请下来了，里头家具都买好了，人还迟迟不现身呢？ 顾墨瑾听了小唐的话，他不由地愣了愣，面色间却没什么变化。 第13章 一家子的豺狼虎豹 空间使用的都是灵泉，对任何生物植物都非常友好。 沈姝灵出了空间，她在四合院看了看，这院子算是沈家祖产，平时并没有人住，因此里头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她今天要去找在银行工作的李昌德李叔叔，特意穿了件黑色短袖衬衫，下身穿的是黑色直筒裙，肩上背了个没有任何样式的黑色皮革包包。 这穿着比她以前的低调简单多了，但她身高有一米七，身量纤长细细，脸蛋精致，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质，并不会因为这身黑色显得沉闷，反倒是更衬出她肌肤白皙，五官精致。 沈姝灵从空间拿出一辆??永久26型女式自行车，这是沈宅的保姆阿姨买菜用的车，但就是这辆用来买菜的车，都是许多家庭攒很久钱才能买到的。 现在国内的银行还是政府性质，人民银行距离四合院的位置偏远，骑车半个小时才到。 特殊时期来临后，人民银行也会遭受很大的冲击，许多专业人才会被下放，许多金融规章制度也会被废除。 人民银行进出的人并不多，这个年代除了家中有点底子，且是正规单位的公职人员外，普通人都很少上银行存钱，即便是存上都很少进银行取钱。 沈姝灵把自行车放好，提着包走了进去。 一踏进银行大门，她就看到站在大厅内一身深蓝色严肃中山装的李昌德。 “李叔叔，”沈姝灵走了过去。 李昌德今年四十八岁，算起来要比过世的沈青山大几岁，长相正派，为人正直，有担当，当年和沈青山的关系很好。 但就是这么一个好人，却到现在也还没结婚，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在家中父母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他未婚也不耽误老李家传宗接代。 李昌德见是沈姝灵来了，眼神一亮，严肃的脸上也露出和蔼的笑。 他先是把沈姝灵打量一番，这才笑着说：“姝灵，你怎么有空过来，是找李叔叔有什么事吗？”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沈姝灵结婚时，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一年了。 沈姝灵也笑笑：“李叔叔，今天我过来是找你有点事，一个是有关我爸爸留在银行的那笔财产，另一个是我想问些我爸妈生前的事。” 那笔钱现在不取出来，等乱起来后也就再没有机会了。 李昌德一听沈姝灵的来意，立刻说道：“走，我们去办公室谈。” 说着，他就把人带去了办公室。 沈姝灵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李昌德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她直言说道：“李叔叔，我爸爸生前在银行存了一笔钱，我想要尽快取出来。” 提起那笔钱李昌德立即就皱了眉头，眼神在沈姝灵朴素的穿着上看了看。 他语气疑惑中带着些许迟疑：“姝灵，那笔钱是你爸爸要求你结婚后和小顾一起来，才能取给你的……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如果小顾暂时没办法从西北赶过来，你跟叔叔说，叔叔也会尽力帮你的。” 他注意到姝灵的穿着跟以前很不同，他怕姝灵是在沈淮山那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是被沈淮山一家蛊惑来取钱。 他这辈子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早就把好友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只要对方有困难，他会毫不保留的出手相助。 沈姝灵听李昌德这么说，她心中一暖，随即说道：“李叔叔，最近我是遇到了一些事，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说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小腹，神色柔和：“沈家前段时间就在准备前往港城了，恰好这时我发现自己怀孕，沈淮山觊觎爸爸留给我的财产，想让我带着财产跟他们一起去港城。 他们一家想了个办法，串通起来骗我，说顾墨瑾在出任务时牺牲了，过不久局势也要乱起来，要我打了孩子取钱后跟他们离开。” “欺人太甚！”李昌德狠狠一拍桌子。 他语气愤然，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沈淮山算账：“我就知道他们一家不安好心，当时青山把钱存进银行果然是没错的，一家子的豺狼虎豹，一点下限都没有！” 李昌德胸膛剧烈起伏着，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当初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手里又没有你的抚养权，不然我是怎么都不会把你留在沈家的，这些年我日防夜防，想着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但还是小看了他们的残忍。 我本来是想着你结婚后就会跟小顾离开，以后跟沈淮山一家的来往也会变少，谁知道他们把功夫做得那么好，愣是哄骗住了你，让你结婚都没跟着小顾走。 诶，还是李叔叔想得太过天真，觉得自己在能威慑住他们……” 当初青山夫妻俩去世得突然，姝灵骤然失去双亲，那沈淮山一家适时给出无微不至的关爱，他作为一个外人，哪里有资格把姝灵带走？ 这些年沈淮山一家看起来对姝灵不错，他还以为那家人还算有点情谊，谁曾想这情谊下头藏着更大的算计。 沈姝灵听着李昌德这番话，心中忍不住浮起惊讶，当年的事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她神色郑重：“李叔叔，你放心我已经看清沈家了，爸爸这笔钱我取出来是准备去西北随军的，我也会打电话给顾墨瑾让他来接我。” “好丫头好丫头，你现在不仅是一个人，肚子里的还揣了一个孩子，等你去了西北就跟小顾好好过日子，”李昌德说着眼眶都有点红。 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的姑娘，他只觉心酸得很，失去双亲又被亲戚觊觎家产的孤女，一不留神就会被吃干抹净。 沈姝灵点点头，转而说道：“李叔叔，我自从看清大伯一家的真面目后，我心里总有个猜测，想要在去西北前弄清楚，我想请李叔叔帮我。” 她眼神坚定又执着，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沈淮山一家必须付出代价！ 李昌德心底一跳。 第12章 消息准确 她去找沈姝灵时被泼了一身的水，现在回来又自己放了血，身体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沈雪小心的看了眼浸泡在鲜血中的玉佩，然后就准备站起身去拿药箱给自己包扎一下伤口。 就在她刚站起来时，就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咣当’一声，桌上的血碗被打翻到地上，瓷碗碎开，连带着里头的玉佩也摔成了两半，鲜血更是流得满地都是。 屋内弥漫着血腥味，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案发现扬。 当沈雪的跟班舔狗周向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扬景。 他身穿劳动布外套，里头是的确良的花衬衫，裤腿也偷偷收窄了几公分，这模样是现在经典的街溜子形象。 “啊！小雪！”周向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沈雪怪叫一声，腿都差点吓软了。 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颤颤巍巍的来到沈雪跟前，确定人还有呼吸后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周向阳背起浑身是血的沈雪往医院赶去，那摔在地上的玉佩还被他踩了好几脚，害的他差点滑倒，一气之下就被他踢去了桌子底下。 * 沈雪这边兵荒马乱，另一边的曾叔家也算是差不多了，不过一个是坏，一个是好。 曾叔家中。 他揣着金条和清单，拿着水壶从洋房回来后，就待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他在思考，他在想怎么和孩子们去说这个事儿。 期间接了孙女放学的郑婶子进来看过他一回，得知缘由后毫不犹豫的说：“就听姝灵的，她的消息准没错，钱和工作哪里有人重要？咱们儿媳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就算到时局势没那么紧张，咱们也能再搬回来啊，老爷在时你跟着走南闯北攒了不少积蓄，女儿也不用咱们操心，儿子儿媳也努力上进，加上我们的积蓄是完全没问题的。” 有了老伴的肯定，曾叔心中也有了底，他端起水壶就大大的喝了一口。 好喝！ “成，等晚上小雯和小军回来咱们就好好商量，姝灵准备这么多东西，说也会给我们分一些呢，包括咱们下乡的事，姝灵说都会给我们一些帮助。” 话说到最后，曾叔的语气中染上几分感叹。 郑婶子也点点头：“老爷和姝灵对我们家都有大恩呐，亏我先前还觉得姝灵和我们家生分了，关键时候姝灵还是念着我们的。 她孤身一人现在还怀着孕，这种时候能想起我们，实在也是难为她了……” 自从老爷和太太离世，老曾从沈宅辞职，虽然私下还和姝灵有来往，但她始终是觉得生分了些，主要还是有沈大伯一家从中捣鬼。 现在出了这件事，听老曾说姝灵也看清了沈大伯一家，她心里是由衷的高兴。 老爷和太太对他们曾家有恩，她也真真的把姝灵当做小姐和自己的孩子在看的，不然也不会放任老曾一直守着洋房。 外头对资本家的闲话这几年也越来越多了，如果真像姝灵说的那样，那他曾家不主动下乡的话，是绝对跑不掉的。 老两口就这么决定了，甚至郑婶子还清点了下家里的所有财产，下乡报名要用到的户口本也拿了出来。 “明天你就去给红英在的村大队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打算下乡到她隔壁村子，”郑婶子这么交代着。 曾叔连连应下。 晚上，曾红军和王雯下班回家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前。 曾叔轻咳一声，拿出清单和金条放在桌上，曾红军和王雯诧异的看了过来。 曾叔郑重宣布道：“今天我去了趟洋房，遇见姝灵后得知了一个很重大的消息，这消息关乎我们全家人……” 接下来，曾叔把见到沈姝灵后说的所有话，都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 曾红军两口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诧异到严肃凝重，最后是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王雯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说道：“爸妈，消息真的准确吗？那位沈妹子说的是真的吗？” 她脸上的担忧大过质疑，沈家在水市是什么身份，她就算不熟悉也听说过，更别说公公曾跟着沈家大老爷干过那么多年，她嫁进曾家后也得知过更多有关沈家的事。 她心里明白沈家大老爷的那位女儿透出的消息是可信的，她只是有些不安，有些害怕，只是想抱着些希望，从公公口中得知几分不确定。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和还没出生的孩子去经历动荡，他们大人怎么都好，但偏偏还有孩子…… 王雯有些急切的看着曾叔。 曾叔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姝灵跟我说这件事时语气很确定，并且要让我们立刻就准备下乡的事。” 说完，他有些抱歉的看着王雯：“小雯，跟着我们家你受苦了。” 那种时刻到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资本家，随后就是追随过资本家的人。 “不，我不苦的，比起其他女人，我一点儿也不苦，”王雯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曾红军。 丈夫对她很好，很能体贴她，自己现在供销社的工作也是曾家花钱帮她买的，如果不是嫁给丈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工作，只能做一个在家带孩子的女人。 曾家对她不薄。 曾红军握住她的手，对她保证道：“小雯，你放心，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先紧着你跟孩子。” “对，小雯你现在怀着孕，是我们家最需要照顾的人，”郑婶子也这么说。 一家人就这么把事情敲定了下来，曾红军和王雯明天一早就开始着手卖房卖工作，一旦找到买家后郑婶子就随时准备去报名下乡。 曾叔那边则去联系黑市卖家，联系自己的大女儿。 * 第二天，沈姝灵睡到早上九点才起，昨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起来洗漱完吃了早饭后就出了门，顺便去看了看被围栏圈住的家禽。 十几只家禽都被圈在了长了草的地上，昨天晚上很黑她也不清楚拿了多少草进空间，现在来看还不少。 围栏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灵泉小溪，这些家禽口渴就会自发去喝水。 不过这些家禽始终是要吃碎米、米糠一类的，这些她空间还没有。 等今天半夜婶子送货过来也会运送家禽粮，加上送来的青菜种子等东西，以及空间的半自动功能，应该就能实现自产自销。 沈姝灵看了看这些很精神的家禽，这才出了空间。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要先去银行一趟，把爸爸留给自己的财产处理一下，顺便再往西北军区去个电话，定个时间让顾墨瑾来接自己。 除此之外还要去举报沈淮山私设赌扬…… 第11章 是不是血还不够多？ 婶子一听顿时激动起来：“那成啊妹子，你只要确定要了，那些蔬菜啥的东西婶子保准给你办好。” 她家二儿子三儿子的菜算是有销路了，她全家其实都是给供销社供货的，本身干得好好的，就因为那新上主任的儿子那天调戏自己儿媳。 自己的大儿子当时没忍住就把人给揍了，她的儿媳都要生了，还被人这么调戏，别说她儿子忍不住， 就是她这个婆婆听了也恨不得报公安把人给抓起来！ 可惜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干不过那些人，手里的活计还受了牵连，就因为这件事，二儿子和三儿子对大儿子一家都有了不满。 不过现在好了，眼前这妹子要把东西全部收了，就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只要东西能够销出去，那他们一家以后就老老实实种地。 沈姝灵迅速跟婶子确定了价钱，然后她又付了三百块的定金。 “明天半夜你就把货送去北街口33号的四合院，我会等在里面，”她一边吃着鸡蛋，一边说着。 洋房她是不打算回了，北街的四合院比较低调，那里也很偏僻，半夜送货不会有人注意到。 婶子立刻明白她这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连连说道：“放心放心，我和我三个儿子亲自给你送货，那小货车的动静也很小。” 事情敲定后沈姝灵并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我和老头子送送你，把你送出村子，现在也是半夜了，大妹子你自己回去也不安全，”婶子立刻说着。 沈姝灵也没推辞，她虽然空间里有枪，但村里的路弯弯绕绕，万一走错就不好了。 婶子两人把她送出了村，离开前还给了她一袋的鸡蛋和青菜。 等沈姝灵回到北街的四合院时，浑身都觉得很是疲惫，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她不由的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宝宝再坚持坚持，等忙过这一阵妈妈就好好休息了，再好好给你补补。” 这话说完后，她感到肚子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就像是宝宝在里头打嗝一样，但也就跳了两下就没动静了。 沈姝灵心中欣喜，难不成腹中宝宝真的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吗？她都不知道宝宝有没有成型。 想到这她有些失笑，直接闪身进了空间，匆匆用灵泉水洗了个澡，这才来到厨房。 厨房里除了空间自带的锅碗瓢盆外，就是她今天买的柴米油盐了，都是在百货大楼里买的，婶子给的青菜和鸡蛋则是在可以冻结时间的仓库中放着。 只要她心念一动，鸡蛋和青菜就会出现在厨房的桌面上，仓库的东西是随心而取的。 她把炉灶打开，这炉子很是神奇，她死后灵魂在看沈雪时，曾见过这种炉灶，知道这是后世才有的东西。 沈姝灵用燃气灶给自己下了碗面条，把婶子给她的青菜放了几根，又卧了两个鸡蛋。 她就早上吃了两个肉包一碗豆浆，中间只吃了饼干垫肚子，直到刚才婶子给了自己两个煮熟的鸡蛋，或许对一个胃口不大的小姑娘是够的。 但她今天一天的活动量很大，加上又怀了崽子，只吃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响了。 因此等她用灵泉水把一大碗的面条煮好后，馋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简单的青菜鸡蛋面条入口，口齿间顿时弥漫起面条的麦香以及鸡蛋的醇厚，还带着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香甜滋味，这是灵泉水的味道。 沈姝灵发现用灵泉水洗过的菜，煮过的面条，都会比平常的要好吃一些。 她把一整碗面条都全部吃完了，最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圆的肚子坐去了沙发上。 空间里的沙发是纯白色的皮质沙发，看起来高档且富有品质，人坐在里头并不会像布沙发立即下陷，而是会起到一个回弹与支撑性，会更加的舒适。 沈姝灵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她觉得自己的胃口明显要大了许多，上一世的孕吐也在泡完灵泉水后完全消失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了。 五分钟后，沈姝灵起身回到厨房，把用过的碗筷放去洗碗机里，又给自己接了杯灵泉水后这才上楼睡觉。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的沉，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 明天起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就在沈姝灵沉沉睡去时，空间也因为新进来的活物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为即将到来的升级做好准备…… —— 而另一边的沈雪就没这么好了。 她今天从沈姝灵手中拿到玉佩后，就直接乘坐公交车回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房子，这房子是她成年后爸爸给她买的。 虽然只有两室一厅，但买来后也是用心装修过的，她不回老宅时基本都待在这个房子。 沈雪回来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小刀往手指上戳去，鲜血涌出后沾到玉佩上。 然后就只是沾到了玉佩上，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沈雪皱着眉，她仔细观察着沾着鲜血的玉佩，心里在使劲回忆书中的内容。 书里写沈姝灵打开空间时，玉佩是吃下她不少鲜血的。 “是不是血还不够多？”沈雪咬了咬牙，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空碗出来。 看着拿在手中空空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只是冒着血珠的指尖。 沈雪深吸一口气，低声安慰着自己：“没有什么的大不了的，一点血而已，等开启云纹空间后就能用里面的灵泉水治伤口了，沈宅所有的东西我都能装进空间， 以后云纹空间也会是我的保命符，我可以横着在港城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雪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握紧手中的刀朝着自己手臂手心的肉划了上去…… 十五分钟后。 第十章：买家禽 她空间能养活物，等活禽进去了，那她以后就不愁吃了。 “妹子你就放心吧，婶子家养的家禽保准是好的，往年年年往供销社供呢！”婶子欢喜极了。 两人说着就来到一片树林，才刚往树林中走几步，就听见有零星鸡鸭鹅叫的声音。 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守在树下，见有人来了就把手电筒打开闪了闪。 “老头子快别闪了，是我带了妹子来看看货，”婶子走在前面，率先来到自家老头和儿子的跟前。 她蹲下把麻袋打开，里头的鸡鸭露了出来，紧接着她又赶紧把另一个麻袋打开，里头装的是五六只大鹅。 沈姝灵把自行车架在旁边，弯腰查看这些家禽，看起来鲜活鲜活，并没有蔫头耷脑的样子。 “妹子，这是我男人，这是我儿子，”婶子抽空随意介绍了一嘴自己旁边的两人。 现在天色黑，看人都黑乎乎一片。 沈姝灵也是抽空点点头，接着就说：“婶子，这些家禽我全要了，你给我算算钱。” 婶子闻言别提多高兴了：“成，妹子，我也不收你贵的，一只鸡收你五块就成，鸭一只收你八块，鹅就十五一只，其他人这可不止这个价。 我这些家禽养得还很好，比外头养的都重呢，你一时间吃不完也可以留着下蛋。” 这话并不假，这价格已经是黑市的最低价了，黑市由于不要票证，价格本身就要比外面翻倍。 沈姝灵并没有讲价，而是说道：“我也不跟婶子你讲价，这些我全要了，另外你说你家里还有家禽，你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那你就在这等等我。 我先把这些鸡鸭骑车拿回去，再来跟你一起去看看，大概十分钟左右。” 一下就能找到这么多活禽，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着急的，婶子就在这等你过来，家里的活禽很多，你如果要的多我儿子可以帮你送货过去，不用你亲自操心的，”婶子连连说着，眉角眼梢满是笑。 站在她旁边的两个家人也是满脸笑意，觉得今晚真是不亏，说不定就要把他们家目前最大的困难给解决了。 他们只以为沈姝灵是住在周边的居民。 沈姝灵驮着麻袋，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她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连人带车的直接都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她就把麻袋打开了，给家禽解开了绳子，这些鸡鸭鹅没了束缚立刻开始在空间走来走去，探寻环境。 沈姝灵呼出一口气，还好空间有自洁功能，不然这些家禽的粪便还要处理，不过真是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在空间养活物了。 这时，她脑海忽然出现一个面板：（是否要用空间木材给家禽打窝？） 这是？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面板愣了愣，难不成这是空间的另一个功能？ 她在心中默默说了个是。 随后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个用红木围起来的栅栏，刚才的鸡鸭鹅都被自动围在了里头。 沈姝灵：！！！ 这些都是她在沈宅收罗来的好木材，沈宅也只有好木材让她收罗。 她看着红木拼接而成的围栏默默的叹了口气。 算了，待会她出空间就找点树木青草放进空间吧，下次可不能用红木了。 沈姝灵么想着，空间面板又再次出现（是否给家禽开启喂水模式？） 她果断选择是。 （空间是否开启半自动模式？） 这个模式算是托管模式，沈姝灵不在空间时，空间会自行处理喂养家禽与种植的东西，算是一个权限的开启。 沈姝灵选择了是。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东西种植，但现在开启了等有东西进来空间就能自己管理。 沈姝灵处理完这些家禽后，又拿出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饼干垫了垫肚子，然后才骑着自行车出了空间。 空间外漆黑一片，她拿出手电筒在周围晃了晃，空无一人，倒是正好方便她行事。 沈姝灵所在的地方是有树有草的，她快速收了几颗树进去，草也收走了一片，是准备给空间里的鸡鸭吃的。 刚才她出空间时，能够隐隐感觉到空间快升级了。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往刚才和婶子交易的地方去了。 “妹子，妹子！”婶子三人也骑着两辆自行车正翘首以盼的等着她呢，见她骑着自行车过来就赶紧招呼她。 沈姝灵拉了拉罩在脸上的黑布，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看看。” “好好，妹子你跟婶子们走，婶子家离这不远的，拢共也就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别担心，”那婶子坐在自己儿子后座上，还不忘宽慰沈姝灵。 “婶子家早就分家了，现在家里除了个怀孕的大儿媳之外没有别人，我那大儿媳都快生了，妹子你千万别有顾虑。” 她深怕眼前的妹子忽然反悔，毕竟现在是晚上，他们也都互相不认识，遇到一个警惕性稍微高点的，说不定就不跟他们去了。 沈姝灵跟在婶子的自行车后，时不时应上一句。 很快，她就跟着婶子三人进了个村子，差不多二十分钟时，在一个房子跟前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刚把自行车停下时，院门就被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给拉开了，屋内昏黄的灯光洒了出来。 沈姝灵能看到女人的神情明显是松了口气，说道：“爸，妈，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快点进来。” “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这都半夜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要休息，”婶子赶紧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上前把孕妇扶住。 那孕妇这才看到自己家人身后还跟来了个蒙着黑布的妹子。 老头推着自行车发话：“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院子，院门关上隔绝了外界黑暗。 婶子也没跟沈姝灵客套，直接就把她拉去了后院，她家后院盖得很大，大大的屋棚内用手电一照，全部都是家禽。 “一共一百五十只，其中有七十只鸡，五十只鸭，三十只鹅，妹子你要的话我明天让我家老头和儿子亲自给你送货，我家儿子能借来车子给你送，”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沈姝灵怀中塞了两个煮鸡蛋。 这是她刚才特意去堂屋里拿的。 她家跟供销社合作这么多年，一点点人脉还是有的。 沈姝灵不客气的收下鸡蛋，她听婶子能弄来车子送货，她心中一喜。 第九章：收获，买物资 刘秀华既然选择带这些东西出去，那必然是容不了且会有巨大价值。 沈姝灵在思绪千回百转间，又在角落的两个箱子中找到了满满的枪支弹药，这些是沈淮山专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去往港城的路上，这些武器可帮了沈淮山一家不小的忙。 她看着这些冰冷的黑色枪支，由衷的露出一个笑来。 挥挥手将这一仓库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现在整个沈宅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清洗一空。 等她出仓库后，沈宅内已是空无一人。 刚才管家检查完仓库后就给沈宅所有人都放了假，他自己也回家开始收拾包袱。 想到这，沈姝灵又快步去了管家和保姆的房间，准备把两人房间的东西统统收进空间，上一世这两人在去港城后，可没少看沈淮山一家的眼色给自己白眼。 保姆房中倒是没多少贵重的，连现金都没有，只有些票据和一辆有些破的自行车，她本着不放过的心理全部搜走。 管家房中倒是有五百块现金，以及收拾好的一个包裹，包裹里装着几盒香烟，还有两块进口的表和一支精致的钢笔。 看来管家平时跟着刘秀华得了不少的好处。 这些人平时在沈宅工作，值钱的东西还是会放在自己家，管家在这都放了不少，更别说自己家里了。 最后，沈姝灵去了一趟车库，里头放着好几辆自行车和汽车，这些都是沈淮山一家的出行工具。 就算以后用不了，她也不能放过。 沈姝灵把这些自行车和汽车收进空间，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搬空了沈宅，又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 沈姝灵并没有直接回洋房，而是进空间换了身宽大的黑衣黑裤戴上帽子，就乘坐公共汽车去了百货大楼，开始在百货大楼里疯狂扫货。 主要是买衣服鞋子之类的个人用品，她原来的衣服都不敢穿了，得备多些别的衣服，还有各种棉衣棉花布匹之类的东西。 这些票据大多都有地区限制，在去西北之前用不了的话那就废掉了。 沈姝灵拿着从沈宅搜来的票证和钱在百货大楼买买买，她手中提满东西后就去看不见人的角落把东西往空间一收，然后换身衣服再继续买。 这个时代不缺顾客，柜台的营业员态度也很冷淡，除非顾客很是显眼否则根本不会在意太多，开票时都显得不耐烦极了。 沈姝灵把一楼的衣服日用品买完后，就去二楼的食品副食类去买，什么烟酒、水果、罐头、零食，包括大米、面粉、食用油她样样都买一些，然后去角落收进空间换件衣服再买一次。 然后就是三楼的文化用品，这个她倒没买多少，只买了满满的一次就去了四楼的家电奢侈品店。 像自行车、电视机一类的家电她是不打算买了，买了一些电池、手电和电灯泡就收手了。 由于百货大楼每层购买都要先开票再拿货，这一趟趟这折腾下来后，等沈姝灵走出百货大楼外头已是傍晚。 她看了看天色，想到傍晚正是黑市开市的时间，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摘下帽子从空间里拿了块黑布往头上一罩，配上她身上宽大的衣服比刚才更不起眼了。 只要把她的容貌遮起来，走在路上保准没人多看一眼。 沈姝灵想了想又从空间拿出一辆有些老旧的二八大杠，在后座夹上个布袋子就骑着往黑市的方向去了。 这个年代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黑市的存在，沈姝灵所在水市的黑市则是在一处废弃的厂房内。 这是她从曾叔口中知道的，但她自己并没有去过，曾叔说黑市鱼龙混杂，虽然自己列了清单给曾叔，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她自己去买。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很快的就来了黑市入口。 荒废破旧的厂房内已经有了不少摊贩，这些人自己提着个手电筒，有人来询就会把手电筒打开看看货。 也有不少人是什么都没带，只是站在黑市的，但他们手中会拿着张纸，写着自己要卖的东西，字的旁边还会画出来。 有人路过时，就会把手中的纸张打开，如果遇到突袭的事管会和民警直接就跑，连货都不用拿。 这里买东西和卖东西的人大多都带着帽子，要不然就像沈姝灵一样蒙着脸，在这里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身份，也不会在意你买多少东西。 当沈姝灵推着车走进黑市后，她直奔手中拿着纸条的人就去了，选了个写着活鸡鸭的纸条，抬头一看是位蒙着脸的婶子。 她压低声音开口：“婶子方便看看货吗？” 那婶子语气带着笑意，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以可以，妹子你跟我来，货我放在别的地方，就在外头的树林里，妹子你要信得过我的话现在就能跟我去看货。” 沈姝灵点点头，她有空间还有武器，根本不怕遇到危险。 蒙着脸的婶子见她点头，于是将她领出了废弃厂房，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路上只有零星前往黑市的行人，时不时就有手电筒的光晃过。 等出了厂房婶子才明显放松下来，问道：“妹子你想要多少货？” 听声音眼前的妹子年纪不大，她虽然好奇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找到黑市，但也不会问出来。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不能随便打听人的任何信息，这也是为了给黑市本身保密，出去了大家就都互相不认识，不然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沈姝灵想了想，反问道：“婶子你有多少？” 婶子叹了口气：“哎哟，既然来了黑市，那婶子就跟你直说了，婶子家里养的鸡鸭可不少，原本我家是跟肉联厂合作的，每年都会养很多鸡鸭鹅。 但前段时间我儿子跟那肉联厂主任的儿子闹了点矛盾，那主任就扬言不收我家的家禽了，这些家禽现在都到了出栏的时候，必须要想法子卖了才行，这才想到来黑市。 不过啊这次我和我儿子媳妇过来没带多少鸡鸭，统共就只带了二十只，如果大妹子你要得多的话，我儿子可以给你送货上门。” 她不关心沈姝灵要来这些家禽养还是做什么，只想着赶紧脱手，不然这么多家禽在手里处理不了，每天的粮食都要吃好多，多一天就亏一天。 沈姝灵闻言心中一动。 第八章：搬空沈宅物资 上一世这个时候刘秀华在忙着联系港城那边，以及准备运送仓库的货物，一连好几天都忙得没回家，直到今晚就要开始从沈宅运货到港口。 而沈淮山依旧沉迷赌博，这个年代对赌博管的很严，像沈淮山这种手里有钱的烂赌鬼会私下起局，约上熟悉的人去赌。 他此时正在乡下的一个民房里赌得昏天黑地呢，即便回城也是去招待所落脚，根本懒得回沈宅。 而沈家老宅很大，护理宅院的人和保姆大大缩减，沈姝灵只要避着点根本不会引人注意，就算有人来她也能进空间避开，根本不需要担心。 她绕过人直接进了沈雪的房间，除了她以外整个沈宅都是沈淮山的人，以前她也被拿捏得死死的，没有二心，因此他们都是不锁门的。 沈雪的房间除了一些好家具外，还添了很多现在流行的东西，比如角落里的缝纫机，虽然用不上但必须要有， 房间里也有一台黑白电视剧，都是买的走私货。 除此之外还有独立出来的衣帽间，里面放着好看又时尚的裙子和衣服，这些年沈雪买的首饰和手表也在里头放着。 沈姝灵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衣服珠宝，心中涌起冷笑，这些名表和珠宝可比她房间里的贵多了，手一挥除了衣服鞋子全都收走，角落里落灰的缝纫机电视机她也不放过。 就让她穿着这些资本家的衣服被批斗吧。 柜子里有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放着沈雪的全部票据和现金，总共七千来块，还有一些金豆子，她连盒子一起收进空间。 沈姝灵很快就把沈雪房间值钱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整个房间除了沈雪的衣服鞋子等私人物品被堆在地上外，所有东西包括家具都被她收走了。 然后她来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面是她全部的衣服被子，还有三千块的存款和票据。 这些钱都是她平时没花完剩下的，并且每个月刘秀华还会给自己八十块，看起来并没有亏待她，但比起沈雪的奢侈就不够看了。 从前的她并不计较这些，她也不太喜欢那些太过奢侈的东西，而且每次沈雪买的多了，刘秀华总会给她也漏一点，东西给的不多但情绪给得足足的。 失去双亲的沈姝灵缺的就是这些情绪，也是刘秀华的表面功夫做得好，也才能这么多年笼住她。 沈姝灵的剩下的身家都在这个房间里，除了衣服外全部收进了空间，而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她只挑了几件不算起眼的收进空间中，鞋子也是这样，首饰倒是全部收走了。 把自己房间的东西收完后，她就去了隔壁的大院子，那里是沈淮山和刘秀华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房，里面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 沈姝灵先是去的书房，书房里可不止有书籍，还有各种古玩字画，光是一个花瓶放在以后都价值无限。 她看着根本没动过的书房，只觉得库房中的东西怕是不少，否则刘秀华也不会放着书房的这些东西不收进库房一起运走。 把书房里的所有东西统统收进空间，连桌案和博古架也没放过，整个书房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当屋里没东西时沈姝灵这才发现，被博古架遮住的地方有个很明显的凸起。 她心里一动快步来到那位置，抬手摸了摸发现能转动，她手下微微用力，随着凸起的转动，旁边的墙壁慢慢打来，一个密室出现在眼前。 “这是……”沈姝灵看着打开的密室，以及堆在里头一个个的大箱子，连眼睛都瞪了瞪。 她快步走了进去，这密室中的箱子大大小小有百来个，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看就多年没人进来过。 这个密室可能是沈淮山都不知道的存在。 随意打开一个大箱子查看，里面黄澄澄的一片，全部都是金条！ 沈姝灵只觉眼晕，心中升起狂喜，她立即挥手将这百来箱的金子收进空间，这些东西可是她几辈子都用不完的。 把东西收完后，她就准备开门出去，但才刚把书房的门关上，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心中一紧立刻闪身回了空间。 在空间里她是能听见外头动静的。 她听见是管家和保姆的声音：“太太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现在去给她送饭，还让你去再检查检查库房。” “知道了，再过几天就要去港城了，我也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等检查完库房我就给宅子里的人放假，我也回家一趟，等晚上货车过来时再来开门。” 这是刘秀华最信任的管家和保姆，这两人她都是要带去港城的，连带着两人的家人也要一起带过去安顿。 可把主母大房的风范给做得足足的，就算去港城也要带上贴身伺候的人。 管家和保姆的声音越来越远，沈姝灵闪身出了空间，她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走廊，心中冷意连连。 这些人吸着她的血，去了港城后连好脸色都没了。 沈姝灵快步来到刘秀华和沈淮山的屋子，依旧是除了私人物品外所有东西连带着座椅板凳都收走！ 刘秀华的屋子好东西可不少，光是现金就有两万块，还有许许多多的票证，全国通用的都有好多。 东西收完后，她就直奔库房去了，正好遇见留着山羊胡的管家拿着钥匙从库房出来。 她进空间躲了躲，等人离开后她才出来。 库房的门紧锁着，沈姝灵慢悠悠从身上摸了一串钥匙出来，这是爸爸留在洋房内的库房钥匙。 库房打开后，收拾好的一个个木箱就露了出来，这些木箱中装的东西都是刘秀华千挑万选的，光金条就有十几箱子，足够沈淮山全家享乐一辈子。 除了金条外还有许多具有收藏意义的艺术品与古董，光是和田玉雕、田黄石印章就有好些，还有乾隆年间的各种瓷器品，八大家的字画若干。 就连明代的家具大件，铜钱银元以及京剧戏服都有不少，角落的超大箱子里连古琴都有一把。 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与心血，其价值甚至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沈姝灵只是掀开箱子大致看了看，随后就全部收进空间。 紧接着她又去到另一个库房，那里面放的全是有关传统宗教祭祀用的东西，小小实心的纯金佛像，各种青铜鼎，香炉烛台等等。 还有许多的经书典籍，什么佛经、道藏、家谱、风水罗盘都有，这些东西会在港城国外售卖得很贵，个个都是上拍卖的程度。 沈姝灵越看越觉得心惊。 第七章：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没有爸爸 昨晚她是跑着回去的，天黑她着急又慌张，不小心就栽沟里了，身上擦破了好多皮，整个人难受极了。 她最终也没回沈家老宅，而是就近找了个招待所开了房间住下，今天起来随意处理了下伤口，就匆匆来洋房了。 如果不是为了玉佩她才不会这么折磨自己，玉佩这件事她任何人都没告诉，虽然知道这具身体的父母跟原身关系还算好，但她也不可能把玉佩的事告诉他们。 穿书前她是个普通社畜，后来因为受不了九九六的生活辞职去做了一名女主播，在直播里找到几个肯砸钱的大哥后，她的生活也好起来了。 很快她就从城中村搬了出来，换了一个大房子开始享受人生，那些大哥已经成了她私下的‘固定’好友，生活别提多好了。 穿书后她发现女主沈姝灵有玉佩空间更是喜不自胜，发誓要在这落后的六零七零年代闯出一片天。 就在沈雪准备找东西砸门时，洋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头给打开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盆凉水。 ‘哗啦’，沈雪被直接泼了个透心凉。 沈姝灵把手中瓷盆一扔，瓷盆直接砸到沈雪穿着小皮鞋的脚背上，疼得她面色扭曲。 沈雪浑身发抖，尖叫出声：“沈姝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都要气死了，昨天给了她几个耳光还不算，现在又用冷水泼她。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风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沈姝灵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惊呼：“堂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隔壁的泼妇过来找茬。” 说着，她就拿起手中擦桌子的抹布开始给沈雪擦脸。 沈雪觉得自己脸都脏臭了，她使劲推开沈姝灵恨恨怒瞪着对方。 “沈姝灵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么对我，是打算留下被人批斗下放吗？你别忘了你现在男人也没了，除了我爸妈谁还会收留你？” 这话中带着毫不客气的威胁。 沈雪这也是气急了，换做之前她是不会这么冲动说话的，毕竟沈姝灵还有钱财玉佩没吐出来，直接撕破脸会让对方产生防备和反抗心理。 沈姝灵听沈雪这么说，她面色有些委屈：“我都说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模样倒是跟之前的乖顺样子差不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脖子，挂在她脖子上的玉佩随她的动作也动了动。 沈雪这才看到被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被泼了水砸了脚背也来不及计较了。 她连连拉着沈姝灵放软了语气说道：“姝灵，我刚才说的也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太担心你了。 昨天你临时下了手术台连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万一被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很生气的，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不带你走了。” 什么都比不过玉佩重要，等她拿回了玉佩再好好收拾沈姝灵就行。 沈姝灵好像被沈雪的话给吓到了，露出几分紧张慌乱来：“那怎么办，我昨天躺在手术台上太害怕了，这才跑走的……” 沈雪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沈姝灵胸前的玉佩上，她在看上面的图案，的确跟书中描述的祥云龙纹一模一样。 她拉着沈姝灵，说道：“你这样，你在去一趟，就说昨天手术没做成，多给她点钱就行了，没关系的。” 反正都是黑诊所，给钱就干的那种。 沈姝灵把自己的手抽回，脸上浮起几分难过：“那好吧，我今天就再去一趟，反正顾墨瑾已经不在了，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没有爸爸的。” “你这么想那就对了，现在上头的风声已经紧了起来，很多知道消息的人都在准备离开，如果你执意怀着孕离开，那如果被发现就只能丢下你了。 而且去了港城你就能重新开始，以后也能找到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这样不好吗？”沈雪安慰蛊惑着。 什么去港城不能怀孕，这些都是她瞎掰的，也只有沈姝灵这个傻子才会相信。 沈雪作为书穿女总是不自觉高人一等，觉得这些书中人是被剧情掌控的傻子。 沈姝灵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堂姐，这次过去肯定还会要钱的，我昨天出来得急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钱，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沈雪听了心中立即浮现不悦来，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她还是打开自己精致的包包，把白色小羊皮的皮夹拿了出来。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空间玉佩。 沈姝灵眼疾手快，抬手就抢过沈雪手中的皮夹，皮夹拿在手中厚厚的有些重，显然是装了不少的钱和票证。 她快速打开皮夹，从里头抽出一张一块的塞给沈雪，然后推着对方就往洋房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那我赶紧过去找医生了，早做早心安，堂姐你也去附近买件衣服吧，洋房里唯一的衣服都被我给换了，你记得换完衣服过来接我。” 沈雪直到被沈姝灵给推出洋房栅栏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把沈姝灵给拽住，眼睛直直钉在她胸前的玉佩上：“那、那啥，你去做手术也不方便带饰品，你把这玉佩给我，我帮你收起来等你做完手术我再还给你。” 这可是有万能的空间玉佩，她甚至觉得沈姝灵戴上玉佩后，人都好看了点。 沈姝灵有些迟疑：“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我想要让它陪着我……” “你现在不取下来给我，等会去手术室也要脱下来的，这玉佩精贵万一磕了碰了可就不好了，”沈雪赶紧劝着。 沈姝灵依依不舍的把玉佩取了下来。 沈雪接过玉佩后欢天喜地的走了，就连身上打湿的衣服都不计较了，身上的伤口被湿乎乎的衣服粘着，虽然难受但她可以忍耐。 她现在要赶紧回去，先把空间开启再处理别的。 沈姝灵看着沈雪离去的背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温柔说着：“宝宝，妈妈这就带你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说着，她就往公交站走去，至于空间内的自行车，在那段时间度过之前她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沈家老宅并不位于市中心位置，而是坐落于城郊处。 沈姝灵回到沈宅，她绕过家中的保姆和管家，先去了后院沈雪所在的屋子。 第六章：买物资 曾叔闻言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姝灵你看清了，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 沈姝灵说：“曾叔，我想要你帮我去黑市牵个线，我准备随军去西北，爸妈留给我的很多东西我也带不走，不如换点物资花钱运过去。” 话中的东西是指钱财金银，曾叔自然也是明白，他跟了沈青山二十多年，沈家的底蕴财产多少也是清楚的。 “姝灵，你想要多少东西，想要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帮你去找，”曾叔正色说着。 别看他现在已经五十来岁了，但他认识的人可不少。 都是往些年跟着沈青山走南闯北留下的，虽然很久没动用过了，但有往昔合作的情分在，只要给够了钱也是完全能够撬动的。 沈姝灵想了想，她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后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A4纸。 “我现在写下来给你，”她一边说一边埋头写了起来。 这个时代会识字的人并不多，曾叔最开始也是不识字的，但跟了沈爸爸没几年后，就开始学习识字了，这么多年下来不仅会识字并且还会写字。 沈姝灵快速在纸上列出想要的东西：大米两千斤，面粉两千斤，腊肉一百斤，花生油猪油各一百斤，盐五百斤，糖一百斤，酱油一百斤，鸡蛋五百只，牛肉，猪肉，羊肉各一百斤。 然后就是各种票证全国粮票、布票、工业券各一百张，日用品肥皂一百块，火柴五十盒，煤炭三百斤，各式各样的零食饮料也来一百斤。 西北那边很冷，条件艰苦，因此御寒的衣物也不能少，劳动布、解放鞋、棉袄、布匹、鞋子以及棉花都要买。 还有她腹中宝宝出生后要用到的奶粉、小衣服等物品。 清单足足列了整整一页纸张，曾叔看到后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姝、姝灵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买这么多东西，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虽然他知道姝灵有钱，但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去西北随军又不是去西北逃荒，再说小顾在那边的军衔也不低，养个媳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姝灵闻言摇了摇头，语气略微有些沉重：“曾叔，上面的局势要变了，大伯他们这段时间准备去港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东西预备着我心里安心。 虽然我跟顾墨瑾是夫妻，但我不能没有后手，这些粮食到时候用来吃也好，用来换人情也好，用来救命也好，总归是在我手里的。” 她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上辈子国内的局势在两年后就大变， 一提起现在的局势，曾叔心中也紧张了起来，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完全清楚关键时刻的决定有多么重要。 他咬咬牙：“行，姝灵你就交给我去办吧，一定给你办好，这些东西咱们这弄不了就去隔壁给你弄，总能把东西给凑齐！” 沈姝灵心中感动，她又说：“曾叔，沈家是资本家，在局势紧张后你家难免会受到牵连，城里也会乱起来。 你的儿子虽然有正规工作，只是一旦被扣上帽子那什么都完了，我记得你有个儿媳还怀孕了，家里也还有个小丫孙女，我很不放心。” 这番话说得曾叔心里颤颤，周围许多人都知道他在沈家干过，这是逃不开的事实，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他无所谓挨批斗就挨批斗。 但他拖家带口，不敢坐以待毙。 既然姝灵说了这个消息，那这消息就一定是真的，他了解姝灵，对方不确定真假是不会随便开口的。 曾叔眼底闪着惶恐，在动荡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就像一棵随波逐流的枯草。 沈姝灵见曾叔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继续说：“曾叔，我记得你有个嫁去乡下的大女儿，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尽快一家搬去乡下，就以下乡的名义。” 曾叔的大女儿在隔壁林省的乡下，那里也能下乡，现在下乡的人还不是很多，等到明年那个乡就没位置了。 林省气候不错，要选择下乡的话那里是很好的地方。 “去乡下，那家里的工作和房子……”曾叔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的根基在这里，说走就走这件事实在有些太快，有些难以接受。 沈姝灵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卖！我买这么多东西到时会分给你们一些，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一些钱，这些钱曾叔你拿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 她会单独给曾叔一些小黄鱼和现金，这些都是她欠钱曾叔一家的，上辈子曾叔死后，他家人的下扬也很不好，全家没熬过几年就都陆续冻死饿死了。 曾叔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明艳又坚韧的女子，他忽然也心生出坚定。 他这条命都是沈家给的，他以前相信老爷，现在就该相信姝灵！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曾叔把清单叠起来放进怀里。 沈姝灵起身立即把准备好的金条递过去：“曾叔，这是那些东西的定金。” 曾叔也没推辞，收下后就离开了。 沈姝灵缓缓呼出一口气，希望曾叔的家人也能够像曾叔这样相信她，如果曾叔的家人拦着不肯走，那她也就没办法了。 就在曾叔离开一个小时后，洋房的门被人在外面急促的敲响。 沈姝灵此时正在空间泡澡，她还想要试试灵泉能不能像昨晚一样泡出她身体的杂质，但她在浴缸中泡了半个小时后，也没见灵泉水变得浑浊。 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把灵泉的功效全都吸收了，于是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宝宝说了会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在意肚子里的宝宝了，她总觉得宝宝是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的。 她现在人虽然在空间，但依旧能听见空间外的动静，当敲门声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沈姝灵勾了勾唇，总算是让她给等到了，本来还想着人要再不来她就要回沈宅了。 她从浴缸中起身，慢悠悠的拿起浴巾把身上擦干，随后又穿了衣服绑了头发，最后将玉佩挂上脖子后这才出了空间。 洋房外，沈雪都把手给敲痛了，里头的人都没开门。 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喊出声来：“沈姝灵你快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以为躲着事情就能解决了，你今天必须去诊所，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拖累了整个沈家！” 今天她来不光要拉着沈姝灵去做了孩子以绝后患，还要把她放在保险柜里的玉佩拿走开启空间！ 第五章：你是军属，不能跟着他们去港城！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周围有好几个厂区，因此不少早起上班的人都会来买早饭，高高的蒸笼冒着热气，排队的人有很多。 这个时候想要买东西必须凭票据和钱，甚至可以没钱都必须要有票据，赊账都是钱，没有赊票的道理。 清一色的藏蓝深色衣裳，也有身穿白衬衫的男女混在里头，这些是机关单位上班的人。 穿着深蓝色宽大长裙的沈姝灵混在队伍里并不算显眼，尽管她的脸蛋很吸引人，但并没有男同志打量她，倒是有不少的女同志盯着她多瞧几眼。 这个时候的流氓罪已经很严格了，甚至上升到了‘思想流氓’的地步，轻则被游街、批斗，重则被判刑。 因此根本不会有男同志敢盯着陌生女性看。 这是一个蓬勃发展的年代，亦是一个需要小心谨慎的年代。 沈姝灵排队来到窗口，她掏出票据和钱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和一碗豆浆，肉包子一毛一个，豆浆三分钱一碗。 她并没有在这里吃，而是提着包子和豆浆直接回了洋房。 一路上来往的人不少，有挎着篮子去买菜的大娘，也有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年轻男女。 沈姝灵回到洋房抬手推开栅栏，她发现不少过路的行人都在往她身上张望，显然是好奇她与这栋漂亮的洋房有什么关系。 这栋洋房的确太显眼了，白墙红瓦与周遭的暗色格格不入。 她关上栅栏门，走进小花园发现花园的绿地被打理的很好，昨晚她收家具时也能发现家具干干净净并没有落灰。 显然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曾叔还是固定时间会来打扫洋房。 想到这沈姝灵心中一暖。 爸爸还在世时，曾叔是沈宅的管家，爸爸离世后曾叔主动离开了，管家也换成了大伯信任的人。 虽然曾叔离开沈宅，但私下与她的关系依旧很好，时不时会来看她，给她做些好吃的。 沈姝灵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进门前她隔着栅栏看了看，确定外头没人注意后，挥手就将停在墙边的自行车也收进了空间。 她进屋后迫不及待就吃起包子来，一边吃一边在想得找曾叔帮忙去黑市牵个线，她要用黄金和钱买些需要的物资。 走百货大楼买东西也要票，沈淮山每个月会给她票但并不多，毕竟沈淮山还要劝着她去银行把爸爸留给她的那笔钱领出来。 她是要回沈宅弄点票证才行。 沈姝灵边吃边想，就当她把早饭解决后，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一道略微佝偻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曾叔！”沈姝灵站了起来，她有些惊喜的看着门口的曾叔。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曾叔今年五十来岁，面容慈祥，头发已经白了快一半，他就住在不远处，家里有孩子在厂区上班，他从沈宅辞职后就闲在家中，时不时会来这洋房打扫打扫。 “姝灵，”曾叔见沈姝灵在里头，也很是高兴。 他快步走到沈姝灵面前，神色间有欢喜涌动，他很久没看见姝灵了。 曾叔走路时右腿有些瘸，这是在乱战时留下的旧伤，那时他带着妻子拖着流血的腿没一个人收留他。 还是沈姝灵的妈妈柳昀不忍心，主动让他来沈宅做了个打理花草的人，还帮他解决了些在外面的麻烦。 这么多年曾叔一直对柳昀和沈青山忠心耿耿。 沈姝灵的鼻子有些酸，上一世沈家去了港城，她那时刚堕胎伤心欲绝，完全忽略了曾叔一家，是她的过错。 事发时那些红卫兵打上门来没找到一点东西，就把曾叔一家给牵连了。 不仅批斗了他们，还把他们下放去了黑省，最后曾叔夫妻冻死在黑省，这些也是她死后看到的。 “曾叔，我给你倒点水喝，”沈姝灵说着就转身拿水杯去了厨房。 曾叔看着她的背影连连拒绝：“不用的，姝灵我不渴，我不渴。” 沈姝灵直接从空间取了个大大的水壶，往里头灌满了灵泉水，这才回到客厅递给曾叔。 她这么说着：“曾叔，你先喝口水，我有话跟你说。” 这灵泉水有修复再生的作用，对一身毛病的曾叔有很大作用。 曾叔一听她有话说，也不推辞了，赶紧打开水壶大大的喝了一口。 清凉解渴的冷水入喉，令人舒适不已。 曾叔忍不住咂了咂嘴，觉得今天的水好像格外的清甜，就连他常年疼痛的右腿都缓了缓，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沈姝灵郑重开口：“曾叔，我怀孕四个月了，我大伯一家最近在为去港城忙着做准备，前两天沈雪告诉我，说顾墨瑾在出任务时意外死了，她要我把孩子打掉后跟他们一起去港城。” 此话一出，曾叔立即愤怒出声：“胡说！小顾哪里出任务死了？这根本不可能，就算真的是这样，你是军属也不能跟着他们去港城，他们就是想要框你！” 说罢，曾叔又才想起沈姝灵一直很信任沈淮山一家。 他语气缓了缓，说道：“姝灵，这件事你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你可不能擅自处理孩子，去港城的事你也别着急，小顾在西北军营他们就算人脉再广也去不了那里啊。 你虽然是资本身份，但你是军属只要一天不离婚，那些人根本就动不了你，你可别做傻事啊。” 老爷还在世时，那沈淮山就仗着自己是大房，频频问老爷拿钱，这些事姝灵都是不知道的，一个是那时姝灵还小，一个是老爷没让他说。 后来老爷离世，沈淮山明里暗里用姝灵和家人威胁打压他，让他不得不主动辞职。 他原本想着姝灵结婚后就会去随军，会和沈淮山一家拉开关系，但谁知道那刘秀华母女是个会哄人的，竟然哄得姝灵留在沈家。 现在甚至还要让姝灵打掉孩子，这不是要断了姝灵的路嘛！ 曾叔着急得不行，生怕沈姝灵被沈雪蛊惑，他虽然对老爷和太太忠心耿耿，但他始终都是个外人。 而且老爷和太太离世也有十年了，姝灵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姝灵信任沈淮山一家，他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曾叔，你放心，我已经看透我大伯一家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肯定会留下，我也不会去港城，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沈姝灵这样说着。 第四章：怀着两个小团子？ 今晚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出了空间的沈姝灵，直接将她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仓库，这些柜子都是沈爸爸在时花大价钱订制的，这些都是爸妈留给她的珍贵遗产。 包括她衣柜里放着的各种旗袍与被单被套，这些都是很久没用过的，尤其是衣服，她已经长大完全穿不了了，但她都通通收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黑土地是可以种菜后升级的，种出来的东西可以存放在仓库，也可以直接喂给空间升级，在空间升级后她就能跟空间兑换房屋等别的东西。 她准备让空间升级后再建一个房子，把洋房内的所有东西都搬进去存放，反正在空间里不用担心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损坏。 沈姝灵把她房间的所有东西都进空间，随后又来到别的房间，也是把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进去。 整个洋房总共六室四厅，第一层有两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保姆屋，第二层则是一个套间两个次卧和一个客厅，第三层两个次卧一个阳光房和一个大露台。 每层各有一个厕所，套间内还含单独厕所与书房，这些房间都配备了完整的家具。 除了一楼靠外的客厅，沈姝灵把洋房所有房间包括客厅的东西都收了进去，有好些名画与古董，包括铺在地上的羊毛地毯她也尽数收入空间。 一楼客厅中的东西她没有动，准备用来做做样子。 把地面上的东西收进空间后，她又来到地下室中。 地下室有两层，存放着不少的名酒与古董还有一些柳妈妈留下的珠宝首饰，在暗室里还有三大箱黄金，这暗室是沈爸爸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挖的。 沈姝灵还并不知道暗室里面有东西，只是爸爸跟她说过，这个地方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她没想到爸妈已经悄无声息的放了几箱黄金进来。 沈青山夫妇留下的东西实在多，这些年沈淮山一家根本都用不完，自然也没在意这洋房中的‘一点’东西。 沈淮山觉得比起这些小小洋房，还是沈青山放在老宅中的东西比较值钱，也的确是这样的。 沈家的老宅很大六进的院子，大到连仓库都有好几个，鼎盛时期里头的仆人更是有百来号，但因为国情关系已经辞退了不少，到现在只留下了五个保姆和一个管家。 那么大的宅院，有好些地方都荒废了，但平时也会请人进去打理。 沈宅算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富贵资本了，上一世如果不是沈雪书穿过来顶替掉堂姐，全家提前两年就跑去港城，沈淮山一家怕是收到风声时已经跑不了了，全部会被批斗下放。 反而是做为军属的她会逃过一劫，因为那时她早就跟着顾墨瑾随军，有对方护着她也会平平安安，而她的祥云空间说不定也会打开…… 沈姝灵把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后，她自己也回了空间休息，在睡前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灵泉水泡澡。 空间的所有水电都是自循环系统，包括厕所的马桶和厨房的下水道。 沈姝灵躺在浴缸内，整个人都懒懒的，她能感觉到灵泉在冲洗她的身体，净化她的每一寸肌肤与脉络。 她忙活了这么久，早就又累又饿，空间和洋房都没有东西吃，她也只能泡澡后睡下明天早上再出去买早餐。 等她从浴缸内起身后，这才发现浴缸中的灵泉水早已黑乎乎一片，看着黑黑的水她猛地惊醒过来。 沈姝灵赶紧拔掉塑料塞，让这黑乎乎的脏水排出浴缸，随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被灵泉泡过的身体光洁如玉，细腻无比，她本身皮肤就好，现在更好了。 沈姝灵拿起花洒把浴缸冲洗了一遍，也把自己身上冲洗干净，她身上虽然看着没有一点污垢，但刚才排出那么多黑乎乎的东西，还是得仔细冲洗一遍才安心。 半个小时后，沈姝灵擦着湿湿的头发走出浴室，她回到房间内等头发半干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虽然是饿着肚子的，但这一觉她睡得分外香甜。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两个小团子抱着自己的腿叫‘妈妈’，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可把她给萌化了…… 早上沈姝灵醒来后，她还摸着自己四个月大的肚子发了会儿呆。 上一世堕胎后医生也没提有关孩子的事，甚至连男女都没说过。 难道她腹中怀的宝宝真的是两个？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的原因，今天早上醒来她竟然觉得自己肚子大了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宝宝，宝宝，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很喜欢，”沈姝灵满脸的温柔与期待。 如果真的是两个宝宝，那她肯定高兴极了。 沈姝灵摸着自己肚子说了会话又起床去找了找，这才找到一条深蓝色没有任何装饰的长款连衣裙。 除此之外都是她小时候的精美衣服，以及三两件带蝴蝶结的小裙子以及收腰的布拉吉短裙，那些合身的衣裳是之前她回来时随手带的。 而这件深蓝色没有任何装饰的衣服，是有次她在附近逛百货大楼时，忽然遇见下雨她临时回来后曾叔怕她没衣裳穿临时出去帮她买的。 沈姝灵穿上裙子来到落地镜前看了看，镜中的她五官和气质没变，但皮肤雪白像是在发光一般，眼底也多了一丝从前没有的灵气。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平坦一片，完全看不出怀着孕。 沈姝灵把放在床头失了光泽的玉佩挂到脖子上，这才出了空间。 空间外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昨晚她泡完澡就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没想到今天还能起这么早。 而且醒来后精神很好，就是饿…… 大概是有了灵泉水的滋养，她的身体都好了不少，那灵泉水的好处可太多了。 沈姝灵决定先出去吃个早饭，昨天的鞋子她就不穿了，重新换了一双普普通通的布鞋，鞋面上连绣花都没有，也是之前曾叔买的。 原先的小羊皮网格包包她也不背了，待会儿去百货商店买点黑色的人造革包就行。 距离那件事虽然还有两年，但在这个处处灰衣深布的时候，她还是要保持低调，毕竟她并不打算去港城。 沈家的洋房本身就在闹市区，出门往前走一点点就是国营饭店，现在包括未来好几年都是没有商贩的，大家都怕被打上‘投机倒把’的名头。 未来流传的口号就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第三章：开启云纹空间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周围有好几个厂区，因此不少早起上班的人都会来买早饭，高高的蒸笼冒着热气，排队的人有很多。 这个时候想要买东西必须凭票据和钱，甚至可以没钱都必须要有票据，赊账都是钱，没有赊票的道理。 清一色的藏蓝深色衣裳，也有身穿白衬衫的男女混在里头，这些是机关单位上班的人。 穿着深蓝色宽大长裙的沈姝灵混在队伍里并不算显眼，尽管她的脸蛋很吸引人，但并没有男同志打量她，倒是有不少的女同志盯着她多瞧几眼。 这个时候的流氓罪已经很严格了，甚至上升到了‘思想流氓’的地步，轻则被游街、批斗，重则被判刑。 因此根本不会有男同志敢盯着陌生女性看。 这是一个蓬勃发展的年代，亦是一个需要小心谨慎的年代。 沈姝灵排队来到窗口，她掏出票据和钱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和一碗豆浆，肉包子一毛一个，豆浆三分钱一碗。 她并没有在这里吃，而是提着包子和豆浆直接回了洋房。 一路上来往的人不少，有挎着篮子去买菜的大娘，也有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年轻男女。 沈姝灵回到洋房抬手推开栅栏，她发现不少过路的行人都在往她身上张望，显然是好奇她与这栋漂亮的洋房有什么关系。 这栋洋房的确太显眼了，白墙红瓦与周遭的暗色格格不入。 她关上栅栏门，走进小花园发现花园的绿地被打理的很好，昨晚她收家具时也能发现家具干干净净并没有落灰。 显然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曾叔还是固定时间会来打扫洋房。 想到这沈姝灵心中一暖。 爸爸还在世时，曾叔是沈宅的管家，爸爸离世后曾叔主动离开了，管家也换成了大伯信任的人。 虽然曾叔离开沈宅，但私下与她的关系依旧很好，时不时会来看她，给她做些好吃的。 沈姝灵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进门前她隔着栅栏看了看，确定外头没人注意后，挥手就将停在墙边的自行车也收进了空间。 她进屋后迫不及待就吃起包子来，一边吃一边在想得找曾叔帮忙去黑市牵个线，她要用黄金和钱买些需要的物资。 走百货大楼买东西也要票，沈淮山每个月会给她票但并不多，毕竟沈淮山还要劝着她去银行把爸爸留给她的那笔钱领出来。 她是要回沈宅弄点票证才行。 沈姝灵边吃边想，就当她把早饭解决后，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一道略微佝偻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曾叔！”沈姝灵站了起来，她有些惊喜的看着门口的曾叔。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曾叔今年五十来岁，面容慈祥，头发已经白了快一半，他就住在不远处，家里有孩子在厂区上班，他从沈宅辞职后就闲在家中，时不时会来这洋房打扫打扫。 “姝灵，”曾叔见沈姝灵在里头，也很是高兴。 他快步走到沈姝灵面前，神色间有欢喜涌动，他很久没看见姝灵了。 曾叔走路时右腿有些瘸，这是在乱战时留下的旧伤，那时他带着妻子拖着流血的腿没一个人收留他。 还是沈姝灵的妈妈柳昀不忍心，主动让他来沈宅做了个打理花草的人，还帮他解决了些在外面的麻烦。 这么多年曾叔一直对柳昀和沈青山忠心耿耿。 沈姝灵的鼻子有些酸，上一世沈家去了港城，她那时刚堕胎伤心欲绝，完全忽略了曾叔一家，是她的过错。 事发时那些红卫兵打上门来没找到一点东西，就把曾叔一家给牵连了。 不仅批斗了他们，还把他们下放去了黑省，最后曾叔夫妻冻死在黑省，这些也是她死后看到的。 “曾叔，我给你倒点水喝，”沈姝灵说着就转身拿水杯去了厨房。 曾叔看着她的背影连连拒绝：“不用的，姝灵我不渴，我不渴。” 沈姝灵直接从空间取了个大大的水壶，往里头灌满了灵泉水，这才回到客厅递给曾叔。 她这么说着：“曾叔，你先喝口水，我有话跟你说。” 这灵泉水有修复再生的作用，对一身毛病的曾叔有很大作用。 曾叔一听她有话说，也不推辞了，赶紧打开水壶大大的喝了一口。 清凉解渴的冷水入喉，令人舒适不已。 曾叔忍不住咂了咂嘴，觉得今天的水好像格外的清甜，就连他常年疼痛的右腿都缓了缓，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沈姝灵郑重开口：“曾叔，我怀孕四个月了，我大伯一家最近在为去港城忙着做准备，前两天沈雪告诉我，说顾墨瑾在出任务时意外死了，她要我把孩子打掉后跟他们一起去港城。” 此话一出，曾叔立即愤怒出声：“胡说！小顾哪里出任务死了？这根本不可能，就算真的是这样，你是军属也不能跟着他们去港城，他们就是想要框你！” 说罢，曾叔又才想起沈姝灵一直很信任沈淮山一家。 他语气缓了缓，说道：“姝灵，这件事你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你可不能擅自处理孩子，去港城的事你也别着急，小顾在西北军营他们就算人脉再广也去不了那里啊。 你虽然是资本身份，但你是军属只要一天不离婚，那些人根本就动不了你，你可别做傻事啊。” 老爷还在世时，那沈淮山就仗着自己是大房，频频问老爷拿钱，这些事姝灵都是不知道的，一个是那时姝灵还小，一个是老爷没让他说。 后来老爷离世，沈淮山明里暗里用姝灵和家人威胁打压他，让他不得不主动辞职。 他原本想着姝灵结婚后就会去随军，会和沈淮山一家拉开关系，但谁知道那刘秀华母女是个会哄人的，竟然哄得姝灵留在沈家。 现在甚至还要让姝灵打掉孩子，这不是要断了姝灵的路嘛！ 曾叔着急得不行，生怕沈姝灵被沈雪蛊惑，他虽然对老爷和太太忠心耿耿，但他始终都是个外人。 而且老爷和太太离世也有十年了，姝灵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姝灵信任沈淮山一家，他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曾叔，你放心，我已经看透我大伯一家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肯定会留下，我也不会去港城，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沈姝灵这样说着。 第二章：没做手术！ 曾叔闻言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姝灵你看清了，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 沈姝灵说：“曾叔，我想要你帮我去黑市牵个线，我准备随军去西北，爸妈留给我的很多东西我也带不走，不如换点物资花钱运过去。” 话中的东西是指钱财金银，曾叔自然也是明白，他跟了沈青山二十多年，沈家的底蕴财产多少也是清楚的。 “姝灵，你想要多少东西，想要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帮你去找，”曾叔正色说着。 别看他现在已经五十来岁了，但他认识的人可不少。 都是往些年跟着沈青山走南闯北留下的，虽然很久没动用过了，但有往昔合作的情分在，只要给够了钱也是完全能够撬动的。 沈姝灵想了想，她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后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A4纸。 “我现在写下来给你，”她一边说一边埋头写了起来。 这个时代会识字的人并不多，曾叔最开始也是不识字的，但跟了沈爸爸没几年后，就开始学习识字了，这么多年下来不仅会识字并且还会写字。 沈姝灵快速在纸上列出想要的东西：大米两千斤，面粉两千斤，腊肉一百斤，花生油猪油各一百斤，盐五百斤，糖一百斤，酱油一百斤，鸡蛋五百只，牛肉，猪肉，羊肉各一百斤。 然后就是各种票证全国粮票、布票、工业券各一百张，日用品肥皂一百块，火柴五十盒，煤炭三百斤，各式各样的零食饮料也来一百斤。 西北那边很冷，条件艰苦，因此御寒的衣物也不能少，劳动布、解放鞋、棉袄、布匹、鞋子以及棉花都要买。 还有她腹中宝宝出生后要用到的奶粉、小衣服等物品。 清单足足列了整整一页纸张，曾叔看到后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姝、姝灵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买这么多东西，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虽然他知道姝灵有钱，但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去西北随军又不是去西北逃荒，再说小顾在那边的军衔也不低，养个媳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姝灵闻言摇了摇头，语气略微有些沉重：“曾叔，上面的局势要变了，大伯他们这段时间准备去港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东西预备着我心里安心。 虽然我跟顾墨瑾是夫妻，但我不能没有后手，这些粮食到时候用来吃也好，用来换人情也好，用来救命也好，总归是在我手里的。” 她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上辈子国内的局势在两年后就大变， 一提起现在的局势，曾叔心中也紧张了起来，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完全清楚关键时刻的决定有多么重要。 他咬咬牙：“行，姝灵你就交给我去办吧，一定给你办好，这些东西咱们这弄不了就去隔壁给你弄，总能把东西给凑齐！” 沈姝灵心中感动，她又说：“曾叔，沈家是资本家，在局势紧张后你家难免会受到牵连，城里也会乱起来。 你的儿子虽然有正规工作，只是一旦被扣上帽子那什么都完了，我记得你有个儿媳还怀孕了，家里也还有个小丫孙女，我很不放心。” 这番话说得曾叔心里颤颤，周围许多人都知道他在沈家干过，这是逃不开的事实，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他无所谓挨批斗就挨批斗。 但他拖家带口，不敢坐以待毙。 既然姝灵说了这个消息，那这消息就一定是真的，他了解姝灵，对方不确定真假是不会随便开口的。 曾叔眼底闪着惶恐，在动荡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就像一棵随波逐流的枯草。 沈姝灵见曾叔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继续说：“曾叔，我记得你有个嫁去乡下的大女儿，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尽快一家搬去乡下，就以下乡的名义。” 曾叔的大女儿在隔壁林省的乡下，那里也能下乡，现在下乡的人还不是很多，等到明年那个乡就没位置了。 林省气候不错，要选择下乡的话那里是很好的地方。 “去乡下，那家里的工作和房子……”曾叔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的根基在这里，说走就走这件事实在有些太快，有些难以接受。 沈姝灵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卖！我买这么多东西到时会分给你们一些，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一些钱，这些钱曾叔你拿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 她会单独给曾叔一些小黄鱼和现金，这些都是她欠钱曾叔一家的，上辈子曾叔死后，他家人的下扬也很不好，全家没熬过几年就都陆续冻死饿死了。 曾叔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明艳又坚韧的女子，他忽然也心生出坚定。 他这条命都是沈家给的，他以前相信老爷，现在就该相信姝灵！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曾叔把清单叠起来放进怀里。 沈姝灵起身立即把准备好的金条递过去：“曾叔，这是那些东西的定金。” 曾叔也没推辞，收下后就离开了。 沈姝灵缓缓呼出一口气，希望曾叔的家人也能够像曾叔这样相信她，如果曾叔的家人拦着不肯走，那她也就没办法了。 就在曾叔离开一个小时后，洋房的门被人在外面急促的敲响。 沈姝灵此时正在空间泡澡，她还想要试试灵泉能不能像昨晚一样泡出她身体的杂质，但她在浴缸中泡了半个小时后，也没见灵泉水变得浑浊。 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把灵泉的功效全都吸收了，于是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宝宝说了会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在意肚子里的宝宝了，她总觉得宝宝是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的。 她现在人虽然在空间，但依旧能听见空间外的动静，当敲门声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沈姝灵勾了勾唇，总算是让她给等到了，本来还想着人要再不来她就要回沈宅了。 她从浴缸中起身，慢悠悠的拿起浴巾把身上擦干，随后又穿了衣服绑了头发，最后将玉佩挂上脖子后这才出了空间。 洋房外，沈雪都把手给敲痛了，里头的人都没开门。 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喊出声来：“沈姝灵你快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以为躲着事情就能解决了，你今天必须去诊所，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拖累了整个沈家！” 今天她来不光要拉着沈姝灵去做了孩子以绝后患，还要把她放在保险柜里的玉佩拿走开启空间！ 第一章：我不堕胎了，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昨晚她是跑着回去的，天黑她着急又慌张，不小心就栽沟里了，身上擦破了好多皮，整个人难受极了。 她最终也没回沈家老宅，而是就近找了个招待所开了房间住下，今天起来随意处理了下伤口，就匆匆来洋房了。 如果不是为了玉佩她才不会这么折磨自己，玉佩这件事她任何人都没告诉，虽然知道这具身体的父母跟原身关系还算好，但她也不可能把玉佩的事告诉他们。 穿书前她是个普通社畜，后来因为受不了九九六的生活辞职去做了一名女主播，在直播里找到几个肯砸钱的大哥后，她的生活也好起来了。 很快她就从城中村搬了出来，换了一个大房子开始享受人生，那些大哥已经成了她私下的‘固定’好友，生活别提多好了。 穿书后她发现女主沈姝灵有玉佩空间更是喜不自胜，发誓要在这落后的六零七零年代闯出一片天。 就在沈雪准备找东西砸门时，洋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头给打开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盆凉水。 ‘哗啦’，沈雪被直接泼了个透心凉。 沈姝灵把手中瓷盆一扔，瓷盆直接砸到沈雪穿着小皮鞋的脚背上，疼得她面色扭曲。 沈雪浑身发抖，尖叫出声：“沈姝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都要气死了，昨天给了她几个耳光还不算，现在又用冷水泼她。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风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沈姝灵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惊呼：“堂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隔壁的泼妇过来找茬。” 说着，她就拿起手中擦桌子的抹布开始给沈雪擦脸。 沈雪觉得自己脸都脏臭了，她使劲推开沈姝灵恨恨怒瞪着对方。 “沈姝灵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么对我，是打算留下被人批斗下放吗？你别忘了你现在男人也没了，除了我爸妈谁还会收留你？” 这话中带着毫不客气的威胁。 沈雪这也是气急了，换做之前她是不会这么冲动说话的，毕竟沈姝灵还有钱财玉佩没吐出来，直接撕破脸会让对方产生防备和反抗心理。 沈姝灵听沈雪这么说，她面色有些委屈：“我都说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模样倒是跟之前的乖顺样子差不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脖子，挂在她脖子上的玉佩随她的动作也动了动。 沈雪这才看到被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被泼了水砸了脚背也来不及计较了。 她连连拉着沈姝灵放软了语气说道：“姝灵，我刚才说的也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太担心你了。 昨天你临时下了手术台连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万一被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很生气的，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不带你走了。” 什么都比不过玉佩重要，等她拿回了玉佩再好好收拾沈姝灵就行。 沈姝灵好像被沈雪的话给吓到了，露出几分紧张慌乱来：“那怎么办，我昨天躺在手术台上太害怕了，这才跑走的……” 沈雪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沈姝灵胸前的玉佩上，她在看上面的图案，的确跟书中描述的祥云龙纹一模一样。 她拉着沈姝灵，说道：“你这样，你在去一趟，就说昨天手术没做成，多给她点钱就行了，没关系的。” 反正都是黑诊所，给钱就干的那种。 沈姝灵把自己的手抽回，脸上浮起几分难过：“那好吧，我今天就再去一趟，反正顾墨瑾已经不在了，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没有爸爸的。” “你这么想那就对了，现在上头的风声已经紧了起来，很多知道消息的人都在准备离开，如果你执意怀着孕离开，那如果被发现就只能丢下你了。 而且去了港城你就能重新开始，以后也能找到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这样不好吗？”沈雪安慰蛊惑着。 什么去港城不能怀孕，这些都是她瞎掰的，也只有沈姝灵这个傻子才会相信。 沈雪作为书穿女总是不自觉高人一等，觉得这些书中人是被剧情掌控的傻子。 沈姝灵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堂姐，这次过去肯定还会要钱的，我昨天出来得急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钱，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沈雪听了心中立即浮现不悦来，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她还是打开自己精致的包包，把白色小羊皮的皮夹拿了出来。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空间玉佩。 沈姝灵眼疾手快，抬手就抢过沈雪手中的皮夹，皮夹拿在手中厚厚的有些重，显然是装了不少的钱和票证。 她快速打开皮夹，从里头抽出一张一块的塞给沈雪，然后推着对方就往洋房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那我赶紧过去找医生了，早做早心安，堂姐你也去附近买件衣服吧，洋房里唯一的衣服都被我给换了，你记得换完衣服过来接我。” 沈雪直到被沈姝灵给推出洋房栅栏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把沈姝灵给拽住，眼睛直直钉在她胸前的玉佩上：“那、那啥，你去做手术也不方便带饰品，你把这玉佩给我，我帮你收起来等你做完手术我再还给你。” 这可是有万能的空间玉佩，她甚至觉得沈姝灵戴上玉佩后，人都好看了点。 沈姝灵有些迟疑：“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我想要让它陪着我……” “你现在不取下来给我，等会去手术室也要脱下来的，这玉佩精贵万一磕了碰了可就不好了，”沈雪赶紧劝着。 沈姝灵依依不舍的把玉佩取了下来。 沈雪接过玉佩后欢天喜地的走了，就连身上打湿的衣服都不计较了，身上的伤口被湿乎乎的衣服粘着，虽然难受但她可以忍耐。 她现在要赶紧回去，先把空间开启再处理别的。 沈姝灵看着沈雪离去的背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温柔说着：“宝宝，妈妈这就带你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说着，她就往公交站走去，至于空间内的自行车，在那段时间度过之前她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沈家老宅并不位于市中心位置，而是坐落于城郊处。 沈姝灵回到沈宅，她绕过家中的保姆和管家，先去了后院沈雪所在的屋子。 第144章 婆婆来了 沈姝灵给安安施完针后，就让安安自己玩儿了，在家里在院子或者去隔壁陈菊家都行。 安安今天第二次过来，对这也算熟悉很快就玩开了，她先是在院子里玩了会儿然后就去隔壁找陈菊去了。 去之前沈姝灵还往她怀里塞了把水果糖。 陈菊见安安过来可开心极了，立刻就带着小丫头进了自己屋。 等傍晚文从斌提着好多菜和肉来时，安安已经在家属院玩得不亦乐乎，顾瑾墨也回来了，正在院子给青菜和花草浇水。 两个男人去了厨房做饭菜，沈姝灵坐在石凳上看书，这些书都是顾瑾墨给她找来的，都是些正经书籍，就算在运动时看也没关系。 高玉到家属院时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实在是她穿得太扎眼太时髦了，白色而飘逸的裙子，脚下还是高跟鞋，鼻子上还架着墨镜。 这回头率可是百分之百。 她并不知道顾瑾墨的房子在哪，还是一路问过来的。 今天在顾家吃饭的人不少，加上陈菊夫妻和安安父女共有六人，沈姝灵觉得堂屋有点坐不开，干脆就让顾瑾墨在院子支了桌子，大家都去院子里吃。 就当大家正吃得热闹时，高玉提着行李走了过来，她见这么多人都在自己儿子院里吃饭，下意识就挺起了胸膛。 高玉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她摆了个姿势，取下墨镜就隔着栅栏开始叫饭桌上的儿子：“瑾墨，瑾墨。” 桌上没有人喝酒，虽然热热闹闹的但并不会吵，高玉一出声就都听见了。 沈姝灵坐的地方正好对着院门，她抬头就见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昂头挺胸的站在门口。 中年女人面容精致，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帽子都是金贵货，与西北家属院的淳朴格格不入。 顾瑾墨看见高玉这身打扮就有点头疼，现在倡导简朴实用，尤其这里还是部队，实在是有点儿不合适。 他起身把院门打开，接过高玉手里的行李，沉声说道：“妈，我带你进去。” 高玉眼神扫过桌上众人，最后定格在沈姝灵的脸上。 “姝灵，妈来看你了，”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看着还怪有感染力的。 沈姝灵被婆婆点名，她站了起来，叫了声：“妈。” 眼前婆婆的样子与记忆中的模糊印象重合，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才头一回认识对方，重生前她见到的婆婆好像并没有这么招摇。 她不知道的是，那次见面是顾瑾墨为了让她留下好的印象，特意对高玉千叮万嘱，还让顾爸爸看着，这才让高玉低调了一回。 其实高玉以前也不这样，她以前也爱美，但没有这么高调，但是自从大儿媳林燕进门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逐渐放飞了。 走到哪都要显摆一下，想要别人夸奖一句她打扮时髦。 “哎哟，我的娘诶，这真是高婶儿啊？这身打扮可真叫一个洋气，走出去比那《庐山恋》里的女明星还打眼，这眼镜可不便宜吧，是那种墨什么黑镜不？”陈菊惊叹的说着。 她回想起以前高玉的样子，确实也洋气但也没这么洋气啊。 “婶子的裙子好像个大喇叭花！”安安奶声奶气的说着。 高玉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她说：“我这墨镜和裙子都是进口货，这么穿好看。” “妈，你先把东西放进去吧，”顾瑾墨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姝灵前两天才跟他说过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他也根据周围一些细微的变化确定了，现在看着妈穿得这么高调，他的心都跟着沉了下来。 高玉跟着自己儿子进了屋。 沈姝灵则是招呼大家继续吃饭，既然顾瑾墨已经进屋了，那她作为主人就在留在桌上陪客人。 经过高玉这么一打岔，桌前吃饭的人一时间都有些不在心思，实在是高玉的打扮跟西北太格格不入了。 “咳咳，沈妹子，你以后有啥事就来找我，”陈菊给沈姝灵使了个眼色。 高婶这么高调，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啊！ 沈姝灵也觉得有点无奈，这种时候这么高调，这不当靶子吗？ 上辈子她死后并没有看见过婆婆，她灵魂没去过京城，顾瑾墨在死前也没回去过，不知道上辈子的婆婆是不是也是这么时髦的打扮。 顾家三代从军，按理说婆婆不应该会这样啊…… 她朝陈菊点点头，轻声谢过了对方，心里也明白对方这么跟她说也是担心她。 “婶婶，刚才那个婶子是顾叔叔的妈妈吗？”安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好奇。 小丫头觉得刚才那个婶子有点奇怪，穿得奇怪。 沈姝灵笑道：“安安说的没错，她是你顾叔叔的妈妈。” 安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很快，顾瑾墨就从屋里出来了，他的面色有些沉，重新换了件衣服的高玉也很快走了出来。 这回高玉穿的是黑色，上面黑衬衣，下面黑色喇叭裤，颜色上低调了点，但还是时髦不减。 瑾墨让她换件正常的衣服，但这就是她正常的衣服啊，她这次来带的也都是这种。 在座的人都不是没眼色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起身开始帮忙收拾桌子和厨房。 陈菊最麻利，她先是把沈姝灵赶去旁边坐下，然后就拉着文从斌和周保国开始收拾桌子。 安安在旁边也帮着搬凳子，顾瑾墨去了厨房刷碗，所有人都在忙着，就只有沈姝灵和高玉两个闲人。 沈姝灵是怀着孩子，她肚子大了不太方便，大家也都不让她做。 高玉伸着脑袋看了看，也没有去帮忙的意思，而是直奔着沈姝灵就来了。 “姝灵，听瑾墨说你肚子里可是双胞胎，来让我摸摸，”她说着就想要上手去摸。 沈姝灵侧了侧身子，直接给躲了过去。 “奶奶，不能随便摸孕妇的肚子哦，对小宝宝不好，还羞羞脸，”安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刮了刮自己嫩嫩的脸蛋。 第145章 优秀的儿子给女人按脚 “你这小丫头，刚才不是还叫我婶子，怎么现在就叫奶奶了？” 都把她给叫老了。 安安歪了歪头，严肃说道：“你是顾叔叔的妈妈，按照辈分我是该叫你奶奶的。” 她爸爸说了，辈分可不能乱。 高玉把安安扯了过来，捏了捏对方软软的小脸蛋：“你这小丫头，还怪会讽刺人的。” 虽然这么说，但表情里却没有丝毫生气之色。 她才不会跟一个小娃娃计较。 安安鼓了鼓腮帮子：“要是奶奶不喜欢，那我还叫婶子。” 小孩子是最能够感觉到大人情绪的。 刚才安安以为高玉伸手是想对沈姝灵不好。 高玉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捏了捏小辫子，说：“你还是叫我奶奶吧，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我保养得好。” “奶奶，奶奶，”安安甜甜的叫着。 嘴甜让人心都化了。 高玉被安安一打岔，也就没再提要摸沈姝灵肚子的事儿，而是开始逗安安。 能看出来她是喜欢安安的。 沈姝灵看着高玉跟安安的互动，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她可不会觉得婆婆穿成这样过来是来跟她友好相处的。 有陈菊几人帮忙，院子和厨房很快就被收拾好了，几人手脚麻利收拾好就离开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去门口送几人。 “文大哥，明天你还是早上把安安送过来，”沈姝灵跟文从斌这么说着。 文从斌也没拒绝：“成，我明天还是下午来接安安，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省的麻烦，我到时候直接把安安带去食堂吃就成。” 他觉得姝灵妹子的婆婆来后难免要磨合磨合，这婶子不一定想留他跟安安吃饭。 他和安安已经麻烦姝灵妹子这么多了，不想给对方再添麻烦，不想让对方再为难。 沈姝灵点点头，目送文从斌和安安手牵着手离开。 高玉忍不住明知故问：“姝灵，他们是你朋友吗？” “妈，他们是我和瑾墨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沈姝灵这么说着，然后她就被身边的顾瑾墨扶着走进了院子。 顾瑾墨现在不太想搭理高玉，明明说好是来帮忙的，但过来后却一点儿也没有帮忙的样子。 高玉站在原地，看着儿子小心翼翼扶着儿媳进屋的背影，莫名她心里就有酸溜溜的。 二儿子从来都跟她不亲近，从来都没这么小心的扶过她，看来燕儿说得还真没错，这二儿媳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在高玉来之前，她的大儿媳林燕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担心她，怕她好心来了瑾墨家后被二儿媳针对穿小鞋，林燕说沈姝灵性格傲气张扬，看谁都瞧不上，看谁都不顺眼。 她其实也是这样觉得的，当初沈姝灵跟瑾墨头一回见面就是这样，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是他们家高攀了似的。 后来两人结婚都没来长辈面前敬个茶水，她觉得沈姝灵确实很傲气，甚至有点看不起顾家。 她这次来原本是想来伺候沈姝灵的，但燕儿告诉她，伺候归伺候但还是要帮儿子撑腰的，不能由着沈姝灵欺负瑾墨。 当初瑾墨那么求沈姝灵，但对方就是不肯随军，她知道这件事很让瑾墨伤心。 瑾墨虽然跟她不亲，但她始终是亲妈，怎么能看不出瑾墨的心思？ 高玉把来伺候二儿媳的想法划掉，改成了为了二儿子的家庭和谐而努力。 她觉得林燕说得对，她得一边伺候沈姝灵，一边让对方知道这是顾家，一切要以瑾墨为主，而不是瑾墨委屈的围着她转。 就比如刚才瑾墨刚才洗碗刷碗，沈姝灵就坐在旁边看着，这媳妇儿进了门，不做事怎么成，身子重不能干重活，那擦擦桌子总行吧？ 高玉想通后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回了院子。 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沈姝灵被顾瑾墨扶着去了堂屋的沙发坐下。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水洗脚，”男人语气低沉。 现在每天他都会给姝灵端水过来泡脚，袁医生说泡脚对孕妇身体有益。 沈姝灵点点头，随手就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这时高玉走了进来，她今天还没来过堂屋，刚才顾瑾墨带她放行李的房间在旁边，是提前给她收拾出来的。 高玉本来想开口问问沈姝灵怀孕的情况，但刚进来就被墙上鲜艳的锦旗给晃了眼。 “你还得过锦旗呢，”高玉看看锦旗又看看大着肚子的沈姝灵，总觉得有点不能相信。 在她心里沈姝灵就是带着资本做派的女同志，怎么可能出手帮助别人呢？ 当初两家订婚也是因为对老顾的救命之恩，两家人隔得也很远，也并没有走动过。 沈姝灵看了眼高玉，觉得对方这副打扮比她还像资本家。 她笑了笑，礼貌且客气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她很敏锐的察觉到，现在的婆婆，跟之前的态度好像不大一样了，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还有点莫名其妙。 高玉点点头，她倒是没深究这个，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跟自己的儿子提点一下。 虽然沈姝灵现在怀孕了，但对方对儿子可不见得是真心的，总要防着点儿才行。 如果是真心，那之前也不会拒绝来随军了。 这时，顾瑾墨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他来到沈姝灵身边，蹲下身子抬起沈姝灵的脚，帮她把鞋和袜子脱了，然后开始给她泡脚。 沈姝灵的脚到现也没有水肿，只要是顾瑾墨有时间，就会每天都给她泡脚，在泡脚时还会给她揉按脚底，帮助她放松。 她知道对方这是体贴她怀着孕，想让她别那么难受，她心里开心。 但看在高玉眼里就显然不那么开心了。 “瑾墨，你在做什么？！”高玉看着蹲在地上给儿媳妇洗脚的儿子，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从没想过自己优秀的儿子，有一天会给女人按脚，她这辈子老顾都还没给她按过脚呢！ 人总是下意识的会去比较，尤其是爱出风头的人。 顾瑾墨看了旁边震惊的高玉一眼，他语气淡淡的：“姝灵怀着双胞胎，医生说每天按按脚可以促进血液循环避免水肿。” 第146章 既然处不来那就分开吧，他有姝灵和孩子那就够了 高玉听了儿子的话简直心痛极了，活像自己养了我这么多年的儿子跟人跑了似的。 她忍不住说道：“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老爷们儿给媳妇儿捏脚，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会被人怎么笑话呢。 这还是个爷们儿当家的时代。 顾瑾墨看都没看高玉一眼，他大手熟练的给沈姝灵按着脚上的穴位，只沉沉说道：“姝灵是我的媳妇儿，她是为我生孩子，不是为别人。” 他是男人就应该体谅媳妇儿的不容易，更何况这是他念了这么久才肯来随军的媳妇儿。 沈姝灵看向高玉，直言说道：“妈，瑾墨是体贴我的不容易，你这次过来也是为了照顾我，瑾墨多做一点你也能少做一点。” 既然感觉到婆婆对自己的敌意，那她也不会主动给好态度，她觉得人都是相互的，就算对方是长辈那也是这样。 高玉听了沈姝灵的话，她面色一噎，然后心底就是一阵愤怒，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儿子，期待对方能够帮她说句话。 她觉得儿媳妇这些话说得太不合适了。 但顾瑾墨就跟没看见似的，甚至还说：“妈，你这次是来照顾姝灵的，明天记得换一身简单方便的衣服，你这种样式的衣服就算不干活在军属院也不太方便。” 刚才他就让他妈换身衣裳，但没想到换过衣裳后还是这么花里胡哨的。 高玉见儿子这么维护儿媳，她心中对儿媳的不满转为委屈。 “瑾墨，我是你妈，我连穿衣服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她觉得事情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带这些衣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压过沈姝灵，但她儿子却不让她穿，这让她心里怎么好受？ 顾瑾墨见高玉这副委屈的样子，他薄唇抿着并没说话，心里只觉得莫名，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千回百转，甚至还觉得有点无法沟通。 他从小就很独立，可以说是被逼着独立，从他四岁展现出天赋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被寄予厚望的孩子。 顾爸爸对他只有要求，高玉对他也是满脸期待，小瑾墨被要求不能露出软弱，他是男子汉，将来是要跟着顾爸爸保家卫国的战士。 高玉是个不爱管事的，当初她见顾爸爸培养小瑾墨心里只有高兴，她还有两个孩子在身边，小瑾墨有天赋是值得高兴的事。 家人严厉苛刻的要求令顾瑾墨过早成熟，他早早就明白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没有任何怨言，也不会觉得委屈。 他的心逐渐就变得跟手里握着的钢枪一样硬，他心无旁骛，除了部队工作和任务，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长大后，家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字，一个符号，他的心思都放在人民和任务上面，国家也需要他。 以前过早的离开家，让他对亲情并不敏感，或者说是拎得很清。 沈姝灵看了眼顾瑾墨，在确定对方没有要帮婆婆说话的意思后，这才说道：“妈，这里是西北也是部队军属院，穿衣打扮都要以低调为主，如果太洋气高调对瑾墨也不好。”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点，她都懒得说，自己努力低调婆婆却跟个花孔雀一样，生怕别人不说她虚无享乐。 高玉见儿子儿媳齐齐针对自己，气得跺了跺脚然后就往自己屋里去了。 自己好心过来却被嫌弃，就连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高玉进屋就把门关上，她看着自己带来的一大包东西，眼泪就忍不住冒了出来，一种寄人篱下的酸涩感觉顿时就涌上心头。 她是真觉得委屈，自己巴巴赶来儿媳妇不领情就算了，就连儿子也不待见自己。 高玉的眼睛就跟水龙头似的，不停的往外冒着眼泪，她也没敢大声哭，只是小声的啜泣着。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燕儿说的真没错，二儿媳就是个不好相处的，刚来就给自己下冷脸，说话也不好听…… 她真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高玉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把自己带来的包给打开了，在里面翻翻找找了好一阵，这才勉强找出一件普通的黑色短袖和长裤。 等她在屋里抹完了眼泪，开门出去准备洗漱时，却发现水井旁边多了一盆干净的水，儿媳和儿子应该早就洗漱过了，这盆水应该就是给她留的。 高玉眼眶红着，小声嘀咕：“别以为接盆水我就不生气了。” 这么说着她还往主屋卧室的方向望了望，却只看见紧闭的窗户，里头的电灯都灭了。 屋内。 沈姝灵轻声问着身旁的男人：“刚才妈回屋时好像很生气，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刚才婆婆气冲冲离开，她发现对方的眼眶还红了，不过她不会说出来，如果今天男人没站在她这边，那哭的就该是她了。 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小家伙，可受不了这种委屈，她现在提起这件事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男人的态度。 顾瑾墨抬起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语气温柔：“不用管她，等她在这待几天我就送她回京城。” 今天他妈对姝灵的态度，其实他还是挺失望的，他妈之所以能对姝灵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把他这儿子当回事儿。 他很小就离开家去了军营，最开始是在京城，虽然跟他爸一个营区，但父子俩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就算是见了也只是来看看他的训练和进步。 后来他来了西北，跟家里的联系就更少了，他一直知道他妈跟大哥和小妹更亲，他也没介意过。 这次他妈过来，他还以为对方是抱着好好相处来的，但从那洋气的打扮和对姝灵的态度来看，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相处。 既然处不来那就分开吧。 他有姝灵有孩子那就够了。 顾瑾墨心里的那丝失望，很快就被自己的小家和沈姝灵覆盖过去。 “好，我都听你的，”沈姝灵轻声说着，心中有庆幸和开心浮现。 遇到矛盾时自己的男人站在自己这边，这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好。 夫妻俩手牵着手睡了。 第二天。 顾瑾墨照旧早早起来做早饭，考虑到家里多了个人，他还骑自行车往食堂去了一趟，买了十个肉包子回来。 当他提着包子进屋时，却发现穿着短袖的高玉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第147章 纯看婆婆不顺眼 “妈，我来吧，”顾瑾墨把高玉挤开，看着对方身上简单的短袖和长裤，心里倒是松了松。 他知道他妈不擅长做饭，姝灵也吃不了他妈做的饭菜，本身孕妇也需要营养，得吃点自己喜欢吃的才行。 高玉以为儿子不让自己做饭是心疼自己，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看着自家儿子高大的身形，心里忍不住感慨，自己这二儿子的长相实在完美，甚至比大儿子长得还要好看几分，身材高高大大。 沈姝灵虽然也长得好，但父母身上始终有污点，如果不是有婚约在身上，她都觉得两人不合适。 “你先忙着，我去叫姝灵起床，”高玉笑眯眯的就准备往卧室走去。 顾瑾墨却说：“妈，姝灵都是睡到自然醒，早饭给她温炉子上就行，她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吃，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你别去叫她起来。” 最后一句话里带着叮嘱。 高玉酸溜溜的：“孕妇要多多运动到时候才好生，瑾墨你是男人你不懂，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了姝灵的。” 她说这话只是为了压沈姝灵一头。 顾瑾墨皱起眉看向高玉的眼神带着严肃，他说道：“妈，你听我的就行，不要管姝灵做什么，她怀的是双胞胎只要在家待着舒服就可以了。” 高玉想起沈姝灵那隆起的肚子，这才不是很情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妈都听你的。” 自己的孙孙还在儿媳肚子里，她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也是有分寸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说，姝灵现在每天会给人施针治疗，这件事你不能说出去，”顾瑾墨一边炒青菜一边说着。 他往锅里倒了一大勺的油。 高玉看着锅里的油眼皮子直跳，顾家在京城的生活好，但炒菜时也不会这么放油。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注意力就被顾瑾墨的话给拉了过去。 “施针？施什么针？姝灵要给谁施针？”高玉觉得一头雾水。 顾瑾墨解释：“姝灵会医术，现在每天会给安安施针治疗，最近外头的局势不大好，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 “她真的会医术？这可不是小事儿啊，瑾墨，你说局势不好，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咱们顾家？”这下换高玉皱着眉了，她对这件事很不赞成。 说完，她又说道：“安安那小姑娘我昨天也见了，没觉得她哪里生病了啊，现在到处都是医院，有什么病医院治不了非要让姝灵治？” 她可从没听说过沈姝灵会治病，也不认为对方的医术有多好，在她看来就是自己儿子在宠着儿媳妇。 但都提到局势了，她就觉得这件事不能继续下去了。 顾瑾墨看出高玉的偏见，拧着眉沉声说：“妈，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高玉闭了嘴，儿子沉着脸的样子挺吓人的，虽然两人是母子关系，但终究是在一起的时间少，她虽然想跟儿子亲近，但对方总是显得有点疏离。 顾瑾墨吃过饭后就往营区去了，由于跟高玉说了会儿话，他也就没给菜地和院子浇水，打算晚上回来再做。 沈姝灵照旧睡到早上九点多才起，起来就见高玉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看了眼随意打了声招呼后，就洗漱吃饭去了。 婆婆并不是真心来伺候她的，她也就懒得去应付对方了。 高玉看着沈姝灵慢悠悠的洗漱又慢悠悠的吃早饭，在吃完早饭后把碗筷一放就了事，甚至都没有把碗筷收进厨房里的想法。 她觉得这个二儿媳实在太懒了。 沈姝灵倒不是不收，她只是想歇歇再收，家里的事情不多，她做起来也就比较随性。 高玉走进堂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儿媳妇，忍不住说道：“姝灵，这碗筷你吃过之后就要把它收起来啊，统共也就一个碗一双筷子，总不能一直放在这吧？” 孕妇的确要养着，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沈姝灵看了眼高玉，语气淡淡的：“妈，你不是说是来伺候我的吗？怎么也没见你干点活儿？” 对方不想好，她也不会去惯着。 “你、你怎么说话的呢？我让你收碗也是为你好，先现在不做，以后生了孩子不是一样要做？”高玉一脸为你好的样子。 沈姝灵把报纸放去桌上，她看着眼前的婆婆，似笑非笑的说道：“妈，以前你生孩子好像也没干活吧？甚至瑾墨都不是你带大的，你都是轻轻松松过来的，现在为什么又来要求我呢？ 而且在来之前你可是打着照顾我的名头过来的，怎么到了就变卦了呢？” 高玉脸色发红又发白，作为长辈她被小辈这么说，这简直就是把她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她嘴唇抖了抖，说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我那是不带瑾墨吗？是瑾墨有天分，他走的路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他注定是名军人。 而且我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呢，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在磨灭我对家庭的付出！” 高玉不愧是播音员出身，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又一套。 沈姝灵抓住她话中弱点，恍然开口：“妈你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大哥小妹带大了，却把瑾墨给丢给别人，是这个意思吗？ 那难怪瑾墨之前跟我说，自己和父母的感情不太深厚，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知道顾瑾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倒也没有为对方抱不平，在她看来没有公婆的狠心也造就不了如今的顾瑾墨。 她就是纯看婆婆不顺眼，说这些话都是为了戳对方心窝子。 高玉确实被戳中了心窝子，她三个孩子的年龄差距并不大，当初瑾墨被看中专门培养，她高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虽然有婆婆帮忙，但她每天还是会觉得很累，要跟孩子分开她心里也只难过了会儿，然后就是窃喜的。 孩子是小天使，不过小天使多了那也就不值钱了。 但现在高玉听沈姝灵这么说，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二儿子和她不亲这件事让她难过，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一根她不愿意承认的刺。 “你、你……”高玉抬手指着沈姝灵却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她到底算个文化人，那些阴毒的脏话是说不出口的。 第148章 她心疼瑾墨 沈姝灵见高玉被她气成这样，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婆婆看起来身体不错，肯定不会被她气出问题。 这时，院门外响起安安清脆的小奶音：“婶婶，婶婶，我来找你玩儿了，快给我开门呀。” 小丫头被文从斌牵着站在院门外。 沈姝灵没管高玉，而是轻飘飘丢下一句：“妈，你要是没事儿做可以去服务社买点菜回来，或者把院子菜地的水给浇了。” 找茬就是太闲了，婆婆还要在这待几天，她不打算让对方闲着。 沈姝灵丢下这句话就给安安父女开门去了，高玉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心绪郁结，有股气卡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作为婆婆想要教训儿媳妇，但对方现在不仅怀着孕，还是个双胞胎，她根本不敢动对方，就连说话都要小心着点，反倒是对方的话每一句都在往她心窝子上头戳。 诶，她当初怎么那么贱，巴巴的就凑了上来，都怪她自己被双胞胎宝宝迷了眼，还是燕儿说得对，这二儿媳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这才刚来就受了这么多委屈，甚至还哭了一场。 想到这高玉的心就更堵了，难受得慌，但是她得为自己的两个大孙子忍下来。 高玉眼看着沈姝灵把安安领进旁边的小房间，连声招呼都没给她打，她就觉得气闷。 两个儿媳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天差地别，燕儿什么时候不是哄着自己，给自己买这个买那个，到了二儿媳这里偏偏就变了副样子。 如果不是自己来之前给那帮老姐妹夸下海口，说要伺候到二儿媳生产后坐完月子再回去，她真想现在就走了…… 高玉等着沈姝灵和安安进去的小房间好久，这才不情不愿的来到饭桌前，把碗筷收去了厨房，还用水把碗筷给洗干净放好了。 瑾墨每天在军营就已经很累了，沈姝灵就是个懒的，最后累的只有瑾墨。 她心疼瑾墨，她帮瑾墨做。 高玉把碗筷洗好后，就鬼鬼祟祟的去了房间外头想要偷看，她想要看看沈姝灵的扎针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安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万一给扎坏了可怎么办。 门是虚掩着的。 高玉来到门口，还往院外看了看，怎么说她都是个有身份的人，确定院外没人后，她这才朝着门缝凑了过去。 房间内的沈姝灵正拿着手掌长的金针往安安小脑袋扎去，长长的金针毫不留情扎进脑袋里。 “啊！”门外的高玉惊叫出声。 然后门也‘咣当’一声被她不小心给推了开来，她踉跄两步进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沈姝灵手中的金针，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显然是吓到了。 沈姝灵被突然出现的高玉惊到，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立刻出声安抚被吓到的安安：“别怕别怕，婶婶在，安安你保持放松。” 被施针人的情绪最好保持平稳，只有在肌肉最放松时，才能让金针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婶婶，我刚才被吓了一跳，但现在已经好了，”安安这么说着，眼神好奇的看着站在门边的高玉。 沈姝灵也回头看了眼高玉，语气很冷：“我施针时不能被打扰。” 说完，她就拿起金针继续扎入安安身上的穴位。 高玉浑身僵硬她不敢出声，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沈姝灵往安安身上毫不犹豫的施针。 那模样活脱脱就跟刽子手一样，手掌长的针几乎全部扎进了安安的脑袋里，她都不敢想安安会有多疼。 高玉不是没见过针灸，她曾经找中医用针灸治疗过自己的腿伤，回想起治疗时银针入腿无比疼痛的样子，她就觉得沈姝灵是在作孽。 连针都没拿对，就敢往人脑袋上扎，这不是作孽这是什么！ 但她现在不敢上前阻拦，她看到沈姝灵下针的速度很快，也知道自己一旦阻拦说不定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沈姝灵动作迅速，需要治疗的穴位很快就扎上了针，安安也在这个过程中沉沉睡去。 高玉见安安睡着心里更是着急得不行，在她看来安安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可能在针灸的过程中昏过去呢？！ “沈姝灵，你快把安安身上的针取下来，你不能这么胡闹，这么针灸实在是太危险了！”高玉把沈姝灵拉到门口，她语气很是激动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压低的。 如果闹出了事可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啊！ 沈姝灵把手从高玉手中挣开，她说道：“我没有胡闹，这件事瑾墨应该跟你说过了，给安安针灸的过程她爸爸也知道，你要真觉得我再胡闹害人，那你直接去找安安爸爸，只要他说停我立刻就会停止治疗。” 在她看来高玉就是在捣乱，如果是真的担忧她的能力问题，是不是也要搞清楚再来干涉，而不是靠着自以为就来阻拦。 好在高玉还没那么离谱，没有在她施针过程中就跑进来阻止。 高玉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给人下针的针灸，但看对方这样子肯定是不会听她的了。 二儿子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女人说两句就开始不顾后果，甚至要帮着隐瞒，这简直太荒唐了…… 沈姝灵没管高玉，等时间到了她就给安安把金针给取了下来，安安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婶婶，我去隔壁找陈婶玩会好不好，陈婶昨天说要给我讲故事听，”安安抱着沈姝灵的胳膊撒娇。 沈姝灵笑着答应。 安安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就看见站在门口直愣愣看着自己的高玉。 “咦？你是昨天的奶奶吗？”安安觉得高玉的眼神有点怪， 但她着急去找陈婶也没多想，只疑惑的说了句就想要往外跑。 这个奶奶今天穿得很正常，比昨天的样子要好看多了。 高玉赶紧上前拉住小丫头，压低声音说道：“别走，奶奶问你点事儿。” 她小心翼翼避开安安刚才手臂被扎针的位置，深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高玉把安安拉去了角落，确定沈姝灵没从房间出来后，这才小声询问：“奶奶问你，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会不会有些地方很痛？” 第149章 气性这么大也不怕乳腺增生 安安摇了摇小脑袋，说道：“不痛啊，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安安，你不用害怕，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奶奶，奶奶会帮你做主，”高玉根本不信安安说的话。 那么长，那么粗的针扎下去，连人都给扎晕过去了，怎么可能不疼。 安安觉得眼前的奶奶有点莫名其妙，她皱着眉：“我没害怕啊，我真的很好，我刚才睡得很舒服。” 她觉得每天婶婶给自己施针，都是她睡得最香最舒服的时候。 高玉惊讶，满脸的不相信：“你说你刚才是睡着了？！” “是呀，婶婶可厉害了呢，奶奶你都不懂，”安安着急去玩，丢下这句话后就赶紧跑了。 爸爸说今天不在婶婶家吃晚饭，她得快点去陈婶家玩一会儿，不然等爸爸来了她就得回去了。 高玉看着安安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心里浮起一丝疑惑，小丫头看起来确实不像难受的样子。 今天文从斌来得比较早，下午两点钟就来接安安了，他考虑到沈姝灵婆婆看起来不大好相处，就不想把安安放在这添麻烦。 文从斌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进院子后就笑着对沈姝灵说：“沈妹子，我想要感谢你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就去镇上的百货大楼买了点宝宝能穿的衣服，还有小被子，你不要嫌弃。” 安安的病全靠沈妹子，虽然他打算等治疗完成后就给沈妹子诊金，但诊金是该给的，心意却要另外表达。 特意跟出来看的高玉见了，顿时就有点不敢相信，这位文同志看起来很相信二儿媳的样子，甚至还拿了东西特意来感谢。 她二儿媳的医术难不成是真的？ 沈姝灵明白文从斌的意思，她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几件衣服，还有两双鞋子，小被子看着也有两件。 家里的宝宝用品虽然已经很多了，但她也没拒绝文从斌送的。 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那我替肚子里的两个宝宝谢谢文大哥了。” “ 成，我们明天再来，”文从斌牵着安安的手跟她告别。 沈姝灵朝两人挥挥手，然后就进了屋子。 高玉看着她走进堂屋后，这才打开院门匆匆跑了出去，她快步追上文从斌父女。 “文同志，文同志，我有话跟你说，”高玉有点大喘气。 虽然她现在的年纪还不是特别大，但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反正是比不上别的同龄人。 她平时不爱运动，好吃懒做，养出了一身的虚病，可没有那些没事就种种菜的同龄人身体好。 文从斌有点疑惑的看着高玉：“婶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眼神有点戒备，下意识就觉得不是好事儿。 高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院子，然后就把文从斌带去一个拐角处。 她表情严肃，沉声问道：“文同志，我看你对安安也很好，你有没有想过把安安带去别的地方治疗会更好？说实话我从没听说过姝灵会治病。 我追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姝灵虽然是我的儿媳妇，但她会治病这件事很有可能并不真实。” 她觉得把孩子带去医院治疗要更好，至少不会把人给治出毛病，回想起之前沈姝灵往安安身上扎针的样子，她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儿子要纵着儿媳妇胡闹，她可不能跟着糊涂。 文从斌听高玉这么说，原本还很不错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有点烦躁。 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沉了几分：“婶子，安安的病只有沈妹子能治。” “怎么可能，你别是被沈姝灵给忽悠了，难道她能比医院的医生都还厉害吗？”高玉脱口而出显然是不信的。 要说沈姝灵会点皮毛她是相信，但要说对方比正式的医生都还厉害，她是觉得完全不可能的。 沈姝灵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她为什么不出去坐诊上班，还让瑾墨来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奶奶，我的病医院的医生都看不好的，只有婶婶才能看好，婶婶是最最厉害的人了，”安安有点不高兴的说着。 她觉得这个奶奶很奇怪，说话也很没有礼貌。 高玉听安安这么说，心里更是觉得父女俩被忽悠了。 “你们可要把眼界放宽一些，西北这个地方始终偏远，这里治不了的病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治不了。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联系京城那边的医生，安安是个好孩子，让孩子去京城治疗肯定会更好，”她热心的提议着。 高玉并不知道文从斌具体是从事什么职业，只是听说对方是个知识分子，大概是在外面单位做个什么正式的工作吧。 文从斌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冷着脸说：“我选择让安安在沈妹子这治病，就说明我很认可她的医术，这件事就不劳婶子费心了。” 说完，他就牵着安安的手离开了。 安安被自己爸爸牵着，有点疑惑的询问：“爸爸，奶奶为什么要说婶婶不好呀，我觉得婶婶很好的……” 她现在觉得那个奶奶很不好。 文从斌也不在意现在距离高玉有多近，直接就说道：“总有人好心办坏事，也总有人自以为是，安安，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安安点了点小脑袋瓜。 婶婶最好了，她才不会觉得婶婶不好！ 站在两人身后的高玉心中涌起火气，她有点气闷，听着文同志那番话她都觉得有点上不来气。 自己明明是好心提醒，不谢谢她就算了，还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膈应她。 高玉气冲冲的回了院子，眼眶还有点红，鼻子也有点酸。 是给气的。 沈姝灵正在堂屋里整理文从斌送来的宝宝衣服，她发现里头居然还有奶瓶和奶嘴，这两样东西可不大好买。 这时，她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向院子就见高玉沉着脸跑进了自己屋子。 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谁又惹她了？ 自己这个婆婆来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都生了多少次气了？ 气性这么大也不怕乳腺增生。 不过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姝灵，姝灵，”院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第150章 儿子还是体谅她的 沈姝灵起身来到院子门口，是袁欣过来了，手上还提着一袋东西。天天也站在旁边，正好奇的往院子里看。 叶玉珍受伤住院，袁欣下班基本就在病房，等到晚上才会回军属院，时间跟沈姝灵正好是错开的，两人已经有好些天没见面了。 “欣姐，你这肚子看着好像大了一圈儿，”沈姝灵把院门打开，让袁欣和天天进院子坐。 她和欣姐的月份就相差两个月。 袁欣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越到后面肚子就越长得快。” 说完又看向她，语气关切：“你这怀的是双胞胎肚子长得更快，可要小心养着，记得定期找我去检查，在家也别干活儿了，每天走走就好。” 双胞胎在孕后期要格外注意才行，不然太容易早产了。 “我现在都不干活，”沈姝灵点点头。 她现在饭都不做了，之前还去厨房晃悠一下，现在肚子大了起来，虽然没觉得多难受但挺着个大肚子始终觉得不方便，她也就不愿意动弹了。 袁欣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故意加大了声音说道：“姝灵，我给你带了点两斤红糖过来，还有鸡蛋给你补补身子，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可不能生气，更不能累着了。” 说完，她还往屋里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问：“姝灵，你那婆婆没为难你吧？” 她可听说姝灵的婆婆很不好相处，穿得比外国人还时髦，压根就不像是来好好跟儿媳妇相处的，那眼睛都快长去天上了。 姝灵这么人美心善，现在还怀着双胞胎，要是被恶婆婆给欺负了可要心疼死人了。 袁欣本身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徐书远去病房的时候说的。 叶玉珍听了立刻就让袁欣来一趟看看，万一那婆婆是个恶的还能给沈姝灵撑一撑场面。 屋子里。 高玉站在窗户前偷听院子里的动静，她听到有人来给沈姝灵送红糖鸡蛋，还听到两人说说笑笑，关系像是很好的样子。 这二儿媳这么招人喜欢吗？ 她心里有点不相信，以二儿媳的背景在这军属院人缘真能这么好？ 高玉觉得沈姝灵的日子跟自己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尤其是跟燕儿说的很不同，她跟燕儿都以为沈姝灵在军属院会被很多人不喜欢。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想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 院子里的沈姝灵和袁欣已经换了话题，两人说起了别的事。 天天在两人旁边的石凳上坐着，有些好奇的问沈姝灵：“婶婶，今天妹妹没来吗？” 他这段时间都跟妈妈待在医院，听说婶婶家来了个妹妹，他想找妹妹玩，但他并没有看见妹妹的身影。 “这小子自从知道安安经常过来，就老是想着找安安妹妹玩，”袁欣笑说了句。 这个年纪正是喜欢交朋友的年纪。 沈姝灵见天天好奇，说道：“安安妹妹每天上午来下午走，你可以周六周天过来找她玩，中午和晚上你就在婶子家吃饭，玩到晚上就回家睡觉。” 天天明年也一年级了，自己就能带着安安玩，根本不用人操心，军属院也很安全。 “妈妈，可以吗？”天天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看向自己的妈妈。 由于叶玉珍住院的原因，他周六日也都跟着在医院，也就一直没跟安安见上面。 袁欣摸摸天天的脑袋，交代道：“可以，但你来玩儿可不准给你婶婶添麻烦，也不准去做危险的事，如果婶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也要帮忙才行，你中午还要帮着婶婶去食堂打饭。” 把天天放在这里，也能干点活儿。 天天开心点头。 袁欣没在这待多久，很快就带着天天离开了，期间高玉一直都在房间里没露面。 沈姝灵也没在意高玉要做什么，她把袁欣母子送走也就回了卧室。 晚上，顾瑾墨刚提着菜进厨房，就被高玉给拉住说想要谈谈。 顾瑾墨一边熟练的削梨子，给梨子切块，一边说：“妈，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这梨子是他刚买回来的，不光新鲜个头还大，加两颗红枣和银耳用来炖水或者直接吃都可以，银耳他也买了，红枣家里本身就有。 高玉看着儿子给梨削皮，梨子白嫩嫩的果肉露了出来，汁水沾在水果刀上，光是看着就觉得很香甜。 她觉得一口梨子下去肯定很解渴，儿子还是体谅她的，一回来就给她削梨吃。 想到这，高玉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有关安安的事，我今天看到姝灵给安安针灸了，那场面实在太吓人了，不是妈不相信她，实在是她看起来一点章法都没有。 瑾墨，治病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扎针这件事，妈觉得还是别让她给安安治了，真的想帮安安咱们就送去京城医院，那里的医生难道不比姝灵厉害？” 高玉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你现在可是团长，可不能让她乱来吧？她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你，还有咱们顾家呢。” ‘啪嗒’一声。 是顾瑾墨把削好的梨放进瓷碗用水果刀切开的声音，他细心的把梨子切成小块小块，是好入口的大小。 高玉见了连连笑着说：“瑾墨不用切开，妈拿着吃就成。” 说着她就伸手想去拿瓷碗里面的梨子，却被顾瑾墨直接给躲了开。 顾瑾墨的脸色有点沉，他看着高玉，语气冷淡：“妈，姝灵究竟能不能治病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别把这件事传出去就行。” 说完，他又开口：“这梨是我给姝灵切的，你如果想吃就自己去拿了洗洗，我把梨端给姝灵去，你把厨房的菜收拾一下，等会我过来做。” 把这些话说完后，顾瑾墨头也没回的就走了，根本不给高玉说话的机会，他也根本也不想听高玉说话。 高玉看着儿子离开的高大背影，她忍不住愤然跺了跺脚，然后就觉得心口又开始痛了…… 第151章 妈，你注意别把眼泪滴到菜里了 顾瑾墨把切好的梨进屋端给沈姝灵。 “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沈姝灵叉了一块梨子放进嘴里，果肉细腻，汁水很足，也很甜。 好吃。 顾瑾墨点头：“她今天看到你跟安安针灸，刚才特意找我说了你的坏话。” 他是一点儿都没想要隐瞒的意思。 沈姝灵诧异的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于男人的实话，她:起一块梨子递到对方嘴边。 “你解决好就行了，”她语气随意，并没有怒气。 自己现在怀着孩子，顾瑾墨也站在她这边，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对方。 顾瑾墨把梨子咽下去，点头：“我会的。” 夫妻俩在房间里说了会儿话，顾瑾墨这才重新回了厨房。 高玉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收拾菜和肉，她眼睛有点红，显然是因为刚才的事被气到了。 她的泪腺很浅，在京城她只有点不高兴就有人抢着安慰，但到了这里愣是没人问她一句。 顾瑾墨过来时她正在案板上切菜，脸上还挂着眼泪。 “妈，你注意别把眼泪滴到菜里了，”顾瑾墨看了眼，提醒了一句。 高玉听了彻底绷不住了，她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还把围裙给解了下来。 她气冲冲的说道：“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瑾墨，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妈被欺负！” 她觉得不值得极了。 顾瑾墨看了眼菜板上被切得乱七八糟的青菜，有点无奈：“妈，你既然在这待不惯，那过几天就回去吧，西北这般的天气本身就不好，我看你的脸也有点皴了，已经在发红了。” 多的话他并不想说。 高玉抬手抹了把脸，委屈得很：“我的脸为什么会皴，还不是受气了，哭了，你倒好，看着我哭也不来说说好话，就让我受气，现在还想赶我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儿子……” 二儿子从小就跟她不亲，年轻时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年纪上来了，她有时候也会想二儿子。 自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想要跟他示好，但他倒好，净给自己委屈受了。 顾瑾墨听高玉这么说，面色也冷了下来，说道：“你要觉得受气我也没办法，姝灵月份大了总不能让她受气，既然你们相处不来那就分开。” 他冷着声音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以前姝灵没嫁给我的时候，我跟你们也是分开的。” 高玉被儿子的话激得捂着心脏后退了两步，刚才她说儿子狠心都是气话，但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儿子狠心。 不仅狠心，还无情，对待自己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她嘴唇抖了抖，说道：“瑾墨，你是在怪我小时候对你不好？你早早就去了军营，我就算想要照顾你，那也没有机会啊……” 这话她说得亏心，就算孩子去了军营，当妈的真念着孩子舍不得孩子，那也能天天去看，去给孩子送饭，或者去陪着孩子。 顾家在京城住的也是军属院，是后来才买了院子搬出去的，当年高玉巴不得少个孩子照顾，怎么可能还跑去军营看孩子。 她觉得顾瑾墨能独立那就尽快独立起来，给她减少点负担。 做父母的被孩子累其实也能理解，但既然选择不管孩子，那么等孩子长大了跟父母不亲也要接受。 没道理小时候为了省时省心不管，等孩子大了就要反过来埋怨孩子狠心，今天结出的果子，都是以前亲手种下的。 顾瑾墨看着高玉这副委屈的样子，并没有丝毫心疼，甚至有点烦躁，这种情绪来得很快，但又被他给立刻压了下去。 对方是他的妈，就算对方跑来搅和他家那也是他妈，孝字能压死人，他和对方也没有要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他以后也有责任和义务去赡养对方。 顾瑾墨尽量把事情说得明白：“妈，来之前你说你是为了照顾姝灵，但你来了后没为姝灵做任何事，家里的活儿也没见你做过，反而要让我们来照顾你。 家里就只有我和姝灵两个人，她现在月份大了，中午都是吃的食堂，你要是只想过来玩玩，那就等姝灵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来。” 他就不该对他妈抱有希望。 高玉是白着脸回屋的，她被自己儿子给嫌弃了，心里既觉得难受又觉得委屈。 但她并没有大吵着争辩，一个是她做不出那样的事，另一个就是她心虚，她也知道自己没理。 早早把顾瑾墨放去军营这件事其实被不少邻居亲戚说过，但她都没有动摇过，当初顾、沈两家的婚约，其实大儿子顾成州也合适的。 但她就毫不犹豫就决定让二儿子跟沈姝灵结婚，她知道二儿子在军中政审严格，也知道沈姝灵的家世会对他造成影响，但她的心本身就是偏的，她做不到让大儿子跟沈家接亲。 成州被她亲手养大，她想要成州走得更远，不能因为娶媳妇儿这件事影响了他…… 高玉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眼神落在自己带来的一大包行李上，那里面装了很多孕妇和小婴儿要用到的东西，但她并没有拿出来给沈姝灵。 她的二儿子跟她离了心，她现在只觉得难过，可不会觉得自己没把东西拿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厨房里直到顾瑾墨把晚饭做好，高玉也没从屋里出来。 饭桌上放着土豆焖排骨，买来的卤味拼盘，粉丝冻豆腐，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卤味是顾瑾墨考虑到多了个高玉特意多买回来的。 沈姝灵坐在桌前，她接过顾瑾墨递来的饭碗，问道：“不用去叫妈吃饭吗？” 刚才她在卧室里能听见厨房里的母子二人起了争执，但她并没有出去看。 顾瑾墨摇头：“咱们吃就行，我给她留点饭菜去炉子上煨着，等她半夜饿了，自己就出来吃了。” 他不想去贴对方的冷脸，也不想去承受对方的委屈和不满。 沈姝灵听了也没说什么，而是往男人的碗里夹了块排骨。 “做饭的人先吃，”她笑眯眯的说着，明亮的眼底像是装着银河。 顾瑾墨：“你也吃。” 说着，也给沈姝灵夹了块大大的排骨。 原本心里因为高玉有点郁闷的情绪一下就散开了。 而此时，高玉坐在屋里，正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她在等儿子来叫她吃饭…… 第152章 你妈给你添乱了？还是作妖了 高玉心里盘算着，她等儿子或者儿媳来给自己服个软，她就把这些好东西都拿出去。 这次过来她特意带了两罐进口奶粉，这东西西北可是没有的，等把东西给出去，那也就算是和解了，她也不需要两人道歉，准备就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但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儿子来叫自己吃饭，直到外头的天色都完全黑了，她这才彻底死心。 高玉坐在床上觉得气都气饱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想要走，但看着自己带来的东西又觉得不甘心。 臊眉耷眼的坐了会儿，哭也哭不动了，脸上有点皴的地方被眼泪一冲就觉得有点痛。 高玉悄悄把门打开，她确定院子和堂屋都没人后这才做贼一样的走出去。 她哭饿了想去厨房看看，但又觉得这件事很丢脸，不想让自己儿子儿媳看到。 沈姝灵坐在书桌前，她在看最近让顾瑾墨给她淘来的书，男人坐在她身旁跟她一起看。 窗户是虚掩着的，高玉蹑手蹑脚的身影从窗前走过。 沈姝灵侧头跟顾瑾墨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然。 看来是气饿了。 高玉偷偷来到厨房，她发现炉子上煨着饭菜，喷香的土豆排骨，还有卤味和一大碗饭，明显是给她留的。 她把饭菜从锅里端出来，直接就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土豆煮得很面，还带着肉的香气，排骨一抿就脱骨，卤味跟京城的味道不太一样，但却很好吃。 高玉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有这个好手艺，她蹲在地上吃着吃着就觉得有点心酸。 她有点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儿子。 高玉大口大口把饭菜都吃完了，然后还跑去门口看了眼，看见堂屋里一片寂静后，这才放心的把碗筷收去洗干净放好。 她摸着自己吃饱的肚子准备去院子里洗漱，却在路过卧室窗口时，正好跟沈姝灵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 沈姝灵问：“妈，刚吃完呢？” 语气正常，既不带嘲讽也不带好奇。 高玉却浑身一僵，就像被人给点了穴一样，她发现儿子也坐在儿媳身边，正在看着她。 她面色涨红，胡乱应了声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匆匆跑回了房间，连洗漱都顾不上了。 沈姝灵转头看向顾瑾墨，觉得有点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怎么欺负了呢。 “妈的性格有点虚荣，有点爱出风头，也不爱动脑子，”顾瑾墨这么说着。 他虽然很少回去，但也知道对方的本性并不坏，但有时候就是小事更磨人，更会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沈姝灵看着高玉离开的背影，她说道：“只要不作妖就行。” 顾瑾墨看了眼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先上床睡觉吧。” 他觉得他妈不可能不作妖，过几天他就把人给送回去。 第二天一早，顾瑾墨起床在厨房忙活完，又把院子和房间收拾一遍，然后就去了营区。 高玉本来想早起的，但她起来就发现眼睛睁不开了，是这两天她哭太多了，这会儿眼睛肿得就跟两个鸡蛋一样，脸上也被眼泪给皴了。 她皮肤从小就娇气，一年四季都要用雪花膏养着。 高玉起来见自己是这个鬼样子，她心里又委屈上了，干脆就往床上一躺不起来了。 顾瑾墨觉得没有他妈在跟前转悠更好，自己干起活儿来都更有劲了。 这会儿他来到办公室，直接就往京城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爸顾丰国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我过几天想送妈回去，”顾瑾墨也没委婉，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丰国神色顿了顿，问道：“你妈给你添乱了？还是作妖了？”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清楚，自打两人结婚起，他就知道高玉是个不省心爱作妖的。 当高玉兴高采烈的说要去西北他就知道没好事儿。 “她来的时穿了条白色的裙子，还带着墨镜，整个军属院的人都认识她了，来了后还当着我的面说姝灵坏话，姝灵都快七个月了，很容易早产，”顾瑾墨没留任何情面。 他不仅说了这些，还把高玉不干活也不让他照顾姝灵的事儿也说了。 顾丰国头疼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她去了是添乱的，来之前成州跟我说看到林燕跟你妈在一起嘀嘀咕咕，肯定是说了什么。” 那两人凑一起就没啥好事儿。肯定是林燕说了什么，他媳妇儿耳根子软，别人说两句好话就哄着了。 顾丰国老早觉得林燕这个儿媳的心思不大好，但终归都是他顾家人了，只要别做得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过几天我就送她去火车站，”顾瑾墨这么说着。 顾丰国没什么意见：“瑾墨，我也没时间去看姝灵，见面礼我让你妈拿着了，你记得找她要，以后你跟姝灵就好好过日子，不用管别的。” 对于二儿子他心里始终有亏欠，好在二儿子是个好的，虽然受了委屈但并没有怨恨家里。 至于二儿子跟家里不亲近，他也看开了，等以后二儿子调回京城了，他对两人好点就行了。 这次他让高玉带去的见面礼，也比当初大儿媳要多一些，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家里花在大儿子身上的钱可比二儿子多多了。 顾瑾墨低声应下，然后挂了电话。 另一边。 沈姝灵八点多醒的，她照旧进空间去泡了个澡，等出来时已经快到九点了。 打开门穿过堂屋走出去，就看见坐在院子石桌上，正拿着煮好的鸡蛋在滚眼睛的高玉。 看着高玉那高高肿起的眼睛，她心头惊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婆婆给打了呢。 她稍微仔细看了看，脑海中就出现一行字。 {眼部水肿，脸部皲裂，可施针，可涂抹药膏，是否治疗？} 沈姝灵果断在脑海中选择了拒绝，然后就慢悠悠的刷牙洗脸去了。 高玉见沈姝灵出来，她手滚鸡蛋的动作一僵，就想要立刻回房去，自己这副样子被看见让她觉得有点难堪。 但还没等她抬屁股想走，隔壁的陈菊就抱着堆深蓝色和黑色的衣服走了过来。 “婶子，婶子快给我开开门，”陈菊站在院门口，她笑着招呼着高玉。 第153章 你看你又急 高玉下意识就抬手赶紧把眼睛捂住，她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沈姝灵站在水井旁边，她看了眼慌忙捂住眼睛的高玉，直接就去把院门给打开了，门口的陈菊快步就走了进来，过程中还给她挤了挤眼睛。 陈菊和沈姝灵家就一个栅栏隔着，陈菊又是个爱八卦的热心肠子，高玉作的妖她都知道，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呢。 想要帮沈姝灵出气！ “高婶，我看你都没啥衣裳穿，特意给你送几件过来，”陈菊吆喝了声，直奔着高玉就去了。 她这嗓子吓得高玉赶紧往屋内走去，捂着眼睛的手都更紧了点，隔壁的婶子一看就是个大喇叭，她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传遍军属院。 高玉迈着腿想走，陈菊的步子比她更快，三两步上前就拉住了她。 捂着眼睛的手被扯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陈菊夸张的大叫。 “哎哟喂我的老姐姐，你这眼睛是被蜜蜂了蜇了吗？这咋肿成这个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眼睛要瞎了呢，你这来了西北是不是不适应啊。 就这样还说帮衬姝灵呢，这样子咋帮衬呢，老姐姐你看你穿的这衣裳，花里胡哨的跟老蝴蝶似的，这也不像是个干活儿的样子啊！” 陈菊的大嗓门震得高玉脑袋痛，人也被陈菊重新拉回石桌前。 “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高玉现在只想回屋去，她抬手挡住自己肿胀的眼睛。 尽管她生了三个孩子还有了孙孙，但她的爱美程度堪比没出嫁的大姑娘。 她的眼睛被陈菊用夸张的语气形容着，现在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菊见状一把就拉下她的手，大声说道：“老姐姐啊，你这眼睛可不能遮住，要见一见阳光才好，我听说阳光里有啥线就是消毒的，你眼睛肿成这样就该多晒晒太阳，消消毒！” 一脸为高玉好的样子。 高玉的手被扯掉，被遮掩的眼睛彻底露了出来，眼皮膨胀，眼周的皮肤紧绷发亮，就像是被水泡过一样，原本双眼皮的褶皱也消失了，就像在眼皮下塞了两片泡发的杏仁。 浮囊浮囊的，活像两颗悲伤的水煮蛋。 陈菊见到高玉两只眼睛真实的样子，她愣了愣，然后震惊道：“这不是两颗大鸡蛋嘛，跟充气了似的，老姐姐啊，你这也太娇气了吧，都半截身子快入土了咋还能这样？” 说完，她还上前想要摸一摸高玉的眼睛，吓得高玉连连后退。 “你别碰我！”高玉的语气带着点尖利。 她觉得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说这种咒人的话说出来也不怕亏心。 陈菊看着浑身都充满抗拒的高玉，直接就把怀里的衣服往石桌上一放。 她说道：“老姐姐，你看你又急，我说这些也都是为你好，你看你一把年纪还这么娇气，怕是过两年就要瘫在床上指望儿子儿媳了。 你这次来就好好伺候姝灵，你只有把她伺候好了，过两年也才有指望不是？你这身上穿的衣服跟老蝴蝶似的也不合适干活，我就特意给你收拾了几件衣裳过来。 你把我这衣裳一穿可方便得很，干活也能利索了，外头的人也不会再说你啥了。” 说完，陈菊还神秘兮兮的看着高玉，问道：“老姐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人都咋说你？” 高玉被陈菊的一通话砸得还没回过神来，现在听陈菊发问，她愣愣的顺着往下说：“都咋说我？” 陈菊猛地一拍大腿，又是一通输出：“哎哟，人言可畏啊，那些人可真是啥都说，说老姐姐你啊招摇得很，仗着自己有个团长儿子就搞资本家做派。 说你穿的喇叭裤就是流氓裤，说你戴墨镜就是二流子，说你穿那白裙子就是资本小姐作风，打扮得就跟臭老九一样，说得都可难听了……” 高玉听陈菊这么说，她捂着心口，睁着一双眯眯眼被气得不轻。 她抖着嘴唇：“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带来的这些衣服确实是高调了点，但也不至于被这么说吧，至少她在京城偶尔穿的时候从来不会被这么编排。 高玉耳根子不光软，为人也比较单纯，在嫁给顾爸爸之前她就没受什么委屈，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从不偏心，嫁给顾爸爸之后就更不会受委屈了。 随着顾爸爸在军中地位越来越高，高玉的日子就过得更好了，身边都是捧着她的人，只要她不是特别出格顾爸爸也由着她。 高玉这辈子都顺风顺水，这会儿听陈菊说这出番话差点没把她气得翻白眼，就连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被气得睁大了点。 陈菊见差不多了，她语气这才缓了缓，拉着高玉的手说：“老姐姐，我也是看在姝灵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些话，你看我特意给你带了这些衣服过来，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她就拿起石桌上的衣服开始展示，旁边的沈姝灵也走了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 只见那石桌上的衣服有大襟上衣，蓝布裤子，还有些打着补丁的，好几件都洗的掉色了。 陈菊拿起其中一件打着补丁的就往高玉身上比划：“好姐姐，你看，这衣服你要穿上，就再也没人说你了，这补丁多实在啊，一看就是追随领导的无产阶级！” 这话说得漂亮，却让高玉垮了脸，这些衣服破破烂烂的，她根本就不想穿。 “妈，陈大姐说得对，你要穿上这些衣服的话，就再也没有人会说你了，”沈姝灵煞有其事的附和着。 陈大姐这是来给她撑场子了。 高玉眨了眨眯眯眼心里很是质疑，但看着陈菊和沈姝灵笑眯眯的表情，又觉得两人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 “老姐姐，你快去试试，这些衣服都可适合你了，咱们军属院都是响应国家和领导的口号，要做朴素实在的人，”陈菊拿起衣服裤子塞进高玉怀里，就把她往屋里推去。 高玉的力气没有陈菊大，三两步就被推进了屋子。 门‘嘭’地一下就被关上了。 沈姝灵看着关上的门，她很好奇婆婆换上那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第154章 人家两口子多好的名声啊，可不能让你给败坏了 没一会儿，在陈菊帮助下高玉就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高玉身形高挑，气质也要比普通人好，现在虽然年龄上去了，但身材也是瘦溜的，是个衣服架子。 陈菊的身材没有她好，长得也没她高，拿来的衣服都还是很多年前自己舍不得丢，用来压箱底的。 那衣服裤子往高玉身上一套直接就短半截，肚子都快露出来了，裤子也成了七分裤，陈菊还一个劲儿的说合适。 高玉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她两个眼睛肿的像鸡蛋，鼻子也酸酸的。 “你们俩就是故意的！”她觉得自己眼睛潮湿又想哭了。 她这是作了什么孽，才瘫上这么个儿媳妇，居然叫了外人来整她！ 高玉气得想跳脚，但她眼睛这会儿难受得很，由于视线受阻，让她觉得做什么都觉得不太适应。 沈姝灵见高玉肿起来的眼睛越来越红，大概是猜到对方要被气哭了。 她摊开说道：“妈，你带来的衣服确实不合适，你就算不考虑我也要考虑考虑瑾墨，你来了都不到三天，上头领导都知道你穿的招摇这件事了。 如果你想让瑾墨好过，那就别再穿这些衣服。” 这件事瑾墨之前就说过，奈何婆婆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考虑后果，既然陈大姐今天来了，那她干脆就把这件事给挑明了。 “她婶儿，你可别看姝灵的父母是资本家，但人家那可是捐钱又捐物被上头大领导认证的红色资本，连证书都发下来了呢。 姝灵在咱们军属院可低调得很，从来就没被针对过，婶儿你现在来了可不能给姝灵和顾团长拖后腿，人家两口子多好的名声啊，可不能让你给败坏了。” 陈菊的话说着说着就语重心长了起来，她不知道姝灵这个婆婆不知道是蠢还是毒，做出来的事比她这个乡下来的都不如。 两口子多好的人啊，要是就这么被人抓住话柄被影响，那就亏大了！ 高玉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她现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姝灵和陈菊就说：“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就是故意埋汰我，欺负我！”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跑进了屋里然后狠狠甩上门。 陈菊挠了挠头，然后看向沈姝灵：“这知识分子好像还真不会撒泼吵架，她不会跑进屋哭去了吧？” 战斗力这么弱，亏她来之前好想了好多话准备说，哪知道这战斗还没开始就直接结束了。 让她有种拿死菜刀砍蚊子的感觉。 沈姝灵想了下说：“应该是哭了，我这婆婆虽然是个搅事精，但也是个动不动就爱哭的，她今天眼睛肿就是给哭的。” “那待会儿顾团长见了不会心疼吧？”陈菊有点担忧。 爱哭就是爱装可怜，到时候跑去顾团长面前哭一哭，说不定就把顾团长给哭心软了。 顾团长一心软，那受苦的可就是姝灵了。 沈姝灵不在意的说道：“不会，过几天瑾墨就把她给送回去了，她说是来照顾我，但在家什么事儿都不做，家里没人伺候她。” 打着照顾她的幌子来膈应人，顾瑾墨要是心疼婆婆，那她这段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拎不清的男人要不得，别管他多爱自己，在关键性问题上不跟自己站在一起，那就是过不到一块去的。 陈菊听沈姝灵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叮嘱：“姝灵，不管怎么样，你婆婆的那些衣服可都不能穿了，昨天我出去遛弯都能听见不少的人议论你婆婆。 这好名声都是维护出来的，可不能让她给坏了，顾团长的前途不能被这种事给毁了……” 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也是担心这件事会闹大了。 陈菊现在是军属代表，最近也处理了军属院一些事，在看待问题方面的格局都提升了不少。 高玉这件事她也看得长远了，心里也才会担心事情扩大。 她听老周说顾团长的路远远不止在西北这边，上面好几个领导都很重视顾团长，对方以后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沈姝灵点点头：“陈大姐你放心，等瑾墨回来我会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 两人说了会话，陈菊就抱着石桌上的衣裳走了。 屋内的高玉在抹眼泪，但抹了几下她就不敢哭了， 她怕眼睛更肿，眼泪流下来也腌得皮肤很痛。 她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恨不得立刻就打电话回京城告状，她现在想打电话还得通过自己的儿子。 但她的二儿子根本就不站在她这边…… 想到这些，高玉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哟…… 高玉这边被气得哇哇哭，下午时，军营里的顾瑾墨则是直接被老首长叫去了办公室。 “小顾，听说你母亲来了军属院？”老首长喝了一口茶。 顾瑾墨的家世西北这边并不知道，当初是特意申请做了模糊处理的，这种事领导是喜闻乐见的，肯自己拼搏的好同志才是部队需要的。 不过就算知道老首长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的首长，”顾瑾墨点了点头。 老首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军属也是军人的一部分，也要跟着国家和组织的号召走，平时要以实用、简朴为主。 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把你给叫来，希望你回去后能让你母亲摆正态度，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往前走。” 最后几句话说得严厉。 小顾是西北军区的人，也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不希望对方出半点差错。 顾瑾墨行了个军礼：“是，首长！” “你媳妇儿还有多久生？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去喝酒，”　老首长的神色缓了缓。 顾瑾墨眼底浮现柔软：“现在快七个月了，再有三个月就生了。” 他觉得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好好，听说还是个双胞胎，到时候我可得好生看看，你小子可是娶着好媳妇儿了，”老首长的笑说着。 最开始这小子知道自己媳妇儿怀的是双胞胎时，可别提多高兴了，逢人就说这件事，可神气坏了。 人要有福气起来走路都带风。 等顾瑾墨从老首长的办公室出来后也到点回家了，他干脆就往军属院去了，正好早点回去做饭，也跟自己妈谈一谈。 顾瑾墨人才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幽怨的哭声…… 第155章 妈，姝灵一个孕妇会怎么气你？ 沈姝灵正坐在卧室书桌前看书，她听见哭声后伸手就把窗户给推开了，正好跟站在院子里的顾瑾墨对视上。 听这哭声，不用想都要准备开始告状了。 高玉确实要告状，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今天受的委屈多！ 顾瑾墨听着他妈幽怨又做作的哭声，拧了拧眉，然后就跟自家媳妇儿那看好戏的眼神对上了。 本来是想等他妈不哭后再进去谈谈的，但媳妇儿打了手势让现在就进去看看，他也就步子一拐进了他妈的屋子。 高玉确实是故意哭的，她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心疼自己，但哭着哭着就变成了真哭。 她本来就是个水龙头，这会儿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比早上起来那会儿还肿。 顾瑾墨进来就看见两个大眼泡子，嘴里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 “呜呜呜，瑾墨……”高玉哭着开口，她想要告状，但现在哭得抽抽，说话都费劲。 顾瑾墨被高玉肿得高高的眼睛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皱着眉，满脸的严肃：“妈，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不是被蜜蜂给蜇了？” 高玉勉强止住了哭，气冲冲的开口：“都是被你媳妇儿给气的！她如果不气我，我眼睛能成这样吗？” “妈，姝灵一个孕妇会怎么气你？”顾瑾墨心里的关心消失。 高玉见顾瑾墨不信自己，心里顿时更委屈了，她把今天陈菊来找自己的事统统说了出来，还特意强调自己又被气哭了。 “你瞧瞧我这眼睛，都是被她给气的，我怎么会有这样坏心眼的儿媳妇啊。” 顾瑾墨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姝灵和陈大姐说得没错，你带来的衣服确实不能穿，陈大姐愿意把自己的衣服让给你穿已经很为你着想了，结果你还不领情，陈大姐心里说不定比你还委屈。” 高玉都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气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顾瑾墨，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是你媳妇儿联合外人在欺负我，你作为儿子应该帮我才对，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你怎么说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她话里带着失望和不可置信，还有直冲天灵盖的怒气，她甚至有种儿子白生了的感觉。 顾瑾墨听不得高玉说这种话。 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静说道：“如果我真的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你就应该把这些衣服收起来，不要在军属院招摇。 还有我爸说给姝灵带的东西你也应该拿出来，你如果觉得我这个做儿子的在和姝灵一起欺负你，那我明天就买票送你回去。 我们以后各自安好就行，你也不要说什么要来照顾姝灵的话，姝灵担不起你的照顾，我这个家也经不起你的折腾。” 这番话说得很重，说得高玉都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顾瑾墨，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顾瑾墨现在对她也没了任何期待，转身就出了房间。 他在心里决定明天就去火车站买票。 高玉的眼神追随自己儿子离开，心里觉得难受极了，等看着儿子走进堂屋后，她这才看向角落里放着的包。 包里装着她给儿媳从京城带来的东西，有宝宝用的，也有产妇用的，她本来是想着来了就立刻把这些给儿媳的。 但燕儿说了，婆婆见儿媳不能太上赶着，不然以后容易被儿媳拿捏…… 晚饭时，顾瑾墨把饭菜都端上桌，然后又扶着沈姝灵从卧室出来吃饭。 只要他在姝灵身边，就会用心照顾着，虽然姝灵说自己也可以，但他就是不放心。 这是他的媳妇儿，他肯定要宠着要用心，也不可能让他妈磋磨媳妇儿。 当沈姝灵被顾瑾墨扶着腰从卧室走出来时，就见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高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桌前。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高玉不仅主动坐到了饭桌前，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换成了昨天还没来得及洗的短袖和长裤。 然后她就把顾丰国给她的存折递了出来。 “这是你爸给你们的。” 沈姝灵并没有去接存折，是顾瑾墨接过后这才交给了她，她把存折拿在手上并没有说话。 高玉见了觉得有点尴尬也下不来台，但她不敢表现出不满。 “吃饭吧，”顾瑾墨这么说着。 高玉自觉起身给儿子和儿媳盛了饭，她知道自己这两天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只希望儿子不要跟自己离心。 刚才瑾墨那失望的眼神让她太难受了。 顾瑾墨往沈姝灵碗里夹了块肉：“多吃点。” “你也是，”沈姝灵回以一笑。 夫妻俩就当高玉不存在。 高玉捧着碗觉得心酸极了，她勉强笑了笑：“瑾墨，你过两天再给妈买票吧，让妈再多待两天。” 她怕她走了儿子再也不让她来了，但也知道儿子说明天买票，那明天就一定会去买票。 高玉可怜兮兮的，配上她肿的老大的眼睛，就显得更可怜了。 她不想儿子跟她离心，她也不敢闹了，愿意低头跟儿媳好好相处…… 顾瑾墨没说话而是看向沈姝灵。 “那就等妈的眼睛消肿一点再走吧，”沈姝灵看着明显蔫搭的高玉，她这么说着。 顾瑾墨应了声：“听你的。” 高玉见儿子儿媳肯多留她两天，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她有些讨好的说道：“姝灵，明天我就给你做饭吃，我也去服务社重新买两件衣裳。” 沈姝灵看了眼高玉，有些嫌弃：“不用了，妈，你也没怎么做过饭就不麻烦你了。” 她宁愿吃食堂。 高玉看出儿媳的嫌弃，她心里难受却不敢表现出来。 当晚，沈姝灵和顾瑾墨躺在床上。 “妈这是怕你赶她走，这才委曲求全开始干活，”沈姝灵的语气带着了然，却并没有不高兴。 婆婆能认清现实就行，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 顾瑾墨沉声道：“她是想着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怕我赶走她以后就不让她见宝宝。” 他也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对待儿媳妇都是这个态度，以后他可不敢让对方来看孩子，最好就减少不必要的来往。 第156章 你这眼睛是咋了，是不是长针眼了 晚上睡觉前沈姝灵打开我存折看了眼，她有些惊讶，存折上竟然足足有一千五百块，她没想到公公居然这么舍得。 但她很快也就反应过来，公公肯拿这么多钱，估计是跟顾瑾墨有关…… 第二天，高玉早早就起床了，甚至比顾瑾墨起得还早。 天还蒙蒙亮着，她去厨房煮了青菜稀饭，还煮了个鸡蛋滚眼睛，今天她的眼睛跟昨天一样肿。 顾瑾墨起来时见高玉在厨房忙活，他也没说什么，推着自行车就往食堂去了。 高玉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心里酸了酸。 对方既没给她打招呼，也没跟她说要去哪…… 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给憋回去，她不能再哭了，待会儿还要去服务社一趟呢，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本身高玉能让顾瑾墨跑一趟帮忙买衣服的，但她看儿子态度冷淡也不敢开口了。 等顾瑾墨提着从食堂买回来的包子和馒头时，高玉已经把煮好的两碗稀饭给端上了桌，她甚至还炒盘青菜。 “瑾墨，来吃早饭吧，”高玉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带着些讨好，配合肿胀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顾瑾墨看了眼高玉依旧很肿的眼睛，说了句：“不用了，我拿两个包子去营区就行了。” 说完，他捡了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就走了，他妈这样子看着有点可怜，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心软。 一旦自己给好脸，保不准就又开始作妖了。 高玉见儿子连饭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吃，她又想哭了，连吃饭都没了胃口，不过她还是吃了个包子进去。 那盘青菜被她炒得齁咸。 高玉吃完早饭就把饭菜端去炉子上煨着，然后站在屋檐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拿起头巾裹上往服务社去了。 她身上穿的是才晾干的短袖和裤子，这套本来是被她拿来当睡衣的。 高玉顶着着肿胀的眼睛往服务社区走去，现在天色还没大亮，她以为来往的行人不多，但军属院的人都起得很早，沿路时不时就会遇见往服务社走的军属。 这些军属也都是去服务社买菜的，西北物资紧缺，早早去排队才能买上合心意的肉和菜，晚一点不是卖完了，就是只有挑剩下的了。 服务社那边一天会供货两次，一次是早上，一次是下午，大家排队买菜都是早上居多，因为下午供的货没有早上的多。 高玉走在路上，看着大家频频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她心里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晚一点再去了。 昨天被儿子说过后，她已经不敢再戴墨镜了，肿的跟鸡蛋似的眼睛就这么赤裸裸的露着，来往的人都要多看她好几眼。 甚至还有几个老婆子对着她指指点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老婆子大着嗓子就问：“他婶儿啊，你这眼睛是咋了？是不是长针眼了，是不是看了啥不能看的东西？” 高玉根本不想回答，加快脚步就往前头走去。 什么长针眼，这不埋汰人嘛…… 等她好不容易到了福利社，却发现外头已经排了一队人，这些人都齐齐看向她，眼神既好奇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盯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有个大婶好奇的问高玉：“婶儿，你是顾团长家的吧？” 高玉站在队伍最后面，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见她点头回应，顿时都来了兴趣，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哟，你瞧你这眼睛肿的跟大鱼泡子似的，怪不得前几天来的时候带着黑镜儿呢。” “你懂啥，人家那叫墨镜，什么黑镜，那些资本家可都戴墨镜呢，是吧婶儿……” “他婶儿今天咋没穿那洋气衣裳呢，我听说你带了好多时新的衣裳呢，你头发也是烫过的吧？一看就洋气得很，就跟去外头招摇的小姑娘似的，现在包起来不就跟我们一样成土包子了吗！” “你这回来军属院是要调教儿媳妇的不？一看你这婆婆就特别会调教人，姝灵妹子可有的受咯。” “婶儿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姝灵妹子的肚子里可有你家两个大孙儿呢，可别把人给折腾坏了，现在可不像旧社会了。” …… 这些人一边说还一边挤眼睛，看向高玉的眼神也带着不明意味。 高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终于明白为啥儿子不让自己穿带来的衣裳了，如果穿着那些衣服，还不知道会被这些人编排成什么样子。 西北跟京城始终不大一样，这里没有京城的灯红酒绿，大家的打扮也很朴素，最重要的是，这些军属大多都是从农村来的。 以贫农为荣，排斥时新好看的东西。 其实在京城也是这样的，但顾家在京城是有底蕴在的，就算高玉穿得花里胡哨点，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当着她的面嚼舌根。 高玉抿着嘴不说话，她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一句。 这时，服务社的门开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她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高玉埋着头混着人群进了服务社，心里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挎着篮子的陈菊见高玉拿了两套黑色衣裳，赶忙凑上去问道：“哟，婶儿啊，你咋买这么土的衣裳？穿上不就跟我一样了吗？” 陈菊的语气带着阴阳怪气的调调。 高玉咬着牙，梗了梗脖说道：“我是来照顾姝灵的，肯定得穿方便点儿了。” 说完，她就拿着衣裳裤子走了。 她惹不起儿媳妇还惹不起陈菊嘛。 “嘿，脾气还怪大的，”陈菊神色间露出两分惊讶，显然是没想到高玉都这副样子了，还不缩着脖子做人。 高玉买完衣裳又买了中午要做的饭菜，这才提着东西往军属院走去。 服务社离军属院不远，但她东西买了不少，平时也缺乏运动，这一路走下来得歇了两三回才到家。 等高玉提着东西走进院子后，发现沈姝灵还没起，她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但也不敢抱怨什么。 她把菜提进厨房，然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就是做饭伺候人嘛，她可会了，她也是会做饭的！ 沈姝灵是被一阵烧焦的味道给熏醒的，她皱眉睁开眼，还没等她琢磨就听见屋外传来尖叫声和锅碗瓢盆的落地声。 是高玉在叫…… 第157章 再作妖也作不了几天了 沈姝灵听着婆婆的尖叫也没顾得上什么，立刻就穿上鞋走了出去。 她才刚打开门就是一阵呛人的烟雾，堂屋一边通着卧室，一边通着厨房，现在堂屋里烟雾缭绕，明显就是厨房糟了难。 “妈？”沈姝灵捂着鼻子看向厨房方向，并没有火光，也没感觉到温度升高，应该不是着火了。 这么想着她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就往堂屋外去了。 她前脚才走出堂屋，后脚就看见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是在厨房收拾菜准备中午露一手的高玉。 此时的高玉脸上和手上都黑黢黢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熏了似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后脑勺的位置像是被烧糊了一块儿。 沈姝灵看着火急火燎跑出来的高玉，又看了看烟雾缭绕的堂屋。 她婆婆不会是把厨房给霍霍没了吧？ 高玉在院子里来回蹦，觉得自己的眼睛刺痛不已：“呜呜呜，我的眼睛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刚才她打算用土灶烧水时不小心给熏到了，现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导致她眼睛又痛又痒，难受不已。 沈姝灵看着原地蹦跶着流泪高玉，她提醒：“去井边把眼睛冲一冲。” 高玉听了赶紧哭着跑去井边洗眼睛。 这时从医院回来的叶玉珍和徐书远路过，两人被堂屋和院子的烟给惊了一跳。 叶玉珍惊叫出声：“妈呀，姝灵你家这是着火了吗？”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姝灵见是叶玉珍回来，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叶婶子，你今天出院了吗？”她一边打开院门，一边笑着问。 对方面色红润，气色甚至比没住院前还要好，这段时间她隔三差五就会往医院送用灵泉水熬出来的骨头汤，对伤口的恢复很好。 这也是叶婶子这么快就能出院的原因。 叶玉珍点头应下，然后就招呼旁边的徐书远：“你快去厨房看看，把烟给灭了。” 徐书远快步往厨房去了。 叶玉珍看了眼在水井旁冲洗眼睛的高玉，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她作的妖？” 早就听说姝灵的婆婆爱作妖了。 沈姝灵点了点头：“没事儿，过几天她就走了。” 再作妖也作不了几天了。 叶玉珍：“那还成，她把厨房霍霍了，等会儿我给你做饭吃，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了要吃点有营养的，待会儿我让书远弄只鸡过来。” “叶婶子你刚出院还是得歇着，中午就找人去食堂打点儿饭菜回来就行，”沈姝灵不大放心叶玉珍的身体。 叶玉珍挥了挥手：“姝灵你别担心，我身体已经痊愈了，我让书远把鸡收拾好，我自己光焖熟就就成，费不了多少事儿和力气，你就放心吧。” 不是她逞强，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完全好了，就连医生都说她恢复得很快呢！ 两人说话间高玉终于把眼睛给冲洗好了，但她觉得自己眼睛的位置更难受了。 她眯着眼走了过来。 “妈呀！”叶玉珍被吓了一跳。 沈姝灵看着高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妈，你这眼睛得去医院拿点药才行。” 高玉也觉得是要拿点药才行。 她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努力把语气放得温柔：“等妈给你做了午饭就去。” 话落，徐书远就从厨房穿过堂屋走了出来，他左手拿着好几根冒着浓烟的柴火，是被泼过水的，右手端着一个瓷盆，盆里全是摔碎的碗碟，还有稀碎的青菜。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还有肉和菜都落了一地，就连土灶都快被烧坏了，这都是谁给霍霍的？ 这么糟蹋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非得垃出去让军属院的给大伙儿给批判批判，一定要开大会！”徐书远严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痛心疾首。 他身上穿着军装，一边说话还一边看向高玉的位置。 沈姝灵和叶玉珍也看向高玉。 高玉肿着眼睛，连连摆手，慌乱解释：“我我、我是想要做午饭来着，我也没想到那土灶那么难烧啊，火一下就烧起来，我赶紧用水把火浇灭，地上的东西都是不小心碰掉的。 我没想糟蹋东西……我这就去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在这里儿子不护着她，儿媳也嫌弃她，万一她真的被拉出去开会批判了，那她会难受死的。 高玉说完就急急忙忙往厨房去了。 “姝灵，这几天她要敢仗着婆婆的身份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出气，你是儿媳不能做得太过，但我可不用在意这些，”叶玉珍这么跟沈姝灵说着。 旁边的徐书远也跟着一脸认同 沈姝灵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笑说道：“好。” 她觉得婆婆应该不会作妖了，就算有那个心，身体也不能允许，对方的眼睛不光肿着还通红通红的。 叶玉珍和徐书远回了隔壁院子。 等堂屋和院子的烟雾散去没多久安安父女就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天天，两个小家伙在昨天已经认识过了。 文从斌把买的零食和菜都提了进去：“姝灵，这些菜你等顾团长回来做，这里面有只猪脚，记得封好用凉水泡着，中午就让天天跟安安去食堂打饭就成。” 这猪脚是他专门买来给姝灵补身体的，怀双胞胎需要很多营养。 沈姝灵笑着应下。 文从斌很快就走了，全程都没跟高玉打招呼，上回对方来找他说姝灵的坏话，令他实在厌恶极了，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高玉看着文从斌放下东西又走，包括刚才的叶玉珍母子，她总觉得军属院的人对沈姝灵都非常的友好。 不光是笑脸相迎，甚至还经常送东西过来。 高玉忍不住看了眼院子里的沈姝灵，自己这儿媳妇似乎很讨人喜欢，就连今早去服务社都有人让自己对对方好点…… “天天，你先回家玩儿会，等会我就让安安去隔壁叫你，”沈姝灵对天天说。 天天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他听了后往安安手里塞了颗糖，依依不舍的说道：“那安安你把事情做做完就过来找我啊。” 安安点点小脑袋：“天天哥哥你就放心，我一定去找你。” 沈姝灵等天天离开后，就领着安安去了施针的房间。 这一次高玉并没有凑上去，而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收拾着厨房，买的菜被她都弄坏了，看着文从斌提来的东西她又不敢用。 最终高玉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服务社，再去买点菜回来做午饭。 她要让儿子和儿媳看到自己想要好好相处的决心，这样自己和两人的关系才能缓和，儿子也才不会撵她走…… 第158章 姝灵，你婆婆是不是在煮屎啊！ 沈姝灵给安安施针很快，等取完针她等了十分钟就把安安叫醒了。 小丫头着急去隔壁找天天玩，特意跟她说了要叫醒自己。 很快安安就抱着自己的洋娃娃蹦蹦跳跳的去了隔壁。 沈姝灵去厨房看了眼，厨房里已经被收拾干净，猪脚裹着塑料布已经用凉水镇着了，青菜放在菜篮里，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就是土灶的灶边被熏得黢黑，看起来应该是洗不掉了。 旁边的煤炉子上煨着饭，打开看了看，是包子和馒头，还有一碗粥，是她的早饭。 沈姝灵转了一圈儿后发现高玉并不在家里，应该是自己给安安施针时出去的，她也没没有管对方，把煨着的早饭给端了出来。 馒头和包子是食堂的味道，青菜粥喝着有点难喝，也不是盐放多放少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觉得难喝。 沈姝灵喝了两口就直接用空间重新做了碗猪肝青菜粥出来，没吃那碗粥她就直接放在旁边了，她觉得这粥肯定是婆婆做的，顾瑾墨做不出这么难吃的出来。 等把早饭吃完后，她直接进卧室锁上门去了空间，在空间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灵泉澡，这才慢悠悠的出来。 等她打开门出去，就发现高玉回来了。 “姝灵，我刚才去买了点菜回来，中午我给你炖个鱼肉豆腐汤，我刚还去医院拿了点药涂，”院子里的高玉见她出来，立刻就笑着跟她搭话。 算是来了后头一回对她释放出善意。 沈姝灵看了看高玉那肿的发亮的眼睛，又看了看被对方拿在手里正笨手笨脚刮着鳞片的鱼。 下一秒，那被高玉抓在手里的鱼就落到了地上，她赶紧蹲下身去抓，鱼滑不留手的，抓了好几次都没抓起来。 沈姝灵看着沾着灰的鱼，有点不放心：“你会处理鱼吗？” 这人刚才可是差点儿把厨房给点了。 高玉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把鱼给拿起来，鱼身上裹着灰，也没那么滑了。 “我刚都问过服务社的人了，知道该怎么刮鳞片，姝灵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处理的。” 她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大孙再回去，也跟自己儿子缓和缓和关系！ 沈姝灵有些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好吃就让天天去帮忙打饭，叶婶子今天也说炖鸡来吃，让婆婆在饭菜上作妖，总好过来自己跟前作妖。 找点事做总是好的。 高玉见沈姝灵点头，她顿时就觉得干起活来更有劲儿了。 自己这个儿媳妇除了懒了点，倒也没别的毛病，既没有为难自己，也没有像之前之前那样嫌弃自己。 一个小时后。 沈姝灵闻到了厨房传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味道，她怀孕七个月头一回觉得自己想要孕吐。 她起身从堂屋进了卧室，心里有点后悔刚才让婆婆做饭。 当叶玉珍带着两个小豆丁端着锅从隔壁过来，才刚来到卧室的窗户边，她就皱眉看向沈姝灵。 “姝灵，你婆婆不会在给你下什么药吧？” 说没毒她都不信。 安安和天天两个小家伙都捏着自己的鼻子。 “婶婶，怎么有点臭臭的，”安安瓮声瓮气的说着。 沈姝灵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建议道：“叶婶子，不如去你家吃吧？” 她对婆婆的厨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鱼看起来是活的，为什么做出来闻着会那么腥，不光腥还有淡淡的臭味。 有点像臭袜子的味道。 “走走，”叶玉珍端着锅转身就走了。 整个院子都被熏得一言难尽。 高玉在厨房尽情发挥，丝毫没注意到沈姝灵已经走了，她把灶火烧得旺旺的，有点期待鱼煮出来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专注起来甚至连眼睛的肿都消下去一点。 隔壁院子的陈菊正烙着肉饼，想着做好后给沈姝灵送几个过去，但还没等她把肉饼烙好，就闻见屋外有臭袜子混着腥鱼的味道飘来。 陈菊嗅了嗅空气中的淡淡臭味，忍不住嘀咕：“谁家在煮臭袜子么，咋齁臭齁臭的……” 她起身把窗户关上，那味道可别把她香喷喷的烙肉饼给弄臭了。 沈姝灵跟着叶玉珍来到院子。 “呕！咋越来越臭了，”她忍不住干呕了下。 怀孕后她虽然没有孕吐过，但嗅觉还是比普通人要敏感的。 “快进屋，把门窗都给关上，天天把花露水拿出来喷喷，”叶玉珍见她这样，赶紧让小两只去关门窗。 另一边，随着高玉把灶火越烧越旺，锅里鱼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她嗅了嗅，皱眉：“怎么闻着味道有点不大对？” 鱼她可是用秘方腌制过的，那服务社的人说好吃得很，就是闻着味道会有点奇怪，对方说得信誓旦旦，应该没有错。 她为了保证味道，还把从服务社员工手里买来的秘制料汁全部倒了进去。 这么想着，高玉又往灶里丢了根柴火进去，嘴里嘀咕着：“闻着臭，吃着香，准没错！” 她又让鱼煮了十来分钟，然后起身打开锅盖。 “呕……” 在开锅盖的那一秒，高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按在臭袜子里，巨大的臭味瞬间就把她给包裹了。 与此同时，端着肉饼的陈菊站在沈姝灵的院子门口，她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两次想要进去，却又克服不了院子里不断飘出的臭味。 姝灵到底在家里做什么？怎么越来越臭了！ 正当陈菊犹豫不决时，安安的小奶音响了起来，小丫头两个鼻孔都塞着棉花：“陈婶，陈婶，快来叶奶奶这，婶婶跟我们一起在这边呢！” 安安朝着陈菊挥手，小丫头脸上满是焦急。 这路上都有臭味了。 陈菊听了也反应了过来，铁定是姝灵那个婆婆在作妖！ 她快步去了徐家，一进屋她就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屋里是香喷喷的花露水味，还有炖鸡肉的香气，把外面那股臭味隔绝开来。 陈菊把手里的肉饼放下后，开口就是：“姝灵，你婆婆是不是在煮屎啊！” 第159章 哪有婆婆要给儿媳吃屎的！ 几个营区的领导看着这些气势强劲，被训练得很好的士兵连连点头。 顾瑾墨是他们营区最大的潜力股，不管是在做任务还是管理士兵方面都非常的出色。 一扬训练下来，几个领导都满意的拉着顾瑾墨说话。 刘旅长拍了拍顾瑾墨的肩，说道：“小顾啊，你把这些兵训练的真不错，随便拉出去都能给咱们营区长面儿。” “老首长上回就说你小子有一套，这回见了果然不一般，我看比隔壁的团都还精神不少，以后再去别的地方训练，你就带着你的团去拿第一回来，”冯副旅长也笑着说。 顾瑾墨谦虚：“全靠营区的栽培和领导们的重视。” 为了今天的训练他和手底下的人都准备了很多天。 几人说着话，这时，小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脸上的表情满是焦急，还没跑到跟前就扯着嗓子开了口：“顾团，顾团，你家粪坑被高婶炸了，你快去看看吧，整个军属院现在都可臭了！” 刚才军属院好几个人都拉着他在说，他也从军属院那边刚回来，确实是臭！ 顾瑾墨面色一僵，下意识就问：“什么炸了？” 话他能听懂，但连在一起怎么就不太懂了，他妈就是再作也不可能跑去炸粪坑吧？ “哎哟，高婶是小顾你母亲不？听说她才刚来不久啊，是不是对咱们营区有啥不满，咋一来就炸粪坑，这不是想拉着军属院一起共沉沦？”刘旅长说话文绉绉的。 他最近迷上了武侠小说，没事儿就爱说两句。 冯旅长就没那么文雅了，直接就说：“这粪坑要炸了，不是得连汤带水儿的啊，小顾你妈不是来照顾儿媳的吗，咋连粪坑都炸啊！” “顾团你还是回去看看吧，高婶不知道为啥把那大粪都弄去家里了，这会儿正拦着大家不让靠近呢！”小毛语气慌张。 高婶不光不让人靠近，还说要张口吃呢，要不是旁边的人拦着，这都下口了。 顾瑾墨听到这也顾不得什么了，训练已经完成，他跟领导打了个招呼就往军属院赶去。 他妈说不定是为了气姝灵才把那东西弄去家里的，自己去慢了万一姝灵被气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正副两个旅长见顾瑾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两人也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赶紧跟了上去。 周保国和刘建军相互看了眼也跟了上去，顾团长家的八卦可是很难有的。 自从刘建军的媳妇儿庄英被撵回老家，他家里也就安静下来了，每天回家再也不用听庄英的叽叽喳喳。 庄英那边一到村就开始给他写信，说自己知道错了，想要再回来，但他都没理，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 顾瑾墨一阵风似的回了军属院，才刚进军属院他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越靠近他家这股臭味越浓。 紧紧跟在他后头的两个旅长放缓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那高婶还真是把粪坑给炸了啊…… 但来都来了，怎么都要过去看一眼才行。 顾瑾墨来到自家院子门口，那股又腥又臭的味道像是把他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每呼吸一次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上被深度污染一次。 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的邻居，但没有一个是进院子的，这些人不是用手捂着鼻子，就是在鼻孔里塞了棉花和青草。 院子里是一手端着菜碗一手拿着筷子的高玉，她眼睛依旧肿着，鼻子里也塞着报纸团，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看起来是一副想吃却又不敢吃的样子。 周围围观邻居脸上的表情是一言难尽。 有婶子看不过眼撇嘴说道：“这都是什么祸害啊，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哪有婆婆要给儿媳吃屎的！” “就是，她再不喜欢儿媳也不能这么糟践啊，再说了，人家姝灵那么善良爱帮助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她了，就非要给人吃屎。” “那恶婆婆就是专门磋磨儿媳妇的，哪用惹到她？我看她这次过来就是别有用心，可怜姝灵都怀孕七个月了，还怀的是双胞胎，诶……” “就看看她来那天穿的衣裳，那白裙子，那黑眼镜，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估计就是想着趁儿媳妇怀孕了好生磋磨的！” “还京城人呢，这么容不下儿媳妇，比俺们村儿的婆婆都不如！” …… 这些人毫不留情的说着高玉，军属院里可没什么秘密，这几天高玉是怎么对沈姝灵的，大家可都听说了。 院子里的高玉气得满脸通红，她大声反驳：“你们都误会我了，我没有要给姝灵吃屎，这是我特意给她炖的鱼，你们能不能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最后一句话染上些许哭腔，是又气又委屈。 从隔壁跑出来看热闹的陈菊听了，她立刻说道：“你怎么会那么好心给姝灵炖鱼？再说你那玩意儿那么臭，姝灵吃完就得跑厕所，孕妇拉肚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周围人听后都点点头，孕妇拉肚子是容易早产的。 “我没有，这真的是我一片好心给姝灵炖的鱼，这鱼可新鲜了，足足有七斤重呢，有点儿臭是因为我用了秘制料汁，就是问服务社里的人买的，说是闻着臭吃着香，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高玉急急辩解着。 “咋可能！你那味道比粪坑还臭，咋可能是有点儿臭！”叶玉珍捂着鼻子一脸的不相信。 高玉见大家都误会她的好心，她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说道：“既然你们不信我就吃给你们看！” 说完，她就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浓烈的臭味混合着腥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味蕾。 高玉双眼被入口的臭味激得瞪大，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把嘴里的鱼肉吐出来，就会继续说她心狠给儿媳妇吃掺了屎的鱼。 她逼着自己咀嚼嘴里的鱼肉，努力把僵硬的神色转为好吃。 有人见高玉真吃了，忍不住说道：“咦，那一碗还真是鱼啊，我之前还以为是大粪呢” 第160章 不光霍霍自家儿媳妇，现在连整个军属院都给霍霍上了 “服务社的小李好像是真的在卖秘制酱料，我听说过但没买过，不会真的是酱料的味道吧？” “谁家酱料是大粪的味道啊，小李脑子被驴踢了敢卖这种酱料……” 匆匆赶来的小李听了脚步一顿，他有点心虚的站在了最外头。 “妈，”顾瑾墨拧眉大步走进院内，胸腔里不光有愠怒还有不断吸入的臭气。 他来到石桌前，看了眼碗里装着的鱼。 只见浓白的汤汁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灰褐色泡沫，豆腐早已炖得蜂窝般松散，那条鱼早已骨肉分离，鱼鳃里渗出的暗红血丝绕在鱼头上。 鱼腹腔里未清理的黑色膜衣翻卷出来，混着破碎的鱼胆和各种内脏染绿了周围的汤。 这鱼汤灰色中带着绿，还透着丝丝白，诡异得很。 别说吃了，光是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不适的程度。 高玉本来在很努力的吞着鱼肉，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她顿时就有点着急。 外人误会自己，她还能忍受，儿子如果也误会她，那她简直难受极了。 就是这么一个激动，顿时就让高玉品尝到新高度的恶臭，她一个没忍住就弯腰呕了出来。 “咦……”院子门口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退了两步。 隔壁用薄荷草塞着鼻子准备出来瞧瞧的沈姝灵，一下就被陈菊给招手赶了进去。 “别出来，外头比粪坑还恶心！”陈菊让她赶紧进去。 沈姝灵的鼻子虽然塞着薄荷草，但她还是闻到了外头弥漫着的丝丝臭味，立刻就听话的重新回去了。 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屋内有天天和安安陪着她，两个小家伙正在埋头大口吃鸡肉，一屋子的鸡肉和肉饼香气。 “婶婶，你快来吃，我给你夹了大鸡腿！”安安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天天也说：“婶婶吃了鸡腿，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才会长得更好。” 沈姝灵重新坐回了桌前，她开始啃起鸡腿来，旁边另一个菜碗里也放着鸡肉，这是给叶婶子和陈大姐两人留的。 隔壁顾瑾墨所在的院子里。 高玉这一吐就止不住了，她觉得那臭味把她熏得头昏脑涨，胃里酸水直涌。 “快把那玩意儿倒了！”刘旅长沉声开口，语气里满是严肃。 在他看来高玉就是故意往儿媳妇的菜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不然咋会这么臭？ 谁都知道饭菜是香喷的，怎么可能有臭的！ 陈菊立刻冲上前准备把那碗鱼汤给倒掉，但她端着转悠了一圈却发现倒哪里都不合适。 实在是太臭了，比粪坑都熏人，不管在哪里都盖不住这股浓烈的味道。 “直接端去埋后面土里去，记得挖深一点，”刘旅长的语气严肃极了。 此事攸关整个军属院，不好好处理指不定这臭味就散不掉了。 “那……那啥，我跟着一起去吧，那酱料是我卖给高婶的，我去埋，”小李拿了把铁锹自告奋勇，想要掩盖自己做的孽。 周围人听他这么说都惊了。 “这加了大粪的酱料真是你卖给高婶的？”叶玉珍的语气带着不可置信。 亏她平时还觉得这小李人不错呢。 周围人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小李，吓得小李连连摆手。 “这秘制酱料是我卖给她的，但我没让她把酱料全部放进去啊，她这一看就是把一大包全都放了，鱼肯定也没挖内脏，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腥，这不赖我啊！” 酱料放家里能用大半年呢，每次炖鱼的时候用筷子夹一点点放进去，是可以增鲜的…… 当时他还特意交代少放点的，哪里知道会出这事儿。 “赶紧把东西弄走！”刘旅长挥挥手，觉得自己浑身都臭了。 小李和陈菊拿着那碗鱼汤就出了院子，臭源一走大家顿时都觉得活过来了点儿。 顾瑾墨拿了个袋子让高玉捧着袋子去旁边吐，他自己铲了土过来把脏东西都铲走了。 这时，有风夹杂着细沙吹来。 “大家都散开点，让风把臭味给吹走，”叶玉珍赶紧招呼着大家。 西北风沙大，刮带着细沙的风平时大家都是能避就避一避，但现在都恨不得让这风再刮得大一点儿久一点儿，没人再嫌弃这风里夹杂着沙子了。 萦绕在军属院久久不散的臭味终于淡了，沈姝灵也吃饱从屋里走了出来。 安安跟在她身后耸了耸小鼻子，有点嫌弃道：“还是有点臭臭的。” 天天拿着花露水往她身上喷了喷，又往沈姝灵身上喷了喷。 “这样安安和婶婶就都是香香的了。” 沈姝灵来到自家院子门口，周围的人见她来了，都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味道还没散完，姝灵你等等再进去，”叶玉珍拉着她，生怕她现在就想要进去。 顾瑾墨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瓶风油精，让她涂去自己人中上。 高玉捧着袋子也吐完了，这会儿正在崩溃的用水漱口。 她觉得自己的嘴现在一股死臭死臭的味道，怎么漱都漱不掉了…… “高婶子，你不会做饭也就别做了，你来咱们军属院这才几天，不光霍霍自家儿媳妇，现在连整个军属院都给霍霍上了，”刘旅长觉得脑壳疼。 他觉得这高婶子一来，整个军属院都变得鸡飞狗跳的。 高玉为自己辩解：“领导，我也没做什么，我今天也是一片好心，谁知道我会被小李给坑了，要怪也是怪小李。” 她现在还觉得自己嘴里有味儿呢。 刘旅长看着高玉肿起的双眼，也不好多说什么重话。 旁边的曾副旅长说道：“高婶子，你儿媳妇也要生了，听说还是个双胞胎，你来可不能给他们添乱，要是再弄点事儿出来，万一你儿媳妇没扛住可怎么办？到时你不就成罪人了嘛。 我作为小顾的领导，还是要为他的家庭和谐考虑，小顾平时在营区待的时间多，就弟妹一个人在家，你可不能再作妖了……” 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这种事没闹起来还好，但现在闹了起来，那他们这些做领导的可不能坐视不管。 小家不安宁，小顾也不会全心全意去工作和执行任务。 要他看今天不如就趁机把高婶子给劝回去算了，要作妖也等孩子落地再作，至少不会闹出人命…… 第161章 那酱料的味道我觉得不大对劲…… 高玉被儿子的领导这么说，她觉得很委屈。 但她又不能说些什么，丰国说儿子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她也要帮着保密才行，不然换做是在京城，这些领导一看就跟丰国位置差不多，怎么可能这么说她。 “领导，我没有作妖，我是真的在为姝灵好，我这次过来也是真心伺候姝灵的……”高玉觉得这些人就是对她有偏见。 沈姝灵在这时开了口：“妈，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你的很多行为都给我带来了困扰，如果今天我吃了你做的鱼，跟你一样呕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顾瑾墨站在她这边，她自己也不会被对方影响，但是她就是不想跟对方一起生活。 大概是两人第一次相处太不愉快，就算现在有所转变她都不想再尝试相处。 高玉的脸色白了白，目光不由地落在沈姝灵隆起的肚子上，那里是她心心念念的孙孙，怎么能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呢。 这时，去后面埋鱼汤的小李和陈菊回来了。 “高婶，今天在买鱼时我都跟你提过了，让你别把酱料放太多，还跟你说了鱼内脏应该咋取出来，你咋就没放在心上呢，”小李回来就赶紧上前撇清关系。 现在有领导在，万一自己被扣帽子这辈子可都完了。 小李把这话说完后，高玉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她心虚狡辩：“当时买菜的人太多太吵，我就听了个大概，回来就忘了……” 其实是她完全没放在心上，觉得自己能行，做菜全凭感觉，她的确是能行，平时炒个青菜还是能熟的。 在京城根本用不着她动手，理所当然的把做鱼想得简单了。 刘旅长见高玉面上心虚，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反正他和老曾也把态度给到了，领导的派头也拿了出来，如果这高婶非要赖在这里，他们做领导的也不能明着把人给逼走。 他‘哈哈’一笑，说道：“这件事也就到这，利弊我和老曾都说了，高婶子你也好好考虑考虑。” 这话说完，刘旅长又看向小李，他抬手指了指，语气严厉：“违反部队规矩，投机倒把，小李你还想不想在服务社干了，马上跟我来办公室！” 小李腿脚顿时一软，他也不敢当众辩解什么，跟着刘旅长就离开了。 他这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算投机倒把，拿酱料来卖之前他是通过服务社审批的，换句话说是服务社领导见他家里困难，特意让他售卖的。 相当于他的酱料供货给服务社，但这酱料每次做的数量很少，加上味道奇特，买的人并不多，服务社的领导也就放松限制，让他做一瓶拿一瓶来卖就成，也不用摆上货架。 现在旅长说他投机倒把，他虽然有审批，但也被吓得不轻。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状也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站在旁边吃完瓜的周保国挥挥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 看热闹的人散开，沈姝灵暂时没回家，而是又跟着叶玉珍去了隔壁。 她家的厨房还是臭，顾瑾墨正和高玉两人在收拾，她心情有点郁闷，也不知道自己卧室的被子是不是也被熏臭了。 叶玉珍见她心情不佳，轻声安慰：“这次你婆婆是不得不走了，今天闹这么一出也挺好。” 沈姝灵点头：“这么想确实是这样，瑾墨肯定会尽快给她买票的。” “经过今天这一遭，你婆婆在咱们军属院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以她的性格自己肯定也待不下去的，”陈菊也这么说着。 姝灵在军属院的名声很好，再加上恶婆婆的一衬托，那只会更好。 另一边，正在厨房里闷头打扫的母子二人。 “瑾墨，你营区还忙，就别待在家里了，妈来收拾就成，”高玉语气讨好，一边涮臭锅一边说着。 她现在恨不得把家里的活儿全干了。 顾瑾墨把心里的火压了压，说道：“我已经让小毛去请假了，家里我来打扫就成，你现在去服务社重新买个铁锅回来，还有锅铲和盛汤的勺子也买回来。” 灶上的铁锅是用不了了，放哪都散发着一股臭味，别说姝灵了，就连他自己都很嫌弃。 高玉觉得有点可惜：“那铁锅看着还挺新的呢……” 应该是儿媳来随军后新买的。 顾瑾墨面无表情：“那等过几天你带回京城跟爸一起用。” 高玉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我这就往服务社去。”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待不到儿媳妇生产了，现在这情况也不敢提让自己留下这件事。 高玉很后悔自己捅出了篓子，搞得现在很被动，本来她还想这几天好好表现，想着过几天买票的时候，没准儿子儿媳就会心软让自己再多待一待。 顾瑾墨让高玉去买东西，他自己把家里所有门窗都打开通风，地上桌上能擦的擦，能洗的洗，只要是沾过那鱼汤的东西都用塑料布封好放去杂物房。 卧室的床单和被套他都换了下来，里头的被芯就拿去院子里晒，床单被套打算让他妈洗干净，总不能做了错事不承担后果吧。 两个房间再加上安安平时治疗的房间，总共三个被套床单，够他妈洗半天的了。 等高玉买了东西回来，顾瑾墨就跟她说了要洗床单被罩和洗衣服，那些没放在柜子里头的衣服也都要重新洗。 姝灵鼻子敏感，闻到家里有臭味连觉都睡不好。 高玉看着那高高摞起的衣服和被单，她心里苦却不敢吱声。 顾瑾墨干活利索，很快就把家里给收拾好了，他最后还用风油精兑了水洒在屋里和院子，这一通忙活下来整个家里才已彻底没了臭味。 高玉则是抱着床单和衣服蹲在院子里洗。 她已经很多年没洗过这么多衣服了，这会儿洗起来慢不说，搓久了手还觉得很痛。 顾瑾墨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现在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他叮嘱高玉：“妈，你多搓一会儿，要把上面的味道洗干净才行。” 高玉连连应下。 顾瑾墨出门就去了隔壁，告诉沈姝灵家里的味道都散完了，想要回去随时都能去。 “姝灵，明天我就去买火车票，今天委屈你了，”他语气中带着愧疚。 沈姝灵笑道：“有今天的事儿，也正好让妈能提前走。” 也算是因祸得福，她也没吃上那鱼汤。 说完，她又朝自家院子的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瑾墨，那酱料的味道我觉得不大对劲……” 那味道跟上辈子她去港城后了解到的樱式纳酱有点像，那东西樱花国的人很爱吃，平常人根本接受不了。 但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顾瑾墨对自己媳妇儿的话向来都很重视，他见媳妇儿表情严肃，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他正色道：“好，我回营区就去看看，小李应该还在办公室。” 第162章 你咋能卖屎呢 叶玉珍看着咬牙洗着衣裳的高玉，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哟，他婶儿，忙着洗衣服呢？” 正搓洗被单的高玉莫名就觉得自己矮了对方一头…… 沈姝灵看了看摞得高高的衣服和被单，她也没说什么，带着叶玉珍和两个小豆丁就回了堂屋。 叶玉珍很快就去了厨房和卧室转悠了一圈儿，然后跑过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顾团长办事儿还是很放心的，屋子里真是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了。” 沈姝灵笑道：“没味道就行，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好觉。” 叶玉珍摸了摸安安和天天的小脑袋，说道：“我看厨房还有青菜啥的，我去帮你收拾出来，等晚上顾团长回来就能忙活少点儿。” 她知道顾团长时常回来天都黑了，怕姝灵等久了会饿着，家里的婆婆也是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她才刚出院怕姝灵不同意，都想一天三顿的直接把饭给做了。 沈姝灵见叶玉珍去厨房忙活，她也没拦着，而是带着天天和安安在堂屋里玩儿了起来。 房间里时不时就传来欢笑声，引得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高玉频频看去，她也想跟进去瞧瞧跟姝灵说几句话，但她衣服床单还没洗完，也没脸巴巴的凑上去。 看着自己搓衣服发红的手，高玉第一次怀疑起林燕给自己出的主意不好。 这次过来她本身就是想尽心对沈姝灵的，但林燕却说不能这样，要先立作为婆婆的威严，不然肯定会让沈姝灵蹬鼻子上脸…… 但回想起以前，当初林燕进门自己也没立威啊，她跟对方不也相处得很好。 高玉心底有点不舒服，她觉得林燕是把沈姝灵想得太坏了，自己也是被误导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好久不用的脑子转起来实在不容易。 * 另一边的营区内。 顾瑾墨才刚踏进营区，小毛就跑了过来：“顾团，顾团，首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他神色一肃，立刻就朝着老首长的办公室走去。 保不准是有什么任务交代给他。 顾瑾墨敲开首长的办公室，他发现刘旅长也在。 “小顾，过来过来，”老首长朝着他招招手。 顾瑾墨走到办公桌跟前，跟老首长和刘旅长敬了个军礼。 “首长、刘旅长。” 老首长喝了口茶，问道：“听说高婶儿专门从京城过来看你媳妇儿了？” 高婶儿以一己之力搞臭整个军属院的事儿，已经传到了他这里，他庆幸当时自己没下训练扬跟老刘他们一起去视察，不然自己肯定也跟着去了。 据老刘说那味儿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住的。 “是的，首长，我妈刚来几天，今天军属院发生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明天会给邻居们送点青菜鸡蛋表示歉意，”顾瑾墨点了点头，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歉。 这件事是需要善后的，那味道给军属院的邻居们造成了影响，谁莫名其妙被熏一顿当天的胃口都不会好，心里也会有意见。 老首长点点头：“送点东西是对的，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以后也免不了有麻烦别人的时候。” 他心里有点惊讶，一向不爱处理这些关系的人，现在居然会去主动维护邻里关系。 但转念一想对方现在媳妇儿孩子都有了，会有这些心思也是应该的，多放点注意力在家庭上，也会变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老首长对顾瑾墨的转变很满意，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说高婶儿在京城过得很自在，这次是特意过来照顾你媳妇儿的？她是好心过来，但也给你媳妇儿添了不少的乱。” “小顾，你媳妇儿的月份可大了啊，你平时白天也都在营区里，时不时还会出任务，你就让高婶儿跟你媳妇儿待在家里，两人万一起了个什么争执，那可怎么办？ 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如果那鱼没那么臭，大家没被熏出来，高婶儿说不定就让你媳妇儿把鱼给吃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儿，”刘旅长也在旁边帮腔。 要是吃出了问题，早产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刚才他可是跟着往军属院去了，那高婶儿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眼睛都肿成那样还作妖呢。 作为领导必须要帮小顾分析分析才行，必要时还得做决定！ 顾瑾墨也有点心有余悸，现在姝灵的身体不能开一点儿玩笑。 他郑重说道：“请首长和旅长放心，明天我就去买火车票。” “成，你到时候亲自把高婶儿送去火车站，要是你家里人有什么意见，你就让我跟他们去说，我给他们解释清楚，”老首长大手一挥。 小顾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家里可不能出任何事，稳住后方才能全心全意的工作。 顾瑾墨在应下后很快就出了首长办公室，在路过另一个办公室时，听见里头传来曾副旅长痛心疾首的声音。 “小李，你也太不厚道了，上头信任你给你机会，你咋能卖屎呢，你这不是在祸害人吗？！” 曾副旅长觉得那酱料里头绝对是掺了屎，不然不可能那么臭，现在一想起那臭味他就胃里就直返酸水儿。 然后就是小李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曾副旅长，酱料里头真没有屎，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在这里头放屎啊。 这酱料是我媳妇儿做的，每次放一点点真的很好吃，平时在家我媳妇儿就是这么做的。” 曾副旅长表示很质疑：“你媳妇儿能做这霍霍人的酱料？你家还真能吃得下？” “我媳妇儿说这酱料是用纳豆混合熬制出来的，每次做菜只用放一点点调味就成，我家周围的邻居也都吃过呢，用来煮菜大家觉得好吃，”小李连连解释。 曾副旅长眉头皱起：“拿豆？什么拿豆？这豆子我咋从没听说过。” 他觉得这豆听着就觉得可臭了。 小李笑着说道：“我媳妇儿不是本地人，纳豆是她老家的一种豆子，咱们西北这边是没有的。” 最开始他听媳妇儿提起时也是一脸好奇。 两人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第163章 爱惨了他，才会什么都不要就跟他在一起。 下一秒，顾瑾墨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表情严肃，直接问小李：“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媳妇儿的老家是哪里的，你媳妇儿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三连问下来连曾副旅长都被砸懵了，但看着顾瑾墨满脸严肃一副审讯的样子，他脸上的神态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小李被顾瑾墨的模样给吓到，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顾、顾团长，我三个月前刚结婚，我媳妇儿老家是北方连村的，她暂时还没工作，但已经往咱们营区食堂报名了……” 他家就住在军区最近的村里，由于自己有个服务社的工作，于是也找了门路准备把他媳妇儿也弄进来。 最近听说食堂那边在招工，正好他就帮他媳妇儿报名了。 “你有没有跟着你媳妇儿回过她老家？”顾瑾墨目光锋利，紧盯着小李。 像是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小李摇摇头，表情变得温和：“我媳妇儿双亲去世，跟老家那些亲戚也走得不近，等于在北方已经没亲人了，咱们西北距离连村也很远，也就没回去过。” 他媳妇儿体贴他的不容易，是真心想跟着他过日子的。 顾瑾墨看出小李表情中的柔情，心底更为警惕了起来，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曾副旅长，说道：“曾副旅长，我记得我团里的吴川就是北方连村的，我想把他找来问问连村里有没有小李媳妇儿说的那种豆子。” 曾副旅长什么话也没说，大步就走出办公室。 小李见状也明白是自己媳妇儿被怀疑了，他虽然不是军人也不是军属，但他在服务社工作了好几年，每天都在接触军区的人，也听说过不少事情。 他心里立刻就紧张慌乱了起来，忍不住说道：“顾团长，我媳妇儿是个好人，绝不会做任何坏事的，她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做坏事呢！” 他觉得顾团长肯定是误会了。 顾瑾墨并没有再跟小李说话，小李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又怕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心里惴惴的等着。 很快，曾副旅长就带着吴川回来了。 “吴川，你家乡有没有一种叫纳豆的豆子？”顾瑾墨看向吴川。 吴川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没有，什么纳豆没听说过啊，我老家从没有这种豆子。” “这位同志，你再好好想想，那是一种带着臭味的豆子，喜欢吃的人并不多，”小李期待的看着吴川。 由于酱料味道特殊，他曾好几次问起媳妇儿纳豆的来源，他媳妇儿都说是家乡特有的豆子，他不可能记错的。 吴川没有犹豫的摇头：“没有，连村绝对没有带着臭味的豆子，如果有的话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带着臭味的豆子太奇怪了，如果有的话他不可能忘记，更不可能没听过。 顾瑾墨看向紧张却不明所以的小李，说道：“你媳妇儿对你说谎了，当初你媳妇儿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小李的思绪不自觉被牵着走，他下意识的就开始回忆。 “我是在村口遇见芳芳的，她那会儿已经饿晕在村口，我那天下班回去天已经蒙蒙黑了，骑着自行车还差点碾到她，我看她可怜，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就先把她带回了家里。 等她醒了后，才听她说她是被人贩子给骗到西北这边来的，但她运气好在中途逃了出来，是在跑出来的过程中饿晕在路边的。 她被人贩子骗走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她身上还有伤，我就把她留在了家里，平时我上班的时候，家里人会照顾她吃饭。 她也是个好姑娘，身上的伤都没好完就开始帮我家里干活了，经常拿着家里的脏衣服去河边洗，也会帮着我妈做饭做菜，时间久了就有村民来打听。 你们也知道的，村里地方小风言风语也很多，很快就有人传我家来了个小媳妇，我爸妈见芳芳为人勤快，我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芳芳说她出嫁是不要彩礼的，我跟芳芳本来就有缘分，这事儿也就很自然的成了…… 跟芳芳结婚时，村长还很热心的出面帮芳芳开了身份证明，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芳芳，也都羡慕我能够娶到芳芳这么体贴又勤快的媳妇儿。” 小李的话里带着几分怜惜，显然是心疼芳芳的遭遇，除了怜惜外他语气里还有找到真爱的欢喜。 他觉得芳芳特别能体贴他和家里人还很给他长脸，对方不光勤快甚至都可以不要彩礼，村里可多婶子羡慕他了，他现在每天下班回村遇到人就会说他娶了个好媳妇。 在村子里成年人就算劳动力，更别说以后还要生娃的，不管是娶哪家姑娘肯定是要给彩礼的，像芳芳这种什么都不要的还是头一个。 芳芳一定是因为自己救了她，所以爱惨了他，才会什么都不要就跟他在一起。 在小李看来自己是找到了真爱，但在顾瑾墨几人的眼中，这芳芳从出现开始就非常的蹊跷。 “没有身份证明还满口谎言，小李，你口中的芳芳身份非常的可疑，”曾副旅长这么说着，他眉头皱得死紧。 如果芳芳真的是有目的性的接触小李，并且还潜伏在小李家中，那对方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挨着村子的部队军区。 顾瑾墨也很认同曾副旅长的话，他沉声开口：“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整个村子人的认可，并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身份，可见这人用心深沉。” 村里姑娘可做不出这种面面俱到的事出来。 小李听两个领导这么揣测自己媳妇儿，他连连摆手，说道：“领导，领导，你们都误会芳芳了，纳豆的事没准是我听错了，也可能是她记错了，除了这个她根本没撒谎的，她也是因为人好，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喜欢她。” 他语气焦急，忙着辩解，心跳也飞快，额头上很快就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曾副旅长根本就不管小李怎么说，他看向顾瑾墨，直言道：“村子也距离军区不远，你跟小吴就直接跟去瞧瞧就知道了。” 离军区最近的村子骑自行车来回一个小时，开车一会儿也就到了。 如果芳芳的身份真的有疑，那当扬就能抓住…… 第164章 东西都埋在牛棚 不然顾团长也不会亲自走一趟。 “那、那啥，我去骑自行车给你们领路，”小李结结巴巴的开口，眼神和语气中都是惶恐。 他心里不自觉回忆起自己媳妇儿的事，但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觉得对方不合理的地方都有相应的理由。 他在心里祈祷这件事是误会，根本不敢去想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不用了，军车能坐得下，”顾瑾墨语气严厉。 芳芳如果真的是敌特，那眼前的小李会不会也有牵连，小李的家人是不是也是帮凶。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小李闻言连连应下，他在顾瑾墨的示意下走在最中间，就这么往军车停放的地方去了。 军车只开了十多分钟就停在了乱石村的村口。 顾瑾墨没有直接把车开进村，而是把车就停在了村口，几人步行进的村子。 他和吴川穿着军装，一进村就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三人，想要上前询问小李又不太敢。 小李的家住在村中间的位置，现在正值下田的时候，壮劳力大多都在田里忙活。 小李家里也是这样的，今天是周末，家里就只有李大哥八岁的女儿小花在家。 小花见小李领着两个身穿军装的人进来，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紧张和慌乱的神色出来。 顾瑾墨多看了小花两眼，小丫头扎了个两个辫子，看起来就是普通小孩的长相，黑黑瘦瘦的，脸蛋上有两坨不自然的红晕，西北的紫外线强，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大多都会有。 小孩子见到军人紧张是正常的，但通常不会出现慌乱的神色。 “小花，快去给叔叔倒两杯水过来，”小李搓着手。 顾瑾墨却说：“不用了，我们了解完情况就走。” 小花看着眼前两个高高大大的军人，害怕的躲去了小李的身后，她的小手还在不安的搅着，眼底的慌乱变得更多了。 顾瑾墨长得高大，就算小花躲去了小李身后，他也能完全看清小花的神色和小动作。 他的心不由地沉了沉，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被牵扯进去，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如果不处理好的话那这辈子都会受到影响。 “小花，你觉得你婶婶这个人怎么样？”顾瑾墨这么问着，他也没有让小花从小李身后走出来。 对方不知道从自己的角度能看见她的表情。 小花眼底浮起害怕，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觉得婶、婶婶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婶婶……” 起初她也很喜欢婶婶。 顾瑾墨捕捉到小花眼中的害怕，丰富的审讯经验已经让他在心里推测出了个大概，他的心更沉了。 他没有再问小花问题，而是对小李说道：“你和芳芳的房间在哪里。” 小李心里一紧，连连说：“顾团长请跟我来，我带你去。” 顾瑾墨和吴川跟着小李去了院子正中央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主屋，可见李家对两人很看中，正常来说应该是长子或者父母住在这个房间，李家却让小李和芳芳住着。 屋里一个土炕，两个柜子，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 小李见顾瑾墨的眼神看着梳妆台，他有些腼腆的说道：“芳芳嫁给我没有要彩礼，人还很勤快，我就给她打了个梳妆台。” 顾瑾墨点点头：“你去把她给叫回来吧，我们在屋里随便看看。” 小李没有半点儿犹豫，立刻就说：“成，芳芳应该和我妈他们在地里，我去把她叫回来，顾团长，你们要有什么事儿直接跟小花说就行。” 他不怕顾团长搜查他的屋子，他行得正坐得端，也相信芳芳不是那种人。 小李说完就匆匆出了门往田地的方向去了。 顾瑾墨带着吴川把整个屋子都查看了下，屋内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两人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通过小花的神色，他敢确定芳芳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屋里什么都找不到只能说明对方反侦查意识很强。 这时，小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姑娘的眼睛不大，却黑白分明十分清澈，她怯生生的开口：“军人叔叔，你们是不是在找婶婶的东西……” 她虽然是个小孩，但今年也上二年级了，她知道每次婶婶拉着自己出去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也明白婶婶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好。 老师说过军人叔叔是国家的脊梁，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信任的人。 顾瑾墨动作一顿，说道：“是，小花，你知道你婶婶把东西放去了哪里吗？” 小花的脸色有些发白，神色也变得很紧张。 她小声开口：“军人叔叔，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你们想要找的东西，但我知道婶婶的东西都埋在外面牛棚里……” 说完这些话后，小花脸上的恐惧更甚，她忍不住问道：“你们会抓婶婶吗？如果你们不抓婶婶的话，一定不要说是我说的。” “芳芳打过你？”吴川拧着眉看着小花，小丫头对芳芳这么害怕，这绝不是正常的。 小花咬了咬下嘴唇，这才点点头：“婶婶打过我几次，我的脚上和胳膊上都被她拧紫了。” 吴川看着瘦弱的小花，问道：“你怎么不告诉大人呢？” 对方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打，问题果然非常的大。 小花听吴川这么问，她鼻头一酸，顿时就委屈的掉下泪来。 “呜呜呜，他们都不信我，我跟妈说了，我妈说婶婶人可好了，不仅给我买糖还扯布料做衣裳，婶婶偷偷给家里人花钱，我都看到了，她的那些钱全部都藏在牛棚里。 我还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她和我爸爸一起钻小树林，我想把这件事说出去，但爸爸打我，婶婶也打我，他们说如果我说出去，就把我送人，我不敢说，呜呜呜……” 小花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如果只是芳芳私藏东西，她说不定不会主动站出来说什么，但芳芳跟她爸爸搅在了一起。 她虽然对这种事懵懂，但也明白对方是在破坏她的家庭，现在有军人叔叔来家里，她这才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她想让芳芳离开她家，她想让家里重回以前的日子。 顾瑾墨和吴川听了小花的哭诉，两人对视一眼就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第165章 不会是想要下毒吧？ 十五分钟后，吴川捏着鼻子戴着手套，他在牛棚的牛粪中掏出一个用塑料布裹上的小包，这小包被藏在涂抹均匀的厚厚牛粪中。 “就是这个东西！婶婶每个月都会把这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带着我往村外的大树林去一次，说是摘野果其实是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每次回来婶婶都会买糖给我，”小花这么说着。 头两次小花还觉得芳芳对自己很好，也没去注意芳芳见的那个男人是谁，但多几次后她心里也有了好奇。 在一次芳芳带着小花见了男人回来后，小花终于忍不住问芳芳见的那人是谁，也就是那一天芳芳打了小花，并且威胁她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没过几天小花就看见芳芳跟自己爸爸从小树林出来…… 吴川把沾满牛粪的油纸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沓现金还有几封信件，除了这两个东西外，还有另外用油纸袋包起来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白色的粉末。 “好家伙，不会是想要下毒吧？”吴川看着那一小包白色粉末，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顾瑾墨面沉如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李还给芳芳报名了部队食堂的工作，加上这包粉末，对方怀着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这时，小李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头上抱着头巾，手上还拿着农具，眯眯眼，皮肤并不白，脸上还长着雀斑，但这皮肤比起西北这边常年下地的人算是很好了。 牛棚是在房子外头的，在家外头就能看见。 小李好奇的看着顾瑾墨和吴川两人，疑惑问道：“顾团长，你们俩站在我家牛棚干啥？” 他一点儿也没发现不对劲，身后还有同样好奇的村民，这些村民在刚才顾瑾墨和吴川进村后就一直想来打探消息，看看李家发生了什么事儿。 要说乱石村有出息的人家，李家绝对排在前三，但自从小李娶了个不要彩礼的媳妇儿后，直接一跃成了第一。 谁家有小李那么有福气啊，不光有个军区捧着的铁饭碗，还有个长得漂亮，不要彩礼的勤快媳妇儿。 当身穿军装的顾瑾墨和吴川走进李家时，这些村民纷纷猜测是不是李家要遭难了，甚至放下田里的活计就跑来看热闹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看见你可怜会施以援手，但如果你过得太好也会心生嫉妒。 当小李这话问出后，芳芳也看清了顾瑾墨手上拿着的东西，她下意识丢下农具就跑。 “嚯！这李家媳妇儿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芳芳一跑，立刻就有嘴快的村民说话。 顾瑾瑾和吴川也同时跑了出去，看热闹的村民见军人同志要抓芳芳，顿时都热心上前拦住了芳芳的去路。 两三下，吴川把芳芳给押了起来。 芳芳面露惊恐，她双手被反锏在身后，手很痛却不及她心里的害怕。 她惊叫出声：“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老百姓你凭什么抓我。” 小李被突如其来的场景给吓了一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媳妇就被领导给摁住了。 “领导，领导，顾团长，这里头是不是有误会啊，不是说把人给带回来先看看吗……”小李连连询问顾瑾墨。 这怎么直接动起手来了。 “二叔，她是坏蛋，她是坏人，她跟村里好多人都钻过小树林，她还打过我！”旁边站着的小花突然出声，指着被压在地上的芳芳就开口说着。 她讨厌芳芳，甚至可以说是恨芳芳，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芳芳是好人，就连她妈和爸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觉得芳芳就跟书里说的妖精一样，又坏又会迷惑人心。 小花这话一出，全场震惊，看热闹的村民都被惊呆了，在寂静了几秒后，就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妈呀，上回我就看着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她啊！” “怪不得那些老爷们儿都为她说好话呢，搞半天是在搞破鞋呢。” “我就说咱们村儿怎么会来一个这么好的人，还以为是摊到好的了，哪成想这是摊着大的了……” …… 小李的脸由白转红，再转绿，他只觉得耳边‘嗡嗡’在作响，看向芳芳的眼神都有晕了。 村民的议论声和小花刚才的话回荡在他脑中，他变得木木呆呆的。 芳芳为了在村里博个好名声，确实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不然她的名声也不会有那么好，她也不会被所有人喜欢。 村长赶来时，芳芳已经被顾瑾墨和吴川压去了车上，一起跟来的还有李家的所有人包括小花。 “领导，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村长的脑门上全是汗。 他可不会认为部队的领导过来，只是为了搞破鞋这件事。 顾瑾墨看了眼村长，压低声音说道：“是有关敌特，你回去后记得控制下村里的言论。” 乱石村距离部队很近，为了和谐和更好的展开工作，部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给村里的人开会，上上思想教育的课程。 村长和村支书更是着重上课的对象。 “领导请放心！”村长表情变得严肃，他这么说着。 小李一家所有人都去了部队，进了审讯室，李家人都不需要审，刚进去就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跟小花说的大差不差，李大哥确实跟芳芳搞到了一块去，小李知道后心如死灰，对芳芳再也没了半点不舍。 事情从开始到说完半个小时都没用到。 另一边的芳芳倒是撑了很久，直到顾瑾墨下班回军属院，她还在审讯室里撑着，一句话也不肯说。 审讯的手段有很多，也不着急这么一会儿，等到晚上过来再仔细审效果更好。 顾瑾墨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发现桌上放着从食堂打回来的两个菜，米饭也蒸好了，院子里的被子也收了，衣服被套已经洗好晾上了。 “都是妈做的，两个菜也是妈打回来的，今天下午妈可干了不少的活儿，最重要的是没有再作妖，”沈姝灵朝男人眨了眨眼，笑说着。 如果婆婆一开始就这样，估计两人能相处得很好，就算是不干活她也能接受。 顾瑾墨看了眼高玉亮着灯的房间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把因酱料引起的敌特事件给沈姝灵说了一遍。 “现在那敌特还在审讯室里，酱料里头的纳豆就是樱国的东西，我等吃过晚饭，打水给你洗漱过后再去看看，”顾瑾墨一边说，一边把刚炒好的菜端上桌。 有领导猜测这还不是一般的敌特，大概率是留着樱国血液的敌特。 第166章 她这婆婆小心思可不少 沈姝灵听着津津有味，最后感叹道：“还真是一瓶酱料引出的风波。” 顾瑾墨点点头，事情也说完了，他往高玉的屋子看了眼：“我去叫妈出来吃饭。” 他妈在他刚回来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自己屋子待着去了，看起来老实安分极了。 高玉正在屋里整理从京城带来的东西，她有点发愁也有点后悔。 这些东西刚来的时候没拿出来，现在拿出来指不定儿媳妇会怎么想她呢…… 都是林燕给她出的馊主意。 就在高玉发愁郁闷之时，房门被人敲响。 二儿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妈，吃饭了。” 高玉脸上的愁苦顿时一扫而空，她赶紧开门走了出去，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瑾墨你真是辛苦了，等下吃过饭妈去刷碗你歇着就成。” 儿子来叫自己吃饭了，她可开心了。 吃饭的时候高玉也难得的没有挑刺，甚至还给沈姝灵夹了菜。 高玉的眼神甚至都带上了慈爱：“姝灵，你要多吃点，多吃肚子里的两个孙孙才能长得好，生出来也才能白白胖胖的。” 沈姝灵不太习惯高玉这么亲切慈爱。 她说：“妈，没准是两个孙女。” 她不止一次听见对方说是两个孙孙了，她虽然知道宝宝是一男一女，但也很不喜欢对方把两个孙孙挂在嘴边。 高玉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然后又连连说道：“孙孙孙女都好，都好。” 她心里肯定是喜欢孙孙的，但她不敢直接说出来，怕糟了儿媳妇的嫌。 沈姝灵见高玉态度出奇的好，她也没再说什么。 顾瑾墨的手艺是很好的，猪脚加了花生炖的软烂脱骨，还炒了个她喜欢的土豆片，煮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再加上高玉买的溜肉段和素茄子简直丰盛极了。 沈姝灵吃得很饱，光米饭就吃了一碗半，还吃了好几块大大的猪脚。 但高玉和顾瑾墨的胃口就没那么好了，那鱼汤的味道还残留在他们记忆里，导致对什么美味都不太能提起兴趣。 不光是他们两人，整个军属院的人今晚全是这状态，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饭桌前。 过了会儿就开始齐齐开骂了，骂高玉这个祸害，害得整个军属院都不得安生…… 沈姝灵吃过饭后就让顾瑾墨把屋里的躺椅搬了出来，今晚的夜风很凉爽，也不掺沙子，院子的灯泡亮着，她坐在躺椅上抬头就能看见月亮和满天繁星。 身后的堂屋是男人忙碌的身影，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平淡又温馨。 下一秒，一张薄毯就搭在了她身上。 “现在已经入秋了，你坐在这可别着凉，”顾瑾墨低沉温和的在她头顶响起。 西北秋天的温度可比水市低多了。 这时，高玉也端着切好的梨子走了过来，她把梨子递给沈姝灵后，语气带着些讨好。 “姝灵，你吃点水果。” 沈姝灵接过碗，说了句：“谢谢妈。” 只要对方不作妖，她也就不会故意为难。 高玉连连点头：“那我先去收拾去，我去刷碗！” 说着，她就往堂屋去了。 顾瑾墨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妈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但还没等他复杂多久，厨房就传来碗碟被打碎的声音。 “你快去看看，等下妈又把厨房给霍霍了，”沈姝灵吃着梨子催促着。 顾瑾墨匆匆进了厨房，没一会儿高玉就丧着脸被赶了出来，看着坐在躺椅上看着她的沈姝灵，她硬挤出一个笑来。 “那啥，妈有点笨手笨脚，姝灵你别嫌弃妈……” 高玉一副小媳妇儿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欺负的儿媳妇。 沈姝灵也没说什么：“妈，你不会做就不用做，去歇着就行了。” 本来干十分钟的活儿，有她在半个小时都干不完。 高玉愧疚的回了自己房间，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她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是把从京城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沈姝灵看着高玉提来的大袋子，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刚来的时候没给，现在倒是愿意拿出来了。 她这婆婆小心思可不少。 “姝灵，这些都是妈给你带的东西，有两个宝宝用的，还有你用的，都是妈的心意……” 高玉把大大的袋子放到沈姝灵脚边，然后就硬着头皮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给拿出来展示，她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心虚。 “那个啥，姝灵，最开始妈对你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这些东西你收着……” 面对儿媳似笑非笑的表情，高玉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就觉得很无地自容。 到最后她甚至都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把拿出来的东西往袋子里一塞，然后就落荒而逃的回了房间。 进屋后高玉的心脏还‘嘭嘭’狂跳着，她忍不住用手捂着，心中无比忐忑。 儿媳不会怪她吧？儿子不会生气吧？应该不会直接把她赶出去吧？ 高玉的鼻子有点酸，这回不是委屈的，是吓的。 院子里的沈姝灵：…… 小心思多，但承受能力差。 当顾瑾墨收拾完厨房和堂屋出来时，他就看到放在沈姝灵脚边大大的袋子。 “这是妈从京城给我带的东西，”沈姝灵迎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她这么说着。 顾瑾墨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上回爸打电话过来，说妈的性格太单纯了，做什么事都不爱过脑子，经常跟大嫂搅和到一起去。” 沈姝灵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压低声音问道：“一直听你提起嫂子，嫂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爸怎么会那样说嫂子？” 她虽然没跟大嫂见过面，只是听说了几次，就能肯定对方不简单。 顾瑾墨对自家媳妇儿也没什么隐瞒的，他说道：“大嫂当初跟大哥在一起就是用了手段的……” 原来当初林燕进门是给顾成州下了药的，顾成州和林燕是大学同学，但他对林燕是没有别的感情。 林燕是从村里考出去的女大学生，是全家的希望，她读大学时也谈过对象，但后来迫于家里的压力，也就分开了。 没多久林燕就开始接近顾成州，直到她找借口跟顾成州吃饭，整个时间都不超过半个月。 顾家是被算计了，但发生了这种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不然整个顾家都要臭了，更何况林燕没多久还怀孕了…… 第167章 心里苦，但不敢有意见。 林燕在确定怀孕后，就开始见天的往顾家跑，给高玉伏低做小，天天变着法的哄高玉开心，甚至还编排出自己早就心仪顾成州，下药也是迫不得已的瞎话。 高玉最开始还冷着脸，但不到一个月就被林燕给哄成了胎盘，甚至还跑到自己大儿子面前为林燕说好话，搞得顾丰国发了好大的脾气。 但木已成舟，就算顾丰国生气，那也不能阻止这桩婚事。 顾成州被迫捏着鼻子跟林燕结婚，婚后的他对林燕很冷淡，全身心都扑去了工作上，甚至可以接连一周都在单位加班不回家。 林燕怀着孕还每天独守空房，她抹着泪在顾家装可怜，肚子里到底是顾家的种，顾丰国的态度也软了下来，高玉更是觉得她可怜得很。 在林燕怀孕八个月时，她曾因娘家人跟顾成州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也就是那一场争吵导致了林燕的早产。 她身体因此落下病根，在家休养了整整一年，而早产出生的孩子也十分病弱。 这件事的发生让林燕在顾家的地位一下就有了转变，顾家人都对她好了起来，就连顾成州对她都带着愧疚，林燕无比宝贝那个早产出生的孩子。 即便是后来林燕生了小儿子顾时，她对大儿子顾思庆的宠爱也要多些，顾家人有意见也都憋着没说。 谁让自己儿子把儿媳妇弄早产了呢。 沈姝灵猝不及防的吃了这么大一个瓜，惊得连眼睛都瞪大了，她没想到大哥大嫂的事儿会这么刺激。 “大嫂这也太……” 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战胜了整个顾家，不光扭转了局面甚至还让顾家对她怀有亏欠，不过后面的早产不一定就是故意算计的，是巧合也不一定。 顾瑾墨面色微沉，说出的话也没有半点遮掩：“大嫂为人能屈能伸，也很能哄妈开心，这次妈过来就找茬应该就有大嫂在里头掺和。” 他是很不喜这个大嫂的，不仅仅因为大嫂算计了大哥，还有大嫂偏心的原因在里头。 他虽然很少回家，但每次回家也能看出顾时过得并不好，常常被顾思庆欺负，大嫂不光不管甚至还让顾时体谅哥哥。 “大嫂还真是厉害，”沈姝灵感叹着。 顾瑾墨跟她聊了一会儿，又帮她打水过来洗了脸和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就回营区去了，审讯室那边还等着他呢。 这一夜，顾瑾墨就没再回来，审讯持续了一整晚，芳芳那边才在痛苦崩溃中松了口。 原来芳芳的爸爸是北方那边连村的人，连村那边距离樱国很近，芳芳的妈也的确是樱国人，但两人并不是在华国相遇。 村里的日子很苦，北方土地受冻还不产粮，年年都有被饿死冻死的人，当年芳芳爸爸为了活下去，托人找了条道偷渡的路去了坡国，他跟芳芳妈妈就是在坡国相遇的。 两人短暂的相遇，又短暂的在一起，很快芳芳妈妈就回了樱国，几个月后再樱国生下她，但由于身体原因没多久就去世了，在去世前她对自己父母说了芳芳的身世。 芳芳那时还是个小婴儿，她被所有人嫌弃，就连芳芳的外公外婆都不愿意接受她，后来芳芳的外公外婆来了坡国定居，还带着瘦弱不堪的四岁芳芳。 他们是打算等芳芳大一点，就直接送去坡国红灯区赚钱，他们厌恶芳芳，但又觉得直接抛弃芳芳太可惜，于是想方设法的在她身上捞钱。 芳芳爸爸也在坡国，他无意发现芳芳是自己的女儿后就无比心疼芳芳，那时候的芳芳瘦弱不堪，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又借了不少的钱，还给芳芳的外公外婆磕头道歉，芳芳这才来到了他身边。 后来他让蛇头又把芳芳送回了国，让芳芳跟着爷爷奶奶在连村生活，每年固定都会她汇钱回来。 但流着仇敌血液的人始终无法改邪归正。 芳芳的爷爷奶奶对她并不差，甚至还很好，但她拥有小时候的记忆，她时常望着晚上的月亮，去怀念那没有记忆的母亲，甚至思念折磨自己的外公外婆。 她无法融入国内的生活，在新华国的宣传语中，樱国人就像是被践踏的失败者，那是她妈妈的故土，她每每听到这些宣传语，心中总会涌起复杂又气愤的感觉。 后来她上学了，学校的思想教育更令她厌恶不已，在一次被爷爷奶奶带去城里买东西时，她遇见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跟她的三观契合，对方甚至还去过樱国，会跟她讲很多樱国的东西，既新奇又亲切。 她激动不已，仿佛是找到了知己，后来她就开始帮助男人秘密执行任务。 从最开始的传递消息，到现在的预谋下药，这期间经历了好多年的时间，这次她为了混进军区，更是选择直接嫁给小李。 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却在酱料上翻了船…… 顾瑾墨撬开了芳芳的嘴，在得知芳芳的上线是谁后，立刻就着手部署抓捕行动。 任务紧急，他在天蒙蒙亮时，只来得及回家跟睡梦中的沈姝灵说一声就走了。 至于火车票，他让小毛去买了。 沈姝灵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男人叽里咕噜的在她耳边说着话，她扶着自己肚子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等她彻底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的九点钟。 她回想起自己睡得迷糊的时候顾瑾墨好像回来过，她起身就想要出房间看看，却在开门时发现书桌上用书本压着一张纸条。 沈姝灵把纸条拿起来，上面写着男人要去临时去出紧急任务，最快三天最慢五天就回来。 她心里大概能猜到这次顾瑾墨出任务，应该是跟敌特有关。 沈姝灵把纸条收进抽屉里，这才刚出房间，就看到小毛站在院子门口正在给她招手。 把院门打开后，小毛把火车票和手中的早饭递给她，龇着大白牙笑道：“嫂子，这是顾团临走前让我买的火车票，还有早饭。” 沈姝灵接过东西，回头看了眼在堂屋里探头探脑的高玉，对方见她看了过去，赶紧把头扭去一边，装作没在意的样子。 高玉心中有点苦涩，火车票买回来了，她儿子还去出任务了，最后几天包括她回去那天，儿子都不会在家。 她心里苦，但不敢有意见。 沈姝灵拿出两个包子谢过小毛后，就提着东西进了堂屋。 她假装没看见眼眶发红的高玉，说道：“妈，吃早饭吧。” 第168章 大嫂的计划 两人准备早饭，叶玉珍就端着自己煮好的粥过来了。 “姝灵，我知道你喜欢吃青菜粥，快多吃两碗，”叶玉珍把一瓷碗粥放到沈姝灵跟前。 只有一碗，显然就是没有高玉的。 高玉见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又觉得隔壁邻居是在故意给她做脸，但她不敢吭声。 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表现出不开心，儿媳妇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我替姝灵谢谢叶大姐了，”高玉的表情很僵硬，她在尽力维持脸上的笑。 叶玉珍见高玉这副样子，拉着她的手，就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高妹子，看你也叫我一声大姐，那我有两句话可得跟你念叨念叨了，高妹子你也是老革命了，最懂得团结互助的道理。 儿媳妇身子重，你趁着还在的时候得多搭把手，不会煮饭那就熬碗红糖水、帮着洗洗涮涮一下，这不正是体现咱劳动人民互帮互助的好传统吗？ 等俩大胖孩子生下来，你可就是家里的大功臣，咱们军属院谁不夸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婆婆？到时候顾团长也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怪你了。 你可别看现在顾团长出任务去你就放松了，姝灵不是在吗，以后有她帮你几句，还怕哄不好顾团长？” 这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直接就把高玉说得连连点头，她本身耳根子就软，听了更是觉得浑身都是干劲，恨不得再洗几套被子床单。 叶玉珍走了后，高玉‘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姝灵，我这就去服务社买菜去，我不会做我就拿去食堂让食堂帮我做，”说着她就想往外走。 沈姝灵扶额，说道：“妈，你先把早饭吃了，买菜也不着急这一会儿，瑾墨出任务去了，你等下就骑自行车叫上小李一起给整个军属院都买点鸡蛋和青菜回来，昨天的事影响到大家了，应该去道个歉。” 原本顾瑾墨是说等他出任务回来再去挨个送鸡蛋的，但她觉得这件事是婆婆造成，就应该让婆婆自己去擦屁股。 高玉听了一张脸顿时就涨的通红，她既觉得难为情又觉得丢脸，忍不住辩解：“姝灵，昨天那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让她每家每户的道歉，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 沈姝灵的面色沉了沉，说道：“妈，这件事不管是不是故意，都给军属院里的邻居造成了困扰。” 高玉面色白了白，最终还是点了头，就跟小媳妇一样，她也没觉得儿媳妇做她的主有什么不对。 沈姝灵看着高玉推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她心情有点复杂。 这个婆婆未免也太好拿捏了点，怪不得随随便便就能被大嫂给哄成胎盘。 * 京城，靠近偏远郊区的招待所里，屋里是暧昧过后的气息。 林燕靠在一个男人怀里，她面色潮红，脸上是未褪去的娇羞。 黄德庆眼底闪过算计：“小燕，你说你婆婆万一把顾家的钱都给了顾瑾墨那可怎么办。 咱们家思庆打小就可怜，不光在顾家手上讨生活，现在连财产都要跟顾瑾墨那两口子分，顾瑾墨媳妇儿肚子里怀的可是两个，万一生出来都是男娃，那咱们思庆以后可怎么办？” 说完，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年林燕并没有跟黄德庆彻底了断，甚至在算计顾成州那件事上，他都有过参与。 林家人虽然想要攀龙附凤，但土里刨食吃的怎么都想不出那么阴毒的招，也不敢去想。 林燕听黄德庆这么说，心里忍不住就浮起悲伤和怜爱。 她紧紧搂着黄德庆的腰，信誓旦旦的保证：“德庆你放心，你给我的药我都给那老东西吃了，最多在等一年他就归西了。 我婆婆不是个中用的，顾瑾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回京城，小姑子顾熙也还在外头上大学，到时候我们就拿着顾家的财产跟思庆一起远走高飞。” 德庆为了她牺牲太多 了，这么多年不光没结婚，还愿意跟她偷偷在一起，她是不会辜负德庆的。 两人是年少的爱而不得，因为现实原因最终也没走到一起，现在只要老东西死了，她就能跟德庆在一起了。 黄德庆也抱紧了林燕，语气中满是怜爱和不舍：“小燕，你一定要快一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你真正的在一起了。” 林燕满脸绯红，轻声说道：“好，到时候我就再给你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她实在太爱德庆了，不然也不会把两人孩子的名字取做思庆。 黄德庆的长相的确不错，却也比不过顾成州好看，林燕在给顾成州下药后，也不是没想过好好过日子，但对方对她太冷淡了，她受不了一点。 在黄德庆的怂恿和甜言蜜语下，林燕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跟黄德庆才是真爱。 两人在床上又温存了会，眼看着都快到中午了，林燕这才穿上衣服提着包匆匆忙忙的离开招待所。 在离开前黄德庆给她塞了个药瓶：“这是接下来一个月的药，最好是每天都让那老东西吃一次，间隔不能超过三天时间。” 等林燕骑着自行车回到顾家门口，她都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声。 她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屋内是她的大儿子顾思庆在打她的小儿子顾时，顾时今年四岁，被八岁的顾思庆用玩具砸得哇哇大哭。 顾思庆看向顾时的眼神充满恨意和怨气，他讨厌这个弟弟，就因为他这个弟弟的存在，才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关爱。 在他看来，爸爸和妈妈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才生的弟弟，这个弟弟生出来就是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顾时，你怎么又惹你哥哥不高兴了？还不快给你哥哥道歉！”林燕冷着脸，她不耐烦极了。 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真跟顾家人一模一样。 顾时抱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边哭一边大声的控诉：“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明明是顾思庆先打的我！！” 小豆丁性格倔强，是个认死理的，每次都是顾思庆欺负他，每次他也知道妈妈不会站在他这边，但是他就是不服，他就是不甘心！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没大没小，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应该叫思庆哥哥！”林燕觉得顾时太吵了，也太不懂事了。 第169章 连声大哥都不肯喊，这孩子实在太顽劣了 他一边尖叫还一边拿起桌上的东西砸到地上。 “我凭什么要叫他哥哥，他才不是我哥哥，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妈妈，我讨厌你！” 小孩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又震耳欲聋，小小的脸蛋也因为愤怒涨的通红。 小顾时就跟个炮仗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偏心的人都炸飞，不管是顾思庆还是他的妈妈。 林燕被顾时的尖叫声震住，然后就赶紧扑上去捂对方的嘴。 顾时虽然只有四岁，但他平时很爱运动，每次顾瑾墨回来也会告诉他要锻炼身体，平时也不能站着挨打。 小姑姑每次也告诉他，不开心就要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小豆丁一下就跑了，林燕根本追不上。 顾丰国在二楼的书房，这会儿也被吵了出来，他站在楼梯上看着一地狼藉的客厅，以及你追我赶的母子二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林燕，你这样追孩子像什么话！”他狠狠用拐杖杵了杵地面，声音威严而严厉。 坐在沙发上的顾思庆见爷爷下来，他脸上的厌恶顿时就转为紧张。 他害怕这个爷爷，他也觉得爷爷不是很喜欢他，至少每次跟顾时发生争吵时，爷爷不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 顾时看见顾丰国出来，却跟看见救星似的，‘跐溜’一下就上了楼，钻去了顾丰国身后。 他抬起小手就指向气喘吁吁的林燕，口齿伶俐的告状：“爷爷，妈妈打我！妈妈偏心！明明是顾思庆先用玩具砸我的头，妈妈就让我跟他道歉，妈妈是个偏心鬼！” 小叔叔说了，爷爷是好人，是最不偏心的人，是最能保护他的人！ 顾丰国顿时眼神凌厉的看向林燕，沉声说道：“林燕，对待两个孩子要一视同仁。” 这个大儿媳从进门那天起，他心里就是不喜的，为了婚姻不惜用手段算计，可见对方秉性低劣。 他不光不喜欢这个大儿媳，连带着对方生的顾思庆他也不喜欢，他总觉得顾思庆一点儿都没随成州，反倒是跟大儿媳很像。 尤其是顾思庆时不时耍的手段和心机，更是让他打心底瞧不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孙子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原因才早产的，就算生出个傻子瘸子，他也只能憋着气，不能说上半句…… 直到后来顾时出生，他心里堵着的气才顺了顺。 小时长得跟成州很像，性格也是活泼讨喜，他喜欢极了，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喜欢的乖孙，林燕却不好好养，成天偏心大的委屈小的。 他看在眼里，心中对林燕的意见也一天比一天大。 “爸，顾时实在太没大没小了，思庆打他也是为他好， 始终是他的哥哥，兄弟俩将来也是要相互扶持的，但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声大哥都不肯喊，这孩子实在太顽劣了，”林燕皱眉辩解着。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偏心，一个是自己跟真爱的孩子，一个是自己为了钱算计来的孩子，她当然更爱思庆了。 顾丰国威严开口：“如果不是你偏心大的，小的又怎么不肯喊，以后这种偏心的事你就少做，小时自然也就乖巧了。” 往年林燕也偏心但也会做做表面功夫，今年是越来越过分了。 林燕点点头掩下眼底的怨恨，说道：“爸，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顾丰国看向墙上的挂钟，他觉得自己心口有点发堵：“好了，去做午饭吧，来不及就出去买点回来。” 说完，他就拉着顾时回了书房，拐杖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重。 书房内，顾丰国走到椅子前有点脱力的躺下，他浑身出了一身的虚汗。 最近他发现自己只要情绪激动过后，就会出虚汗，身上也会觉得脱力，前几天他刚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他没什么事，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爷爷，你没事吧，你先喝点茶歇一歇，”顾时赶紧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身边。 小豆丁脸上的表情有点愧疚，早知道爷爷会这么难受，那他刚才就该忍一忍了。 但如果自己忍下来就会觉得委屈难受，他想要让爷爷给他做主，这个家里除了小姑姑也只有爷爷会给他做主。 他爸常年都在单位，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他都觉得很陌生，那些告状的话他不想说给爸爸听，奶奶也只听妈妈的话。 虽然他也喜欢叔叔，叔叔也站在他这边，但叔叔很久很久都不回来一次，小姑姑也去上大学了，现在在这个家里他只有爷爷，也只有爷爷会真正的关心他。 至于奶奶，他不想说，跟个睁眼瞎似的…… 顾丰国接过顾时递过来的水杯，表情软了软。 “我们小时太懂事了，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好孩子，”粗糙的大掌落在顾时的头上。 顾时的小脸露出幸福和开心，他只有跟爷爷在一起时，才会有这种幸福又开心的感觉。 午饭是林燕从外面买回来的，还特意买了鸡汤回来，她提着鸡汤和菜进了厨房，在里头鼓捣了好一会儿。 饭桌上，林燕笑着给顾丰国盛了碗鸡汤，还把鸡腿捞了进去。 “爸，这鸡汤可鲜了，你快尝尝，刚才也是我太冲动，就当给你赔罪了。” 林燕把鸡汤放到顾丰国跟前，她把话说得好，顾丰国也没再计较什么，低头喝起了鸡汤。 她又给顾时盛了碗鸡汤，把另外一只鸡腿捞给了进去。 “小时，妈妈替你哥哥给你道歉，刚才你哥哥确实不应该打你，妈妈进来的时候也太冲动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林燕眼里满是温和。 她本身就是个会做人的，讨好起人来总是游刃有余。 顾时已经很久没听林燕这么跟他说过话了，小孩子也总是渴望母爱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就能十分满足。 “那我就原谅你，我也不生气了，”顾时看着碗里的鸡汤，他希望妈妈永远都对他这么好。 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温馨起来，但顾思庆却不乐意了，抬手就指着顾时碗里的大鸡腿说道：“妈，凭什么给顾时吃鸡腿不给我吃，我也要吃鸡腿喝鸡汤！” 以前桌上的鸡腿都是他的，每次妈都会说顾时的年纪还小，吃不动鸡腿上的肉，让顾时等大一点再吃，他也觉得桌上的鸡腿就是他的。 他一个爷爷一个，才没有顾时的份！ 埋头啃鸡腿的顾时听顾思庆这么说，立刻扬起小脑袋，对顾思庆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就不给你吃鸡腿，鸡腿是我的！” 这句话对小孩子的杀伤力无异于原子弹，顾思庆的眼睛当即就红了。 第170章 我没有他这样的哥哥 顾时当即就被顾思庆给扑到了地上，两个孩子滚作一团。 顾思庆的身体再怎么不好，也是个半大小子了，面对四岁的顾时也是能压制住的。 顾时被顾思庆压着上半身，他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憋着气就抡圆了腿使劲往顾思庆身上蹬去，就跟骑自行车似的。 他平时吃得多，腿脚的力气也有，一双小腿儿蹬得飞快，不到几秒钟顾思庆就挨了好几脚。 每一脚都不是特别痛，但架不住挨得多。 顾时小脸憋得通红，装鸡汤的瓷碗落在了地上，碎瓷片和鸡汤落了一地。 林燕尖叫一声，怒喝道：“顾时，你快住手，你哥哥都要被你给踢死了！” 说着，她就蹲下身子想去按顾时抡圆的脚，但手还没伸出去，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拐杖。 “胡闹！”顾丰国威严又愤怒的声音响起。 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偏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燕挨了一拐杖，吃痛收回手，她看向顾丰国，语气埋怨：“爸，你看顾时都把思庆给踢成什么样了，思庆的身体本身就不好，顾时从来都不体谅思庆！” 被顾思庆压在地上的顾时委屈极了，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奋力撑起被压住的身子，狠狠就撞上了顾思庆的脸。 ‘咚’地一声，顾思庆被顾时撞到了鼻梁，他感到鼻子剧痛眼睛一酸，人中位置也热热的。 “呜呜呜，妈，你快帮我打死顾时这个扫把星，他不光抢我的鸡腿还打我，”顾思庆捂着自己的鼻子就哭了起来。 他觉得顾时就是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他，爷爷才不喜欢自己，小姑也不喜欢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顾时！ 林燕见顾思庆捂着鼻子的手有血流下来，她惊叫出声：“顾时，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辈子这么对他！” 说完，她就扑上去小心翼翼又心疼的查看顾思庆的伤口。 顾时憋得通红的脸变得惨白，但他还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躲去了顾丰国身边。 小姑和叔叔说了，遇到事情就找爷爷帮忙。 顾丰国心脏气得狂跳，抬手就把顾时护在了怀里，他看向林燕的眼神满是冷意。 刚才这大儿媳下意识去维护顾思庆的动作和话，让他觉得既心寒又气愤。 他以为林燕再就算偏心大儿子也是爱顾时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看来是他想茬了。 林燕查看完顾思庆的鼻子又扶着对方坐去了椅子上，然后才指着顾丰国怀里的顾时，冷冷说道：“顾时，你太无法无天了，还不快过来给你哥哥道歉！” 在她看来顾思庆从小身体就不好，顾时作为亲弟弟就应该让着顾思庆，亲兄弟就是要相互帮扶。 顾时缩在顾思庆怀里，他眼泪哗啦的，带着哭腔大声道：“我凭什么要给他道歉，是顾思庆骂我扫把星，也是他抢我的鸡腿。 要道歉也应该是他给我道歉才对，他这么坏，这么霸道，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我没有他这样的哥哥！” 小豆丁扯着嗓子喊出这番话，然后就把头埋进了顾丰国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件事对于一个年纪四岁的小孩来说打击太大了，他太委屈了。 “小时说得对，该道歉的是思庆，林燕你偏心也要有个度，不给孩子做好榜样，那就是在害孩子！”顾丰国的语气带着警告。 林燕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情绪太过激烈，以至于都忽略了公公的存在。 她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解释道：“爸，我就是看思庆的身子不好，亲兄弟也是要互帮互助的，更何况小时现在这么小就欺负思庆，以后大了还得了？” “我没有欺负顾思庆，你别不讲道理了！”顾时愤怒的看向林燕，眼底除了怒气还有一丝受伤。 林燕恨不得冲过去把顾时从顾丰国怀里拉出来狠揍一顿，这老二就爱拆她的台，还不听话，简直是太不讨喜了！ 如果不是看在顾丰国还在这，她肯定要好好的教训顾时。 林燕的眼神令顾时浑身一颤，他有点承受不住的把头重新埋进了顾丰国的怀里，他把哭声止住了，只是默默的在流泪，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他眼里带着对亲情的害怕与失望。 坐在椅子上的顾思庆见顾时蔫耷耷的样子，他心里畅快又开心，都快把脖子昂上天了。 有爷爷护着又怎么样？他有妈妈，妈妈才是最亲近的人。 顾丰国把顾思庆的反应看在眼底，沉声说道：“顾思庆，你过来给你弟弟道歉。” 这话成功让顾思庆由得意转为愤怒。 他立刻扯着嗓子大叫：“我不道歉，家里的鸡腿一直都是我的，凭什么给顾时吃，不光是鸡腿，这家里以后的东西都是我的，顾时应该给我道歉才对！！！” 顾思庆一边说一边带着恨的看向顾丰国，他恨这个爷爷，妈妈早就跟他说过，顾家以后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既然顾家都是他的，那他吃个鸡腿有什么错。 顾丰国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林燕更是心头一惊，赶紧想要出声找补，却被一道清脆的女声给截了话头。 “哟，顾思庆你长本事了啊，半大小子竟然连顾家财产都惦记上了，”是顾熙和顾成州两兄妹回来了。 顾熙看向林燕的眼神带着不喜，她快步就走到顾时身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表示安慰。 “小时，你放心，你妈虽然偏心不爱你，但你还有小姑还有爷爷还有你爸爸，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顾时撑腰。 这些话听在林燕的耳里就是在排挤自己和宝贝儿子，她看向站在顾熙身后沉默的顾成州，语气尖利：“你就看着我们娘俩被欺负是吧？” “爸爸，你不能偏心，你忘了我为什么身体不好了吗？”顾思庆这么说着，他看向顾成州的眼神带着埋怨。 母子俩现在只要一遇见事，就会打配合这么逼迫顾成州站出来。 第171章 你怎么没说说你是怎么进我们顾家的呢？ 他在提醒顾成州要摆正态度，不能再用孩子去填补自己的愧疚。 顾成州看向林燕，夫妻俩已经有两个月没碰过面了，在此刻甚至显得有些陌生。 “思庆，你现在去给小时道歉，”他看着林燕，话却是对顾思庆说的。 顾成州的长相是儒雅类型的，鼻子上架着眼镜，脸部轮廓清隽，看起来很是温和，他性格也的确是随和的，但唯独对林燕会带着疏远。 林燕最恨对方的疏远，她本来是抱着好好过日子的心态结婚的，但婚后顾成州的冷漠让她难受，她这才跟德庆旧情复燃。 现在她算计顾家，也都是顾成州的错，如果对方能跟她好好过日子，在孕期好好跟她相处，好好照顾她，那她根本不会跟德庆再有牵扯。 更不会给孩子取了思庆的名字…… “顾成州，思庆的身体不好，你别为难他，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林燕挡在顾思庆的面前，她的眼神带着怨。 明晃晃的在埋怨顾成州。 “大嫂，你不用一直拿思庆身体的事来要挟大哥吧，当年你早产不也是因为你娘家人贪得无厌吗？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再给你那赌鬼弟弟填债。 要严格来说，你当年根本就不是被我大哥给气早产的，而是被你那吸血鬼的娘家给害的，事发之后我大哥不仅给你弟弟填了窟窿，甚至连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你管。 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么多年了，我大哥有亏待过你吗？你一直拿早产的事出来说，那你怎么没说说你是怎么进我们顾家的呢？” 顾熙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的就朝自家大嫂开炮，这些话她在心里憋了好久，今天总算是让她逮着机会说出来了。 从这个大嫂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讨厌，后来小时出生，她看到大嫂那明晃晃的偏心更是厌恶极了。 林燕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个小姑子每次从学校回来都要给她找事，一次比一次过分。 “顾熙，你说话留点口德，”她更没想到顾熙会直接在孩子面前提起自己当年的事。 “够了，”顾丰国猛地一拍桌子。 他目光凌厉的看向林燕，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的确是你太偏心，立刻让思庆过来道歉。” 大儿媳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林燕还是怕顾丰国的，她能哄得住婆婆，也能用当年早产的事压住顾成州，却对这个公公毫无办法。 她只能把顾思庆推了出来：“思庆，去给你弟弟道个歉吧，小时是你的弟弟，他想吃鸡腿也行的。” 顾思庆被宠坏了，根本不肯道歉，嘴里大喊着‘偏心’就想要往楼上跑。 顾丰国大步上前一把就将人给抓了回来。 ‘pia,pia’两下，直接扇到了顾思庆的屁股上，这两巴掌一点儿也没留情。 顾丰国戎装一生，巴掌重又大。 顾思庆被打得‘哇哇’叫，林燕见了心疼得很，心里对顾成州的恨又多了两分。 最终，顾思庆捂着屁股给顾时道了歉，顾时只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上没有半点开心的情绪。 顾丰国只冷冷扫了林燕一眼，就拉着顾时的手上了楼。 “啧啧，好好的午饭，爸都还没吃呢，就被某人给扫了兴，真是没有一点儿家教，”顾熙阴阳了句，跟着也上楼了。 她可不想看大嫂的冷脸，晦气得很。 顾成州看了林燕一眼，也朝着他自己的书房去了，对于自己这个妻子，他没什么好说的。 原先早产的愧疚，他已经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两人之间老早就已经扯平了。 整个客厅就只剩下林燕和顾思庆母子，地上是鸡汤和碎瓷片，这一切都显得冷清极了。 顾思庆捂着自己的屁股，他有点不安，刚才爷爷严厉的态度，以及小姑说的话都让他不安。 他小声开口：“妈妈……” 林燕抬手把儿子抱进怀里，轻声说道：“思庆你别害怕，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离开这里的，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们了。” 顾思庆眼神一亮：“那太好了，我可讨厌死他们了！” 他巴不得顾家所有人都去死才好，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作对了。 母子俩搂在一起，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 “妈，我饿了，你快给我重新做吃的，桌上的这些我都不想吃了，我要吃鸡腿要喝鸡汤，”顾思庆理直气壮的说着。 林燕连连笑着说：“好，我去外面给你买大鸡腿，给你买鸡汤。” 很快，她就收拾出了门，在去买鸡腿的路上，她还往邮局去了一趟。 邮局内，林燕往西北军区去了通电话，家里人都在跟她作对，既然让她过得不好，那所有人都不要好了。 西北军属院的高玉才刚从服务社回来，她买了好多东西给沈姝灵，还没等她把东西给对方看看，就有士兵过来叫她去接电话。 她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出任务的儿子给自己来电了，偷偷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后，这才欢天喜地的往办公室去。 瑾墨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妈的，要不然怎么只给她来电话，而不是给二儿媳来呢…… 高玉心里暗爽着，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直了点，儿子对自己多关心点，她儿媳也不敢凶她了。 当高玉兴冲冲的来到办公室接起电话。 “妈，我是燕儿。” 她听见林燕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刚才的兴奋顿时变成失望。 “哦，是你啊，”高玉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落。 林燕的表情僵了僵，然后才温柔的问道：“妈，你在西北一切都好吗？弟媳没给你气受吧？”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高玉就觉得怪生气的。 她皱着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 高玉是个根本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她这话一出，林燕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心里顿时就浮起几分欣喜。 “妈，是不是弟媳脾气不好给你使性子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 高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172章 燕儿，我是你婆婆，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啊！ 就我专门给姝灵带来的东西，我拿出来都觉得亏心，燕儿，我是你婆婆，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啊！” 高玉对着听筒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的气，急需一个出口，面对林燕时也就没了以往的和颜悦色。 她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耳根子软，但也实诚，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会做表面功夫。 林燕被高玉骂得嘴角抽了抽，除了当年她跟顾成州刚结婚时，婆婆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 “妈，你是婆婆，就算你做得再过分，作为儿媳妇也是不能挑刺的，再说你去西北那是一片好心，弟媳怎么能对你冷淡呢。 你应该把弟媳对你的态度直接告诉瑾墨，让瑾墨来处理这件事，”林燕十分鸡贼的挑拨着。 她就不想让顾家的人好过。 林燕不提告状这茬还好，一提高玉就更生气了，张嘴就怼道：“你别再说了，你这给我出的都是馊主意，你就在京城好好做饭洗衣服，把家务做好等着我回去就行了。” 说完就咣当挂了电话。 林燕捏着手里的听筒只觉憋屈极了。 什么叫把家务做好就行了，真当她是顾家的保姆吗？ 当初林燕想要讨好顾家人，可是怀着孕就上赶着去顾家干活儿了，不光天天给顾家做饭洗衣服，拖地擦桌子也不在话下。 她本身就是村里出来的，吃得下苦，也能吃苦，即便是后来她身子伤了在家养了一年，也会为了博取同情尽量做做家务。 那一年里她娘家需要帮扶，弟弟赌钱在外头欠了五百，也到了年龄要讨媳妇儿了，她想从顾家多挖点钱出去，就得去干活说好话，讨顾家人的欢心。 高玉那边她还能讨好，但顾丰国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每天躺在床上都在想应该怎么做得更好。 顾家的活她随着身体的恢复，也尽量揽在了自己身上，就为了让顾家人能能帮扶帮扶她娘家。 这么多年以来她也做到了，她弟弟不光还了赌债还进了国营工厂，讨了个城里的老婆，她每个月也会给娘家拿二十五块过日子。 现在她娘家是整个村子最风光的，她也是整个村子最长脸的闺女，不管是爸妈还是弟弟都以她为荣。 但自从黄德庆把药粉给她后，她就不再满意这状态了，她不想给顾家当保姆了，她期盼顾丰国死后的财产，更期盼她带着思庆和远走高飞。 人的欲望是越来越大的，最终也是这些欲望把人推向了深渊。 林燕提着菜和汤回了顾家，她先是把鸡腿和鸡汤端给顾思庆，然后又在厨房鼓捣了半天，这才拿起托盘把饭菜端去了顾丰国的房间。 她在敲门后走了进去，发现顾熙也在书房里，顾时正在跟顾熙玩儿。 两姑侄脸上都挂着笑，显然是心情很不错。 “爸，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好好的午饭都被毁了，这是我刚出去买回来的饭菜，你和小时快趁热吃点，”林燕把托盘放到桌上。 顾熙停下跟顾时玩耍的动作看了过去，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用了，刚才我已经给爸和小时吃过饺子了，今天我跟大哥回来时顺手买了点饺子回来。” 林燕面色僵了僵，然后才点了点头：“既然吃了饺子那就喝点汤，这是我重新买来的鸡汤，特别的鲜，爸，你来尝尝。” 她说着就把装在大碗里的鸡汤往顾丰国面前推了推，眼神中带着不着痕迹的期待。 顾丰国看了眼黄澄澄的鸡汤，随意说道：“放那吧，等会儿我喝。” 刚才就是因为鸡汤闹起来的，他现在看到都没什么胃口。 坐在顾熙旁边的顾时看了鸡汤也皱了皱眉，看到鸡汤他就会想起妈妈的偏心！ “爸，这鸡汤有营养，要趁热吃味道才好，你先尝尝合不合胃口，”林燕拿起舀了勺鸡汤，看着架势就要给顾丰国喂汤。 顾丰国赶紧避开林燕的动作，一张老脸都沉了下去。 他今年也才不到六十，平时的身体也还算不错，远远没有达到要儿媳妇亲手伺候的地步。 今天林燕给他亲手喂汤这事如果被小玉知道了，那不作死他才怪。 想起高玉那水龙头的眼睛，顾丰国索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嫂，爸如果想吃自己会吃，你干嘛非要爸现在吃呢？” 顾熙的语气带着无语，然后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大嫂，这鸡汤里你不会加了什么东西吧？” 对方给自己大哥下药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如果不是碍于顾家的名声，她当时就得把人给打出去不可。 林燕听顾熙这么说，面色顿时就一白，心里也浮起几分慌乱和心虚。 她硬挤出一个笑，说道：“小熙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鸡汤有营养我也想让爸喝了身体好，你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这么恶意揣测吧。” 顾丰国看了看林燕，只以为对方是想起当年给顾成州下药的事才脸色不好。 他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你是好心，你就先出去吧。” 林燕赶紧走出了书房，她站在书房门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也清楚自己刚才是太过紧张了。 顾熙刚才明显就是在阴阳自己，但她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是刚才她打给婆婆那通电话让她起了警惕之心。 老二媳妇儿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得找个机会亲自去看看才能安心。 毕竟她和德庆的计划太大，不能出现一点儿意外…… * 西北军属院里。 这几天高玉都非常的安分，她不会做饭也不在厨房里晃悠了，每天就买菜洗衣服，甚至还扯了布给沈姝灵和宝宝做衣裳。 期间她陪着沈姝灵去军医院做过一次产检，当看见小宝宝成像在那台黑白仪器上时，她简直比顾瑾墨当时还要激动。 回来她就直接坐车往城里的百货大楼去了一趟，又搬回来不少的东西，她钱多，看见什么都想要买回来给两个宝宝。 沈姝灵见她忙得不亦乐乎也不阻止，甚至是松了口气。 反正不作妖就行。 时间很快就来到回京城的前一天，这天婆媳俩才刚吃过晚饭，高玉就坐在院子里默默抹起了眼泪。 好不容易来一趟，她都舍不得回去，在这里虽然每天要干活，但她觉得也挺开心，主要是大孙孙要出来了，她连面都没见过呢…… 第173章 高玉被气晕 她问：“妈，明天你一大早就要去火车站，东西都收好了吗？” 高玉默默把眼泪擦干，点头硬挤出来个笑来：“姝灵你放心，妈都收拾好了，绝对不会耽搁了时间。” 她是不奢望儿媳妇能心软，也知道自己这回必须要走了，她回京城等对方生了再来也行，家里还有她的两个孙孙在。 沈姝灵看婆婆这副根本不想走的样子，表示很质疑，但她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高玉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姝灵，我在李婶子家定了干蘑菇，趁着还没走我先去把蘑菇给拿回来，等我走了，你想吃了就拿出来泡一点，听说用来焖排骨或者煮鸡汤都很香。” 李婶子老家是林市那边的，林市靠着绵延的大山，常年都有菌子蘑菇之类的山货。 最近李婶子老家又寄了蘑菇过来，她就跟对方商量着‘换’点回来，姝灵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得补补才行。 高玉上回被沈姝灵压着挨家送过鸡蛋后，人是彻底老实了，一下子就显得和蔼不少，在军属院里也愿意跟邻居说话了，眼睛也不长在头上了。 军属院的邻居看在那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的份上，对她也还算客气。 高玉跟沈姝灵打过招呼就往匆匆李红家去了。 她人刚走陈菊就从堂屋走到院子里，看了眼还没走远的高玉，隔着栅栏跟沈姝灵挤了挤眼睛。 说道：“姝灵，听说你婆婆去拿干蘑菇了？” 沈姝灵见陈菊挤眉弄眼的表情，立即就意识到什么，她走到栅栏边。 “那李婶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婆婆外强中干，给个好脸就被骗了。 陈菊放低声音：“李红是个爱偷奸耍滑的，反正她要是坑你婆婆，直接告诉领导她投机倒把就成。” 虽然她觉得坑高玉没事儿，但高玉始终是姝灵的婆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家人。 那高玉被欺负拍拍屁股就回了京城，下回李红的歪心思说不定就要打到姝灵身上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姝灵点点头：“要是能趁机把军属院的风气整治一下也好。” “没错！”陈菊笑着说。 整治风气不就是她的事儿吗？正好军属院最近有几个不服气的大姐婶子，她完全能借这个机会给军属们上上思想教育课。 现在的陈菊可比以前进步很多，思想也往领导方面靠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了。 两人聊了会后，沈姝灵就去厨房给自己切了个苹果吃，现在的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她一边吃一边看书。 等她把苹果吃完又洗漱完，眼看着天都要黑下来了，也没见高玉回来。 沈姝灵皱了皱眉， 不会真被陈大姐给说中了吧，还没等她细想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声音。 是两个陌生婶子的声音：“沈妹子，沈妹子，你家婆婆出事儿了，现在正往医院送呢，你快去看看吧！” “是啊，你婆婆正跟陈红吵着架，人嘎嘣一下就倒了下去，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死了！” 沈姝灵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婆婆太弱鸡，随便一吵就被气进医院了。 但她还是起身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再弱鸡也是她婆婆，还是得去看看人有没有事儿。 沈姝灵刚到院子里，就见外头站了两个面上掩不住好奇和八卦的婶子，这俩婶子看着有点面生，两人是李红的邻居，跟她家隔得挺远。 她才刚出堂屋，两边的陈菊和叶玉珍三口也走了出来。 徐书远率先开口：“沈妹子，你这都快生了，就别去折腾了，我先帮你去看看高婶儿有没有事，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回来跟你说。” 袁欣也赶紧说道：“对啊，你现在当务之急是保重身体，高婶儿应该是气晕过去了，先让书远过去看看再说。” 她自己就是医生，就算没见到也大概能猜到高玉现在的情况。 站院门口的两个婶子见状连连开口：“袁同志说得对，沈妹子你婆婆应该就是被气晕了，也不知道为啥她气性那么大。” 一脸八卦的样子。 “成了成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麻烦你们专门来跑一趟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陈菊推开自家院门开始赶人。 两个婶子依依不舍：“那啥，我也去军医院瞧瞧吧，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刚好能搭把手。” 说着，两人赶紧转身回去骑自行车，这热闹一茬接一茬的，搞得她们根本不想睡觉。 陈菊扶额，扭头也去推屋檐下的自行车。 “姝灵，我也去看看，把那些看热闹的都招呼走，免得再惹出什么事来。” 她现在是军属代表，谁都没有她出面合适。 徐书远跟陈菊两人骑着自行车走了，叶玉珍直接来了沈姝灵这边，怕她心情不好，就一边陪着她，一边等军区医院的消息。 袁欣也想过来，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天还要睡觉她自己也怀着孩子，也就没让她来。 “陈红那人我之前听说过，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你婆婆的战斗力也太差了吧！”叶玉珍把炒好的花生米端上桌，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高玉那婶儿就是个窝里横。 沈姝灵夹了一粒炒好的花生米丢嘴里，沾着盐粒的花生很香，就是有点烫嘴。 “你这丫头咋就直接吃上了，没凉的炒花生上火，你现在可不能上火，赶紧喝点儿蜂蜜水，”叶玉珍把旁边的蜂蜜水递给沈姝灵。 这蜂蜜是高玉买来的，一瓶就花了大几十，直接买了三瓶回来放着让她慢慢吃，这个婆婆在花钱方面倒是一点儿都不抠，也不会去算计给她花了多少钱。 “别看我婆婆那样儿，其实就是个软柿子，陈大姐也跟着去了，不会让她吃亏的，”沈姝灵倒是不担心。 这里是军属院，陈红就算在泼辣也不敢真做什么。 叶玉珍点点头：“成，我陪你在这等等，晚了你就先回去睡觉，我坐着等着就成，什么都比不上你肚里的孩子重要。” 沈姝灵也是这么觉得的。 此时，军区医院的病房内围了好几个人，整个病房热闹极了，就跟在开大会似的。 第174章 这人嘎巴一下就倒了 高玉躺在病床上，她人现在还没醒过来，医生刚才已经来看过了，说人没事儿，就是怒急攻心，一下才晕了过去。 小毛守在病床的床头，脸上的神色满是担忧。 李红神色忐忑的站在床尾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也很紧张，恨不得上前直接把高玉给摇醒。 刚才高玉去她家拿干蘑菇，她知道对方是从京城来的，又有好多好看的衣服，手上还带着手表，一看就是有钱人。 她懂这些有钱人，就喜欢买贵的，于是她就把价格喊得高了点，哪知道高玉不愿意就跟她掰扯了起来。 高玉跟她讲价，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啊，立刻就发挥了这么多年积累的话术，两人掰扯着掰扯着就骂了起来，然后这人嘎巴一下就倒了。 她找谁说理去啊，她可要被害死了…… 李红的旁边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婶子，这几个婶子嘴里的话嘀嘀咕咕就没停过。 “这都快半个小时了吧？人咋还没醒，不会是有啥问题吧？哎哟，李婶子你今天可摊上事儿了。” “偷偷卖干蘑菇还干黑心事儿，也不怪人家跟她吵，大家好歹是一个军属院的，价格高就算了，那包干蘑菇我还看了眼，里面三分之一都是碎的，根本就没法吃！” “李红这人咱们还不知道嘛，她就爱干这种事儿，现在把人给气进医院了吧？还是个团长的妈，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坑人了。” “顾团长还去执行任务了，他要回来知道高婶儿在他出任务期间被气晕，估计也要被气死过去。” …… “你这死婆子，咋就不干人事儿，明天我就把你撵回乡下去！”李红的丈夫王有财扯着她的头发就给了她一耳光。 大耳刮子带着怒气呼下去，这死婆子尽给他找事儿，对方可是团长的妈，就这么把人家给气晕了，以后他家大成还咋在部队混！ 李红直接被扇得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她捂着脸也不敢出声，整个病房顿时都静了静，就连小毛都惊呆了，这好歹还是在军区医院，咋就动上手了？ 寂静过后就是大家的出声阻拦，病房内又热闹了起来跟菜市扬似的。 这时，陈菊和徐书远走了进来，两人扒开堵在病房里的人走到床边。 小毛见两人过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始给徐书远说起高玉的情况来。 “徐营长，医生刚才过来说没什么事儿，但等高婶儿醒来后最好还是去做个检查。” 他正在营区加班，听说了这件事着急忙慌就赶了过来。 徐书远拍了拍小毛的肩膀：“辛苦你了小毛，接下来交给我跟陈大姐就行，你赶紧回去吧。” 小毛连连点头，赶紧跑出了病房，避之不及。 这些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他脑子都要炸开了，刚才还动上了手，他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啊。 现在的小毛可算是见识到了军属院婶子们的恐怖战斗力。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看热闹的人都先回去，要看高婶儿等明天再来看，”陈菊开始把人往回赶。 大家都依依不舍。 有大妈忍不住开口：“等高婶儿醒了我们再走吧，这人不醒还让人怪担心的。”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邻居，平时也要相互帮助，怎么都要看到人醒再走吧？” 现在走不就白来一趟了吗，他们可不愿意。 陈菊扭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高玉，也没再赶人了。 有大伙儿在也能帮着做个证。 说话间，病床上的高玉悠悠转醒，她面色苍白，睁眼就看见站在床尾的李红，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 “呜呜呜，我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欺负我……” 高玉虽然年过五十，但对比起其他军属还是风韵犹存的，尤其是她年轻时还做过播音员，平时她也爱打扮不干活。 这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梨花带雨的样子。 李红见高玉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原本的害怕立刻就转为火气噌噌的冒，作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呢。 高玉接收到李红瞪着她的眼神，顿时就哭得更凶了。 周围围观的邻居都是一副‘yi……’的表情，军属院的军属大多都是乡下来的，性格也大多都是大大咧咧，像高玉这种小公主的性格他们还是头一回遇见。 大家都觉得有点一言难尽，已经有看热闹的婶子再把自家男人往病房外头推了。 高玉抬手就去拉陈菊的衣袖，她委屈的控诉起来：“呜呜呜……陈大姐，我也没惹李红啊，就说了两句她卖给我的干蘑菇碎掉的多，要价还很高，她就开始骂我，骂我妖里妖气，骂我不检点，还骂我资本家做派。 呜呜呜，我行得正坐得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清清白白的，她凭什么这么说我……” 高玉哭得一抽一抽的，觉得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委屈的人，还觉得西北军属院的军属都坏得很。 她活了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冤枉过，李红简直就是个两面派，之前跟她笑脸相迎的，一说干蘑菇不好就跟自己翻脸，简直就是个阴险小人！ “你少乱说，你天天穿裙子穿那二流子裤，不是资本家做派是什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动手打你了呢！”李红忍不住跳出来说着。 她就看不惯高玉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恨不得冲上来揍对方一顿才好。 “哇呜呜呜……”高玉暴哭。 陈菊和徐书远的太阳穴都狠狠跳了跳。 “李红，你私下卖干蘑菇这属于投机倒把你知不知道，现在人还被你气进了医院，你这是于罪加一等，我告诉你，弄不好连你儿子都会被影响！”陈菊语气严厉。 军属院里私下卖东西的其实也有，但大家都没拿到明面上来，没人举报也就不会抬到明面上来。 这话一说李红扶着墙就软了下去，她家大成这几天出任务去了，可千万不能受了她的影响啊。 陈菊这话顿时也让周围看热闹的军属心头一惊。 他们倒不是害怕陈菊对李红做什么，而是觉得陈菊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惹…… 第175章 你婆婆听见有几率得癌，一下又晕过去了 他生怕李红偷卖蘑菇这件事牵扯到自己儿子。 陈菊看了眼周围的军属，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也不能做主，但肯定是要做上报处理的，还有李红你把人给吓进医院也是要处理的。” 李红的脸色更白了，王有财也是满脸害怕。 躺在病床上的高玉倒是昂了昂脖子，一副大仇得报的得意样子。 她拉着陈菊的衣袖，问道：“陈妹子，我家姝灵呢？她没来看我么？” 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想看看自己的好大孙儿。 “姝灵身子重，我就让她待在家里了，你也没什么大事儿，等会儿再叫医生来看看，你应该就能出院了，”陈菊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高玉的胳膊。 高玉表情失落，觉得自己没有被重视，但又觉得姝灵没来是对的，病房里挤着这么多人，别把她的孙孙伤到了。 这时，戴着口罩的医生从外头走了进来，对方见病房内还围着这么多人，眼底浮现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医生拿着病历本，看向高玉：“婶子，你情绪一直这么激动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知道了。 高玉有点不愿意承认：“有时候是有一点。” 陈菊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跟医生说：“医生，高婶儿爱哭，有时候一句话就哭了，眼睛就跟那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那水哗啦啦的哟……” 高玉的脸在发烫，眼睛又有点酸涩想哭了，她觉得陈菊就是故意说这些话来丢她的人。 旁边围观的军属却连连点头，十分赞同陈菊说的话，甚至还有人出言补充。 “对对对，我上次去服务社买个菜遇到高婶，跟她说几句她眼泪莫名其妙就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为啥。” “指定是你哪句话说得不对了，嗨呀，没准城里人就是这样的。” “她儿媳妇不也是城里来的么，也没见这么矫情的，这指定就是性格原因。” “就上回她给我家送鸡蛋和青菜，门刚打开她就开始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她呢，可给我吓死了。” “还好顾团长和沈妹子是个讲理的人，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红摊上这事儿就属于恶人自有恶人磨，上回她卖给我的干蘑菇也有好多碎掉的，真是晦气！” …… 这些军属嘀嘀咕咕的话，把高玉的眼泪又说了出来。 “都安静，要不都赶紧出去，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陈菊眼神扫过这些说闲话的军属。 大家赶紧闭上了嘴巴，专心看起了热闹来。 医生口罩下的神色严肃，认真建议道：“这位婶子，我建议你去一个检查。” “是刚才的晕倒有什么后遗症吗？”陈菊赶紧追问，要是高玉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问题，难免顾团长回来后会心存芥蒂。 李红和王有财也紧张的看向医生，神色关心极了，对方有事儿说不定连儿子都会因此离开部队…… 医生摇了摇头：“跟晕倒没有什么关系，婶子这个年纪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心情不好身体也会多少会有点儿问题，我这边是建议去做个检查。” 王有财听跟晕倒无关，他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连连开口：“做，做，医生你开单子就成，我这就去缴费！” 医生很快就开了单子，王有财匆匆跑出去缴费。 陈菊和徐书远则是带着高玉去做检查了。 半个小时后，病房内传出一阵绝望的哭喊声…… 几个看热闹的家属兴冲冲的从病房跑了出来，直奔军属院而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沈姝灵正准备回卧室睡觉，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叫门的声音。 叶玉珍示意她待着，自己则是匆匆去开门了。 很快，两个婶子就走了进来。 “沈妹子啊，你婆婆检查出来啥结节，说是有可能得癌呢，你婆婆听见有几率得癌一下又晕过去了，那才叫个快呢！” 两个婶子又说又比划着，语气兴奋极了，吃瓜第一线可是被她们给遇上了。 沈姝灵：…… 看来她婆婆明天是去不了火车站了。 叶玉珍赶紧把人给轰出去，然后才回来担忧的看着沈姝灵。 语气小心翼翼：“姝灵，你千万别担心，你要想现在去军区医院的话，那我就骑自行车陪你去。” 她怕对方情绪起伏太大，这都孕后期了，可经不起折腾。 沈姝灵摇头：“我婆婆对我也不是特别好，刚来的时候还一直找我的茬，她生病也不是我引起的，要去看也是明天去看。” 叶玉珍见她并不在意，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先扶你进去睡觉，有天大的事儿休息好再说，”她扶着沈姝灵就往卧室里走去。 第二天，沈姝灵照例是九点起床，早饭她直接在空间里解决的，她现在找时间机会都要进空间泡一泡。 她之前发现自己的肚子上长了两条浅浅的纹路，但泡过灵泉水后纹路就消失了，她肚子本身就要比普通单胎的大，全靠灵泉水撑着才没有长纹。 等她收拾好从空间出来，文从斌就带着安安来了。 “姝灵妹子，实在是辛苦你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安安还每天都在麻烦你，”文从斌非常的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安安的事儿，姝灵妹子也不会每天辛苦。 沈姝灵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瓜子，心里都是软的。 给小姑娘治疗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期间小姑娘没发过病，身体方面也比之前要好点了，看着越来越好的小姑娘，她其实非常有成就感。 “真要觉得我辛苦，那等我把孩子生出来多来看看，”沈姝灵笑说着。 文从斌点头：“好勒。” 他把安安留下就赶紧走了，厂区的领导前两天亲自去招待所找过他一回，他现在手上有个图纸要画，领导给了态度，他就要把事情办好。 安安的病在逐渐治愈，他要抓紧时间多赚点钱才行。 沈姝灵带着安安进了院子，等给小姑娘施针后她这才找来小毛，让他载着自己和安安往军区医院去。 她才走到病房门外，就已经能听见里头传来的‘呜呜呜’的哭声…… 第176章 高奶奶是要死了吗 高玉如果有什么事，姝灵那边说不定也有危险。 “呜呜呜，陈妹子，你说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哦，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就要完了，都说红颜薄命，原来都是真的…… ” 高玉抱着陈菊哭，她的眼睛又有点肿了，从昨晚到现在，陈菊俨然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陈菊的表情有点麻木，她一动不动的被高玉抱着哭，对方的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 这一晚上高玉已经抱着她哭了不下十扬了，期间对方还跑去通讯办公室打了电话回京城，那又是一顿哭。 给她整个人都整萎靡了，看她和高玉的状态，她觉得自己才更像那个即将患癌的人。 “高婶儿，你别这样，医生只说你现在心口的结节比较大，只要切除就不会癌变，”陈菊木着脸安慰高玉。 这些话她这一夜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回应她的是一连串更加响亮的哭声：“呜呜呜，我得癌了，我得癌了，有谁来关心我，有谁照顾我，我怎么就这么苦……” 沈姝灵牵着安安走进病房时，刚好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安安小脑袋一歪，好奇的说：“高奶奶是要死了吗？” 在小丫头看来对方哭得这么惨，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 高玉的哭泣声被安安这句话卡在喉咙，不上也不下的。 陈菊趁机把她推开，说道：“那啥，现在都快十点了，我先去买点早饭回来，姝灵，你先看会儿你婆婆，等下我买了早饭就来。” 虽然把人推给姝灵不太地道，但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要清静一下。 陈菊没直接去食堂，而是先去军属院把叶玉珍搬了过来，让对方往病房去后她才快步去买早饭。 病房内，沈姝灵看着眼睛明显又肿起来的高玉，觉得有点头疼。 “呜呜呜……姝灵，医生说我很快就要得癌症，就要死了，”高玉痛苦哭泣。 沈姝灵有点头疼：“妈，你在哭待会儿又晕过去了。” “婶婶说得对，等下都不用等癌变了，”安安点了点小脑袋，在旁边附和着。 高玉脖子一哽，憋住了声音就开始默默流泪，她其实也不想哭，但就是忍不住。 沈姝灵看着高玉已经肿起来的眼睛，难得的说了句软话：“在哭眼睛又跟上回一样了，等下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成功让爱美的高播音员把眼泪彻底给憋了回去。 沈姝灵看着婆婆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然后她就拉过对方的手搭上了对方的脉搏。 高玉并没有挣扎，甚至还有点紧张，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儿媳妇，生怕从对方嘴里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脉搏沉涩迟重，是黏滞之脉。” 沈姝灵缓缓开口，然后又拉过高玉另一只手：“你右腕脉搏总比左腕慢半拍，你的乳腺结节长在右边？” 高玉觉得自己这个儿媳简直神了，惊得连眼睛都不由地瞪大。 “是、是是，医生说我右边很有可能癌变，”她话里带着羞耻与害怕，回想起昨天医生用仪器诊断后又用手触诊。 简直是难为情至极，但比难为情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医生对她的诊断。 她觉得天都塌了。 沈姝灵脑海出现一行字{发现即将病变的乳腺结节，是否开启金针加汤药治疗？} 在脑海惦记了‘否’。 “医生说要切除结节对吗？”沈姝灵问着。 高玉连连点头，她拉着儿媳妇的手，语气中带着哀求：“姝灵，我知道你会医，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做手术，我害怕做手术…… 我保证不把你会医的这件事说出去，你就帮帮我吧。” 在这个年代高玉算知识分子，但现在医学并不发达，也没怎么接触过开刀做手术这些事，她对动手术是抗拒的。 沈姝灵看着高玉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往病房门口看了看。 “我等会儿去问问医生。” 自己婆婆说也说不太清楚，得去问问再说，就算真的要给婆婆治疗，她也不可能立刻就开始，怎么都要等两个宝宝出生后再说。 她现在已经有了个安安要每天治疗，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不可能再多一个。 “高奶奶，你要乖乖听婶婶话才行哦，不乖的话别说婶婶了，就连顾叔叔都不会让婶婶管你，”安安直接把顾瑾墨给搬了出来。 高玉连连点头，含泪开口：“我会很乖，再也不做那些不好的事儿了。” 她心里后悔至极，恨不得时间倒退把之前的自己打一顿才好。 这时，叶玉珍走了进来。 沈姝灵起身跟她说了声，然后就去找负责高玉的医生了。 婆婆的病情跟她诊断出来的结果一样，那结节是恶性的并且还在长大，确实在往癌变的方向发展，尤其是这段时间受了情绪的催动，长得蹭蹭的快。 这点医生倒没有说，但沈姝灵心里是明白的。 高玉也算是自讨苦吃，如果她不往西北来这么一回，胸口的结节说不定还长不到那么大…… 沈姝灵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让京城那边的公公知道才行，也要让顾瑾墨知道，她是不会帮着下决定的。 她走回病房，看向跟正在用鸡蛋滚眼睛的高玉说：“妈，这件事还是得告诉爸才行，万一爸要把你接回京城治疗呢？” “昨晚我已经跟你爸通过电话了，就算他让我回京城去，那我也不开刀……那地方留个疤多难看啊……”高玉嘀嘀咕咕。 沈姝灵：…… 等叶玉珍和陈菊走后，沈姝灵这才跟高玉摊开了说：“妈，这件事除了告诉爸，还得等瑾墨回来看看他的意见。 但我先跟你说一声，就算你不开刀，那也得等我生完孩子再说，期间我会给你开方子，你先回京城吃药。” 如果婆婆不接受，那她就不会帮忙了。 高玉连连点头：“好好，我都听你的，只要能不开刀，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等就等，喝药就喝药，在那种地方开刀她可不愿意。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说，她眨了眨眼，然后就开始乘机上眼药。 “妈，你这个病其实跟情绪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刚来西北咱们婆媳就友好相处，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诶，世事无常……” 说着，她就叹了口气，好像很为高玉着想。 第177章 给婆婆上眼药 结节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之前比较小，平时不太能注意到。 高玉的脸上染着后悔，嘴里也埋怨道：“还不是怪你大嫂，如果不是她说你这说你那，我怎么可能来了就给你甩脸子。” 沈姝灵有点疑惑：“妈，我有点想不通，我跟大嫂都没见过面，大嫂为什么会这么说我？” 说完，她又道：“妈，我跟你相处了这段时间，也明白你并不是最开始表现出的刻薄样子……” “你大嫂说你是资本家小姐，就不是诚心跟瑾墨过日子的人，她给我出主意让我趁你怀着孕就拿捏你，反正说的都是那上不得台面的话，”高玉的哼了哼，面上带着怒气。 如果不是林燕怂恿她搞事，她的身体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高玉可不会站在林燕那边了，她的病还要靠着二儿媳呢，对方肚子里还有俩大孙孙，也不像大儿媳会挑拨是非，她就算眼睛再瞎也能分清轻重了。 有些事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痛。 沈姝灵叹息了口气，有些担忧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大嫂对我成见这么大，我以前只听说大嫂是个很好的人，为人善良又真诚，待人也是温和有礼……” 高玉下意识就回想起林燕当年为了进顾家做的那些事，表情顿时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这些往事已经很久没被她想起过了，以至于她都快想不起当时的林燕是什么样的了。 她想了想，才有些复杂的说道：“你大嫂平时的为人的确还算不错，就是有些事上会显得偏激了点……” 接下来高玉就直接把林燕当年算计顾家大哥的事说了出来，在她心里沈姝灵是她的二儿媳，接下来还要给她治病，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姝灵听后十分震惊：“这……没想到大嫂竟然做过这种事？！大嫂那么善良，真的会做出那种事吗？” 她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高玉沉重点头：“姝灵，你也知道顾家在京城也算有点能力，事发后你爸就去查了，药的确是你大嫂下的，后来你大嫂进门也道歉了，甚至还挺着肚子跪在我和你爸跟前，看起来也很可怜。 她家庭不好是农村出来的，她爸妈就想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本身她也一直喜欢你大哥，脑子一糊涂这才做了错事，当时我们都没往下药的方向想，还是你大哥说当时状态不对，这才……” 高玉有点说不下去了，当年的事实在是荒唐又气愤，事发后成州直接就被他爸压着在书房跪了一整天，还挨了顿打，直到成州说出事情不对劲。 沈姝灵有些生气：“大嫂就算她再喜欢大哥，也不能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啊，她那么喜欢大哥，为什么没为大哥考虑过一丁点？ 大嫂一心想让大哥娶她，她都没想过大哥会因为这件事承受多少压力，万一大哥直接被抓进去打靶了怎么办？天哪，这件事简直是太危险了！” 这话说到最后，沈姝灵直接捂着嘴惊恐不已。 高玉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变得有点后怕。 是啊，当时的情况危急，稍微走错一步成州说不定就被抓走了。 沈姝灵见高玉脸色有变化，她继续上着眼药：“妈，不是我对大嫂有意见，而是大嫂的算计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一点都没考虑到大哥要承受的后果。 如果换成是我，我爱瑾墨，即便是家人给了我压力，我都不可能去给瑾墨下药，我会找瑾墨谈谈，如果两人真的没办法在一起，我会选择放手而不是强迫对方。 大嫂似乎从下药开始，就是站在娘家那边的，或许大嫂真的有难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逼着大哥和爸妈。” 说着，沈姝灵还叹了口气。 高玉听着她的叹气声只觉得非常刺耳，她脑海里也不自觉浮现林燕为了进顾家伏低做小的样子。 当时的林燕可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爱惨了成州，也是那份爱让她失去理智，但后来顾家接受林燕后呢？ 要彩礼要手表？给赌博的弟弟填赌债？拿顾家的钱给林家盖房子？给弟弟娶媳妇儿？ 甚至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因为非要帮扶弟弟，因为给弟弟填赌债跟成州吵了起来，然后不小心滑倒早产…… 这一桩桩的事在高玉脑海中循环不断播放，搅得她郁闷不已。 对比这些事，林燕平时的讨好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高玉好像猛然清醒了般，她表情变得有点呆，眼神却是越来越沉。 沈姝灵见眼药上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而说起了别的，全程高玉都不是很在状态的样子。 “妈，你现在的情况就待在医院，等瑾墨回来再说，”她这么说着。 高玉却说道：“妈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了，我就直接叫你大嫂来接我回去，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胎，等你生了妈再来看你。” 她眼底有压着的怒气，她现在对林燕的好印象几乎没有了，对方害的她差点得癌，为人还两面三刀的，她得回去看着。 经过跟姝灵说的话，她才猛然觉得林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友善。 友善的人能做出挑拨离间这种事儿吗？友善的人能让她乳腺结节长这么大？ 高玉觉得自己本来可以不用生病的，都是因为林燕的挑拨她才变成现在这样。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说，她也没再多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见面大嫂就开始算计自己，她自然也不是什么小白兔。 当天，高玉就往京城的军区去了通电话，电话那头是顾丰国。 “丰国，我现在生病了，你让林燕来接西北接我回去，”她直言说着。 当初林燕能够彻底被家里接纳，少不了自己的帮忙，现在对方在顾家站稳了，却开始算计起自己来了。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包子了。 顾丰国听着自家媳妇儿的话却有点诧异：“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林燕去接你？她走了家里思庆怎么办？” 第178章 大嫂要来 高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现在都生病了，她来接我怎么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挑拨，我现在能得癌吗？” 她现在恨不得把气都撒在林燕身上，在沈姝灵的引导下，她心里已经认定林燕是害她生病的罪魁祸首了。 姝灵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姝灵可是会医的。 高玉已经知道文从斌是厂区的技术员了，在隔壁陈菊的‘无意’说话间，也知道沈姝灵是个有真本事的。 现在她生病了，更是对沈姝灵深信不疑。 高玉的情绪本身就很细腻，这次她的乳腺结节能快速长大，跟她平时的情绪大起大落是脱不开干系的，军属院只是个导火索。 顾丰国听高玉这么说，他皱了皱眉，却没阻止：“好，我等晚上回去我就告诉林燕，让她明天就坐火车去西北接你。” 先前小玉都站在林燕那边为林燕说话，难得现在对林燕心生怨气，虽然他觉得生气的原因有点不妥，但并不会阻止。 这么想着，他又说道：“我也不能保证林燕能不能顺利去，你知道的，思庆的脾气不好离不开林燕，就昨天思庆又把小时给打了，林燕平时也宠着思庆要多一点。” “他们两兄弟又打架了？有没有谁伤到？思庆身体不好他没事儿吧？”高玉语气中带着关心。 两个都是她的孙孙，她肯定是担心的，但她更担心思庆，对方是早产儿，总归要比小时身体差点儿的。 顾丰国沉声道：“思庆可比小时大三岁，他肯定没什么事儿，倒是小时直接被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你知道林燕本身就是个偏心的，她还让小时给思庆道歉，虽说家里亏欠了思庆，但她也不能这么是非不分。 再说了思庆也就刚生出来那会儿身体不好，看现在的身体都比小时的要好了，今年小时感冒了两回呢，思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却连一次医院都没进过。” 他觉得自家的傻媳妇该趁着这次的事看清楚了。 高玉没想到顾丰国能说这么长一段话出来，对方平时都是比较沉默的，话也比较少，但现在却说了这么多的话来表示对林燕的不满。 她忍不住询问：“丰国，你对林燕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 两人是夫妻，但丰国却因为性格和职业的原因，常常都把心中的想法藏得比较深。 话筒那边的顾丰国沉默几秒，然后才说：“小玉，你知道的，我对她的看法一直都不太好，之前算计嫁给成州就算了，现在还很偏心。 小时慢慢长大了，我有时都担心小时会因为她的偏心性格受到影响，昨天我找成州说了说，他以后不能用工作来逃避回家了，林燕放在小时身上的母爱本身就少，不能连父爱都没了。” 当初林燕的算计不光让成州耿耿于怀，甚至是他这个做公公的都憋着一团火，尤其是看到林燕对两个孩子不公平的态度，更是让他窝火。 高玉的心随着顾丰国的话越来越沉。 最后，顾丰国放柔了语气：“小玉，你回来京城这边，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京城的医生，你生病了咱们就治，一切都有我在，你别担心太多。” 京城的医疗资源要比西北好很多，他也特意去问过了医生小玉的病，那医生跟他说都是可以切除的，只要切除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唯一一点就是手术的疤痕可能会不太美观，他有点怕小玉觉得难看，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安慰小玉就行了，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 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有工作走不开，都想亲自去趟西北把人给接回来了。 高玉听顾丰国这么说，她想起让姝灵给自己治疗的打算，眼神闪了闪：“好，我都听你安排。” 这件事她自己提出来丰国肯定不同意，她觉得等儿子回来后，直接让儿子给丰国打电话过去比较好。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丰国的确是比较信任儿子一点……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高玉在回去的路上开始仔细回想林燕对待小时和思庆的态度，她这个做婆婆的跟林燕关系好，平时林燕教育小时要让着思庆时她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小时那个孩子就很少露出笑容，也跟她这个做奶奶的不怎么亲近，就算她有意去亲近小时，那小子都会表现出抗拒。 有段时间她甚至觉得小时不讨喜，性格不好…… 高玉心里有点难受和愧疚，她感觉自己的乳腺结节又开始痛了起来。 晚上，顾丰国回家后就直接把火车票递到了林燕手上。 “你妈在西北查出身上长了结节，恶性的，你明天去把她给接回来。” 林燕瞪大双眼，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懵。 过了几秒，她这才捏着火车票，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爸，妈是在西北生病的，是不是跟弟媳有什么关系啊？”她觉得高玉得什么结节，肯定跟沈姝灵脱不开干系的。 再说了，她天天事儿这么多，凭什么让她去接啊，她明天还要出去见得庆呢。 顾丰国看了林燕一眼，直接忽略了林燕的话，直接说道：“是小玉让你去的，来回也就几天时间。” 就算小玉没让林燕过去，他也会让林燕去的，家里就对方一个闲人，走了也能清净几天。 林燕的面色有点不好，自己走了每天的药粉也要停下来了，但她不敢忤逆公公的话。 下一秒，她手中的火车票就被抽走了，是顾熙跑了过来。 “大嫂，你不想去那我就去把妈带回来吧，我给学校那边请个假就行，正好带小时去西北玩玩，再看看二哥和二嫂，”顾熙的表情带着点期待。 她很想见见二哥心心念念的二嫂，想要见见二嫂有多好看，才把她二哥勾得魂儿都没了。 她也担心她妈的病，她妈本身就跟个林黛玉似的，现在查出生病了还不知道会多害怕呢，她得去陪陪妈才行。 林燕听顾熙这么说，她立刻附和：“让小熙去也好，瑾墨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让兄妹俩见见面沟通下感情刚好。” 顾丰国却说：“小熙还没大学毕业，让她带着个四岁的娃娃我不放心，林燕你跟着一起去。” 他都这么说了，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最终又让警务员补了三张火车票过来，分别是顾熙和顾时、顾思庆三人的火车票。 在第二天的上午，林燕四人就踏上了前往西北的火车。 第179章 让大嫂几人住招待所 顾瑾墨也在上午回来了，他回来就匆匆往医院去了，在回来的路上军区领导还跟他通了电话，说他妈生了比较严重的病，他抓紧时间的就赶了回来。 医院内，吃得饱饱的高玉躺在病床上，她拉着赶回来的顾瑾墨就是一顿哭嚎。 顾瑾墨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让高玉哭够了五分钟。 “妈，你这病我问过医生了，虽然是在恶化但切掉就行了，我回来的时候给爸那边打过电话了，京城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医生，你不用太伤心，”他语气虽然带着安抚，却并没有多少的感情。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妈，医生说你这病要控制好情绪，得心态得好才行，不然以后也有几率复发。” 高玉点点头，然后就抹着眼泪跟他说了想让沈姝灵帮自己治病的事。 顾瑾墨听后眉头皱得死紧，想也没想的说道：“妈，姝灵现在已经快生了，最后两个月她要好好休息的，不能帮你治病，京城那么多的好医生，也没必要让姝灵给你治病。” 他觉得自己这个妈实在是太想一出是一出了，一点儿都不为姝灵的身体考虑，赶紧送回去算了。 高玉听出儿子口中的嫌弃，她泪眼朦胧：“没有没有，瑾墨我没有立刻就让姝灵帮我治，等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帮我治就行，我之前都跟姝灵说好了……” 她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染上了委屈。 顾瑾墨眉头依旧皱着：“我先回去问问姝灵。” 一面之词他觉得不可信。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妈，而是对方这段时间在家里搞了很多事，次次都是针对姝灵的。 高玉点点头：“那你去问吧，医生说我今天也能出院了，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她不打算在这里做手术就没必要住院。 顾瑾墨没说什么，帮高玉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带着她回了军属院。 回家后，顾瑾墨拉着沈姝灵去了房间。 他详细的问了自家媳妇到底是不是自愿给高玉治病的，生怕自家媳妇儿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应的。 沈姝灵点点头：“我是答应了妈，我跟她说要治疗就要等我出月子后，她也答应了，妈应该是怕开刀。” 顾瑾墨抬手握住自家媳妇儿的手，沉声说道：“姝灵，你如果不想，那我就让我妈去开刀就行了，你不用勉强。” 他不想让姝灵为了自己，或者是自己家里人去勉强做任何事情。 沈姝灵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关切，她心中顿时一暖，笑道：“瑾墨，我没有勉强自己，跟妈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我也能感受到她为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坏的。 她这次过来就找茬也是听了大嫂的挑拨，我觉得我可以利用给妈治病拉近关系，以后有妈在跟前帮我挡着，大嫂也不敢找我的茬。” 这是她的想法，她半点都没有隐瞒。 顾瑾墨听了点点头：“这次大嫂和顾熙一起过来接妈回京城，她来了说不定要搅事，到时候你直接告诉我，我马上把他们送去火车站。” 如果不是考虑到顾熙和顾时，他都打算直接买当天返程的火车票。 在顾瑾墨心里，顾思庆那个大侄子是没什么分量的，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个仗着家里宠爱欺压弟弟的熊孩子。 他本身在家的时间就很少，对自己亲爸妈的感情都不大深厚，更别说对一个不听话的侄子了。 “好，”沈姝灵抱住顾瑾墨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 另一边，陈菊把李红私自售卖干蘑菇的事儿直接给上报给了领导，领导介于王成立过好几次功的份上，只是罚款加写检讨书处理。 不过王成的部队生涯也到头了，下一次的转业名单里肯定有他的名字。 这件事让整个军属院的军属对陈菊的态度都多了几分尊敬，谁也没想到以前的热心大姐会直接把这件事捅去领导跟前。 对方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同了，变得有领导派头了，但明明对方干这个活儿连工资都没有啊…… 这个时候大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需要挣工资的工作似乎也能有点小权利，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干白工，只是跑跑腿。 * 顾熙几人是在第四天到的西北。 顾瑾墨上午就派了小毛开军车去火车站等着，让他把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儿接来军属院。 高玉坐在院子里一边洗衣服，一边频频望向院外，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坐在石桌前吃枣的沈姝灵有点好奇。 “妈，你在看什么呢？” 对方面色紧张，她觉得应该不是在看大嫂和顾熙他们。 高玉听了她的话，把手里的衣服往盆子一放，颠颠儿的就跑到她跟前来。 “那啥，姝灵，有个事儿我得提前跟你说说。” 说话时，高玉看着的是沈姝灵的肚子。 沈姝灵示意对方说。 “这次思庆也要过来，那孩子调皮捣蛋的我有点怕他会伤着你，到时候我想让他们过来打个招呼后，就去招待所那边住着。 他们想在军区玩两天我就陪着他们，吃饭的话到时候我就买菜让食堂做了提过来，你和瑾墨跟他们一起聚一顿就成，”高玉的眼神中带着点讨好，她生怕自己二儿媳误会什么。 她觉得姝灵都快生了，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顾瑾墨很少回家，他虽然见过顾思庆，但在他面前顾思庆还算是规矩，因此他也不知道顾思庆具体有多调皮。 沈姝灵有点诧异，顾思庆是熊孩子也不至于这么熊吧？ 不过转念一想，林燕都能用那种手段进顾家，把儿子教成这样也没什么意外的。 但同样都是大嫂教出来的孩子，没道理大儿子调皮捣蛋，二儿子就乖巧可爱，除非大嫂对两个孩子区别对待太过…… 沈姝灵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看向高玉，说道：“行，那到时候就让他们住招待所。” 她觉得婆婆这个提议也挺好，自己现在都快生了，当然是作陪不了的。 上午十点多，小毛开着的军车就停在了沈姝灵家门口。 军车才刚停下，就能听见军车内传来小孩子的叫喊声，紧接着就是小毛打开车门，捂着耳朵跳下了车。 简直是魔音穿耳！ 如果不是顾团长派他去接人，他都不敢相信那小魔鬼竟然是顾团长的侄子，简直无法无天，一点规矩都没有。 在他开车的过程中，对方竟然还想来抢他的方向盘！ 第180章 你凭什么说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顾团应该很快就来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出手教训那熊孩子。 沈姝灵隔着院子跟火烧屁股似的小毛挥了挥手，然后就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六七岁小男孩率先从军车里跳了下来，直接就往院内走了过来。 那小男孩的面色有点发黄，看人时带着一股子跋扈，眉毛淡，鼻尖微微下勾，嘴唇很薄，配上一双咕噜噜直转的大眼睛却没有孩童的天真，反倒显出几分阴恻恻的感觉来。 沈姝灵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旁边的高玉朝小男孩迎了上去：“思庆，来奶奶这。” 说着，她就走了过去，伸手把小男孩拉进了自己怀里，满脸疼惜的开始跟自己大孙孙开始说话。 高玉虽然知道自己大孙孙熊，但见了还是打心底里喜欢的，这个大孙孙胆子大，一点儿都不唯唯诺诺的，她就喜欢大胆又直白的性子。 顾思庆靠在高玉怀里，他在心里回想着临走前自己妈妈跟自己说的话，眼底流露出一丝怨毒。 妈妈说等他有了小堂弟家里的财产就要分出去了，二婶是要跟他抢财产的…… 沈姝灵看着顾思庆的样子，又看了看婆婆和跟在后头的林燕，她怎么觉得这个孩子长得既不像林燕，又跟顾瑾墨和婆婆没有半分相似。 有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她立刻就把念头清了出去，没准人家随了爸。 沈姝灵并没有起身，自己现在身子重也懒得动。 “妈，看你咋都瘦了，这才几天不见呢，是不是没在弟媳这休息好啊？”林燕这时也走了进来，她一边说一边打量院子，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沈姝灵的身上。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刚才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叫人感到不舒服。 这院子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菜地有花草，整个院子生机盎然，比她想象中灰扑扑的院子好看多了。 再看这个弟媳的样子，皮肤好，五官靓， 确实是资本家小姐的样子，但就是这打扮也太素了。 普普通通的深色衣服和裤子，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编成辫子，脚下穿也的是布鞋，甚至还没她穿得好。 林燕的眼神闪了闪，她觉得这个弟媳不一般，上次她打电话回来，就明显的感觉到了，现在见到本人就更确定了。 “可不是就是瘦了嘛，”高玉脸上的笑淡了点，语气中颇有点埋怨。 如果不是这人挑拨，她可不会受这一遭的罪。 这时，顾熙也牵着顾时的小手走了过来，她跟坐在石凳上的沈姝灵打了个招呼。 “这就是二嫂吧，二嫂长得真好看，”顾熙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带上惊艳，顾时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沈姝灵。 两人心里同时浮现一句话，难怪二哥（叔叔）这么心心念念。 沈姝灵扶着自己肚子站了起来，她朝着几人友好一笑：“大嫂，小熙。” 然后她又笑眯眯的看向顾时，语气温柔：“你就是小时？之前听你叔叔说过好几次，果然长得十分可爱，你长得跟你叔叔有点像，怪不得你叔叔总是提起你。” 四岁的顾时脸蛋是白白嫩嫩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好奇与几分胆怯，里头满是孩童的天真，他眉眼的轮廓的确跟顾瑾墨有一点点的像。 再看旁边的顾思庆，她更是觉得两兄弟没有任何的相似点。 顾时的神色间点带着腼腆，面对没见过面的家人时，小朋友还是有点害羞。 他小声的喊了声：“二婶婶好。” 沈姝灵也放轻了声音，说道：“小时你也好。” 小朋友看起来很可爱，尤其是对方的眉眼跟瑾墨还有一点点的相似度。 旁边的顾思庆见弟弟抢走了关注，他立刻大声说：“二婶婶你长得真好看！以后我也要让我妈给我娶个像二婶婶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来传宗接代！” 说完，他就扬起脑袋，一脸等着夸赞的表情。 沈姝灵只觉得顾思庆这句话很让人反感，心里丝毫都没有想要夸赞对方的冲动，能得意洋洋说出这种话的孩子，可见平时家里人是怎么教导他的。 “我们思庆真有出息，以后顾家就让你好好传宗接代了，等你长大后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妈都帮你娶回家！”林燕这么说着，就朝着顾思庆竖起了大拇指。 她真心觉得自己的儿子很有志气。 高玉也被逗得笑出了声，摸着顾思庆的脑袋就说：“你才多大，就想着讨媳妇了。” 只觉得这是逗人开心的童言童语。 顾时看着顾思庆被妈妈夸奖的样子，他眼底闪过落寞，不管哥哥说什么总是能让妈妈夸奖。 顾熙则是直接皱着眉开口：“顾思庆，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什么叫给顾家传宗接代，我们顾家可不需要你传宗接代，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这都是什么话啊，老旧思想早就被推翻了。” 主席和党天天都在宣传男女都是接班人，怎么大嫂还天天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 林燕被顾熙当众拆台，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了，这小姑子成天都在跟她作对。 但还没等她反驳，顾思庆就大声说：“你乱说！这才不是什么老旧思想，顾家就是要靠我传宗接代，姑姑你是女的你不懂，等我娶了媳妇生了男孩儿，家里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我这些都是他妈跟他说的。 这话落下，沈姝灵和高玉的脸上浮现惊讶，林燕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 顾时被顾思庆的话气到，立刻道：“顾思庆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家里难道就一个孩子吗？爷爷奶奶他们难道不用钱吗，你凭什么说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他觉得顾思庆实在太过分了，一点都不为别人考虑。 两个孩子反差这么大的话，让沈姝灵心底怪异的感觉更甚，她觉得这两个孩子太不像了，不论是性格和教养，还是长相方面，就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她觉得两孩子单独走出去，绝对没有人看出两人是亲兄弟，甚至都不会认为是一家人。 “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家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你的分，”顾思庆摇头晃脑就这么挑衅起了顾时。 爷爷都不在这，可没人能帮这小讨债鬼，他妈可不怕姑姑！ 第181章 林燕不甘心，她觉得自己亏大了 以前思庆可从没说过这种话啊。 小孩子是最能感知大人情绪的了，顾思庆之所以越来越过分，自然是被林燕那边影响的。 以前顾思庆之所以能收敛，是因为林燕对顾家人还算忌惮，但现在她都决定要远走高飞了，平时的说话行事也没有那么谨慎了。 顾思庆抬头看向自己的奶奶，理所当然道：“奶奶，我是被顾家最疼爱的孩子啊，姑姑迟早是要嫁出去的，那家里的东西肯定就是我的了啊。” 这些话他妈妈都跟他说过很多次了。 “思庆，你不能这么想，咱们家里肯定能给你一些帮助，但等你长大后，还是要靠自己去奋斗，婚后你也是要养家的呀，”高玉耐心的教导着自己的大孙子。 她的神色带上了一言难尽。 顾熙见高玉这么耐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你自己看看吧，现在顾思庆这个样子都是被你跟大嫂给惯的，要我说就该直接给他打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说这种话！” “小熙，你怎么说话呢，孩子是用来教的，怎么能打呢，那些育儿专家都说过了，孩子不能罚更不能打，要好好的讲道理才行，”林燕冷着脸，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 顾熙闻言嘲讽一笑：“大嫂，你说不能罚不能打，那上回小时犯了错你为什么要打他的手心呢？顾思庆和小时都是从你生的孩子，你没必要这么偏心吧？” 林燕面色白了白，她下意识就去看自家婆婆的脸色，然后才辩解道：“思庆跟小时不一样，思庆本身就是早产生下来的，他身体没有小时结实，是要好好养着的。” “嗤，”顾熙双手抱胸，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回回这个大嫂都用顾思庆早产来说事，简直是烦得很。 “好了，别吵了，”高玉的面色有点不好了，她看见院子外头已经有过路的军属探头探脑的看往他们这看了。 她在这军属院本来就没什么面子了，现在大儿媳和小熙两人就在院子里斗嘴，让她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面子又被刮下来了点。 顾熙和林燕都闭了嘴。 沈姝灵站在旁边全程都在看热闹，顾家的事儿她可没想掺和进去。 这时，顾瑾墨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身的军装，身形高大，眼神凌厉，往那一站就很有压迫感。 他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亲人们，凌厉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顾思庆有点怵顾瑾墨，忍不住往林燕身边靠了靠。 顾瑾墨大步来到沈姝灵身边，抬手就扶住了对方的腰肢：“你怎么站在这里？赶紧进去坐着去。” 语气温和极了，原本凌厉的目光也褪去，染上了细细碎碎的柔情。 这副钢枪化作绕指柔的样子让林燕眼底闪过一丝妒忌，她不由地想起自己怀孕时与顾成州的相处方式，对方永远都是冷漠和淡然。 从来都不会关心她，甚至不会去期待孩子，她在孕期或者说是整个婚姻里都没体会过丈夫的照顾和关心，那是她缺失和最不甘的地方。 而顾瑾墨平时看来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却在怀孕的妻子面前也会把冷漠收起，变得温柔似水。 林燕不甘心，她觉得自己亏大了，本来她的婚姻也应该很幸福的，都是因为嫁给了顾成州所以才毁了…… “姝灵，你赶紧进屋去坐，正好瑾墨来了，我和瑾墨就先送你大嫂他们去招待所住，”高玉连连说着。 顾熙一听也赶紧说：“爸让我从京城带了好多特产过来，我先去把东西搬进来。” 吵架都给她吵忘了。 顾熙一走，顾时也赶紧跟过去帮忙，奶声奶气的说道：“姑姑，我来帮你。” 小朋友说完就迈着小短腿儿跟了上去，爷爷说他是顾家的小男子汉，他要力所能及的帮家里人的忙。 顾思庆见顾时这么积极的帮忙，忍不住瘪了瘪嘴，嘀咕了句：“切，狗腿子马屁精。” 他把声音放得很小，只有离得最近的高玉和林燕听见了。 高玉心情很是复杂，忍不住看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林燕，她大步也朝着军车去了。 沈姝灵则是被顾瑾墨小心翼翼的扶着回了屋内，夫妻两人都没有开口让林燕母子进屋坐。 林燕和顾思庆就站在院子里，两人一动也不动的，林燕并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她搂着自己的大儿子，跟对方低声耳语了几句。 等顾熙几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屋时，林燕这才带着顾思庆走了进去。 “二嫂，这是茯苓夹饼，是爸专门让我买的，说是吃了对身体好，是滋补的东西，很适合孕妇吃，还带了两罐奶粉是大哥特意托人买的。 这是红螺果脯，我平时很喜欢吃，就给你也买点尝尝，这是五盒饼干，嘿嘿，也是我很爱吃的，里头有一盒是曲奇，奶香味儿可重了，我都没舍得吃呢，特意带过来给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尝尝，还有……” 顾熙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往桌上放，一边说一边咽口水，都给她都说馋了。 除了夹饼和奶粉之外，别的东西是她去买来的，都是她平时觉得好吃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不光是味道好，包装也非常的精致，一看就特别配她二嫂的身份。 沈姝灵看着桌上都快堆满的东西，她能感觉到顾熙这个小姑子对自己的热情。 “谢谢小熙，等你回去替我也谢谢爸和大哥，谢谢他们为我准备的东西。” 顾熙笑道：“二嫂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跟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好，那就是对他们俩最大的感谢，大家都很期盼两个宝宝出生呢。” 如果不是自己还要上学，她都想留下来看看两个宝宝刚出生的样子，一定比顾思庆那个死孩子好看。 “二婶婶的肚子好大哦，弟弟妹妹一定长得很好，”顾时也忍不住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他觉得二婶婶是个很温柔的人，现在他已经没有刚到时的拘束了。 高玉听顾时这么说，很是得意的说道：“小时，你说得可太对了，前几天我刚陪着你二婶婶去产检过，医生说你二婶婶肚子里的两个宝宝都非常的健康！ 医生都说你叔叔上辈子是积德行善了，这才娶了你二婶婶，现在还有了两个小宝宝。” 这话一出立刻引得大家笑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林燕和顾思庆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第182章 你可不要里挑外撅的 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林燕的脸，对方拉下脸的表情看被她在眼里，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大儿媳小家子气，印象中对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林燕注意到高玉扫向自己的目光，连忙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高玉这才恍然发现，林燕以前根本就不是大气，应该就是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小气的一面…… 人一旦发现一件事情后，就会不自觉的去注意，紧接着高玉又发现自己大孙孙看向二儿媳的眼神是不友善的。 虽然那不友善的眼神也只是几眼，不是刻意留心根本就注意不到，但她还是发现了。 这时，顾瑾墨站起身来：“那就走吧，我先送你们去招待所。” 都挤在这里怪打扰他媳妇儿的。 顾熙闻言立刻就起身拉着顾时往外走，高玉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林燕和顾思庆的身上，她下意识就招呼两人：“走吧，小燕、思庆。” 顾思庆从沙发上跳下来，狠狠的瞪了高玉一眼，然后就朝着外头跑去。 高玉顿时就觉得有怒气上头。 这小子瞪她做什么？她这个当奶奶的可没说过一句重话！ “妈，思庆跟着我们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应该是早就不耐烦了，刚才在军车上也有点闹腾，估计是闹觉呢，等下带他去招待所就让他休息一会儿，”林燕笑着帮自己的好儿子找补。 高玉没啥好脸色，她撇了撇嘴：“小时才四岁都没闹觉，他一个七岁的大孩子倒闹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在西北待了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再看大儿媳和大孙孙都变了一番模样。 高玉丢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堂屋，留林燕站在原地面色难看. 沈姝灵这时也缓缓站起身也朝着屋外走去，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婆婆去而复返，是来扶她了。 “本来想让你在屋里歇着，但这终归是你跟小熙他们第一次见，还是出去送送比较好，”高玉这么说着。 沈姝灵觉得婆婆的智商好像一下就占领高地了。 两人走到院子门口，林燕也沉着脸走了出来。 “奶奶，快上车呀，我们去傍晚再来看二婶婶，叔叔说二婶婶要休息，”顾时的小脑袋从军车的车窗伸了出来，奶声奶气的招呼着高玉。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银河落下的夜空。 对比第一时间就爬上副驾驶，完全不考虑别人的顾思庆，顾时的表现简直不要太好。 后座上，顾时被顾熙抱在怀里坐着，林燕和高玉坐上来也不算挤。 顾瑾墨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顾思庆，只觉这大侄子霸道又不懂事，自己的奶奶既是长辈又是病人，怎么说都应该坐副驾驶的位置。 他把头伸出去看向站在院门口的沈姝灵，说道：“姝灵，你快进去歇着，我把他们送去招待所，中午我让小毛给你打饭过来。” 沈姝灵笑道：“不用了，咱们家里还有点菜，中午我就把菜拿去隔壁和叶婶子一起吃。” 陈大姐今天一早就去军营里学习思想政治了，现在的陈大姐对比之前是要忙很多的。 顾瑾墨听了点点头：“好，晚上我买菜回来。” 今晚大家是要在一起吃个饭。 两人说话间，文从斌就带着安安走了过来，安安的手中抱着昨天新买的洋娃娃，这已经最近的第三个了。 文从斌手中提着卤好的猪蹄，这是他今天一大早就拿去食堂卤好的，他自己留了一点，剩下的都提了过来。 “文斌送安安来啦？哎哟，安安又买新的洋娃娃啦？”高玉忍不住从车窗伸了个脑袋出去，语气温柔极了。 安安长得可爱又会说话，除了水市的黑心爷奶，简直就是个小团宠，逢人都喜欢她。 “高奶奶，你今天气色真好呀，感觉皮肤都白了点呢，一定是高奶奶昨晚睡得很好是不是？”安安开口就是夸人的话。 小丫头颠颠儿就跑到军车面前，她一边说，一边好奇的看着高玉，是在猜测对方要去哪。 高玉笑眯眯的伸手出去摸摸安安的小脑袋，说道：“小姑娘嘴真甜，今天有好多的零食，等你醒过来就可以吃。” 安安听了眼睛一亮：“我爸爸也带了卤好的猪蹄给婶婶吃，我早上都吃过了，可好吃了！” “好，那谢谢安安爸爸了，”高玉看着小丫头甜甜的笑脸，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 旁边，文从斌把大饭盒的猪蹄递给沈姝灵。 “姝灵，这是我让食堂帮忙卤的，你拿去尝尝合不合胃口。” 对方不让自己送东西，他也考虑到现在对方现在是孕后期，不方便做饭，隔三差五就会买个肉菜拿去军营的食堂，花点钱让那边做好再提过来。 沈姝灵开心的把饭盒接过：“谢谢文大哥了，我可喜欢吃卤猪蹄了。” 她发现自己孕期越到后面，对好吃的东西也就越喜欢。 沈姝灵拿着饭盒，跟还没走的顾瑾墨挥了挥手后，然后就领着安安进了院子，文从斌跟高玉和顾瑾墨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 顾瑾墨则是看着沈姝灵和安安两人的身影进了堂屋后，他这才发动军车往招待所驶去。 “瑾墨，那俩父女是谁啊？我怎么看那位男同志跟弟媳的关系很好的样子，”林燕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她刚才可都听见了，那男同志可是特意给姝灵送了猪蹄，要知道现在一个猪蹄可值不少钱了，只是朋友的话会这么舍得吗？ “从斌是我的朋友，他因为一些事不得不每天都把女儿放在我们家，”顾瑾墨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林燕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瑾墨，看起来那位同志跟你和弟媳的关系很好，但大嫂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弟媳虽然怀着孕，但也不好单独跟外人走得太近。” 她是有点忌惮顾瑾墨的，最后一句挑拨的话也说得隐晦，甚至没有说别的男人。 顾瑾墨听林燕这么说，他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 但还没等他开口，坐在林燕旁边的高玉就忍不住了，立刻语气尖利的指责出声：“林燕你瞎说什么呢，那小文可是正经人，你可不要里挑外撅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上眼药呢！” 她忍了林燕很久。 第183章 你作为顾家的儿媳妇应该盼着顾家好 顾熙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顾时的小脸上也带着疑惑。 “妈，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要挑拨弟媳和瑾墨的关系，我也不认识那位叫小文同志，只是好心的想要提醒一下瑾墨……”林燕面色难看的辩解着。 她完全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她，以前婆婆不是一直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吗？就算因为自己出主意这件事不对，也不可能对她态度的反差这么大吧？ 林燕哪里知道，她婆婆已经把自己的病怪在了她身上，这可不是出错主意那种小问题了。 高玉冷哼一声：“你如果是真心想要提醒瑾墨，那就会搞清楚了情况再说，而不是说些事实而非让大家误会的事儿。” 说完，她还瞪了林燕一眼，说道：“你作为顾家的儿媳妇应该盼着顾家好，哪有你这样动不动就觉得弟媳不好的大儿媳？” 这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 一直都看不惯林燕的顾熙立刻接上：“大嫂，妈说的很对，如果你是真心为二哥和二嫂好，就不会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就开始给我二嫂扣帽子了。 二嫂现在都要生了，万一我二哥被你挑拨了，跑回去跟二嫂吵架怎么办？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好吗？大嫂你不会心里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对于这个大嫂，她一直觉得对方心思龌龊得很，肯定觊觎她家的财产，连自己的孩子都偏心，更别说是二嫂生的孩子了。 林燕苍白的脸色变得涨红，是被顾熙给气的。 她语气中带着些火气：“小熙，你就算看不惯我，也没必要这么说话吧？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我的一片好心被你这么曲解，你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哈？大嫂你说我亏心，你那些做过的事儿岂不是更亏心了？”顾熙直接被气笑了。 论不要脸，还是得看她这个大嫂。 顾瑾墨冰冷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林燕，他冷冷说道：“大嫂，这里是部队不是京城顾家，你刚才的话完全可以视作破坏军婚来处理。 如果你在说出类似的话，那我不介意直接让部队来处理。” 这话让林燕背脊一寒，顿时就蔫儿了下去，她咬着牙不敢再说话，心中的怨毒却越来越深。 顾家所有人都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而她不配的样子，她明明已经嫁进了顾家，但顾家的人对她还是有所防备，永远都拿她当外人！ 在顾瑾墨说完话后，军车内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不再说话，坐在副驾驶的顾思庆也是出奇的沉默。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心里有点怕这个叔叔。 有一年顾瑾墨回家，刚好遇见顾思庆在无理取闹的撒泼，他把人提着就打了一顿屁股，那屁股当时就肿的跟那红馒头似的，吓得顾思庆半夜都在哭。 很快，军车就来到招待所门口。 顾瑾墨心里烦林燕和顾思庆，他把人送到后帮着把行李提了上去，然后就借口军营有事走了。 他开着军车回了趟军属院。 沈姝灵这边刚好给安安施完针，她见男人回来还有点吃惊。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送妈和小熙她们了吗？” 她以为对方会陪着在招待所坐会儿。 顾瑾墨上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姝灵，我等下就去买火车票，明天就把他们送回去，他们也就今天晚上来吃个饭，你吃了饭就自己回屋歇着就行，一切以你为重。 如果大嫂或者顾思庆私下来找你，你别搭理她们，或者你去隔壁陈大姐和叶婶子家里。” 刚才在车上他被林燕挑拨，总觉得对方这次来没安好心。 沈姝灵看着对方担忧的样子，抬手就拍了拍男人结实的胳膊，笑道：“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这里可是西北军区，对方要是想来找事，正好就闹大找领导好好处理，她有预感，这次如果闹不起来，再有几回肯定也会闹起来。 她避免不了去京城，与其在京城闹起来，不如直接在西北她熟悉的地盘闹。 就看对方想要怎么做了。 顾瑾墨跟沈姝灵说了会话就匆匆离开了，营区还有工作要等着他，他得让小毛去买火车票，还要去服务社和食堂跑一趟，把晚上的菜给弄出来。 等顾瑾墨一走，隔壁一直在观望的叶玉珍立刻就跑了过来。 “姝灵，你那大嫂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那个孩子可太熊了，刚才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可厉害了，他们晚上要来你这吃饭，你可得小心着点，”叶玉珍来了就着急的嘱咐沈姝灵。 这些都是她刚才躲院子里听见的。 沈姝灵听叶玉珍这么说，笑着就说：“叶婶子，反正这几天徐营长和欣姐也加班，晚上要不你就来我这吃，到时候我再叫上陈大姐，有你俩和瑾墨在，她们想做点什么都不可能。” 叶玉珍连连摆手：“不不，我到时候跟菊妹子在院子里看着点就成，万一你那大嫂有啥坏心眼，总要让她使出来才行。 到时候我跟菊妹子把领导请来做主，刮她一层皮下来，看看你那大嫂还想干啥，姝灵我跟你说，你那大嫂一看就不是好人，连带着她生的那鼻孔朝天的大儿子，一看就是娘俩。 不过那小小的男孩子看起来倒是性格安分的……” 沈姝灵听叶玉珍这么说，她眼底不由就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招待所里。 顾瑾墨一共开了两个房间，林燕和顾思庆一个房间，顾熙和顾时一个房间，高玉还是回军属院住，反正晚上都还要过去吃饭。 本身是想让林燕和两个儿子住在一起的，但顾时并不愿意跟顾思庆住一个屋，顾熙索性就让小朋友跟自己住了。 她朝着林燕瞪了眼，还真是妈不像妈。 等房间开好后，林燕抓住机会就把高玉领进了房间。 婆婆对她态度大变，都不用想这耳根子软的肯定是向着弟媳那边去了，她得趁机把人给拉到自己这边才行。 林燕在心中叹息，以前她觉得这个婆婆耳根子软还挺好，但现在却觉得对方实在是个没主见的搅事精。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婆婆，自己根本就不用费事跑这一趟。 她心里这么想着，就轻声问道：“妈，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正的，你可是咱们顾家最重要的人，可千万不能不高兴。” 第184章 顾思庆挨揍 高玉听着林燕的话，心里的气消了一些。 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高兴，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看对方的态度还算好，她才懒得说呢。 林燕心中浮起不耐，嘴上却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妈，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之前我的确是不了解弟媳，怕你在她身上吃亏这才给你出了主意，如果我知道弟媳是个诚心过日子的人，也不会跟你说那些话了。 妈，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虽然做错了事但是是好心，请你原谅我。”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却并没有让高玉满意，她发现这大儿媳总是把话说得很漂亮，如果不是自己被搞得生病了，没准还看不出来。 高玉的语气中带着疏离：“燕儿，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像我说的，你既然好心那就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这样两次三番的好心办坏事，只会让大家想歪了，觉得你是故意的。” 林燕觉得今天的婆婆似乎有点不好拿捏了，她连连开口辩解：“妈，我没有……”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高玉给打断了：“行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你做事不能在这么冲动，也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姝灵是咱们的家人，你怎么能先入为主觉得她不行呢，这个就是偏见，是有色眼镜。” 高玉觉得自己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大儿媳，她觉得对方身上的毛病不少。 林燕被高玉说教，她心里很不高兴，面色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在她心里自己的婆婆就是个软骨头，怎么有本事有脾气来说教自己的？ 林燕心里不服气，但还是温声说道：“妈，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以后一定改正这个坏毛病，为了防止以后我再犯，请妈一定要监督我。” 这话一出，高玉的脸色顿时就好了不少。 大儿媳如果愿意改掉这个毛病，那以后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但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对大儿媳了。 都快把自己给整死了，她要再跟对方走那么近就是脑子有病了。 高玉点点头，又想起林燕的偏心，继续说：“你对思庆和小时要一视同仁，他们都是你的孩子，你要是做不到公平那最后受伤的只有孩子。 你心里有怨你就去找成州发去，大人的事不要牵扯到小孩子，再说了，当初你不也使了手段跟成州结婚？ 你怀孕的时跟成州吵架，为的也是给你弟弟填窟窿，成州也没对你动手，是你自己气得早产了，说句实在话，当时你弟弟那样的情况，换成谁家都不可能同意。 事后成州也帮你弟弟还了债，甚至又往你娘家贴了不少的钱，燕儿，你不能只看到自己的委屈，却忽视成州的付出。” 她觉得林燕有时候看待问题太过片面了，又或者说是太过自私。 高玉这番敲打的话，让林燕直接沉下了脸，她觉得自己婆婆完全被那二媳妇给拿捏了，这些话和以前的事婆婆可从来都没提起过。 这次婆婆竟然提起她以前的事，她觉得肯定跟沈姝灵有脱不开的关系。 林燕把脸上挤出来的笑收了回去，说道：“妈，我没有偏心思庆，平时对他关心多一点，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体，你也知道思庆是早产儿，身体本身就比不过小时，我平时难免会多关注他一些。 我对小时的爱也并不比思庆少，以后他们长大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扶持，别看他们现在打打闹闹的，等他们长大了肯定感情深厚。” 高玉听了林燕的辩解，她忍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 “你现在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还想以后他们两兄弟相互扶持？以后你要对小时好一点，本身小时就要比思庆小三岁，你现在还偏心，你觉得小时心里会怎么想？ 我看思庆就是被你给惯出了毛病，那些不好的话张口就说出来，那孩子已经开始不往好道上走了，你要在这么惯下去肯定得出事儿，你等回……” 高玉的话都还没说完，房门‘嘭’地一声就被人狠狠给踹开了。 是顾思庆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刚才半掩的门就是被他推给踹开的。 他脸的表情有些狰狞，指着一向宠爱自己的高玉就愤怒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说我被惯坏了，顾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我以后就不给你钱花，把你赶出顾家，让你流落街头去讨饭吃！” 顾思庆一股脑就把心中的恶意全部说了出来，他本身就被养成了自私自利又跋扈霸道的性格，在门口听见高玉这么说顿时生气极了，抬脚就把半掩的房门给踹了开来。 高玉都被顾思庆这番恶毒言语给惊呆了，她瞪着眼睛愣愣的，只觉得胸口的结节又长大了些。 “思庆，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奶奶说话呢？快跟奶奶道个歉，”林燕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她赶紧上前把顾思庆扯了过来，唬着脸说着。 顾思庆一甩胳膊，他牛的不行：“我凭什么要道歉，我说的都是事实呀，以后顾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我立刻把他撵出去！” 他这话说得十分顺口，连林燕完全都没反应过来，话就直接落了地。 门口听见动静赶来的顾熙和顾时两人都诧异的张大了嘴，这还是人类的发言吗？ 高玉被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就狠狠给了顾思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响亮又清脆。 “妈， 你干什么啊！思庆的话就算说得再不对，你也不能打他啊！”林燕一把就搂住顾思庆。 她脸上满是愤怒和恨意，看向高玉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高玉被林燕的眼神逼得忍不住后退一步，大儿媳这眼神跟看仇人没什么区别…… “呜呜呜，妈，我讨厌奶奶，我恨奶奶，她竟敢打我，我一定要把她赶出去！”顾思庆一边在林燕怀中哇哇大哭，嘴里一边说着恶毒的话。 门口的顾熙早就气昏了头，现在听顾思庆竟然还敢这么跟她妈说话，冲上去就把对方给扯了过来。 她蓄力抡圆了膀子，狠狠两个大逼斗就抽到了顾思庆那张脸上。 第185章 溺爱无度 顾熙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面对顾思庆她的力气还是占了上风，两个大逼斗抽上去，顾思庆直接原地打了个转儿，这才跌坐到地上。 耳鸣声轰隆隆的，两边脸颊都是火辣辣一片，让顾思庆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思庆！”林燕什么都顾不了了，赶紧扑到地上去查看自家大儿子的怎么样了。 顾熙看不惯她那担心自己好大儿的样子，忍不住抬脚就往林燕的肩膀上踹去。 林燕只觉肩上传来一股大力，然后她整个人都栽到了地上。 一个狗吃屎。 高玉看着自家小女儿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下就觉得自己的乳腺结节被疏通了。 “哼，林燕，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如果教育不好那回京城就把他交给丰国去，溺爱无度，今天都是打得轻了！”高玉抬了抬下巴，脸上尽是冷漠神色。 顾思庆能这么骂她，可见平时林燕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说她的，姝灵说得还真没错，自己之所以能生病，就是林燕在自己身后搞鬼！ “哇呜呜呜，妈，我觉得我的脸好痛啊，我好恨顾熙，她凭什么打我，她个赔钱货！！”顾思庆哭嚎出声。 他一边哭还一边把平时林燕在他跟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林燕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自己挨了顾熙一脚，赶紧抬手去捂住自己儿子的嘴。 “妈，小熙，你千万别听他胡说，这些都是他不过脑子说的话，不能当真的，等会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他，保准他以后不敢再说这些胡话了……”她死死捏住大儿子的嘴，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话来。 顾思庆的嘴被林燕捏住，他一张脸涨的通红，眼泪还挂在眼角，这副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是以往高玉看见顾思庆这副样子，肯定是心疼得很，但现在她都恨不得自己动手棍棒教育一下。 顾熙冷笑一声：“大嫂，顾思庆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他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是跟当妈的脱不开关系，原来在大嫂眼中顾家的东西以后都是顾思庆的啊。” 她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直让林燕本来就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没有没有，小熙你误会我了，这些话怎么可能是我跟思庆说的，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林燕连连解释，只是言语间透出的满是苍白和无力。 孩子说的话，肯定是平时跟他最亲近的人会说的。 高玉现在看着林燕这可怜兮兮的表情就觉得烦，她语气冰冷：“行了，赶紧把他带下去，让他别哭了。” 以前当成心肝疼的孙孙，现在却让她觉得反感，她甚至是有点恍惚，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这孩子就成了这种样子？ 林燕赶紧抱着怀里的顾思庆走了出去。 她自己也不明白思庆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不合适的话，要知道以前的思庆嘴可是很甜的，也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林燕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却是真的在心疼自己的孩子。 “小时，你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坐，”顾熙收起脸上的厌恶，温柔的朝着愣在门口的顾时招手。 她就喜欢小时，乖巧又懂事，面对事情时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家里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比起顾思庆那个搅事精，她更觉得小时才是顾家人。 顾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出过顾思庆那样跋扈的人，都怪林燕进了门，连带着把顾家的基因都给污染了，生了个白眼狼出来。 还好有小时在。 站在门口的顾时走到顾熙身边，他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刚才奶奶和姑姑发火的样子有点吓到他了。 从他记事起，奶奶和姑姑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虽然知道是妈妈和顾思庆的错，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小时，你别害怕，你没做错事姑姑是不会凶你的，刚才姑姑打顾思庆也是因为他说了很多不好的话，”顾熙拉着顾时软软的手，轻声跟他解释着。 顾时点了点小脑袋：“我也觉得顾思庆说的话很不好，他现在已经七岁了，如果还不改正那长大后肯定会变成不好的人。” 小朋友这话说得违心，其实他觉得顾思庆永远都不会好了，对方就是个坏人，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长大了，这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顾思庆长大后肯定会变成跟妈妈一样的人…… 只要想到这点顾时就会觉得有点难受，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知道自己的妈妈并不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个坏人，妈妈对爸爸做过不好的事，所以爸爸才会对妈妈冷冰冰的。 而自己因为跟爸爸长得像，所以被妈妈不喜欢。 一个时常感受到恶意的小孩，总会成熟得比普通孩子要早，顾时现在虽然只有四岁，但他的心智以及看待问题的角度，甚至都超过了顾思庆。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妈妈只喜欢顾思庆不喜欢他，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也不好，家里唯一能给自己撑腰的就只有叔叔和姑姑。 高玉看着自己的小孙孙，从对方的眉眼间她看见了大儿子的影子。 她有些惊讶的发现，随着顾时一天天的长大，他的眉眼和轮廓简直跟顾成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成州和瑾墨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难怪姝灵会拉着小时看了又看，说小时长得有点像瑾墨…… “好孩子，你跟奶奶说说，你妈在私下里还说过什么？”高玉看着被顾熙抱在怀里的顾时，她这么问着。 顾时的脸上带起几分犹豫，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平时妈妈和顾思庆都不跟我在一起，他们在房间里也不会带着我去。” “林燕怎么能这么做？”高玉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不悦。 小时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是最需要陪伴的，她第一次对自己在家甩手不管这件事产生愧疚。 高玉每天的娱乐很多，是个时髦又开朗的婆婆，天天的日常就是跟老姐们出门玩，中午就在外头吃饭，甚至是吃过晚饭才回来。 只要顾丰国不在家她就待不住，林燕也不想让她待在家里，每天就是怂恿她出去。 她跟小时住在同一屋檐下，完全没发现小时的处境，又或者是林燕的有意干扰下，她知道林燕偏心，但只要她在，林燕对小时的态度都还不错的，就是小时看着会很局促和拘谨。 她只以为是小时胆小，从来都没往林燕身上想过，现在看来小时表现出来的局促和拘谨多半是因为林燕对小时的态度。 第186章 见过婆婆欺负媳妇儿的，儿媳妇算计欺负婆 一本正经的说道：“奶奶，没关系的，妈妈不带我也没关系的，我能自己跟自己玩儿的，也能出门找朋友玩儿，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家和万事兴。” 虽然他讨厌顾思庆，但他其实并不讨厌妈妈，虽然妈妈很讨厌他，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话影响到妈妈，让妈妈不好过。 高玉听见顾时这番小大人的话都愣了，然后鼻尖就感到一阵酸楚，眼眶也有点发热：“好孩子，小时你是个好孩子。” 都是她以前忽略了小时这孩子。 这是，隔壁传来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还有含糊不清的咒骂声，都不用仔细去听就知道这是顾思庆在骂人。 高玉面色沉了下来，说道：“看来他们娘俩是没功夫出去了，等下我们就单独出去吧。” 她可不想看见林燕母子那两张怀着怨气的脸。 “太好了！”顾熙一拍手掌，语气开心极了。 很快，高玉就和顾熙带着顾时出了招待所，两人一边问路一边往部队的食堂走去。 西北荒凉风沙也大，但挡不住的是军区的宏伟与广阔，这边扬地大，各种建筑虽然没有京城军区的细致，却透着大开大合的粗犷与霸道。 “哇，真是跟京城很不一样，”顾熙一边看一边感叹着。 她觉得这边的人也跟京城很不同，西北的人皮肤都黑黑红红的，衣着也比京城外那边要朴素一些，每个人也都很热情，脸上都挂着笑脸。 高玉笑说：“如果不是咱们明天就要走，还能去镇上逛逛呢，不过镇上的尘土风沙更多，但路上是能看见戈壁的，也别有一番风景。”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很苦，军区的战士们也会比别的地方苦一点，同样是祖国山河却各有不同。 她已经不像最开始来的时候认为西北这边不好了，相反她认为这里很好，这里有她的孩子也有她的儿媳妇和即将出生的孙孙。 他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也让她对这地方产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来。 顾熙听了高玉的话，忍不住扭头去看对方：“妈，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高玉有些疑惑。 顾熙竖起手指晃了晃：“离开大嫂后，你整个人都变得接地气了，你看你今天穿的衣裳，简简单单非常的普通务实，你也没有背你最爱的包了，甚至还发现了西北这个地方的优点。 要知道你在没来之前可是很嫌弃西北的，说西北落后，说西北这边不开化，什么都不好。” “奶奶人也变得好了，变得不偏心了，以前奶奶都偏心顾思庆的！”被高玉牵着手的顾时也连连开口。 他喜欢这样的奶奶，如果奶奶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那他以后在家里就能过得更好了！ 高玉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顾时的小脑袋，她轻声说道：“以前奶奶很多事都没看清楚，现在看清了，也明白以前是奶奶不好，以后奶奶都会对小时好的。” 至于林燕那边，等回京城后她要单独跟自己大儿子去谈谈，顾思庆在这么下去迟早废了。 当着她的面顾思庆都敢说那种无情无义的冷血话，私底下林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她都不敢去想，要不就让两人离婚算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高玉立刻就被自己惊了一跳，心脏也忍不住突突跳着。 在这个年代离婚可不是一件小事，女人离婚后基本下半辈子就完了，她这么对林燕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但她又想起自己的乳腺结节，一股闷气顿时就涌上心头。 不管了，回京城她先把自己的想法跟丰国说说。 高玉带着顾熙和顾时，三人说说笑笑的就往军区食堂走去，气氛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招待所里。 顾思庆抱着林燕哭嚎了好久，等她把儿子给哄好后，出去一看隔壁早已是房门紧闭。 “难道是休息了？”林燕站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头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并不认为婆婆几人是出去了，在她看来不管思庆说了多么难听的话，那都是顾家的孙孙。 她给顾家生了两个孙子，可是顾家的大功臣，更何况刚才顾熙也过分的很，上来就给了思庆两个耳光，刚才她查看伤口时发现思庆的嘴里都破了。 当时她恨不得冲上去也抽顾熙几个耳光，但她注意到婆婆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就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她觉得婆婆冷静下来后，一定会看在她这么伏小做低又忍气吞声的份上把这件事揭过去。 毕竟婆婆在没来西北之前还是很听她的话，如果不是思庆突然闯进来，说不定婆婆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毕竟对方是个既没主见又耳根子软的。 林燕这么想着又抬手狠狠拍向房门。 “嘭嘭嘭”的声音在走廊显得很吵。 “里面的人都出去了，你别再敲门了，”对面走出来个不耐烦的婶子，那婶子怀里还抱着个刚睡醒正在哄的小娃娃，显然是被林燕给吵醒的。 林燕见对门的婶子走了出来，对方头上包着个深蓝色的头巾，脸色黑黄黄的，长得也是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农村里干惯了农活儿的婶子。 “婶子，你没看见可别乱说，这里头住的是我婆婆，她不可能丢下我出去，”林燕眼底闪过嫌弃。 她觉得这婶子是觉得自己吵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婶子把林燕的嫌弃看在眼里，她立刻嘲讽道：“你可别张口就乱说，这满身资本主义的打扮，头发也烫得跟那鸡窝似的，难怪爱冤枉人。 自个儿把心都偏去天边去了，也不看看你那小兔崽子配不配，坏心眼也不挡着点，当着你婆婆的面儿就说了出来，真当人是傻子啊。 哎哟，见过婆婆欺负媳妇儿的，儿媳妇算计欺负婆婆还是头一遭，大家快来看看呐，资本家欺压老百姓拉……” 这婶子说着说着就拖着嗓子开始唱了起来，吓得林燕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嘭’地一声就甩上。 “呸，看不起我，还跟我斗，去村儿口挑粪吃屎去吧，晦气的玩意儿！”婶子说着就朝林燕的房门吐了口唾沫，转身抱着自家乖孙女进屋了。 第187章 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那婶子真的是粗鲁，如果不是她跑得快对方说不定都要跑上来扯她头发了。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粗俗不堪！ 林燕显然已经把自己的农村出身给自动屏蔽了，嫁进顾家后她就是城里人，绝口不提自己是农村人。 她全家也在她的努力之下搬来了城里，现在的她可以昂首挺胸的跟所有人说，自己就是城里人！ 就在林燕思绪翻飞时，那坐在床上，脸上顶着两个大巴掌印子的顾思庆说话了。 “妈，我饿了，我的脸现在还肿着呢，你快去给我买药来涂，如果我脸不消肿我今天晚上就不去吃饭了，”顾思庆现在的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 他可不会这样出去吃饭。 林燕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脸上的伤，她脸上浮起狠毒。 “思庆你放心，妈这就出去给你买药，等顾熙回来妈就让她给你道歉，让她买东西给你赔罪，”说着，她就忍不住上前碰了碰顾思庆的面颊。 “嘶，”顾思庆吃痛，反手就把林燕的手给拍开，声音清脆响亮。 顾思庆埋怨的看了眼林燕，怒气冲冲道：“不知道我的脸很痛吗？你不知道我很饿吗？你快让顾熙回来给道歉，我要让她给我买块手表。”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有挡不住的恶劣与蛮横。 林燕捂着被自己大儿子打红的手背，连连说道：“好好好，妈妈现在就去帮你买药买饭回来，思庆你先待在屋里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就又探头探脑的出了房门，看对面的房门是关上的后，她这才快速跑了出去。 林燕下楼去到前台位置，她脸上挂着体面的笑，询问工作人员：“请问住在303号房的人是出去了吗？我跟他们是亲戚关系，他们有三个人，一个婶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还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是我儿子。” 工作人员想了下，点头道：“刚才他们是出去了，说是准备去食堂吃饭。” 她对那三人的印象还挺深刻的，都长得挺不错的，包括那个婶子看起来也很有气质，而面前这位客人的穿衣打扮一看也很好，看起来的确是一家人。 林燕得到工作人员准确的回答后，沉着脸就出了招待所，连声谢谢都没说。 “遇见变脸的了？”工作人员耸了耸肩，倒是不介意林燕转变很大的态度。 她们这些做前台的，谁没遇见过奇葩客人呢？ 林燕出了招待所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有点后悔了，她不知道食堂在哪，更不知道卖药的地方在哪，但她现在又不想倒回招待所去问路。 算了，等有遇见的人，她再问也是一样的。 陈菊今天是去营区的党务思想学习了，下课后她回了军属院一趟，跟姝灵和叶大姐一起吃了个饭，这会儿又骑着自行车往招待所来了。 她听说是有军属找过来了，但不知道是哪家的，身为代表得去瞧瞧。 就当陈菊骑着自行车路过一个拐角时，迎面就差点撞上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对方跟她差不多的年纪，脚上穿着皮鞋，肩上背着牛皮包包，头发也是烫过的。 看起来既有气质又不是那么的出挑。 “哎哟，没长眼睛啊！”林燕差点就被自行车撞了，她吓得心慌，忍不住冲着人骂了句。 陈菊跳下自行车，心里也非常的不爽：“你自己拐弯不走外侧，奔着中间就来了，你耳朵放那当摆设吗，没听见我按铃铛，咋了，马路是你家开的啊？” 这人打扮这么体面，没想到却是个不讲理的。 林燕今天心情本来就差，自己的宝贝儿子挨了打，她也被没出息的婆婆好一顿教训，刚才还被对门的乡下人给骂了，婆婆吃饭甚至故意丢下她和思庆。 她肚子里本身就憋着火气呢，被陈菊这么一怼，心里的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说：“这就是你们西北军区人的素质吗？个个都是满嘴喷粪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劝你立刻给我道歉，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燕觉得顾瑾墨团长的名头搬出来还是能用用的。 “我管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跟你道歉，你不知道行人靠边的道理吗？加上这里是拐弯的地方，说破了大天都是你有毛病，我看你这人就有毛病！ 怎么？你还想要仗势欺人啊？我告诉你，我陈菊行得正坐得端，你有本事你就去告诉领导，我可不怕你，”陈菊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林燕没料到陈菊还是个硬茬子，她有点诧异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打退堂鼓。 自己的大宝贝儿子还饿着呢，如果坚持跟对方掰扯，到时候饿着自己儿子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林燕抬手指了指陈菊，她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等我吃了饭就去军属院找你！” 林燕这回属实是被气昏了头，放平时她可不会这么嚣张，就算是想要教训人也是阴着来的，她不想做那些毁坏自己形象的事。 但今天她接连遭受打击，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她迫切的需要个发泄口。 陈菊双手一抄，皮笑肉不笑道：“成啊，我在军属院等着你。” 接着，她又补了句：“食堂在那边，你走反了。” 这人一看就是外来探亲的，穿得这么好回去一打听就知道是谁了，她倒要看看谁家军属这么嚣张。 她先让人在这里多转悠一下，把肚子饿一饿才能体会到先辈烈士们的良苦用心。 林燕闻言瞪了陈菊一眼，转身背着包气冲冲的就走了。 西北的军区很大，招待所不光距离营区有一段距离，甚至跟军属院离得也不近。 林燕朝着陈菊手指的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看见军营的大门，而且看起来她还越走越偏了，她想再问问路，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人。 直到又走了半个小时，走得她脚都痛了，她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人不会是骗她的吧？ 另一边的陈菊。 她在招待所了解完探亲军属的情况后，就专门跑去前台问了下刚才那个泼妇的身份。 第188章 她要是真的借题发挥那更好了 啧啧，我看打扮确实跟咱们不同，尤其是那烫着卷发的大姐，活脱脱的就跟资本家似的，别看她穿得一身黑灰，但她那衣服和裤子的布料可不是便宜货。” 前台大姐把最后一句话压得很低，说完她看左右看了下。 又才说道：“我听说她是顾团长的大嫂，你就说这么个虚荣做派的大嫂在，肯定是来添乱的，那顾团长刚走没多久他们住的地方就闹起来了，热闹得很……” 陈菊听前台大姐这么说，她的心沉了沉，问道：“那烫着卷发的大姐真是顾团长的大嫂？” 刚才她把人骗去了另一条路，万一对方去军属院找自己，会不会觉得是姝灵故意让她这么做的？ 毕竟整个军属院都知道她跟姝灵关系好，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陈菊担心自己给沈姝灵添麻烦，跟前台大姐道了声谢后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回了军属院。 沈姝灵正在院子里看着安安给栅栏边的花浇水，她慢慢在院子里走着，现在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她连门都不会出。 叶玉珍坐在石桌上剥柿子，时不时就跟她说两句。 “姝灵，等会我就帮你把桌子椅子在院子里摆好，顾团长回来弄菜就行了，省的他再多干活，”叶玉珍笑眯眯的说着。 沈姝灵却摇摇头：“不麻烦你了，到时候大嫂和我婆婆也能干的。” 平时她就很麻烦叶婶子了，没道理亲戚来了还麻烦对方。 叶玉珍也没强求，她跟姝灵都这么熟了，对方拒绝肯定不会是客气。 “柿子剥好了，你们俩快来吃，”她笑着招呼两人。 安安把水盆放下就欢呼着跑了过来，石桌上还放着精致高档的零食，这些就是京城带来的那些。 沈姝灵走到石桌前，她拿起瓷盘里剥得很好的柿子咬下，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一点儿也不涩口。 “这柿子可甜了，今天在服务社很多人买，就是个头不太大，姝灵你吃一个就够了，孕妇要少吃柿子，尝个味道就成，安安你可以吃两个，”叶玉珍一边说一边把柿子递给安安。 “哇，这柿子剥得好好呀，果肉一点儿都没破一看就超级的好吃，谢谢叶婶子，”安安日常拍马屁。 叶玉珍被安安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明知道这小丫头是在说好话，但她就是开心，谁被夸会不开心呢？ 安安可不会厚此薄彼，扭头就看向沈姝灵，软软的说道：“婶婶也好好，给我这么多零食，这些零食我可从来都没吃过呢，婶婶简直太好了。” 情绪价值这块，小丫头给得足足的。 沈姝灵觉得自己心尖都是软的：“那么多零食婶婶一个人也吃不完，需要安安帮忙分担一下。” 安安点点小脑袋，说：“没问题。” “叶婶子我给你也装了一点，你拿回去给天天尝尝，”沈姝灵把旁边的袋子递给叶玉珍。 叶玉珍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我不能要你的，你很快也就生了，留着等生了补身体更好。” 沈姝灵把袋子塞了过去，笑道：“你和安安还有陈大姐我都会分一点，你们是我在西北关系最好的人，好东西肯定也要分给你们尝尝，我自己还留了很多。” 叶玉珍听她这么说，也就把袋子给收下了。 她说道：“那成，到时候你生了，我就过来给你伺候月子，你也别让顾团长去找人了，找来的人不了解你就算了，说不定做事还没我麻利呢。” 姝灵帮了她这么多，她早就盘算着要给姝灵伺候月子了，反正她在军属院也没事儿做，每天也就买买菜做做饭。 “可以啊，到时候就麻烦叶婶子了，”沈姝灵并没有拒绝，心里想着到时候她每个月私下给叶婶子拿点钱就行。 瑾墨是想请人的，但她觉得请人并不好，一个是现在的形势问题，还有就是像叶婶子说的，对方都不了解她。 叶玉珍见沈姝灵没拒绝，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高兴。 姝灵帮了她这么多，她一直不知道该怎样报答，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陈菊踩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吱’地一声，自行车停在了沈姝灵院子门口。 院子里的两大一小同时朝她看了过去，栅栏门并没有关上是虚掩着的。 陈菊把自行车在外面架好就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她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可见刚才把自行车蹬得很快。 “这是做什么急事去了？快来坐下歇歇，”叶玉珍赶紧招呼人坐下。 陈菊却走到沈姝灵跟前，说道：“姝灵，刚才我去招待所的路上遇见了你大嫂。” 她神色严肃，让叶玉珍和沈姝灵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沈姝灵询问：“陈大姐，是发生了什么吗？” 陈菊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骑着自行车经过一个拐弯，她就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也不听声，也不看路，我还特意按了铃铛的，但还是差点就撞上她。 她张嘴就骂我没素质，我气得告诉她营区食堂在相反的方向，后来我去招待所问了才知道她是你大嫂。 姝灵，你那大嫂看起来不像是好的，万一她知道咱俩的关系，会不会乘机找你麻烦，让你婆家人认为你是故意找茬的，要不等晚上她来吃饭我就进屋不出来了？ 当时她还放话，让我在军属院等着她找上门呢，也不知道她发现我给她乱指路倒回来没有……” 相反的方向一直走能走很远，那边也很荒凉，属于是越走越荒凉，但人肯定是不会丢的，就那一条笔直笔直的公路，只要倒回来就行了。 沈姝灵听了陈菊的话，她眼睛亮亮的，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 她笑眯眯的说着：“陈大姐，你做的很好啊，我那大嫂都没跟我见面就开始挑事，你这是帮我出气了，你也不需要躲进屋，你还要跟叶婶子一起帮我盯着他们呢。” 陈菊见沈姝灵没怪自己，她也就松了口气。 “没坏事儿就好，我就怕你那大嫂知道以后借题发挥。” 沈姝灵眼底闪过狡黠：“她要是真的借题发挥那更好了。” 陈菊和叶玉珍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但还没等她俩问出声，就听安安指着院子外头的马路，说道： 第189章 发现残留药物 三个大人顿时就朝院外看了过去，只见高玉牵着小顾时和顾熙正朝着这边走来，高玉和顾熙的手上还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两人说说笑笑的。 “那啥，姝灵我们就先走了，等你这几天忙完了，我们再来坐，”叶玉珍拉着陈菊就跑了出去。 沈姝灵还想回屋给陈菊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都没机会。 没一会儿高玉几人就走到了院外，安安率先跑了过去。 “高奶奶，快来吃柿子，今天的柿子可甜了，我看到柿子就想起了你，”小丫头嘴甜的不行。 高玉笑眯眯的，她问安安：“有没有吃零食呀，那些零食应该合你胃口的，你多吃点。” 安安点点头：“婶婶都给我吃了，我喜欢吃的，婶婶还让挑点喜欢的带走呢，婶婶对我真的太好了！” 说完，她白白嫩嫩的小肉脸就浮起一丝笑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可爱极了。 顾熙和顾时看着安安这副模样，心里也觉得喜欢。 “姝灵，我买了点青菜回来，晚上我来烫烫就成，这些红糖和麦乳精是买给你吃的，我看家里的干面条快吃完了，就买了几捆回来，等我走了后你要是半夜饿了就让瑾墨给你下来吃，还给你买了点水果，”高玉一边说，一边就往厨房走去。 她现在要走了，心里还怪担心的，说话也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二儿媳的肚子是见天的大，她是真的很担心。 顾熙跟着把东西提进了厨房，顾时则是好奇的跟安安去旁边聊天，很快就玩了起来。 “二嫂，这个给你，”顾熙从厨房出来，她左右看了下才把一团小东西塞进沈姝灵怀里。 沈姝灵有点奇怪，把怀里那团软软的东西打开看了看，是两双织得歪歪扭扭的小袜子，上面还织了花草图案，就是图案搅到了一起，虽然能看出是花草，但却并不美观。 “这是我给两个小宝宝织的，二嫂你别嫌弃，我也是第一次织东西，有点不太好看，”顾熙的脸有点红。 这真的是她的心意。 她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的，但她觉得心意是最重要的，于是她临走前还是带上了，心里想着如果二嫂是个好相处的人，她就把袜子拿出来。 沈姝灵摸着软软的袜子，用的是很好的羊毛线，有好几个地方还漏了针。 “我当然不嫌弃了，这可是姑姑给他们亲手织的袜子，等他们出来我会第一时间给他们穿上，”她这么说着。 顾熙心里开心极了：“我就知道我的付出没有白费！” 这时，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的高玉也走了出来。 沈姝灵说道：“妈，我要给你开个药方，到时候你回了京城就按照药方去喝。” 趁着林燕母子不在，她正好给婆婆诊脉开点药回去，先把病情控制下来，然后等她做完月子再治疗。 “行行，”高玉赶紧点头，然后她扭头交代顾熙：“这件事你记得跟林燕和顾思庆保密。”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那两人知道，不然肯定捣乱！ 现在的高玉已经给林燕打上了挑拨人心的标签，甚至对顾思庆也有了偏见。 顾熙连连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可不会跟大嫂说半个字，现在我跟她势不两立！” 她都巴不得大哥跟林燕离婚呢。 沈姝灵带着高玉进了房间，除了诊脉她还打算帮对方仔细检查一下。 几分钟后，高玉扭扭捏捏的脱掉了上衣。 “妈，你得把内衣也脱掉，我需要上手摸一摸结节的部位，”沈姝灵一边带手套一边提醒。 她晃了眼婆婆的身体，皮肤还怪白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怪不得公公对她那么宠。 高玉一张脸臊得通红，她咳了声：“姝灵啊，要不妈就这样，你就随便给妈检查一下就行了。” 换成是陌生的医生她是可以的，但面前站着的是自己儿媳妇，她实在是觉得有点害臊。 沈姝灵语气严肃：“妈，我得摸了你的结节，知道它长得有多大才能给你开药控制，这攸关你身体的健康，不能大意。” 就算她脑子里有万象医典，也不可能隔着衣服就诊断准确。 最终高玉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脱掉了最后一件衣服，她坐在床边，沈姝灵站在她面前给她检查。 沈姝灵把手刚放上去，脑子里就出现一句话：{结节恶化程度高，预计不到三个月就会癌变，癌变程度异常且快，建议金针放血后深度检查。} 这段话令她心底一沉，什么叫癌变程度异常。 她能够摸到结节部分，很硬，她推了推，那结节纹丝不动，就像树根一样扎根在血肉中，时刻都靠着吸食血肉来成长。 高玉看着沈姝灵凝重的神色，脸上的害臊褪去，只剩下忐忑和紧张，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姝灵，是不是很严重啊？你肯定能治的吧？” 她很怕对方说出治不了，让她回去准备开刀这种话。 “能治，”沈姝灵应着。 说完，她又开口：“你现在躺下，我要给你放血看看。” 这话成功让高玉紧张的脸色变得煞白。 “还、还还要放血啊，会不会很痛啊，姝灵……” 高玉想起安安针灸时的样子，手掌长的金针几乎被完全插入了脑中，她光是想想都觉得脑袋剧痛。 沈姝灵看着惊恐的婆婆，安慰了句：“不会痛的，你在这等我。” 说完，她就转身去房间拿金针去了。 高玉只觉腿脚发软，但她觉得跟做手术开刀比，她还是能够忍忍的。 沈姝灵拿着金针包回来时，高玉也差不多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正视死如归的躺在床上。 当沈姝灵拿起金针准备刺入她心口处的穴位时，她还是吓得闭上了眼，眼泪也从眼角落了下来。 “呜呜呜，姝灵，你轻点，你轻点……” 沈姝灵看着婆婆眼角的泪水，手上的金针毫不留情落下，紧接着她又在对方的手臂和手背扎了两针。 一共三针，金针落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抽出来，甚至还往里头扎了扎。 两分钟后她取下金针，三个点都在冒血，尤其是胸口处的血液浓稠甚至还有点偏黑。 同时，她脑海中浮现一段话：{金针检测到极少的药物残留，此药物会造成情绪不稳定，也会引起肿瘤等癌症。} 沈姝灵心里一惊。 第190章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下药了！ 是谁给婆婆下了药，还是说婆婆平时吃的药里面有什么成分？ 下药这种事她不敢乱说，只能问：“妈，你平时有没有吃什么药？” 高玉摇摇头：“没有，在这个病之前我的身体还挺好的，平时的头疼脑热也很少，虽然动一动就累，但我不常生病的。” 她说完就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然后就瞄到自己染着血迹的心口，吓得她赶紧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虽然刚才姝灵给自己扎针时只有一点点胀痛，但她看到这些鲜血还是会害怕。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说，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猜测。 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道：“妈，我接下来说的话都只是猜测，如果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件事关乎你的健康，或者说是关乎家人的健康，就算可能不是这样我也要说出来。” 这话说得十分严肃与凝重，原本心里还带着害怕的高玉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姝灵，你要说什么？”她直接坐了起来。 沈姝灵拿起旁边的手绢帮高玉把鲜血止住又擦干，又示意对方把衣服先穿上。 她等高玉穿戴整齐后，这才说道：“我建议你去医院验一下血，你的血液里有不寻常的药物，我怀疑是这个药物是导致你情绪起伏大，并且长出结节的原因。 妈，你回想一下，以前你的性格也是这么容易哭吗，或者回想一下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和吃的喝的东西。” 高玉被沈姝灵的话给吓到，脱口就说：“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下药了！”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惊恐。 沈姝灵点点头：“妈，这件事你最好私下去查，我会跟瑾墨说的，你的血检也要尽快去做，不要拖到回京城，我怕拖得久血液里面的药物残留会被身体排出来。” 高玉吓得要死，嘴里嘀嘀咕咕：“是谁啊，是谁啊，我就说我怎么哪里都不对劲……” 她拉着沈姝灵的袖子，说道：“姝灵，我以前其实也爱哭，我从小情绪起伏就比一般人要大。 但这几年我的脾气明显更大了，几乎每天都要哭，我都以为是我啥期到了，你现在这么说我就觉得很有问题，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下药了，林燕她……” 最后的话她没说出来，这个猜测不能说。 沈姝灵拍了拍高玉的手，说道：“现在也才下午三点钟，你现在就去军区医院做个血检，这件事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先别跟任何人说，等报告出来再打算。 就算是真的，你现在在西北对方也没有办法继续给你下药。” 空间的判断不会出错，婆婆肯定是被下药了，并且那下药的人多半就是林燕！ 对方本身就有前科，还频频从顾家捞钱，甚至顾思庆还说出顾家的东西全部都是自己的这种话。 沈姝灵觉得一个隐藏在顾家的巨大秘密即将被揭开。 高玉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呜呜呜，姝灵，我害怕，我怕她对我下手，那杀千刀的，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她没想到自己的病真的是林燕那个畜生做的，她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这么个死儿媳妇！ “妈，我也只是怀疑，当务之急是你赶紧跟小熙去一趟军区医院，别的先不提，你心里有底就行，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咱们也要有证据，是不是？”沈姝灵第一次觉得婆婆可怜。 但随之而来就有一串串的疑惑冒了出来，如果凶手真的是林燕，那对方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对方只给婆婆下了药，还是也同样给别人也下了药？ 她觉得林燕大概率给别人也下了药，比如说公公…… 沈姝灵的心跳有点快，这可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这涉及到投毒已经属于公安局和上头领导的管辖范围了。 很快，高玉就白着脸让顾熙陪自己往军区医院去了。 顾熙一脸疑惑看着高玉让医生给开了张特殊检查的单子，高玉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惨白的拍了拍顾熙的手。 “小熙，还好你一直在外头上学，”高玉有点庆幸。 但一想到跟自己同样天天在家的丰国，她的心里的庆幸就完全化为了担忧，近一年来丰国每次生气后身体也有点不对劲，不仅出虚汗身体也发软。 前段时间丰国还特意去做了检查，也抽了血，一点问题都查不到，她担心她的身体检查出来也会这样。 高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林燕一定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顾思庆会说那些无法无天的话出来？！ 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千方百计的去圆这件事，即便没有合适的逻辑和证据，也会自己发挥想象去补充。 到最后高玉甚至都想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林燕给抓起来算了，那女人手段那么狠毒，说不定就要给顾家全家投毒了！ 这边高玉吓得瑟瑟发抖，军属院里的沈姝灵也让叶婶子帮她跑了趟营区，这件事必须立刻让顾瑾墨知道。 当顾瑾墨匆匆回到家后，她立刻就把所有猜测说了出来。 “瑾墨，我不确定医院能不能检测出来药物残留，我也希望这件事只是我的臆想和猜测……”沈姝灵的语气很沉重。 顾瑾墨神色冰冷，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爸在今年身体就开始出现问题，每次情绪激动后都会冒虚汗浑身无力，大哥在今年带他去医院全面体检过好几次，都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小熙来的前几天，爸还因为顾思庆和小时两人打架的事出了扬虚汗，姝灵，我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你的猜测和臆想。 对方是怎么拿到药的，又想对咱们家做些什么，这次一定要有个结果……” 说道最后，顾瑾墨的语气中甚至染上了杀意，能拿到这种药的人，身后一定是有人脉和势力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很快也就能弄清楚了。 至少今晚他就要把人给控制住！ 第191章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毒妈妈！ 两腿酸软空手而归的林燕走进房间，然后房间内就传来尖叫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我的午饭呢，我的午饭呢，还有我的药呢！你滚，你滚，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连饭都不给我吃，药都不给我买，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毒妈妈！” 顾思庆尖叫着直接就把林燕给推了出去，他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现在他非常的生气。 在林燕离开半个多小时后，顾思庆就饿得受不了想要出去看看了，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比成年人都快。 但他又不想出去，他的脸现在还红肿着，出去肯定被人嘲笑，而且这里的人他完全都不认识。 顾思庆在房间挨饿了好几个小时，却什么也没等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亲妈暴揍一顿。 林燕被飞来的东西逼到墙角，嘴里连连解释着：“思庆，不是故意不给你买，是妈意见了坏事的贱人，她故意给我指了错路，我都差点迷路了，在那里绕了好多圈才走出来。” 那死婆子故意乱指路，害她走了好远的路，后来倒回来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兜了好几个圈才找到路，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迷路了。 等她晚上去军属院就要去看看那死婆子是谁，哪里来的胆子敢整她的！ 林燕的年纪其实跟陈菊差不多大，陈菊虽然在西北生活，但看起来也不至于成婆子。 顾思庆听林燕这么说，停下了丢东西的动作，说道：“那你现在赶紧给我去买东西啊，我都要饿死了，还有我的脸也还肿得很，如果等会不消肿那我就不去吃饭了！” “思庆，妈在装衣服的袋子里给你带了饼干你忘记了吗？你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我去给你找点热水过来敷一下脸，等你的脸好点了，我们就去军属院吃饭，好不好？”林燕赶紧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自己的宝贝儿子平时是很大胆，但也有点专横，她觉得这样很好，思庆以后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专横霸道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她觉得也只有这样的男人，能够做一番大事业出来。 “那你咋不早说，我要吃进口的曲奇还要喝汽水，你赶紧拿给我，”顾思庆嚷嚷着。 林燕从角落里站起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妈这就拿给你。” 她并没有给弟媳带任何东西，倒是给思庆带了一大包，为的就是应付这种时候。 林燕把顾思庆喜欢吃的进口曲奇拿出来，又把汽水拧开递给他，然后就出去问前台要热水去了。 顾思庆大口吃着曲奇，连吃了十几块后，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拿起林燕的包就在里面翻翻找找的什么，最后找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子。 他把药瓶抛了抛，阴恻恻的说道：“等我把药放进去，看肚子里的那两个东西还能不能抢我的钱了。” 傍晚五点半，顾瑾墨把圆桌在院子打开，上面已经摆了好几盘菜。 但在扬的所有人情绪都不太高，高玉坐在旁边甚至还抹起了眼泪，就跟要吃断头饭似的。 吃了这一顿，她明天一大早就要回京城去，她心里害怕极了，害怕林燕那恶毒的女人对她动手，她也怕林燕那恶毒的女人对丰国动手…… 血检要等一周才能出结果，万一林燕在一周内对她下毒手怎么办？ 呜呜呜，她还不想死啊。 高玉就坐在沈姝灵身边，她恨不得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二儿媳，姿态依赖极了。 顾熙无奈：“妈，你好歹去干点活吧，大嫂为了不干活肯定是踩点过来，你总不能就看着我跟二哥两个人忙吧？” 她妈从医院回来后就是这副样子了，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但她妈怎么也不肯告诉她。 “妈，你去吧，等会大嫂来了可不能被她看出破绽，虽然我给你开了药，但你最好还是控制一下情绪，这样对身体会好点，”沈姝灵难得轻声细语的安抚着高玉。 她这婆婆顺风顺水过了半辈子，却在林燕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自己上一世死了，瑾墨也没能回去，顾家说不定直接就被林燕给团灭了。 高玉听沈姝灵这么说，赶紧擦了擦眼泪起身去厨房干活。 菜是顾瑾墨在服务社买来，然后提去食堂给了加工费炒好，家里有青菜可以随便烫一烫，还能凉拌个拍黄瓜。 安安已经被文从斌给接走了，临走前沈姝灵还给了对方一大饭盒的饭菜，本身她是想留安安父女吃饭的，但林燕投毒这件事基本已确定，今晚吃饭的气氛注定不会好，也就没留父女俩。 六点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彻底摆好，大家都围坐在了圆桌前，林燕也牵着顾思庆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隔壁坐在院子里，正端着瓷碗吃饭的叶玉珍和陈菊对视一眼，两人赶紧弓着身子跑去了栅栏边。 叶玉珍的栅栏边是没有种任何东西的，刚好能够透过缝隙看到隔壁沈姝灵院子的情况，位置还是正对着圆桌的。 两人蹲栅栏边一边吃饭一边偷摸的看，这饭菜还是刚才姝灵给她们俩送来的呢，肉多油水特别足，香得很。 叶玉珍为了好好帮沈姝灵看着，还特意把天天送去了周婶家里，周婶的孙孙跟天天是同班同学，两个小娃娃平时在学校玩得很好。 林燕牵着顾思庆的手站在院门口，她闻着院内飘来的饭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本来想跟众人打声招呼的，但还没等她开口，顾思庆就挣开她的手冲了进去。 “好香，好香，我要吃肉！”顾思庆的脸微微还有点红肿，但热敷后已经消了很多，现在他正站在桌前，一脸垂涎的看着肘子和红烧排骨。 顾熙赶紧说道：“顾思庆你快点去洗手，洗了手才能吃饭。” 顾思庆根本就不乐意听顾熙的话，但他见顾瑾墨这个叔叔也在，反骨立刻就收了回去，乖乖的去水井前洗手。 “思庆这孩子就是饿了，他连中午都没吃饭呢，妈和小熙去食堂也不说一声，我见你们都走了就也想着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 谁知道刚出招待所就差点被自行车给撞了，那人还故意给我乱指路，导致我不小心迷了路，现在还饿着肚子，”林燕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意有所指。 她在埋怨中午婆婆和小姑子丢下自己母女俩独自去吃饭，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人，思庆又怎么会跟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 第192章 你怎么能打思庆呢 想起白眼狼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再上手给几个大逼斗。 林燕听顾熙竟然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涌起怒气，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意。 她温和辩解：“思庆这孩子也是说的气话，小熙你别当真，下午在招待所我也已经教育过他了，就算思庆说话欠缺了点，不也被你和妈打过了吗？他脸上的手指印到现在还没消呢。 孩子毕竟还这么小，万一被打坏了可就麻烦了，上回我看报纸，还看见有小孩因为一句话就被打聋了耳朵的新闻。 小熙你虽然是长辈但也不能仗着身份对小辈动手，思庆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跟他好好说就是了，万一被成州和爸知道这件事，总归是不好的，要是思庆再出点事，那就更没法收扬了，小熙，你说是不是？” 林燕说这些话时脸上挂着笑，语气也很温和，态度让人挑不出错来，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阳怪调的。 沈姝灵有点惊讶，没想到小姑子和婆婆居然能动手打了顾思庆，这是开窍了啊。 她扭头看向顾熙和高玉，母女两人的面色都很不好，尤其是高玉，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阴沉。 “呵，你还知道会把孩子给打坏啊，”高玉盯着林燕，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她眼神冰冷中带着怒火。 这么护犊子却对别人痛下杀手，简直就是毒妇！ 高玉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不经意就看到坐在顾熙身边乖乖巧巧的顾时，有个想法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快到她没抓住…… 旁边的林燕被高玉冰冷的眼神吓得心口一紧，对方怎么这样看着自己，就像是看杀父仇人似的。 这时，在井边洗完手的顾思庆冲了过来，他直接就跑到桌前坐下，抄起准备好的干净碗筷就要开始夹肉。 就在他的筷子要伸向大肘子时，一双筷子就朝着他飞了来，精准命中他的手腕。 ‘啪’地一声。 顾思庆手腕一痛，手中的筷子就落到了桌上。 “啊！”他捂着手腕痛呼出声 顾熙满脸崇拜的发出惊叹声：“哇，叔叔好厉害！” 甚至还站起身鼓了下掌。 顾瑾墨面色冷沉，没有表情的时候是很能唬人的，顾思庆捂着疼痛的手腕不敢吭声。 林燕脸上的温和褪去，她赶紧去查看自己宝贝儿子的手腕，表情心疼极了。 “在饭桌上只有长辈动了筷子了，小辈才能跟着动筷子，如果以后你还这么没规矩，我不介意替大哥教育教育你，”顾瑾墨语气淡漠而平静，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压力。 林燕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态，就这么轻松崩掉了。 她怒视着顾瑾墨，语气中带着怨：“瑾墨，你是思庆的叔叔，你怎么能打思庆呢，以前在家里思庆也是第一个动筷子的，连爸都没说过什么，你也没必要这么针对思庆吧？” 她觉得对方就是在针对思庆，一定是婆婆和小姑子在对方面前说了什么！ “大嫂，思庆没规矩是你没有教好，也是爸妈和大哥纵容的后果，在京城他可以这样，但这是在西北在我家里，他就必须守规矩，”顾瑾墨的语气冷漠极了。 林燕被气得浑身发抖，今天来西北受的气比她这辈子受的气都多。 眼看着林燕就要发作，沈姝灵笑着打圆扬：“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都先吃饭吧，妈，你先动筷子。” 生气归生气，但还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高玉听了沈姝灵的话，她拿起筷子开始夹菜，目标就是大肘子，这肘子用食堂的大锅炖的烂烂的，筷子一夹就有大块的肉起来。 顾思庆还以为高玉是给自己夹的肘子，毕竟在京城时奶奶每次吃饭都会给他夹菜。 他咽了咽口水，赶紧拿起碗朝高玉伸了过去。 高玉看也没看顾思庆，直接就把一大块肘子放进了自己碗里。 顾思庆举着碗愣了愣，然后脸上就有怨恨浮现，他很想闹但手腕还有残留的痛感，他觉得这些人今天都在欺负他和。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来这里了，让奶奶在西北病死算了！ 林燕心里也憋着火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次吃饭就是个鸿门宴，如果今天她不咽下这口气，顾瑾墨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一定是对方受了婆婆的挑拨，就要给自己难堪呢！ 林燕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她把顾思庆举着的碗接过去，自己夹了块肘子放进碗里。 “思庆，你先吃，”林燕忍着火气，轻声细语的跟顾思庆说着。 她在心里一直安慰自己，自己和德庆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她忍一时就能换来后半辈子的好日子，千万不能出岔子。 顾思庆本身中午那顿就没吃，虽然手腕挨了一筷子但还是抵不过腹中空空，看见碗里的那一大筷肉后，他立刻就低头吃了起来。 林燕就站在他旁边，一直不停的给他夹菜。 这副溺爱的样子让沈姝灵频频侧目，她看看顾思庆又看看顾时，心底猜测连连。 她觉得林燕的胆子太大了。 “姝灵，这排骨是我特意让你喜欢的那个师傅焖的，你快尝尝，”顾瑾墨往沈姝灵的碗里夹了块排骨。 高玉见了也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是鱼肚的位置，滑嫩又没刺。 “姝灵，鱼跃龙门福气到，两个宝贝聪明又灵巧，”高玉脸上的表情由晴转阴，眼神中也透出期待。 顾熙立即夹了片牛肉，嘴里也说着吉祥话：“二嫂，牛肉滋补又养身，生的宝宝强壮。” 坐在顾熙旁边的顾时见奶奶和姑姑都给二婶婶夹了菜，他也赶紧拿起自己的小勺子舀了块肉给二婶婶。 “二婶婶，你生的宝宝一定聪明可爱，”顾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带着期待。 他觉得二婶婶的宝宝肯定要比顾思庆好很多很多，也要比他好。 沈姝灵脸上的笑很是开心，她说道：“谢谢妈，谢谢小熙，谢谢小时。” 最后，她看向顾瑾墨，小声开口：“也谢谢顾瑾墨同志。” 顾瑾墨脸上的神色顿时一软。 一家人其乐融融，林燕和顾思庆被排除在外。 林燕一直在心里劝自己要忍耐，顾思庆则是把自己的肚子填得差不多后，眼珠子就开始滴溜溜转了起来。 第193章 你这贱女人 隔壁一直蹲在栅栏旁，仔细观察着沈姝灵院子的叶玉珍和陈菊，两人正看向堂屋方向，瞪圆了眼睛。 只见顾思庆正站在桌前，他先是鬼鬼祟祟的朝后面的院子看了眼，这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两人就看见他往汽水里做了个丢的动作，然后就开始不停搅动吸管。 “那死孩子在干嘛？”叶玉珍的声音有点发紧。 陈菊也有点愣愣的：“是在放什么东西吧……” 她们猜测过顾思庆会推倒姝灵，也猜测过顾思庆会做踢凳子摔碗之类的事，却没想过对方直接下药。 那药是哪里来的？饮料会端给谁喝？ 这些问题都让陈菊和叶玉珍脑子有点宕机。 顾思庆的心有点慌，他强自镇定的把汽水端了出去，来到沈姝灵面前。 “二婶，这是给你汽水，”他把手中的汽水递给沈姝灵，眼神有些躲闪。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眼底闪过深意。 坐在旁边的高玉有点被迷了心智，忍不住问道：“思庆，这饮料是你专门给二婶赔罪的吗？” 在她的眼里，顾思庆虽然有点长歪了，但始终是顾家的孩子，林燕心狠手辣给自己下药，但孩子是无辜的。 到时候林燕被抓去公安局，她再好好教育顾思庆就行了。 “对，我是给二婶赔罪，今天都是我不好，”顾思庆小声说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心底却浮现莫名激动。 看她还敢跟自己抢顾家的钱。 沈姝灵神色间浮起复杂，她抬手就把汽水接了过来。 就当她把汽水刚拿进手里，脑海中就立刻浮现一行字：{饮料中含有微毒物质，服用后可能引起胎儿早产。} 这话刚在她脑海中响起，就听叶玉珍愤怒又惊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姝灵，那汽水不能喝，他给你下药了！” 沈姝灵抬手就把汽水狠狠砸到顾思庆的脸上，直接把对方砸了个仰倒。 易拉罐装的汽水落到地上，汽水呼呼往外流着。 旁边的顾瑾墨冷着脸捡起汽水，然后把她拉到身后，抬脚就踹向倒在地上被砸懵的顾思庆。 顾思庆的身体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起飞，经过短暂离地后，在三米开外落地，藏在他裤袋里的白色药瓶咕噜噜的滚了出来，刚好就滚到高玉的凳子边。 “啊！思庆！！”林燕惊恐万分，立刻飞奔到顾思庆身边，小心翼翼查看起来，脸上满是痛心与惊惧。 高玉和顾熙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搞懵了，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扭头看向扑在顾思庆身上痛哭的林燕。 顾思庆直接被顾瑾墨这一脚给踢晕了过去。 沈姝灵有点担忧，对方不会被踢死了吧，会不会影响瑾墨的工作？ 顾瑾墨看出她的担忧，伸出大手跟她的手握了握。 “没事的。” 他那一脚是收了力道的，保证不会把人给踢死，如果不是他心中强压着怒火，确实是有可能一脚就把顾思庆给踢死。 这母女俩不光给他爸妈下药，甚至连姝灵都不放过，他是恨不得让两人都死才甘心。 这时，叶玉珍也和陈菊冲了进来。 陈菊指着高玉脚边的药瓶就说：“刚才那小崽子往汽水里加的就是这药瓶里的东西！” “姝灵，你还好没吃哇，吃了不仅保不住孩子，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哇……”叶玉珍直接就嚎了出来。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都看向高玉凳子边的药瓶。 就连扑在顾思庆身上痛哭的林燕也没了动静，她看着落在凳子旁的药瓶心底的痛心转为恐惧。 那不是放在她包里的药瓶吗？怎么会出现在思庆身上？ 她这次出来的确是想再下药的，但并不是给沈姝灵下药，而是给高玉这个婆婆下药，高玉的身上虽然长了结节，只要割掉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特意带上这瓶药，就是想趁机给对方再下点，最好能让对方立刻得癌那种。 也别怪她心狠手辣，谁让高玉故意折腾她，让她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西北接呢，既然对方不为自己着想，那自己又何必让对方好过？ 但她的药还没下，就莫名其妙到了思庆手中…… 她的思庆一定是看她在顾家人手上吃苦心疼了，才拿了药想要帮她报仇。 顾瑾墨上前就把药瓶给捡了起来，沉声说道：“蓄意投毒，就算不会被抓去打靶，也能让他进去蹲着。” 他不会放过这对母子的！ 林燕闻言浑身一震，她也顾不得躺在地上昏迷的顾思庆了，也顾不上那药瓶了，她连连开口：“思庆没有投毒，你们别乱说！” “只要把汽水和药片里面的药都送去检验就明白了，这种药可不是孩子能弄到的，大嫂，你是从哪弄到的？”沈姝灵盯着面色苍白的林燕。 她很好奇这药是谁给的，又或者是谁想要害顾家，这可是奔着团灭来的，没有血海深仇能这样？ 林燕咬着牙，她死不承认：“我并没有见过这药，再说了，你又怎么能确定这药片是毒药呢？” 检验报告没出来之前她是不会承认的。 这话刚落下，顾熙就大步来到她身边，抬手扯住她的头发，就哐哐给了她好几个耳光。 力道之大，带着怒气与恨意。 “你这贱女人，为了进我们顾家给我大哥下药就算了，还给我爸妈下药，现在居然连我二嫂都不放过，你到底有没良心，到底有没有底线！”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恨不得把林燕给打死在这。 林燕听了她怒吼出来的话，面色顿时就变得更苍白了，心中的恐惧不断不断扩大，瞳孔也不受控制的放大。 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会败露。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给任何人下药，是你爸妈自己身体差，这能怪得了谁呢……啊……”林燕抱着脑袋尖叫，她有点崩溃，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第194章 生了个小畜生出来 顾熙狠狠朝林燕抽去，成功让对方闭上了嘴。 “你真是养不熟的东西，我们顾家哪点对不起你了，当年你就算给大哥下药进的顾家，我们顾家也没有因此亏待过你。 就连你那地里刨食吃的娘家人，我们都一个个接来了城里，你那要死的赌鬼弟弟，不光给他填了赌债，安排了工作，就连她娶媳妇的钱都是我们顾家掏的！ 你这贱人是怎么回报我们的，给我爸下药，给我妈下药，现在还要害我二嫂肚里的两个孩子，你这黑心肝的破鞋，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顾熙红着眼睛说完这番话后，就转身抄起了板凳狠狠砸在林燕的脑袋上。 她专门挑了对方的脑袋砸，是真的奔着砸死对方去的。 几板凳落下，林燕头破血流，抱着脑袋‘呜呜呜’的求饶，就当顾熙还要继续时，却被顾瑾墨和陈菊上前给拉开了。 “小熙，为了这种人脏了手不划算，”顾瑾墨面色一片冷意。 沈姝灵也出声劝阻：“是啊小熙，我们把她交给领导，交给公安同志，让他们去惩罚这罪犯，她身后肯定还有人，上面的人会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打靶。” 院子外早就围了好多看热闹的邻居，他们也纷纷出声。 “哎哟，小姑娘，你可要悠着点不能把自己给赔进去的，这杀千刀的黑心鬼就让领导和公安同志去处理。” “诶，我就说高婶儿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被下药了，还是被自己家大儿媳给害的，这人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她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子的。” “你这话说的，她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吗？今天给沈同志下药的就是她大儿子，我看一定要把她儿子也抓去打靶，真是无法无天了，生了个小畜生出来。” “我听说那大儿子是坏种可被那黑心肝的护着的，小儿子是个好的却被嫌弃的很，你们说说，这是不是有问题的？” “郑大妹子，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这黑心肝的这么害顾团长一家人，肯定是对顾家大哥没一点感情的，你说她为啥对大儿子那么好呢？没准还真是个搞破鞋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不能乱说，俺就说了，顾团长一家可是大好人的，这破鞋的大儿子八成就不是顾家的种！俺们村儿里书记的儿子就是村长的。” “你们看躺在地上的坏种，真跟他妈一模一样，二儿子刚才被带去隔壁了，但我跟你们说我见过二儿子，一看就是个好的，那眼睛水灵灵的，这分明就是两个爸生的，顾家哪里会生出孽种！” …… 围在院子外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猜测声不停灌入院子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高玉被这些声音激得浑身都在颤，在看林燕面无表情的脸色，她心中更是确定。 “妈，你别生气，这不是你的错，生气对你的病不好，”沈姝灵上前轻声安慰着她。 高玉忍不住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真是作孽哦，她居然帮着林燕那破鞋偏心了六年，她的乖孙真是受苦了。 这时，小毛和陈菊带着部队的老首长以及一大群的士兵走了过来。 老首长面色冷沉，身上的气势带起铁血与锐利。 他大步就来到顾瑾墨跟前，那十分有压迫感的眼神扫了扫在扬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大着肚子的沈姝灵身上。 “小沈同志，身体如果不舒服你就去屋里歇着，这里有小顾和我，你就千万放心，”老首长语气温和。 这小沈同志一看就是个好的，难怪让小顾这么惦记。 沈姝灵点点头：“谢谢领导关心。” 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只觉对方身上的气扬很有压迫感，仿佛能从他那双沧桑却锐利的眼中看到曾经的枪林弹雨。 老首长也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顾瑾墨。 “老首长！”顾瑾墨敬了个军礼，这才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 林燕全程都瘫坐在地上，神色木然，目光绝望。 她知道自己这是完了。 当顾瑾墨提出一定要连同顾思庆一并处置时，林燕终于眨了眨她那干涩的眼睛，一骨碌的就爬了起来。 她朝着老首长的方向，开始不停的朝着对方磕头。 林燕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老首长这些都是我指使思庆做的，请老首长放过思庆，他是顾家的血脉啊，请您看在顾家以后的份上放过思庆。 他只是七岁的孩子，他还那么天真那么单纯，以后他的路还长着，以后他也会用心孝敬爷爷奶奶的……”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连额头都磕出了血珠。 这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老首长给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两个士兵上前就直接把磕头的林燕给架了起来，不让她继续动作。 “顾思庆究竟是谁的孩子，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求饶说出这种话？”顾熙气愤开口。 她 心中怒气不断翻涌，说着就又想要扑上去暴打林燕，却被叶玉珍给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林燕顶着一脸的血，她看向高玉，死不承认的说道：“妈，思庆是成州的孩子啊，你不能因为我做了这些事就连思庆也不要了吧……” 她在赌高玉的心软。 高玉看着林燕这副凄惨又可怜的样子，并没有说话，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林燕，据我所知当初给你大哥下药前是有过一个对象的，听说是你家不同意，你这才把魔爪伸向了大哥，我还听说当初顾思庆是早产生出来的，”沈姝灵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的话就如同炸雷般。 顾熙最先跳了起来：“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竟敢这样算计顾家，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往林燕那边冲去，由于她怒气过剩，爆发出的力气很大，叶玉珍拦都没拦下来。 顾熙冲到被士兵架着的林燕跟前，抬脚就朝着对方的肚子一个狠踢，然后照着脸又来了一拳两拳三拳。 她速度很快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时，林燕的鼻血已经被打出来了。 第195章 顾思庆是你生的孽种，怎么能跟姝灵肚子里宝宝比 陈菊象征性喊了一句：“哎哟，快住手，快住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干看着，也没人说话，更没人跑上来拦着。 偷人搞破鞋的就该被打，到哪里都一样。 架着林燕的士兵反应过来也并没有动作，他们要等领导发话才会作出反应。 老首长在看天看地，假装没看到。 林燕被顾熙打得整个头都在痛，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的，整个人都被打蒙蔽了，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动不了。 她被士兵一左一右压着躲都躲不了，就这么干挨打。 直到顾熙连揍了林燕五六拳后，顾瑾墨这才出声阻止，顾熙被陈菊拉着去了旁边。 老首长看了眼又被打出鲜血的林燕，他清了清喉咙：“先把人带去保卫部的看守所关着，然后再走程序报公安处理。” 军属犯案一般都是由部队的保卫部负责侦查，加上当地的公安局配合，两方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犯人交接到公安局，后期犯人的处罚都由当地公安局执行。 “那死孩子也要一起关进去，他差点害死我二嫂和两个没出生的宝宝！”顾熙上前一步，愤怒指着晕在地上的顾思庆。 她巴不得母子俩都被抓去打靶！ “不不不，是我让思庆干的，你们抓我就行，求你们别害思庆，他还是个孩子啊……”林燕哭着求饶。 思庆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怎么能被抓进去，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啊。 这话成功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嘘声，这女人真是恶毒到没边了，她心疼自己七岁的孩子，人家肚子里还有对没出生的双胞胎娃娃呢。 高玉更是愤怒开口：“顾思庆是你生的孽种，怎么能跟姝灵肚子里宝宝比，你们这对黑心肝的母子就该吃花生米！” 这是她能说出最脏的话了。 老首长点点头：“这位军属说得没错，把他们母子俩都带走，到时候一并移交公安局处理。” 虽然只有七岁但这件事涉及到军属，一定要严肃处理！ 很快林燕和顾思庆就被带走了，在还没出院门时顾思庆就醒了过来，看着这么多人围在他身边看热闹，还有好多背着机枪的战士。 而他自己也被一个满脸煞气身穿军装的军人给提着，转头一看就是他妈被打得浑身血的脸颊。 顾思庆顿时就被吓得放声大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尖叫，声音宛若魔音穿耳，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退了退，脸上浮起厌烦。 部队军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不管顾思庆怎么嚎叫大哭，他们的步子都没有丝毫停留，甚至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林燕看着顾思庆这副样子默默流下了眼泪，心中既害怕又绝望。 晚上。 沈姝灵和顾瑾墨躺在床上，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明天我往京城去一个电话，这件事得告诉爸和大哥才行，”顾瑾墨率先开了口。 沈姝灵轻声道：“爸和大哥会赶过来处理这件事吗？还有爸的身体也要加紧检查一下才行。” “可能会过来一趟配合调查，也有可能是通过电话的方式，这件事肯定还有别人的参与。 最好就是电话沟通后立刻也在京城报公安处理，让公安同志立刻调查这件事，京城部队应该也会展开调查，我爸和大哥在那边配合调查会比较好，”顾瑾墨这么说着。 沈姝灵侧头看向男人：“听说大嫂在嫁给大哥之前谈过一个对象。” “我会让大哥去调查，”顾瑾墨也看向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 另一边的京城。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天色漆黑。 顾成州从厂子里走了出来，他刚加班完，最近厂子里有个项目，他带着人加班加点的在赶。 厂子门口亮着昏黄的路灯，隔得老远才有一盏，是漆黑夜里为数不多的光亮。 站在路灯下闷头抽烟的林能见顾成州出来，赶紧丢下烟头跑了过去。 林能一边谄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瓶汽水递给顾成州：“姐夫，姐夫，你加完班了啊？” 顾成州停下脚步，他看向林能，并没有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汽水，而是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很是冷淡。 这小舅子是个混不吝的，每次捅了窟窿都是他花钱擦屁股，林燕甚至还因为这小舅子早产过。 他不喜欢这个小舅子，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拒绝给对方钱了，不管林燕那边怎么说，他都不再给对方钱。 今天对方这么晚找上自己，多半也是为了钱的事。 果然，林能张口就开始求：“姐夫，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儿吧，我媳妇儿今天下午不小心在家摔了一跤，人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医生说她的羊水破了，很快孩子就要出生了，姐夫，你就给我拿点钱，让我媳妇儿把孩子生出来吧，我保证拿了这次的钱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他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来找姐夫，本来慧慧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就是摔了才早产的，手里的钱正好被他拿去玩没了。 他姐现在也不在京城，不然也不会过来讨姐夫的冷脸。 顾成州看着林能那张跟林燕有点相似的脸，他皱眉：“弟妹生孩子？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下意识的他就觉得林能是在撒谎，他上次见弟妹也才过了几个月，这会儿怎么说要生孩子了。 林能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说道：“姐夫，是、是我在外头的女人，她叫慧慧已经跟我一年多了，不然我也就回家拿这个钱了……” “你在外头养女人？”顾成州惊讶，他觉得林能真的一点救都没有了。 林能被顾成州这么看着，心里顿时就浮起几分被谴责后的不服气。 他脸上扬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姐夫，我也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等慧慧的孩子生下来，我第一时间带她来见见你这个姐夫。” 装什么好人呢，连自己头上绿油油都还不知道呢。 第196章 这个婚是肯定要离的 说完，他就大步往前走去，一副不想跟林能扯上一点关系的样子。 林能赶紧追了上去，他连连说道：“姐夫，你不能不管我啊，医生说慧慧胎位不正，必须要立刻生产，姐夫那可是你的大外甥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没啊……” 道德的帽子直往顾成州头上扣。 “你跟她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你对得起弟妹吗？就算她今天过不去了，那也是你造成的后果，我说不给钱，那就一分都不会给你，”顾成州儒雅的脸变得冰冷，看向林能的眼神也满是厌恶。 对于这个小舅子他是讨厌极了。 林能听顾成州说出这种话，他也冷下了脸。 “姐夫，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古板固执吗？你以为你自己就很干净吗？这世间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干净，没准身上到处都藏着烂泥呢！” 这话说完林能转身就走了，不给他钱就算了，大不了他回家去偷小丽的！ 顾成州看着林能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他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沉思。 什么干净，什么烂泥？ 等顾成州骑着自行车回到顾家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顾家这两天只有他跟爸在家，他只要不加班就会立刻回家，没有林燕在他反而是觉得轻松很多。 摸黑去了冲凉房，洗漱后习惯性的回了书房，里面摆着一张很小的床，他跟林燕已经分房睡很久了。 顾成州打开台灯坐去了书桌旁，他莫名就有点心神不宁的。 一边整理书桌，一边不自觉回想起林能跟自己说的话。 他不认可林能说的话，他觉得顾家很干净，不干净的只有…… 片刻后，顾成州来到很久没进的卧室跟前，这是林燕和他的卧室，平时是林燕带着思庆在住。 他发现房门被锁上的，这其实很正常但他心里却还是莫名一跳，然后鬼使神差的就回房间拿来了扳手和螺丝刀。 十多分钟后，卧室的门被他给撬开了。 把进门墙边的灯线拉开，温馨又整洁的房间被暖融融的灯光照亮。 顾成州进来后就开始在屋内翻找了起来，他心中并没有任何负担，夫妻七年，本来就没有感情的两人已经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他始终没办法对林燕产生感情，他不是没试过是真的不行，已经把自己的婚姻和下半辈子搭了进去，他在尝试过后也不为难自己了。 尤其是这些年他给林能不断的填坑，心中的那点迁就早就没有了。 最终，顾成州在抽屉里找出了一本小说，名叫《几度夕阳红》，橙红色的书皮弥漫着暧昧与缠绵悱恻，这是诉尽情爱的小说。 是一本不该出现在顾家的小说。 顾成州随意翻开书页，卡在里面的一张照片出现在他眼前。 照片中的人是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林燕，她旁边还有个瘦高的男人，两人肩并肩站着，距离很近，身后是京城有名的景点。 林燕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衣，他记得这件衬衣，这是前阵子妈给她买的，买回来后妈还特意在饭桌上提起过。 把照片翻了个面，上面写着上个月的日期，还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林燕，一个是黄德庆。 顾成州看着‘黄德庆’三个字，他心头顿时一紧，然后又低头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就从一个袋子里找出了印有‘北城招待所’的火柴盒，轻轻晃了晃，里头的火柴还满满的。 北城属于郊区，骑自行车过去来回都要一个半小时，距离顾家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顾成州沉着脸，他很快就拿着火柴盒和证件出了门，往招待所去了。 凌晨一点，顾家的门才被人重新推开了。 带着疲惫与茫然的顾成州重新回了家，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进了书房，然后再没出来过。 第二天一早。 顾丰国照例七点钟起床，洗漱过后又去离家不远的国营饭店买了两份早餐回来，他往顾成州的书房看了看，只以为对方是昨晚又加班了。 匆匆吃完早饭后，把另一份早饭用网罩给罩起来后这才出了门。 顾家现在的房子离军营并不远，门口早早就停着辆军车等着，顾丰国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勤务兵开车把他送到办公楼下，还没来得下车就有个小士兵跑过来。 小士兵行了个军礼：“首长，有您的电话从西北军营打过来。” 顾丰国一听赶紧下了车，快步往办公室走去，他心底隐隐期待，不知道是二儿子的电话还是小玉的。 这段时间小玉不在，他晚上睡觉总是没着没落的，小玉生病后他心里更是难受。 之前在电话里听到小玉哭，他的心都碎了…… 顾丰国心里的情绪千回百转，但表面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和冷硬。 他把电话接起，听见电话那头是二儿子的声音时，心里不免浮起几分失望。 “瑾墨，你妈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顾丰国张口就问。 顾瑾墨说道：“爸，有件事跟你说……” 十多分钟后，顾丰国满脸复杂的出了办公室。 他跟下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叫上勤务兵把他送回了顾家。 一路上顾丰国的心情纠结又愤怒，愤怒的是林燕的做法，纠结的是大儿子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而他自己也被林燕投了毒，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有没有影响，后续又能不能恢复。 当顾丰国面色沉重的打开门后，正好就跟满眼血丝胡子拉碴正准备出门的顾成州撞上了。 顾成州一夜没睡，他想了一晚上，准备去外头冷静一下。 他决定等林燕回来后就离婚，他要让对方带着顾思庆离开顾家，这件事对他是有打击，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除了打击外其实还有一丝轻松浮现。 当年林燕本身就是给自己下了药，现在对方还干出这种事，这个婚是肯定要离的。 顾丰国见顾成州这副疲惫的样子，他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成州，你都知道了？” 第197章 那些人什么时候能被打靶 他的心越来越沉，最终有愧疚与后悔浮现。 “如果当初我坚决不跟她结婚那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顾成州喃喃说着。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林燕的心会这么歹毒，让顾家养野男人的孩子就算了，甚至还想害死自己爸妈和弟媳。 怪不得这几个月爸动不动就出一身的虚汗，怪不得妈会忽然就要动手术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林燕捣的鬼！ 顾丰国见儿子自责，抬手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说道：“如果当初你不娶她，说不定早就被抓去枪毙了，她那么歹毒一个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你，她身后肯定还有人。” 顾成州咬着牙，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都气得蹦了蹦：“是她的姘头，黄德庆！” “黄德庆？！这名字……”顾丰国心中一惊，顿时就想起自己大孙子的名字。 顾成州呼出一口浊气，说道：“那是她上大学时的对象，我们三个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黄德庆跟我和林燕不在一个班上，我也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只是上学的时候听说她在处对象。 昨晚我是看见照片才想通了这些，当年顾思庆出生后林燕借着我害得她早产的由头，不仅让我去填了她弟弟的赌债，甚至连名字都不让我们顾家插手。” 顾丰国点点头：“名字这件事我有印象，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的确是我们顾家对不起她，她站着理呢，现在看来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她算计好的。” “爸，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然后就陪你去检查身体，”顾成州面色已经是沉得不能再沉了。 “我也回趟部队安排一下，你事情办好就直接去部队找我，”顾丰国语气十分凝重。 父子俩开始分头行动。 西北军属院。 沈姝灵一大早醒来后，顾瑾墨已经出门了，旁边的床铺早没了温度。 她伸了个懒腰，照例进空间泡澡后才又出来。 堂屋里已经摆上了早饭，高玉顾熙和顾时三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饭。 “姝灵醒了，我去给你拿碗吃饭，”高玉见她走出来立刻起身去了厨房。 顾时睁着有点红肿的眼睛跟沈姝灵打了个招呼：“婶婶，来吃早饭了。” 昨晚他哭了很久，昨天的扬景是有点吓到他的，虽然在事情闹起来后他就被一个婶子带走了，但他心里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妈妈犯了大错，不光给爷爷和奶奶放了不好的东西，甚至还让顾思庆去害婶婶和婶婶肚子里的两个小宝宝。 他知道妈妈可能就要为自己的所作付出代价了，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办法避免，也知道这是对妈妈最好的处理。 昨晚奶奶和姑姑抱着他，他哭了好久好久才把难过哭出来，以至于早上起来眼睛都有点红肿。 沈姝灵看着顾时那小兔子似的眼睛，心底浮现不忍，她轻声说：“谢谢小时，你是个好孩子。” 昨天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提前让顾时离开，就算让顾时离开，他始终也要面对真相。 这件事对四岁的小顾时来说，始终是残忍的。 顾时朝沈姝灵露出一个笑脸来：“婶婶也很好。” 两大一小吃过早饭，没过多久安安就来了，小丫头来了就立刻跟顾时玩到了一起。 等下午睡过了午觉后，顾瑾墨就从军区回来了，他带来了消息和一面奖状。 上面写着‘先进分子’四个大字，名字的地方填的是沈姝灵。 “这是上面领导给你的奖状，除此之外还有一百块的奖励，”顾瑾墨说着就拿出十张大团结递给了沈姝灵。 这次的特务抓捕进行的非常顺利，并且是打掉了一个窝点，不然也不会奖励金钱。 “哇，二嫂，你这是做了什么，居然得了这么好的奖状，”顾熙见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觉得二嫂真的很不一般，不光有锦旗现在居然连奖状都有，试问军属院哪个军属能这么厉害？ 沈姝灵笑了笑，从十张大团结里面分出五张递给了高玉。 “妈，上次抓特务的事也有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一大锅的鱼出来，那特务也不会暴露。” 高玉愣愣的，她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顾瑾墨轻咳一声：“妈，这件事确实有你的功劳，领导也专门提起了你，不过介于你当时的那锅鱼在军属院的影响确实不太好，这才没给你发奖状。” 高玉把沈姝灵递过来的钱收下，她看着手中的钱，上次一户户去给邻居道歉的憋屈和委屈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她眼底浮起激动与兴奋：“也不是什么功劳，我都是跟着党走，谨记上头和领导的教诲，都是该做的，都是该做的……” 荣誉加身，可得羡慕死她的那帮老姐妹了！ 高玉小心翼翼把这五张大团结收好，决定回京城后再给那些老姐妹展示。 说完了高兴的事，顾瑾墨看向院子里跟安安一起玩的顾时。 他压低了声音：“林燕那边已经全部交代了，她是串通了情人想要谋夺顾家财产，那药是她的情人黄德庆给的，顾思庆是他和林燕的孩子。 大哥在京城报了案，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部队军人，那边办案的速度很快，黄德庆已经被抓了起来，连带着给他提供药片的人也揪了出来，包括林燕的弟弟林能也被抓，他是赌博和乱搞男女关系。 京城部队那边也对提供药片给黄德庆的人展开了审讯，结果暂时还没出，不过应该会涉及到机密。” 顾丰国在京城军区的首长，他的身份摆在那里，顾瑾墨这个儿子也很争气，以后的成就说不定就会在顾丰国之上，免不了会有暗处的人动歪心思。 “林燕那个祸害，她和那些人什么时候能被打靶！”顾熙眼底迸发出怒气，迫不及待的询问顾瑾墨。 “不出一周，”顾瑾墨语气冷淡，眼底满是冷意。 高玉忍不住询问：“那顾思庆会被怎么处理？” 第198章 顾思庆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顾瑾墨面色冷凝，他看向高玉，说道：“顾思庆不是咱们顾家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涉及军人和军属，他也逃不过被处罚的下扬。 妈，他早就被养歪了，这件事你也别管了，一切都看上面怎么处理，我也不会刻意去干涉。” 前面他说的是真的，至于后面说的不干涉，当然不是真的，他要让顾思庆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小孩具有反社会人格，一定要让他知道怕才行。 林燕和黄德庆多半会被定性为蓄意接近军人的反革分子，顾思庆被两人引导自然也是一样的性质。 对于这种人上面必然会严惩。 高玉听二儿子这么说，她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向上面申请严厉处置顾思庆，他太坏了，姝灵的孩子还没出生呢，最好让他一辈子也不能靠近姝灵……” 她现在想想都害怕，林燕被抓去打靶已经是事实，但顾思庆就像个定时炸弹。 昨晚她脑海里一直在不断的回想这些年顾思庆做过的事，之前她从没有仔细想过并不觉得有问题，但现在一回想就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顾思庆这个小孩就跟个魔童一样，平时在家的时候不仅会欺负小时，还会跟长辈顶嘴，在外也很没礼貌，经常在外面惹事回来。 就像小熙说的，顾思庆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这种坏种孩子，是坚决不能出现在小时和她即将出生的两个孙孙身边。 “妈，你能这么想简直太对了，你早敢这么想了！”顾熙眼底除了惊讶外还有惊喜。 沈姝灵也是有些诧异的看向高玉。 她这个婆婆还真是开窍了。 高玉苦笑道：“我和你爸的身体都被他们母子俩害成什么样了，如果还对他们心软那真的是在害自己了。” 她知道自己有时候看待问题确实不全面，但她也不是傻子，别人都要谋财害命了她还心软那就是在害自己。 顾瑾墨听高玉这么说，他也就直说了：“上面一定会严惩，我也会尽力不给咱们家留后患。” 自己有妻儿有老小，在这种事上不可能犹豫。 * 京城，顾家的大书房内。 “成州，西北那边你得走一趟去配合当地公安，林燕作为你现在的妻子，从进去开始一直在要求见你，我觉得你可以去见见，说不定会有别的信息，”顾丰国并不担心自己大儿子见了就会心软。 这绿帽子都叩脑袋上了，还帮野男人养了七年的孩子，这放谁身上都是一辈子的耻辱和恨。 要是大儿子连这都能心软，那他顾丰国是不会要这个儿子了。 丢了算了。 顾成州坐在椅子上，他充血的眼睛已经恢复，头发也重新梳理整洁，整个人重新恢复成以前儒雅的样子。 他点点头，说道：“那我今天就直接买票过去，这件事越早处理越好，爸，你的身体接下来也要好好调理。” 昨天父子俩忙完后就往医院去了，这次的全身检查做下来依旧没有任何问题，只能说那药片来源一定不简单。 顾丰国挥挥手，不太在意：“等事情了了再说。” 他觉得只要是把药停了，身体就会恢复正常，虽然医生说这不确定，但他是这么认为的。 顾丰国的身体好了大半辈子，在他的认知里，早睡早起，每天跑步运动，身体总能好起来。 顾成州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处理这件事，等事情都结束后他会请医生来给爸单独调理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顾成州才走出书房。 他径直下楼准备去车站买火车票，就当他推着自行车刚出门时，一个穿着深蓝色补丁衣裳的女人跑了过来，女人的身边还带着个瘦瘦的小女孩。 来人是林能的妻子彭丽，小女孩自然就是两人的孩子。 彭丽的眼睛有点红，开口就问：“大姐夫，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林能去了哪里？他昨晚到现在都没回家。” 其实林能经常不回家，今天彭丽之所以这么慌张的来找顾成州这个姐夫，是因为她听到了一些话。 隔壁的邻居金婶儿今早告诉她，说林能外头大概率是有女人了，并且那女人还在医院生孩子，刘能半夜回家一趟又走了。 金婶儿让她赶紧回家看看钱还在不在，她白着脸回家打开柜子一看，果然钱都没有了。 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婆婆一向不喜欢自己和女儿，她娘家没在城里根本不能给她撑腰。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姐夫了，她没因为林能在外头有了女人就有多伤心，她只是关心以后的日子是不是会更难过。 顾成州看着有点不安的彭丽，他想了想，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委婉说道：“林能是个靠不住的，相信你也能感觉到，他家也不是个好归宿，你如果有别的想法，要尽早考虑了。” 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彭丽闻言心猛地跳了跳，她回想起丈夫的好赌和公婆的苛刻，试探性问道：“那大姐夫你觉得什么时候准备比较好呢？” 对于林家而言，她就是一个买过去的物品，用来生儿子用来伺候人的物品，她做梦都想要离开。 如果不是为了给爸爸治病，她也不会嫁进彭家。 彭家一共有五个孩子，大哥早夭，二姐和三姐都已经嫁人了，四哥当兵在任务期间失踪，已经报死亡好几年了。 而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没出嫁的孩子。 当年她爸病重，家里急需用钱，家里背了不少的债，二姐和三姐家也因为她爸的病拿了不少钱出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爸死，她只能选择嫁人，林家给的条件很好，不仅会帮她爸出医药费，还会帮她家还清所有的外债。 嫁给林能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也是她必须作出的选择，她自以为这个选择很好，只可惜她爸最后也只活了一年多。。 林能五官周正，在不打人的时候看起来也像个好丈夫。 想到这，彭丽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她的胳膊上很多伤痕，甚至连手背都有淤青。 顾成州看了眼彭丽的动作，说道：“如果你有勇气的话，现在就可以立刻准备，林家最近应该没什么时间。” 接下来林家应该会一落千丈，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彭丽。 他知道彭丽在林家很不好过，经常会被打骂，甚至连带着孩子也是这样，现在他是有心想要提点对方。 第199章 她可以自己去死，但要让思庆活下来 她觉得大姐夫这是在提醒她。 “谢谢大姐夫，我知道了，我、我也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彭丽咽了咽口水，心中有激动也有紧张。 如果林家出事，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带着小玲重新过日子了。 彭丽带着孩子离开了。 顾成州看着母女俩瘦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话能起一点好的作用，很快他也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彭丽回家后她去各个房间看了眼，公婆并没有在家里，应该是出去遛弯儿了。 她对小玲说：“玲玲，你去门口看着，妈进去收拾东西，你爷奶如果回来你就大叫他们，声音要让妈在屋里听到。” 小玲点点头，忍不住小声询问：“妈，我们是要走了吗？” 虽然刚才她没说话，但也能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一些东西。 彭丽很紧张，她点点头：“对，妈要带你回外婆家待段时间，你先帮妈看着门儿。” 小玲站去了门边守着。 彭丽先是进自己的屋子收拾了母女俩的几件衣裳，紧接着又去了公婆的房间，她心跳如鼓，强忍着心慌打开柜子翻翻找找。 她在找钱，林能把她的钱全拿走了，她想着反正要走不如把自己的钱拿回来。 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她爸妈并没有把外债完全清了，而是留了三十给她，等她嫁人后她妈才一点点把那些钱给还上。 那三十是她的钱。 彭丽找到公婆放钱的地方，里头放着二十八块，她数过之后全部塞进了包里。 当彭丽拿着包袱牵着小玲刚出门时，正好看见遛弯儿回来的林父林母。 “你个不下蛋的鸡，你背着东西要去哪？”林母上前就想追彭丽，她嘴里骂骂咧咧的。 彭丽牵着小玲撒腿就跑，如果被抓回去她和小玲都免不得一顿打。 林母见彭丽要跑，立刻就追了上去却被迎面走来的五名公安拦住了去路。 “你是林能的母亲吗？”公安看着林母，语气十分严肃。 林母脸上的气愤转为忐忑和紧张：“公安同志，是小能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小能该不会又在外头惹事儿了吧？ 站在最前面的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严肃说道：“刘能涉嫌下毒通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光要带回公安局调查，还要检查林能家里的东西，万一能搜出什么可疑物品呢。 林母闻言心中一沉，立刻尖锐开口：“小能怎么可能下毒呢！” 这么说着但她也回想起家中的药，以及她帮忙去取过的几回药，她知道这是坏事儿了，但小能没说那是毒药啊，也不可能是毒药啊。 那些药片可是从医生手里拿出来的…… 林母心中慌乱却强做镇定，但她尖锐的声音已经引起周围邻居的围观，本身公安的声音是不大的，但被她这一嗓子说出来，现在大家都跑来好奇围观，猜测着林能是给谁下毒。 最终林母和林父都被公安给带走了，林家也被公安给翻了个底朝天，搜出了一个白色药瓶。 就当两人才刚进公安局没多久，正准备坐上公交车的彭丽母女也被公安给截住了，作为林能的妻子，她也是要去公安局配合调查的。 不同的是林父母知道林能做的事，这涉及到从犯性质会被继续扣留，而彭丽被问过话后很快就放了出来。 配合完公安问话的彭丽站在公安局门口，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母女俩瘦弱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的格外弱小单薄。 “妈，都这晚了我们回不去外婆家了，”小玲完抱着自己妈妈的胳膊。 她不想再回那个家了，爷奶和爸都会打她，骂她是赔钱货。 单比起这些她更害怕她妈挨打，她妈挨的打比她多多了，爷奶和爸打妈的时候也用力多了，她怕妈被打死…… 彭丽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笑道：“玲玲乖，我们能回外婆家的，你爷奶和你爸也不会再来打骂我们了。” 说完，她就牵着小玲的手走进夜色，紧握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亮来源，就像母女俩明确又通向光明的指引。 * 顾成州是四天后到达的西北军区。 他到了直奔军属院，先是去见了高玉和顾时，在军属院跟大家吃了一顿饭又休息了会儿，这才被顾瑾墨带着去了公安局。 林燕和顾思庆母子已经被转给了当地公安处理，两人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会和军方这边沟通的。 到了公安局，顾成州先去配合公安问话和调查，资料也填了很多，甚至连他和林燕的相识结婚都写上了。 林燕当年使用的手段，这基本就被定性成蓄意，加上顾家在部队的影响，以及林燕给顾丰国下药，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反革事件。 等顾成州配合完成后，时间已经来到当天傍晚，他被公安同志带着走进一个房间内。 房间里放着一张张的铁质桌椅，看起来有二十来张的样子。 顾成州在公安的示意下坐去了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很快林燕就被带了上来，她面色显得很是憔悴，眼睛浮肿眼底满是血丝，眼带都快掉到嘴角了。 她双手戴着银手铐，衣服也换成了监狱专用风，卷发被简单的扎在脑后，这副样子看起来比几天前的顾成州还要狼狈和憔悴很多， 毕竟一个只是带了绿帽子养了野孩子，林燕这边可是要准备打靶了，自己的宝贝大儿子也面临着蹲进来的危险。 林燕那双灰暗的眼睛看到顾成州后迸发出一丝光亮，然后快步就走了过来。 “成州，成州你终于来了，你别听他们瞎说，我没有对不起你，思庆就是你的孩子，你看他的那双手，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敢对天发誓，思庆如果不是你的孩子，那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信誓旦旦的发着誓，看向顾成州的眼神充满了祈求与悲伤。 这些话都是她这几天在里面反反复复想出来的，她可以自己去死，但要让思庆活下来，还要好好的活下来！ 第200章 你不能连你的儿子，你的血脉都不管吧？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该平复的他也已经平复，该想通的他也全部想通，本身这扬婚姻对他而言就是算计，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即便思庆是我的孩子，也不能抹去他犯下的罪孽，”顾成州看着林燕，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话成功把林燕心中的火苗彻底点燃，她连连说道：“能的，能的，成州我知道你可以的，思庆是我们的孩子啊。 当时是我教唆他去下药的，他其实不想的，更不懂这件事的后果，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是我害了他，一切让我来承担就好了。 成州你如果生气，那就直接把他丢去我爸妈家就行，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再去看他，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啊，他罪不至死，该死的是我……” 林燕这么说着通红的眼中也流下泪来，这份爱子之心是真切的，却让顾成州觉得可笑。 顾成州沉声道：“林燕，你觉得说几句话，掉几滴眼泪，就能让顾思庆出去吗？” “可思庆是你的孩子啊，我是算计了你，我是心肠歹毒，但你不能连你的儿子，你的血脉都不管吧？” 林燕说着就想要去拉顾成州的手，却被他给躲开了。 顾成州的目光很冷：“林燕，不是我不想管，是我管不了，这件事涉及过大，你不会不知道我爸是军人吧？你不会不知道我妈和弟媳两人都是军属吧？ 顾思庆肯定会被重判，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这话说完他就作势要走，林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惊慌之余连连开口：“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坦白呢！” 她要为思庆换一个出路，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她怕顾成州不帮她。 如果顾成州认定思庆不是他的孩子，甚至想要置思庆于死地，那她可不想白费心思，那些事她就要烂在肚子里，不会让这些人有任何准备的机会…… 顾成州听林燕这么说，他身形顿住去看对方：“你还有什么筹码？” “有，我有的，但你得帮我，思庆终究是我们的血脉啊，”林燕哭着这么说。 只要顾成州信思庆是他的孩子，那她的思庆就还有救，并且还能安安稳稳的。 以顾家的实力都不用刻意，只要稍微关照一下思庆就行了，思庆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必须要让思庆活下去，还要活的安稳。 林燕在心里不停打着算盘。 顾成州跟守在门口的公安隐秘的交换了个眼神。 片刻后，林燕和顾成州再次好好的坐在一起谈了起来，等谈完后林燕就被带了回去，顾成州立刻把得来的消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公安。 “顾同志，你要见一见那孩子吗？”公安一边记录一边询问着。 好赖都是养了七年的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的，还是个坏种…… 顾成州笑了笑：“谢谢公安同志，不用了。”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当晚顾成州是住在招待所的，连晚饭他都没去军属院吃，就独自一人去了食堂随便吃了点。 军属院内。 沈姝灵躺在床上，她抬手捏了捏身旁男人结实的胳膊。 问道：“大哥是不是心里很难受？连晚饭都没过来跟咱们一起吃。” 老婆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就算没有感情也会难受的吧？ 顾瑾墨沉声道：“大哥性子内敛，就算心里有波动也不会表现出来，明天他就要和妈他们回京城了，中午我叫他过来跟咱们吃个饭。” 他其实是不怎么担心他大哥的，他知道大哥是以事业为重。 兄弟俩平时很少接触，但兄弟情是在的，两人都不是争抢的性格，也都是个本事的，各自在自己路上好好发展。 沈姝灵应了声然后就睡着了，她最近的觉总是很多。 第二天。 顾瑾墨开车去把顾成州接来了军属院，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摆了一桌，这次也是买菜拿去食堂做的。 高玉早早就把行李给收拾好了，还拉着沈姝灵依依不舍的说了会儿话。 顾成州来了给沈姝灵打了个招呼，就从包里摸了个红包出来。 “姝灵，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这红包就算是我给你和两个快出生宝宝的，其他的我下次再补给你，”他说完就把手中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沈姝灵接过红包，很是坦然的说道：“谢谢大哥。” 大家都是一家人，她也不想假装客气。 顾成州的长相跟顾瑾墨有三四分的相似，两人都是挺鼻锋眉，轮廓上一个柔和儒雅些，一个冷厉严肃些。 能看出是兄弟，却并不是特别的像，顾成州的轮廓会比较像高玉。 沈姝灵觉得顾瑾墨应该会更像公公顾丰国一些。 中午这顿饭吃得很热闹，所有人也都吃得很开心，院子内的气氛一派和谐。 吃完午饭后，很快小毛就开着军车停到了院子门口，这是来接高玉他们去火车站了。 “姝灵，你要好好的，你现在已经快生了千万不能折腾，医生说双胞胎是很容易早产的，你别刷碗也别扫地，桌子都不能擦，一定要小心……”高玉眼中含着泪水，看起来舍不得极了。 不过才一段时间，她对沈姝灵这个二儿媳的感情就有了质的飞跃。 现在的二儿媳不仅仅怀着顾家的宝贝，就连她这个婆婆的命都攥在对方手里，她现在简直不要太依赖二儿媳！ 沈姝灵跟高玉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了解婆婆的性格，说道：“妈，你不用担心我，这些我都知道，你回去后也要好好喝药。” 高玉连连点头。 “二婶婶，你生完宝宝坐完月子等身体好了，一定要来京城玩儿啊，那里也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顾时也对沈姝灵依依不舍。 他觉得二婶婶可好了，还没离开就盼着下次跟二婶婶见面了。 这几天顾时的情绪还算好，他白天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林燕的离开而感到伤心，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情绪。 第201章 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高玉在院子里跟二儿媳好一顿道别，这才抹着泪上了军车，手绢都哭湿了两条。 顾瑾墨把行李提到后备箱，拉开车门就给她递了张手绢过去。 高玉接过手绢就开始絮叨了起来：“瑾墨，你一定要照顾好姝灵，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等姝灵生了你第一时间就要通知我，我立刻买票过来，你可不准欺负姝灵……” 高玉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瑾墨：…… “妈，别哭了，二嫂快生了是喜事，你在哭把福气都哭没了，”顾熙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妈爱哭又矫情，早就习以为常了，还好家里没人随了妈，不然可要愁死人。 这句话成功的让高玉止住了眼泪，不敢再哭了。 “奶奶，你别哭了，二婶婶好快就生宝宝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看二婶婶，下次我们都给堂弟堂妹带点礼物过来，”顾时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期待。 他不光期待见堂弟堂妹，还期待见安安…… 高玉满眼慈爱，忍不住抱了抱顾时：“小时真是个好堂哥。” 现在她是越看小时越喜欢，这才是他们顾家的好孩子，之前她怎么就瞎了眼觉得顾思庆那个坏种好呢。 军车一路平稳的就往火车站驶去。 四天后，顾成州带着高玉几人重新回到京城顾家。 几人一路风尘仆仆，顾丰国早早就在家等着了，高玉一看见眼泪就包不住的直往下淌。 顾熙见了肉麻的搓了搓手臂，牵上顾时就赶紧回了屋子，顾成州也提着行李往书房去了。 妈的性格他们做儿女都知道，非得抱着爸好一顿哭才行。 夫妻俩的感情这么多年了确实也很好，顾丰国是个大老粗，但在面对自己的播音员妻子还是很小心呵护的。 不然高玉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顾丰国抱着自己的老娇妻安慰了好一阵，这才把人给哄好，他心里其实也有点难受。 小玉多爱美的一个人，这次回来穿得实在太朴素了，就连脚上的皮鞋都换成了布鞋，身体还出了问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丰国拍着自家媳妇儿的背。 高玉原本有点平复的心又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次她哭不是为自己。 “丰国，你说以后小时该怎么办，虽然林燕那个祸害被抓了，但那始终是他亲妈，你说他会不会特别难受，万一他以后恨我们怎么办…… 呜呜呜，当初我真的是瞎了眼的，小时那么好的孩子，我怎么就看不见呢，你明明已经跟我说过好多次了，但我还是偏心顾思庆那个死孩子。 我真是对不起小时，是我这个奶奶没当好，呜呜呜……” 顾丰国心中也有点发酸：“我也不是个好爷爷，顾成州那小子也不是个好爸爸，接下来咱们都对小时好，小时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他会明辨是非的。” 他天天在部队里忙，也只是在明面上制止林燕偏心，并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件事，他的想法其实跟小玉很像，觉得同在一个屋檐下，林燕再怎么偏心都不会太过分。 今早瑾墨跟他通了电话，林燕那边都是把药下在牛奶和汤里，小时多少还是喝到了几次，还好那药片的毒性偏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家是亏欠了小时。 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高玉这才出去收拾洗澡，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她身上难免有味道，亏得顾丰国跟她老夫老妻了不嫌弃。 高玉出去没多久顾成州就进来了。 父子俩就林燕件案子谈了好一会儿，又把整件事给捋了一次，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这才结束有关这件事的对话。 “以后小时就由你接送上下学，晚上你也要陪他睡觉，陪伴他的时间尽量要多一些，至少在小时的情绪恢复前是这样，”顾丰国的语气带着命令。 这个大儿子从婚后就开始只顾事业不着家，他作为父亲其实是很能够理解的，但也正因为他的理解才间接造成了小时父爱的缺失。 他心里除了愧疚外其实也是后悔的。 顾成州他点点头，语气染上些许哽咽：“爸，我知道了。” 这么多年都是他太自私了，只顾了自己。 顾丰国看着大儿子泛红的眼眶，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情绪，去看看小时吧，家里人都在，大家会一起对小时好，他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太担心了。” 这个大儿子是随了小玉多点，不同的是小玉的眼泪在人前，大儿子的眼泪是在人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好多年没看见大儿子情绪失控了。 顾成州点点头，这才出了书房。 他去看了顾时，虽然被不公平的对待，但也算被养得很好了，林燕虽然偏心，平时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没饭吃不给买新衣服这种事还是没有的。 只是心理上的折磨，它未必会比身体上的轻松。 “坐了几天的火车了，爸爸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姑姑也累了，让她也休息会儿。” 顾时举着小手挥了挥：“那等我睡一觉再来找姑姑玩。” 顾熙抓了几颗桌上放着的水果糖塞给小朋友，嘴里说道：“去吧去吧，我都要累死了。” 这次回来虽然是卧铺，但还是会感觉到很累。 顾时乐呵呵的走了。 顾成州先带儿子去冲凉房洗了个澡，然后才把他带回他的房间。 父子俩躺在床上，顾成州看着莫名就觉得眼睛酸涩，还没等他把眼泪憋回去，就发现顾时已经闭上眼睛呼吸绵长的睡着了。 老父亲的眼泪这下不用憋了。 顾成州小心翼翼把儿子抱进怀里，嗅着小家伙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他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房间内回荡着男人内疚又隐忍的哭泣声。 顾时这一觉睡得很香甜，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确切的说是很久没被人抱着睡过觉了。 他早早就一个人睡了，今年他也才四岁多，正是需要陪伴的年龄，以前林燕在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陪着他睡。 第202章 没想到高婶居然这么厉害，怪不得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对比妈妈的狠心他觉得爸爸太好了，妈妈从来都不愿意陪着他睡，就连他祈求对方只陪到他睡着都不可能。 虽然顾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妈妈和顾思庆，他在家会觉得更开心一点。 一点点，就一点点…… 晚上吃饭时，高玉直接给顾时夹了个大鸡腿，桌上所有好吃的菜都摆在他面前。 “小时，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多吃点，想吃什么就夹，以后你想要吃什么喝什么都跟奶奶说，奶奶都买给你，”高玉一边说一边疯狂往顾时碗里夹菜。 话说完，顾时的碗里也堆了个小山包。 这是他以前从没体验过的热情，以前奶奶也会给他夹菜，但也是一筷子，并且是以顾思庆为主的。 “谢谢奶奶，”顾时朝高玉道了声谢，就埋头吃了起来。 高玉越看这个孙孙她就越觉得喜欢。 吃完晚饭过后，碗筷和厨房是顾丰国和顾成州父子俩收的，顾时跟在两人屁股后头帮忙，看着倒是格外的温馨。 顾熙则是窝去了房间里看书收拾东西，明天她就要回学校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玉穿着低调的深色衣裤，肩上背了个布包，脚上也依旧穿着布鞋。 她瘦瘦高高的，脸上岁月的痕迹也少，即便这样简单的穿着看着也挺顺眼，反倒是更凸显了她的气质。 高玉喝完药就甩着五张崭新的大团结就出了门，她要去找老姐妹们聊聊去。 最近顾家发生的事儿还没有邻居知道。 高玉才刚出门就有邻居笑着打招呼：“哟，大高妹子你回来啦？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朴素？” 能住在这里的人家世都不差，但都比不上顾家的家世，有顾丰国这个首长的身份摆在这，这局那局的邻居也大多要笑脸相迎。 高玉仰着脸就说道：“现在都提倡节俭，我肯定也要跟上。” 以前的衣裳她都不会再穿了，尤其是林燕那个黑心肝刻意忽悠她买的那些。 有大姐凑过来笑呵呵的：“哟，去西北转一趟思想觉悟倒是提高了不少啊，高妹子你要这么想大姐我心里也高兴，咱们都是邻居，男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低调一点好。” 高玉装作不经意的甩了甩手里的大团结。 她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都太高调了，还是低调一点儿好，国家和党都教育我们要做无产阶级的进步同志。 这次我去西北看到了很多祖国风景，也意识到自己以前的不足，这不，这些钱就我二儿子部队领导奖励给我的。” “呀！这么大几十呢？高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好人好事儿了，领导居然奖励你这么多的钱？”那大姐眼底满是惊叹，看向高玉的眼中也染上了羡慕。 这句话把周围路过的人都喊了过来。 “这么多钱呢，那一定有奖状或者锦旗吧？高婶儿你这是被组织奖章了啊？！” “没想到高婶居然这么厉害，怪不得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这是被领导给重用了啊？” “我就说高姐是个有本事的，别看她天天在家啥也不做，可是个有主意的呢，那顾团长能娶到高姐可是八辈子的大福气。” “高姐，你给咱们说说，你这是在西北做了什么，上头领导能给你这么多的奖金，你再把你的锦旗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就把高玉给堵住不让她走了，非要让她说说在西北这些天都做了什么事儿。 高玉是有点虚荣心在身上的，当即就扬了扬头开始说起那次因为做鱼引起的抓特务事件。 她本身就是播音员出身，说起事来也是娓娓道来，经过她的描述把现扬渲染很好，当然也适度美化了自己，周围的人都巴巴的看着她，认真在听她的讲述。 “我虽然不擅长做饭，但我能看不出来那瓶酱有问题吗？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我跟了老顾这些年可不是白跟的，那些个黑心肝的敌特，直接就被我发现了！ 我做鱼的时候故意把那一整罐的酱料全部放了进去，就是要把整个军属院的人都给闹出来，因为我知道，只有把事情闹大了，上头才会重视这件事。 你们看看，后来我二儿子不是因为这件事亲自走了一趟吗……” 高玉说得口干舌燥，这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她在西北抓了特务，上头的领导还特意给她发了钱，奖状因为她的大度想让，所以写的是二儿媳的名字，她心疼二媳妇极了。 高玉最后是在邻居们羡慕和惊叹的眼神中离开的，她还要把这些钱带去给她老姐们炫耀！ * 西北军属院。 日子一天天的晃过，沈姝灵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九个月零两天了。 顾瑾墨也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紧张，恨不得连营区都不去了，就在家守着。 他现在每天中午都会回军属院看看，就怕沈姝灵在家会出什么意外，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在随时记录。 吃了多少饭，喝了几杯水，散步了吗，胎动了几次。 袁欣跟他说过，越到孕晚期就越要注意胎动，如果哪天没有胎动他就会非常的焦虑，超过三个小时就要拉着沈姝灵往军区医院去。 安安的治疗也到了尾声，每天小姑娘过来都很懂事，会帮沈姝灵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给金针消毒，或者搬板凳，去隔壁陈菊或者叶玉珍家端饭拿东西。 等施针完成后，安安还会跟沈姝灵在院子里散散步，稍微的运动一下。 隔壁的陈菊和叶玉珍也有点紧张，两人已经结伴去了趟镇上，买了些鸡鸭回来，准备等沈姝灵生了后就直接把这些鸡鸭杀给她补身体。 三家人的关系甚至比亲戚间还要亲近。 晚上六点整，顾瑾墨准时回了军属院，这次他直接把军车开了回来，这是他跟上头借的。 第203章 顾瑾墨的忧虑 沈姝灵坐在堂屋里吃红薯片和葱油饼，这是刚才陈大姐给她送来的。 逐渐进入深秋季，天气转凉，外头的风带着寒意，已经不适合坐去石桌了。 “来吃点红薯片和饼，陈大姐刚送过来，还热乎的呢，”沈姝灵招呼匆匆进屋的男人。 顾瑾墨面色温和的点头，他走到沈姝灵跟前蹲下，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 大手才刚放上去，里头的小家伙就跟知道似的动了动，恰好就是顾瑾墨手的位置。 这种恰好其实已经很多次了，随着两个小家伙的长大，他们就跟提前开了智似的，每次沈姝灵或者是顾瑾墨来摸肚子，两个小家伙就会伸伸手或者提提脚的互动。 这件事袁欣也体验过，连声说着惊奇，她是生过又怀过的，肚里的孩子也没这么有灵性过。 “我向领导借了一个月的车，我去把要带去医院的东西都放车上去，到时候说走咱们就能开上车直接走，”顾瑾墨看向沈姝灵。 这件事一周前他就写了申请上去，今天刚好批下来。 沈姝灵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眼底闪着温柔的男人，心里甜滋滋的。 抬手摸了摸对方短刺刺的头发，说道：“好，那你快去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去，到时候开上车就能去医院了。” 说完，她就拿了块红薯片递到顾瑾墨嘴边。 等顾瑾墨把红薯片吃进嘴里，她又主动把脸伸过去亲了亲对方的面颊。 “我去把东西拿到车上去，我在服务社买了点牛肉回来已经让食堂的人做好了，等下热热咱们吃，”顾瑾墨眸底满是缱绻与柔情。 现在的他紧张归紧张，但心中还是有期待的，期待以后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 很快，顾瑾墨就把要带去医院的东西都放到了车上，然后就去厨房炒了青菜，还拍了根黄瓜。 沈姝灵现在的胃口没有之前大了，她本身怀的就是双胞胎，虽然有灵泉的加持不会让宝宝过大，但是她的肚子还是比普通孕妇的要大不少的。 随着肚子变大，内脏受到挤压，她的胃口自然就变小了。 顾瑾墨也不劝她多吃，只是让她少吃多餐，一天三餐也会尽量花样多一点，保证她每天的营养。 家里的零食也没断过，包括包子肉饼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天天有，现在天气转凉也不用担心会放坏。 沈姝灵吃了一小碗饭，清炖的牛肉她吃得有点多，还喝了一碗牛肉汤，青菜和黄瓜也吃了不少。 吃完就坐去了沙发上。 她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觉得是胖了点，大腿也胖了一小圈儿。 怀孕后很难保持四肢纤细，身体需要一定的脂肪去支撑那么大个肚子，她也没有在意这些，有灵泉水在只要两个宝宝一落地，那她的身材也能很快的恢复。 顾瑾墨还坐在桌前吃饭，见她抬手摸自己的胳膊，以为是她觉得自己胖了。 “等宝宝生下来，你做完了月子我就带着你一起去锻炼一下，让你能尽快的恢复身形，不过你现在也很好看，我觉得也不胖的只是肚子大，”顾瑾墨说的很认真。 他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姝灵的胳膊和腿虽然长了点肉，但比起别的孕妇要细很多，他有时候都觉得姝灵还是有点太瘦了。 因为这件事他还特意去问过袁医生，对方告诉他不是特别影响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她笑道：“我到时候还要母乳，先控制控制饮食就行了，出月子就运动对身体也不好。” 才生孩子一个月，子宫都还没有恢复，她可不会直接开始运动，进空间泡灵泉水多好。 顾瑾墨见她有计划也并不焦虑，这才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看书上说女人在孕期的时候情绪波动其实很大的，有可能一下就生气，也有可能一下就委屈。 这些都是体内的激素在影响，都是怀孕引起的，并且这种情绪波动并不是生完孩子就消失，而是恰恰相反，生完孩子后这种情绪会引来一个爆发。 那时的产妇不仅身体很难受，还要承受着初为人母的慌乱自己激素变化后的情绪低落，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没生孩子的正常人都会乱，更别说身体还没恢复的产妇了。 顾瑾墨当初了解这点时心情复杂极了，也心疼和担心沈姝灵极了，根据书上的描写以及袁医生说的，他都觉得生孩子实在太痛苦了。 怪不得老人都说生孩子就是半只脚去了鬼门关，怀双胞胎的孕妇更是危险。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由地浮现出后悔与害怕。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用计生用品了。 夜间，顾瑾墨照例给沈姝灵打水过来泡脚，然后又细心温柔的帮她按摩了脚。 沈姝灵看着男人专心的动作，她总觉得对方的眉宇之间有化不开的担忧与愁绪。 “瑾墨，你在担心什么吗？” 最近这几天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总能感觉到这人起来过，并且只要这人在她身边，她总能感觉到投过来紧张又焦虑的眼神。 她是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紧张什么，她的灵魂还飘在空中时，是见过这人多宝贝她照片的。 但她现在看来，对方好像有点担心过了头，以至于已经有点影响到生活了。 顾瑾墨听她这么问，给她按摩双小腿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才说道：“我是有点担心你怀双胞胎不太好生下来，也有点怕……” ‘意外’两个字哽在喉间不敢说出来。 他知道是有点太过紧张了，就连老周都看出来了，每天在营区他都非常的浮躁，恨不得马上训练完就立刻回军属院看着。 但这种情绪他没办法控制，或者是他尝试过控制，却发现根本不可以。 他脑子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去想很多事，很多有关于产妇生孩子的事，脑补各种血淋淋的场景。 一想他就非常害怕，一害怕他就会止不住的去想。 沈姝灵拉过顾瑾墨的手，男人的大手宽厚温暖，她抬手抚过对方食指关节内侧，那里有泛红还有点点淤青。 都是对方因为紧张用拇指指甲狠掐出来的…… 第204章 跟宝宝沟通 沈姝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她不得不安慰道：“瑾墨，我觉得你太紧张了，我们做的准备已经很全面，你完全不用太紧张。 就算你白天不能陪着我，也有叶婶子和陈大姐在，她们基本整个白天都陪着我，现在你还问领导借了车，我有什么情况就叫人去喊小毛来开车。” 顾瑾墨点点头：“好，我不紧张。”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眼里的忧虑并没有散去。 顾瑾墨的焦虑不光来源于自己的想象，还有一部分是高玉给的，现在每天高玉都会往营区来电话，高玉也紧张得不行。 本身她情绪就丰富，电话一打过来就忍不住的想要哭，絮絮叨叨的说担心二儿媳，怕她孩子不好生，怕她中途出意外。 反正就是各种假设，一边假设一边哭，说完还要嘱咐顾瑾墨好好照顾沈姝灵，千万千万不能让她有事儿。 顾瑾墨本身心里压力就大，高玉这么每日一哭，直接就焦虑爆表，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沈姝灵见男人这副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她拉着对方的手，又说：“你也知道两个宝宝都很乖，怀上他们后我也没有特别难受过，等生他们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样的。” 最近两个宝宝在她肚子里都非常的活跃，甚至她都能感受到两个小家伙激动想出来的心，她觉得八成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肚子里的两个小团子确实是神奇，她不知道别的孕妇会不会也能感受到小宝宝的情绪，但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也觉得两个小宝宝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她这么想着就把顾瑾墨的大手拉着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宝宝，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可不能折腾妈妈，行的话你就轻轻踢三下，”沈姝灵第一次尝试着跟两个没出生的小团子沟通。 顾瑾墨有点紧张，他知道姝灵这是在安慰他，就算两个宝宝没反应，他也会装作有反应，但他心里还是怀着点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两个孩子就是他曾梦到过的那两个。 夫妻俩都怀着复杂而又期待的心情。 很快沈姝灵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动了动，有小小的脚轻轻踢了她的肚子。 一下，两下，三下。 正正好三下，在第三下踢完后，她的肚子就平静了下来。 “你看，宝宝听到了，会顺顺利利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沈姝灵压下心底的激动，她笑着对顾瑾墨说着。 两个小团子能配合她，这也让她惊喜。 顾瑾墨脸上浮现震惊与激动，他放在沈姝灵肚子上的手都舍不得挪开。 他有愣愣的开口：“宝宝、宝宝他们真的能听见？” 自从姝灵怀孕后，他就开始研究孕妇、胎儿以及小孩子，书也看过不少了，医生也经常去问，他从来都不知道胎儿还能对父母的话作出反应。 顾瑾墨这话说完，就感觉手掌下的肚子又动了动，显然是宝宝在回应他的问题。 这下他是彻底震惊了，就连担忧紧张的情绪都抛去了一边。 沈姝灵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几乎天天都在用灵泉水泡澡，肚里的两个小崽子是肯定会与众不同一点的。 她见顾瑾墨脸上的担忧终于消散，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妈还是天天给你打电话吗？”她换了个话题。 婆婆情绪激动，没准这人情绪反常也跟婆婆有关。 顾瑾墨点点头：“每天下午都会来一个电话让我好好照顾你。” “妈在京城还好吗？情绪怎么样？”沈姝灵拐着弯儿在问。 顾瑾墨迟疑了下：“还跟以前一样，就是很担心你，有时候打电话回来还会哭一场。” 不是有时候，而是天天都这样。 沈姝灵皱眉：“这样不行，你每天除了去营区还得紧张我这边，妈那边隔三差五就找你哭，会很影响你的状态让你越来越紧张，这样不太好。” 顾瑾墨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明天妈再打电话过来我就跟她说一声，让她一周打一次就行了。” 之前他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姝灵说得对，他这么紧张下去确实不行，一根弦绷的太紧没准哪天就直接断了。 他还得照顾姝灵和宝宝呢，可不能出一点儿问题。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处理她也没意见，让对方收拾收拾就躺下了。 屋内的灯很快就熄了。 顾瑾墨听着身旁传来的平缓呼吸声也慢慢睡了过去，今晚的他入睡容易多了。 很快他就沉入了梦境。 梦中是白茫茫的一片迷雾，前方有流水声与奶娃娃的笑声传来。 他心底莫名一动，都来不及思考，就提步下意识往前面去了，随着他脚步的前进周围迷雾似乎逐渐散去。 一个小小的泉眼出现在他眼前，泉水旁是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奶娃娃，两个奶娃娃正撅着屁股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咯咯咯’的欢笑声不停响起。 顾瑾墨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只觉心尖都软了，他来到两个玩水的小奶娃身旁蹲下。 “宝宝，你们太小了，还不能玩水，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两个小娃娃玩得肚兜都打湿了，他们在泉水旁玩很不安全，万一栽下去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两个小奶娃顿时都停下了玩水的动作，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其中穿着肚兜的小奶娃直接就朝他伸出了小胖手。 奶声奶气的说着：“巴巴就系泥呀，抱抱。” 梦中的顾瑾墨也没觉得奇怪，抬手就抱起了说话的小奶娃，他觉得怀里的小奶娃奶呼呼的，软软的，可爱极了。 才刚抱起来，小奶团长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容明媚中又带着一点点的熟悉感。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的另一个小团子就闹了起来，嘴里不停咿咿呀呀的喊着也要抱。 说着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就抱上了他的腿。 顾瑾墨的心莫名就软成了一片，他弯腰就把扒着自己腿的小奶娃也抱了起来。 一左一右，一边一个。 “巴巴，巴巴。” “巴巴，巴巴。” 第205章 姝灵，我好像梦到两个宝宝了…… 顾瑾墨是在两个小奶娃不停的‘巴巴’声中醒来的。 他睁眼后有点愣愣的，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梦到那两个穿着肚兜的小奶娃了，梦中两个小奶的模样还记在他脑海，那不停叫爸爸的样子，可爱又好笑。 侧头看向依旧在熟睡的妻子，对方姣好的五官显得清丽又沉静。 他猛然就发现，梦中的那两个小奶娃的眉眼好像跟姝灵有些相似，大概有个两三分的样子。 不，是有三四分。 顾瑾墨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他把视线挪去沈姝灵隆起的肚子上。 梦中的奶娃娃是他的孩子吗？ 怪异的想法浮现后就压不下去了。 十多分钟后，顾瑾墨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出门往食堂买早饭去了。 这天一整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心中对沈姝灵的忧虑都少了些。 下午，顾瑾墨照例接到高玉打来的电话，听着对方抽抽搭搭的絮叨时，他的情绪也没被带着走。 等高玉哭完了一通，他说道：“妈，你觉得两个宝宝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 高玉被儿子这番话问的愣了愣，紧接着就说：“当然可爱啦，隔着肚皮我都能看出来，两个孙孙肯定是最乖巧最可爱的。” 说完，她又赶紧找补了句：“小时也是最乖巧可爱的。” 现在小时没在她身边，补一句这样的话是她真这样觉得的，这段时间小时在家里乖极了，也懂事极了，性格也比之前开朗不少。 她觉得早该把林燕和那小野种整走了，现在整个顾家的氛围都特别的好，她最近还爱上了做菜，小时是最捧场的人！ 顾瑾墨听高玉说两个孙孙，心里有点不大高兴。 他忍不住纠正道：“可能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也可能是两个女孩儿。” “行，行，都行，只要是咱们老顾家的都行，妈刚才说错了，是乖孙女，”高玉的情绪有点高涨，只要是想到小娃娃她就开心得不行。 经过林燕那件事后，她对孙子孙女这件事也有了大幅度的改观，只要不是外头的小野种，那她都一样喜欢，她老顾家香火旺，男娃娃女娃娃都成！ 顾瑾墨听高玉这么说，心情这才缓了缓。 “妈，你别整天打电话过来问姝灵，一周打个一次就行了，姝灵如果生了我会给你去电话的，”他这么说着。 如果不是看在他妈是真的关心姝灵的份上，可能都不用姝灵提醒，这话他早就说了。 高玉有点委屈：“瑾墨，你是嫌妈烦了吗？妈现在就姝灵这一个牵挂了……” “我也有很多事要做，你每天打电话过来这么哭一场，不光浪费时间还会影响我的心情，我会忍不住就往坏处去想，”顾瑾墨的言语十分直白。 高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最终还是旁边的顾丰国接过电话，对顾瑾墨说：“老二，你放心，一周我就让她一周去一次电话。” 父子俩简单沟通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你干嘛啊，”高玉捏着拳头气愤的捶了捶顾丰国的心口。 顾丰国搂着她安抚：“你每次打电话过去，瑾墨特意要跑一趟不说，你还哭哭啼啼的，这可是会影响人的。 姝灵现在也到了关键时期，瑾墨本身就紧张，你再一哭他就更紧张了，你要实在想哭，你就在我这哭，别天天给瑾墨打电话添乱了。” 高玉听顾丰国这么说，眼泪一骨碌就下来了，引得顾丰国又是好一顿安慰。 …… 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顾瑾墨晚上都有梦到两个奶娃娃，他确定每个梦中的娃娃都是一样的。 天天晚上在梦里做爸爸，白天他就有点儿心不在焉，有时还会走神，奇奇怪怪的念头都在他脑海浮现，最终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姝灵，他怕自己说得不对，到时生下来不是龙凤胎，姝灵肯定会失望。 但沈姝灵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瑾墨，怎么最近看你都心不在焉的？”沈姝灵啃着包子就发现男人盯着她的肚子在发呆。 前几天是担忧，这几天就纯粹是发呆了，一看就是在想什么事情。 顾瑾墨见她询问，迟疑了会儿，这才尝试性的开口。 “姝灵，我好像梦到两个宝宝了……” 他想了好几天，都觉得晚上梦里那两个要他抱的宝宝，应该就是姝灵现在怀的。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好神奇。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她神色间也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她惊讶的是对方居然也能梦到。 自怀孕以来她就会时不时的梦见两个宝宝，她都习以为常了。 顾瑾墨见她惊讶，以为是不信，说道：“梦里两个宝宝穿着肚兜，可爱极了，我都连续梦到过他们好几天了，他们还叫我‘爸爸’了……” 说到最后他逐渐噤声，他觉得自己越说越邪乎。 沈姝灵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那就等两个小家伙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可爱极了！” 她并没有把自己梦到的说出来。 顾瑾墨眼底满是柔情，他点了点头。 两人刚吃过饭，小毛就开着军车来了，他下车后绕到后备箱，一边搬东西一边喊。 “顾团，有嫂子的两个包裹，我给直接领回来了。” 两个都是从京城那边寄来的，而且都是寄给沈姝灵的，一个是高玉寄来的，一个是李昌德寄的。 沈姝灵的月份李昌德大约是知道的。 “嫂子，还有你的一封信，”小毛把信递给沈姝灵。 沈姝灵心底一动，她大约猜到是李叔叔的来信，快速拆开了信就读了起来。 信中李叔叔提前祝贺她顺顺利利，又简单跟她说了下目前的情况，最后还特意说了自己在京城过得很好，一点儿都不忙，日子十分惬意。 沈姝灵把信看完后心中一暖。 她知道李叔叔在京城并没有多少工资，甚至是没有工资，但对方依旧给她寄了东西，这令她很是感动。 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有瓶蜂蜜，还有一些零食，以及小孩子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却是满满的心意。 再看高玉寄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小孩子的玩具，然后就是些吃的用的，东西也不多，但那些玩具看着十分精美，衣服的布料也很好。 一看就是在百货大楼花了不少的钱。 “等以后咱们回京城，就能去见见李叔叔。” 第206章 羊水破了 顾瑾墨知道李昌德是沈姝灵父母生前的好友，也是她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 沈姝灵点点头：“到时候让李叔叔看看两个宝宝。”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后，顾瑾墨就开始收拾起两个包裹。 晚上，沈姝灵想吃面条，就当她刚坐下吃了两口，就感到一阵不受控制的温热顺着腿间流了下来。 是羊水破了。 她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又快速的把碗里剩下的吃完，这才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你吃完了吗？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沈姝灵的语气十分淡定。 下一秒。 “咳咳咳……”顾瑾墨直接被呛住，脸上的表情转为惊慌。 他把碗筷一放，一下就站了起来。 ‘咣当——’ 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姝灵，姝灵，你怎么样了……”顾瑾墨一边询问，一边在原地急的团团转。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看起来甚至有点惨白，还左脚打右脚的绊了一下，好玄没往地上趴去。 顾瑾墨曾在脑子里预演过好多次现在的场景，他无数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现在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又忽然想到要立刻去医院，拔腿就想往外头冲，直接把沈姝灵这个产妇都给忘了。 沈姝灵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背影，扶额开口：“回来，你把车钥匙拿上，然后抱着我去车上。” 她羊水破了最好是保持平躺的姿势。 顾瑾墨急急倒回来想要抱起沈姝灵。 “先拿车钥匙！”沈姝灵忍不住抬手打了慌不择路的顾瑾墨一下。 ‘啪’地一声。 她力道用得很重，打清醒一点，免得等下直接把车开沟里。 顾瑾墨皮糙肉厚，挨了一下等于没挨，原本的慌张却散了不少。 片刻后，沈姝灵被他小心翼翼的抱进军车，很快军车就朝着军区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军车刚启动没多久，隔壁的陈菊和叶玉珍就跑了出来。 两人出了院门，看见一直停靠在顾家院门口的军车没了踪影。 “姝灵要生了！” 叶玉珍和陈菊同时开口，两人的语气都带着激动。 “玉珍姐，你快去医院看看，我去抓鸡杀去，姝灵这是头一胎肯定不会那么快，我现在就去熬个鸡汤，烙点肉饼出来，”陈菊满脸欢喜的说着。 可算要跟两个小家伙见面了，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叶玉珍跑回院子，匆匆跟徐书远说了声就骑着自行车走了，她儿媳妇袁欣还在医院没下班呢，姝灵现在生正正好。 医院内。 沈姝灵躺在病床上，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宫缩是一阵一阵的，像是来事时的痛，但比来事痛很多，并且痛感还在加重。 由于她是先破的水，开指的速度会稍微快一点，但也没有立刻就到开三指的程度，由于是第一胎，匆匆赶来的袁欣说她最快应该也要等两三个小时。 羊水破了她也不能下床走，只能一直躺在床上。 这是沈姝灵怀孕这么久第一次觉得难受，她想要走走但只能躺着，她觉得如果能下床走走可能会舒服一点。 两个孩子始终要大过一个孩子，从羊水破了那一刻起，她就有想要上厕所的感觉了，欣姐跟她说那是孩子压迫到膀胱，也是生产前兆。 顾瑾墨守在病床前，他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发白的沈姝灵，他心里又痛又悔。 他又开始后悔了，后悔让姝灵怀了孕，恨不得能代对方受过现在的苦。 叶玉珍坐在旁边拉着沈姝灵的手，时不时就跟她说几句话，两人什么都聊，也不止是聊接下来的生产。 “幸好前几天我把全部的尿戒子给你洗了，等会儿正好用上，这俩小宝还怪懂事的，等会菊妹子把鸡汤提来，你就喝点鸡汤，现在能吃就吃点儿，过会儿可要用力气的……” 沈姝灵点点头，她本身晚饭没吃多少，这一番折腾下来的确是能再吃点。 这时，大着肚子的袁欣走了进来，她现在也有七个月了，但还是每天都在上班，现在医院人手不够，在她身体受得了的情况下大概会上到生产前。 “姝灵，你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帮你检查下宫口的情况，”袁欣的语气很温和。 沈姝灵看向顾瑾墨，对方自觉的背过了身去。 “你的宫口开真快，竟然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把你推进手术室准备生产，”袁欣的语气中带着喜悦与惊讶。 生产是个长时间的体力活，很多人头胎开到三指都要用十几个小时，像沈姝灵这种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三指的头胎实在稀少。 沈姝灵听了也松了口气，她知道宫口开得快的好处，开三指过后，后面的速度就会快了。 “两个小宝是个能体谅妈妈的，”叶玉珍笑眯眯的说着。 就当沈姝灵要被推进手术时，提着两个保温桶的陈菊匆匆走了进来。 “先喝点儿鸡汤再走！”陈菊赶紧把床给拦下。 袁欣见了朝推床的两个护士招招手：“等等也行。” 然后就示意沈姝灵先吃点东西。 理论上不开到五指都能在外头等等，只是说三指后就进去可以准备着了，但陈菊送了东西，就吃点东西刚好能补充下体力。 顾瑾墨接过陈菊递过来的饭盒和保温桶，叶玉珍赶紧去拧了块毛巾过来给沈姝灵擦手。 “这饼不烫，你先尝尝，看看有没有胃口吃，”顾瑾墨把肉饼递了过去。 他担心姝灵这会儿没有胃口。 沈姝灵接过肉饼咬了一口，是酸菜肉的，食物的香气顿时就让她觉得有点饿了。 刚才那波宫缩刚过，距离下回的宫缩应该要等个三分钟，她趁机能吃点东西进去，有食物进肚，她觉得整个人紧绷的情绪都缓了缓。 顾瑾墨见她能吃得下，这才松了口气，他把保温桶打开，让里头的鸡汤晾一晾。 陈菊也开心：“我做的是酸菜肉的，就想着开胃，顾团长，鸡汤里面有个鸡腿，你捞出来给姝灵晾晾。” 说完，她又把另一个保温桶递给了袁欣。 “袁妹子，待会儿你要劳累了，你也是孕妇，我给你也装了一份，你先去办公室吃了再来，有什么情况我就跟玉珍姐去叫你就成。” 生孩子和接生都是体力活，如果遇到产妇没力气了，说不定还得要医生帮一把。 第207章 生了 袁欣也没推辞，跟叶玉珍点点头后，提着保温桶就匆匆走了，争取尽快吃了回来。 她现在是孕后期也饿的快。 顾瑾墨给沈姝灵小口小口喂着鸡汤。 沈姝灵一块肉饼都没吃完，就拿起鸡腿开始啃了。 这鸡腿被炖的很软烂，就快要脱骨了，她忍着袭来的宫缩痛，一口气把整只鸡腿都吃了。 顾瑾墨把保温桶刚盖好，袁欣就带着两个护士匆匆进来了。 沈姝灵被推进了手术室，顾瑾墨一直跟着她，握着她的手，直到手术室的门口才把手松开。 陈菊和叶玉珍两人都紧张的站在门口。 顾瑾墨站得笔直，耳朵里全是手术室女人生孩子的声音，他知道不是姝灵的，却依旧感到阵阵后背阵阵发寒。 他甚至觉得腿有点软……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起来，从这头走去那头，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用指甲掐着十指内侧的肉。 陈菊和叶玉珍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顾团长这丈夫不错极了。 她们俩活了大半辈子，都少见顾团长这样的好男人。 有多少男人觉得生孩子就是女人该做的，有多少男人觉得女人生孩子就是那一下子的事儿。 甚至有女人生孩子时，男人守都不守的都比比皆是，更加别说仔细照顾着的了。 刚才顾团长在病房里照顾姝灵的那股关心劲儿，她们不是没看到。 手术室内的沈姝灵只觉得肚子很痛，并且是越来越痛，她脸上布着冷汗，在心中决定没有下一次了。 宫口越开，阵痛就越强烈，这是之前欣姐就跟她说过的。 “已经全开了，姝灵，你要听我的指挥，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我让你深呼吸你就深呼吸，千万不能乱用力，不然你会撕裂的，恢复起来很痛苦！” 袁欣一边消毒一边给她交代注意事项。 沈姝灵点点头，在心里记下。 真正生的过程还算顺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异常的顺利，在袁欣的指挥声中，只用了二十来分钟，一对龙凤胎就呱呱落地了。 “哇！哇！哇！” “哇！哇！哇！” 两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沈姝灵只觉浑身一阵暖意，有股暖流在她四肢百骸处游走，甚至连她苍白的脸色都变得有血色了，整个人有种容光焕发之感。 生孩子带来的痛苦与余痛几乎是一扫而空，然后她就感觉到空间升级了…… 袁欣抬手就把两个小东西直接放到了她怀中，四肢抬起就跟翻过来的小青蛙似的，稍微抬眼就能看到鼓鼓的小肚子。 两个小家伙脐带位置还夹着个小钳子，暂时还没有剪脐带。 今天晚上生产的产妇并不多，一共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她。 袁欣有些感叹：“长得真好看啊，居然是白白嫩嫩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刚出生皮肤就这么通透雪白的娃娃，就跟画报上的娃娃似的。 姝灵妹子，你刚出生是不是也这么好看，我感觉这两个宝宝长得跟你很像。” 两个宝宝这么白嫩嫩的样子，她下意识就觉得是随了沈姝灵。 沈姝灵笑了笑，她左右看了看两个宝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也不知道我刚出生是什么样。” 虽然不知道但她也能够确认，肯定是没有这两个小家伙白嫩，这些都是灵泉水的功劳。 而她的两个孩子，真跟梦中的两个小娃娃一模一样，她真是开心极了。 “沈同志刚出生一定也跟两个小宝宝差不了多少，这才刚生完孩子都这么漂亮呢，皮肤看着白里透红的，顾团长可是真有大福气的，”旁边助产的护士笑眯眯的说着。 这沈同志不仅听话生得快，就连模样都是顶顶好的，她们见了工作起来开心，语气也就柔和许多，玩笑也会开几个。 “哟，你还真别说，这沈同志看着气血还真是足，不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刚才也没撕裂，这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可什么都让沈同志给占了，”另一个助产士惊叹于沈姝灵的状态。 拿着剪刀的袁欣也有点惊讶：“还真是，姝灵妹子，你这体质可真是不错……你坐月子恢复应该很快。” 说完，她就把剪刀塞给沈姝灵：“看你精神不错，要不你来给俩宝宝剪脐带？” 沈姝灵眼神一亮，立刻支起身子在袁欣的指挥下开始动手剪脐带。 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连月子都不用坐。 很快，两个宝宝的脐带就剪完了，她在剪脐带的过程中看见妹妹的胳膊上有个浅浅的胎记，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在她看向时，那胎记就像是有感应般好像还闪了闪，她心头一喜，是云纹胎记，看来云纹空间以后能传给妹妹。 很快就有护士抱着两个宝宝去称重。 “妹妹2.3公斤，哥哥2.1公斤，看来是哥哥疼妹妹，给妹妹让了营养，”那护士笑呵呵的，面对两个白嫩嫩的小家伙她有些爱不释手。 她今年都快五十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婴儿，一见还是两个。 袁欣帮沈姝灵抱来被子盖好，催促道：“快给家属抱出去看看。” 顾团长在外头肯定是等急了。 沈姝灵需要待在手术室观察十到十五分钟再推去病房。 手术室外。 护士抱着两个白嫩嫩的小婴儿笑着走了出来。 今晚生孩子的人并不多，刚才的两家已经生完陪着产妇去了病房，现在整条走廊此时只剩顾瑾墨和陈菊、叶玉珍三人。 顾瑾墨见护士出来，立刻大步上前，紧张询问：“护士同志，我妻子怎么样了？！” 那双漆黑的眼底满是对妻子的丈夫，愣是没看见护士怀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 “沈同志和一双儿女都平安，你们先把孩子抱去病房，沈同志还要在里面待一会儿再出来，到时候直接就推去病房，”护士笑说着。 陈菊和叶玉珍这时也过来了，两人赶紧把护士手中的两个小宝宝接了过去。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 “这俩宝宝长得可真水灵，我还没见过哪家婴儿生出来这么水灵呢！”陈菊和叶玉珍惊叹不已。 顾瑾墨这才把目光移到两个宝宝的身上。 第208章 这是他梦中的两个孩子 两个宝宝被包被包裹着，只露出两只小小的手和脑袋，两个宝宝的体型会比普通婴儿小一圈儿，但看着并不会瘦弱。 胎毛浓密，肌肤白皙，一点儿也不红或发黄，这状态根本不像刚出生的孩子，更像是已经抱回去好好养了一段时间后的。 顾瑾墨心中一动，他发现这两个小家伙跟他梦中的两个宝宝长得格外的像，除去大小不同外，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他原本紧张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这是他的两个孩子，是梦中的两个孩子。 在梦中他们都说姝灵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这个是妹妹，这个是哥哥，妹妹比哥哥稍微重一点，两个宝宝虽然要比单胎的孩子小，但还是很健康的，长得也非常的好看，我从没见过生出来就这么白净的宝宝，”护士满脸柔和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要知道普通的小婴儿在出生时难免会受到产道的挤压，都或多或少的会出现暂时性淤血或紫色斑块。 这两个宝宝不仅是脸蛋白净，连浑身都是干净白皙的。 “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婴儿，”叶玉珍爱怜说着，她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根本不舍得挪开。 陈菊就更别说了，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宝宝，眼底满是温柔与羡慕。 护士把孩子交给他们后就回了手术室。 “顾团长，咱们要不先回病房吧，刚才护士说等会会直接把姝灵推进病房，要我们去病房里面等？”叶玉珍询问着顾瑾墨。 通常抱到孩子后，家属都会直接回病房。 顾瑾墨看了看叶玉珍和陈菊手上抱着的孩子，说道：“麻烦叶婶和陈大姐把孩子抱回病房，我在这里等姝灵出来。” 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她一定很害怕。 叶玉珍和陈菊都知道两人的感情，相互对视一眼后就抱着孩子往病房去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刚出生的小宝宝可不能着了风，回病房还得给两个宝宝把尿戒子换上。 整条走廊就只剩下顾瑾墨一人，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虽然护士说产妇平安，但他已经开始担心起姝灵以后的伤口恢复了。 生孩子是大关，甚至比开刀动手术还要伤元气，主要是产妇坐月子恢复期间还要奶孩子，这是最折腾人的。 换尿戒子哄孩子他都可以来，但奶孩子他是不行的。 一想到姝灵身体还没恢复就要开始奶孩子，顾瑾墨就觉得自己头顶出现了一团乌云。 要不一直吃奶粉算了？ 家里现在已经堆了很多奶粉，除了别人送的几罐，大多都是他和大哥弄来的，养双胞胎难免会出现奶不够的情况，他也能继续弄来奶粉…… 顾瑾墨在心里盘算着，越盘算他心里越焦急。 十分钟后，沈姝灵被护士推了出来，袁欣跟在病床旁。 “姝灵，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顾瑾墨见沈姝灵被推出来，立刻就来到病床前。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心底满是心疼酸楚与担忧，就连眼眶都有点发红，这滋味比他自己躺在上面都难受。 沈姝灵浑身轻松，甚至连丝毫的疲惫都看不见。 她朝顾瑾墨露出一个笑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宝宝出生后空间就升级了，瞬间就修复了她身体因为怀孕生产带来的损耗。 顾瑾墨只觉得她是在强撑，心中的酸涩与愧疚更多，推着床就往病房大步走去。 姝灵现在需要休息。 “哎！”袁欣落在后面，她招呼了声，但顾瑾墨根本没听见，脚步甚至还更加快了。 助产士笑道：“沈同志身体很好，倒也不用叮嘱些什么，顾团长这是爱妻深切，赶着把沈同志推回去休息呢，小袁医生你也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听科室的人说徐营长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如果不是给沈同志接生，小袁医生已经早就下班了。 袁欣也确实有点累了，她点点头：“那就麻烦周姐帮我看着，我就先回家歇着了。” 今晚是周姐带着几人值班。 病房内，沈姝灵被推进来后就被顾瑾墨问道：“姝灵，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沈姝灵并不饿，鸡腿和肉饼都还没消化完呢，她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冲一杯红糖水，”顾瑾墨说着就要起身。 产妇喝红糖水对身体好，也有助下奶的说法。 沈姝灵说道：“我想喝蜂蜜水。” “好，”顾瑾墨毫不迟疑。 对产妇好的东西有很多，把红糖水换成蜂蜜水也没啥问题。 沈姝灵很快就得到了杯温热的蜂蜜水，等她小口小口了喝下半杯后，叶玉珍这才把宝宝抱了过来。 “这是妹妹，让她给你开开奶，”叶玉珍一边说，一边把孩子放去病床上。 这病房是顾瑾墨提前就安排好的，没有住别的产妇，这个时候军区医院的产科并不拥挤。 他知道姝灵并不喜欢有外人在。 沈姝灵侧身躺在病床上，她把衣服解开后把小宝宝挪了过来。 小幼崽是有天性的，刚挪过来就像是嗅到了口粮，都不用哄就立刻张嘴开始吃奶。 产妇开奶的痛苦或许比生孩子更难捱，好在有空间和灵泉的帮助，沈姝灵并没有受苦。 她只觉胸口传来一阵轻微刺痛感，但很快就适应了，放松了下来。 沈姝灵看着小奶娃在自己怀中吃奶的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两个孩子填补了她两辈子的遗憾与痛苦。 他们是她的天使。 沈姝灵摸了摸小家伙认真吃奶的脸蛋，轻声道：“月卿，小月卿，你是妹妹……” 顾月卿是妹妹的名字，顾星池是哥哥的名字，这是顾瑾墨和顾丰国连续打了好几回的电话，最终才商量出的名字。 小月亮吃了两分钟就睡了过去，刚出生的小婴儿胃口很小，只有一颗葡萄那么大。 沈姝灵把小月亮递给顾瑾墨。 星星那边也吃了奶粉睡过去了，小婴儿大多时间都在睡，只要吃饱了往那一放就能睡上十多个小时。 陈菊依依不舍的把星星放去婴儿床上，她很想再抱抱孩子，但考虑到孩子不哭最好就不要抱的道理，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给以后姝灵带孩子造成麻烦。 第209章 娃娃亲？ 沈姝灵在喂奶过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瑾墨让陈菊和叶玉珍也回去休息，叶玉珍坚决不走，她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该怎么样照顾产妇。 最终是顾瑾墨开车把陈菊给送了回去，然后再回来陪床，叶玉珍也躺去了靠门的那张病床上休息。 半夜小月亮和星星都醒了一次要吃奶，顾瑾墨和叶玉珍一人喂一个，还给换了尿戒子。 那尿戒子换下来顾瑾墨立刻就拿去水房洗了，一点儿也不含糊，他抱孩子的动作除了刚开始有点僵硬外，很快就变得熟练了。 早在孩子没出生时，他就用安安的洋娃娃练习过很多次。 陈菊和叶玉珍那边，他私下已经给了红包，说是让她们沾沾喜气，但里头的钱可不少，接下来要麻烦两人的事还有很多。 第二天一早。 沈姝灵刚起给小月亮和星星都喂了奶，她的奶开了，两个孩子早起的第一顿是够吃的，但随着小家伙食量的增加很快就不够了。 她没打算让两个孩子一直都吃母乳，她不想因为喂奶的事烦恼，这个时候有不少人因为奶水不够而烦恼，不停的喝红糖水吃下奶的东西。 她想的是有奶她就喂，没有就吃奶粉，反正她空间囤了好多。 这时，陈菊也提着早饭来了，早上她没熬鸡汤，煮了个小米粥，蒸了牛肉饺子，炒了个韭菜鸡蛋，她怕沈姝灵没什么胃口，还买了花卷豆浆油条。 早饭有很多，她自己也没吃，打算过来一起吃。 “姝灵，先吃饭，你想吃什么自己拿，有小米粥、水饺、红鸡蛋、炒鸡蛋，你想吃什么都成，”陈菊把手里的一堆早饭都放去了桌上。 最后她提着一袋子红鸡蛋：“我先去把这些红鸡蛋分一分。” 现在才早上八点，医院的护士医生应该刚交班或者准备交班，正好人不多，趁着这时候把鸡蛋给分下去。 顾瑾墨见状立刻起身：“陈大姐我们一起去。” 这红鸡蛋是他跟陈大姐和叶婶子一起染的，做了一大袋子。 “走走，以后小月亮和星星红红火火，日子也越来越好，”陈菊脸上满是笑意。 顾瑾墨脸上也染着笑，跟沈姝灵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去了。 这天早上，整个妇产科的科室都一人分到了一个红鸡蛋，给沈姝灵接生和负责她的助产士和护士一人分到了两个。 红鸡蛋可是好东西，营养又值钱，这个时候产妇生了孩子，大多只会分些花生之类的东西。 在这个物资短缺的时候，舍得分红鸡蛋的还是显得很稀奇，更显得对孩子和产妇的重视。 就在顾瑾墨和陈菊分红鸡蛋时，收到风声的李医生赶紧第一时间来了病房。 “沈同志母子平安啊，我今早才听说你这连孩子都生了，赶紧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如果有你一定要开口，”李医生进来就直接在沈姝灵枕头旁放了个大红包。 这可是他的小心思，这种红包可是不能推辞的，人情不就来了嘛…… 说不定哪天沈同志就决定来他们军区医院就职了。 沈姝灵有点惊讶，她没想到李医生还记得自己，上回她在拒绝对方的上班邀请后，就没再碰过面了。 “谢谢李医生特意跑一趟，”她坐在床上感谢对方，还递了个红鸡蛋过去，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又没提那茬。 刚才顾瑾墨和陈菊还留了一小包红鸡蛋在病房，就怕期间有人过来看她。 陈医生笑呵呵的接过红鸡蛋，然后就转悠到婴儿床去看娃了。 当他看见躺在婴儿床里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奶娃时，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惊叹。 “哎哟，这俩小娃娃咋这么水灵？这是咱们西北的孩子嘛，我都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崽子呢，这也太周正了。” 陈医生眨巴着小眼睛，满眼都是感叹。 “哪能是西北的孩子？姝灵可是正儿八经的水市人，顾团长也是京城人，更别说姝灵长得本身就好了，生出来的娃娃肯定也要比普通的好看不少。” 叶玉珍与有荣焉，就跟两个娃娃是她家的一样。 陈医生连连点头：“是，没错，这俩娃一定是随了沈同志，小顾团长那皮糙肉厚的不可能这么水灵儿，全靠沈同志！” 说完，他眼转子又转了转，凑到沈姝灵跟前，问道：“那个小沈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定娃娃亲？我家有个小孙孙今年三岁了，我觉得跟小月亮正配！” 虽然他分不清婴儿床里的宝宝哪个是小月亮，但他能肯定现在定下就是赚到。 沈姝灵微笑拒绝：“陈医生，现在是新华国新社会，已经不搞旧社会那一套了，孩子的婚事还是让他们长大后自己决定的好。” 陈医生有点遗憾，错过了这么水灵的闺女这辈子可就难找了。 三人没说一会儿话，发鸡蛋的陈菊就领着安安父女来了，顾瑾墨回家洗漱去打电话通知京城那边了。 “婶婶，婶婶，你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我给他们都带了礼物哦，”安安手上抱着两个洋娃娃，满脸的期待。 这两个洋娃娃可是她最最喜欢的，她决定割爱送给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一定比她更需要这两个洋娃娃。 她是姐姐，她要照顾弟弟妹妹。 沈姝灵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你去自己看看，但不能摸他们哦，也尽量别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 顾瑾墨把两个宝宝的包被包得有一点点的紧，这样两个宝宝会更有安全感一点，也不容易被吓到。 只要不在两个宝宝面前大叫，病房里热热闹闹的声音不会吵到他们。 安安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当即就点点小脑袋跑到了婴儿床边。 紧接着她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瞪大了。 哇，妹妹们好小，好可爱哦…… 她觉得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宝宝，一定都是妹妹才对，幸好她带的两个都是洋娃娃，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分。 另一边。 顾瑾墨回家收拾一番后，就匆匆去了军营往京城打了电话…… 第210章 你这没良心的坏男人，我怎么就嫁给了你！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高玉也跟着顾丰国来到了军区，她从昨晚开始心跳就特别的快，她打算给西北那边去个电话。 但这周的电话已经在星期一就打过了。 “小玉，我带你去食堂吃个早饭，然后你去服务社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顾丰国知道自家媳妇儿打的主意，但他就是不提。 前几天才答应了瑾墨，他可得把人给看住了，可不能再让小玉去添乱。 高玉皱着眉，捂着心口：“老顾，我心口从昨晚就不舒服，我得打电话问问姝灵怎么样了。” 她觉得不对劲，她天生第六感就很敏感，她觉得没准就是姝灵生了。 “咱们先去把早饭吃完，”顾丰国拉起自己媳妇儿的手就走。 高玉一把甩开，跺了跺脚就开始耍赖：“不行，现在我必须打电话回西北，我这心神不宁的，没准就是姝灵生了，你总不能挡着我不看孙孙孙女吧！” 顾丰国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然后就开始每日的必备项目，哄老婆。 但这回他是怎么哄都哄不下来，高玉是铁了心要给西北那边打电话。 最后顾丰国不得不唬着脸，语气严厉：“不行，你不能再给他们去添乱了，小玉，你就体谅体谅老二他们，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跟我说，现在是关键时刻，你要听老二他们的话。” 高玉心里委屈，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她抬手就把办公桌上的笔摔到了地上，控诉道：“你根本就不体谅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段时间她一直记挂着西北，结果这老头子还拦着自己，一点儿都不为自己考虑。 顾丰国见她摔东西，脸彻底沉了下来。 “我怎么不为你考虑了？我这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吗？是你一直无理取闹怎么又成我不爱你了？你看你还摔东西，东西都是来用的怎么能摔呢？” 他觉得这人就是不讲道理！ 高玉从西北回来后就天天喝药，因为记挂担心沈姝灵那边，心里一直都是紧绷着的。 现在顾丰国这么说她，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 她抬手就往顾丰国胸口捶去，眼泪也涌了出来：“呜呜呜，你吼我，你还说我不讲道理，顾丰国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都爱我护着我，不吼我，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没良心的坏男人，我怎么就嫁给了你！” 高玉委屈得很，嘴里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这么多年她生气吵架就是这一套。 顾丰国熟练的拉住她乱打的手，然后等她哭完。 “呜呜呜，顾丰国我要跟你离婚……你这没良心的……” 高玉脾气上头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身体不好，现在天天还在喝药，要哭也别哭太久了，不然等姝灵生了你都没法去看她，”顾丰国体贴妻子。 高玉更气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跑来传话的小士兵看见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想到顾首长跟夫人在私下还挺恩爱的……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门。 高玉和顾丰国同时看了过来，原本还在生气哭泣的高玉一下就弹了开来，赶紧跟顾丰国拉开了距离，脸也爆红。 她跟老顾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被外人给看见了，都怪这老头子不好。 顾丰国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 小士兵赶紧说道：“报告首长，有您的电话，是从西北那边打来的。” 这话才刚说完，脸色爆红的高玉就激动道：“一定是姝灵，一定是姝灵，我就说我的第六感准吧，你还拦着我！” 说完，她就上前捶了顾丰国结实的胳膊一下，然后就飞快往外跑去，顾丰国赶紧追了上去。 接电话的地方是在总机室。 高玉赶到后都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立刻把电话给拿了起来。 当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二儿子说二儿媳生了对龙凤胎时，她整个人都要蹦了起来。 “好好好，姝灵真是大功臣，儿子你让姝灵等着妈，妈这就去西北看她！” 高玉说完就挂上了电话，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让顾丰国送自己回家，给自己买火车票。 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就飞去西北，这次回来她给孙孙孙女准备了好多东西，昨晚她心神不宁的，起来就把打算给姝灵带去的钱放进了包里。 时刻准备着过去。 路上，顾丰国有点担心：“你这次去可别在添乱，两个孩子都来了，你可是孩子的奶奶，你要做好两个孩子的榜样。” “放心放心，你看我连手上的镯子都取了，就是为了去伺候姝灵的，我不会做饭我就伺候两个宝宝，到时候我再请人给两个孩子拍照，到时候带回来给你看看，”高玉兴奋极了。 她做梦都在看两个宝宝。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以后正好让哥哥保护妹妹，多好，多完美，两个孩子也不孤单了，你先把我送去百货大楼，我要去给两个宝宝买金锁。” 高玉转头就跟顾丰国说。 顾丰国有点无奈：“不是之前就买了金锁吗？” 那么大两个呢。 高玉瞪他：“你个糙老爷们儿懂什么，金锁上是有图案的，小月亮可是女孩子，多点好看的才行，小月亮都有两个，星星也要有两个才行。” 顾丰国听话的把军车开去了百货大楼。 当天，高玉就再次踏上了去西北的卧铺火车。 * 沈姝灵在第二天就出院了，她是顺产一到三天就能出院，顾瑾墨本身是要让她在医院住够三天的，但她还是想要回家。 袁欣过来查房也说她恢复得很好了，想出院随时都行，把手续办好就成。 于是，在沈姝灵的要求下，她这就出院了。 才刚回家属院歇着，就有听到消息的邻居跑来看热闹，大家都想要看看双胞胎。 这些邻居都听说沈姝灵生的双胞胎很漂亮，一下子都跑过来围观，但都被顾瑾墨给挡在了院子里，就连堂屋都没让他们进。 顾瑾墨已经向部队批了假，他这么多年几乎是没请过假的，这次首长一下子就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 不过这一个月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干，每天还是得早早去报到，如果没什么事儿就能早回来，下午就不去营区，这期间也不会给他单独派外出的任务。 对于军人来说，这已经是好的假期了。 被挡在院子里的邻居有点不高兴，她们觉得顾家不会做，哪有把邻居挡在外头的，而且大家也都是一片好心，也都想要沾沾喜气。 第211章 戒奶？ 顾瑾墨也早早考虑到了这点，他开始给这些邻居分红鸡蛋和花生。 “婶子，大姐，来吃红鸡蛋和花生，大家都沾沾喜气。” 鸡蛋可是好东西，这些邻居一人拿了颗鸡蛋，脸上的不满也全都消失了，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现在可没哪家媳妇儿生孩子能到处发红鸡蛋的呢，这鸡蛋也是精贵东西。 军属院的生活水平虽然普遍比较高，但也架不住家里人口多，就前面不远的那家婶子，光孩子就生了九个，夭折了两个都还有七个。 能一人分一个鸡蛋，可不是都高兴坏了。 顾瑾墨把鸡蛋分完后，这才说道：“姝灵刚生了孩子，身体还很虚弱，两个宝宝也比普通的婴儿要轻一点，所以我想让他们都好好休息。 等过几天孩子和姝灵都好点儿了，大家再上门热闹热闹。” 这话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如果不是因为姝灵，他很少跟这些邻居打交道，但姝灵来了后，这些不能避免的交集他也留了心，不再像之前一样。 大家都拿了鸡蛋，心里也开始为沈姝灵着想。 “顾团长，你这也太为沈同志考虑了，真是个会体贴人的，难怪能找到沈同志那样的好媳妇儿。” “对对，顾团长一看就是个疼媳妇的，现在又有了孩子，可不是得照顾周全嘛。” “双胞胎是得细心养着，姝灵也不是足月生产，仔细着好啊。” “咱们就都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看双胞胎娃娃，我可听说两个娃娃漂亮得很呢……” “可不咋地，人家姝灵就长得好，顾团长也有不少的女同志喜欢，两口子都这么优秀，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更优秀！” …… 这些邻居讨论一番后，就捧着自己的红鸡蛋美滋滋的走了。 屋内，陈菊正抱着星星喂奶，她面朝着窗户，正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看。 “顾团长可真不错，居然就把那些邻居给挡了回去，还真是个会心疼人的，”陈菊笑说着。 沈姝灵坐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一床新被子， 这是顾瑾墨前几天专门晒出来的。 那吃得饱饱的小月亮就躺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甜。 “他知道我不喜欢吵闹，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应付外人，小月亮和星星也很小，我不想让他们抱出去给别人看。” 天气越来越冷了，孩子抱出去着风不说，没准被这个抱那个抱了后就生病了。 陈菊点点头：“姝灵，你这么想是对的，前段时间咱们院子有个护人家的儿媳妇生孩子，那孩子生出白胖白胖的，可招人稀罕了。 她婆婆可得意完了，刚把孙孙从医院接回来就开始招呼邻居去看孩子，这天气净刮风，就算在堂屋里，有人进屋那也要撩门帘子，那孩子当天晚上就发起了低烧，真是造孽的。 那婆婆也不是个好的，孩子发烧她不知道错的算了，非说是儿媳妇的奶水不好，给她孙孙喂生病了，你说这委屈不委屈？ 那儿媳妇我也见过，是个老实本分的，她也就比你早生个几天，现在已经开始下地干活儿了，就这样她那个婆婆还不满意，天天说她躺床上不动弹。 这么磋磨儿媳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真当咱们这是旧社会呢，讲究媳妇儿熬成婆那一套……” 陈菊现在是军属代表，各家各院的事儿她都清楚。 沈姝灵听了忍不住皱眉询问：“那家的男人呢？他就看着自己刚生完孩子的媳妇儿被这么磋磨？” 陈菊摆摆手：“那家的男人不是顾团这边的，是隔壁团的副连长，听说是个孝顺的好人，孝顺那肯定就是心疼当妈的，把媳妇儿排在妈后头。 要遇到一个好婆婆还成，摊上这么个婆婆，下半辈子是肯定要被磋磨的，这男人可不是个个都像顾团长这么拎得清。” 就连她自己的男人有时候也是个拎不清的。 沈姝灵点点头，也明白陈菊说的。 这时，顾瑾墨走了进来，他手上还端着一碗刚蒸好的肉沫鸡蛋羹。 这是沈姝灵今天说想吃的，现在下午三点，她喂着奶消化快，现在也饿了。 陈菊见顾瑾墨进来，就把怀里的星星递了过去，笑道：“我去看看玉珍姐今晚做什么。” 中午的时候叶玉珍说今晚要炖黄豆猪脚给沈姝灵吃。 顾瑾墨把蛋羹放好，接过星星，点点头：“麻烦陈大姐了。” 他现在在家既要洗尿戒子，还得照顾沈姝灵，给两个孩子喂奶，陈菊和叶玉珍就揽下了做饭的活。 “别说这些客气话，我跟玉珍姐不也跟着吃了吗？”陈菊笑着走了。 沈姝灵看了看男人，她问到：“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 这两天对方就跟个陀螺似的从早忙到晚，看起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晚上也都是对方起来在给孩子换尿戒子和喂奶。 她半夜如果涨奶就随便捞个孩子过来吃两口，然后一个翻身就又睡了，基本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顾瑾墨摇头：“我一点儿都不累，我都有休息的。” 他又说道：“姝灵，不如就让孩子一直吃奶粉吧，这样你就不用麻烦天天给孩子喂奶了。” 他担心姝灵休息不好，恢复不好。 沈姝灵觉得自己的奶水确实不太够，她不喜欢喝那些下奶的东西，每天吃的东西也并不多，大约是一个孩子勉强够吃的状态。 “不用，顺其自然就行了，”她知道对方是心疼自己晚上起夜。 她对喂奶还是吃奶粉这件事也没有特别的想法，等哪天没奶了，那就喂奶粉就行，她觉得照这个趋势下去应该也快了。 她的身体被空间的升级完全修复了，包括激素水平，身体没有激素的刺激奶水自然就慢慢不会分泌了。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沈姝灵趁着顾瑾墨去营区，叶玉珍和陈菊也都在各自家里忙活的时候进了趟空间。 孩子她并没有一起带进来，这次升级后，空间外一个房间大小的距离她都是能够完全感知到的，不怕两个小家伙会出什么问题。 空间内。 第212章 奶娃娃最怕生病…… 别墅前的喷泉又扩大了许多，中间多了个还立着的大大云纹雕塑，空气中漂浮着充足的灵气。 沈姝灵忍不住的深呼吸，她感觉到灵气被吸入体内化成能量。 小别墅旁除了她一比一建的别墅外，又多了一栋三层小木屋，现在空间里一共有三栋房子。 那木屋的门上还挂了个牌匾，‘制药坊’三个大字写在上面，字迹浑厚有力且暗藏锋芒。 在看制药坊的后面，多了一大块的药田，里头种着小小的药苗子，仓库中也多了个单独放药材的地方，各式各样的草药与种子都有一些。 沈姝灵心中一动，快步就朝着药田走去，她发现药田的土地跟其他土地有些不同，蹲下摸了摸，会更加的湿润，包含的灵气会更加充足。 由这块药田种出来的草药，效果肯定特别的好！ 她还发现制药坊中有各种各样的医书，甚至还有个大大的制药炉顶，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空间与万象医典相辅相成，甚至可以说空间是为万象医典而存在。 沈姝灵琢磨清楚后心里也不再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对医的兴趣其实并不高，给安安治疗是出于善意，答应给婆婆治疗也只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婆婆。 至于陌生人她没有任何想要出手医治的想法，华国那么多医生，将来的医学也会越来越发达，不仅仅只有她一人。 小月亮的身上是有云纹胎记的，这空间的传承以及万象医典不出意外肯定是要给小月亮。 而小月亮想不想传承，对万象医典感不感兴趣，她也不怎么在意，她比较在意的是小月亮幸不幸福，过得开不开心。 沈姝灵走进制药坊转了转，里面的布置古色古香的，凳子桌椅看着都很精美，就像是古时候传下来的屋子。 没准上一任主人跟她一样，直接把自己的房子给搬了进来。 沈姝灵在木屋转了转，然后就回别墅去了，她抓紧时间泡了个澡。 现在的她身体是完全恢复了，身上的肉甚至还更紧实了，身形对比怀孕前是胖了一圈儿，这些都是她孕期吃出来，空间只能帮她修复身体，不可能连肉都少了。 她躺在浴缸里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是有点多，她现在体重大概一百零二三的样子，孕前应该只有九十二三斤是偏瘦的。 稍微控制下饮食应该就能瘦到一百以下，她也不追求之前的体重，觉得还是有肉点比较好看。 沈姝灵只泡了十五分钟，又匆匆去洗了个澡和头发，等把头发吹干后出空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头发和澡都好几天没洗了，现在洗一下浑身都轻松不少，正常坐月子是不能洗澡洗头发的，再加上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就更不可能让她洗了。 还好她在空间里可以偷偷洗一下，不然肯定捂得很难受。 沈姝灵把被子盖好，伸头看了看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家伙，还在呼呼睡呢，看起来嫩嫩的，可爱极了。 这婴儿床是顾瑾墨特意叫人打的，普通的婴儿床虽然那也能用，但等孩子大一点了后就睡不下了，想要宽一点的只能自己定做。 该是到吃奶的时间了，但她没把熟睡的孩子抱起来吃，婴儿是最需要睡眠的，这两个小家伙能睡很久都不吃东西。 开始叶婶子和陈大姐都担心孩子饿着，到两三个小时就想要把孩子弄醒让吃奶，但都被顾瑾墨给拦了下来，小婴儿胃口小，饿了自然会醒来吃奶。 再说也不是一直都睡这么长时间，过段时间两个宝宝的觉自然会慢慢变少，袁欣也说让要宝宝们好好说睡。 两个小家伙体重偏轻，睡觉就是在长身体。 沈姝灵坐在床上，她就这么一脸温柔的看着两个熟睡的宝宝，心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屋内一片安静，窗户和门帘子都是关上的，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这时，院外传来叫门声。 素婆子抱着娃在门口喊着：“顾团长，顾团长，沈同志……” 沈姝灵听了身体顿了顿，她并没有应声，也没有起身去看。 几乎整个军属院都知道她刚生产完，也知道顾瑾墨这两天不让客来，明知道这些还跑上门来的，她也不想理。 就当没听见好了。 素婆子叫了半天都没见里头出来人，她皱着眉有点不耐烦了。 顾团长家里是铁定有人的，家里媳妇儿都坐着月子呢，能跑到哪里去？ 明显就是人家不想搭理自己。 现在已经临近冬天，西北的风是刮得越来越大了，吹在人的身上带着寒意。 “哎哟，这不是素婆吗？你怀里抱得是你刚出生的大孙子不？这天气还刮着风呢，你咋直接就把孩子给抱出来了啊？”在厨房做饭的叶玉珍走了出来。 她见素婆竟然抱着月子里的孩子出来了，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这月子里的孩子可是不能招风的。 素婆见叶玉珍出来，她也知道对方跟顾家的关系很好，笑笑说：“我是来找沈同志有点事儿，刚才我叫门也没人应我，沈同志应该是睡着了，我就在这等等她就成，没关系的。” 说着她还跺了跺脚，怀里的孩子顿时就哭了起来，她又赶紧晃了晃，脸上浮着心疼。 叶玉珍见状连连开口：“走走走，我带你进去说，素婆你也是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也不能把孩子给带出来啊，前儿这宝宝不是还发过烧，万一出来又生病那可不好了，奶娃娃最怕生病……” 絮絮叨叨的说着。 叶玉珍不得不打开沈姝灵院子的门，把人给领了进去。 她真怕这素婆就守在门口不走了，这可是刚出生的奶娃娃啊，要是出点事儿赖到姝灵头上可就麻烦了。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生出一丝不耐和怨气来。 素婆这人不地道，难怪对刚生产完的儿媳妇那么差，连十天都没有就下床干活儿了。 典型的恶婆婆做派。 沈姝灵听着院外的动静，慢慢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叶玉珍就把门帘给撩开走了进来，她让素婆在外头等等，她先进来看看姝灵醒没醒，也好通个气。 第213章 你福气好，月子也坐得好 屋内一片温暖，还弥漫着小婴儿的奶香气，桌上摆放着各种零食，还有现在用不上的玩具，奶瓶和两大壶热水都放在一起。 麦乳精、蜂蜜和奶粉也都放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叶玉珍进来就跟沈姝灵对视一眼，然后走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外头就是上回菊妹子说的恶婆婆，刚才抱着还没满月的孩子就想进来呢。 她说在外头等你，我怕孩子出问题，就做主把人给领进来了，姝灵，待会儿她要说什么你可得想好再回答，我估摸着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素婆一看就是个狠心的，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孙孙，还没满月就抱了出来，不是狠心是什么。 沈姝灵点点头，她虽然在房间里，但她现在耳聪目明，也听到了一点点对话，只言片语但串联起来，事情就很了然了。 “叶婶子，你帮我把奶粉和麦乳精都进柜子里去。” 叶玉珍立刻就明白了，她赶紧照做，不仅把奶粉和麦乳精放进了柜子，还把玩具零食一起给放了进去，这才出去把素婆给带进来。 素婆抱着孩子一进屋就忍不住感叹出声。 “哎哟，这屋子咋这么暖和，这也没放火盆儿啊，我家那也是关门关窗都感觉冷飕飕的，怪不得是团长的屋子呢，一看风水就好哈。” 她一边说，眼睛一边乱瞟。 沈姝灵看着进来的素婆，脸颊无肉，吊梢眼，高颧骨，薄嘴唇，嘴角向下，眼中透着算计。 看起来的确很符合恶婆婆的刻板印象。 素婆的儿子名叫郭志刚，是隔壁团的副连长，郭志刚是她最小的小儿子，生的时候她已经三十九岁了，有年龄摆在那里，外人叫她也都叫素婆而不是素婶。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姝灵没管对方乱七八糟的感慨，她礼貌中带着疏离。 素婆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回，这才看向床上坐月子的女人。 她不由地再次感慨出声：“要不说咱是团长太太呢，坐月子都能这么水灵，瞧这皮肤白净的哟……” 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人家坐月子都是臭烘的，这人却怎么看怎么好看，看着也太不安全了。 还好她儿媳妇安全得很，找儿媳妇还是得找安分好拿捏的，太漂亮的女人容易守不住。 素婆的小眼珠子咕噜噜转着。 沈姝灵听素婆这么说，她并没有接话，而是说道：“素婆，你家孙孙还没满月，最好早点回去，免得孩子招风那就不好了。” 素婆往婴儿床里看了眼，小月亮和星星都抱着包被盖着被子，她只能看见两个枕头似的东西。 这会儿两个小家伙醒了，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哭闹，而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在吃手，好像是在等妈妈处理完事。 素婆笑笑说道：“两个娃娃长得真好，听话又不吵闹的，不像我家虎子，闹腾得不得了，今天我抱来的路上还哭过一回呢。 我家虎子也是个没福气的，摊上了个没奶水的妈，这不，都出生八天了，奶都没吃几回呢，我这不想着沈同志你也生娃了，就想让虎子来你这借一口奶水。 你福气好，月子也坐得好，奶水肯定又足又有营养。” 素婆说着就要把怀里的虎子抱着往沈姝灵跟前凑，旁边的叶玉珍见了赶紧上前把人给拦住。 叶玉珍皱着眉头：“这奶水怎么能随便借呢？再说了姝灵生的是双胞胎，奶水本身就吃紧的，如果给你给了你孙孙，那姝灵的两个孩子不是就没得吃了吗？”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沈姝灵也皱着眉。 这素婆还真有够无耻的，平时遇到招呼都不打，居然就这么抱着孩子上门来‘借’奶水。 不说她的奶够不够吃，就算是有多余的，那也不可能给别的孩子吃啊，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心里总会有点膈应。 她的脸沉了下来，说道：“素婆，你把孩子抱回去吧，我家两个孩子的奶水都还不够吃的。” 素婆听沈姝灵和叶玉珍都这么说，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她忍不住说着：“我家不是买不起奶粉嘛，孩子现在很小又不能喂米汤糊糊，就想着抱来你这里讨口奶吃，毕竟大家都是住在一个院子的军属，这邻里邻居的总该要相互帮助吧。 而且我听说沈同志你生娃之前可有几罐子的奶粉呢，娃要不够吃也能吃奶粉勒。” 她就是知道顾团长家有奶粉，这才把娃抱来的。 这么想着她又说：“要不这样，如果沈同志你不想喂虎子，那你不如匀我一罐奶粉，赶明儿我给你送两只大公鸡过来，也给你补补身子。 诶，我家志刚也是个没本事的，不像顾团长那么有本事有钱买奶粉……” 素婆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可怜的叹气，时不时还朝沈姝灵瞄一眼。 这位沈同志之前可得过锦旗和奖状，对方也不缺钱，一看就是个心软的人。 她今天抱着孙孙过来，就是为了装可怜要口奶喝，她可听说这有钱人的奶水喝了好，孩子也能成龙成凤，她家虎子就是条大金龙！ 只要沈同志今天喂了一次，那她隔三差五的把虎子送来对方也不好意思拒绝，时间长了沈同志就会跟虎子有感情，没准以后虎子还能认个干妈呢。 有个团长和团长太太当干爹干妈，她家虎子怎么不是条龙，以后还用愁吗？ 而且到时志刚和云香的事，说不定这沈同志也能帮一把的。 素婆觉得自己算盘打得很好，虎子的光明大道全靠她了。 沈姝灵见素婆说这种话，她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素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家如果实在困难，我帮你找陈大姐去向领导申请申请，让领导帮你解决孩子吃奶的问题。” 这明显是打着占便宜来的，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还是觉得自己软弱好拿捏。 叶玉珍的语气也很不好：“素婆，我昨天遛弯儿的时候还听你儿媳妇说不用喝下奶汤呢，怎么今天就奶水不够了？ 你赶紧抱孩子回去看看吧，如果奶水真不够是可以跟领导申请牛奶的，没有奶粉喝牛奶可都是一样的。 这人呐，家里什么样儿自己就什么样儿，可别老去想自己没有的东西，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第214章 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抱着孩子的素婆被叶玉珍这么埋汰，立刻就眼睛一瞪，准备蓄力开骂。 她本身就是村儿里出来的，骂街简直不要太顺滑。 叶玉珍也不是吃素的，素婆的嘴才刚张开，她就一个快扑过去把对方的嘴给捂了。 她一手捂着素婆的嘴，一手把人往外头扯，眼睛还在瞄着对方怀里的小婴儿，谨防着掉下来。 素婆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扯了出去。 “姝灵还坐着月子呢，她要不好了，到时候你也别好，你儿子也别好，你全家都别好！” 叶玉珍把素婆直接给扯去了院子外头，然后把院门一关就叉腰跟她对喷了起来。 “真是个会打算的，平时你跟姝灵来往过吗？张口就是借奶吃，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叶玉珍说完，还隔着矮矮的院门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 欺负儿媳妇就算了，现在还要跑来欺负别人家的儿媳妇，真当姝灵是个好欺负没人疼的了？ 素婆没想到自己才开了个头，就直接被扯了出来还挨了一顿骂。 她真是要气死了，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 正当她要准备就地撒泼时，到处找孩子的何彩兰跑了过来，何彩兰一把就抢过素婆手中的儿子。 她语气激动：“妈，你怎么把孩子抱来了这里，你不知道他还没满月吗？孩子昨天才发过烧，你怎么不为孩子想想！” 何彩兰比素婆更气。 她刚洗完扫完堂屋的地回房间，就看见床上的儿子不见了，她婆婆不声不响就把儿子抱走，如果不是住在军属院，她都以为是有人进来把孩子给带走了。 最近家里的事真的没一件省心的，她还以为自己生了孩子就能休息一下好好坐月子了，至少不用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了。 谁知道自己刚生完第三天就被婆婆骂着开始做饭，虽然没让她洗衣服买菜，但做饭洗碗还是她的活儿，这两天已经在叫她扫地收拾屋子了。 她每天要管大女儿福福，照顾刚出生的虎子，还要给全家做饭，她真的是心力交瘁。 婆婆觉得她半夜照顾孩子会影响到丈夫郭志刚，甚至把她赶去了杂物间住着，婆婆心疼自己儿子半夜会被吵醒，怎么不体谅过她这做儿媳妇的累呢？ 虎子虽然是足月出生，但却异常的难带，半夜要醒好几次，她每晚都撑着撕裂没恢复的身体，起来给虎子喂奶还要换尿布。 现在她的腰已经开始疼了，每天都觉得特别的难过，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等她出了月子家里的活肯定全都是她的，到时候她不光要照顾一双儿女，还要洗洗涮涮，婆婆就在旁边指挥找茬。 一想到以后都是这样，她就觉得更难受了。 叶玉珍见坐月子的何彩兰竟然跑出来了，立刻说道：“哎哟，你还在坐月子呢，快带着孩子赶紧回去，你连外套都没穿一件就跑出来，可别落了月子病。” 她眼里带着同情，看向何彩兰就像在看沈姝灵和袁欣，同为女人，也都怀着孩子，难免会让她起了恻隐之心。 旁边的素婆可不这么想，她看着冲过来就抢孩子的何彩兰，心里只有火气。 她指着对方，身体还一蹦一蹦的，嘴里的话也不停的蹦出来。 “何彩兰你跑出来做什么？我抱着孩子出来是有事儿，你来添什么乱？尿戒子你都洗完了吗，就知道出来乱晃，我看我们老郭家的钱就是被你给这么克出去的！ 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能踩我头上了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要伺候我，给我端茶送水！” 以前何彩兰没生儿子之前被说是不下蛋的鸡，现在何彩兰生了儿子，素婆又要防着对方在她头上拉屎。 她一天天的事儿可多了，不光要给孙孙打算，还要把何彩兰管好。 何彩兰语气控诉：“妈，你抱虎子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虎子都不满十天，他也不能招风的，你不能这么对虎子！” 说完，她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心里又气又憋，真的好想抱着孩子一走了之。 “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对虎子！虎子可是我的孙孙，我抱着他出来怎么了？虎子是我老郭家的种，由我老郭家说了算！”素婆嘴里嚷嚷着，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停下来看热闹的军属。 这时，陈菊拿着一件外套走了过来，她把外套往何彩兰肩膀上一披，手上微微用力推着对方走。 “走吧走吧，孩子可不能招风，别跟她这老婆子扯，什么都比不过孩子重要，你也在月子里呢，可别哭了。” 陈菊一边说，就一边把何彩兰往郭家的方向带。 跟这种不讲道理的婆婆没什么好说的。 叶玉珍看了眼素婆，转身也回了自己院子，她锅里还煮着大鹅呢，这可是她专门让儿子弄回来的，又大又肥，准备给姝灵补补。 天天吃鸡吃鸭的也没啥意思，眼见着姝灵的胃口是越来越小了。 “丧门星的，还有脸哭呢，我呸！”素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也扭头走了。 她去服务社坐坐，就让那丧门星自己在家带孩子，她才不搭手呢！ 周围围观的邻居见素婆没往家走，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说她是恶婆婆还真没白瞎了她，之前不是一直盼孙孙，现在盼来了还这么折腾，真是个会磋磨人的。” “她这种人可最爱占人便宜了，刚才我可看见她是直接被叶婶子从沈同志家里扯出来的，谁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这一对比何妹子可真惨，摊上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恶婆婆，我要是她我估计都得气死。” “这算啥啊，你们知不知道素婆有多过分，我是她邻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人家何妹子刚生娃孩子回来，今天才第八天，就已经做了好几天的饭菜了，孩子的尿戒子也是她自己的在洗，我听说吃完饭她还要洗碗，就连睡觉都被撵去了个漏风的小房间！” “啊？素婆这也太歹毒了点吧，她怎么能这么对何妹子呢……” “呵呵，欺负人家何妹子在这边没人呗，觉得人家性子弱好拿捏。” “郭副连长也不管管，何妹子好歹也跟了他四五年了，他就让他妈这么欺负媳妇儿，这也太不是男人了！” 第215章 不是个男人 众人在原地议论了好一阵才散去。 另一边。 陈菊把何彩兰刚送回家，何彩兰回屋就赶紧给孩子喂奶，好在孩子身上都是暖暖和和的，并没有受寒。 她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大口大口吃奶的虎子，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她又觉得所有的委屈都能忍了。 只要福福和虎子好，她这个当妈的受点委屈没什么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陈菊却看着何彩兰和孩子住的这间小小的杂物房，皱起了眉头。 “何妹子，你和孩子就住这间房吗？这房子屋顶都有洞，你现在才生完孩子不到十天，孩子也刚出生要精心养着，你咋不跟郭副连长住在一起？” 她心里大概是能猜到是为什么，看刚才素婆那泼妇的样子就知道了。 何彩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苦笑：“陈大姐，你应该也猜到了，是我婆婆说我半夜要奶孩子，会吵到第二天要上班的志刚，所以就让我们分开睡。 志刚要养家要赚钱，他不能睡漏风的屋子，就只能让我和虎子来睡，晚上福福也睡这个屋子，我和孩子三个人睡这里。” 当初婆婆这么说的时候，她多想丈夫能够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哪怕她还是得搬来这个房间。 但她丈夫始终是沉默的，每天回来了也很少踏进她的房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丈夫之间就有了一道莫名其妙的隔阂。 那道无形的隔阂把她和对方彻底分开，就像是两个世界。 “这也不行啊，万一刮风下雨怎么办，等冬天下雪了，你这里会更冷，”陈菊一边说，一边把这件事给默默记下来。 然后她又深入问了何彩兰家具体的情况，比如素婆平时都是怎么使唤磋磨她的，她的丈夫郭志刚又是怎么不吱声的。 何彩兰最开始还有点不愿意说，她怕这些事说出去后被丈夫婆婆知道后，她在这个家会更不好过。 陈菊拉着她的手，语气严肃：“郭副连长是军人，还是个军官，他如果不对老婆孩子好，是会被组织批评的，如果你婆婆实在太过分，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帮你把她给劝回老家。” 她做军属代表也有几个月了，处理起这种事也有了些心得，也更能换位思考了。 何彩兰听陈菊这么说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这才把事情都说出来。 就是婆媳之间的一些矛盾，本身她性子就软，素婆也是个爱欺负人的，看她性子软绵就可劲儿的欺负。 郭志刚就在边上看戏，从来都没想过帮媳妇儿说句话，但凡他帮何彩兰一点点，素婆也不至于这么过分。 “好，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会想个办法帮你解决现在的困难，以后你遇到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找我，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你不用觉得麻烦人，”陈菊安抚好何彩兰就离开了。 她平时跟何彩兰也只是点头之交，今天通过接触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内敛软弱的性子，这些人太心软，太爱为对方考虑。 这种善良又心软的人，没准到走投无路了，都不想去麻烦别人。 何彩兰含泪把陈菊的话记在了心里。 陈菊离开后，直接去了沈姝灵家。 她才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肉香，忍不住加快脚步走进了房间。 沈姝灵捧着一碗鹅肉土豆正啃得正香，叶玉珍坐在凳子上，也端着一碗鹅肉吃着。 煤炉子被挪到了屋里，上面是一大锅的鹅肉，紧闭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肉香不停往外钻去。 “菊妹子回来了，快来吃大鹅，这鹅又大又香，这里只有一半呢，另一半我留在灶上，给顾团长和欣欣两口子吃，”叶玉珍赶紧招呼陈菊。 沈姝灵现在吃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时候味道是有点大，但吃完后叶玉珍和陈菊就会立刻打扫通风，保持屋里的干净，不让有异味残留。 陈菊也不客气，她从桌上拿了个碗就开始用勺子捞鹅肉和土豆。 “刚才我进来就闻到了，可太香了，等会儿我们再往里头下个面条！” 天气转冷了，确实适合吃点热乎的鹅肉。 沈姝灵把鹅腿啃完，然后就好奇询问：“陈大姐，刚才你把彩兰姐送回去，她怎么样了？” 陈菊摇摇头，叹息一声。 接下来她就把何彩兰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她的语气染上气愤：“这男人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郭副连长平时在外头看着人也不错，谁知道他在家里是半点儿都不向着媳妇儿！” 她是真觉得郭志刚不是个男人，媳妇儿都被这么欺负了，他也不站出来说句话。 沈姝灵把嘴里面面的土豆咽下，说道：“没准从一开始郭副连长就对彩兰姐没什么感情呢，但凡是有点感情，也不会坐视不管。” “何妹子说她跟郭副连长结婚是相看的，具体也没说，咱们谁又不是相看来的，要我说那郭副连长就是个欺压媳妇儿的，”叶玉珍这么说着。 陈菊也点点头附和。 沈姝灵却没说话，继续埋头吃着鹅肉。 等三人吃饱喝足两个小家伙也醒了，这次是拉了，该换尿戒子了。 陈菊赶紧把炉子和锅往外头挪去，叶玉珍擦擦嘴开始给小月亮和星星换尿戒子。 陈菊把炉子挪去了堂屋，她回家拿了两个个饭盒过来，小的装了点鹅肉和土豆进去，大的单独下了个面条装在里头，满满的一大饭盒。 就当她提着饭盒准备出门时，叶玉珍跑了出来，往她怀里塞了几条麦乳精。 “姝灵让你把这也送去，也算是点心意，姝灵说大家都是女人，也都不容易。” 按照郭家的情况，何彩兰今天肯定是没饭吃的。 陈菊点点头：“姝灵是个善良的，自己都坐着月子还不忘关心别人。” “何妹子也是特殊情况，”叶玉珍这么说着。 平时也就算了，何彩兰现在是身体心里都在受煎熬，还得干活照顾孩子，这个时候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她们作为邻居大的帮不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是能给的。 等陈菊到郭家时，素婆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门口骂人呢。 “丧门星的东西，我老郭家的风水都被你败坏光了，你下次要再敢跑出去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那……” 一长串的话还没骂完，就见陈菊走了过来，素婆下意识就停了嘴。 这陈菊是军属代表，大小也算个领导，她不太敢惹对方。 陈菊冷着脸，径直就走进了何彩兰的房间。 第216章 你这人贱不贱啊 何彩兰坐在床上，她怀里抱着虎子，脸上的表情木木的，大女儿福福也在屋子里，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玩手指，看起来情绪低落。 福福今年三岁，小脸黄黄瘦瘦的，头发干枯没有光泽，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还打了两个补丁。 一看就是不受家人的重视，或者说是不受管事人的重视。 陈菊进屋后就把门立刻给关上了，这房间连个门帘子都没有，人一进一出很容易透风进来。 “彩兰，我给你带了点面条，你趁热吃点，福福也来跟着吃。” 她一边说，一边把布袋子里放到不稳的木桌上，两个饭盒被她拿了出来。 小饭盒里装的是鹅肉和土豆，鹅肉少土豆多，大饭盒装的是满满一饭盒的面条子。 饭盒一打开就有香味散出来。 “这是叶婶子做的，我就给单独煮了点面条给你送过来，还有这个，是姝灵让我带给你的麦乳精，福福喝也行，你自己喝也行，”陈菊一边说，一边把麦乳精递给福福。 这小丫头在家里不好过，虽然被彩兰心疼，但架不住老婆子歹毒，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福福眼底闪着光，她看着手中的麦乳精，又看了看桌上的面条和鹅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很饿了，奶奶每顿只给她吃很少的东西，妈妈生了弟弟身体不好，她也不敢每次都跟妈妈说，每次一说起这件事妈妈总会生气掉眼泪。 她都听隔壁婶子说了，妈妈这是在坐月子，是不能哭的，不然以后身体会不好。 何彩兰看着陈菊，她眼眶泛红，轻声说道：“谢谢陈大姐。” 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陈菊没说什么客套话，她从袋子里拿出筷子，把两个饭盒的菜和面条相互倒了倒。 这才道：“快吃吧，我只带了一双筷子，你吃了福福再吃。” “不，让福福吃，福福吃完我在吃，”何彩兰这么说着，她知道福福今天肯定还饿着。 别说福福了，她自己也饿，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奶水真的要没了。 副连长连自己媳妇和一个孩子都养不起，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陈菊把筷子递给福福，福福立刻来到桌前捧着小饭盒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正常吃过饭了。 面是下在鹅肉里面的，沾染了鹅肉的香气，配上面面的土豆简直不要太香。 陈菊看着干瘦的福福，她有点心疼：“也是个造孽的。” 她自己身体不行对每个小孩有恻隐之心，见不得孩子过得不好，当然之前顾思庆是个意外。 何彩兰看着大口大口吃面的福福脸上露出愧疚。 “福福跟着我实在受苦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嫁给郭志刚能过好点，谁知他连村里种地的都不如，那些种地的汉子再没钱，但至少也让老婆孩子吃饭，不会像他就跟个睁眼瞎似的。 当初我也是被他的身份迷了眼，这会儿被套牢了，也是我活该……”她语气中带着自怨自艾，认为是自己错了。 软弱善良的人遇到问题，总会第一时间先找自己的毛病。 陈菊严肃开口：“胡说，怎么能是你活该呢？明明就是郭副连长的原因，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上面领导要个处理法子，事情说出去也丢咱们军属院的脸，领导不可能不管的。” 她是军属代表，这件事就是她的活计。 何彩兰点点头，她含着泪：“谢谢陈大姐，我除了说谢谢，也没什么法子感谢你。”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妈妈，我吃饱了，你快吃吧，我都吃撑了，”腮帮子鼓鼓的福福奶声奶气的说着，她把手里的筷子递到何彩兰跟前。 小饭盒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几块鹅骨头上的肉都被剔得干干净净。 福福觉得这顿是自己长这么大吃得最饱的一顿，以前妈妈没怀孕的时候虽然她每顿也能饭，但吃不了这么饱。 “好福福，你赶紧把麦乳精藏到床底下去，要藏好了，”何彩兰没有避讳的嘱咐着福福。 这麦乳精不趁着现在藏好，等会婆婆进来后看到肯定就给拿走了。 别看福福才三岁，她手脚特别麻利，何彩兰说了后立刻就打开柜子找了块布把那几条麦乳精小心的包好，然后一咕噜就钻去了床底下。 床底上堆了很多东西，里头还有个桶，她就把麦乳精藏在桶里，虽然没吃过但她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千万不能被奶奶给拿走了。 陈菊等何彩兰把面条都吃完，这才把饭盒筷子重新收拾进布袋里。 “你就好好歇着，我先走了，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别自己憋着，”临走前她拍了拍何彩兰的手，这么说着。 何彩兰含泪点点头。 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的温暖，可笑的是这份难得的温暖和帮助竟然是来自外人。 陈菊前脚刚走后脚素婆就钻了进来，她耸着鼻子在屋里嗅了嗅。 “两个杀千刀的赔钱货，你们偷偷吃了什么？敢背着老婆子我吃东西，你们是要准备在我的头上拉屎啊你们！”素婆指着何彩兰母女就破口大骂。 下一秒，被何彩兰抱在怀里的虎子就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福福也赶紧缩去了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何彩兰赶紧轻轻摇晃着怀里的虎子，她对素婆说：“妈，我一天都没吃饭，陈大姐给我送饭过来也是好心，而且我没吃饱就没奶，虎子也不够吃。” 素婆觉得这儿媳妇就是在下她的脸。 “人家提来你就吃啊，你这人贱不贱啊，非要把我老郭家的名声给败活完了是吧？ 你非要让大家都看来热闹，都觉得我这个做婆婆的克扣你，不给你饭吃，等会志刚回来我非跟他说道说道不可！” 她也不顾襁褓中虎子的哭泣，指着何彩兰的鼻子就大口大口的骂了起来。 何彩兰被骂得满脸通红，怀中的虎子也不停哭泣着，她不得不咽下委屈低声哄着虎子。 素婆见何彩兰不敢顶嘴，她心中得意洋洋，转头就看向了角落里的福福。 “郭招娣你这扫把星，你就是故意投生到你妈肚子里来害我们郭家，你妈还取什么福福，把我老郭家的福气都吸光了，我看你们俩搅家精非得把家里的风水搅黄才算完！ 我老郭家怎么就出了你们两个丧门星哦，如果不是看在虎子的份上，你们俩休想这么舒坦……” 第217章 我咋就没这么好运，投生到姝灵的肚子里呢…… 叫骂声不停从郭家传出，何彩兰始终缄默不语，她不敢跟婆婆闹翻，她还坐着月子，她还有福福和虎子。 她一点资本和能力都没有…… 走出门的陈菊站在门口停了下，然后才叹了口气继续往家里走去。 * 几天后，大包小包带着东西的高玉来了。 她是被小毛给接过来的，顾瑾墨其实也是有时间去接她的，但她来之前特意说派个人接就行。 现在要以沈姝灵和两个宝宝为重了，她现在可是三个孩子的奶奶，肯定不能像之前那么娇气。 而且在来之前她也跟丰国保证过，不会像上次那样不懂事。 高玉身上穿着低调的衣裤，脚上踩着布鞋，但她还是很在意形象的，在买票当天她就跑去把自己头上长出来的白发给补了下。 她下车就招呼小毛把东西都搬进堂屋里，这回她可带了好多东西，光奶粉都弄了好几罐回来。 想着两个宝宝万一不够吃可怎么办。 还有各种各样的补品，燕窝都花了大价钱弄来了点，妈妈好宝宝才能好，姝灵这么可不能落下。 院子里，顾瑾墨正在洗尿戒子，这是才刚换下来的，两个宝宝的尿戒子都是他在洗，西北的天气越来冷，他也不好意思让叶婶子和陈大姐洗。 他见高玉来了，起身把刚洗好的尿戒子晾上就出去跟小毛一起搬东西。 “瑾墨可以啊，做得不错，”高玉对顾瑾墨竖起大拇指，心中满意又失落。 本身她还打算过来说说二儿子的，要教育二儿子爱媳妇儿，当初她生老大和老二时的尿戒子，只要丰国在家就是对方洗的。 看来这父子俩还算是一脉相承。 顾瑾墨看了眼高玉，沉声道：“妈，你进去后声音小点，小月亮和星星没准已经睡了。” 他目光扫视了对方的胳膊脖子和手指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配饰后，这才放下了心。 小月亮和星星现在的肉很嫩，万一被刮伤那就不好了。 高玉摆摆手：“知道知道，妈可是过来人，你就放心吧，有妈在保准姝灵能坐个舒舒服服的月子。” 她这次来可是做好准备的，姝灵又没有娘家人，他们在军属院也没能搭得上手的亲戚，可都要靠自己这个婆婆呢。 高玉迫不及待想要见两个宝宝，抬脚就往屋里走去，姝灵现在一个人待在屋里肯定也很孤单。 她生了两个孩子，坐了两次月子，两次月子期间她都时常感觉到孤单，当时还好有婆婆陪着她，丰国也会尽量多在家守着。 顾瑾墨看着高玉急匆匆的背影默了默，本来还想跟妈说一声，叶婶子和陈大姐现在在里头的。 算了，人进去也就看到了。 高玉掀开门帘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白嫩嫩的小家伙被叶玉珍和陈菊一人一个的抱在怀里，两个小东西正被逗得咯咯笑呢。 沈姝灵坐在床上，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床旁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零食和水果，还有可以用来垫肚子的肉干。 整间屋子气氛和谐，其乐融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愉悦。 高玉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这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哎哟，高婶儿你来啦，前几天就听说你要来，快坐快坐，这一路辛苦了吧，赶紧休息一下，”陈菊笑着招呼。 高玉眼巴巴的看着陈菊手里的星星，心中五味杂陈。 咋看起来就跟她是客一样呢。 沈姝灵看着婆婆有些复杂的表情，立刻就猜到对方又不知道想去哪里了。 她说道：“妈，你看看小月亮和星星，让他们认认你这个奶奶。” 这句话一出，高玉的不高兴一扫而空，立刻就凑上去看奶娃娃去了。 “对呀，我是奶奶呀，星星，小月亮，我是奶奶哦，你们可别认错人了……”高玉看着两个白乎乎，睁着大大眼睛的小奶娃喜欢极了。 陈菊听高玉这么说，忍不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这高大姐回京城待一段时间再过来也没啥变化啊，这还跟她争上了，以后星星和小月亮可是要住在西北军属院的。 说不定是跟她这邻居婶婶亲一些呢。 叶玉珍听了高玉的话倒没多大的反应，她年纪比陈菊要大上不少，之前在水市也经历丰富，不管面对什么事儿都能保持淡定。 高玉看着两个宝宝简直欢喜极了，嘴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夸了起来。 “瞧瞧这大眼睛水灵的，简直跟姝灵一模一样，这鼻子才刚出生就挺挺翘翘的，哎哟，不知道长大以后会多好看，这身上的皮肤也白净的，姝灵你怎么这么会生呢。” 高玉从开始的惊叹到眼馋和羡慕，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最后她叹息一声，感叹道：“诶，我咋就没这么好运，投生到姝灵的肚子里呢……” 要是她能有这么好的皮肤，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男人呢，顾丰国肯定会更爱她。 叶玉珍和陈菊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奇怪起来。 看看，这是婆婆能说出来的话吗？ 沈姝灵也有点无语。 高玉爱不释手的看了两个孩子后，就跑去堂屋里在自己带来的那几大袋的东西里找出四个沉甸甸的金锁，献宝似的递给沈姝灵。 “这些金锁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专门给小月亮和星星拿着压压身子，以后两个宝宝都富贵吉祥，前程似锦。” 沈姝灵把四把金锁接过，用料扎实，金锁也不小。 她有点惊讶：“怎么买了四把？” “上头花色都是不一样的，你看这两把上面刻着长命百岁，雕的有鲤鱼和莲花，这两把一把上面雕的是月亮，一把雕的是星星，”高玉把金锁上的图案指给沈姝灵看。 后面这两只金锁她还是加了钱插队让师傅雕的。 沈姝灵感受到了来自于金锁沉甸甸的爱，这四只金锁加在一起可不便宜，甚至能说是奢侈了。 她笑着道：“谢谢妈，等小月亮和星星大一点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良苦用心跟他们说。” 高玉听她这么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姝灵就是懂事。 幸亏大儿媳已经成了先儿媳妇，不然她跟姝灵之间还有隔阂呢。 第218章 我以后就是个健康的小女同志了 高玉如果不是考虑到顾家的影响以及小时的心灵，她都想买两卷鞭炮回去放。 而顾思庆那边的处决也下来了，虽然他只有七岁但他情节恶劣，已经被送去少管所了，判下来是五年。 西北和京城都没有少管所，最后顾思庆是被送去了更南边的少管所，现在估计都在里头待了一段时间了。 旁边的叶玉珍和陈菊看到高玉递给沈姝灵的四只金锁，两人连连出声夸赞： “高大姐，你这奶奶当得实在太好了，要不怎么说还得是你呢，小月亮和星星来了你们顾家，这可是有大福气了。” “要我说高大妹子对姝灵也可好了，这身体都没好就来照顾姝灵坐月子，这说出去谁不称赞一声好婆婆啊。” “之前高大姐肯定就是被那林燕给忽悠了，那林燕一抓高大姐这不就好了嘛，我就说高大姐指定是好人，是好婆婆，是好奶奶……” 叶玉珍和陈菊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把高玉抬得高高的。 高玉的嘴都快合不拢了，她赶紧又去外头拿了个大红包，就当着叶玉珍和陈菊的面就给了沈姝灵。 这大红包给出来，两人又对她是一顿的夸。 高玉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哪里还有刚开始的不舒服，这会儿连北都找不到了，甚至连专门给沈姝灵带的饼干零食都分了出去。 晚上是顾瑾墨做的饭，陈菊也回家杀鸡去了，就叶玉珍和高玉留在屋里看孩子。 叶玉珍正看着躺在婴儿床里的星星一脸的慈祥。 沈姝灵有点昏昏欲睡，这月子坐得她有点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床上，除了上厕所出去一下。 高玉抱着小月亮在屋里来回走着，走着走着她就转头偷瞄沈姝灵和叶玉珍两人。 确定两人没朝自己看后，这才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脸凑近小月亮的脸。 这小奶娃软乎乎的，她可想要亲一口了，但刚才瑾墨进来特意说过不准亲宝宝，搞得她现在跟做贼似的。 就当高玉贼眉鼠眼的凑近小月亮时，叶玉珍的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就扭了过来：“咳咳咳，高大妹子你在做什么！” 高玉就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她心虚道：“没、没做什么啊，我可没想亲小月亮宝宝……” 她觉得这是她的小孙女，她亲一亲也没什么关系。 叶玉珍：…… 昏昏欲睡的沈姝灵被叶玉珍这句话给说清醒了。 “妈，宝宝大人的嘴里有细菌，不能亲宝宝的，”她眉头微微拧起，眼神看向高玉。 不是她嫌弃婆婆，她跟瑾墨平时也都不会亲两个宝宝。 叶玉珍也说：“是啊高大妹子，你想亲宝宝那就等他们长大一点，咱们可都没亲过两个宝宝呢，都是为了健康着想。” 高玉尴尬的点点头，心里倒也没觉得委屈，这事儿本身就是提前跟她说过的，是她没忍住。 沈姝灵见婆婆的表情还算正常，于是道：“妈，两个宝宝现在还小，我们成年人身上是带着很多细菌的，不光是不让你亲宝宝，我们所有人都没亲过。” 虽然两个宝宝是被灵泉水滋养过的，但她这个当妈的还是格外的谨慎，这是她想了两辈子的宝宝，想要精细去养着。 “刚出生的小婴儿脆弱，妈都听你的，”高玉很是虚心。 儿媳妇会医，说得准没错。 没过一会儿，安安被文从斌给送了过来，父女俩大包小包的提着菜。 都是些做好的熟菜，去服务社买来再送去食堂给加工费做的。 今天是安安的最后一天治疗，昨天沈姝灵就提出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这几个月以来文从斌一直待在招待所里。 厂区那边已经催得不行了，恨不得文从斌立刻动身回工厂，给安安治疗的这两三个月，他可堆积了不少的工作。 甚至厂区的领导都特意往招待所跑了两次，就怕文从斌撂挑子不干了，毕竟他之前是有过这个想法的。 现在的安安身体已经算痊愈了，这期间一次病都没发过，沈姝灵今天最后施针一次就可以不用再治疗，也不需要再喝中药了。 安安兴冲冲的就跑进来了，她第一时间就跑去看了小月亮和星星，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两个小宝宝其中有个小男孩了。 为此她还可惜了大半天呢，在小丫头的认知里，小男孩跟小女孩始终是不一样的，小男孩对洋娃娃可不感兴趣。 看来以后她都不能跟星星分享洋娃娃了，还好小月亮跟她一样是女孩子。 安安进屋后看了好一会儿的奶娃娃，这才跑到床边看沈姝灵。 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婶婶，婶婶，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扎针了哟，我的病终于要好了，我以后就是个健康的小女同志了，再也不担心会生病了，再也没有人会笑话我了！” 这是她学会的新词。 沈姝灵看着眼前活泼开朗跟之前大变样的安安，她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 “嗯，没错，这次过后你就是个健康的小女同志了，等你回了厂区记得要好好跟婶婶写信哦，也要好好读书，要做一个有文化的小女同志！” 安安连连点头：“婶婶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考上大学，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人！” 她说完还挺了挺小胸脯，她的爸爸是她的骄傲，她的爸爸也对她很好。 妈妈说得没错，爸爸跟妈妈一样，都是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沈姝灵因为坐月子的原因，就让安安搬了个小椅子过来坐下，然后直接就给她扎上了。 治疗到最后的阶段，下针的穴位只在头部，比之前减少了大半，施针的过程中安安也不会再睡过去。 高玉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儿媳妇也给自己施过针，她现在看着倒是没那么怕了。 相反，她看着儿媳妇那下针快准狠的样子，心里还生出几分崇拜和得意来。 看她的儿媳妇多厉害啊，可是整个军属院最厉害的儿媳妇了！ 第219章 你是咱们顾家的大功臣 今晚人多，虽然天气偏凉了，但还是在院子里吃的，陈菊两口子和叶玉珍、袁欣天天也来了，徐书远还在营区没回。 袁欣挺着大肚子先进来看了看沈姝灵和两个宝宝，婴儿床里的小月亮和星星白嫩可爱，看得她心尖发软。 “要是我的孩子也能有这么可爱就好了，”她笑眯眯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期待。 这两个宝宝是她亲手接生出来的，那白嫩嫩的小奶团子，她看着都喜欢极了。 不过她也明白这么可爱水灵的孩子万中无一，也就是嘴上说说，作为产科医生她接生的孩子也不少了，最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沈姝灵笑道：“欣姐，你的宝宝肯定也很可爱。” “刚出生都跟小猴子一样，哪有你跟顾团长这种基因，”袁欣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外头传来陈菊叫开饭的声音，沈姝灵示意袁欣快去吃饭。 就在袁欣前脚刚出去，高玉后脚就掀了门帘子进来，她的手上还端着一大盆的饭和菜。 “姝灵，来吃饭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饭菜放到小木桌上，又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收，态度非常殷勤。 就这个活计她还是抢着来干的，速度稍微慢一点就被叶大姐和菊妹子给抢走了。 高玉把东西放好后，又笑着说：“姝灵，你等等，我去给你拧个热毛巾来擦手。” 说完，她就匆匆走了出去，在掀门帘的时只轻轻掀开了一角，整个人是侧身出去的。 月子里的孩子和大人都不能着风，坐火车的这几天，她没事就回想当初她坐月子时婆婆是怎么照顾她和孩子的。 还特意用小本写了下来，准备等会吃了饭就给瑾墨看看先，她也学聪明了点，不会贸然就按照自己的来。 万一没弄好儿子要赶她走怎么办。 高玉脚步匆匆，她去厨房拧了块温毛巾进屋，让沈姝灵擦手后这才把筷子递到对方手中。 “姝灵，这是炒鸡有点点辣，我就没给你装太多，我之前看那个书上说喂奶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一点点是没关系的，你要不想吃就别吃。 这个是煎鱼，一点儿也不腥的，这个是锅包肉，酸甜开胃，这是排骨五花肉炖粉条土豆，瑾墨说你喜欢吃这个，我就多给你装了点， 饭菜吃不完也没关系，今天还做了个莲藕汤，我去给你盛点过来。” 高玉眼底出现难得的慈爱，她看着沈姝灵又看了看两个乖巧的宝宝，觉得整个房间都是香喷喷的。 儿媳妇这白嫩嫩的小脸，清清爽爽的头发，坐月子状态都这么好，她心里有止不住的雀跃，这儿媳妇真是来给顾家改善基因的。 高玉心里高兴，就想做点什么。 她又跑出去进了自己房间，翻翻找找后拿着个布袋子走了出来。 “高奶奶，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啃着大鸡腿的安安好奇的看着高玉。 扒饭的天天和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高玉笑着摆摆手：“你们吃，不用管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她就又钻进了房间。 “姝灵，你把这个拿着，这个是妈的一点心意，你是咱们顾家的大功臣，”高玉把薄薄的布袋塞给沈姝灵。 沈姝灵有点疑惑，她把袋子打开，里头的地契露了出来，一共有两张，都是四合院的。 “妈之前不对，这两个四合院算给你的赔罪，也算是给你的补偿，你爸私下跟我说过，以后瑾墨说不定是会回京城的。 这其中一个四合院离军区很近，到时你们可以直接搬过去，你想住军属院也是行的，但有房子后你也能多个选择，”高玉这么说着，脸上浮现出点点慈爱。 这模样算是多了点长辈的样子。 沈姝灵看着手里的房契，她心里是诧异的，她知道未来四合院的含金量，也有些惊讶婆婆竟然会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两个四合院是军属所有，即便过不久运动开始也并不会受到波及，就算是有人去查，应该也没有大的问题。 高玉见沈姝灵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想收，赶紧说道：“姝灵，妈知道这点东西你也看不上，但这都是妈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在她看来姝灵家里以前是红色资本，爸妈离世前家里都非常有钱，后来跟着大伯也没受过苦，听瑾墨说她在随军前还捐出去了好多东西，上面领导还给单独表彰奖励了。 她觉得自己送的这两个四合院确实有点不够看，加上姝灵这么厉害，她甚至有种自己儿子高攀了的感觉。 想到这些，高玉都恨不得把沈姝灵捧去手心，生怕对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沈姝灵把地契收下，她还是挺开心的，这次婆婆来没找事不说也不作了。 对方到底是瑾墨的亲妈，自己也不会跟对方一直住一起，能够维持和谐是最好的状态了。 她笑了笑：“谢谢妈，你也出去吃饭吧。” 只要对方不找事儿，她也能有好脸的。 高玉见沈姝灵没拒绝，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那我就出去吃饭了，如果小月亮和星星闹了你就叫一声，我马上就进来。” 她连连说着，一步三回头的去吃饭了。 沈姝灵直接把地契收进了空间，现在的地契就是房屋所有权证。 第二天，高玉早早就起来了。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敲儿子儿媳的门，而是推着自行车去食堂买早饭，她头上也包了头巾，深秋的西北风沙大。 这头巾包上虽然有点不太美观却很方便。 高玉在食堂买了包子油条豆浆，在付钱的时候想了想，又多买了包子馒头和稀饭，统共下来买了不少。 多的她是准备给菊妹子和叶大姐家里的，她听说两人几乎天天都来照顾姝灵。 她虽然有点不舒服，觉得两人把自己表现的机会给抢了，但不得不承认她们的心是真善良，也是真的把姝灵当自己人在照顾。 等自己离开后姝灵还要靠着邻居多多帮忙…… 第220章 到时候骑你头顶拉屎你就有的哭了 最后她拿了两个红包和两袋子特产出来，两个红包她各给封了八十八进去，有点多了，但一想到姝灵以后还要靠着两人，她也就觉得值。 高玉把早饭和特产红包给陈菊时，陈菊多少是有点懵的。 “菊妹子，谢谢你这么照顾姝灵，这些都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她把东西塞给陈菊，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生怕对方把东西还回来。 紧接着她就把东西以同样的方式给了叶玉珍，叶玉珍也是一脸的懵。 两人都觉得高玉的转变也太快，看来上次的事对她的刺激不小，居然都能想到帮姝灵做脸了。 当天，叶玉珍和陈菊就趁着高玉没进屋时，把红包偷偷塞给了沈姝灵。 两人都通了气，发现各自的红包都有八十八，前几天她们俩都收了顾瑾墨的大红包，于是相互一商量就决定把红包直接退给沈姝灵。 这样对方不仅多了钱，高玉也不知道。 沈姝灵笑着把红包推开：“我婆婆都说了，这是她自己的心意，叶婶子、陈大姐你们俩就收下吧，以后小月亮和星星还要麻烦你们呢。” 她觉得这些钱叶婶子和陈大姐收下没有任何不对的。 最终叶玉珍和陈菊还是把钱各分了一半出来，不然她们心里会一直觉得亏欠。 沈姝灵见两人坚决，也就把钱收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高玉都是早早起来买早饭，她也会去服务社买菜送去食堂，叶玉珍和陈菊如果想做菜，就会告诉她今天买什么菜回来。 尿戒子的活她也接了过去，她真心觉得两个小宝宝的尿戒子一点儿都不臭，只是有点酸酸的。 晚上她也不去打扰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就算听到孩子哭也不去插手，她知道儿子会去哄孩子，会给孩子喂奶换尿戒子，用不着她操心。 有了高玉脚踏实地的帮忙，顾瑾墨空闲的时间倒多了起来，多出的时间他就用来逗两个宝宝，看两个宝宝，或者帮沈姝灵倒腾东西。 沈姝灵天天窝在床上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看书研究下吃的，顾瑾墨帮她找了不少的书回来，都是些将来不会被运动波及到的书籍。 小月亮和星星这两天的胃口大了不少，每次吃奶捧着一边吃完还不够，还要吃另一边。 沈姝灵一般是先让小月亮吃，等小月亮吃饱后再让星星吃，然后兑点奶粉。 她最近的奶是一天比一天少，应该很快就没奶了，高玉也知道这个事儿，倒没表现出半点不高兴，反倒是有点开心。 小月亮和星星如果吃纯奶粉，那她就能够让丰国和成州往西北寄奶粉了，姝灵可是说要吃到一岁多呢，奶粉是她这个奶奶让人买的，那姝灵和宝宝肯定会跟她又亲近点的。 她再时不时往西北寄点东西，以后等他们一家四口回京城，跟她也不会生分，一想到两个小团子叫她奶奶，她心里就美得不行不行。 肯定会让那帮老姐妹给羡慕死。 高玉这个年纪正是拼儿子儿媳，拼孙孙孙女的时候，谁家儿子儿媳有出息，谁家孙孙孙女讨喜长得好，这些可都能提高在老姐妹团的地位。 她在心里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这天，高玉刚从服务社提着菜回军属院，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婆子跟她并排走着，那婆子手里提着一颗白菜。 “哟，高大妹子，刚买完菜回去啊？”素婆笑眯眯的看着高玉，一双吊梢眼里满是打量。 她听说沈姝灵的婆婆是大城市来的，现在看对方细皮嫩肉的样子应该是没错，要不说怎么能掏那么多钱出来买李红的干蘑菇呢。 啧啧，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高玉不认识素婆，见对方给她打招呼，她点了点头也回了个笑脸过去。 “高妹子你这买了不少的菜啊，你那儿媳妇能吃得下吗？”素婆一边说眼珠子一边咕噜噜的转着。 对于前几天沈姝灵拒绝她喂奶跟给奶粉的要求，她到现在还记着呢。 提起沈姝灵，高玉就想起两个小宝宝，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她笑道：“姝灵说想让瑾墨做点卤牛肉和卤鸡爪，我就去买了点回来，还买了排骨给她炖土豆吃，姝灵就爱吃炖在肉里的土豆。” “没想到沈同志看起来那么随和的一个人还挺挑嘴的哈，这么吃下去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高妹子你看我，我儿媳妇也刚生了孩子，炒个白菜，煮个红糖小米粥就成了。” 素婆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点得意，她又压低声音说道：“高大妹子，咱俩都是做婆婆的，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可不能太惯着儿媳妇。 尤其是在月子里，可要好好立威才行，要让儿媳妇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做主的人，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你稍微给点脸色，她一准儿就软了。 顾团长是有钱，但也架不住这么花是不是，你这个当妈的就趁机让顾团长把钱全部交到你手上，只要把钱攥手里，她在怎么作都翻不出什么花来……” 素婆一副为高玉着想的样子，不停的上着眼药，甚至还开始说怎么为难儿媳妇比较好。 “你就不给她饭吃，她现在身子虚着，没准下床都难，你等过了饭点儿再给她端饭，也别端热饭就让吃冷的就行，孩子你就抱着等喂奶再给她送过来……” 高玉越听越奇怪，紧接着火气就上来了，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打断了素婆恶毒的算计。 她语气生硬：“这位同志，请你不要给我出这种不道德的主意，你这样对你自己的儿媳妇没人说，但我不可能这么对待我的儿媳妇！” 这人怎么这么歹毒呢。 素婆有点惊讶，但紧接着又说：“我这不是在教你吗？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现在不管好你儿媳妇，到时候骑你头顶拉屎你就有的哭了。” 李红说得真没错，这城里来的婆婆就是傻得很，怪不得上回能买那烂蘑菇呢！ 第221章 她要对姝灵好，瑾墨才会对自己好 她瞪着素婆：“你吃那么多盐干什么？你吃那么多盐我也不会听你的，我家姝灵好得很，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就愿意给她吃肉，怎么了？” 这老婆子心眼坏得很，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个恶婆婆，她可不是恶婆婆。 高玉一口气说完，提着菜就气冲冲的走了。 素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活该你得癌！” 说完，她也提溜着白菜走了。 高玉气呼呼的回到家，她把手里的菜放去厨房然后又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用肥皂洗了个手换了身衣裳，等情绪平复得差不多后这才进了屋子。 她前脚才进屋，后脚给小月亮拍嗝的陈菊就问道：“哟，高大姐，你这是遇见谁了，咋把脸拉得这么长呢？” 抱着星星喂奶粉的叶玉珍说道：“是买菜出了什么事儿吗？” 沈姝灵也是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高玉忍不住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我还特意平复了下才进来的呢。” 她以为别人已经看不出来了。 “你这臊眉耷眼的样子，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可不一眼就看出来了，”陈菊笑说着。 高玉听陈菊这么说，刚才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一个没忍住就把刚才遇见素婆的事儿给全说了。 “那婆子自己对儿媳妇差就算了，竟然还想挑拨我跟她一样，姝灵，你别担心，妈肯定不会听那婆子的，妈可心疼你了，吃肉花钱都没问题，妈绝对不说你。” 说到最后，高玉还不忘给沈姝灵表忠心。 经过林燕母子的事后，她虽然没变聪明，但也明白姝灵是自己人，自己要向着姝灵，她要对姝灵好，瑾墨才会对自己好。 现在有了两个小宝宝后更是这个道理。 沈姝灵原本勾起的嘴角落了下来，她眼神变得有些冷。 “那婆子前几天抱着刚出生几天的孩子来找我借奶，我当时没借给她，还把她给赶了出去，她应该是不甘心才找上你的，想通过你来给我找不痛快。” 陈菊把拍完嗝的小月亮放去婴儿床，说道：“高大姐，你生气是对的，那素婆就是个恶婆婆，她在家恨不得把她儿媳妇给磋磨死，不光不给吃点好的，甚至还叫人下地干活，你说哪有这样的恶婆婆……” 她巴拉巴拉把素婆干得坏事儿都说了出来，为的就是让高玉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东西。 高玉由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愤然。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简直就没把儿媳妇当人看啊！”她忍不住为何彩兰抱不平。 语气有点激动，好在小月亮和星星都刚吃饱睁着眼睛在婴儿床上玩儿，并没有被吓到。 叶玉珍看向有点激动的高玉，说道：“玉妹子，素婆恶婆婆的名声整个军属院都知道，你可别跟她走太近，容易被外人误会。” 姝灵说这人耳根子软，可不能让她经常跟素婆接触。 高玉听了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坚定：“放心，这种恶婆婆我是绝对不会跟来往的。” 这边叶玉珍跟陈菊两人给高玉洗完了脑，另一边的素婆回家后就发了一大通的火。 她隔着何彩兰的那薄薄的门就骂开了。 “光吃不动的懒货，我家志刚咋就倒八辈子血霉娶了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躺床上，你干过什么活儿，你好意思吃白饭吗……” 一句句难听的话骂下去，很快屋里的奶娃娃就被吵醒了，‘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休息会儿的何彩兰都快崩溃了，昨晚虎子几乎闹腾了一夜，白天好不容易能睡会儿，这下就被吵了起来。 她满脸憔悴，心跳得很快，听着门外素婆的叫骂声，床上是虎子的大哭声，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 还好早上她把福福送去邻居家了，福福昨晚被虎子弄得也没睡着，早上她就让福福去了隔壁婶子家睡会儿。 军属院的邻居还是很好的，至少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一把。 门外素婆的骂声还在继续：“你个杀千刀的败家玩意儿，让你照顾个孩子都照顾不明白，孩子的尿戒子都换下来多少块了，你都不舍得动手洗一下。 还真打算让我这个做婆婆的给你洗啊，你说你要不要脸，你这小贱蹄子天天躺床上装什么装呢……” 眼见着素婆的话越来越过分，何彩兰终于忍不住下床打开了门，带着冷意的风吹上她的脸，让她觉得浑身冰冷。 何彩兰嘴唇发白，她看着精神头比她两个还好的素婆，说道：“妈，我才刚生了孩子，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虎子也是你的孙孙，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他，昨晚他几乎整夜都没怎么睡，现在好不容易睡了会儿，你回来就把他吵醒，你能不能别这样。” 本身在陈大姐来调解之前她是不想跟婆婆对上的，她总觉得能忍就忍一下，但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自从上次虎子低热后又被抱出去转了圈儿回来，晚上就不好睡觉了，几乎是每天晚上都会哭，怎么哄都哄不好，甚至有时候哭着哭着还会吐奶。 她担心又心疼，把事情跟婆婆说，对方只会指责她没带好孩子，说她奶水不好，是她照顾得有问题。 她想带虎子去医院看看，但婆婆捏着钱，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她，她只能等郭志刚回来，但郭志刚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一连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小心翼翼问过几次婆婆，对方只说郭志刚有任务，让她这个做媳妇儿的别管那么宽…… 素婆听何彩兰这么说，她嘲讽一笑，指着何彩兰鼻子就说道：“刚生孩子又怎么了，就你是个娇气的，想当年我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了，哪有你这么矫情，泥腿子还得想上天了。 你自己带不好孩子还有脸说我，我告诉你，虎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全是你这当妈的错！” 何彩兰听着婆婆辱骂自己的话，她浑身不自觉颤抖着，最后也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含着泪回去去哄大哭的虎子。 这天晚上，天刚黑透时，好几夜都没回家的郭志刚回来了。 何彩兰见了心中一喜，她鼓起勇气去了丈夫跟前…… 第222章 好好过日子别作了 郭志刚刚洗完澡出来，他黑红的脸上带着潮湿，面部表情很柔和就连眼底都带着柔光，与他平时的刻板冷漠完全相反。 国字脸，五官端正，眼神却有点不聚光，看似周正正派，却隐含自己的小心思与自私。 郭志刚走回堂屋坐下，他手里拿着块手表，正眼含笑意的打量着。 何彩兰特意等素婆去洗澡的空档出来，她忐忑走进堂屋后，发现郭志刚心情挺好的样子，微微在心里松了口气。 “志刚，我找你有点事儿，”她面色发白，整个人看着干瘦干瘦的没有精气神，她的精气神都被孩子和婆家抽走了。 郭志刚看向何彩兰，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说吧。” 肤色黑黄，五官平淡，不仅黯淡无光甚至还有点丑。 他是嫌弃自己妻子的，最开始他看上的人也不是何彩兰。 “志刚，我想让你劝劝妈，让她别太为难我了，这几天你不在家，妈有时候真的有点过分，我还在月子里她让我干活不说，还招呼都不打就把虎子抱出去，万一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何彩兰把姿态放得很低。 她知道郭志刚都是站在婆婆那边，她不敢把话说得太重，只想让对方告诉婆婆别找事了。 郭志刚听了何彩兰控诉的话，有点不耐烦。 “妈是过来人，她让你干活也是为你好，她比你知道怎么照顾虎子，你生了虎子就好好过日子别作了，我天天在营区也很累。” 在他看来何彩兰就是在作，如果不是他让何彩兰随军，对方现在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呢，哪里能过上这种好日子？ 何彩兰见郭志刚冷下的脸，心里不知道多少次的涌出失望。 她嘴唇嗫嚅了下，轻声道：“你不心疼我，那你心疼心疼福福吧，她现在在家都吃不饱饭……” “行了行了，这些妈心中都有数，你听妈的就成，就算让你干活，这家里又有多少活给你干？不就是咱们几口人的活吗？”郭志刚粗声打断何彩兰的话。 真是给养娇气了，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一副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 郭志刚是那种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而且还把媳妇儿当外人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觉得家里有多少活，更不会觉得生孩子和带孩子有多难。 他只会觉得你在家待着，那就是享福了，是他给你带来的好处，是他提供给你的美好生活，如果你再有意见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何彩兰听了丈夫的话，她什么都不敢说，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对方会发火，说不定声音还会惊动婆婆。 她抿了抿唇，只能窝囊的回了屋子。 半夜，等全家都睡下后，何彩兰穿上衣服偷偷的出了门。 前几天陈大姐没来，是因为郭志刚不在家，今天郭志刚回来了，她得去跟陈大姐说一声。 她在这个家没有任何话语权，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在这里她无依无靠，只能对外寻求帮助。 何彩兰只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女人，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她目光短浅，如同井底之蛙般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片天。 第二天的一大早，还不到六点钟。 陈菊早早起床推着自行车出了门，她准备去食堂买早饭，正好跟同样推着自行车去食堂的高玉碰上。 “菊妹子，你今天咋这么早？”高玉觉得有点奇怪。 陈菊看了眼还没什么行人的道路，说道：“郭副连长回来了，我等会上门去找他说道说道，去晚一点他肯定就去营区了。” 高玉是知道陈菊要去帮何彩兰说道的，顿时就来了精神。 “那咱俩赶紧去食堂买了早饭，等会儿我跟你一道过去。” 陈菊想了下就同意了，她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过去，得找人给她壮壮声势才行，多一个人也能起到点作用。 两人快速从食堂买了早饭回来，又跑去隔壁跟叶玉珍打了招呼这才出门。 陈菊带着高玉先是去了趟葛大姐家里，葛大姐的男人是副团长，住在筒子楼里。 当初选军属代表时，葛大姐作为干部家属她也当仁不让的报名了，当然她始终认为军属代表是个烫手山芋。 等陈菊选上军属代表后，她也承诺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一定帮忙。 郭家的事儿在前几天陈菊就跟她说过了，她也答应一起走一趟，有个团长家属在那镇着，郭志刚肯定会有所忌惮。 陈菊带着高玉来到筒子楼下，正好跟下楼的丁桂芬遇上，两人连头都没点就擦肩而过了。 这件事其实最好也带上丁桂芬，对方是政委妻子，在军属院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之前沈姝灵跟柳小芸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丁桂芬心里指不定多怨恨沈姝灵以及跟她走得近的人呢。 等陈菊和高玉走上楼梯，丁桂芬这才回头看两人的背影，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柳小芸被送去改造后，她的心就彻底碎了，每天都活在浑浑噩噩当中，仅有的期盼就是小芸改造后回来。 她心里有怨却不敢发泄，因为她要等着她的小芸回来，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刚才那个同志是谁？”高玉情绪敏感，别人一个眼神她都能琢磨出不对来，就是有时候反应太慢。 陈菊回头看了眼，说道：“那位同志的女儿之前跟姝灵和顾团长有过争执，最后她女儿被送去了农场，她心里肯定不舒坦。” 高玉一惊：“还有这事儿！” 怪不得那女人刚才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是军属院，她不敢做什么，再说她女儿几年也就回来了，她也不会做什么，”陈菊安抚着。 高玉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更不舒服了，有这么一个人留在军属院，姝灵能过得好吗，她的小月亮和星星能平安吗？ 陈菊并没有注意到高玉的小心思，她带着对方径直敲开了葛大姐的门。 把事情跟对方简单说了下后，葛大姐就立刻跟着她们往郭家去了，在郭家院子门口时，陈菊还顺带把隔壁的花婶子给叫了出来。 她们几人过来时就吸引了不少的邻居，花婶子在一来，立刻就有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凑了过来。 大家都想看看郭家是出了什么事儿…… 第223章 你们根本就管不着，领导也管不着 陈菊叫门时:何彩兰已经蹲在院子里洗衣服了，她卖力的搓洗着衣服，把任劳任怨的媳妇样子做到了无可挑剔。 她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蹭，打开了院门，看着院子外站着的一群人，她的心跳有点快，是激动也是紧张。 还没等何彩兰开口，陈菊就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满脸的心疼：“你说你这妹子，你连月子都没出呢，咋还洗上衣服了，万一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接下来的话都不用陈菊说，跟着跑来看热闹的邻居都纷纷开了口。 “天哪，何妹子你不坐月子的吗？你这才生了孩子几天啊，就碰冷水，你不想要你的身体了？” “你咋洗那么多衣裳啊，堆那么高一摞，你洗得过来吗，这真是作孽哦，居然叫月子里的女人洗衣裳，等你老了这手有你痛的。” “没想到素婆还真是恶婆婆，我还以为她平时说的都是在逞威风呢，原来真是这么过分，也难怪陈大姐要过来说道说道了。” “我跟何妹子是邻居，有些事儿你们都不知道，何妹子真是个可怜的，瞧瞧，连住的房间都是漏风的杂物房，娘仨住在里头，等冬天来了不得直接冻死去？” “那是杂物房吧？郭副连长平时看着也挺好的啊，怎么在家净不干人事儿呢？这么磋磨媳妇儿他还是男人不？” “郭志刚本身就只是个连长，按道理来说可是不能随军的，也是咱们军属院条件比不上别的地方好，随军条件也才放宽了点，要不然他能让媳妇来伺候吗？” “我之前路过郭家，就听素婆骂何妹子是不下蛋的鸡……你们就说，有哪个婆婆能这么骂人，这不侮辱人家嘛……” …… 平时素婆虽然嚣张，但也知道自己儿子是要脸的，在外头也只说儿媳妇的坏话，只往儿媳妇头上扣屎盆子，并不会说自己是怎么苛刻儿媳妇的。 军属们也都是长眼睛的，一开始还相信她说的，后来大家都逐渐明白，她这人不太行，天天往儿媳妇头上扣屎，不是个好婆婆。 素婆上回她跟高玉说，是打着挑拨的算盘，平时她可没那么傻。 这会儿陈菊上门，大家都吃瓜议论开了，对于素婆和郭志刚的做法既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有几分为何彩兰抱不平。 一家人过日子婆媳矛盾肯定少不了，但像素婆这么欺负人的，还是军属院头一个。 葛大姐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脸上的表情也沉了沉，她男人是副团长，她心里很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 院子里吵吵嚷嚷，很快就把素婆给吵了起来。 她推开门就见院子里站了好些人，起码有七八个，并且还有偶尔路过的行人往院子里频频张望，显然是好奇得很。 这些人嘴里说得都不是好话，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的，为首的是陈菊和葛大姐，而她的儿媳妇何彩兰就站在两人旁边。 肯定是何彩兰把这些人给招来的，真是个败家的破烂货！ 素婆挤出一个笑，她来到陈菊和葛大姐跟前，笑眯眯说道：“葛妹子，陈妹子，今儿这么早来我家有什么事儿吗？” 陈菊和葛艳她是得罪不起的，再加上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看热闹，她是有点心虚，她主要是怕影响到儿子。 “素婆，你看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净干些磋磨人的事儿呢，”陈菊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在施压。 这老婆子之前还想算计姝灵，这次一定要让她知道军属院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素婆脸上挤出的笑一下就垮了下来，她说道：“陈妹子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老婆子我可没磋磨过彩兰，一家人一起生活哪有不吵嘴的。 就是上牙跟下牙还难免有磕碰呢，我老婆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你们这么冤枉。” 一边说，她还一边狠狠瞪了眼何彩兰。 这小贱蹄子还敢找人帮忙，等过几天就有她好受的了！ 陈菊说着：“今天我们过来也不是争辩什么，主要就是想找郭副连长谈谈，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何妹子现在坐月子没人伺候就算了，还要每天干活，她带着两个孩子竟然睡得还是漏风的房间，领导特意交代我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素婆一听她要找郭志刚谈，立马不乐意了。 她瞪着那双吊梢眼，拿出了泼妇样子：“家里的事儿都是我做主，你们有啥事儿直接跟我老婆子说就成，志刚天天在营区忙活，没时间管这些事儿。” 她可不会让这些人去志刚面前煽风点火。 这么想着，她直接上前就挡在了屋门口，一副不让任何人进去的姿态。 葛艳见素婆这副样子，直接高声道：“郭副连长，麻烦你出来一下，领导让我给你带个话来。” “郭副连长，我们是上头领导派来的，麻烦你出来听一听，”陈菊也扯着嗓子喊出了声。 素婆见两人喊了出来，原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就更差了。 她有点控制不住的说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喊，这可是我家，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我自己家的家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们根本就管不着，领导也管不着！” 在村儿里可没人管磋磨儿媳妇，怎么到军属院来就管上了呢，她觉得一定是何彩兰那个贱人在捣鬼！ 在村子里别说打骂磋磨儿媳妇了，就算是逼死那也最多名声坏了点，村里人说说闲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出来管这件事。 陈菊见素婆这么不讲道理，她冷笑：“军人内外的形象都要一致，如果家庭不和睦，出现磋磨儿媳妇这种情况，那是有损军人面貌形象的，领导自然是要管，如果情节严重说不定领导还会处理给处分。” 这话说得重也是事实，素婆白了脸。 主卧的房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郭志刚站在门口，他一身军装，显得正派极了。 “陈代表、葛大姐，不好意思，我才刚醒，请你们进屋里坐，有什么事大家屋里聊，”郭志刚把她们朝堂屋引。 他的眼神划过何彩兰，带着冷意。 第224章 不对劲 陈菊和葛艳走进堂屋坐下，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挤了进来，不算大的堂屋顿时被塞得满满的。 陈菊刚坐下就开始走流程了解情况，她一点也没打算避嫌，先是把何彩兰遭遇的这些磋磨都说了一遍，然后就问郭志刚知不知情。 郭志刚摇摇头，语气有点疑惑：“陈代表，我不知道我妈做了这些事儿，但她作为婆婆，应该也没有大错吧？ 让儿媳妇洗衣服做饭不是应该的吗？彩兰没有工作，她每天不就是在家干干活，洗洗涮涮照顾孩子吗？生了孩子需要休息，她也休息了几天啊。 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妈也是这样过来的，她现在身体还很好，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啊，我每天那么忙，如果晚上再睡不好，那白天在营区肯定会有影响的。 陈代表，可能我妈对彩兰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对，这些我下来会说她的，但你说的事，其实都只是一些小事儿，大家沟通一下就能解决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彩兰会叫你们上门，为什么不跟我沟通一下……” 说到最后，郭志刚的话里甚至带上了疑惑，他看向何彩兰，眼底的那抹疑惑又变为责备。 显然是在责备对方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今天过后他郭家婆媳不和这件事肯定整个军属院都知道了。 他觉得何彩兰作为他的妻子，享受了他的福利和好的生活，却不为他着想，他内心甚至觉得对方在背刺自己。 郭志刚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如果不是大家看到何彩兰的惨样，说不定真会信以为真。 何彩兰浑身都在发抖，她颤着嘴唇说道：“我怎么没跟你沟通？我昨晚跟你说了啊，我想让妈别太过分了，我需要休息。 我每天吃的饭都是冷的也吃不饱，福福也很久都没吃饱过了，我带着福福和虎子住在冷冰冰的漏风杂物间里，甚至不知道这个冬天应该怎么过。” “你这小贱人，你再瞎说我就把你的嘴撕烂！什么叫你吃不饱，老娘是少了你多少吃的，你有脸说出这种话，如果你不是嫁到我郭家来，还不知道在哪吃糠咽菜呢！” 素婆一边骂一边就想要冲上去打何彩兰，但她刚有动作就被旁边的邻居给按了下来。 自己母亲撒泼般的话令郭志刚满脸通红。 陈菊面色冰冷：“郭副连长，你作为儿子不但不调解矛盾，甚至还纵容你母亲欺负媳妇儿，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领导怎么想？别人又会怎么看我们军区？” “郭副连长，你是个好兵，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家事让领导对你改观，”葛艳的话别有深意。 郭志刚面露沉思。 素婆激动的神色逐渐变得慌乱起来，她看出儿子有所动摇…… 最终，郭志刚让出了自己的房间，他自己去睡杂物房。 但素婆心疼儿子，主动要求自己去住杂物房，让郭志刚住自己的房间。 郭志刚和素婆又当场写了份检讨，保证以后不苛待何彩兰，最后陈菊带着人帮何彩兰收拾了被褥，直接搬进了主屋。 陈菊离开前看着郭志刚和素婆，说道：“我隔几天就会来走访看看，直到确定家庭和睦，然后才会上报给领导。” 郭志刚强撑着笑把陈菊等人送了出去，等人走后他这才跟素婆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底都有阴毒闪过。 沈姝灵家中。 她和叶玉珍两人刚给小月亮和星星喂过奶，现在正一边给小家伙们拍嗝，一边听高玉说刚才去郭家的情况。 高玉把所有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叹息道：“彩兰妹子真是太软了，如果不是菊妹子帮忙，她都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沈姝灵眼底却染上疑惑。 “郭副连长平时看起来也是个清醒的人，听瑾墨说他也很有上进心，怎么会偏偏在媳妇儿身上犯了糊涂？” 高玉倒是觉得很正常：“他就是对媳妇儿没感情，没感情肯定就不会在意。” 沈姝灵摇头：“就算再没有感情，彩兰妹子也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又是军人，不可能不知道家庭和睦的重要性，但他却任由素婆这么磋磨彩兰妹子，我觉得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事情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没准那郭志刚就是个坏的，只听自己妈的话，根本就不关心媳妇儿的死活，”陈菊这么说着。 这话题并没有继续多久下去，很快大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月亮和星星的身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陈菊时不时就会去郭家转悠一圈儿，素婆确实没再为难何彩兰了，她每天不需要再下床干活，饭菜也是到点儿就端给她。 虽然没什么油水，但她跟福福总归是能吃饱了。 陈菊偶尔会拿些饭菜去看何彩兰，对何彩兰来说现在吃的就是最管用的东西。 何彩兰的情绪显然好了很多，脸上也难得的有了血色，福福和虎子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人只要吃饱穿暖再没什么烦心事儿，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会很差。 * 时间一晃。 沈姝灵已经坐月子二十天了，她天天窝在床上感觉自己都快成蚕蛹了，除了吃就是睡，无聊极了。 母乳也在上周一的时候彻底给两个小家伙戒掉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走走，但偏偏每天都有人看着，愣是不准她下床。 就算是晚上她想要起床上个厕所，只要稍微一动顾瑾墨都会醒来，然后给她披上厚衣服抱着她去厕所。 搞得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以前对方也抱过她，但她是怀着孕的，心里那是纯洁又干净什么念头都没有，但现在不一样了。 两个人稍微贴近一点，就感觉周围空气都有点燥热，好在她还没出月子，顾瑾墨心里不管在想什么，都不会付出行动。 沈姝灵有点紧张，跟顾瑾墨相处这么久，她肯定已经爱上了对方，但一想到不可避免的那种事，她还是既紧张又有点害怕。 主要是两人新婚那夜，她的体验感实在是不大好…… 第225章 你可真是个心疼儿媳妇儿的 “姝灵，等会儿照相馆的女师傅就来了，我帮你来整理下头发和衣服，等下咱们一定要拍出最好看的照片！”高玉眼底是掩不住的开心。 本来她是想等姝灵出月子再拍照的，但姝灵说她现在精神很好，现在拍也完全没问题，瑾墨那边也点了头。 她昨天就坐车去跑了趟照相馆，差点没把西北的照相馆给走了个遍，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个女师傅。 姝灵始终是没下床的，她觉得还是请女师傅来比较好，免得让军属院的那些长舌妇说闲话。 “妈，你帮弄弄头发就行，”沈姝灵看着已经打扮过后的高玉，她脸上挂着笑。 婆婆说这些照片要带回京城挂起来，她知道后倒是挺开心的。 高玉虽然不怎么做家务，但梳头发却是很有一手的，沈姝灵黑亮的长发在她手中很快就挽了起来，还在鬓角给她弄了点碎发下来。 “真是温婉好看，等会儿你就坐在床上，我和瑾墨抱着小月亮和星星在旁边就成，”高玉语气中难掩激动。 儿媳妇这么好看，小月亮和星星也漂亮得很，这些照片带回京城她肯定会出风头。 高玉帮沈姝灵弄好，就跑去院子等顾瑾墨去了，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拍照。 到时还要把姝灵的锦旗和奖状都拍下来，还好是把师傅请来家里的，不然就不能拍锦旗和奖状了。 叶玉珍上前把窗户推开，她看着高玉在院子里的身影，笑道：“别说，高妹子还真是小姑娘心态。” 语气中带着调笑和微不可察的羡慕。 她是一路吃苦过来的，太明白这种状态是要在多舒服的环境中才能养出来的了。 沈姝灵笑了笑，她把叶玉珍的注意力转移，问：“欣姐快到预产期了吧？” “可不是，还有六周左右的时间，我都有点不放心她上班，有时她挺着那么大个肚子还要加班呢，我真是抓心挠肝的，”叶玉珍言语间带着开心和惆怅。 沈姝灵：“叶婶子，现在我婆婆也在，你就多去医院看看欣姐，你等会回去拿两罐奶粉去备着，万一宝宝不够吃也能应急，没吃完你再拿回来就成。” 她早就想给欣姐奶粉了，但怕对方拒绝就拖到了现在。 叶玉珍想了想：“那成，我就拿一罐，万一欣欣没开奶，我就先给宝宝吃着奶粉。” 两人说话间，顾瑾墨从外头走了进来。 男人身穿笔挺军装，手掌微湿，眉眼间满是柔情，高玉颠颠儿的跟在后头。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说何彩兰的妹妹来照顾何彩兰了，”顾瑾墨抱起婴儿床上‘咿咿呀呀’的小月亮，他这么说着。 快满月的小宝宝实在可爱极了，肉乎乎的就跟棉花糖似的，身上也奶香奶香。 沈姝灵有点疑惑：“何彩兰的妹妹？是亲妹妹吗？” 这段时间郭家还算安静，听陈大姐说何彩兰的日子也好过很多，暂时没闹什么幺蛾子。 顾瑾墨点点头，语气随意：“应该是亲妹妹，我没见过，只是回来时听有人在说。” “等会我问问菊妹子去，”高玉的语气中染上八卦。 没一会儿，小毛就带着照相馆的师傅来了。 高玉赶紧跑出去迎接，顾瑾墨帮忙把架子扛进了院子里，师傅也背着照相机进院子组装。 “师傅，一会儿请给我们拍得好看点，我儿媳妇可漂亮了，一定要把儿媳妇的美给拍出来，还有我孙孙孙女……” 高玉絮絮叨叨的说着，女师傅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热情又细心的回答她每一句话和问题。 没办法，谁让她给得多呢。 就在院子里组装照相机的功夫，四周就围了不少的邻居来。 “喲，高大姐，你这是把照相馆的师傅请进了家里啊。” “这得花多少钱呢，高大妹子你这也太舍得了吧？” “对呀，咋不等沈同志出月子你们一家再一起去照相馆照呢，这样多浪费钱呢。” “还是个女师傅呢，我以前咋没见过女师傅啊。” …… 周围人好奇的说着。 高玉笑着道：“姝灵出了月子她身体也没大好，我家小月亮和星星也才满月呢，从军区到照相馆又是坐车又是见风的，我可舍不得。 我宁愿多花点钱把师傅请到家里来拍，家里也温馨，姝灵还能一直躺着不费事儿，两个宝宝也不会出问题，多好啊！” “高大姐，你可真是个心疼儿媳妇儿的，姝灵进了你家可真是福气，”有邻居忍不住夸着。 最开始她们还都以为高玉是恶婆婆呢，谁知都看错了。 高玉被夸了，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大家围在院子外头一人一句说得可热闹了，气氛其乐融融和谐极了。 素婆挎着篮子大老远就听见这些人的声音，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黑心肝的东西，咋没来道雷劈死你，”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 现在何彩兰在家就跟大爷似的，还好云香来了，不然根本就治不了何彩兰。 都怪沈姝灵和陈菊那伙人，如果不是有她们偏帮何彩兰，对方哪敢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的。 她现在是恨死陈菊和沈姝灵几人了。 一直跟在素婆身后的丁桂芬这时上前，阴恻恻说道：“她敢向领导告状，难道她家就一点错处都没有吗？” 素婆被吓了一跳，见对方是政委媳妇，赶紧尴尬的笑了笑，啥话也没说。 对方男人也是个领导，志刚上回让她别在这些军属面前多嘴的。 丁桂芬也不在意素婆的态度，她幽幽说道：“素婆，听说何云香同志来了，你和郭副连长要怎么处理何彩兰？” 素婆瞳孔一缩，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语气有点结巴：“我、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志刚每次去见云香都万无一失，他说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丁桂芬冷冷一笑：“素婆，你跟郭副连长的计划，只要沈姝灵没出事陈菊有人撑腰，何云香同志就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 说完，她不顾素婆呆愣的神色，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教你一招，祸水东引，既能处理了何彩兰，又能给郭副连长喜欢的何云香同志铺路……” 第226章 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十分钟后，素婆提着东西匆匆离开了，她没在关注沈姝灵家中的情况，更没去听周围的人怎么夸赞沈姝灵。 丁桂芬看着素婆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算计与快意。 她也不想去报复的，毕竟她还要等小芸回来呢，但谁让时机这么好呢，恰好就让她碰上了郭志刚跟何云香…… 这都是天意，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等素婆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丁桂芬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她眼底好像重新有了几分光彩。 * “一二三，茄子……表情都很好，把孩子的包被往下拉一拉，让他们把小脸露出来，对，就是这样，再来一张……” 屋内，照相馆的师傅正为沈姝灵一家拍全家照，顾瑾墨和高玉全都配合她或站或坐的去了床边。 小月亮和星星一会儿被沈姝灵抱在怀里，一会儿又被顾瑾墨和高玉抱在怀里，两个小家伙始终不哭不闹，时不时还会‘咿咿呀呀’两声，甚至在面对闪光灯时还会露出笑容。 可爱极了。 照片拍得非常顺利，师傅工作起来也很开心。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水灵可爱的孩子呢，也不哭不闹的，以前在我照相馆拍照的奶娃娃，大多都会哭一场。” 照相师傅忍不住跑到小月亮和星星跟前说着，那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她也是孩子的母亲，看见这么可爱的奶娃娃就没有不喜欢的。 高玉听了自豪得很，当即就昂起了头，说道：“可不是，我儿媳妇长得这么好看，这两个孩子都随了她，水灵灵得很，当时出生这两个娃娃身上就白嫩嫩的，整个医院的人都跑来看呢。” 话说得有点夸张了，不至于惊动整个医院，不过当时整个妇产科的医生护士都跑去沈姝灵病房转悠了一圈儿。 “顾军官长得也好呢，剑眉星目的，肯定也出了力……”照相师傅打趣说着。 高玉连连点头：“那当然，走走，我带你去外头把锦旗给单独拍下来。” 说着，两人就出了屋子。 顾瑾墨把小月亮和星星放回婴儿床，他忍不住摸了摸沈姝灵垂在肩头的长发。 轻声询问：“我现在去做饭，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沈姝灵摇头，唇角笑意柔和：“没有，你看着做就行。” 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光是看着她都感觉会有香气萦绕。 顾瑾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这才起身去做饭。 中午是要留照相师傅在家吃饭的，高玉拉着对方拍了不少的照片，甚至连她跟堂屋锦旗的合影都有两张。 还有沈姝灵的单人照也拍了好几张，她觉得儿媳妇好看就要拍下来，包括顾瑾墨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也给拍了下来。 她的儿子跟丰国一样都是好丈夫，到时就跟丰国做饭的照片挂在一起。 高玉指挥着照相师傅一顿拍，小月亮和星星的照片是拍得最多的，她觉得宝宝的每一刻都是值得记录的。 顾思庆和顾时的照片她也会定时请人来拍，然后做成回忆相册，不过顾思庆的照片已经都丢掉了，刚好给小月亮和星星腾位置出来。 高玉是个很注重形式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小资做派，她喜欢鼓捣一些美好的东西，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 如果不是这种心态，也不会花大价钱请照相馆的师傅来家里拍照。 中午吃饭的照片她也让师傅拍了些，都是瑾墨一家在西北的回忆，她觉得以后拿出来看肯定会感慨连连。 午饭过后，高玉给师傅结了钱，小毛准备开车送人回去。 高玉脸上挂着笑站在军车前，她对师傅说：“很快我家就要摆满月酒了，到时再请你过来拍照，我会提前通知你，你一定要来啊。” 现在姝灵还不能下床，等出月子了那才好呢，拍出来的照片肯定更好看。 女师傅的脸上也带着笑：“一定的一定的，到时大姐你叫人给我带个话就行，根本不用你亲自跑一趟。” 拍照的女师傅年纪比高玉小一点。 来之前她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拍这么多的照片，好在她带的胶卷足够，今天这趟来得不亏，甚至还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个年代照相不算便宜，一次拍这么多照片的客户，通常是贺寿或者结婚那种大场子。 高玉笑眯眯的把军车送走，然后就跑去主屋虚掩的窗边看了看。 她看到沈姝灵已经开始睡午觉后，也就没去打扰，而是自己走进堂屋拉着顾瑾墨重新又算起了满月酒的事儿。 顾瑾墨有点无奈：“妈，之前不是已经算过两回了？所有的事也已经定好了，不用反复再算一次了吧？” 满月酒要请到的厨师，以及用到的座椅板凳都安排好了，菜的话他也已经去服务社定好了， 一些高档的菜色则是由国营饭店的掌勺师傅带过来。 高玉打了下儿子的胳膊，说道：“你懂什么？姝灵当初跟你就没办酒，你现在不弄好点补偿她还等什么呢？这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儿。 更别说现在还有了小月亮和星星，那就更要万无一失了，你这么敷衍都不亏心的嘛！” 说着，她还翻了个白眼给儿子。 她自己都替姝灵委屈，换做是丰国这么对她，连个正经婚礼都不给她，她估计都要气死了，哪里会有姝灵那样的好脾气。 高玉心思敏感还爱细节，把沈姝灵当成自己人后，真是在为对方考虑，她觉得自己儿子哪哪做得都不如顾丰国，尤其是当初结婚那更是不可原谅！ 顾瑾墨：…… 他忍不住解释：“妈，当初不办婚礼是我跟姝灵商量后的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 并不是他想亏待姝灵。 高玉眼睛瞪了瞪：“姝灵说不办你就不办吗？结婚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连个酒席都没有，人家都给你生了对双胞胎，你亏心不亏心！ 就算姝灵真的不想麻烦，你也要从别的地方补偿她，你补了吗？怪不得最开始姝灵对你那么冷淡，指定是心里委屈着呢，你这小子一点都不用心！” 这番话把顾瑾墨都讲得有点懵了。 难道当时他真的做得不对吗？ 第227章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沈姝灵睡完午觉醒来就见男人坐在床边，正一脸沉思又带着愧疚的看着她。 小月亮和星星刚喝了奶，尿戒子也换了，这会躺在婴儿床里吃小手。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沈姝灵见顾瑾墨面色沉思，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顾瑾墨起身来到床边，把她的手握住。 “姝灵，对不起，以前都是我想茬了，都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失望，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尽量让你每天都开心。” 说完，还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语气中满是惭愧。 沈姝灵：？？？ 这是怎么了吗？ 这时，高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扫了眼低头亲儿媳手的儿子，先去婴儿床看了看两个宝宝。 顾瑾墨放开沈姝灵的手，起身坐去凳子上。 高玉神色正常，丝毫没觉得儿子跟儿媳这样伤风败俗或者有不好，毕竟她私底下跟丰国之间也是这样的。 她接受良好。 “姝灵，你看看这布你喜欢不？是丝绸的，淡紫色底子上头有浮光的暗纹，我想给你做件旗袍满月那天穿，我特意打听过了，这种大喜的日子穿是没事儿的，你看成不成？” 高玉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好不容易弄到的丝绸布料捧到沈姝灵跟前。 她觉得衣服就那天穿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她想让姝灵风风光光的。 沈姝灵看着递过来的紫色布料，她抬手摸了摸，细腻贴肤，一碰就知道是好东西。 “好，谢谢妈，”她点头答应。 高玉见她答应，明显比她还要高兴，抱着布料就跑了出去，说是去找人给她来量三围。 接下来的几天，高玉都在忙着筹备沈姝灵和两个宝宝满月酒的事儿，旗袍也很快的做了出来。 她本身还想弄点化妆品过来的，但直接被沈姝灵给拒绝了，说是穿了衣服就够了，不能太张扬。 酒席是准备在院子里和路边一点的位置摆，到时请一些相熟的邻居和领导，厨师是请的国营饭店的。 高玉为了给沈姝灵长面子，还准备弄点汽水过来，她认为酒席要办好，儿媳妇才长脸。 酒席的钱她也是包圆了，到时候说出去她自己也能长长脸。 这天，高玉刚出去把饮料给定了，她回来见叶玉珍和陈菊没在，就跑去沈姝灵跟前。 “姝灵，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下，”高玉皱着眉，神色有点苦恼。 这件事她本来不想说，但她又会时不时的想起来，甚至有时候睡前都会想，就决定干脆说了。 沈姝灵有点好奇，问道：“妈，有什么事吗？” 婆婆的情绪很外露，这几天她能感觉到对方有时会露出纠结的神色。 高玉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她也直说了：“是有关丁桂芬的事，上回菊妹子带我去了趟筒子楼找葛大姐，在楼下我和菊妹子遇见了丁桂芬。 我觉得当时丁桂芬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好，让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眼神就跟毒蛇没什么区别。” 她觉得丁桂芬一定在悄悄关注了姝灵和宝宝，这种人阴得很，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咬一口。 沈姝灵已经很久没听过丁桂芬的名字了，自从上次陈菊开会批斗过后，对方就没出现在她面前过，肯定是刻意在避着她。 “她之前确实跟我们家有过不愉快，心里肯定是有怨，妈，我会注意的，”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但就算丁桂芬想要做些什么，在对方没动手之前，她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多多留意。 高玉点点头，面色难得的有些凝重。 这件事她也没有任何主意。 * 郭家。 “彩兰姐，婶子让你去烧饭，”何云香掀开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去了床沿上。 她比何彩兰小两岁，是对方的亲妹妹，两人的长相有三四分相似，但明显她要长得好看很多，有活力很多。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两个黑亮的麻花辫垂在肩头，身材丰满屁股大，眼神灵动，是这个时代喜欢的样子。 何彩兰连小学都没上完，但何云香却读完了高中，现在在老家的镇上做百货大楼的柜员，说是以后还有机会转去别的好单位。 这次何云香过来是为了照顾自己还在月子里的姐姐，说是照顾其实就是过来玩儿的，来了后不仅没干活还十分娇气。 本身在何家她就是个受宠的，平时也没怎么干活，不然何家也不会放着两个哥哥和何彩兰不管，只让她这个女娃上了高中。 何彩兰原本躺在床上休息，昨晚虎子又闹她了，她硬是抱到了天蒙蒙亮才眯了会儿。 虽然她已经出月子好几天了，但感觉身体还是不舒服，难受得很，稍微干活儿多一点就会累，很虚的样子。 而且她觉得她下面也没恢复好，起来久了就会有惴惴的感觉，还伴随着麻木感。 这些都在提醒着她月子没坐好，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云香，我实在有点累，要不你帮我去烧饭吧，我还想眯一会儿，”何彩兰语气中带着请求。 在这个家里她无依无靠，现在亲妹妹来了，她想让对方帮一帮她，好歹是自己的娘家人，虽然娇气了点但她觉得还是可靠的。 何云香听了想都不想的拒绝：“姐，你是郭家的儿媳妇诶，这种事怎么能让我帮你啊。 万一被姐夫和婶子看到了，心里对你肯定又有意见，你上次不是还说想要跟姐夫改善关系的吗？” 何云香刚来的时候何彩兰拉着她大哭过一场，诉说了自己心里的委屈，现在的日子也算是勉强能过下去，至少不会断了她和孩子们的吃穿。 她也想着修复一下自己与丈夫的关系，只有郭志刚开心了，自己和孩子在这家里才能有立足之地。 她总不能一直靠着陈大姐吧…… 人软弱惯了就是这样，只要欺压她的人给了一点点好脸色，她心里就会想着去把关系重新修复，而把以前的事选择性的忘掉。 “云香，那你扶我起来，”何彩兰让何云香把她给扶起来。 何云香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嫌弃。 第228章 ：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好不好？ 她嫌弃自己这个亲姐姐，对方这么好的姻缘也是捡了自己的。 当初郭志刚回老家相看时，最开始其实是想相看的何云香这个高中生，毕竟郭志刚是个小军官，但何云香当时受学校的影响，心里认定的是自由恋爱。 想看的时间已经定下了，何家索性就推了何彩兰出去，郭志刚最开始还以为何彩兰就是何云香，心里虽然觉得对方长得黑黑瘦瘦的不太好看。 但他考虑到对方是高中生的情况，也就点头说看上了，直到后来两人都约着吃过两回饭了，郭志刚这才发现原来他想看的是何彩兰而并非何云香。 何彩兰以为父母早把这件事告诉了郭志刚，两次吃饭下来她也没提过这件事，因为是未婚男女的关系，两人也都是互称对方为同志。 后期郭志发现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好在何彩兰是个踏实肯干的乖顺性格，郭志刚倒也觉得还可以。 直到两人结婚那天，郭志刚看到站在何彩兰身边的何云香，他心中的不甘和懊恼这才被勾了出来…… 而郭志刚那天身穿军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精神，原本要想着自由恋爱的何云香一看见就傻了眼。 爸妈可没跟她说过郭志刚长得这么精神啊，她之前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个粗俗当兵的。 那天郭志刚和何云香都有点心不在焉，唯一开心的只有何彩兰这个新娘。 “姐，你今天要不洗个澡吧，你身上都有味儿了，总不能因为你身体没好连干净都不要了吧，”何云香把何彩兰从床上拉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何彩兰面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身体一直虚着，就觉得养养再洗，不然怕落下病根。” 现在天气也不热，她没想到味道还会这么大。 其实是没什么味道的，何彩兰虽然很久没洗澡，但也会隔几天就打热水擦一擦，下面也天天都在洗着，单纯是何云香嫌弃她想要找茬。 何云香后退一步捂住了鼻子：“姐，不是我说你，你想要跟姐夫修复关系可不能这么邋遢的，不然姐夫怎么亲近你？” 何彩兰听自己亲妹妹这么说，她十分羞愧的低下了头。 别人如果说她，她可能还没这么羞愧。 何云香等何彩兰走出房间后，她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睡熟的虎子，脸上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来。 “虎子，虎子，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好不好？”她抬手划过虎子的小脸蛋，动作轻又柔。 掀开帘子准备进屋的福福有些疑惑，她听见了小姨刚才说的话。 为什么小姨要让弟弟叫她妈？ 福福这么想着就直接走了进去，何云香看见后还朝她招了招手。 “小姨，”福福走过去，奶声奶气的喊了声。 何云香笑眯眯的问她：“福福，你觉得我跟你妈妈谁更漂亮一点？” 福福想了想，老实的回答：“小姨你长得比我妈妈好看。” 但她觉得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何云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极了，从兜里摸出一颗奶糖就递给福福。 “你去玩儿吧，我在这看着虎子。” 福福接过大白兔奶糖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屋子，小姨给她糖吃，她觉得小姨也好，妈妈也跟她说过，小姨是娘家人是好人。 另一边的何彩兰，她撑着不太舒服的身体把饭做好，素婆见她这样子忍不住骂了几句。 只是见何彩兰不顶嘴，她骂几句也就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郭志刚就从营区回来了，他前脚进屋子后脚何云香就抱着虎子也走了出来。 “姐夫你快看虎子，多可爱啊，虎子跟你长得真像，以后长大肯定神气极了！”何云香的声音有点嗲嗲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把虎子的小手抬起来，冲着郭志刚招了招，眼神也有点泛水。 郭志刚看向何云香的眼神柔软，他来到对方身边，两人就开始说起了悄悄话，时不时的何云香还娇笑嗔怪两声。 看起来亲密极了。 在堂屋摆碗筷的何彩兰看见自己妹妹跟丈夫的动作，她没说什么，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笑。 云香从小在家就很讨长辈的喜欢，只要是有云香在，别人就总会先看向云香，然后夸奖云香，谁让云香是她家学历最高，最有出息的孩子呢。 现在云香来了自己家里，也能帮她缓和下跟丈夫间的感情，自从云香来了，志刚也不会很晚才回家了，甚至连中午都会抽空回家吃饭。 她觉得有云香在真好。 何彩兰在心里盘算着，她觉得云香也很喜欢虎子，晚上都恨不得把虎子抱着睡，还经常说虎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她见了心里也很高兴。 “云香，志刚，快来吃饭了，”何彩兰招呼在院子里说话的两人吃饭。 何云香正跟郭志刚笑闹，她听见自己姐姐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郭志刚顺手就把她手中的虎子接了过去。 柔声跟她说道：“快去吃，吃了咱再聊。” 何云香这才点点头，往堂屋走去。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何云香抬手就给郭志刚夹了块肉。 “姐夫，你保卫国家，保卫人民辛苦了，你多吃点肉，”她笑眯眯的说着，眼里闪着光带着崇拜。 她早就是姐夫的人了，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让何彩兰成全自己跟姐夫。 郭志刚看着碗里的肉没说什么，转而给素婆夹了一块肉。 “妈，你多吃点。” 素婆开心得很：“真是妈的孝顺儿子，可不像某些白眼狼，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却说不出半句好话。” 何彩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有点难堪，但自己的确是不会说好话的性子。 婆婆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副嫌弃厌恶她的样子，她不管干多少活儿都讨不来婆婆的好。 尤其是上回陈大姐来过后，婆婆和丈夫更是一点点的好脸色都没有了。 但当时那样的情况，她除了请求别人帮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她也并不后悔自己那么做了…… 何云香把何彩兰的难堪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升起得意，嫁进来生了虎子又怎么样，不是也照样不讨婆婆的喜。 她给素婆盛了碗汤递过去：“婶子，你来喝口汤润润嗓子，这汤听说是补气的，对你可好了，你喝了之后长命百岁。” 第229章 我可不觉得她妹妹是来帮衬的…… 素婆那双吊梢眼顿时就弯了起来。 她连连开口：“云香你也快吃，你也快吃，多吃点肉，多补补。” 看向何云香的眼里全都是满意。 这才是她老郭家的儿媳妇，长得好也有学问，以后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有出息。 当初如果不是何彩兰那个贱人算计，志刚娶的就该是云香了。 何云香在打上主意那一刻，就有意跟郭志刚说了她当初之所以没去相看，都是因为何彩兰从中作梗。 这才导致两人阴差阳错有缘无分。 “谢谢婶子，今天的菜真新鲜，婶子你真会买菜，”何云香笑容满面的夸着。 素婆老脸露出慈祥：“哎哟，你这丫头嘴可真甜，有你在我老婆子都开心不少。” 说着，就拿起筷子给何云香夹了青菜进碗里。 郭志刚见状立刻也往何云香碗里夹了一大块肉，还把桌上唯一的肉菜挪去了她跟前。 “云香，你先凑合吃点，等晚上我回来就去服务社割点排骨或者牛肉，”他知道云香爱吃排骨和牛肉。 何云香瞟了眼何彩兰的方向，娇滴滴的说道：“谢谢姐夫~” 何彩兰见妹妹对自己丈夫撒娇，她心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舒服，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云香本身就比她优秀，有云香在丈夫也愿意回来吃饭，婆婆也有了好脸色，云香是在帮她呢。 吃完饭后，何彩兰任劳任怨的去收拾碗筷洗洗涮涮，福福陪着她在厨房忙碌。 堂屋里时不时会传出虎子被逗得‘咯咯’笑的声音，以及郭志刚和何云香的说话声。 何彩兰刷碗的动作有点涩然，虽然知道云香是在帮她，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云香永远都被大家喜欢，而她永远都是最不起眼最被人嫌弃的那一个。 等再过几天她晚上就能和丈夫一起睡了，等她跟丈夫的关系缓和了，就能叫云香回去了…… 何彩兰听着堂屋传来的欢声笑语，默默把同房的打算提前。 而堂屋的素婆看着自己儿子跟何云香笑笑闹闹的样子，不由地就想起丁桂芬说的话…… 何彩兰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她主动让位肯定是不可能的。 * 沈姝灵那边。 屋内，她正给高玉把脉。 “妈，你的病情控制得不错，等我出了月子差不多就能给你治疗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到时她打算直接跟婆婆去趟京城算了，正好能带着两个宝宝，就看到时能不能买到卧铺票了。 公公的身体肯定也是需要调理的，去了就跟着婆婆一起处理了，她还能顺便去看看李叔叔。 高玉听沈姝灵这么说，她开口说道：“也不着急的，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后再帮我治疗也成。”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儿媳妇了。 这时，叶玉珍掀开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一大盘的炒花生还有一包糖炒栗子。 “来吃点花生和糖炒栗子，天气冷了吃点热乎的正好，糖炒栗子是刚才书远出任务回来带的，一共买了两包，一包他带去医院，一包特意让我拿过来。” 叶玉珍说着就把花生和糖炒栗子放去了小桌上，然后就往婴儿床去了。 两个小东西是越来越可爱了，半天不见她心里就怪想的。 糖炒栗子的香气很快就在屋里蔓延开来，香香甜甜的。 高玉把炒花生往沈姝灵床边推了推，然后拿起一颗栗子就剥了起来：“姝灵，我给你剥，你先吃点花生。” 沈姝灵爱吃炒花生。 叶玉珍炒花生也很有一手，火候正好，盐也撒得很均匀，不会太咸也不会淡。 高玉看着她一颗接一颗的吃着炒花生，忍不住笑道：“还好你已经给小月亮和星星戒了奶，不然这炒花生还真不能多吃。” 哺乳期对饮食还是有要求的，不然宝宝会跟着受罪。 “那好在我戒得早，”沈姝灵抽空说着。 她是真不能抗拒炒花生的香，每次都会忍不住吃多。 看奶娃娃的叶玉珍说道：“待会儿我再给你弄杯金银花茶过来，不泡那么浓，你喝一杯应该是可以的。” 沈姝灵：“谢谢叶婶子。” 三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会儿花生和栗子，叶玉珍这才说道：“你们俩还记得何彩兰吗？” 高玉立刻就明白这是有八卦消息来了。 她来了精神：“记得啊，前几天瑾墨还说她妹妹来了呢，应该是来给她撑腰的吧？” 在外人看来，娘家来人了肯定就是撑腰来了，至少能帮衬帮衬。 叶玉珍摆摆手，神色间带着几分深意：“我可不觉得她妹妹是来帮衬的……” “那是来做什么的？”沈姝灵也很好奇。 叶玉珍也没卖关子，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我给欣欣送饭的时候遇见何彩兰的妹妹了，她妹妹正跟郭志刚走在一起呢。 那俩人离得可近了，就是手臂你们知道吧？手臂撞手臂，我是骑自行车路过的，他俩见着我一下就闪开了，脸上那表情不自在极了。 啧啧……如果是正常关系，那怎么会不自在？要我说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我听说何彩兰的妹妹叫何云香，还是个高中毕业的呢。” “呀！叶大姐，你的意思是小姨子跟姐夫有一腿！”高玉下意识就惊叫出声。 这不骇死人了嘛，简直是天大的新闻！ 刚吃完奶昏昏欲睡的小月亮顿时被吵了个激灵，立刻不满的嚎开了，星星见妹妹哭也跟着嚎出了声。 高玉赶紧打了打自己的嘴，快步走到婴儿床边去哄两个小宝贝。 “是奶奶的错，都怪奶奶吓着小宝宝了……” 叶玉珍也赶紧去了婴儿床哄娃，最终两人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奶团子坐去了凳子上。 小月亮和星星被抱着正好就面对沈姝灵，两个小家伙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哭了，可爱极了。 奶娃娃好哄，叶玉珍又回归了话题。 “有没有一腿我可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他俩的关系绝对不对劲，这胆子咋这么大，都搞到军属院来了，真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啊，”她很是感叹。 真是不要命了。 第230章 当年肯定是有事儿 几人说话间，拿着汽水的陈菊走了进来，今天她去镇上给娘家寄钱了，顺带买了几瓶汽水回来。 “姝灵，来喝点汽水，这天气转冷了，先给你放炉子上煨一煨。” 陈菊一边说着就一边把汽水放去了炉子旁，剩下的两瓶她分给叶玉珍和高玉。 现在的汽水大多都是玻璃瓶装的。 高玉吸溜着自己的汽水，忍不住提醒着：“别煨太久，太久了味道就不清爽了。” 汽水就是要凉凉的味道才好。 陈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搭理高玉，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在一些事上不太能合得来。 高玉见她翻白眼，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哼了哼：“本来就是，汽水就是要喝凉的才好喝，热的破坏口感还不如不喝。” “姝灵还没出月子你不知道吗？别说啥口感不口感的，凉的就是伤身体，”陈菊不甘示弱。 她觉得高玉一天天的尽搞些莫名其妙的道理，抢她的活就算了，也没见她把姝灵照顾得多好。 高玉听陈菊这么说，她有点委屈：“我怎么不知道姝灵没出月子，我就是说把汽水稍微煨一下，怎么就不在意她身体了。” “月子里的产妇就是不能喝凉的，连凉水都不能碰，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高大姐你可不能拿姝灵的健康不当回事儿，”陈菊立刻说着。 高玉的脸涨的通红，语气染上火气：“我没有让姝灵喝凉水，更没有让她碰凉水……”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 “好了好了，都是为了姝灵，你俩就别吵吵了，”叶玉珍出声打圆场。 沈姝灵无奈：“再吵你们就先出去，别吵到小月亮和星星了。” 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就不对付了。 这话一出，高玉和陈菊同时噤声，最终那瓶汽水是在两人‘协同’看着煨好，这才拿给了沈姝灵。 一点点的温度，并不会破坏口感。 高玉和陈菊也都不是小心眼和记仇的人，在沈姝灵喝下汽水表示味道不错后，屋里的气氛重新归为和谐。 “刚才你们是不是在说彩兰妹子的那个亲妹妹？”陈菊想起自己进屋前听到的，她决定还是把这个八卦给说出来。 郭家的事是她在负责，何彩兰的妹妹来军属院她也是知道的，就是知道所以才觉得不对劲。 高玉连连点头，刚才的不高兴一扫而空，眼里只有对八卦的渴望。 她赶紧询问：“菊妹子，你是知道什么吗？彩兰的亲妹子不会真的跟郭副连长……” 陈菊神秘兮兮：“我听说当年郭副连长没结婚之前，他回老家相看最开始相看的人是何云香，也就是彩兰的亲妹妹，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跟彩兰妹子结了婚，听说那何云香还是个高中生呢。” “啊？还有这事儿，这是假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彩兰妹子还会放心让自己亲妹子来？”高玉觉得这事儿不像是真的。 反正如果换成是她，那她可接受不了这种事。 陈菊摇摇头：“我也是听服务社的人说的，他们应该是从素婆嘴里听来的，消息不保真，不过郭副连长和彩兰妹子当年肯定是有事儿，不然郭副连长也不可能对彩兰妹子那样。” “彩兰妹子踏实善良，这种性格其实很容易被骗，遇到别有用心的人也很容易被蒙蔽，”叶玉珍吃了颗板栗，她话里有话。 沈姝灵也很赞同叶玉珍的话，她又回想起先前素婆对何彩兰的苛待，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测。 郭志刚和素婆应该不会那么大胆吧，这可是在军属院…… 晚上，沈姝灵等顾瑾墨在床上躺下后。 她侧头看向对方，轻声说道：“妈跟我说她之前遇到丁桂芬了。” 顾瑾墨神色一顿：“丁桂芬怎么了？” 柳小芸事情过后，他平时跟柳为民平时就算在营区碰上，对方都是躲着他再走，他也会在柳为民身上放个心眼。 据他了解，柳为民那边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在营区也没有任何奇怪之处，最近甚至每天在营区还会跟战友们开玩笑了。 看起来柳小芸带来的影响已经逐渐淡化…… “妈说上次遇到丁桂芬的时候，对方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好，柳小芸毕竟是被我们送进了农场，丁桂芬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听说去农场的人很多都是有去无回，”沈姝灵这么说着。 虽然柳小芸只被判了两年，但农场可不好过，搞不好就是回不来了。 顾瑾墨神色冷凝：“这里是军区，如果有人心怀鬼胎，那组织一定不会轻饶。” 话中带着狠厉，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姝灵和孩子。 “姝灵，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去关注一下柳家，”他想了想这么说着。 沈姝灵心底一动，问道：“你的身份可以吗？” 顾瑾墨抬手把她抱进怀里：“我认识一些本地人，可以让他们出面去查查。” 他虽然人在部队，但他也在西北待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人脉的。 “好，那你也小心点，”沈姝灵倚在男人宽阔的怀抱，轻声提醒着对方。 身份上来说，始终是有点不方便的。 顾瑾墨紧了紧自己的手，怀中的温香软玉令他有些沉醉，他声线低哑：“放心，我有分寸。” * 另一边。 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军属院中一片寂静。 郭家院子内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传出。 屋内，何彩兰把虎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每天晚上虎子都会哭嚎，明明不饿也没尿，但就是哭泣不止，她也不知道虎子这是怎么了，只能耐心的哄着。 还好虎子白天没事，这才让她稍微放心了点，他特意问了邻居花婶，对方也是说虎子没什么问题，有些难带的孩子晚上就是会哭闹。 “妈，你还要抱着弟弟多久啊，”福福被吵醒了，正揉着眼睛在漆黑的屋内询问何彩兰。 她被弟弟吵醒已经习惯了，比起她睡不好，她其实知道妈妈更辛苦。 何彩兰面带疲惫，在面对福福时却依旧很有耐心。 “福福，你接着睡吧，妈把虎子抱着在屋里转转，他不会闹起来的，你好好睡觉不然明天没精神，”她这么说着。 虎子和福福都是她的孩子，都是她心爱的宝贝，就算自己再累再苦她也会对福福和虎子好。 第231章 老鼠药 福福虽然年纪很小，但小小的她已经懂了‘苦难’两个字怎么写，她心里也明白妈妈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虽然这个家并不是妈妈撑起来的，家里也不是妈妈说了算…… 何彩兰眼中的疲惫被温柔覆盖，她轻声道：“那你帮妈妈抱一下弟弟，我去上个厕所就来。” 她摸黑把怀中已经停止哭泣的虎子递给了床上的福福，然后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屋子。 福福小心翼翼的抱着弟弟，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对弟弟的疼爱。 这个世上就只有弟弟和妈妈跟自己是一家人。 何彩兰黑摸黑出的屋子，她熟门熟路的去解了手，然后又朝着屋内走去，就当她路过旁边的屋子时，却听见里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动静。 她脚步一顿，立刻就听出里头的动静是何云香和郭志刚。 何彩兰瞳孔一缩，停下脚步，细细听着里头传出的声音。 是何云香娇滴滴的发嗲声：“志刚哥，你是不喜欢我了吗？这几天对我这么冷淡，甚至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都要难过死了……” “云香，这里是军区，我们不能太出格，你是知道我心意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冒着危险让你住进来，”郭志刚的语气中满是怜惜。 何云香开心了，声音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志刚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紧接着就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何彩兰停下脚步，明明还没入冬，但她却觉得浑身都冷，晚上的微风带着彻骨的冷意，像是钢刀刮在她身上。 何云香的声音娇媚入骨，却令她指尖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的心像是被铁锤死命捶打着。 何彩兰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她一头就栽倒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福福已经抱着虎子睡着了，姐弟俩躺在床上睡得安稳……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素婆就摸去了郭志刚的房间。 床上的何云香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就钻了出来，在看见来人是素婆时，这才松了口气。 素婆看了眼何云香，眼底露出一丝厌恶。 “云香，这里是军属院，可不是你发骚的地方，”素婆说话向来都不好听。 这小贱蹄子就知道勾引男人，何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何云香听素婆这么说，她浑身一抖，很是委屈的说道：“对不起婶子，都是我的错。” 她现在光溜溜的躺在郭志刚的怀里，两人昨晚可是好一顿的缠绵。 “妈，你别这么说云香，”郭志刚护着自己的小情人。 素婆有点憋气，狠瞪了何云香一眼，这才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志刚，现在云香也来了，总不能把事情一直给拖着，有陈菊那些人在我这边也不能一直逼着何彩兰，要不我们想个好的法子，直接把何彩兰给处理了……” 郭志刚心里一紧，严厉喝止：“妈，这里是军区，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吗？” 在军区做这种事，万一被发现那可是吃花生米的，一点迂回都没有。 素婆被儿子呵斥，心里有点不开心。 她看了眼光不出溜窝在儿子怀里的何云香，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偷偷摸摸吧？如果不想个法子，这件事迟早会暴露。” 看着何云香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她就觉得有点烦。 郭志刚说道：“妈，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出去做饭吧。” 这件事他肯定会处理，但肯定不是她妈想的那样，何彩兰好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也狠不下心痛下杀手。 素婆气狠狠的出了屋子。 何云香勾了勾郭志刚的脚，娇滴滴的说道：“志刚哥，我好像好像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啊，我也好喜欢虎子跟福福。” 刚才她听懂了素婆的意思，大概明白对方是想要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扭动身体往郭志刚怀里挤，郭志刚呼吸急促，不知天地为何物，很快就沦陷了。 在何云香卖力的纠缠下，他败下阵来答应对方听素婆的话，也答应尽快给她个名分。 两人在屋内纠缠时，何彩兰已经麻木着脸起身，她后背背着虎子开始做饭洗衣服，屋内偶尔传出莫名其妙的声音也没让她有任何的反应。 晚上，郭志刚独自去了杂物房，现在的杂物房是素婆在住。 “妈，你明天上街去买点老鼠药回来吧，”郭志刚语气中满是阴狠。 本身云香就该是他的人，何彩兰只是横在他们中间的麻烦，不过他跟何彩兰是夫妻关系，就算是闹去了公安局或者是领导那里。 那也是家事…… 素婆听儿子这么说，她手一抖，咽了咽口水，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志刚，你不是说这样不好吗？” 她原先是有这个打算，但真要她做，她还是有点打怵，就像是志刚说的，这里毕竟是军区。 一旦被人抓住尾巴，那后果不堪设想。 “妈，这件事不能再拖了，白天你不是也想吗？”郭志刚话中带着破釜沉舟。 只要事情成了，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跟云香在一起了，而且对方还是何彩兰的亲妹妹，就算将来自己跟对方有了孩子，也不用担心虎子会被苛待。 毕竟云香是虎子的小姨…… 素婆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哆嗦：“既、既然云香想要名分，那不如让她去把老鼠药买来，志刚，这件事不能咱们娘俩包圆了，还是得想想退路啊。” 她不想自己去买老鼠药。 郭志刚面露沉思，最终点了点头。 就在母子俩说话时，他们没注意到的门口，有道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 * 又是一个夜晚。 沈姝灵宵夜啃了个香甜的烤红薯，这才洗漱睡下，顾瑾墨今晚去了 营区。 她还有几天就出月子了，顾瑾墨最近也忙了起来，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减少，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自己丈夫的工作特殊，月子期间能时常守着她，她已经很满意了。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道细声细气的小奶音： 第232章 爸爸和奶奶想要害死妈妈 是小娃娃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下一秒，婴儿床上的小月亮和星星就‘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沈姝灵被吵醒了。 她先是起来看了看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宝宝，然后又摸了摸他们的尿戒子是湿的。 等她把小月亮和星星的尿戒子给换下来后，这才听见外头的动静，她下意识就把窗户打开朝外头看了看。 黑漆漆的院子外隐约能看见一个小黑影，她身体有灵泉水的洗涤要比普通人耳聪目明。 沈姝灵回婴儿床看了看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东西换完尿戒子也不闹了，这会儿正吃着自己的小拳头呢。 “妈妈出去看一下，你们乖乖的别闹，等妈妈回来再给你们吃奶，”她说着还轻轻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蛋。 院子外，福福扒着沈姝灵的院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亮灯的屋子，眼底带着祈求与希望。 妈妈说陈婶子是好人，又是军属院的代表，遇到困难陈婶子都会帮忙的。 冷风刮在福福的身上，她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的长袖，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的。 她又冷又害怕，她怕妈妈死了，怕自己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沈姝灵出来看见的就是福福这副害怕无助的样子。 “福福？”她有些惊讶，对方不过才三岁的年纪，甚至比安安还小，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要瘦弱。 结合刚才福福说的话，难道是何彩兰出了什么事？ 福福见出来的并不是陈菊，也知道自己叫错了人，但她妈妈现在很危险，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婶婶，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妈妈抱着弟弟倒在路边了……”她话中带着无尽的恐惧。 她好怕妈妈就这么死掉，她也不敢回家去叫人，她知道爸爸和奶奶想要害死妈妈。 沈姝灵问：“他们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福福抹了把眼泪：“就在前头那个拐角处，妈妈刚才带着我和弟弟出来，不小心摔倒就晕了过去，我叫了好久她都没醒……” 虽然害怕，但描述上还算清楚。 沈姝灵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房间，她摸了摸福福干枯的头发：“你先在这里等等我。” 说完，她就往高玉房间去了，睡得正香的高玉被她叫醒，人还迷糊着就被塞进了房间里，直到看见婴儿床上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奶团子后，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高玉看着窗外的浓重夜色，这才知道自己把正在坐月子的沈姝灵放了出去。 她忍不住的心慌：“姝灵就这么跑出去不会有事吧，不会落下病根吧……” 她想要拿件衣服跟出去看看，但小月亮和星星还在床上，她又不敢走开，最终只能先看着两个小奶娃。 沈姝灵跟着福福来到不远处的拐角，在路边的草丛里找到了晕过去的何彩兰，对方的脑袋旁边有块石头，刚才摔倒后应该是磕到了石头才晕过去的。 而襁褓中的虎子被放在旁边，襁褓上还搭了一件小小的衣裳，是福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上去的。 “我抱着弟弟不好走路，我怕自己摔倒，就只能先把弟弟哄好了放在地上……”福福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她怕自己做的不好不对，被骂被嫌弃，在家她就是这么被奶奶和爸爸嫌弃的，虽然妈妈对自己很好，但其他人并不是这样的。 沈姝灵看出福福的忐忑，说道：“福福，你做得很好，你去看着虎子，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夜色从空间拿了金针出来，然后蹲下检查了下何彩兰的后脑的伤口，确定没大问题后，这才把金针对准对方人中处扎了下去。 金针刺入穴位，停顿两秒后她又迅速的收针。 四周黑漆漆，福福正全身心看着弟弟，她并没有注意到沈姝灵的动作。 片刻后，转醒的何彩兰白着脸站了起来，虎子被她重新抱到怀里，福福拉着她的衣角，满脸的担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回去，”沈姝灵语气沉沉，示意何彩兰跟她走。 何彩兰心中惶恐又担忧，赶紧抱着虎子牵着福福跟在后头。 沈姝灵刚带着何彩兰母女三人走进院子，高玉就拿着衣服从屋里跑了出来。 “真是担心死我了，快先进去，晚上的天还是冷的，你还在月子里呢，”高玉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衣服给沈姝灵披上。 她的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自责，也不忘招呼狼狈的三人：“彩兰妹子，你们也一起进来。” 这一看就肯定出事儿了。 沈姝灵进屋后第一时间就去看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已经又睡熟了。 “我刚才已经给宝宝们喂奶了，”高玉的语气轻轻的，带着柔和的慈祥，眼底满是对两个宝宝的爱意。 她还是头一回在晚上给两个宝宝喂奶呢，她觉得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如果不是现在不合适，她都想庆祝一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姝灵被高玉扶着重新躺去了床上。 高玉也满是好奇的看向何彩兰。 何彩兰面色惨白，眼底满是绝望，她怀里抱着虎子，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有补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站在她旁边的福福看起来更惨，黑黄黑黄的小脸上沾着泥土，衣服上不光有补丁，甚至连脚上穿的布鞋都有洞，两个大脚趾露了出来。 谁看到这母女俩都会说句可能，也没人相信两人会是连长家的人，能做上连长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穿件没有补丁的衣裳还是很容易的。 “是、是郭志刚想买了耗子药来药我……”何彩兰抖着嘴唇，满脸难堪又羞愧的说出这句话。 沈姝灵听了都愣了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高玉更是有点夸张的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吧？这可是军属院，他这么做是不要命了吗？” 她都觉得是何彩兰听错了，或者是误会了，一个身穿制服保卫国家的军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第233章 简直就不是人 沈姝灵也皱起了眉头，也觉得这件事太过离谱。 何彩兰看出她们不信，连连说道：“是福福亲耳听到的，郭志刚让我妹妹去买耗子药，我妹妹……我妹妹早就跟郭志刚……”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就哭出了声。 把这种事情说出来都仿佛在剜她的肉，但她又不得不说。 高玉看向小小的福福，依旧是不大相信：“会不会是福福听错了？” 她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就算不相信郭志刚也要相信军区和组织吧。 福福摇头，小大人般说道：“高奶奶，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听见了，我奶奶和爸爸真的是这么说的，他们真的想要害死我妈妈。” 沈姝灵跟高玉对视一眼，她想了想，说道：“彩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是上报给领导，还是怎么样？” 这件事说到底也只能让何彩兰自己来处理，如果她插手，对方后期说不定还会怪她。 家里头的事是最理不清的，夫妻俩今天拿刀互砍，明天就可能和好如初，旁边帮着出主意的人倒成了小丑。 何彩兰听她这么问，摇了摇头，神色间有恍惚闪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虎子和福福逃走，我在那个家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就连云香也跟郭志刚搞到了一起，如果不是有福福和虎子，我甚至都想……” 最后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沈姝灵和高玉都懂了她的意思。 福福更是抱紧了自己妈妈的胳膊，低头默默流着眼泪。 “彩云，你妹妹是不是很早就跟郭志刚有点什么？不然郭志刚也不会看着素婆在你月子里那么欺负你，”沈姝灵语气中带着怀疑。 她甚至觉得素婆那么做，就是想要逼着何彩兰去死，把何彩兰给逼死了，何云香才好光明正大的进门。 素婆这么做肯定是跟郭志刚沟通过的，这件事捋下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逼死儿媳妇这种事在村里其实并不少见，一个村子仿佛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件耸人听闻的事。 但这里是军属院并不是村里…… 何彩兰在沈姝灵的引导下，她开始慢慢回忆以前的事。 “郭志刚对何云香是很好，自从何云香来了他每天都会回家，甚至连中午都会回来吃饭，我跟他结婚后每次何云香来找我，也好像都会问起郭志刚。 那时候我只以为是两人关系好，还在心里暗暗高兴有何云香帮我缓和关系，我从没怀疑过她，我知道只要有她在我永远就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何云香长得好，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也选她……” 何彩兰一边说，眼泪一边止不住的往下掉着，越说她就越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早很多很多。 “是不是，是不是这就是婆婆对我不好的原因，也是郭志刚对我冷淡的原因……” 高玉忍不住在旁边煽风点火：“没准他们就是想要把你挤走，然后让你亲妹子做郭志刚的媳妇儿呢，你那妹子本身跟你就是亲姐妹，有她在肯定不会亏了虎子。 就算以后她自己有了孩子，也不会像别的后妈那么过分。” 郭志刚母子简直就不是人。 何彩兰面如金纸，浑身都抖得不行几乎有点坐不住，丈夫的陷害和亲妹妹的背叛，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 “妈妈，妈妈……”福福见自己妈妈抖如筛糠，赶紧把对方抱住。 高玉也立刻上前把虎子给抱到自己怀里，她才刚把襁褓给接过，何彩兰就滑坐到了地上。 她浑身都在发软。 最开始带着福福和虎子跑出来，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是恐惧推着她逃走，但现在听到沈姝灵和高玉说的话后，她这才发现自己仿佛身处大网之中。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等着他们给我下药吗……”何彩兰六神无主。 刚才沈妹子说对方还没给她下耗子药，这件事告诉领导肯定是不行的，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沈姝灵看着她，说道：“彩兰，你不能慌，你要多想想你的孩子，你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也能提前做准备。” “是啊彩兰，现在是他们在明，你在暗，你完全能够将计就计，”高玉忍不住说着，她话里有话，想要提点何彩兰。 二十分钟后，何彩兰带着福福和襁褓中的虎子重新回了郭家。 她脸上的绝望和慌乱没有了，有的只是一潭死水和藏在深处的恨。 沈姝灵等何彩兰离开后，她很快重新躺下睡了，半夜折腾一番，她都困得不行了。 好在小月亮和星星没被吵醒。 高玉听完这么大一件事兴奋极了，有心想要拉着她再说几句，但见她一副困倦的样子，也就把话给咽了下去。 第二天的早上。 顾瑾墨匆匆从营区回来，沈姝灵还没睡醒，半夜折腾了下她到现在还在睡梦里。 屋内，顾瑾墨看了看已经醒来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两个小家伙。 小月亮和星星并不怎么哭，哪怕是饿了尿了也是先‘咿咿呀呀’的喊人，除非是家人没领悟到他们的意思，这才会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宝宝，你们饿了没？”顾瑾墨压低声音询问两个宝宝，心软成了一片。 小月亮把自己的小手抬起来：“啊呜呜，啊……” 饿了饿了。 她跟哥哥都在等妈妈醒来呢，但妈妈今天一直睡。 “爸爸给你们泡奶粉，真是好宝宝醒了也不哭不闹的，”顾瑾墨把两个奶娃娃都抱了起来，一边一个轻声哄着。 小月亮抬手就往自己爸爸的耳朵抓去，抓到就‘咯咯咯’的笑开了，星星倒是乖巧的窝在爸爸怀里，安安心心的吃着自己的小拳头。 顾瑾墨先给两个小奶娃换了尿戒子又喂了奶粉。 这时，刚好高玉从外头回来了，她看了看还没睡醒的沈姝灵，主动就把两个娃娃抱去了堂屋。 顾瑾墨则是去院子里洗尿戒子。 * 三天后，沈姝灵正式出月子，今天也是两个宝宝满月的日子。 院子里和院子外早早就摆上了圆桌，高玉甚至还想办法弄了一卷鞭炮过来，准备中午开席时放。 第234章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沈姝灵今天早早就起来了，她身上穿着淡紫色旗袍，是长袖设计，长长的裙摆几乎到脚踝。 这件旗袍并没有做得那么贴身，比起传统样式的旗袍会少了那么几分的娇媚感，并不会把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完全衬托出来。 并且在旗袍的外头，她还特意搭配了一件灰色的外套，整体看起来不会过分的出挑。 “好看，真好看，”高玉把粉色的花插进她发间，忍不住笑说着。 叶玉珍抱着小月亮也目不转睛的看着。 “姝灵本身就长得好看，稍微一打扮就跟那画报上的人一样。” 她觉得整个军属院都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同志了。 沈姝灵拿起镜子看了看，她自己也很满意，婆婆有一双巧手，把她的头发盘的很好。 “要不要再擦点口红？”高玉忍不住提议。 她觉得儿媳妇擦点口红肯定会更好看。 沈姝灵摇头：“穿旗袍已经够了，不想太招摇。” 高玉觉得可惜。 这时，身穿军装的顾瑾墨走了进来，他头上还带着军帽，深刻刚毅的五官显得有些冷厉，但在看见沈姝灵时又快速的柔软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刮风，也不是很冷，等会儿首长和旅长他们会过来，我把他们安排到院子里来坐，”顾瑾墨一边说，一边来到沈姝灵身旁，顺便瞟了眼躺在婴儿床里的星星。 小月亮和星星今天穿得很喜庆，都是大红的衣裳，就连袜子也是大红色的，两个小家伙生得白嫩，再穿上大红的衣裳，喜庆又惹人喜欢。 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简直是灵动极了，会好奇的盯着人看，好像在认真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就在顾瑾墨说话时，小毛也领着照相师傅走进了院子，这次师傅带了比之前更多的胶卷。 高玉听见动静赶紧走了出去，拉着师傅就是一顿的说，让对方一定不要心疼胶卷，要拍出最好的照片。 今天是很有意义的时刻，要好好记录下来。 另一边的郭家。 素婆看着坐在凳子上喂奶的何彩兰，撇了撇嘴，说道：“也不知道羞，大庭广众下就这么给娃喂奶。” 何彩兰看了看只有两人的堂屋，她没说话。 “今天顾团长家做席面，你就跟云香一起去吧，我不想去凑那个热闹，”素婆这么说着，一脸的嫌弃。 何彩兰神色闪了闪，她看向素婆：“妈，听说顾团长今天的席面做得很好，还能有汽水喝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她还算了解自己的婆婆，就算对方之前跟沈妹子家里闹了不愉快，但如果有好东西吃，对方是肯定会去的。 她觉得婆婆这个样子有点反常。 素婆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让你去你就去，少管点我的事，你把虎子留在家里，吃完饭就赶紧回来。” 何彩兰点点头，她没再说什么。 中午十一点半，何彩兰跟何云香结伴出门准备去吃席面，福福被何彩兰牵着手跟在旁边。 临出门时，素婆拿了个军用水壶过来，她一把就塞进了何彩兰怀里。 “这是我给你熬的下火汤，这几天虎子的眼屎多，指定就是你乱吃东西了，等会儿吃饭前你把这汤喝了再吃饭，”素婆命令着何彩兰。 何彩兰把水壶拿在手中，乖顺说道：“妈，我知道了。” 何云香看着被自己姐姐拿在手里的军用水壶，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两人来到沈姝灵家时，院子内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邻居，沈姝灵正抱着小月亮在首长和旅长跟前说着什么。 她旁边站着高玉和陈菊两人，高玉今天穿得也比较体面，头发也挽了起来，身上的气质被展现出来。 何云香看着院子里穿着紫色旗袍的沈姝灵，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她就是顾团长的媳妇儿吗？” 不得不承认，顾团长的媳妇儿跟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一样，确实漂亮，也确实有气质。 就连站在对方身边的婆婆都要比普通人好看，至少比素婆那个泼妇要上档次得多。 “对啊，她就是沈妹子，长得很好看吧？我觉得沈妹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同志了，”何彩兰真心实意的夸着。 福福也连声说着：“婶婶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比任何人都要好看，婶婶人也很好的。” 何云香看着耀眼的沈姝灵，她眼里藏着妒忌，但很快就化作冷笑。 她语气轻飘飘的：“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反正很快就要倒霉了，连带着她优秀的团长丈夫一起，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风光得起来。 何彩兰听何云香这么说，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厌恶，她挽住对方的胳膊，说道：“云香，我们先去找个位置坐下。” 沈姝灵正在跟首长几人寒暄着，然后她就被旁边的高玉给碰了碰胳膊。 高玉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姝灵，是何云香来了，刚才她正定定的看着你呢” 沈姝灵下意识就朝院外看去，她看到坐在何彩兰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同志，相貌跟何彩兰有点像，只是眉眼间夹杂了几分阴郁。 在她看何云香时，恰好何云香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视线碰撞，沈姝灵露出一个温婉和气的微笑来，何云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的眼神很不好，肯定存着什么坏心眼的，”高玉忍不住又说，她都有点想直接把人给赶走。 沈姝灵点点头，安抚道：“妈，我知道了，你也别担心。” 说完，她就扭头继续跟逗弄小月亮和星星的首长聊了起来。 “这奶娃娃实在太可爱了，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随了小沈，好看，好看，”老首长拉着星星的小手，嘴里止不住的夸着。 他家的几个儿子都好久没生了，真是没什么出息的，现在他见着奶娃娃就喜欢的不行。 旁边的刘旅长脸上也满是慈爱，他抬手就掏了两个红包放到小月亮和星星的怀中。 “小月亮，星星，你们俩以后见了叔叔可要喊人啊。” 两个奶娃娃好奇的拿着红包左看右看，大大的眼里满是好奇，时不时还‘咿咿呀呀’两声。 老首长见刘旅长给了红包，他也不甘示弱的掏出了两个，看起来明显要比刘旅长给的厚实一些，也稍微大一些。 第235章 这心肝也太黑了 “可不喊这个叔叔，叫我这个爷爷就成！” 老首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中的红包给递了出去。 小月亮见来了个更大的红包，立刻就把手里抓着的放了，抬手就要去接老首长给的。 这举动惹得大家乐呵呵的笑。 刘旅长也笑着道：“首长，你这可是在耍赖！” “哈哈哈，”老首长笑得一脸的开心。 这时高玉提议：“不如大家一起来拍张照片吧，正好请了照相师傅过来。” “这个提议好，到时候照片洗出来都给咱们发一张，”老首长觉得很好。 很快照相师傅就过来给大家拍起了照片，招待客人的顾瑾墨也来了，就连之前挖墙脚的李医生都凑了过来。 其余的邻居很是自觉的没来凑热闹，照相的都是领导，他们可是有眼力见的，在外头喝汽水吃水果糖就已经很好了。 几张合照很快就拍完了，老首长抱着小月亮不肯撒手，又让照相师傅给他单独拍了两张。 照片拍完了，李医生也忍不住凑到沈姝灵跟前，搓着手说道：“沈同志，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出了月子后你做点啥？” 这眼巴巴的样子，就差没把希望她去军区医院工作的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沈姝灵今天很高兴，也愿意多说两句。 她对李医生说道：“我不去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很快就会揭晓，李医生到时候也自然会知道。” 她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拒绝对方，几次接触下来，加上欣姐和瑾墨平时打听到的，这位李医生为人是不错的，她也就透露了点。 李医生挠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沈同志？” 他咋有点听不懂呢。 沈姝灵不想再多说，转身就去招呼客人了。 中午十二点十八分，院子门口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离沈姝灵院子有一段路的拐角处，丁桂芬正仔细看着院子内外的热闹，她眼里带着兴奋和期待。 热闹吧，热闹吧，过不了多久就再也热闹不了了…… 等鞭炮放完了，大家围坐在桌前，开始有红鸡蛋上桌，紧接着就是凉菜和热菜。 席面很丰盛，甚至每桌还有个猪肘子，这可是大肉。 军属院的条件不算差，但想要吃上猪肘子可不容易，有些人几年也吃不上一回。 院子里加上院子外一共摆了八大桌，菜一上来原本吵哄哄的众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开始埋头苦吃起来。 抢菜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盘菜刚上就被抢没了，这都很正常。 何彩兰也抡开了筷子在抢肉，她照顾着旁边的福福，率先就给福福夹了一大筷的肘子，然后肘子就没了。 别看军属院没农活儿，但军属可大多都是从老家村里上来的，有的是一把子的力气。 菜上桌没几秒就会被一扫而空。 何彩兰每次都能抢一筷子，她都放进福福碗里或者自己的碗里，坐在她旁边的何云香忍住肉香，始终都没动筷子。 她眼神来回不停的在桌上的军用水壶和何彩兰之间打转，在心里盘算着对方什么时候会毒发。 刚才在放鞭炮时，何彩兰就已经把水壶里的汤药全部喝了，她是亲眼看见的，甚至等对方把水壶放下后，她还抬手晃了晃，确定里头一点水都没剩下。 何云香满是期待的等啊等，等到席面都上完了，何彩兰和福福都吃得打饱嗝了，她还是没等到毒发。 那老鼠药是她去镇上亲手买回来的，肯定是没问题，早上素婆熬药的时候也是她亲眼看见的。 不应该啊。 难道是素婆弄错了？拿错水壶了？ 何云香有点心慌，就连手都出了一层的冷汗，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那包耗子药被下去了哪里…… “走吧云香，我们去看下小宝宝，然后咱们就一起回家，虎子应该也饿了，我得快点回去喂奶，”何彩兰吃饱喝足侧头对何云香说着。 何云香脸色僵硬，她跟在何彩兰的后头起身进了院子里，现在她的脑子有点木木的，一直在不停的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照志刚说的计划，何彩兰在吃席前喝下耗子药就会毒发，到时沈姝灵一家人都脱不了关系，这个办法能一箭双雕。 但为什么何彩兰喝下耗子药还红光满面的，一点中毒的样子都没有。 何云香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她心里在猜测是不是这件事暴露了，那包耗子药可是她亲手买的，很容易就会查到她的头上。 她又猛然想起当时郭志刚让她买耗子药时的样子，对方说素婆在家走不开，如果是素婆买的话别人也会起疑心。 当时她沉溺在郭志刚的许诺中，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沈妹子，这两个宝宝真可爱，我也没什么能送的，这是我给宝宝们织的袜子和小衣裳，等天气冷点应该就能穿了，你别嫌弃，”何彩兰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递给沈姝灵。 沈姝灵笑道：“心意不分贵重。” 奶娃娃经常一天换几套衣服，送衣服也算是能用上。 这种席面除了领导会给红包，很多邻居都是拿点鸡蛋和肉菜过来，何彩兰给特意织了东西，已经是很用心了。 沈姝灵跟何彩兰说了几句，她发现站在对方旁边的何云香表情很难看，看起来很紧张又有点慌的样子。 她眼神沉了沉：“彩兰你赶紧回去吧，虎子应该也快吃奶了” 何彩兰点点头又让何云香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就牵着福福的小手回去了。 沈姝灵心中有些疑惑，但家里的席面还没散，她也没来得及去了解太多，等到下午三点多家里的人都散了，又把国营饭店的师傅给送走。 在收拾院子时她这才拉着顾瑾墨和陈菊几人，把何云香的不对劲说了出来。 这种时候高玉的脑子转的还算快，她语气吃惊中带着愤怒：“那何云香该不会是想要在刚才动手吧？这心肝也太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这件事就跟顾团长和姝灵脱不开关系了？！”叶玉珍也被惊吓到了。 陈菊满脸的凝重。 顾瑾墨冷笑一声：“他们也太想当然了，以为自己随便想个办法就能栽赃陷害了？” 真当军区部队都是吃素的？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郭志刚这个连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连这么基础的认知都没有？ 第236章 郭志刚中毒 沈姝灵抱着孩子坐在旁边，她面色凝重，想了想才说道：“瑾墨，我之前听郭家的邻居花婶说过，郭志刚好像是从其他军区调派过来的？” 顾瑾墨秒懂她的意思，沉声道：“郭志刚不是我团里的人，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处理不好就会抹黑军人和军区形象，我会去找领导了解清楚。” 高玉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忍不住插了一句：“瑾墨，我觉得你也要去了解下丁桂芬，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她了，就躲在拐角的角落里呢，看着都觉得渗人……” 说完，她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回想起丁桂芬的眼神，她就觉得肯定有大问题。 叶玉珍和陈菊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丁桂芬跟这事有件关联？！”陈菊的语气带着诧异和震惊，她以为丁桂芬早就老实了。 毕竟军属院不比外头，说的话做的事，都是跟柳为民的前途挂钩，就算他们两口子再恨也不能不为自己考虑吧？ 沈姝灵意味深长：“听说丁桂芬当初生柳小芸时伤了身子，她这辈子只能有柳小芸一个孩子。”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菊看向沈姝灵怀里的小奶团子，她语气沉沉：“姝灵，你放心，我们都守在你和宝宝的身边。” 绝对不会让丁桂芬钻空子。 正当几人说话间，小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快到冬天的天气，他跑出了一头的汗，还没跑近就大声嚷了起来：“顾团长出事儿了，咱们团今天跟十一团一起训练时，十一团的郭副连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到底不起，直接就口吐白沫了！ 郭副连长现在已经送去军区医院了，副团长让我赶紧来叫你。” 刚才他也在场，而且正好就站在郭副连长旁边，他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倒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 他当时都吓傻了，旁边的营长赶紧招呼大家把人往医院送去。 顾瑾墨一听立刻就要跟小毛往医院去，陈菊和高玉也是着急忙慌的想一起去。 “郭副连长的家人通知了吗？”沈姝灵沉声询问。 小毛连连点头：“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他家人应该很快就会一起去医院。” 沈姝灵脑海里浮现何彩兰的脸。 她把怀里的小月亮往高玉手里一塞，说道：“我也去看看。” 顾瑾墨和沈姝灵匆匆走了，陈菊也跟了上去，她是军属代表肯定要出面去看着。 高玉抱着小月亮，眼巴巴的看着三人离去：“唉！唉！唉……” 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小月亮和星星不香了，她也想跟去凑热闹，西北军属院的热闹可比京城的多多了。 “高大妹子，咱们先进屋吧，你现在可是家里最重要的人，怎么能跟着去呢，小月亮和星星都全靠你了，你要走两个他们可要闹死了，”叶玉珍抱着星星，笑眯眯的说着。 对于高大妹子她已经很了解了。 果然高玉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扬起了笑：“当然，我现在照顾小月亮和星星可是有一手的，叶大姐我们进去烤火去，待会儿就要喂奶粉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 * 另一边的郭家。 当战士来把郭志刚进医院的事通知给何彩兰几人时，素婆直接是两眼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旁边的何云香吓得面无血色。 两人心里都同时有猜测浮现，心里除了惊吓外还有对未知的恐慌。 何彩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堪险些站不稳，她慌忙询问战士：“志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还好吗？” 能看见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小战士一脸的同情：“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来之前只听医生隐约在说好像是中毒什么的，嫂子，你跟我去看看吧。” 他知道嫂子刚生了孩子没多久，郭副连长万一倒下，那这个家多半也垮了。 这话一出，何彩兰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素婆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小战士赶紧上前去扶。 医院外。 沈姝灵和顾瑾墨匆匆赶到，郭志刚并没有被安排进病房，而是被几个医生和护士带到了大门口的墙角处。 除了医护人员外，还有不少的路人围观，直接就把晕倒的郭志刚给团团围住了。 沈姝灵还没走过去，就感觉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袭来，紧接着就是嚷嚷声。 “让让，让让，大粪来了，都让让。” 花婶子提溜着一大壶的大粪就来了，沈姝灵脚步一顿，她不想过去了。 顾瑾墨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你在旁边待着，我和陈大姐过去看看情况。” 陈菊捏着鼻子跟顾瑾墨一起走了过去。 花婶子拿着水壶，人群自动开路，她把水壶递给李医生：“医生。” 李医生看着那军用水壶‘嘶’了声，他中午可是在沈同志家吃了好多肉，可不想吐出来。 他朝身后的实习医生招了招手，说道：“赶紧给他灌下去，让他把有毒的东西给吐出来，记得多灌点。” 实习医生还没来得及出声，花婶子就赶紧把沉甸甸的水壶丢进了他怀里，就跟丢烫手山芋似的。 刚才她装粪水差点就吐出来了，再让她去灌，她肯定是不干的。 实习医生把口罩拉起来带上，不得不拧开了水壶盖子开始给躺在地上的郭志刚灌大粪。 周围人见状都忍不住噌蹭蹭的后退了好几大步，不少人把都给扭去了一边，也有人跟着干呕的。 画面有些恶心，加上弥漫出的味道，代入感极重。 李医生觉得自己的胃很不舒服，但他要在现场看着，那实习医生刚灌了一大半进去，郭志刚就开始吐了起来。 实习医生赶紧把准备好的木桶塞过去，郭志刚的头被塞在木桶里，他虽然中毒了，但五感还是略在，各种刺鼻奇怪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下意识就抱着木桶哇哇吐了起来。 给他灌下去的东西太多，不光从嘴里吐，甚至连鼻孔连都在冒。 “快快快，多弄点水过来让他喝，”李医生捂着自己的胃连连招呼众人。 第237章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刚才素婆晕倒何彩兰上前就狠掐她人中，在素婆的嘴唇上头留下个深刻的血印子，也叫醒了对方。 素婆就是个儿子奴，她也不在意臭不臭脏不脏的，见儿子抱着木桶那副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就忍不住抽抽了起来。 “我的儿啊！”素婆一声嚎叫，然后就冲上去把郭志刚给抱住了，她浑浊发黄的眼里满是心疼，恨不得代自己的宝贝儿子受过。 何云香闻着难闻的气味，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还小小的后退了半步，这实在是太臭了，她根本不想过去。 何彩兰则是快步来到李医生跟前了解情况，两人交流几句话后，她也扑去了郭志刚身旁。 周围人见郭志刚的家人来了，都开始看起了热闹，原本忍受不了味道打算离开的人也忍了下来。 “医生说不能停，还要再吐的！”何彩兰过来就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剩下的半水壶大粪。 她抓着郭志刚的头发就又开始灌，郭志刚现在虚弱无比，毒药发作后就开始影响他身体机能，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再给他灌点水！”李医生戴着口罩指挥。 何彩兰灌完了大粪，咬牙就拿起旁边的凉水给郭志刚继续灌。 素婆眼含热泪，不停说着：“轻点轻点，你别把志刚弄痛了……” 儿子中毒了，她不敢阻止儿子解毒。 郭志刚这一折腾就搞了大半个小时，直到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这才被医生给抬着进了病房。 人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就算救回来也很难完全恢复，反正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是没办法做到。 病房外。 刘医生拿着检验报告，他神色严肃的跟何彩兰和几位军区领导说：“患者是中了含有氟乙酰胺的老鼠药，这是检查单。”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 “好好的怎么会喝老鼠药？”顾瑾墨眼底闪过厉色，他眼神直直看向素婆。 素婆和何云香两人浑身一抖，两人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她们也不知道郭志刚为什么会喝到老鼠药，那药明明是下给了何彩兰啊…… “郭副连长好像是喝了自己水壶里的下火汤才中毒的，”小毛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下火汤的问题。 小毛这话一出，旁边的营长也附和说道：“对，当时我也在扬的，郭副连长确实是把汤喝了没一会儿就倒了。” 两人一致认为是下火汤的问题。 “不可能，那下火汤是我亲自煮的，怎么可能有耗子药……”素婆从语气坚定到惊恐连三秒都没用到。 她缓缓把目光移到何彩兰身上，对方面色苍白，眼底的慌乱很重，看起来既像是被丈夫出事给吓到，又像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是、是你，是你做的，是你这个小贱人！” 素婆大喊一声就朝着何彩兰扑了过去，何彩兰被扑得后退几步，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素婆几个大耳光。 一定是这个小贱人把水壶给换了，难怪她没有中毒，难怪她一点事都没有。 何彩兰捂住自己的脸，任由素婆打着，她语气中带着祈求和绝望。 “妈，你别再打我了，志刚还躺在里面，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啊……” 素婆哪里管那些，张口就骂：“你这贱人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这丧门星，志刚怎么会中毒，躺在里面的人明明应该是你才对！！” 这话让领导皱起了眉头，周围的人赶紧上前把素婆拉开，沈姝灵和陈菊上前扶起狼狈的何彩兰。 沈姝灵适时疑惑开口：“素婆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记得今天中午彩兰好像也喝下火汤了，难道你是想给彩兰下药的？” “我没有，我没有……你少污蔑我，我连家里有老鼠药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下药！”素婆吓得差点就蹦了起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心虚。 何彩兰好像有些恍然，她猛地就看向何云香。 “那老鼠药好像是云香买的……”说到一半，她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脸上满是惊惧。 这模样仿佛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何云香早就是满脸的惊慌，她不停的摇着脑袋，喃喃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那老鼠药是她买的，但下火汤是素婆煮的啊，她把药买回来交给素婆就什么都没做了。 她没有给任何人下药啊。 周围围观的人一下就炸了锅，谁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牵扯到下毒，毕竟这里是军属院，门口就是保卫祖国的战士们。 敢在这种地方下毒，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 “应该不会是故意下药吧？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大胆了，谋害军官直接就可以拉出去枪毙了啊……” “我看药就是素婆下的，肯定是想要害何彩兰呢，你们没听说何彩兰也喝了汤吗？没准就是拿错了。” “彩兰妹子在郭家当牛做马，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之前陈代表上门去说教了素婆，所以素婆怀恨在心想要害人？” “药不是何云香买的嘛，我觉得没准是何云香气不过姐姐在郭家受苦，这才想把郭志刚那个害人的东西给药死去。” “我觉得也是这样，人家俩可是亲姐妹，素婆天天磋磨何彩兰，作为亲妹妹哪里会有不生气的！” “只要弄清楚老鼠药是谁买的就行了……” …… 周围人的声音并不小，素婆跟何云香早就吓得腿软，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沈姝灵站在何彩兰身边，她抬手悄悄掐了对方的胳膊一下，然后一把就把人朝着何云香的方向推去。 何彩兰懵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她顺势就抱住了何云香，还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以作安慰。 她看着众人，坚定的站在自己妹妹这边，说道：“你们别乱说话，云香是我的妹妹，她绝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说完，她就拉着何云香冰冷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刘旅长厉声阻拦。 第238章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搞破鞋？ 如果不把老鼠药买回来，后面哪有这种事？ 何云香简直要气死了，她甚至觉得先前郭志刚让她去买药，就是为了事成之后陷害她，说是她给何彩兰下的药。 “素婆，你少血口喷人了，你敢说下火汤不是你煮的吗？我是亲眼看着你把下火汤煮好的！” 何云香愤怒的话让旅长瞳孔一缩。 最终，何彩兰跟何云香，包络素婆三个人都被带走了，这件事被定性成了投毒案件。 顾瑾墨并没有跟去审讯室，而是找到旅长说了另一件事。 “刘旅长，我觉得郭副连长有点问题，”他言语间带着几分凝重。 这件事他并没有去找郭志刚的团长说明，而是决定直接越过了对方。 刘旅长有些疑惑：“小郭有什么问题？” “是他的身份，他是从别的军区调任过来的，咱们军区谁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他手里拿着介绍信和一些文书，谁又能确定他真的是他呢？”顾瑾墨缓缓说着。 ‘啪’地一声，刘旅长脸色铁青的拍了桌子。 他看着顾瑾墨，语气冰冷：“顾团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知道你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那些文件和介绍信可是经过层层审批的，如果说郭志刚的身份有疑，那将会牵扯很多人进来，甚至是对方的直属领导。 顾瑾墨点头：“刘旅长，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选择绕过隔壁团的团长，直接找上刘旅长来说这件事。 刘旅长深吸一口，问：“你既然这么说，那你有什么根据？这些事总不能全凭猜测吧。” 真要调查也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我是从郭副旅长平时的行事作风……”顾瑾墨的话还没说完，刘旅长就直接抄起桌上的文件砸向了他。 “行事作风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刘旅长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 顾瑾墨接住文件重新放了回去：“郭副连长跟何彩兰的亲身妹妹暗度陈仓，还纵容自己母亲磋磨何彩兰，现在甚至还闹出了下毒。 我认为有基本素养的军人战士，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无耻且道德败坏的事，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有那个心，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 郭志刚是四年前调来西北军区的，才刚来就靠着之前的军功向上头申请了随军。 这些事一说出来刘旅长不由地皱了眉：“嘶……他真这么缺德，居然连人伦和脸都不要了？” 军属院里不是没有婆媳不合的事，但像郭志刚这么明目张胆的，确实非常罕见，之前他媳妇儿也跟他说过素婆有多过分。 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搞破鞋？ 这个时候军人搞破鞋可是大事儿，郭志刚的心里不可能不知道。 “我觉得能够被组织选中来部队的人，可能会有点小毛病，但在思想上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差，所以我才特意去找人打听了下，觉得这件事确实可以查一查，”顾瑾墨这么说着。 刘旅长想了想。 投毒和军人主动搞破鞋这件事放在军区肯定是个污点，如果郭志刚是假冒的，这反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他对顾瑾墨说道：“走，咱俩一起去给他之前的军区打个电话。” 这天，顾瑾墨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一直在调查郭志刚的事儿。 “怎么样怎么样？”高玉一直眼巴巴的等着，见他回来连连出声询问。 陈菊也还在她也等着呢，叶玉珍倒是回去了，袁欣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她肯定是要多顾着点的。 沈姝灵把怀里的小月亮递给顾瑾墨。 她也好奇问道：“彩兰被放出来了吗？” 那两水壶的毒药多半是何彩兰自己调换的，她都没想到对方会有那个魄力和勇气。 她虽然看出来了，但也没把这件事给说出来，多一个人知道何彩兰也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甚至还会牵连自己。 那天晚上彩兰跑出家，除了她自己应该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打算就把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 顾瑾墨沉声说：“老鼠药是何云香买的，下药的人就是素婆，这一切都跟何彩兰没什么关系。” 只要郭志刚不醒来说出不同的真相，那何彩兰就一直是清白的。 审讯时何云香已经把自己跟郭志刚的事都交代了，也承认她和素婆、郭志刚三人联手想给何彩兰下毒。 但那瓶加了老鼠药的下火汤是怎么到的郭志刚手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承认。 只要郭志刚不醒过来，那这个案子就不会扯到何彩兰身上。 在审讯何彩兰时，她的情绪是崩溃的，有绝望有痛苦，甚至还有愧恨在里面，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很复杂，但也符合她失去丈夫的样子。 对比素婆跟何云香的心虚害怕，何彩兰的表现简直不要太正常。 中途顾瑾墨还特意进了次审讯室，暗示了郭志刚那边身份有问题，审讯的士兵当即会意直接就结束审讯去了隔壁，开始重点审讯素婆。 顾瑾墨之前跟刘旅长去打电话，那头很快就找来了负责人，两边相互一对照，原来郭志刚真是冒充的，他利用了些‘小’方法把姓名改了。 所以文书和推荐信等证件都是货真价实的，假的就只是郭志刚这个人而已。 原本调任过来的军人名叫郭刚，一字之差，就让郭志刚起了歹念。 “那素婆说了没有？”高玉都听入迷了，她连连追问。 顾瑾墨摇头：“我走的时候还在审讯，素婆是普通人意志不会太坚定，大概率今晚就会全部说出来。” 他语气也有些感慨。 说完，他又说：“何彩兰今晚应该会被放回来，她也算受害者，部队不会为难她。” 陈菊叹了口气：“彩兰也是个可怜人，她以后也不能留在部队，带着那么小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亲人的背叛最令人痛苦。 沈姝灵眼神闪了闪：“彩兰应该想清楚了自己以后怎么办。” 对方肯定是想好后才把那壶下火汤给调换的。 第239章 真相 何彩兰的确是在晚上被放出审讯室的，她回家后先是去看了看福福和虎子，这才走进素婆和郭志刚的房间开始翻翻找找起来。 她觉得何云香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来郭志刚身上肯定有钱，趁着现在有时间她要把能拿的都拿了。 半个小时后，何彩兰把搜罗到的东西都用油纸包好，然后藏去了衣柜的地砖下，那里的地砖被她动过手脚，有一块下面是空的，刚够她放东西。 等把这些做完后，她这才给虎子兑了麦乳精喝下，带着福福睡了。 在几天前她就已经没奶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奶早就一天比一天少，还好她有沈妹子给她的麦乳精撑着，素婆屋里也有一些麦乳精。 第二天中午。 顾瑾墨特意回来吃饭，他给沈姝灵几人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素婆招了，当年郭志刚顶替郭刚进部队，还是因为郭刚的好心……” 原来四年前郭刚接到调任的消息就回了趟老家，他准备回家看看亲人然后再去西北，毕竟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而郭志刚跟郭刚是一个省城的人，不过两人不在一个市更不是同村人，那天郭志刚下河摸鱼遭遇了暗流，恰好就被郭刚给遇上了。 身为部队军人，郭刚二话没说就下河救人去了，郭志刚被他给救了上来，两人也就这么结识了，再相互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了朋友。 郭刚连连感慨着两人的缘分，就连名字都那么相似，甚至连身高和身形都很像。 郭志刚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在他得知郭刚不仅是军人，还是个即将调任去西北做副连长后，他的心思就逐渐变了…… 他开始频繁的请郭刚吃饭，在饭桌上他会表现出十分好奇向往部队的样子，跟他了解很多事，郭刚性格好都一一回答了。 两人最后一次吃饭，就是郭刚准备离开老家前往西北的那天，是素婆亲自下厨把买来的老鼠药放进了菜和汤里。 事后母子俩连夜把尸体绑了石块沉了河，就是郭志刚被郭刚救上来的那条河…… “那位真正的郭副连长呢？”高玉连连追问，她眼底甚至都泛起了泪花。 郭志刚母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在心里为郭副连长愤怒与不值。 沈姝灵也是满脸的感慨，谁能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桩冤事呢，郭刚的亲人都以为他来了西北军区，实际对方早就沉尸河底。 顾瑾墨说道：“这边会派人去联系郭副连长老家的公安局，然后通过公安寻找到对方的亲属，但听素婆的交代，郭副连长在老家那边就只有个年迈的奶奶。 他家里当初是逃难过去的，跟父母和兄弟姊妹都走散了，而他的奶奶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年也去世了……” 那名郭副连长的家里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郭志刚能冒充整整四年的原因。 大家听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屋内一时间十分安静，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呀呀，呀呀……”被顾瑾墨抱在怀里的小月亮叫了起来。 星星见状也跟着‘咿咿呀呀’的说起了婴语。 大家的注意力被两个小团子吸引。 高玉满脸的慈爱，她拉起小月亮团团的手，问道：“是不是饿了啊，还是想要出去玩一玩？” “啊……哒哒，”小月亮跟奶奶用婴语对话。 屋内的氛围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下午沈姝灵睡过午觉，她刚醒来走去院子，却发现何彩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外头。 沈姝灵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并没有行人后，这才快步上前打开了院门。 “沈妹子，我想找你买罐奶粉，我没奶了……”何彩兰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她不太敢去服务社买麦乳精，她总怕别人会看出什么来。 沈姝灵示意她进屋说。 屋内，沈姝灵问她：“你没去医院看着郭志刚吗 ？” 何彩兰摇了摇头：“今天陈大姐来找我了，领导让她找我把郭志刚跟何云香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 昨天审讯时，那些人并没有跟她说明郭志刚跟何云香的关系，但今天领导特意让陈大姐来跟她说，她觉得领导应该是看她可怜，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沈姝灵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领导特意让陈大姐跟你说，那你不去也是好的，等过几天他们的判决下来，这件事了了后，你也能顺利离开了。” 毕竟是一个军属院的军属，虽说郭志刚是假冒的，但军属院里的人都觉得何彩兰是没得挑，也是个可怜人。 何彩兰听她提起这件事，脸上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她轻轻点了点头。 沈姝灵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去哪里？郭志刚冒名军官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了两罐奶粉出来。 如果郭志刚是真的军人身份，那何彩兰是能留在军属院的，甚至还能过得不错。 搞破鞋的丈夫躺在医院不知生死，妻子住在军属院内带着孩子领津贴，确实是很不错的日子。 “我打算去求求领导，想让他给我开个介绍信，我想去镇上买个小房子，然后去附近的工厂找个工作把虎子和福福养大，”何彩兰这么说着。 郭志刚的钱够她在镇上一间小房子，如果领导愿意给她开介绍信的话，那她工作应该也能找到一个，只要有了工作那她就能把虎子和福福养大了。 沈姝灵听了何彩兰的打算，她并不觉得好。 就那个介绍信都很难开到。 “这两罐奶粉你拿走吧，”沈姝灵把奶粉装起来递给了何彩兰，她没收对方的钱，也没为对方做些什么。 这世界上疾苦的人有很多，她不可能动了恻隐之心就大包大揽。 何彩兰也没跟沈姝灵客气，含泪接过那两罐奶粉就离开了，前面的路虽然迷茫但她已经能看见大致的方向。 她现在确实很需要钱。 “是个可怜人，”高玉抱着小月亮，语气难免感慨。 * 另一边，柳家。 丁桂芬坐在沙发上，她今天没去上班，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面色阴沉，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 ‘咣当’一声，杯子碎裂开来。 “贱人、贱人！！” 第240章 这么开心，你这是打算见谁去？ 她以为万无一失的事，却莫名其妙出了岔子，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她的小芸在农扬受苦，顾家上上下下却过得那么好，她晚上都恨得睡不着觉，做梦都想让沈姝灵和顾瑾墨夫妻俩付出代价…… 丁桂芬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她的腿都僵了，今天并不是周末，她是该去上班的，但自从柳小芸出事后，她就总是请假，就算去了幼儿园都心不在焉，脾气也很是暴躁。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不在工作上，副院长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让她撑不住就休息一段时间。 在幼儿园里的同事大多还是同情丁桂芬的，在这个家家户户都生好几个孩子的大环境里，丁桂芬只能有柳小芸一个孩子的确会显得比较可怜。 更别说柳小芸现在还被下放去了农扬，可以预见丁桂芬的晚年肯定很不好过了。 这段时间丁桂芬也沧桑了很多，原本只有零星的白发变成了大片大片，眉宇间的褶皱也深了，跟她之前的和气大相径庭。 时钟走向上午十一点，丁桂芬的眼珠子动了动，她正准备起身时，门锁传来被扭动的声音。 是柳为民忽然回来了，这个点他应该在营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回来。 柳家的客厅并不向阳，白天也会显得有点暗，柳为民哼着歌走进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丁桂芬。 他最近的心情很不错，甚至让他忘记了小芸的事，还有很多不愉快的地方。 柳为民进屋后来到门口的镜子前，他拨了拨自己的寸头又摸了摸下巴，好像是不太满眼般又拉了拉他身上的军装。 今年他已经四十多了，就快要奔着五十去了，对于年轻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是大了点儿。 但，越大也越有味道，这是英子说的。 英子是他最近去镇上遇见的寡妇，丈夫早死也没有留下个孩子，对方现在在镇上的纺织厂做女工。 两人相识于路边，英子骑自行车摔了，他正好路过就把人给扶了起来，还给处理了伤口，又因为英子想要感谢他，两人还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饭。 那次吃饭两人相谈甚欢，他也对英子的个人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爸妈催着我结婚，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我想找个我喜欢的，也会疼人的，将来在跟他生几个孩子……” 说到最后英子的脸上浮现羞涩。 她是西北本地人，肤色偏黑脸上还有被紫外线晒出的红团，但身上的那股子活力与青春是柳为民向往需要的，也是他现在没有的。 英子虽然是寡妇，但她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对比柳为民的奔五的年纪，肯定是活力满满。 柳为民得知英子的情况后，他也说了自己的苦楚，说他唯一的女儿犯了错被下放农扬，没准这辈子就回不来了，包括家中氛围压抑他也透露了几句。 本以为是萍水相逢，英子却在分别时问了他的详细信息，并且约了下次见面，嘴上也说着自己已经拿他当了知己。 这些话带着点别有用心，但柳为民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段时间他太压抑了，回家就会面对丁桂芬那张苦瓜脸，他太需要有人来帮他排解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为民都会趁着外出跟英子见面，两人每次不是在路边走走，就是去国营饭店吃一碗面，每次都相谈甚欢，他觉得轻松愉快极了。 这种心情他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也因为这短暂的快乐，他每次都格外珍惜，已经不知不觉把英子当成了苦闷时光里唯一的快乐。 现在每次去跟英子见面，他越来越注重自身形象，两人的关系逐渐在升温，谁都知道这不对，但谁都没有叫停，仿佛在享受着这若有似无的暧昧与甜蜜。 他的事业已经因为小芸没了上升空间，甚至还会受到牵连，妻子丁桂芬每天的情绪都不对劲，家里的氛围压得让他喘不过气，他只想放松一下…… 柳为民照了好一会儿的镜子，一下扒拉头发，一下整理衣服的，甚至还走到旁边把柜子拉开，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块手表。 嘴里的歌从红军过草地哼到邓丽君的千言万语，最后他正了正军帽眼神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他才看见坐在沙发上如同女鬼幽灵的丁桂芬。 “啊！！”柳为民被吓得一个激灵，甚至在地上蹦了蹦，鞋子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水杯被摔碎的碎片。 柳为民抚了抚自己心口，语气中带着些心虚：“桂芬，你在家怎么也不出声？” “这么开心，你这是打算见谁去？”丁桂芬神色冷凝，眼底迸出嘲讽。 丈夫这段时间的变化她不是没发现，只是她不想去管，也懒得去管，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小芸，已经对别的事提不起兴趣了。 但现在她看到柳为民这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她心里膈应得不行，小芸还在受苦受累，柳为民可是小芸的父亲，凭什么这么开心。 自己的女儿都去农扬了，不是应该像她一样日日夜夜的痛苦难受吗？ 柳为民听丁桂芬这么问，他皱了皱眉，胡乱扯了个理由：“今天营里有表彰，我作为领导要上去讲话。” 丁桂芬眼底闪过嘲讽，转而说道：“你有没有看到沈姝灵他们一家，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在家属院里风光得不行，为民，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心吗？” 她把这话说完就紧紧盯着柳为民的脸上的表情，想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痛苦和恨，但并没有。 丁桂芬的心冷了下去。 柳为民叹息一声，他来到丁桂芬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桂芬，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我们将来还有那么多的日子呢，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去。 况且那件事是小芸的错，她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我们把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等过两年小芸出来了，咱们还是快乐幸福的一家人。” 说这话时，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这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说到心里已经烦透了。 丁桂芬心里冷笑，她猛地站起来，语气激动：“农扬条件艰苦，现在又要入冬了，你想着小芸过两年回来，她究竟能不能回来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 你口口声声说想小芸，但你去邮局等过多少次，你去为她跑过多少次，你就不配做小芸的父亲！！” 第241章 沈姝灵那个贱人，我要她死！ 柳为民面对丁桂芬的指责也拉下了脸，他心里觉得疲惫又想要逃离。 以前的丁桂芬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在家里也都事事先考虑他，但自从小芸去农扬后，丁桂芬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家里的活儿也不怎么做了，甚至还要他这个做丈夫的来洗衣服做饭。 一天两天他可以理解，但他不能接受一直这样，他在营区劳累了一天，回来还要面对冷锅冷灶的家，这让他烦躁极了。 丁桂芬这段时间内头发白了几乎一半，但反观柳为民却看不出多少变化，甚至最近还显得精神了许多。 柳为民看着情绪激动的丁桂芬，他语气严厉：“幼儿园那边说你经常旷工不去，家里的活儿你也很久没干过了，丁桂芬，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我为什么闹？小芸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种话，柳为民，你真的没有心，你只在意自己，你太自私了……”丁桂芬觉得这是头一次看清丈夫。 柳为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嘴里快速说道：“桂芬，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过去有段时间了，你该想通了……” 丢下这话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脚下的步子甚至显得有些急切。 丁桂芬把脸上的眼泪擦掉，激动的表情散去后，她又蹲下身默默把地上的杯子碎片给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片刻后，她也出了家门往家属院外走去。 今天是小芸给她打电话的日子。 柳为民也并非是不管柳小芸，他找了好多关系才争取到柳小芸每个月两次往家里来电话的机会。 不过今天的柳为民完全把这件事给抛去了脑后，丁桂芬也不想提醒对方。 镇上，柳为民来到跟英子约定的地方，英子已经等在树下了，两人约定的地点是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正常不会有人来这里。 就算是有人来了，看见柳为民身上的那身军装也不会多想。 “英子，不好意思，我遇见了点事儿所以来晚了，”柳为民语带抱歉，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对方身形瘦高，肤色微黑，脸蛋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一笑就跟月牙似的，十分有亲和力。 英子拿出招牌笑容，对着可以做她爹的男人说道：“没关系柳大哥，我也是才刚来。” 她笑弯的眼底泛着水光和复杂，有别样的风情在里头，装着她的算计和打算。 柳为民是她目前能够到条件最好的选择，对方还约等于没有孩子，虽然年纪大点但架不住有出息，她真跟对方结婚之后就能离开纺织厂住进军属院了。 远离那些流言蜚语和讨厌的街坊邻居…… 柳为民见英子这样，久违的心动包裹着他，他觉得自己的活力又回来了。 另一边，丁桂芬也来到镇上的邮局。 她坐在邮局门口等着，等着里头的电话响起，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只要能接到女儿的电话，她不在乎等多久。 现在的天气已经挺冷的了，她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有点厚度的外套，缩着脖子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只要邮局里头的电话响起，她就会立刻冲进去查看，邮局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认识她了。 丁桂芬从中午等到了下午，等到身上和脚都木了，也没等到柳小芸打过来的电话，反而是看见柳为民和一个年轻女人路过邮局。 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两人动作间的不寻常。 丁桂芬心中一紧，立刻就站起了身，迈开步子想要追上去却又立刻顿住脚步，她不能追上去，万一小芸来电话她没接到那就不好了…… 眼看着柳为民跟那年轻女人越走越远，她的心好像又被挖空了一块，家中突逢变故，这让她彻底看清了丈夫。 最终，丁桂芬在邮局即将下班时等到了来自偏远农扬的电话。 当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眼泪就流了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柳小芸哽咽的声音：“妈，我好想你啊，我在这里好难熬，我好恨，我好恨，妈，你救救我……” 她天天不光要干很多活儿，还要遭受农扬里其他人的排挤和欺负，就连里头的看管人员也会变着法的折磨人。 现在天气这么冷了，她每天还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去干活，连饭都吃不饱，她觉得自己根本熬不到出去。 农扬每天都有人倒下，能治的就开药，治不了的就抬过去等死，根本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丁桂芬听柳小芸这么说，她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小芸你在忍忍，妈帮你想办法，妈帮你去求人……” 柳小芸进农扬已经有这么久了，她心里明白出去就是痴人说梦。 “妈，你别折腾了，你想办法给我寄点过冬的东西来就行，还有你帮我报复了吗？沈姝灵那个贱人，我要她死！” 支撑着她在农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看见沈姝灵去死。 丁桂芬的语气有些躲闪：“妈想办法给你寄东西过去，妈一定给你寄东西。” “妈，沈姝灵那边呢？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我也要让她的孩子死！”柳小芸接连追问着，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沈姝灵害的。 她一定要让沈姝灵去死！ 丁桂芬听着女儿的追问，她喉咙干哑有点说不出话来，但最终她还是开了口。 “小芸，妈再想想办法，妈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小芸的尖叫打断。 “上次你不是说都计划好了，为什么她还没死，我要让她死！！你为什么不帮我，我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柳小芸不断尖叫着，她瘦的有些脱相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还没等她尖叫完，手里的听筒就被人给抢走了，配枪的公安直接就把她给架了出去。 柳小芸不停挣扎着，跟疯了似的。 公安脚步不停，直接就把她丢进了小黑屋内。 ‘嘭’地一声，铁门一关，世界终于清净了…… * 第二天，军属院。 高玉兴冲冲的拿着一个小包跑进了院子。 她一边跑还一边喊：“姝灵，姝灵，你快来看看……” 第242章 她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沈姝灵正和陈菊带着两个宝宝在堂屋烤火。 她现在出了月子，白天再也不想待在卧室里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实在给她躺伤了。 现在的天还没下雪，并不是特别的冷，在堂屋里放个炉子就暖暖的，甚至脱了外套都不会觉得冷。 沈姝灵和陈菊听见高玉的声音，两人都还没说话，躺在婴儿床上的小月亮就喊“呀呀呀”的喊了起来。 星星躺在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吃着大拇指，小脸蛋上的神情满是认真。 高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先去婴儿床边看了看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 “有没有想奶奶呀，”她夹着嗓子问小月亮和星星。 回应她的是小月亮‘咿咿呀呀’的小奶音，星星这会儿没再吃小手了，正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奶奶，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像是盛着星辰。 “等下奶奶给你们喂奶哈，”高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把接下来的活给揽了下来。 跟两个小家伙打过招呼后，她这才把手中的布袋子塞给沈姝灵。 “快打开看看，里头的照片都拍得可好了，”高玉的语气带着开心。 她今天早早就坐着军区的采买车跟去了镇上拿照片。 沈姝灵把重重的袋子打开，里头是用带子绑好的一沓沓的照片，起码有七八十张。 “嚯！居然拍了这么多照片，这得花多少钱呢，”陈菊瞪大了眼睛，神色间满是感叹。 不愧是京城来的，这是一点也不把钱当钱啊。 高玉笑眯眯的：“不多不多，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这些都是珍贵的回忆，以后可是要拿给小月亮和星星看的，让他们看看小时候的自己，也看看当时的热闹。 这里头还有好多首长和旅长的单人照呢，也不全是姝灵的，也有菊妹子你的，等下你就把自己的照片拿回去。” 这些照片看起来多，实际有三分之一都是别人的，还有一些大合照什么的，那些合照她都洗了好几份，准备给首长和旅长几个一人一张的分。 陈菊一听还有她的单人照，立刻就跟着看了起来，她嘴里的话就没停过。 “这简直就跟画报一样，姝灵，你的模样实在太漂亮了，尤其是跟顾团长站在一起的时候，可太登对了。 哎哟，我的照片也拍得好啊，一只手抱着一个奶娃娃，精神，真精神……咦？这咋还有锦旗和奖状，高大姐，你跟姝灵的锦旗合影做什么……” 陈菊的话还没说完，高玉就赶紧上前把她跟锦旗奖状合影的几张照片给抢了过来。 她有些牵强的解释着：“咳咳咳，我觉得这些锦旗好看，都是姝灵的荣誉。” 这些照片她是要拿回京城显摆的，上回她跟那帮老姐妹说姝灵有锦旗还有奖状，她们还有点不相信呢，有了这些照片看她们还怎么质疑自己！ 陈菊也只是顺嘴一说，她的心思都在沈姝灵的美照和自己的照片上，最后她把自己的照片给找了出来。 看着自己抱着小月亮和星星的那张照片，眼里满是羡慕和爱怜。 沈姝灵看着陈菊的样子，她心里一动，等高玉去厨房忙活时，她这才轻声询问：“陈大姐，你想不想要孩子？” 她知道最近陈大姐又开始往医院跑了，她猜是小月亮和星星让陈大姐又动了想要孩子的心思。 这次她的空间升级后多了很多的草药，制药坊还有了炼丹炉，有了这些东西，把陈大姐的身体调理好完全没问题。 陈菊心底一跳，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带着渴求和害怕，渴求自然是对孩子的，也害怕空欢喜一场。 她欲言又止：“姝灵，我……” 沈姝灵：“陈大姐你应该能猜到安安之前每天过来是因为施针，我婆婆的身体我也会给她调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她没把话说得太满。 “我愿意，姝灵，就算是最后不成功我也愿意试试，”陈菊的语气有点激动，她忍不住抬手抓住了沈姝灵的胳膊。 姝灵会医她其实能猜到一点，但她更明白对方并不想行医，她也不知道对方的医术到什么程度，两家人就住在隔壁，如果她想要了解肯定是能发现端倪的。 但她并不想那么做。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看着小月亮和星星，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沈姝灵见陈菊这么激动，她笑了笑，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看在婴儿床上睡熟的小月亮和星星。 “那你把手伸出来，我现在就给你把脉，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菊张大了嘴，她像是有点反应不过来：“现、现在啊。” “这日不如撞日，我先了解了解你的情况，”沈姝灵说着就拉过陈菊的手，开始细细给她搭起脉来。 搭过左手后又开始搭右手，十分的仔细。 就在这时，高玉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着给陈菊诊脉的沈姝灵有些好奇的问道：“菊妹子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话问得非常自然，她现在已经把陈菊当成了自己人。 陈菊没回答高玉的话，这件事她不想提起，只冲着高玉笑了笑敷衍过去。 沈姝灵见陈菊没回答，她收回了手，就说：“我今晚想想，看能不能给你配药。” 空间升级一个多月了，草药也种出来了一些，正好结合万象医典里的方子试试炼药丸子。 直接开方子她还是不想的，中药的味道大，她不想落下话柄。 陈菊连声道：“好，好，姝灵实在是辛苦你了。” 等陈菊满心欢喜的走后，高玉就凑了过来。 她的语气有点酸酸的：“姝灵，你不是还要跟我施针的嘛，怎么就先给她配药了……” 她在吃醋，觉得自己儿媳妇对菊妹子比较好。 沈姝灵现在已经习惯自己婆婆的脾气了。 她解释道：“妈，你是需要每天施针加上调理，比较麻烦一点，所以我想要等去了京城再开始，包括爸的身体也能一起调理了，陈大姐那边开了药我就不用管了，定时给她搭脉就成。” 高玉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就舒服了：“成，妈都听你的。” 晚上，顾瑾墨和沈姝灵躺在床上，他沉声说起了柳家的事…… 第243章 不知道打了什么心思 这段时间丁桂芬整个人都消沉下来，上班也总是迟到早退，甚至还出现好几次旷工的现象，显然是柳小芸出事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但柳为民那边却一切正常，除了柳小芸刚出事那会儿能看出他很难过外，现在已经完全正常了，这几天甚至心情很好。” 顾瑾墨的话说到最后带上几分深意。 沈姝灵立刻询问：“那丁桂芬教唆素婆一家，是不是跟柳小芸每个月两通的电话有关？丁桂芬只有她一个女儿，只要她开口恐怕丁桂芬什么都能去办。” “有这个猜测但并没有证据，柳小芸那样的性格肯定不会甘心，”黑暗中，男人的语气带着冷凝。 沈姝灵闻言点了点头，又好奇道：“柳为民那边是怎么回事？柳小芸也是他唯一的女儿，没道理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心态调整好。” 顾瑾墨冷笑：“他最近在小镇上跟一个寡妇打得火热，时常出军区去跟对方见面，作风不正，不知道打了什么心思。” 丁桂芬没了生育能力，但柳为民还有，现在柳小芸出事，柳为民和丁桂芬的夫妻关系又不好，很难说柳为民不会有别的想法。 想到这他又说：“不过柳为民性格谨慎，就算他有那个心思应该也不会贸然动作，他的前途已经被柳小芸给毁了，如果在做出格的事，恐怕部队都不会留下他。” “能跟外头的寡妇不清不楚那就不算谨慎，柳小芸去了农扬，他肯定还想要孩子的，”沈姝灵眼底划过幽光。 顾瑾墨心中一动：“姝灵，你想怎么做？” 沈姝灵依偎进男人怀中，跟对方说了自己的想法。 顾瑾墨心跳加速，沉声应着，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滑动喉结把怀中之人的纤腰扣住。 “姝灵，你出月子已经好几天了……”他话中带着暗示，氤氲着积压已久的渴求。 两人平时虽然一直睡在一起，但他从没在姝灵孕期提过奇奇怪怪的要求。 沈姝灵心底一紧，然后又放松下来。 几个呼吸后，她主动抬手攀上男人脖颈，轻声道：“那你要听我的。” 亲密的事不可避免，回想起新婚那夜她虽然怕，但也愿意再次尝试。 顾瑾墨呼吸急促，沉沉应了声。 月凉如水，今夜注定难以入眠…… 第二天，沈姝灵一觉睡到了快中午，还好小月亮和星星都断了奶，不然她根本没办法睡到这么晚。 顾瑾墨早早就去了营区，半点没因为昨晚的事耽搁。 沈姝灵动了动有点酸痛的身体，她只觉对方精力旺盛，卖力到天蒙蒙亮还能精神抖擞的去营区，她的身体幸好被灵泉水给改造过，不然非得累趴下不可。 这事儿还是个体力活。 小月亮和星星已经被早起的顾瑾墨给抱出去了，现在正让高玉看着。 沈姝灵醒后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进了空间的制药坊，她要试试给陈大姐做药丸。 她去仓库选了药材出来，好在需要用到的药材都能找到，不需要去外头找，空间土地生长出来的药材效果好，副作用几乎没有。 炼丹炉前，沈姝灵把药材依次放进去，还没等她研究怎么开启，炼丹炉就已经自己开始炼化。 同时，她的脑海中也出现一行字：{药丸炼制中，成功后自动停止。} 沈姝灵心中一喜，没想到这炼丹炉还是全自动的，这样的话她还能多做点其他功效的药丸备着，反正只需要把药材放进去就行。 她围着炼丹炉看了看，然后就去了隔壁别墅泡了二十分钟的灵泉水，这才出了空间。 才刚把卧室的门打开，就看见高玉和陈菊两人坐在沙发上用火炉子烤馒头片，小月亮和星星在婴儿床里。 这两天叶玉珍来得比较少，袁欣快生了，她一天三次的往医院跑，就守在对方跟前看着，生怕出点什么问题。 袁欣的身体还算不错，她现在依旧坚守在岗位上，白天会坐一会儿诊，病房是没再去了，工作算是轻松了不少。 “姝灵，你醒了啊，是不是昨晚两个小东西闹你了，你晚上还的带宝宝真是辛苦了，”陈菊见沈姝灵开门出来，立刻关心的询问着。 她觉得姝灵起来这么晚一定是昨晚孩子闹腾了。 高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菊妹子，你就别管了。” 说完，她又招呼沈姝灵去随便吃点早饭垫垫，厨房的土灶上有温着的粥和肉饼。 早上为啥起不来，她经验可丰富得很。 陈菊忍不住皱了皱眉，心觉这高大姐还是不够心疼儿媳妇。 沈姝灵先去看了眼两个小家伙，小月亮这会儿睡着了，星星倒是拿着颜色鲜艳的布老虎左看右看着，一副仔细观察的样子。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星星软软嫩嫩的小脸儿，这才准备去院子里洗漱， “姝灵，外头冷，你小心些，”陈菊低声叮嘱了句。 沈姝灵应了声，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出来就能感到寒意，有冷气往脖子里钻，现在虽然还没下雪，但军属院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猫冬了，西北的冬天很长。 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菜园子里只有土，青菜都已经被收拾出来了，栅栏边上的花草也全部枯萎。 整个小院虽然少了生机，人气却丝毫没少。 屋檐下挂着干菜和腊鸡蜡鸭一类的，菜是陈菊和叶玉珍弄来的，肉类是顾瑾墨买回来腌制的，还有些是她偷偷从空间拿出来混在一起的。 杂物房堆满了木材以及炭火，都是猫冬必不可少的东西。 沈姝灵在外头快速洗漱完就匆匆回了堂屋。 “这天气早上起来又冰又有霜，我还刻意去菜园子看了眼，土都要被冻得邦邦硬了，”高玉起身把加了蜂蜜的温水递给她，让她赶紧暖暖身体。 厨房里的粥和肉饼已经端到了桌上，现在正冒着热气。 沈姝灵喝了一口蜂蜜水，感觉胃里有了热度，她又去厨房转了圈。 陈菊招呼她：“快去吃早饭。” “厨房里有宰好的大鹅，中午我们炖大鹅吃，再给叶婶子端点过去，”沈姝灵一边吃一边说。 那鹅肉是空间的，现在经常都会有人来送东西，倒是不用她特别解释这肉是哪里来的。 “天冷吃大鹅正好，到时候炖点粉条和土豆进去，香得很！”陈菊想想都觉得流口水。 高玉却有点奇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厨房有鹅肉，但很快她就越过了这件事，反正有的吃就行。 婴儿床里的小月亮这会儿也醒了，正和哥哥抢布老虎玩儿，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沟通着。 沈姝灵家里一团和气，另一边的丁桂芬却得知了个不得了的消息…… 第244章 她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说说笑笑，虽然没有亲密的动作，但过来人仔细看看，就能发现两人间的气氛不同寻常。 婶子回来就兴匆匆的敲开了丁桂芬的家门：“桂芬，不是婶子说三道四，婶子是真心为你考虑才跟你说的，那小妖精可会哄人了，柳政委眼睛都快要笑得眯起来了。 也不是我不相信柳政委的为人，实在小妖精不得不防，你家小芸刚出点事儿现在是特殊情况，就算柳政委为人刚正，但如果是那小妖精上赶着呢？” 丁桂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心里虽然很不满，但上次回来也没找柳为民闹过，她忙着准备给小芸往农扬寄过冬的东西。 现在她也没什么精力和心情去琢磨这件事，柳为民的为人她很清楚，因为小芸的事对方已经失去了晋升空间，根本不可能拿自己现在的职位去赌。 就算有那个心，最终也不可能成事儿。 丁桂芬脸上挤出假笑，她应付着多管闲事的婶子，咬着牙说：“婶子，我知道今天为民会出去见个女同志，我也认识那位女同志，这些为民都跟我说过，你就别瞎操心了。” 柳为民那不要脸的，做事还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哎哟，原来你都知道，难怪你这段时间头发白了这么多呢，桂芬你真是辛苦了，”婶子惊叹说着，脸上满是原来如此的神色，语气里却是完全不信的。 丁桂芬脸上的表情抽了抽，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脆弱的脸面，她的小芸去了农扬被周围人唾骂，她的婚姻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她是知识分子，是个体面人，绝不能再让人看笑话…… 婶子自顾自的感叹过后，眼珠子转了转又说：“桂芬，虽然这件事你知道，但你也要防着点，不是我多嘴，但有些事你心里总要有个数的。 你家小芸去了农扬改造，你知不知道柳政委心里是咋想的？你的身子不好，肯定是愿意等小芸的，但柳政委呢？你知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 万一外头的小狐狸精说要给她生个儿子，到时候你跟小芸怎么办？” ‘咣当’一声，是丁桂芬手里钥匙落地的声音，她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转为了阴冷，眼底的木然也化作狠意。 怒气与愤恨交织下，显得她整张脸都有点扭曲。 说话的婶子见状不禁后退一步，显然是被丁桂芬现在的样子给吓到了。 确实是挺可怕的，丁桂芬现在的眼神比电影里坏人的眼神还吓人。 “咳咳，那啥，桂芬，我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聊，”婶子说完就匆匆走了，一副怕鬼追的样子。 看来陈菊说得没错，柳小芸出事儿了，柳为民八成是想再要个孩子，不然丁桂芬的反应为啥会这么大？ 丁桂芬保持姿势不动，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蹲下身把钥匙给捡了起来，转身就进了家门。 她把房门关上没一会儿后，就开始在屋内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乒铃乓啷’摔东西的声音。 丁桂芬现在跟疯子没什么区别，她不停的砸东西，恨不得把这个家给毁了。 她没想到柳为民一大把年纪了还会起这种恶心的心思，自己当初为了生小芸伤了身体，对方可是亲口承诺过这辈子只有小芸一个孩子。 呵，没想到现在出了问题，他想的不是尽快把小芸解救出来，而是想要个儿子…… 丁桂芬并不是多相信婶子的话，而是她了解柳为民，知道柳为民如果遇到这样的诱惑一定是难以拒绝。 以前柳为民多次在她面前感慨过，说小芸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好了，那时她就明白对方对小芸终究是不满的。 她对小芸无底线的包容和纵容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小芸得不到父亲全部的爱，那就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来补齐。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 三天后，柳为民外出去镇上办事，这已经是他本周的第二次外出了，有点频繁但好在他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就在柳为民坐着军车去往镇上时，丁桂芬也坐上了去往镇上的公交车。 英子今天跟柳为民约在一个无人的树林，两人本身关系就不正当，每次相约会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 都心照不宣。 英子今天是提前到的，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灰色外套，里头却穿了件大红色的鲜艳单薄内衬，这是她刻意穿上的。 今天她打算要‘拿下’柳为民。 最近纺织厂家属院的流言越来越多，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那里，改头换面的生活。 她能确定柳为民心里无比想要个儿子，等会儿只要她吹吹风，对方一定会就范。 在英子这段时间刻意的打听下，她已经知道柳为民的媳妇儿是不能再生孩子了，她认为这是老天都在给她机会。 “英子，”柳为民赶到小树林，隔得老远就看见英子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 冷风一吹让人有点瑟缩，却吹不散两人心中的暧昧。 英子转身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来：“柳大哥。” 说完，她就跑向柳为民抬手就十分自然的勾住了对方的胳膊，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丁桂芬看见。 丁桂芬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正双眼喷火的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 她隐约听见英子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柳大哥，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这句话过后，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甚至连眼睛都是花的。 丁桂芬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早已把她面颊浸湿，她转身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 她什么都没有了，女儿出事，丈夫背叛，这个家早就名存实亡，早就只剩下了壳子…… 如果丁桂芬再多看一会儿，就会看见柳为民把英子给推开了。 “英子，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柳为民有些浑浊的眼底带着克制，他违心的说着这句话。 他在部队是政委，是绝对不能跟英子发生关系的，哪怕对方要给他生孩子…… 第245章 我要举报柳政委乱搞男女关系！ 她不信对方会不动心。 柳为民确实动心了，但又因为英子的话死了心，身为部队军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下半辈子还想在部队安安稳稳做政委呢，就算是在想要儿子，也不可能跟英子暗度陈仓。 看来这短暂的快乐是该停止了。 “英子，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我比你也大了很多，我配不上你，”柳为民果断拒绝。 他说完后转身就走，压根不给英子说话的机会。 英子看着逃也似的柳为民，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她连衣服都还没解开呢。 柳为民快速跑回军车旁，跳上军车就往军区驶去。 一路上他都回想着英子说的话，对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浮现，平心而论英子的相貌跟漂亮是不沾边的。 对方刚才说的话让他心动极了，但在没离婚前他在外头是不能有人的，丁桂芬因为小芸的事变得疯疯癫癫，他很快也忍不下去了。 或许他真该考虑结束这段婚姻，是丁桂芬不能生又不是他自己，趁着他现在的身体还不错，再找一个女人没准真能生儿子。 柳为民越想眼睛就越亮，甚至连嘴角都勾了起来，仿佛人生重新找到了意义，他开车直接去了营区。 而丁桂芬也坐着公交车回了家属院，她回到家就开始写举报信。 她要举报那狐狸精破坏军婚，还要举报柳为民乱搞男女关系…… * 沈姝灵给陈菊制药的当天晚上，药丸子就制作好了，一共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月之后要重新诊脉调整用药。 当晚她把陈菊的药丸子取出后就继续制作了止血丸、退烧丸和续命丸，比起之前的续命散，这次续命丸在用药上她改良了一些，制作成丸子也能更好携带。 这些都是她给顾瑾墨准备的，准备让对方下次出任务时带上。 “陈大姐，这些药丸子你拿着，今天就能开始吃了，温水冲服就好了，一天三次一次一颗，期间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一周两次泡脚，热水泡或者加点什么东西都可以。” 沈姝灵一边说一边把用油纸包装着的药丸递给陈菊。 一天三颗，一个月的量那就是九十颗，小拇指大小的药丸子，拿在手里还是挺有分量的。 陈菊小心翼翼接过油纸包，她连声说着：“谢谢姝灵，谢谢姝灵。” 然后她就把准备好的五张大团结塞到沈姝灵怀中。 沈姝灵也没拒绝，这五十元能顶很多人一两个月的工资了，但这病换成别的医生来治是肯定治不好的，她的用药也都是空间出品这世间根本没有。 上次给安安施针治疗完后，她也收了文从斌一百五十块， 沈姝灵叮嘱：“每天一定记得吃，一天都不能落下。” “好，好，”陈菊满脸的感激，她拿着油纸包很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姝灵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笑意。 这时，有一片片的雪花飘落，她抬头看去，今年冬天的第一扬雪下了下来。 她是水市人，只在死后灵魂飘在空中时看过下雪，现实中还是头一回见雪花飘落的扬景。 “姝灵，下雪了，你快进屋去，咱们今天包饺子吃！”吃完药的陈菊重新跑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笑，一边快走着一边招呼着沈姝灵。 这时，堂屋的门帘被掀开，高玉伸了个脑袋出来。 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她兴冲冲的说道：“还真是下雪了，今晚上应该就能烧炕了，我还从来都没烧过呢！” 沈姝灵和陈菊已经进了堂屋，两人身上和头上都沾了雪花，进屋就被热气给吹化了。 “一下雪就彻底冷了下来，咱们多做点丸子炸货出来吃，”陈菊去婴儿床把刚睡醒的小月亮抱了起来。 屋里暖和，小团子身上更是软乎乎的，还有股奶香奶香的味道。 要是天气热的话，小婴儿身上的奶香就会变成奶臭味。 “好啊，正好我也学学，等会儿做好就给叶大姐家送点过去，也不知道欣欣发动了没有，”高玉说到最后语气带上点担忧。 今天一早叶玉珍就说袁欣应该是要生了，宫缩变得频繁有规律起来，不出意外就是这一两天了，现在已经去病床上待产了。 “妈，等会儿咱们做鱼汤，你骑车送点鱼汤去医院看看，我再给欣姐装一壶蜂蜜水你送过去，”沈姝灵一边逗星星，一边跟高玉说着。 她生孩子时欣姐夫妇和叶婶子都帮了她很多，现在欣姐快生了她也得出出力才行。 高玉立刻应下：“没问题。”她跟徐家的人都熟悉了，也知道徐家都是好人。 高玉和陈菊往厨房忙去了，沈姝灵在堂屋一边烤火一边守着两个宝宝，窗户开了个缝隙，用来避免头晕，也刻意把炉子放在离婴儿床远的地方。 堂屋跟卧室和厨房都是通的，卧室烧炕或者厨房烧火，只要不关门或不把门帘子放下来，暖和的气息就会在三间房里流通。 这天袁欣诞下一名女宝宝，取名徐初雪。 由于她喝了沈姝灵特意送去的灵泉蜂蜜水，精神恢复得很快，但她生下初雪后没有立刻开奶，还好叶玉珍备了奶粉，这才不至于因为没奶而慌张。 就在袁欣诞下初雪时，丁桂芬也拿着举报信冒雪敲响了领导的办公室。 刘旅长办公室的门口不光站着刚来的丁桂芬，还有抱着虎子牵着福福的何彩兰。 何彩兰早上就来了，刘旅长听她是想要开介绍信当即就给拒绝了，但她并没有泄气，就一直等在办公室门口。 这件事她知道很难，但她为了养活两个孩子，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必须要拼一把。 办公室里，刘旅长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他在心里把躺在医院的郭志刚给骂了千万遍。 对方一躺了之，倒是给他留下了个烂摊子。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丁桂芬的声音传了进来：“刘旅长，我找您有点事想说。” 刘旅长正烦着呢，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有啥事？” 门外的丁桂芬大声说：“我要举报柳政委乱搞男女关系！” 刘旅长本来就烦的心这下更烦了…… 第246章 好好的姑娘都被她给毁了 他赶紧起身把办公室门拉开，让丁桂芬走了进去。 一直等在门口的何彩兰见状眼神一亮，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刘旅长赶紧把办公室门给重新关上。 真是吓死人了，丈夫都不是部队的人了，哪能开介绍信…… “咳，丁同志，你有什么事？”刘旅长调整好面部表情，看着丁桂芬问着。 他这才发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丁桂芬整个人都大变样，头发白了一大片不说，整个人透出的感觉也很阴郁冷沉。 尤其是那双眼睛，显得麻木且冰冷，丝毫也没有之前作为军区幼儿园园长的和气温和。 刘旅长不由地皱起了眉，他觉得丁桂芬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丁桂芬把自己写好的举报信交给刘旅长。 她语气有些激动：“我发现我的丈夫柳政委跟军区外的一位女同志乱搞男女关系，他无视军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把国家和组织放在眼里，请刘旅长核实后处理。” 既然柳为民不顾自己跟小芸，那自己也不会留情面！ 刘旅长没立刻打开信，而是去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丁桂芬。 “丁同志你喝杯水缓缓，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这件事属实我会代表组织严肃处理。” 他的话中带着严厉和不姑息。 现在的军区对军人的道德作风要求极高，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都可能被上升到组织问题，而不仅仅是个人道德问题。 丁桂芬接过刘旅长递过来的水杯，眼底含着泪：“谢谢刘旅长。” 刘旅长把信封打开，里头用鲜血抒写的信纸露了出来，他的心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件事看来是不能善了了，能狠下心写下血书的人，怎么会让部队从轻处理这件事？ 片刻后，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守在门口的警卫员说道：“去把柳政委给叫来，要快！” 警卫员匆匆跑去找柳为民。 此时的柳为民正在另一栋楼，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跟同事们闲聊，部队里都是老爷们，大家聊起来有时候是很放得开的。 “柳政委要我说你应该再要个孩子的，不然以后你老了怎么办？男人就是得有儿子才行，”办公室的王干事这么说着。 他平时就爱捧柳为民的臭脚，想着柳政委能发现他的才华，多提拔提拔他。 柳为民一脸的刚正，摇头说道：“儿子女儿对我来说都一样，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满脸的正直。 “柳政委是为媳妇儿和孩子着想的了，小芸同志犯错一定是被嫂子给娇惯的，不然以柳政委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柳同志犯错？ 要我说就是嫂子的错，是嫂子不注重教育，好好的姑娘都被她给毁了……”旁边的小陈语气颇为感慨，看起来很为柳为民不值。 平时柳为民在营区的口碑和人品都算不错，在外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父亲，是个好丈夫。 柳为民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叹息一声：“诶，终究还是我对小芸的关照少了，如果我平时多注意一点，她也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 “小芸那丫头我见过，看起来可不坏，哪个少女不怀春呢？说不定就是顾团长在故意吊着小芸，不然小芸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小王继续捧着。 小陈也连连点头，一副看破了的样子：“就是就是，如果没有男人撩拨，小芸同志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顾团长的不是，但人家的职位摆在那里……” “对对，欺负小姑娘罢了，哪里是老爷们儿能做的事儿呢……” 都不用柳为民说话，小陈跟小王就自己把人给捧了起来。 柳为民把头昂得高高的，他在以这种方式找回前段时间失去的面子和尊严，只可惜小陈和小王的话让人难以苟同，甚至连说出这话的本人也并不认同。 但为了工作，该说的总要说点。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的警卫员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敲了敲门，说道：“咳咳咳，柳政委，刘旅长找你有事儿去办公室。” 柳为民的头还没低下，有些奇怪的问道：“刘旅长找我做什么？” “是你的妻子去了刘旅长办公室举报你，说你在军区外头乱搞男女关系，”警卫员如实回答着。 本来还想给柳政委留点面子的，但刚才办公室里的话实在让他感到不适。 柳为民面上闪过慌乱，赶紧就跟警卫员走了出去，生怕对方再说出让他没有脸面的事。 他心里很慌，完全没想到丁桂芬这么快就发现了，但他一想到自己跟英子没都没有，狂跳的心也就定了下来。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持住了自己。 办公室里的小王和小陈在柳为民走后，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就开始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我就说嘛，他最近的心情咋那么好，原来是开始搞破鞋了啊，就这作风还说自己为了家庭啥都能做，切~” “没准是真的打算生儿子了呢？天天标榜自己爱闺女，结果闺女出事都没到三个月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儿子，丁桂芬跟了他真不如跟个叉烧。” “我听我媳妇儿说丁桂芬人虽然也不咋样，但她好歹是真爱柳小芸的，连头发都白了好多，整个人也瘦了憔悴了，再看咱们柳政委，他天天把家庭挂嘴边也不亏心。” …… 小陈和小王两人在办公室讨论了好久，最后意犹未尽还跑去别的办公室帮柳为民宣传了一波。 都没到明天早上，柳为民在军区外搞破鞋这件事就已经人尽皆知，别看这些男同志平时不爱八卦，这一旦八卦起来可不得了。 另一边。 柳为民跟着警卫员去了刘旅长的办公室。 才刚踏进办公室他就看到坐在凳子上抹泪的丁桂芬，他把视线放去办公桌上，然后就看见了丁桂芬用鲜血写的那封举报信。 他心头一跳，对方这是想要整死他啊。 ‘嘭’地一声，是刘旅长的大巴掌狠狠拍在办公桌上的声音。 语气严厉至极：“柳为民你作为军人却乱搞男女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无视纪律，亵渎你身上的军装 ！” 第247章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柳为民心头一跳，浑身都跟着颤了颤。 他赶紧出声为自己辩解：“刘旅长，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桂芬是误会了，我没有跟任何女同志有不正当的关系。” 只要两人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那都只算革命友情，每次他跟英子相约也是没什么人的地方，两人甚至连手都很少牵。 难办的是他今天才拒绝了英子，丁桂芬就把这件事捅到了领导这，他有点怕英子会因为拒绝的事反咬自己一口。 “你都跟那女同志都搂搂抱抱了，怎么可能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你别以为自己做得密不透风，只要是做过那就不可能没人知道，”丁桂芬一边哭一边说着。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脸上疲惫又沧桑，看起来跟一身军装的柳为民相差甚大，一看就是受了打击的样子。 丁桂芬为了柳小芸的难过和疲惫，这会儿全还在了柳为民的身上。 “丁同志你冷静点，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如果他柳为民真的做了那种不正当的事，我绝对会代表组织严厉处理！”刘旅长赶紧说着。 紧接着他就派了警卫员直接去镇上纺织厂把英子带来。 柳为民预感到不妙，在等待的过程中，他都尽力维持着冷静，但额头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 刘旅长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神色冷沉。 而另一边，沈姝灵也得知丁桂芬写了举报信交给领导，她心底一动当即就觉得自己也得走一趟。 趁着这次机会她要把柳家全部处理了，否则小月亮和星星生活在军属院她始终不会彻底放心。 沈姝灵并没有立刻去刘旅长办公室，而是先去营区找到顾瑾墨后，两人算着时间结伴去的。 刘旅长的办公室今天很热闹，门口有抱着虎子带着福福的何彩兰，门内有柳为民夫妻和英子。 何彩兰靠边站着，她见沈姝灵过来只是抬头看了眼，并没有打招呼，福福想要喊人也被她拉了拉手制止了。 她现在做的不是好事，姝灵妹子是帮过她的人，她不能给对方添麻烦。 沈姝灵只看了何彩兰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去了办公室内。 里头有女人的哭声传来，还有怒骂声。 “呜呜呜，领导，我和柳大哥是真心相爱的，请领导成全我们吧，嫂子跟柳大哥根本不是真爱，他们不会幸福的……” 英子一边抹泪一边就朝刘旅长给跪了下去，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来的。 本来她想着今天柳为民拒绝自己，以后她还能找机会，谁知这会儿就要让她证明自己跟柳为民是纯洁的革命友情了。 这怎么能行呢？她为了拿下柳为民可下了血本，还付出了这么多精力，她怎么能让柳为民跟自己撇清关系？ 刘旅长见英子跪下，吓得他连连倒退三步，赶紧招呼旁边的警卫员把人给扶起来。 柳为民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栽倒下去。 完了，他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英子这边才刚被扶起来，旁边的丁桂芬就一骨碌跟着跪了下来。 她一边用手绢抹泪，一边哭诉着：“刘旅长，你看我没冤枉他吧？作为军官他无视部队纪律乱搞男女关系，这往小了说是抹黑军人形象，对不起妻儿，往大了说那就是流氓罪！” ‘流氓罪’三个字令柳为民的心颤了颤，英子也呆了，她愣愣的看着抹泪的丁桂芬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怎么就扯到犯罪上了呢…… 刘旅长有点无奈的挥了挥手，让人又把丁桂芬给扶了起来，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柳为民乱搞男女关系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看要怎么处理了。 丁桂芬观察着刘旅长的神色，心中闪过得意，再看柳为民的脸已经白得不成样子了。 她今天非要让柳为民知道自己的厉害，要让柳为民付出代价，让对方知道背叛妻儿的下场！ 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顾瑾墨沉着的声音传来：“刘旅长，有关丁桂芬和素婆的事我要报告。” 刘旅长神色一顿，用眼神扫过丁桂芬。 “进来。” 他倒要看看今天还能有多乱。 丁桂芬原本得意的心情转为惊讶与不安，她眼睁睁看着顾瑾墨和沈姝灵两人走进办公室。 顾瑾墨进来后先是朝刘旅长敬了个军礼。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报告刘旅长，我发现柳政委利用不正当关系跟农场的柳小芸每月两次取得联系，丁桂芬与柳小芸在电话里商讨出教唆素婆下毒的计划。” “你胡说，你瞎说，小芸可没有才没有教唆素婆！！”丁桂芬面目狰狞，她大声叫喊着。 如果不是旁边有警卫员拉住她，她都想扑上去打人，对她而言柳小芸就是逆鳞，也是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人。 顾瑾墨往沈姝灵身边靠了靠，便于应对万一扑过来的丁桂芬。 他看向刘旅长，语气严肃：“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打电话给农场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刘旅长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如果说乱搞男女关系是作风有问题，那协同改造人员密谋害人那就是死罪了，是要吃花生米的。 “刘旅长，求你不要打电话，小芸在农场已经被人排挤瞧不起了，这通电话如果拨过去她的处境会更难，”丁桂芬哀求着，眼底满是惶恐与害怕。 柳为民看着恐惧的丁桂芬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畅快来，这个贱人想要害死他，先要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命。 最终，刘旅长是拨通了农场的电话，农场那边打电话都是隔开在小房间里，自然是没人听到柳小芸打电话说了什么。 但农场是有特殊法子的，当即就把柳小芸带去了小黑屋，不到二十分钟她就承认了。 刘旅长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向柳为民和丁桂芬两人，柳家曾是军属院的模范家庭，却一步错步步错的迈向了深渊。 柳为民和丁桂芬当场就被带走了，就连英子也被带了下去，这件事部队会认真审问后处理。 丁桂芬教唆素婆下毒，还闹出了人命，肯定是要吃花生米的，柳为民多半是要送去改造的。 至于柳小芸那边嘛，去了农场还不老实的，罪上加罪跟丁桂芬一并死刑处处理。 英子虽然只写了检讨，但也因为这件事吓到了，纺织厂的工作也没了，这下她是真的如愿的离开纺织厂家属院…… 第248章 去京城 这个时候的死刑处理的都非常迅速，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郭志刚外，素婆、何云香包括丁桂芬三人在五天后就被枪决了。 而农场那边一点儿也没拖，柳小芸在判决下来的第二天就已经被执行，柳为民几天后也被送去了农场改造，父女俩在同一个农场，确实是有点缘分的。 柳为民被判了八年，这年年难过的冬天，看着是难熬。 三天后，躺在病床上的郭志刚也突发重疾离世，这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在处理重刑犯这件事上难免会比较着急。 既是情有可原，也能获得民众的认可。 *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军属院里的人正式开始猫冬，沈姝灵已经把挂在屋檐的腊鸡腊鸭挂进了厨房的房梁。 家里几乎是全天都烧着炕，白天坐在堂屋里不会觉得冷，没事儿就炒点盐花生出来吃，或者烤烤红薯片。 叶玉珍最近来的时间比较少，都是陈菊或者沈姝灵送吃的去隔壁，有时是肉汤有时是肉菜。 袁欣现在躺在炕上坐月子，每天都觉得上火得不行，虚汗是发了一场又一场，她都觉得自己臭了。 好在叶玉珍是个好婆婆，虽然不让她洗澡，但会给她把热水端进来让她每天擦身体，头发也给她在头顶扎紧成一个小包。 小初雪在一周左右就从小猴子变成了小团子，就是被产道挤压过的一些地方还是青紫的，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退。 这天，沈姝灵刚给隔壁送了牛骨汤回来，就见一身军装的顾瑾墨回来了。 “瑾墨，是出了什么事吗？”她有些好奇。 顾瑾墨快步来到她跟前，抬手就把她的手牵了起来：“外头冷，我们先进去说。” 掀开门帘进了堂屋，两人看了看被陈菊和高玉一人一个抱在怀里吃奶的奶娃娃。 “我忽然接到命令，三天后就要去出任务，现在回来收拾点衣服，顺便把火车票给你们，”顾瑾墨一边说着，一边把口袋里的两张火车票递给沈姝灵。 本来打算前几天就买票的，但姝灵说要等丁桂芬几人执行过后再走，也就推迟了几天。 陈菊有些不舍：“现在天气都不太好，也不知道小月亮和星星坐几天的火车行不行，要不再等几天？” 她既舍不得姝灵又舍不得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宝宝，冬天来了大家没事儿都不出门，也没她什么事儿，每天能带带孩子她觉得日子都充实不少。 “没事的，到时候我跟妈注意点儿就行，”沈姝灵笑说着，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两个小家伙体质特殊，火车又是软卧的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玉也连连点头，私心她是很想小月亮和星星回京城的，两个宝宝长得这么好，可不得显摆显摆。 顾瑾墨也说：“陈大姐你不用担心，我买了三张火车票，我先把姝灵他们送去京城后再去出任务。” 让姝灵和妈两人带着孩子回去，他也是很不放心的。 陈菊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半个小时后，顾瑾墨就开军车载着沈姝灵和高玉两个宝宝往火车站去了，行李早早就收拾好了。 临走前沈姝灵把准备好的药丸子塞进顾瑾墨的行李袋里，又把家门的钥匙交给了陈菊，叫对方帮忙看看家。 火车是下午三点的，沈姝灵几人在两点半赶到火车站，由于是软卧车厢，除了刚进站时很拥挤外，上火车车厢后人就少了很多。 顾瑾墨全程是抱着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奶娃娃的，就凭他身上那身军装，大家都会自觉让让，沈姝灵和高玉提着行李跟在后头。 “呼，还挺顺利的，”高玉把行李放下，她呼吸有点急促。 沈姝灵也把行李放下，看着呼哧带喘的婆婆，她提醒：“妈，你以后还是得适当运动才行，你的身体比起叶婶子的差远了。” 婆婆太虚了。 高玉有点不服气，但她看了看儿媳妇提着比自己还重的行李又闭上了嘴。 顾瑾墨把两个奶娃放去了卧铺的床上，然后就把奶瓶和奶粉拿出来准备喂奶。 高玉赶紧上去给两个小娃娃换尿布，沈姝灵则是把带来的饼子馒头和包子拿了出来，这些吃的都是慌忙准备的。 还好早上做了挺多，现在的饭菜能放，馒头做个两天的放在厨房基本不会有大问题，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热热就行。 除了这些，沈姝灵还趁着顾瑾墨和高玉忙碌时从空间拿了三盒饭出来，都是青椒炒肉丝和牛肉的，还是热乎的。 牛肉是今天在家做的，她放了很多进来。 等两人给小月亮和星星换洗下尿片，喂了奶拍了嗝，她就招呼两人吃饭。 “哇，怎么还有饭菜，还是热的！”高玉很惊喜，还以为只有一点冷的馒头包子呢。 沈姝灵把饭盒递给两人，笑道：“青椒炒肉丝是陈大姐装过来的，应该是她早上做好准备留着中午吃的。” 顾瑾墨接过饭盒就坐到旁边吃了起来，这会儿确实是饿了，高玉也埋头吃饭。 火车离开西北在第三天的下午到了京城。 初冬的京城要比西北暖和一些，温度虽然远远比不上水市，却也是零上好几度，西北现在已经是零下了，雪都下了好几场。 “这里没西北冷，小月亮和星星回去也可以换换衣裳，小时和丰国看到两个宝宝肯定很高兴，”高玉兴冲冲的。 三人刚出站就看到身穿黑色大衣的顾成州站在小汽车旁，他看见高玉一行人走出来赶紧跑了过来。 “妈，瑾墨，弟妹，”他一边打招呼，一边接过沈姝灵和高玉手中的行李，但眼神却一直落在二弟怀中的两个奶团子身上。 实在是两个奶娃娃太好看了，身上的皮肤白白嫩嫩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时还会笑，那笑容跟冬日暖阳似的温暖人心。 更重要的是小月亮和星星这时候的模样，跟小时小时候有点像，看到这两个小东西他的心不自觉就软了下来。 高玉见大儿子一直看着小月亮和星星，她笑道：“可爱吧？小月亮和星星可比年画娃娃还好看还有福气呢！” 第249章 他们都觉得你好看，我也觉得你好看 顾成州笑着点头，由衷的说：“好看，小月亮和星星继承了瑾墨和姝灵的所有优点。” 妈去到西北后的第一通电话就开始不停的夸小侄子和小侄女，他听了后就对两个小宝宝的期待很高，现在见了果然好看，妈一点儿都没夸张。 就小侄子小侄女这奶呼呼的可爱模样，回去没多久保准就会引起围观。 想到这，顾成州开口嘱咐：“妈，小月亮和星星才刚出月子，最好过两天再见人比较好，等他们俩先熟悉熟悉环境。” 他怕妈回去就叫人看孩子。 “放心放心，这些我都明白的，用不着你说，”高玉摆摆手，她是很想让人看看孙孙孙女，但也会以两个小家伙的身体为重。 在西北军属院她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少，现在做事不会那么冲动了，早显摆晚显摆也没什么区别。 顾成州开车把沈姝灵三人送回了家，这小汽车是他单位的，知道今天弟妹要带着小月亮和星星来，他特意提前去向单位借了车。 顾家院外，小汽车才刚在门口停稳，就已经有好几道视线看了过来，都是邻居街坊的。 之前顾成州开车回来过一趟，就有人凑上来问是不是要去接人，他自然说了实话，现在汽车开过来大家都好奇看着。 都想瞧瞧高玉口中千夸万夸的二儿媳是不是真跟仙女似的。 高玉是最先下车的，她把头仰得高高的，下来就跟这些好奇的邻居打招呼。 “周大姐，对对，我回来了，我二儿媳和二儿子都回来了，小奶娃也跟着回来了，我在西北待得可好了，等明天给你们看我二儿媳办满月酒的照片……” 她现在的脸面可全靠二儿媳和小月亮星星撑起来了。 沈姝灵听着婆婆花孔雀一样的话下了车，顾瑾墨抱着两个孩子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下车就获得围观几个邻居的阵阵感叹，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而是匆匆进了顾家的院子，怀里的两个孩子可不能在外头待久。 “哎哟，还真是漂亮，高大妹子你还真没瞎说，你那二儿媳真跟电影明星似的。” “我也瞧见了，那皮肤嫩得哟，都能掐得出水，那眉眼好看得不得了，我感觉眼睛都花了，难怪顾家老二那么稀罕，换我我也稀罕。” “顾老二也好看，但我眼睛就是盯着他媳妇儿在看，都移不开眼了。” “那俩奶娃娃肯定也好看，可惜我光顾着看顾老二媳妇儿了，眼睛都不够用！” “这怕啥，人都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 沈姝灵跟顾瑾墨走进院子后都能听见邻居们的议论声。 进屋后，顾瑾墨的嘴角早已高高的扬起，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透出满满幸福。 “姝灵，他们都觉得你好看，我也觉得你好看。” 男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雀跃和骄傲，那双漆黑冷眸中此时满是爱意与缱绻，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沈姝灵被顾瑾墨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 “二叔，二婶婶，你们终于回来啦，”在屋里看书的顾时听见动静跑了出来，脸上是激动的笑。 这段时间顾时过得很好，他失去了母亲却换来了更好的生活，眼底也有光彩了，身体更加强壮了，脸上也长了一点肉。 原本有点发黄暗沉的皮肤，也变得跟精心养着的小朋友一样白白嫩嫩的了。 现在的顾时已经很少去想林燕了，本身林燕在时对他也没有多好，给他带来的全是伤害，眼见着他的性格一天比一天开朗，顾家人原本小心翼翼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顾时是随了顾成州，懂事，安静，聪明，遇到事他会不停的去琢磨，也会默默开解自己。 沈姝灵看着明显变好的顾时，她忍不住就伸手抱了抱。 “小时，好久不见你变精神了，也变好看了。” 顾时的笑变得腼腆，显然是不好意思。 他对顾瑾墨说：“二叔，我们快把小月亮和星星放去屋里吧，房间昨天就已经打扫出来了，爷爷还特意去百货大楼给他们买了好多玩具呢，弟弟妹妹们要喝的奶粉也买了好多放着。” 爷爷说等弟弟妹妹他们来了，就要第一时间带去房间，弟弟妹妹虽然被照顾着，但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也很劳累。 小宝宝劳累就会生病，一定要多多休息。 顾瑾墨和沈姝灵跟着顾时进了房间，在进房间前沈姝灵还往外头看了看。 只见高玉已经跟隔壁邻居聊开了，时不时还要抬手比划一下，旁边几个邻居听得聚精会神。 房间内，有衣柜有床还有书桌以及一个书架，床边是个特制加大的婴儿床，看起来很新，应该是最近打的。 书架上放的是一罐罐的奶粉，婴儿床里放了布娃娃、步摇铃和拨浪鼓等玩具。 沈姝灵发现这屋里的窗帘和桌布都是粉色格子的，能看出来是有人特意布置过，整个房间显得很温馨。 “二婶婶，衣柜里还有小宝宝的衣服，你的衣服爷爷没买，说是等你回来让奶奶跟你一起去买，这里是两个热水袋，如果你觉得冷还能开电热毯，这电热毯也是新买的，还有……” 顾时在房间里一一介绍着，顾瑾墨先把小月亮和星星放去了婴儿床里，确定两个小家伙不哭闹后，这才拿着奶粉和奶瓶去厨房冲奶粉。 “真是辛苦小时了，等明天婶婶去百货大楼给你买玩具买零食，”沈姝灵笑眯眯的看着小时，心觉这小朋友热情开朗了太多。 顾时跑去婴儿床边看着弟弟妹妹，他摇摇头，说道：“不用不用的，我有好多玩具和零食，我也有好多零花钱，我要给弟弟妹妹买玩具送给他们。” 爷爷说了他现在是顾家长孙，以后他都要保护和照顾弟弟妹妹们。 “小时真是好哥哥，婶婶先替小月亮和星星谢谢你，”沈姝灵摸了摸小时的脑袋，语气温柔极了。 顾时看着躺在婴儿床里的弟弟妹妹，他小小的心觉得暖暖的。 他喜欢现在的日子，喜欢现在的每一个亲人。 顾丰国是在下午四点钟回来的，他还带回来了很多的菜，让警卫员把菜都拿去厨房，他洗了个手，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房间看小月亮和星星了…… 第250章 治疗，获得功法 屋内，沈姝灵和高玉都在，京城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屋里放个火炉子就很暖和了，甚至连门帘子都不用放下来。 这个房间的门帘也是昨天才找人加上的，就是为了给两个宝宝保暖，不过现在门帘是掀开的，并没有放下来。 窗户也开了缝隙，避免一氧化碳过多。 “丰国，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高玉看见丈夫回来，她眼神一亮，立刻就跟花蝴蝶似的飞了过去勾住对方的胳膊。 顾丰国身穿军装，刚毅的眉眼跟顾瑾墨有个四五分的相似，尤其是脸部的冷厉的轮廓，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子。 甚至是身上严肃的气质都有些像。 沈姝灵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感，那是久居高位带来的，亦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无情与铁血。 她敏锐的发现顾丰国严肃冷沉的外表下有疲态露出 ，是跟高玉相同的疲惫，显然就是上次林燕下药的后遗症。 “爸，”沈姝灵从凳子上起身跟顾丰国打了个招呼。 顾丰国看着眼前的女同志，五官精致，眼神清澈，气质温和，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记忆中的沈家父母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初次见面的感觉还是记得的，他记得沈父与沈母都是很时髦的人，加上对方的生活条件摆在那里，必然是有锋芒的。 但眼前的女同志却十分低调，简单的穿着打扮，气质上也比他想的要柔和许多，这令他有些惊讶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满意。 他觉得二儿媳跟自己的二儿子很相配，难怪瑾墨在与对方初次见面后就执意要娶。 顾丰国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姝灵，要是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你就直接跟小玉或者我说都行。” 沈姝灵点点头。 打过招呼后，顾丰国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了小月亮和星星，他开心极了，恨不得把小奶娃抱起来亲亲。 但两个小家伙刚吃过奶睡着，大人也不能随便亲婴儿，他在看过两眼后就依依不舍的被高玉给推了出去。 顾瑾墨是吃过晚饭后走的，直接就提着行李去了火车站，临走前他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小月亮和星星。 沈姝灵送他到院子门口，等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后才回了客厅。 高玉眼睛红红的安慰她：“姝灵，你别伤心，瑾墨做完任务就回来了，妈会陪着你的。” 她太懂这种感觉了，以前丰国需要出任务时，每次她都会哭好久，也都是婆婆安慰她，现在她的儿媳妇经历这种事一定也很难受。 沈姝灵：…… “妈，我没事的，瑾墨去做任务后正好我也开始给你治疗，再帮爸调理调理身体，”她有些无奈。 心里虽然有点不舍得，但也不至于大哭一场。 高玉点点头：“我懂你的，姝灵，我懂。” 最爱的人去做危险的任务怎么能不难受呢，她觉得姝灵一定是在强撑。 在高玉的世界里，她就是为爱而活的女人，好在她遇见了有责任也愿意珍惜她这份爱的顾丰国。 夫妻俩性格南辕北辙，但在相处的过程中都愿意去磨合与妥协，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高玉性格矫情又小气还沾点虚荣，以她的性格如果不忍或一点委屈都不受，怎么可能跟顾丰国走到现在呢？ 只是说顾丰国的退让会多一些罢了。 沈姝灵拉着眼睛发红的高玉去了卧室，两人又把小月亮和星星抱去了顾丰国的书房，那里也有一张加大的特制婴儿床。 顾时屁颠颠的也去了书房看弟弟妹妹，他手里拿着自己最喜欢的故事书，打算给弟弟妹妹讲故事。 沈姝灵重新到房间，她从包里拿出金针酒精和准备好的医用手套。 高玉结结巴巴的说道：“姝、姝灵你还是要轻点的……” 虽然她现在很信任姝灵，但距离上次扎针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看着桌上泛着寒光的金针，她还是有点的打怵的。 沈姝灵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怕，笑着说：“我扎针的时候你把眼睛闭起来就行。” 说完，她就先伸出手给高玉把脉，确定病情没有加重后这才示意对方可以脱衣服了。 高玉磨磨蹭蹭的把衣服脱掉，她脸有点烫，虽然上次扎过一回但现在面对二儿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沈姝灵倒是没注意那么多，麻利的就开始给金针消毒，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很快第一针就落到了高玉胸前的穴位上，紧接着就是第二针，第三针…… 她下针的速度快又稳，在个别几个穴位下针后金针的针身还会轻微颤动，带起附加效果。 “好了，十分钟后取针，你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沈姝灵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她最后一个字说完高玉就沉入了梦境。 而她则是在脑海里处理起多出来的信息。 空间刚才给了她一套内力功法，可用于辅助施针治疗，她右手试着掐了掐诀，确实隐约能感觉到不同的气息流动。 这套功法得每天练习才行，她身体被灵泉水洗涤过，想要入门这套功法应该不是很难。 以后施针再配合这套功法会事半功倍。 沈姝灵研究了几分钟功法，口诀只有几句，很轻易就记下了，她觉得就算把功法和掐诀的手势告诉别人，也不一定能练出来。 十分钟后，她把高玉身上的金针取下，又在旁边放着的温水里拧了把毛巾搭到对方胸前。 温热的触感让高玉很快就醒了过来，她有点迷迷糊糊，看见站在床边的沈姝灵已经把金针给收好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扎完针了吗？” 下意识坐起身一看，胸前除了块热毛巾，之前的金针已经全部取了下来。 “要连续治疗七天，还要配合中药去喝，”沈姝灵转头对高玉说着。 高玉觉得神奇极了，之前安安在施针时睡着她还觉得很奇怪，现在轮到了自己，就由奇怪变成了神奇。 睡一觉治疗就完成了，这能不神奇吗？ 沈姝灵从背包里把药材拿出来，实际是从空间拿出来的，她递给高玉。 “这药已经分装好了，一次放三碗水熬煮成一碗就行，一天喝一次。” 高玉快速把衣服穿好，她摸了摸自己没有任何不适的胸口，甚至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就像是体内淤堵的地方通畅了般。 她赶紧谢过沈姝灵就走了出去。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得先抓紧时间去熬药才行。 沈姝灵则是去了书房，她打算再给公公搭下脉，先前见面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体内有余毒堆积，需要清理。 第251章 排淤血 站在书房门口就能听见里头传来的说话声，有小时的，也有小月亮和星星被逗得咯咯笑的声音，时不时还有顾丰国的声音传出。 小月亮和星星从生下来后就不大爱哭，两个小家伙平时很机灵，会用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还能用手比划了。 沈姝灵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很快房间里的警卫员就给她开了门。 顾丰国的书房很大，不光有书桌还放了一套沙发桌椅，这是他在家待得最多的地方。 “是姝灵来了啊，快进来坐，”顾丰国见是她，赶紧招呼让她进来坐下。 小时也停下给小月亮和星星讲故事的声音，甜甜的喊：“二婶婶，弟弟妹妹都好乖啊，不哭不闹的，还特别喜欢笑，我觉得他们好聪明都能听懂我讲故事。” 本来他是没发现的，但连读了几个故事后，他就觉得弟弟妹妹好像真的能听懂。 沈姝灵走到婴儿床边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小月亮和星星是比普通的奶娃娃要机灵，都是空间灵泉水的功劳。 “小月亮和星星比大多小奶娃都乖，如果不是小玉说别随便抱着，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抱他俩了，精神头也好，都是你精心照顾的功劳，”顾丰国笑呵呵的说着，他严肃的脸上满是慈祥。 旁边的警卫员也忍不住看向婴儿床的方向，首长的孙孙孙女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奶娃娃了。 白白嫩嫩的跟两朵小棉花似的。 沈姝灵笑着跟顾丰国和小时说了几句，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爸，我想给你把把脉，调理一下身体，刚才我已经在房间给妈针灸过了。” 她能看出公公的身体越早调理越好，拖得越久体内淤积的毒素伤害就越大。 顾丰国知道二儿媳这次来会给他调理身体，这件事早在电话里小玉就跟他说过了。 他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自从他停了林燕给他下的药之后，身体除了比以前要虚一点外就没别的问题了。 之前情绪激动后的虚汗无力也完全消失，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大毛病了，现在他每天都会锻炼，等把身体练练就能恢复到以前了。 但他也不会拒绝二儿媳的好意，把手伸了出去，说道：“姝灵，应该没啥大问题，你只要给你妈治治就行了，多给她调理调理，她身体之前就不怎么好。” 在他看来小玉的身体最重要，本身小玉就身娇体弱的，这回一定要好好调理。 顾丰国就没质疑过沈姝灵的医术，他相信自己二儿子。 沈姝灵没说什么，开始认真给顾丰国把脉。 脉象沉浊如淤河底沙，三指搭上去竟隐隐有黏连之感，似有阴秽之物缠附经脉。 她面色微沉，对方的情况可能比婆婆的更糟糕，只是没能诱发出来。 搭脉的指腹用力，不自觉就用上了半分内力功法，她的指腹仿佛被激活，变得更加的敏锐，对脉搏的感知也强烈许多。 湿毒壅盛，体内废物堆积，不仅仅有不能代谢的余毒还有覆盖在余毒上面的淤血。 “爸，你身体的情况必须要立刻行针，然后再搭配药丸调理，”她语气严肃了起来。 如果不尽快调理，没准哪天就会出事，这个出事可跟婆婆的不同，不会有任何缓冲的机会，多半就是倒地然后中风或者直接就…… 堆积的淤血顺着血管堵死在哪里，哪里就会出大问题。 顾丰国听出她言语间的凝重，有些奇怪道：“这么严重吗？但我觉得我的身体还挺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之前也去医院检查了，医生也说没事儿。” 沈姝灵耐心解释：“爸，就是因为你的身体好，之前林燕下的毒也都是慢性的，毒素淤积在体内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始终是没办法靠人体自己排出的。 妈是因为平时情绪波动比较大，那些毒素会快速循环堵在她胸口，最终形成恶性结节，而你身体好那些毒素一直存在却没有爆发。 但如果哪天爆发，那会比妈的情况还糟糕……” 顾丰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后果竟然这么严重吗？”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就只比之前差一点，甚至连一点中毒的感觉都没有。 “首长，之前你不说过身体有时候确实比较难受吗？虽然现在症状减轻不少，但偶尔还是会有点不舒服，说不定那就是毒药的影响呢？”旁边的警卫员这么说着。 顾丰国没有否认，他看向沈姝灵神色疑惑，显然是想要求证是不是真的。 沈姝灵没给出准确回答：“我也不能确认，但肯定是有影响，是各方各面的，现在时间还不算长可能不明显，等再过几年毒性逐渐显现出来，如果等那时候再治疗就已经晚了。” 等那时就算是万象医典也不可能完全治愈，只能是以控制病情为主。 这番话让顾丰国背脊生寒，没人不怕死的，哪怕是他这个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人也一样。 十分钟后，顾丰国躺去了客房的床上。 高玉站在旁边表情紧张极了，警卫员帮忙看小月亮和星星去了，小时也跟着继续待在书房。 沈姝灵拿起消毒好的金针，抬手就开始施针，她用的都是最粗最长的针。 扎针的穴位也并不多，也就十来个，今天是初次施针放血，不需要下多少针。 一根根粗长的金针扎下后，很快就有发黑的淤血顺着金针溢出。 顾丰国见了只皱了皱眉头，他想问问情况却又怕打扰到沈姝灵行针也就忍住了。 高玉站在旁边看着，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的丰国实在太苦了…… 顾丰国见自己媳妇儿哭了，心跟着揪了起来。 十几个穴位沈姝灵很快就下针完成，然后就是等待淤血排出了。 在沈姝灵停手的下一秒，高玉就快步来到床边，‘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第252章 有没有想过去医院任职？ “丰国，丰国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啊，这些血还是黑的，”高玉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害怕。 顾丰国的手上没有扎针，他抬手拉了拉高玉的胳膊，安慰道：“这些血就是需要排出来，有姝灵在呢，小玉你别担心。” 沈姝灵去了旁边坐着，她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公婆之间的你侬我侬，觉得两人的相处状态跟新婚夫妻没什么区别。 难怪婆婆的性格会这样…… 刚才她施针时用了点内力真气，把仅有的一点真气都用了，没了真气她立刻就觉得身体疲惫，这才坐下休息休息。 这些真气她今天才炼出来，哪想到能立刻就用上。 她看了眼顾丰国从金针刺入穴位处冒出的黑血，说道：“妈，你用旁边的毛巾帮爸擦擦血。” 高玉赶紧去旁边拿起毛巾给顾丰国擦血，动作小心又轻柔。 沈姝灵见高玉做得没什么问题，这才闭目用意识沉入空间，她照着万象医典从仓库拿了晒干的草药出来，放进炼丹炉后开始炼药。 做完这些后，她发现自己原本疲惫的身体又恢复了，甚至连刚练出来的真气都恢复了点。 应该是空间灵气帮她恢复的，就算是她仅仅用意识进入空间，效果都这么好。 她心底顿时浮现热切，如果她直接进空间去练习口诀和功法，那是不是直接会事半功倍？ 还没等她细想，这边的时间也就到了。 她起身来到顾丰国面前取金针，每根金针在拔出时都会带出深黑色的鲜血。 高玉心疼极了：“林燕简直太过分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说着，她的语气就又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人都被枪毙了，你也就别再提了，万一不小心被小时听见就不好了，好不容易小时这段时间长点肉，那种人以后都别提，”顾丰国牵着妻子的手叮嘱着。 高玉点点头：“还好有姝灵在，如果没姝灵咱们俩说不准就被她给药死了，真不知道最后顾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是庆幸极了，林燕下的药连医生都不知道，顾家说不定最后真要交代在林燕那个毒妇的手里。 “是多亏了姝灵，姝灵不光是咱们的儿媳妇也是咱们顾家的恩人，从前也是老沈救了我……”顾丰国的语气变得有些感慨和庆幸。 不管当初老沈是什么心思，对方是实实在在的救了自己，而现在姝灵也是真的救了他和小玉。 “对，没错，姝灵就是咱们顾家恩人，”高玉说着就看向沈姝灵，她含泪的眼底闪着光亮，带着崇拜。 沈姝灵笑道：“爸，妈，我既然会医，也是你们的儿媳妇那肯定会给你们治疗。” 瑾墨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亲人出事她当然会出手帮忙，她觉得这些都没什么的。 顾丰国坐起来，他动了动手臂和肩膀，发现对比刚才他的身体好像都轻松了些。 他忍不住问道：“姝灵，你的医术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去医院任职？咱们国内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如果你愿意肯定会很受领导重用。” 顾丰国也算是戎马半生，他是国之军人，心里无时无刻都在为国家着想，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为国家做贡献。 现在发现二儿媳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他第一时间就想让对方去医院。 国内的医疗水平他虽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是远远不如国外的，人才也十分的少。 国内冒着高风险高投入送去国外的教授和博士，其实有大部分都留在了国外，有被迫也有主动。 不光是医疗方面，国内现在各行各业都非常的缺少人才。 沈姝灵听顾丰国这么问，她说道：“爸，我的事瑾墨应该跟你提过一些，我现在如果做医生，很有可能会带来麻烦。” 其实更多的是她不太愿意去做，后半生的日子她只想过得安稳平静。 “姝灵，你放心我和瑾墨都可以为你做担保，只要你愿意就不会有任何问题，”顾丰国立刻说着。 以他和瑾墨的职位和能力，保下姝灵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就算他们不行，还有那么多跟他一起上过战场，退下来或者没退下来的老家伙呢。 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沈姝灵笑了笑：“爸，现在小月亮和星星还很小，我想要多陪陪他们，不想想那么多。” 这算是变相的拒绝了。 顾丰国自然能听懂她的意思，心里觉得有点可惜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点头，说道：“好，多陪陪孩子是好的，未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随时都可以跟我或者瑾墨说。” 沈姝灵应下。 晚上，小月亮和星星是跟着在高玉房间睡的，两个长辈很稀罕两个小家伙，沈姝灵索性就让他们带着了。 高玉早就想晚上带宝宝了，之前在西北她连一天晚上都没带过。 如果早上醒来就能看见小月亮和星星，想想都觉得幸福美好。 晚上沈姝灵躺在床上，她直接就进了空间，先去制药坊看了看，把刚做出来没多久的药丸拿了出来。 然后她就来到别墅前的喷泉旁坐下练功，配合功法的口诀才练习了两回，她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充盈了起来。 那些真气比下午的只多不少，她还发现体内的真气是随心而动，既能出现在手中也能出现在别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真气虽然充盈却并不多。 也不知道她勤加练习后，真气在体内能不能储蓄更多。 沈姝灵也没在空间待多久，练习功法后她就出了空间。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要比之前都早，精神也非常的好，体内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般。 “难道是因为功法的原因？”沈姝灵把自己的手摊开看着，空间的灵气正好能跟功法结合。 她猜这些真气除了能够用于针灸治疗，在别的方面肯定也能发挥出作用，不过具体是什么方面还有待她发掘。 更重要的是，她能练习这真气功法，那是不是说明小月亮和星星也能够练习？ 毕竟两个都是灵泉宝宝，从没出生就浸泡在灵泉中，她觉得肯定要比她这具身体的天赋更高。 光是想到这点她就有些激动，如果小月亮和星星能用的上这套功法，那就多了个保命的东西。 虽然现在的社会虽然越来越好，但哪个做父母的不想让孩子多一个自保的能力呢？ 第253章 真是没吹牛 沈姝灵决定等两个宝宝大点了，能明白和听懂她的话了，就尝试他们学习这套功法。 她一边想一边起了床，才打开门走出去，就听见楼下客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伴随着的还有小宝宝‘咿咿呀呀’的婴语。 是隔壁邻居特意来看小月亮和星星，只有两个人，高玉也就没把人挡回去。 沈姝灵往楼下看了眼，她发现包着大红碎花包被的两个小宝宝，一个被婆婆抱着，一个被公公抱着。 公婆两人脸上的表情都高兴极了，邻居就是住在隔壁的婆媳，两人此刻都眼巴巴的看着包成枕头的小月亮和星星。 沈姝灵有些奇怪，公公今天不用去部队的吗？ 正常顾丰国每天都得去部队转转，去处理一些文件又或者去看看部队的情况，但实在是小月亮和星星太可爱了，搞得他连部队都不想去了。 就连当年小时出生后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觉得小月亮和星星聪明得不行，晚上饿了就‘咿咿呀呀’的说话，尿了拉了也是‘咿咿呀呀’的。 等人过来了，就动动小嘴作出吃奶的动作，或者是抬抬被包被包住的双腿表示要换尿片了。 简直聪明得不像刚出月子的小婴儿，再有两个小宝宝的颜值加成，顾丰国直接就选择没去部队。 他在家可得享享天伦之乐了，再说把两个孩子交给小玉他也有点不放心，虽然他昨晚才学会抱孩子，给孩子喂奶…… “高大妹子，来给我抱抱小月亮，看她笑得实在太可爱了，”坐在高玉旁边的周婶有点忍不住的说着。 小月亮是个女娃，但比男娃还要惹人爱，看见她就笑，大大的眼睛弯起来，她心尖都化了。 星星相比小月亮要内敛许多，虽然也会对人笑，但并不会跟人有太多的互动，大多都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高玉可不干：“小月亮认生呢，而且宝宝才刚出月子，最好不要跟陌生人接触太多，每个人身上都有细菌的，万一宝宝病了可怎么办。” 她是显摆两个宝宝，可不会让人随便抱，书上可都说了，很多不洗手不洗澡的人，身上可多细菌了，小婴儿抵抗力差，那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小月亮和星星可不能生病，给人看看就行了。 “没错，星星和小月亮可要健健康康的，”顾丰国表情慈爱，夹着嗓子说话。 周婶婆媳眼底都露出羡慕，这么玉雪可爱的两个小宝宝，看着都让人喜欢。 但她们也没有硬要抱。 两人早早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孩子，昨天光顾着看顾家老二的媳妇儿了，还没来得及看两个孩子呢。 她们想要看看这两个奶娃娃是不是跟高玉吹的一样，眼睛大皮肤白，长得跟年画娃娃一样。 现在见了发现还真是跟说的一样，对方真是没吹牛。 这时，周婶抬头无意瞟见站在二楼往下看的沈姝灵。 她神色间浮现惊艳：“沈妹子，你起来了啊，哎哟，这长得可真俊，比我见过的女同志都好看，难怪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双胞胎。” 这话中满是感慨，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高玉为啥这么好运，顾首长这么疼她就算了，虽然在大儿媳身上吃了亏，但丢的脸都被二儿媳给找补回来了。 高玉昨天也没瞒着，直接就把林燕犯事儿说了出来，但具体什么事她憋在肚子里没说，就说自己大儿子跟对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现在有了姝灵，在林燕身上受到的屈辱也显得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周婶的话一出，客厅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二楼的沈姝灵，周婶儿媳妇赵霞的脸上也闪过惊艳。 “哎！姝灵你醒了啊，快去洗漱然后下来吃饭，厨房给你留了早饭，你先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高玉赶紧跟沈姝灵说着。 赵霞的眼睛亮亮的：“沈妹子快洗漱了下来！” 她觉得沈妹子太好看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同志。 “呀呀~” 小月亮和星星见了自己妈妈，也开口咿咿呀呀的打着招呼。 “哎哟，才一晚上没见就想了啊，妈妈马上就下来陪你们了，”高玉爱怜的逗着两个小家伙。 沈姝灵笑着跟客厅几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往冲凉房走去。 等她洗漱完下楼，原本温在厨房的早饭已经被端上了桌。 高玉抱着小月亮跟沈姝灵介绍了周婶和她的儿媳妇赵霞，双方随便打了个招呼，沈姝灵这才坐去了桌前吃早饭。 所有人都吃过了早饭，她也就没客气，端起桌上的豆汁儿就喝了起来，然后她脸色就变了。 “是不是不好喝？赶紧去厨房吐出来，我忘记跟你说了，这是京城特产，你可能会喝不惯，”高玉语气中带着点懊恼。 沈姝灵费力把嘴里的豆汁咽下，然后赶紧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口。 京城的豆汁儿她是听说过的，刚才也没注意就喝了下去，味道就像是馊了差不多。 “我也吃不惯这豆汁儿，总觉得有点馊，”赵霞笑说着。 她不是京城本地人，嫁给丈夫也是缘分使然。 高玉说：“早知道就不买了，怪我刚才忘记提醒你了。” 沈姝灵抬头对赵霞友好一笑，这才说道：“没事的，妈，我不喝就行了。” “啊啊！”小月亮朝沈姝灵伸出了手，她想要让妈妈抱自己。 好久妈妈都没有抱了。 乖巧窝在顾丰国怀里的星星见状，也被妹妹带着咿咿呀呀的朝沈姝灵伸出了手，显然是也想要抱抱。 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就说开了。 “好啦好啦，等你们的妈妈吃完早饭就来抱抱你们好不好？她现在还饿着呢，你们可要乖乖的，”高玉这么说着。 小月亮听了眨巴了下大眼睛，然后就没说话了，只是眼巴巴的朝沈姝灵的方向看着，像是明白自己妈妈吃完早饭就会来抱她似的。 而星星也同样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满脸的认真，都安安静静的等着。 “真是神了，这两个小东西该不会真的能听懂吧？”周婶的语气中带着惊叹。 第254章 就是给她长脸 要是能听懂，那还真是神童了。 高玉有些得意，她刚想点头，就被沈姝灵给打断了。 沈姝灵笑着说：“巧合而已，才出月子的奶娃娃怎么可能能听懂呢？” 她并不想让小月亮和星星太出挑，在现在的社会环境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几个月后…… “是啊，怎么可能刚出生的奶娃娃就能听懂人说话呢，那不成怪物了吗？”赵霞打趣说着。 顾丰国把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高玉脸上的表情也僵了僵，然后才笑着说道：“是我想多了，谁不想自己家的孩子聪明啊。” “小月亮和星星看起来确实机灵，以后肯定很聪明，”赵霞倒是很认可这点。 她虽然还没生孩子，但却带过孩子，刚出月子的小宝宝眼神是没有这么灵动的。 周婶也说：“这一看就是机灵孩子。” 婆媳俩并没有待太久，在小月亮和星星换尿布时就起身离开了。 高玉等两人走后，这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心口：“有些话真是不能说。” 这是个捕风捉影的时候，上回丰国就找她谈过了。 “下次注意点，可不能因为这种事被人落了口舌，”顾丰国的语气也带着严肃。 其实说也没事，就怕遇见有心之人，对方万一利用这种事做文章，那肯定会带来麻烦。 有林燕那件事做前车之鉴，现在整个顾家都小心得不行。 高玉连连点头。 沈姝灵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婆婆去西北就跟开窍似的，原来是有公公在后头坐镇支招。 “爸，这是你未来五天的药丸，昨晚我回屋就帮你研磨好了，每天一次，一次三粒就行，这些药丸能帮你清理体内的余毒，”她把准备好的药丸递了出去。 顾丰国有点感动：“姝灵，昨天你才刚来就连夜帮我做药丸，实在是辛苦你了，在京城这段时间你就多出去玩儿，孩子就交给我和你妈来带就成。” 他知道姝灵是带了药材和研磨草药用的工具来，但没想到对方昨晚就开始帮他做药丸了。 “姝灵，等会儿吃过午饭我就带你去百货大楼，咱们多买点东西寄去西北，然后再给你买点衣服和首饰，”高玉拉着沈姝灵的手。 顾家有姝灵这个儿媳妇，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有过歹毒大儿媳在先，现在沈姝灵就算什么都不做，高玉都会觉得顾家有福气。 沈姝灵在沙发上歇了会儿，然后就开始给顾丰国施针，这次她施针的效果要比昨天更好。 她运用在金针上的真气更多了，逼出的淤血更多，深黑色的血液几乎染湿了整条毛巾。 高玉在旁边擦血的手都有点抖，表情也很苍白，显然是被吓着了。 “姝、姝灵，流这么多的血，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啊，”她抖着唇问。 沈姝灵沉声回答：“不会，顶多会有点虚弱，多吃点骨头汤补回来就行了，排出来的这些血都是毒血，越早排出越好。” 高玉听她这么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不过好歹没流眼泪。 沈姝灵给顾丰国施完针后，她等吃了午饭就开始给高玉施针，高玉喝下的慢性毒药并没有顾丰国多，相对而言就要简单些。 加上她现在有了真气，在行针时效果更是翻倍。 这次施针之后，高玉起身就惊喜说道：“我感觉我身体好多了，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姝灵，你简直太厉害了。” “照这情况下去，再施针半个月就可以了，你继续吃每天熬煮的中药就行，”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刚恢复的真气几乎全部用上了，身体肯定能感觉很好。 高玉点头：“姝灵，你先在房间休息会，等你休息好，我们就去逛百货大楼。” 小月亮和星星留在家里让丰国和警卫员照顾就成。 沈姝灵也想看看京城的百货大楼是什么样，她回屋并没有直接躺床上，而是进了空间，去到喷泉旁躺着。 刚进空间她就能感觉到灵气不断的涌入她的身体，在心里默念口诀，掐诀梳理灵气转化为自己要用到的真气。 没一会儿她就感到真气充盈了，并且比上一次储存的要更多些，看来不断运用真气是会有所提升的。 沈姝灵重新出了空间，她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稍微睡了下这才出房间去找高玉。 很快，两人就结伴往百货大楼走去。 顾家住是在城中心的位置，距离国营饭店和百货大楼都很近。 才刚出门，沈姝灵就能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高玉挺着胸膛，开始主动给这些人打招呼，她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自豪。 “大姐遛弯儿呢，这我儿媳妇，是不是可漂亮了？是从西北来的，人天生丽质，可没有西北那边的粗糙勒。” “对对，我儿媳妇可厉害了，锦旗和奖状都得了不老少，两个孩子？等过几天两个宝宝适应适应，等中午出太阳再抱出来转会儿。” “我当然疼孙孙孙女了，那么冰雪可爱的孩子你要见了你也疼，不信你去问问周婶去，我家小月亮和星星可好看了，他们可是咱们这一片最好看的。” “对对，我带姝灵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去，买啥？她看上啥我就给她买啥，把百货大楼搬空我都没意见！” …… 高玉一边走，一边跟邻居显摆沈姝灵和没带出来的两个奶娃娃，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美了。 她家姝灵就好，就是漂亮，就是给她长脸。 沈姝灵：…… 她原来咋没发现自己婆婆这么能显摆呢，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婆婆在西北会拍那么多照片了。 甚至连她的锦旗和奖状都合了影，多半都是拿回来显摆的。 高玉虽然在显摆，但一点儿也没耽搁时间，很快就带着沈姝灵进了百货大楼。 “姝灵，你看上啥就买，不光要买好的，你还要多买，再多往西北寄点回去，”高玉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 顾家还是有点家底的，买点东西还是能买得起。 沈姝灵也不会跟婆婆客气，拉着对方就开始一层层的逛了起来。 第255章 如果你真遇见了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她直奔第二层卖衣服的店而去。 京城的百货大楼比起水市的要大不少，西北的百货大楼她一直没去逛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虽说现在距离运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京城百货大楼里售卖衣裳的颜色还是很多的。 难怪婆婆第一回去西北时带的衣裳都各式各样。 “姝灵，你来看看这件衣裳，这个肯定适合你，”高玉快步走到一件粉色衣裳跟前，她站到旁边指了指。 沈姝灵还没来得及出声，旁边的售货员就开口了：“大姐请让让，别把衣裳给挡住了，你站那其他客人就看不见了，这衣裳可是刚到的新货，一般人撑不起来的。” 售货员的眼神中带着嫌弃，这副赶客的样子令沈姝灵侧目，她觉得京城的售货员态度比起水市的差多了。 婆婆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售货员的态度竟然半点也不在意。 高玉也不生气反而是朝售货员笑笑，往旁边走了走，这才说道：“我想让我儿媳妇来看看。” 这些售货员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她早就习惯了，谁让好衣裳好东西都在这里呢。 售货员这才看向沈姝灵，在看清沈姝灵的长相后眼神一亮，立刻就从凳子上起身走了过来。 “哎哟，这衣裳确实配这位女同志，瞧这女同志长得跟画上的人一样，穿上我店里的衣服铁定好看，”售货员直夸沈姝灵。 这些眼高于顶的柜员也是看脸的，尤其是卖衣服的这些女柜员，如果遇见长得丑点的，身材不好的，她不光瞧不上你，甚至还要赶你，更别说把衣裳买给你了。 沈姝灵礼貌开口：“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件衣服有点高调，我想买低调一些的。” 售货员有点可惜，忍不住说道：“要不我让你试试？你穿这衣裳一定特别好看，很衬你气质的，这衣裳港城的电影明星都在穿的，今天都好多人来问过这件衣裳了，我都没卖给她们。” 她觉得这件衣裳就该卖给眼前的这名女同志，只有这名女同志的气质才能把衣裳衬起来。 高玉见状也在旁边劝：“姝灵，要不就买这件吧，我也觉得这件衣裳特别适合你，我看电视里的苗可秀都穿过呢。” 她觉得姝灵穿上肯定好看极了。 但凡跟港城那边的东西沾点边，那会被人追捧。 沈姝灵摇摇头，笑道：“还是算了，我还是买些低调的衣服吧。” 很快运动就要来了，她都低调了这么久，可不会因为一件衣裳破功。 柜员和高玉听了都很失望，明明是行走的衣架子却这么埋没自己，实在是可惜极了。 最终售货员发挥自己的专业能力，在一众衣裳里为沈姝灵挑出了好几件既低调又好看的衣裳。 她这家店的衣裳都是以时髦跳脱为主，要是换做别人她根本不会去伺候，也只有像沈姝灵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她才不计较。 “我给你开票，以后你要想买点别的风格就直接来我这就行了，到时候我让你试都成，包你穿上满意，”售货员笑说着。 那张拉着的大驴脸上现在带着难得的笑，像她这种卖衣服的柜员就爱长得好看的，尤其是身材好的，那简直就是活招牌。 沈姝灵把几个衣服袋子接过，冲售货员露出一个笑：“谢谢同志。” “再来哈，再来，”柜员难得亲自把沈姝灵和高玉送到了店门口 。 高玉走出去后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嘴里嘟哝着：“以前我来她这好多回，她都没这么对过我，甚至都不记得我了，回回来都让我靠边儿站点，别把她衣裳给挡住了。” 这话说完后，她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还是姝灵你有本事，一来就让她捧着，我看她那样子都恨不得送你两件衣裳让你穿上……” 她儿媳妇给她长脸也是一样的。 沈姝灵听了也笑道：“京城的柜员这么眼高于顶，水市的柜员也有点爱搭不理，但也不会这样。” 她觉得自己今天是长了见识。 高玉笑着给她解释：“也不是所有柜员都是这样，全京城最大的百货大楼就是这家，衣服款式最好卖的最火爆的就是她这了，她这不想眼高于顶都不行。 你别看现在人还不多，待会儿她这的客人就多了起来，全京城喜欢漂亮衣裳的都恨不得往她这挤。” 沈姝灵点点头，全京城只有这一家，难怪会眼高于顶。 接下来婆媳俩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沈姝灵和高玉都买了几件衣裳，还去给小时买了书，给小月亮和星星买了玩具和衣裳。 两个小宝宝现在是一天一个样，有时候一天能换好几次外套，属于是买多少衣裳都能穿上的时候。 就在婆媳俩在给小月亮和星星选衣裳时，旁边一个化着妆打扮格外时髦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小玉，还真的是你啊，哎哟，你穿成这样我都有点不太敢认了，”中年女人把鼻子上的墨镜往下拨了拨。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高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高玉中年姐妹团其中的一个，名叫江美玲，她丈夫是粮食局的副局长，算是姐妹团里的中坚成员了。 江美玲平时就爱攀比，尤其是跟高玉，谁让高玉长得好看呢，顾丰国平时也疼她，这让江美玲心里很不舒服。 她家老头子虽然也不差，但绝对不会像顾丰国那样疼她。 沈姝灵的目光先是落在江美玲的身上，然后又移到对方身边的年轻女同志身上，圆脸圆眼，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口，很是讨喜。 高玉看到走来的江美玲，她心道一声‘糟糕’，今天出门前光想着跟邻居显摆了，根本没怎么打扮自己。 现在遇见江美玲一下就被比了下去。 高玉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来。 “美玲啊，好久不见。” 江美玲把脸上的墨镜取下，她围着高玉转了一圈，感慨道：“是好久不见，太久没见，小玉，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样子。 瞧瞧你身上的衣裳，还有光秃秃的脖子和手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老顾出事儿了呢，小玉，如果你真遇见了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第256章 她只是爱美而已，她有什么错 江美玲这时觉得心情舒畅极了，把高玉这么多年压在她身上的气终于撒了点出来。 高玉听了江美玲这番挖苦的话，她脸都绿了，心里也后悔今天出门没打扮打扮，跟在西北一样随便把衣裳一套就出来了。 之前她回到京城，虽然穿衣打扮低调了许多，但身上的项链和配饰都会搭一搭的，属于是在细节里下功夫。 “美玲，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啊，我家可一点事儿都没有，我穿成这样也是为了配合领导和组织的工作，”高玉硬挤出一个笑来。 江美玲了然道：“我知道小玉你爱面子，咱们都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你有什么难处就尽管说，可不能自己扛啊。 我听说部队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各种任务事件频出，诶，要说舒服还是得看粮食局的，守着粮食不说，天天也不用担惊受怕，我也不用往西北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跑。” 她可不会错过奚落高玉的机会。 高玉气急，忍不住争辩：“我家老顾在部队好的很，就不用你费心了，西北那边也很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多操心操心你儿子的婚事。” 两人相互认识多年，平时来往也算密切，各自的情况也都了解一点，戳心窝子肯定是熟悉的人来戳最痛。 吴家的小儿子吴贵是个混不吝的，已经结婚又离婚了，天天就喜欢在外头乱晃，离婚过后更是变本加厉。 京城但凡是点头脸的人，都知道吴贵的为人，就算吴家有再多的钱都不会让自己女儿嫁过去。 江美玲听了高玉的话果然炸了庙，语气有点尖锐：“我家小贵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说。” 说完，她就拉着旁边圆脸圆眼的程琴说道：“琴琴你别多想，小贵很好的，你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两人的婚事前几天刚谈好，今天她是特意带程琴出来买点东西的，为了展示自己作为婆婆的慈爱。 为了让程琴跟小贵好好过，她都忍住不挑对方的刺了。 “哟，原来小贵已经有对象了啊，这位女同志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居然愿意跟了小贵，”高玉抱着手臂火力全开。 谁不知道吴贵是个废物，嫁进了吴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江美玲也是个不分四六的，吴家就是个大坑。 今天这江美玲敢奚落自己，那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江美玲冷笑：“我家小贵怎么了？我家小贵可好得很，至少他留在我身边，哪里像你家二儿子，往西北一去就是那么多年，对父母基本的孝敬都没有，我家小贵至少是个孝顺孩子！” 看不见的刀欻欻往高玉身上扎。 高玉面色发白，她觉得自己乳腺又开始痛了，眼眶也有些发红，但她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在敌人面前哭就是示弱，她坚决不能示弱！ 沈姝灵见她这副样子，赶紧扶了一把，说道：“这位婶子，瑾墨是名军人，他的职责就是保卫国家，如果没有军人们的牺牲又怎么能换来祖国的安宁和强大？ 看婶子你的穿着打扮这么时髦小资，应该也不会理解作为军属的一片心意，现在祖国号召简朴，提倡节俭，婶子你不响应就算了，还跳出来讽刺我们追随组织的脚步。 婶子，我实在是怀疑你是别有用心，甚至怀疑你是被别国渗透的奸细特务！”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铿锵有力，也成功让江美玲白了脸，站在旁边的程琴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一大顶的帽子扣下来，换成谁都受不住。 周围已经有行人驻足看起了热闹。 江美玲看着眼前穿着平平无奇却十分漂亮的沈姝灵，她咬着牙，说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可没别有用心。” “我和妈都是军属，你却对我们评头论足，影射我们穿着土气，这不是在挑拨想让我们学习你的资本做派吗？”沈姝灵语气凌厉极了。 江美玲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她环顾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忍不住摇头。 “我没有隐射你，我更没有资本做派……” 她只是爱美而已，她有什么错，更何况以前高玉也是这么打扮的啊，每次出门都恨不得把自己穿得跟圣诞树似的。 高玉上前一步，她把头昂的高高的：“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脸上擦的粉和口红还有你的这身打扮，再来说自己有没有资本做派。” 高调的打扮固然漂亮，只是一旦被人捏住做文章就会很麻烦。 江美玲咬了咬牙，拉着程琴就准备落荒而逃。 “琴同志，我劝你还是好好考察一下要嫁的人是什么情况，”高玉叫住程琴。 她并不知道程琴的全名，刚才只听江美玲叫对方‘琴琴’。 程琴脚步一顿，但下一秒她就被江美玲给拉走了，两人迎面差点就撞上往这边走的中年女人。 “美玲，你这是咋了……”卫明心下意识就说，但江美玲并没有搭理她，拉着程琴就离开了。 卫明心觉得纳闷，扭头一看就看见了高玉和她旁边的漂亮女同志。 高玉兴冲冲的朝她招手：“明心，你怎么在这，快过来见见我二儿媳。” 在老姐妹团里，卫明心这人还算是不错的，她是京城医院的医生，平时也只跟高玉她们吃吃饭。 因为没什么时间，所以很少参与里头明里暗里的争端。 卫明心大步走到两人跟前，她直直看着沈姝灵，忍不住夸：“小玉，你说得还真没错，你这二儿媳长得是真漂亮，跟那仙女差不多，你家老二可真有福气。” 高玉表情雀跃：“我可从不说假话的……走，咱们边走边说。” 接下来三人就继续在百货大楼里逛了起来，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买的东西直接就翻了一倍。 期间高玉也说了刚才自己和江美玲的争执，还显摆了沈姝灵，最后甚至直接拿出了照片给卫明心看。 沈姝灵在旁边都看呆了，她怎么不知道婆婆随身带着照片，有满月酒的，还有小月亮和星星的，甚至连那天跟领导们的大合照都有。 可把高玉给显摆美了。 三人逛了街，高玉又做东去了国营饭店直接开了个包房，还把其余跟她玩得好的老姐妹给叫了过来。 一时间包房里的气氛热闹极了，高玉把照片放在桌上。 “你们看小月亮和星星长得是不是随我二儿媳，简直一模一样，好看的不得了，就连瑾墨的老领导都想抢着认干亲呢……” 第267章 前夕 “这个就是姝灵得来的锦旗，不是我吹，整个军属院就属姝灵最有本事，只有她一个人得了锦旗，看看，还有奖状呢！” “姝灵不光长得好看，人缘也是一顶一的好，隔壁的邻居都来帮忙，生怕累着姝灵。” …… 高玉这次带着沈姝灵把能显摆的全都显摆了出去，刚才在江美玲身上受的气都散了。 今天的晚饭是她做东，她在这些人里也算是比较有实力的，大家也就捧着她，可把她给捧美了。 “也就是刚在跟江美玲吵了几句嘴，不然我非要让她来看看这些锦旗不可，让她上回说我吹牛。” 上回她说自己跟姝灵抓特务得锦旗，江美玲一点都不信，刚才她就应该把这照片给拍她脸上。 “美玲最近正烦呢，她儿子吴贵不是都订婚准备结婚了吗？但听说吴贵好像又不想结婚了，说是在外头找了个真爱呢！”有老姐妹八卦兮兮的说着。 提起这件事高玉立刻就来了兴趣，沈姝灵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是咋回事儿？我才去西北没几天回来她那儿子咋就订婚了？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但光顾着跟她吵嘴就没问，”高玉可惜连连。 她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恨不得时光倒退回去再跟江美玲去吵一架。 那老姐姐压低声音，语气相当神秘：“跟吴家小子订婚的姑娘不是咱们京城人，听说是隔壁市的，家里爸爸好像是当地厂子的主任还是什么，总之肯定比不上她家老吴。 那女同志八成也是被骗的，看着才刚满十八九的样子，单纯得很，没准连吴贵是离过婚的都不知道呢！” 高玉恍然：“我就说咱们本地的谁还敢让自己亲闺女嫁给吴贵，不躲远点都不正常。” 感情是骗来的啊。 要知道这个时候离婚可是一件大事，有些女的宁愿忍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婚，除非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了，这才不得已…… 吴贵的身上是有点毛病的，心里也不太正常，不光打老婆还会折腾老婆，本地人稍微打听一下就不可能让自己闺女嫁过去。 “江美玲也是在造孽，为了她那倒霉儿子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儿了，”卫明心挥了挥手，表示有点晦气。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沈姝灵性格大气也不怯场，她说了不少西北和水市的见闻，又听这帮老姐妹聊了不少的八卦。 饭后是顾丰国派警卫员来接的沈姝灵和高玉。 而另一边的江美玲拉着程琴走后，很快程琴就以头有点痛的借口离开了。 她也不是傻子，刚才在百货大楼里她能看出不对劲，看来她得回去让爸爸查一查吴家。 虽然她家并不如吴家，但爸妈也是心疼她的，她也绝不可能嫁进一个有问题的家庭…… * 沈姝灵和高玉回家后，两人都跑去洗手然后就匆匆去看了小月亮和星星。 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塞给小家伙们，小时也得到一大兜子的书和玩具。 “婶婶听说你喜欢看书，就给你买了一些书，玩具我也看着买了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沈姝灵摸了摸小时的脑袋。 小朋友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是随了大哥的发质。 晚上，沈姝灵是让小月亮和星星跟着她睡的，公婆都还在治疗期间，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虽然两个小家伙只会起夜一次吃奶换尿布，但总归是要起来忙活的。 第二天，沈姝灵刚去给两个小家伙喂了奶，等她洗漱完下楼就发现顾熙竟然回来了。 “小熙，你这么快就放假了吗？”算算时间还没到寒假。 顾熙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愤愤不平：“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要改革，招生方式大变，就连我们在校学生都受到了牵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课，学校里好多学生都在抗议。 本身我也想要加入的，但想着嫂子你来了，我就先回来等过几天在去学校，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好好的学校就要闹改革了，看别的学校也没这样。” 原本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放假的，这么一闹学校直接停课了。 沈姝灵闻言心中不由一紧，她对那段时候的情况其实了解并不多也不全面，当时她的魂魄只能跟在顾瑾墨左右。 部队是最森严的地方，也是被波及最小的地方。 “小熙，这次你回来就别过去了，等在家过完年再说，爸和你二哥都是部队的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这种事，”沈姝灵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有些话她不能明说，学校要是乱起来了很容易受伤，小熙过去并不安全，就只能拿家来说事儿。 顾熙脸上的愤然转为沉思，最终叹了口气：“好吧，这种事确实不好参与，万一牵连了爸和二哥就不好了……” “咱们要相信领导和组织，而不是一头热血的被煽动，这段时间我也在京城，你就带我好好玩玩，”沈姝灵这么说着。 运动还没正式开始，普通人其实是感觉不到什么变化的。 顾熙点点头：“好，我就多陪陪小月亮和星星，二嫂，我刚才都去看他们了，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还拿了几张照片。” 对于两个小宝宝她是爱得不行，软软的嫩嫩的，灵动的大眼睛一看就特别的机灵。 另一边。 边境交界处，顾瑾墨带领着十人小队往祖国方向而去，小队的中间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申博士。 组织花了很多钱和精力来接这位博士归国，这是名医学博士，他在M国待了整整二十年，也成功从一个小小助理成为博士。 在这二十年中，申博士成功获得M国的信任，甚至成为M国某医学研究院的院士，在院士的位置待了五年后，他就因一次S级菌体泄露退了下来。 菌体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他活不过三年了。 M国给了他最好的条件让他度过最后的时光，放在他周围的眼线也放松了警惕。 这次他飞到交界处的海边度假，‘无意’与当地渔民取得联系，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搭上了军方的线。 中间的曲折离奇不必言说，最终他被刀锋小队给‘接’回了国…… 第258章 看房 就在刀锋小队快要走出密林时，周围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瑾墨脚步一顿，迅速朝队友打了个手势，几名队员立刻举枪警戒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更没发现躲在暗处的人。 顾瑾墨沉声道：“加快速度离开。” 几人护送申博士快步往密林外走去。 就在这时，暗处几道微光闪过，下一秒，申博士就捂着手臂痛呼出声，只见他手臂上明晃晃的插着根针管，里头还剩下三分之一管的液体。 显然是往他身上注射了什么。 不远处一道黑影快速往密林深处逃去。 “是M国的人，他们发现我走了，想要了结我，”申博士面色苍白，咬牙说着。 偷袭的人就是平时守在他身边的保镖，说是保镖其实是放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么多年了一直跟着他。 但自从他中了菌体后，这些保镖对他也逐渐放松，都认为他活不了多久了，也没有回国的想法。 顾瑾墨看着申博士手臂插着的针管，语气笃定：“这是毒药。” 他不敢带人去追，怕有敌人在密林深处等着他们。 申博士点点头，这确实是毒药。 他手臂上插着针管，树丛中也掉落着几支灌了毒药的针管，刚才那人应该是怕准头不好，一次就射出了好几支毒药。 子弹没打中心脏和脑袋都能活下来，毒药只要沾上点就能让人死。 “先离开这里，”顾瑾墨架起面色发白的申博士快速往密林外走去。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都有好几十公里，还好他手里有姝灵给的续命药丸，希望申博士能撑过去。 * 京城，顾家。 沈姝灵起来吃过早饭就跟顾熙约着去逛景点，昨天她跟婆婆一起买了很多东西，也往西北寄去了不少的特产。 今天正好跟顾熙去著名的景点逛逛，天安门和故宫她很早就想去了，包括婆婆上次给她的两个房子她也打算去看看。 两人吃完早饭看了看乖巧的小月亮和星星就出门了，两个小家伙待在家里最好。 温度一天天的降下来，出去很容易着风不说，抱着两个奶娃娃她们也玩不好，最重要的是两个女同志带着奶娃娃并不是特别的安全。 这个时候人贩子很多，就算是在皇城根儿底下也不能放松。 公交车上，顾熙跟沈姝灵讨论着：“二嫂，我们先去不远的那套房子，然后再去天安门旁边的房子，正好看完就能去看天安门了。” 她知道爸妈给了二嫂哪两套房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至于以后她自己有没有她也不在意，至少是现在不在意。 沈姝灵点点头，她没什么意见。 两人乘坐公交车晃晃悠悠来到距离第一套房子不远的公交站台，这里离顾家也不远，几个站也就到了。 高玉是个很喜欢享受买东西的人，之前看身边的老姐妹买房，她也就心痒痒的下手买了。 反正那么多钱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买了房子放在那里也不会丢。 “凳子胡同12号，在那边呢，这里附近都是四合院，有些一个院子住着几户人，有些一个院子一户人。 之前我往这边来过，附近就有所不错的高校，住在这条胡同的人不是很杂，不少都是对面高校的家属，”顾熙一边引路一边给沈姝灵介绍着。 住在这里头治安是不用担心的，离顾家也不是很远。 沈姝灵和顾熙来到房子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一个小小的院子，旁边分布着几间房，看起来非常的简单，布局上跟西北的军属院差不多。 “看着还不小呢，里头还都是砖地，这些屋子看着也挺新的，还有葡萄架，那颗大树好像是枣树，上头结着果子，”顾熙言语中带着满意。 她还挺喜欢这个院子的。 沈姝灵对这院子也很满意，她喜欢带院子的房子，正好婆婆给的这两个房子都是四合院的。 到时来京城后收拾一下就能直接住了。 顾熙拉着她进屋看了看，里头都是空的，家具应该是被前房主给处理了，到时候还得置办一些家具。 “到时候你和二哥一间，两个宝宝一人一间，那间就可以做书房，小厨房也是现成的，都不用垒了。 二嫂，反正你这次回来起码都要待半个多月，不如就直接把家具给置办了，到时候你再来京城就可以回自己家，多自在啊，”顾熙给她出主意。 反正换做是她的话，肯定是想自己住的，虽然爸妈很好但她也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啊，这房子坐公交车几个站就到了，骑自行车也很近。 沈姝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道：“我们再去天安门那个房子看看，然后再置办家具。” “成！”顾熙拉着她锁了门就往公交车站走去。 路上，沈姝灵有些好奇的问：“小熙，你有没有想过买房子？” 她知道以后京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让对方也买房子，她知道婆婆能出钱。 顾熙摇了摇头：“我还没毕业呢，都不知道以后要再哪里工作，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还是更喜欢住楼房，到时候我买房就买楼房。” 比起二嫂喜欢四合院，她还是觉得楼房住的舒服，隐私性也强一点。 她不太喜欢经营邻里关系，对方人不错还好，如果遇到人品不好的，她觉得自己都得烦死，楼房就很好，门一关别人都不知道你啥情况。 “京城很好啊，还是你将来想要南下？我觉得先买个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也喜欢自己一个人住吗，到时候南下再买也行，”沈姝灵给顾熙提意见。 等开放后她也打算去南下买房的，万一以后小月亮和星星也想去南下呢，将来经济飞速发展的地方也是在南边。 顾熙听了她的话后若有所思，再盘算下自己从小攒下的钱，问她妈再拿点应该是能买个小房子的。 大半个小时后，沈姝灵和顾熙从公交车下来。 第二套房子就在天安门对面的街道里头。 顾熙看着眼前的双层绣楼，忍不住惊叹出声：“不是说四合院吗？怎么会是一栋双层楼，还这么好看……” 【宝子们，文中有些描述并不对照现实哈，很多都是作者瞎掰的，比如这个绣楼，是根本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大家就当成一部架空文来看就行。】 第259章 绣楼 眼前的绣楼确实精美又漂亮，它涵盖了老祖宗的精湛手艺，结合了永不过时的审美，尽显园林建筑的秀美与古代闺阁的含蓄风韵。 整体建筑尺度小巧，比例匀称，并未追求宏伟气派，而重在玲珑秀美和私密性，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绣楼也有点惊讶，在看看对面的另一栋绣楼，这两个绣楼仿佛地标性建筑。 “我喜欢这个！”顾熙有些兴奋。 这才是她的梦中情房，她都不敢想自己每天在这么精致的房子里醒来，该是多么幸福快乐。 沈姝灵看了眼另一栋绣楼，笑道：“你要是喜欢，我觉得可以去打听一下对面的房主有没有想法出售。” 能够拥有绣楼的房主，祖上一定是沾点资本的，现在高校都闹了起来，没准这些人也能收到风声。 沈姝灵想得没错，她拿出钥匙跟顾熙进绣楼转了转，里头的家具摆设都还在，雕花步摇床，银面印花妆匣，桌椅板凳都在，完全能拎包入住。 两人刚看完绣楼出门，就看见一身黑色低调旗袍的苏风雅进了对面的绣楼。 “走上去看看，”沈姝灵拉了拉顾熙的胳膊。 对方气质优雅，手上还提了个白色的小包，与绣楼的精致雅致无比吻合，她觉得对方八成就是房主。 顾熙二话不说就朝对面绣楼走去，她的想法跟沈姝灵一样。 苏风雅站在楼中，看着里头的每一个家具和细节，最终化作叹息。 她今年快六十了，几乎在楼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但动荡就要来了，甚至连最爱的旗袍都不得不换成了低调的黑色。 风风雨雨她都熬过来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出去。 这绣楼如果再不脱手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先前往海外，等风头过去再回来，到时绣楼肯定不是她的了。 也或许她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一共只经历了三天，船票就在今天晚上，时间太紧迫她根本来不及找买家。 沈姝灵和顾熙来到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苏风雅满脸惆怅和不舍的样子。 “请问这位大姐同志，你是这绣楼的房主吗？”沈姝灵总觉得叫对方婶子有点不合适，实在是对方的气质太优雅，那张脸上虽然有些许皱纹，但留下的却是别样的韵味。 苏风雅看向沈姝灵和顾熙，发现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后，她眼底的戒备少了些。 “我是房主，你们有什么事吗？”她语气仿若轻柔烟雾，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柔和，更像是从古代画卷走出的人。 沈姝灵下意识就看了眼苏风雅的脚，穿的是小羊皮的黑色皮鞋，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裹过小脚的痕迹。 看来这位房主大概率是留过洋的。 顾熙说出来意：“是这样的，这位是我二嫂，对面的绣楼是她的，我今天跟着她进绣楼看了看觉得很漂亮，正好又见你进了我们对面的绣楼，就想着来碰碰运气，看看你有没有卖楼的打算。” 她脸上带着笑，语气轻快，把话说得很明确清晰。 苏风雅听了眼神一亮，当即就说：“我这两天正好有卖楼的打算。”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竟然会在即将离开前遇到买家，眼前这两个小姑娘眼神清澈，穿衣打扮一看也不是普通人。 如果真能把绣楼卖给她们，这栋绣楼多半也会被保养得很好。 她在这楼里住了几十年，对绣楼也是很有感情的。 最终两边一拍即合，苏风雅今晚就打算去海外，能在临走前把绣楼卖出去已经是喜事一桩，她也就没叫价，甚至还主动压了价，以七百元的超低价卖给了顾熙。 里头的东西她也一样都不带走，什么都是现成的。 顾熙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开心得不行，立刻就带着苏风雅回家拿钱办手续去。 沈姝灵跟在两人身边，也回了趟顾家。 两个小时后，所有手续都办好，苏风雅把钥匙交给顾熙后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顾熙把钥匙和手续放好，这才跟沈姝灵去天安门看景点，一路上她的心情都非常的澎湃，接连说了四五回自己运气好。 刚才回顾家拿证件时，高玉也都惊呆了，要知道沈姝灵那栋绣楼当初她可是以一千七八元才买下来的，还是她砍了又砍的价格。 顾熙挽着沈姝灵的手臂：“二嫂，你真是我的福星，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去绣楼更不会把对面那栋绣楼买下来。” 沈姝灵笑道：“既然高兴那就多照几张照片，待会儿我们在去故宫逛逛，晚上我们就在外头吃。” 顾熙完全没有意见。 两人在天安门各拍了单人照又合了影儿，这才往紫禁城去，腿都走得酸软后，又开始拍照片。 沈姝灵等顾熙实在走不动了，才找了家国营饭店吃饭，等她们吃完饭回到家天色已经擦黑了。 “累了吗？你俩不会一天都在外头跑吧？”高玉刚给小月亮和星星喂过奶，她见两人满脸都有点疲惫，尤其是顾熙，就忍不住出声问着。 顾熙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直接就把自己丢去沙发上，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那么大一个故宫，二嫂拉着我半天就逛完了，我先歇会儿再去洗脸睡觉……” 沈姝灵走到婴儿床看小月亮和星星，她感觉也有点累了，但比顾熙的状态算是好太多。 “妈，我还好，就是觉得有点疲倦，”她觉得自己再逛两个故宫都没什么大问题，有灵泉现在又有了真气功法，她现在的身体特别好。 高玉一听，立刻就心疼得不行：“你们今天不光看了房子还买了个房子，又去了天安门还去了故宫，还把故宫都逛完了，肯定是累坏了，我去给你俩打点热水泡脚， 以后可不能这么折腾了！” 一个是自己的亲闺女，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媳妇，她真是哪个都心疼。 高玉说完就跑去了厨房，很快她就拿着两个脚盆提着温水瓶过来了，她先把脚盆放到沈姝灵脚边，把温水瓶的水倒进盆里。 “小熙，你就自己动手，我去给你俩拿冷水去，这温水瓶里的水可烫得很，先别下脚。” 顾熙也不吃醋这区别对待，她乖乖把剩下的热水倒进自己那个盆里。 沈姝灵和顾熙泡了个舒舒服服的脚，然后两人都被赶去了冲凉房洗漱，等收拾完就躺去了床上。 一夜好梦。 第二天，沈姝灵吃了早饭刚给公婆施完针，顾家就来了位男同志…… 第260章 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来人是顾熙学校的同班同学，浓眉大眼，长得挺帅的，名叫曹渊。 他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并不是京城本地人，家世普通，但架不住他长得帅，人还有才华，不光深受老师的喜欢，还有不少女同学都给他写情书。 曹渊为人和善，待人接物都让人信服，不光是女同学喜欢他，男同学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这次学校里的抗议就是他组织起来的，今天他特意来顾家也是想要劝顾熙早早回学校，尽快加入到学校抗议的学生里。 他们需要顾熙，或者说是需要顾熙身后的背景为他们造势。 顾熙坐在客厅里，她不敢相信是曹渊的声音传来，兴冲冲的就去给人开门了，很快她就激动的把人给带了进来。 “曹同学，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顾熙红着脸，让穿着洗的发白衣裳的曹渊坐去沙发上。 曹渊看着顾家的装修，心里有点打怵，他一直听说顾熙家里背景不简单，却没想到对方的条件会这么好。 这家里随便一件家具都够他很久生活费的了。 曹渊坐去沙发上，他这才发现侧边沙发坐了位女同志，那女同志相貌就跟天仙似的，跟他诗里写的窈窕淑女没什么区别。 他眼底闪过巨大的惊艳，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起来，他不知道这位女同志是谁，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对方给击中了。 沈姝灵也在看着曹渊，她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充满热烈和直白，她很不喜欢。 这时，端着水杯的顾熙走了过来。 “曹同学，请喝水，这是我二嫂，姓沈，二嫂，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姓曹，”顾熙把水杯递给曹渊，然后跟曹渊和沈姝灵相互介绍着。 沈姝灵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曹渊有点紧张，他把到嘴边的称呼咽下，也学着沈姝灵的样子点了点头。 顾熙完全没发现曹渊奇怪的情绪，语气有点羞涩的询问：“曹同学，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很早就喜欢曹同学了，觉得对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这份心意一直被她埋藏在心中，平时只能通过送送礼物来暗示。 但曹同学对她好像没什么其余感情，每次收下她送的东西都会道谢，再多的也就没有了，可能是自己的感情并没有被对方给察觉到。 曹渊听顾熙询问，他神色正了正，然后说道：“顾同学，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尽快回到学校，跟我们现在一起。 学校大改革伤害的是我们学生，我们现在一定要团结起来，让校领导看到我们的决心！” 他认为校方的决定很不妥，他要做领头羊为自己的前途争取。 曹渊热血澎湃，觉得自己能因此改变命运，让他在一众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领头羊，这件事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顾熙被曹渊的话说得有点激动，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回去支持曹渊，如果自己鼎力支持，说不定对方就会喜欢上她…… 曹渊的脸上迸射出光彩，他冷笑一声：“他们肯定在等我们求饶，威胁逼迫无所不用其极。” 顾熙闻言捂住嘴，脸上的表情带着惊讶：“他们居然这么做吗？这实在是太无耻了，那我们的人还有多少？” 她没想到学校居然会直接用学籍来威胁学生。 “少了很多人，我和同学们都需要你，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曹渊的语气由低落到蛊惑，他含情脉脉的看着顾熙，眼底闪着祈求与期待。 据他所知，顾熙的爸爸是部队首长，只要有顾熙在，那边也会忌惮一些，必要时候还能把顾熙给推出去。 那些人肯定不敢动顾熙的。 顾熙被曹渊的话和眼神打动，在她迫不及待想要点头时，旁边的沈姝灵忽然说道：“这位曹同学，祖国现在是走向繁荣的时期，我认为身为大学生不该在这个时候给祖国和学校添乱。” 如果顾熙今天跟这姓曹的去了，她的人身安全不仅会受到威胁，公公和瑾墨在军中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她又说：“小熙虽然是学生，但她家庭特殊，在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亲人，你口中的这件事不管有多好，我都认为她不能参与。” 曹渊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沈姝灵会直接反对他的话。 他忍不住说道：“沈同志，或许你没有读过书，你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又对那些即将考试的学生意味着什么。 寒窗苦读几十载，以为自己能通过考试上学为这个社会添砖加瓦，到头来却因为一句话就再没了机会，那几十载的努力算什么？！” 他这话说得义愤填膺，他是真觉得这件事不合理，高校不能够这么独断，直接就把所有学子的未来给切断。 这些话都是事实，但沈姝灵并没有丝毫的动容，她语气冷静：“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祖国，这件事就算不妥也只能耐心等待，在上课恢复之前小熙是不会回学校的。”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添乱，越不能给那些在暗处煽动人心的敌人有可乘之机，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决定。 “二嫂……”顾熙看着沈姝灵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刚才二嫂的话提醒了她，她的确不能参与这种事，她要为爸和二哥甚至是大哥考虑。 沈姝灵看向曹渊，说道：“曹同学，请回吧。” “沈同志，遇到不公平对待要勇敢反抗，这些都是组织说的，我认为我做的没有错，我也一定会带领大家问要一个交代。 你自己不愿意站出来，不愿意反抗，你不应该阻拦顾同学，她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独立个体！”曹渊的语气带着激愤，全然没了刚才对沈姝灵的好感。 沈姝灵直视曹渊：“上面也说过要相信组织，黑暗可能会出现，但也只是一时的，你在这个时候聚众闹事只会捣乱。” 她语气冰冷，带着警告。 被曹渊煽动的学生都该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因为这件事把后半生葬送…… 第261章 他早就知道我对他有好感 曹渊听沈姝灵把他做的事定义为‘闹事’，他忍不住激动争辩：“我没有闹事，我只是想要讨个说法，这件事关系我们所有学子，总要有个人站出来领头，而不是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你真的是想帮助大家讨个说法，还是借这件事满足自己的私欲？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学生的以后？他们可能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 他们是祖国的人才和栋梁，甚至都还没为社会发光发热，你就拉着他们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你觉得你能负责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的前程一点都不重要！” 沈姝灵一句又一句的话砸在曹渊脸上，更是敲进顾熙心中。 是啊，如果想要讨个说法为什么不换种方式呢？每个学生身后都有一个家庭，这种自毁前程的事不仅毁掉的是学生本人，更是身后成百上千的家庭。 消息通知下来时，曹渊甚至都没花时间去了解具体情况，就开始召集学生游行示威，学校也不是没派老师来沟通，但都统统被曹渊给激愤骂走了。 顾熙看向曹渊，说道：“曹同学你先回去吧。” 在复课之前她不打算回学校了。 曹渊面色难看，心知今天是说不动顾熙了。 但他不甘心，他努力调整情绪。双眼含情的说道：“小熙，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我还有些私事想找你说说。” 他知道自己哪一面最打动人心。 顾熙看着曹渊那张人模狗样的脸，最终还是为颜值心软了，毕竟是自己一见钟情的人。 她跟曹渊去了院子里，沈姝灵坐在沙发上等着，时刻关注着外头，只要曹渊打什么坏心思，就能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过去把人给带进来。 几分钟后，顾熙独自回来了，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情绪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沈姝灵给她倒了杯水，什么话都没说。 顾熙捧着水杯，她沉默片刻后，才说道：“二嫂，你觉得曹渊那个人怎么样？” “不好，虽然才跟他说了几句话，但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自私自利，打着为大家好的借口为自己谋名声，”沈姝灵话中带着透彻的锋芒。 她不觉得曹渊是在好心为学生们出头，这种时候正义的人有，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少。 顾熙点点头，轻声说道：“刚才他还想叫我去学校，说如果我跟他回学校帮他，那他就跟我谈朋友……他早就知道我对他有好感，想要用这点来拿捏我……” 她听后心里既生气又觉得受到了羞辱，原来曹渊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不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就像是个傻子。 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就这么被当成了筹码，这让顾熙完全不能接受。 “现在看清他还不晚，以后别跟他接触就好了，”沈姝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顾熙强忍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青涩的初恋大多都伴随着伤痕心酸。 沈姝灵见她哭也没安慰，只是起身去厨房切了点水果过来，然后就回了房间。 顾熙自己哭了一会儿，然后用手绢把眼泪擦了擦开始吃起了水果。 为那种人流泪不值得。 午饭过后，沈姝灵见顾熙的情况好了不少，这才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出去逛逛，她今天打算带小月亮和星星去见李叔叔。 李叔叔所在的研究院离这里还是挺远的，她昨晚跟公公说想要借军车过去，刚才军车就已经停在了门口。 片刻后，沈姝灵和顾熙一人抱着一个小宝宝上了军车。 今天的天气不错，出了太阳，两个小宝宝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小月亮真可爱啊，”顾熙让小月亮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捏着小宝宝嫩嫩的小手摇来摇去。 小月亮被逗得‘咯咯’直笑，被沈姝灵抱在怀里的星星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顾熙和小月亮。 开车的警卫员透过后视镜看向两个小宝宝。 “小月亮和星星都很可爱，很像沈同志，”他由衷的说着。 这两个小宝宝长得这么好看全靠沈同志的基因。 沈姝灵脸上带笑，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了研究院门口。 下车后，顾熙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怀疑：“二嫂，你那个叔叔真的在这里头工作吗？这看起来也太……”荒凉了。 眼前这座研究院就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红砖墙上的标语字迹已然斑驳，只依稀可辨“自力更生”的轮廓，雨水冲刷出的锈痕如血泪般蜿蜒而下。 沈姝灵点了点头：“是这里了。” 李叔叔之前就跟她说过，研究院几乎算是荒废，门口连个看门的保安都没有。 “沈同志，你们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吧，”警卫员看着这所荒凉的研究院，他觉得十分不安全。 沈姝灵也没拒绝，等他把军车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停好后，这才结伴一同来到研究院门口。 大门是关上的，进出人的小门上挂了个锁头。 警卫员抬手拧了拧，有些惊讶：“这锁没锁，还是坏掉的。” 沈姝灵和顾熙抱着孩子走了进去，她心里莫名就有些不安。 院子里院子里荒草没膝，废弃的履带拖拉机陷在草窠里，轮毂早已锈蚀成褐红色的疙瘩。 “这里根本不像有人啊，”顾熙的语气带着犹豫。 警卫员却说：“这所研究院应该还有人留守的。” 虽然几近废弃但也会派人留守。 沈姝灵率先往研究室旁的办公室走去，门是虚掩着的，能看见里头的办公桌和人影。 她抬手敲了敲虚掩的门。 “谁？”办公室内有熟悉警惕的声音传来。 沈姝灵推开门，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李昌德，她脸上带着笑着：“李叔叔。” 李昌德看着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娃娃的沈姝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姝、姝灵……”他眼眶有些发红，出口的话也带着哽咽，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姝灵了。 沈姝灵这才发现李昌德右腿缠着绷带，旁边的墙边还放着根木棍，像是自制的拐杖。 而李昌德现在的模样也透出几分憔悴，那原本带着精气神的眼睛也灰暗了下来，可见他在这里过得并不好。 “李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她大步来到李昌德面前，语气中染上担忧。 这腿一看就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甚至连脚上的纱布都有丝丝血迹透出，李叔叔怎么会搞成这样，来京城时不是准备了好多东西吗？ 第262章 偷无可偷 李昌德叹息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都先进来坐吧。” 外头的院子看着虽然破败，但这间办公室还算是干净整洁，衣架上甚至还挂了几件干净的衬衣，看起来平时是有人吃住都在这里。 沈姝灵和顾熙两人抱着小宝宝坐到凳子上，身穿军装的警卫员并没有进来，而是守:去了门口。 “李叔叔，这是顾熙，我的小姑子，这是小月亮和星星，写信时我给你提过，小熙，这是李叔叔，他在水市时帮了我很多，”沈姝灵给李昌德和顾熙相互介绍着。 两人都微笑打了个招呼。 “小月亮，星星，快叫爷爷，”李昌德眼底满是笑意，他轻声逗着两个小宝宝，那双看起来有些灰暗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 他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姝灵和她的孩子了。 “呀呀……” 小月亮回应着李昌德，星星则是一边吃手一边好奇的看着，两个小家伙都是满眼的好奇。 李昌德逗了两个小家伙好一会儿，沈姝灵也不催他，而是主动拿起旁边的水杯倒了两杯开水出来，又给旁边的茶杯里加了些水。 几分钟后，李昌德逗完了小月亮和星星，他这才看向沈姝灵，说出了自己最近的遭遇。 他的脚是前段时间伤的，自从他调来这研究院后就是吃住都在里头，整个研究院就只有他跟老师两个员工，整个研究院平时都没人来。 平时他跟老师是刻意不打理这研究院，但没想到两周前还是被三个歹徒给盯上了。 那三个人显然是踩过点的，趁着他晚上睡着后进来偷东西，不光把研究室里仅剩的几台仪器给洗劫了，就连他从京城带来的钱财也都洗劫一空。 那晚他听到动静追出去时不小心摔了腿，还被墙角堆放的重物给砸了，他直接就痛晕了过去，是第二天老师来了才把他送去医院。 接下来就是报警，京城的警察还是很给力的，不出一周就把歹徒给抓住枪毙了，只是丢的东西再也没了，那三个歹徒也没说出钱被用去了哪里。 这段时间里，老师为他跑前跑后也病倒了，本身研究院就没钱，老师现在是研究院的院长，由于家里情况特殊，老师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但还是为他垫了住院费和药钱。 就在他心里愧疚时，老师的儿子找到他，说老师因为忙他的事病倒了，看着对方那嫌恶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该出院了，不应该再花老师的钱，给老师添麻烦了。 最终他在不能出院的情况下硬是要求出院回了研究院，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想去看看老师的情况，也因为腿脚不方便一直去不了。 甚至连研究院坏掉的锁头都换不了，索性他现在已经身无分文，算是偷无可偷，他也无所谓了…… 听李昌德说完遭遇后，沈姝灵还没说话顾熙就忍不住了。 顾熙语气激愤：“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人都伤成这样了，上面的领导也不管管吗？！” 出了这样的事，上面的领导居然撒手不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要知道这是个集体社会，下面的人出了任何问题，或是家里有困难，领导肯定是会给予关怀和慰问的。 沈姝灵也皱着眉：“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李叔叔的老师是院长，对方肯定已经把这件事给上报了，但上面的领导却没有一点反应……” 李昌德闻言苦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消息应该是被老师的儿子给截了，胡光一就是国防部干事。 他一直不喜欢我，觉得老师是受了我的影响才不给他拿钱，他也不想想，我哪有那个本事，老师和师母的钱早就被他给霍霍光了。 胡光一是个不安分的人，据我所知他一直关注着港城那边的动向，后来进了国防部他更是各方交好，在暗中发展些什么，老师的钱多半就是在这些上面被花掉了。” 对于姝灵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个研究院隶属国防部管，如果那胡光一存心想要压着你，那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沈姝灵的语气有些凝重。 从李叔叔的言语中能听出那位老师对李叔叔很好，但使坏的是老师的儿子，亲儿子和学生，她觉得那位老师应该会选择亲儿子。 李昌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要使坏也使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件事他是很无所谓的，每个月能拿点工资过活就修行了，等特殊时期过去再说。 沈姝灵却不赞同，想了想，问道：“李叔叔，你觉得胡光一光注意港城那边是想做什么？” “港城寸土寸金，他大概率是想去捞钱的……”李昌德想了想这么说着。 沈姝灵冷笑：“港城确实是寸土寸金，但想要在港城捞上钱，人还在京城，就只有做生意这一条路。” “应该没错，那胡光一太大胆了，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老师和师娘考虑，”李昌德有些咬牙切齿。 这种事可是做不得的，弄不好家人都会被牵连，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越想他就越觉得胡光一不是人。 沈姝灵说：“李叔叔你把研究院失窃以及你现在的处境写出来，我帮你跑一趟国防部。” 李叔叔腿伤了不能跑但她可以。 “姝灵，你别管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李昌德连连拒绝，他不想让姝灵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沈姝灵却说：“李叔叔，他连自己老子上报的消息都敢拦，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很快上头就会开始严打，说不定你的老师还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直接捅出去，让胡光一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昌德面色凝重，但他最终还是点了头，拿起信纸开始写了起来。 他不想让老师和师娘出事，就算老师知道后怪他，那他也认了。 沈姝灵等李昌德把信写好后装进信封，她又说：“李叔叔，你让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对方的腿看起来急需治疗，她看过后也要把人往医院送，不能放任对方一个人在这研究院里。 第263章 正骨复位 李昌德连连拒绝：“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姝灵，我这腿让它慢慢好就行的，你不用管我，只要帮我把信送出去就成。” 姝灵帮了他这么多，他真是没脸再让对方帮忙了。 “李叔叔，你就让二嫂看看，二嫂的医术可厉害了，我爸妈的病她都治的，”顾熙赶紧出声劝道。 自从听了李叔叔的遭遇，她就觉得对方可怜得不行，腿伤成这样都没法子治疗，甚至连把锁都换不起。 沈姝灵也说：“李叔叔，我爸妈走得早，在水市我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在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亲人了，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会难受。” 她以为李叔叔来了京城就安全了，实际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是她想得太片面。 李昌德动了动自己的脚，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姝灵，我小腿的腿骨断裂成了三节，医生已经帮我复位，但医生说断得太严重，将来恢复也会有后遗症。 本身医生是要让我的腿完全消炎过后再出院的，但胡光一来过之后我就坚持出了院……” 他把腿的情况说了出来，他不知道姝灵什么时候会的医，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如果不是当时的情况所逼，谁不想好好待在医院。 沈姝灵把手里的星星交给顾熙，她蹲下后开始解李昌德腿上的绷带，受伤的地方甚至连夹板都没上，如果不加紧治疗不谈以后的后遗症，这条腿最后会不会发炎坏死都是个未知数。 沾着血的绷带一圈圈落下，青紫肿胀的小腿露了出来，小腿中央的伤口明显在发炎，那里是最肿胀的位置，还在渗液。 “嘶……”顾熙赶紧抱着两个宝宝去了外头，光是看着她都觉得汗毛竖了起来。 “姝灵，我回来后都遵医嘱，一天三次的清理伤口，只要保证伤口不发炎慢慢就好了，”李昌德看着自己青紫肿胀的小腿，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他怕姝灵会担心自己。 沈姝灵皱着眉，这腿虽然现在肿着但她仍然能看出腿骨是歪着的，有两处地方没正好，怪不得整个小腿这么浮肿。 这么想着，她就抬手捏了捏李昌德的脚踝处，问道：“这里感觉怎么样？是痛还是麻？” “不痛，是麻的，”李昌德这么回答。 沈姝灵说道：“有两个地方的骨没正好，肿胀也不会消，李叔叔，我现在要重新给你正骨。” 放任不管大概率这半截腿是保不住的，这也不算很疑难的病症，不知道治疗的医生当时为什么没正好。 李昌德吃惊：“没复位吗？当时医生说已经复位了啊。” “李叔叔，你觉得我是今天拿信去国防部，还是明天去比较好，”沈姝灵转而说起了送信的事。 李昌德回答：“我觉得你明天……”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姝灵双手一上一下的握住他的小腿，骨头弹响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就觉得原本坐着都痛的腿，一下就舒服不少。 虽然伤口处还是有撕扯和发炎的肿痛感，但已经轻松许多了。 “难怪我之前坐着都觉得腿骨痛，原来真的是没复位好，姝灵，你真是比医生还厉害，”李昌德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眼前的沈姝灵。 他从来都不知道姝灵会医。 沈姝灵笑道：“自从爸妈走后，我心里就很难受，后来我为了排解郁郁就学医去了，不过学的是中医，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敢大张旗鼓说我会中医。” 李昌德连连点头，难怪之前没听姝灵说过这件事。 “李叔叔，虽然现在帮你把腿骨正好了，但你脚上的伤口还在发炎，你还是得去医院处理，”沈姝灵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口袋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粒消炎药丸出来。 她把药丸递给李昌德：“这是我自制的消炎药，你吃一颗然后我就送你去医院。” 李昌德没有犹豫，立刻接过药丸就吃了下去，他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跟着沈姝灵坐上了军车。 军车回了趟顾家，让两个宝宝和顾熙先回家，然后才载着沈姝灵和李昌德去了京城第一医院。 李昌德是直接被警卫员给背着进的医院，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警卫员坚持要背，他拒绝了两句也就妥协了。 沈姝灵去排了个外科医生的号，直接就让警卫员背着李昌德进了诊室里。 才刚进屋，里头听坐诊的女医生开了口：：“同志，你可算是回来了，就说不能出院吧，这会看你还敢不敢逞能。” 卫明心语气中带着调侃，脸上的神色却颇为严肃，李昌德并不是她手上的病人，但对方的情况她却听说过，前几天闹着要出院她还帮着劝过的。 李昌德被警卫员背到椅子上坐下，他苦笑道：“不逞强了。” “卫阿姨，”跟在后面的沈姝灵认出了卫明心。 “哟，姝灵，原来是你把人给送来的啊，我就说看着这名警卫员同志眼熟，这位同志可犟了，非说没钱要走，其实钱早就被人给结了，”卫明心这么说着。 李昌德苦笑，他哪里不知道老师给他交够了钱。 之前他要走，除了不想给自己老师添麻烦外，其实心里也是赌气的，胡光一当时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 沈姝灵笑笑，她把李昌德腿骨没复位好的情况跟卫明心说了下，便于后续的处理，也想问当时治疗的医生要个说法。 卫明心皱眉：“你是说有两处骨头并没有复位？” 这可不是小事儿，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算医疗事故了，要知道骨头没正好，这是会影响人一辈子的。 沈姝灵点头，她直说道：“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提出要看李叔叔的腿，估计我也不会发现他的腿骨并没有复位好，卫阿姨，我想把这件事上报给领导，我觉得那位医生的水平还有待提高。” 这话一出，卫明心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语气严肃：“行，这事儿等下我亲自帮你处理，我先安排李同志重新入院，给他清创后我再去把人给你找来。” 第264章 栽赃污蔑 病房内。 卫明心带着实习生和护士亲自给李昌德清创，她手法熟练又利索，一边给旁边的实习生讲解，一边快速用镊子和消毒水清理。 “这只腿这么浮肿，有两个原因，你们谁来说说，”卫明心动作不停，她询问着自己带来的两名实习生。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实习生说道：“因为炎症严重，还有就是这腿连夹板都没上。” 按理说这个腿一定要上夹板，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缠了绷带。 卫明心点头：“还能想到别的原因吗？” 另一个女实习生有些犹豫的开口：“这位同志的腿部虽然发炎严重，但应该不会浮肿得这么严重，除非是他的断腿没处理好……” 最后一句话弱弱的，声音很小。 她眼熟这名患者，知道对方上次入院的主治医生是吴医生，这话说出来就十分得罪人。 卫明心抬头看了眼女实习生，沈姝灵也朝着女实习生看过去，对方长相清秀，眼神清亮。 “小马，去把吴医生叫过来，小黄，你去请院长过来，”卫明心对两人说着。 男实习生小马有点好奇：“把吴医生叫过来干什么，是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实习生小黄却什么都没问，转身就去叫领导了。 卫明心看了眼小马，语气平静：“叫你去就去。” 小马撇了撇嘴这才去叫吴医生。 几分钟后，卫明心给李昌德清创完成，她正打算示意护士包扎时，旁边的沈姝灵出了声：“卫阿姨，先别包扎，等吴医生和院长过来看看情况在说。” 到时如果双方起了争执，说不定会涉及到看伤口方面。 卫明心点头：“成，那就等院长过来再说。” 说完，她又看向沈姝灵：“早听小玉说你医术厉害了，没想到连复位和正骨都会。” 小玉跟她说过姝灵的医术了得，正在给家里人调理身体。 高玉得乳腺癌的事，除了家人知道外她谁也没说，她不想让别人同情她，更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不好的谈资。 在她看来，就算是要被谈论，也不能因为这种事儿。 “姝灵的医术很厉害，她帮我复位后我立刻就觉得脚舒服好多，脚踝那里也有知觉了，不觉得发麻了，”李昌德也连声夸着沈姝灵。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吴医生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护士和小马。 这么多人进来，病房里一下就显得有点拥挤。 刚才小马去叫吴医生时添了点油，导致旁边的护士都跟着起了好奇心，趁着手里没病人都跑了过来。 隔壁病床的患者这会儿也都看向李昌德几人，从刚才卫医生跟实习生的对话中，他们大概是能看出点问题来。 大概就是人家来治腿，腿没给人家治明白，现在叫了院长过来评理。 “卫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吴医生走到病床前，他先是看了眼李昌德的腿，这才看向卫明心。 吴医生的年龄跟卫明心差不多，两人都是外科医生，平时的相处也还算和谐，还没有因为什么事儿而闹过红脸。 都是体面人。 卫明心冲吴医生点点头，然后就把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吴医生皱着眉，他看向沈姝灵眼底满是质疑：“你说是你把这位患者没复位的腿骨正了过来？” 这位姓李同志的脚他是有很深印象的， 沈姝灵点头：“是的，当时李叔叔的腿虽然很浮肿，但还是能看出骨头是错位的，原本腿骨断裂成三节后，只有一个部分复位成功，另外两个部分还是微微错开的。”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尤其是现在病人还找了上来。 吴医生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从心底涌起一丝心虚。 他心虚过后就是愤怒，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带着不善，说道“这位女同志，说话都是要讲证据的，你光凭一张嘴就说我操作失误，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敢问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请你把行医资格证拿出来看看，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这是栽赃污蔑！” 这人能看出问题，他就明白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但他可不能认，反正复位不是在医院进行的，根本没人看见。 吴医生这话一出就有个护长连声说道：“对，你要说吴医生失误，总要讲证据的吧，不然大家都跟着红口白牙的乱说，岂不是以后哪个患者都能这么说？” 这是跟在吴医生身边的余护士，两人沾点表亲关系，平时关系也处得很好，吴医生上手术台都会带着她。 当年余护士能进医院也是吴医生力荐。 “余护士，现在在就事论事，你别给人乱扣帽子，我叫来吴医生也是想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没有你这样上来就给人扣大帽的！”卫明心护着沈姝灵。 对方是小辈，是小玉的儿媳妇，还是个有锦旗有证书的军属，为人是肯定信得过的，而自己又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现在有了争执肯定要护着对方。 余护士被卫明心怼，她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也没敢再说什么。 沈姝灵上前一步：“每个病人在治疗期间都有档案，我觉得可以看看档案。” “不行！” “不行！” 吴医生和余护士异口同声的拒绝。 档案是余护士写，吴医生看过的，但如果把档案拿出来那吴医生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所以一定不能轻易把档案拿出来。 吴医生看着沈姝灵，语气警告：“患者档案是隐私，可不是你想看就看的，如果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李昌德被吴医生威胁的语气气到，他冷笑一声，也同样威胁。 “我就是患者，我同意让姝灵看档案，你当时就是操作失误，如果不是姝灵及时发现做了处理，那我下半辈子就完了，吴医生能负责的了吗？还是说余护士能全权负责！ 如果今天不给我个交代，那我就要报公安处理了，等公安同志过来你们总能让我看档案了吧？！” 他是把姝灵当自己的孩子来看，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姝灵！ 李昌德这番话让吴医生脸色难堪，也让余护士白了脸…… 第265章 只是想讨个公道 “好，说得好！”一道男声自病房外响起，严肃中带着认可。 是正副院:长来了，小黄跟在两位院长旁边，还有几个医生也跟着来看热闹。 原本就拥挤的病房，这下显得更挤了。 吴医生见两位院长都来了，他越发的心虚，也明白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 两个院长进病房后，正院长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李昌德，说道：“这位患者，你放心，我立刻叫人去把你的档案调出来，我来之前也大致了解过情况。 你这腿究竟是不是因为医生的疏忽没复位，或者说是个误会，今天我都会帮你查清楚，咱们该处罚处罚该道歉道歉，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这话说完，正院长就立刻朝身后跟来的医生招了招手。 他示意道：“你跟着余护士一起去把这位同志的档案拿过来。” 这件事关乎他们医院的声誉，一定要公平公正处理才好。 余护士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但最终还是跟着那名医生回办公室拿档案了。 副院长则是走到李昌德跟前，他蹲下身开始查看起那条受伤的腿。 “李叔叔的腿骨在没复位之前脚踝是麻木的，浮肿得也很厉害，是因为浮肿。才难以分辨是否已经复位好，”沈姝灵这么说着。 有个小护士开口：“这位患者上次住院我也看见过，整条腿很肿，但是不是因为没复位好的原因这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吴医生还刻意说过要等腿的炎症消一些再出院。” 她对这名患者是有印象的，当时有人跑来病房骂这患者，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自然印象就会深刻很多。 “没错，我也记得，当时我还说这腿发炎得厉害，但现在一回想好像还真有点不太正常……”有医生思索后说着。 吴医生眼见风向不对，连连开口：“患者送来时小腿部收到重击，浮肿是正常的，如果没坚持出院，现在肯定不会肿胀得这么厉害。” 副院长直勾勾的看着吴医生，但什么话都没说。 他不太相信吴院长的话，他也是外科出身，做院领导后才没继续坐诊，刚才他细看了患者的腿部。 炎症是有的，但不可能会造成特别浮肿的情况。 “好了，等患者档案拿过来看了再说，”正院长这么说着。 很快，派去的医生就跟余护士回来了，那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他进病房就把本子递给了正院长。 正院长把那本子翻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正院长手里的本子，屏息等待着。 卫明心直接就走到了正院长身边，探头看着本子上的内容，只是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她忍不住抬头去看吴医生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慌张，却不停的把手中钢笔盖子推开又合上，动作显得有些烦躁，与表面的平静并不相符。 两分钟后，正院长把本子递给副院长，示意对方查看。 正院长是管理出身，专业的医学知识他并不精通，副院长在医学上的造诣比他精进许多。 副院长精准找到档案上写的‘患者伤腿脚踝处麻木’‘腿部浮肿严重’等字样。 他看向吴医生，语气严肃：“吴医生，我们都是外科出身，应该明白浮肿和麻木意味着什么？你当时写这档案时难道没觉得有问题吗？” 档案上记录了消炎和复位，却没管患者腿部依旧浮肿和麻木。 吴医生额头出了些冷汗，他说：“我当时想的是先让炎症退下去，等腿部不怎么浮肿了再做进一步观察，但还没等到那一步，患者就强行出院了，后面的治疗也没办法开展……” 沈姝灵听出对方是在狡辩，立刻说道：“吴医生，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刚才你笃定说并没有复位不正的问题出现，还说我是在污蔑你，在场的很多人都能作证。” “吴医生，这腿你当时治疗时可没说过要观察，就连我找你签字出院时你也没说过后续治疗，只是让我一天三次的冲洗伤口给伤口消炎，”李昌德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脸上的表情满是不信任。 卫明心也说：“作为医生这些都是必须要说的，我们要让患者知道后续的治疗方案，也清楚自己的情况，不管因为什么情况没说，都属于违规操作。” 她言辞犀利，毫不留情，把吴医生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吴医生的表情青红交加，额头上冷汗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试图转移话题：“是这位女同志先质疑我的，她说是她帮患者复位，我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话题一下就引到沈姝灵身上。 副院长看着沈姝灵，这位女同志长的十分漂亮，一点儿都不像会医的样子。 “这位同志，你会正骨复位？”副院长的眼神亮亮的，并没有因为沈姝灵的长相而不信任她。 本身他们医院是有一台X光仪器的，但在前几个月仪器就坏了，现在正想办法检修。 现在的仪器精贵又娇气，坏了很难修理。 沈姝灵点头：“我以前学过一点。” “你说你会正骨复位，那你有行医资格证吗？”吴医生趁机询问。 沈姝灵微笑：“我并没有行医资格证，也不打算在医院就职，我和李叔叔今天只是想讨一个公道，想知道吴医生是刻意不医治还是操作失误，还是医学不精进？ 在你怀疑我的同时，我也非常质疑你的专业水平，毕竟你可是京城第一医院的在职医生，今天能把患者的伤情误治耽搁，那明天是不是就可能造成更大的事故发生？” 她语气平静，一句句的话却犀利无比。 病房里还有两个住院的病人，一个是伤了腰，一个是伤了腿，两人可是看完了全程的。 他们是患者，自然是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沈姝灵这番话简直就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尤其是那个伤了腿的患者，他正好是吴医生手里的病人。 他简直是激动极了。 “对！这位女同志说得没错，我的腿也是吴医生治的，他不会也没给我治好吧？不行，我现在就要换医生！” 第266章 真是个惹祸精 “这简直是不把人命当命啊，保不准一辈子都要落下病根儿。” “丧良心，实在太丧良心，简直连村儿里赤脚大夫还不如，做医生真要看良心，那黑心肝的根本就不管病人死活，赶紧把钱赚到手里就成。” “如果不是这位女同志发现不对，这大哥的腿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儿，以后我看病还是去第二医院看吧，人家那医院什么事儿都没出过。” …… 眼见着三个病人越说越歪，越说越激动，正院长赶紧站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各位同志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们医院医生的失职，我作为院长是绝不会姑息的，也请各位在这里做个见证。 我们医院不可能留下失职的医生，更不会纵容这种事的出现！” 这件事他原本就不打算轻轻揭过，现在正好当着患者的面去处理，既挽回了医院的颜面，也能向大家正名医院绝不会包庇。 三人听院长都这么说，他们也都熄了声，继续关注着事情的动向。 正院长看向面色僵硬的吴医生，问道：“吴医生，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请你如实说出来，这件事不仅关乎患者安危，也关乎医院声誉。” 这话直接就把吴医生给架了上去。 吴医生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他咽了咽口水，还是依旧嘴硬：“院长，我敢保证我真的没有失误，更没有误诊，患者和这位同志过来说我当时没复位好，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没准他们就是想要趁机讹钱呢。” 如果他承认了，那他就不可能在医院待下去了，没准连调去其他医院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要咬死不松口！ 正院长看着他明显心虚的神色，面色冷凝，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中一定有猫腻，但对方就是不承认。 奈何这件事又确实没有证据，这让他有点无从下手，更有些难处理…… 如果他放过吴医生肯定会让患者不满，但如果他处理吴医生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正院长心里有些窝火，情况都这么明了了，吴医生却还是咬死了不认，他觉得对方是吃准了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处理。 病房内的气氛变得凝滞起来。 卫明心更是握住了沈姝灵的手，想要给予她一些鼓励和安慰，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个不利的情况。 这时，一个护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在见到病房内聚了这么多人后，她也来不及惊讶，着急说道：“院长，不好了，三楼病人的胳膊肿得很厉害，甚至比刚入院时还肿了，也一直在说手比昨天还痛了。” 两个院长一听是三楼的病人出了问题，他们也顾不得处理吴医生这边了，赶紧就朝着病房外走去。 那位老领导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吴医生更是满脸煞白的站在原地，等病房的人呼啦啦都跟上去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三楼的老领导是他主治的，对方是手断了，昨天才收进来的，他第一时间就给对方做了复位，但为什么会比昨天还肿还痛…… 吴医生心中莫名浮现心惊的猜想，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姝灵，我们也去看看，那患者没准跟你叔叔的情况一样呢！”卫明心双眼放光，拉着沈姝灵就跑了出去。 在出去前她交代留守的护士给李昌德把伤口包扎起来，她觉得已经不需要看伤口了。 等沈姝灵和卫明心赶到三楼病房时，里头已经站了正副院长和吴医生，还有两个护士，其余人都等在病房外头。 沈姝灵往病房里看了看，这是个单人病房，明亮又干净，里头还放了木桌和木椅，比起下面的六人病房显得高档得多。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位患者的侧脸，但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 这股气势带着几分熟悉，看刚才两位院长的反应，她猜测对方没准是顶上头那位…… “里头的是位老领导，咱们先在门口看看情况，”卫明心在沈姝灵耳边轻声说着。 病房内。 刑国正皱着眉训斥正院长：“我看把你调走算了，在你这简简单单治个手都治不好，不就随便接一下的事儿吗？来了就安排我住院，还给我打吊针，我都说了我不需要那东西！” 要不是他平时用的医生出差去了，他都懒得跑一趟。 老爷子声如洪钟，半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年纪，他头发花白却浓密，一看就精力旺盛。 甚至大冬天还会去冬泳，可见体力和精力有多好。 这次他手受伤也只是个小意外，想当初他跟着老大闯江山的时候更严重的伤都有过，随便找个会接骨的给他看看就成，全程都用不了二十分钟。 哪知道这回又是让他住院，又是让他打吊瓶的，他都要烦死了，现在在这医院拘着，他觉得自己要被憋死 这会儿他闹起来，的确是他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不对劲，还有就是他实在是想出院了。 二三十年前他跟着老大打仗可受过不少的伤，不管是骨折还是骨头断了，他都经历过，早就对这些伤熟悉得很，这回他就觉得医生有点不行。 本身被拘着心情就很不好，这会儿又出了这件事，他可不就闹起来了嘛。 正院长连连给领导赔着笑道歉，副院长则是亲自上手为对方解开夹板和绷带。 “听说你们院的X光坏了？真是一帮帮吃干饭的，没了仪器连民间的赤脚大夫都不如，这行医资格证到底是怎么考来的？要换做是老百姓被这样医治，人家的下半辈子怎么过？以后还怎么去养家？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刑国正喷完正院长就开始喷吴医生，他声音又大，气势足得很，站在走廊的医护人员都听得直打怵。 这位老领导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平时还好点，一旦犯错那就糟了，不骂得你做噩梦那都算是轻的。 吴医生缩着脖子挨骂，此刻就跟鹌鹑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正院长悄悄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惹祸精，太岁头上都敢动土。 第267章 顶着医生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 十分钟后，副院长把老领导手上的夹板和纱布都拆了下来，青紫色的胳膊露出，肿的跟个猪蹄似的，甚至连手背和手指都肿了。 发亮发亮的，一看就很不对劲。 刑国正不停歇的骂了十分钟，这才看向自己的胳膊。 他冷哼一声：“来看看你给的正的骨复的位，到底正没正好，你快赶紧瞧瞧，心里有数没数？真以为我现在是糟老头子了，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这医生明显是医术不到家。 吴医生满脸煞白，他看着大领导肿胀青紫的手臂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他心里明白，这情况应该就跟刚才那名患者的一样，平时他正骨也会差点意思，但X光还没坏的时候，他通常都会让患者去拍个片，如果骨头错位他就在给复位一次。 这么下来患者的看病成本增加了，却也掩盖了他的真实水平，还好医院平时需要正骨复位的患者也不多，就算有他也会想法子把病人转给别的医生。 只有实在不行的时候，他才会亲自接手…… 刑国正见过太多世面了，他一眼就看出吴医生这是有猫腻。 “好哇，你是顶着医生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他语气自带威慑。 吴医生怕极了，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 “领导，我这就去找个人过来帮你看看，”副院长这么说着，他正骨复位也有点生，最好是把医院里的能手找来。 主要还是怕自己挨骂。 “让我来试试吧，”沈姝灵从门外走了进来，她面色如常，语气平静。 她走到病床边，先是低头叫了声‘领导’，然后才看向满脸苍白的吴医生。 “吴医生你不是质疑我是来讹人的吗？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你当天又是不是没把李叔叔的腿复位好，才导致他伤口一直肿胀发炎，”沈姝灵说到最后，她把目光落到去了刑国正的伤手上。 刑国正听后顿时来了兴致：“哦？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这吴医生手上的另一个患者也出现了我这种情况吗？” 这件事看来并不简单，敢在他眼前出现这种事，那他肯定不能忍。 沈姝灵见这位大领导主动询问自己，她就大大方方的把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一遍，简洁明了，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避重就轻。 刑国正听完整件事后，他先是看了眼明显不安的吴医生，这才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对沈姝灵说道：“行，那我这条胳膊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能给我治好，那就说明你没有说谎，我也会帮你跟你的叔叔做主。” 他觉得这小丫头很有意思，胆子大，说话也不疾不徐的很大气，甚至比起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差。 “谢谢领导，”沈姝灵道了声谢。 然后她就直接上手了，她先是按了按对方手臂上的一个穴位，问道：“您有什么感觉？” 刑国正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痛。” 下一秒，众人就听‘咔咔’两声。 在刑国正都没注意到，没防备的时候，沈姝灵快如闪电的就把那只胳膊给复位完成了。 “领导，您动一动手，但别太用力，这肿胀还没消，”沈姝灵笑说着。 刑国正尝试着动了动胳膊，他脸上浮现惊讶：“好像真不疼了，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啊，我这手本身就是直溜的。” 如果不是他以前断过手，根本就不知道这次没给他正好，毕竟外观看起来跟普通手臂差不多。 “之前您这手臂被别人复位过，加上现在手臂看起来很肿胀，所以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如果不是肿胀异常，其实我也很难分辨，”沈姝灵跟刑国正解释着。 刑国正越看她就越觉得优秀，连声说着：“好好好，果然是人才辈出，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医生？”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如果人是在京城这边任职，那他以后再有点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找这小丫头了。 刑正国为人不拘小节，在生活中从来没什么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除非是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才会动心眼。 他是敢死队出身，能追随老大走到现在，除了祖坟冒烟外靠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正气和一身的牛脾气。 “领导，我叫沈姝灵，但我并不是医生，我是从西北那边来的，这次来京城主要就是看我公婆，”沈姝灵笑着回答刑正国。 她能看出这位大领导现在心情很不错。 刑正国一听她是西北那边来的，立刻就点了点头，夸道：“西北儿女都很好，很不错。” 等旁边护士帮他把夹板和绷带再缠上，他这才看向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吴医生。 “院长，吴医生专业能力太差劲，短短几天就误治了两人，人家找来他还狡辩，这种人可不能继续留在医院，”刑国正的语气很是严肃冰冷。 院长连连说道：“请老领导放心，我们医院会立刻开除吴刚，并且对他作相关的思想教育和惩戒，他的资格证我这边也会直接扣下。” 把行医资格证扣下，吴刚下半辈子基本就沾不了医这个行业了。 吴刚两腿发软，还没等他哭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卫明心就大步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说：“领导，还有一件事，跟着吴刚的余护士经常帮他写患者档案，这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所有患者的档案都是余护士写的。” 这件事她在楼下病房时就发现了，只是那时还在掰扯吴刚误治这件事，她觉得时机不大合适，也就忍着没说。 副院长一听顿时就急了，忍不住激动开口：“还有这种事？吴刚你难道不知道医院有明文规定，患者的档案是要由主治医生亲手写的吗？ 难怪你对患者的真实病情那么不了解，这就是你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和态度，连档案都假手他人的医生会是什么好医生，这说出去都丢我们医院的脸！” 他跟正院长不同，他是从医生一步步走到副院长位置的，他们一个主管理医院和大方向，一个主管理医生和科室。 没有人比副院长了解患者档案的重要性，吴刚这么做简直就不配当医生！ 第268章 人才走哪能发光 吴刚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自己血液都是凉的，连嘴唇都白了。 “那名余护士呢？”刑国正皱眉问道。 卫明心立刻回答：“就在外头呢。” 话落没几秒，满脸惨白的余护士就被门外的医生给带了进来，正是先前跟她一起回办公室拿档案的年轻医生。 “余花，你违反医院院规，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有什么话你就当着老领导的面说出来，免得出去就给我们医院泼脏水，”副院长的情绪有点激动。 在他看来余护士和吴刚干的事儿实在对不起身上的白大褂。 余花言语间带着哀求和慌乱：“副院长，我也就只写了那么一回，当时吴医生实在有事我才帮忙代笔的。 请你看在我在医院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写检讨悔过，也自愿扣工资。” 她家里有孩子和老人，只靠着男人那微薄的工资远远养不活那么多人，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副院长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这是第一次还是很多次？” “是不是很多次只要把吴医生办公室的档案拿出来查查就知道了，”卫明心乘胜追击。 她是看余花有点不顺眼的，对方时常会仗着跟吴刚的关系欺负别的小护士，虽然只体现在一些小事上，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在她看来，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一天天搞这么多小动作出来，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观察病人？ 卫明心的提议正副院长都很赞同。 刑国正直接就叫来守在门口配枪身穿制服的警卫，他示意道：“你去帮他把档案都拿过来。” 余花这回腿也软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警卫去了吴刚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患者档案都拿了出来，门口围观了很多人，既有医护人员也有些看热闹的患者。 吴刚和余花两人恨不得把都插进地底下去。 档案拿回刑国正的病房，由刑国正亲自查看分辨笔记，最后得出结论这成百上千个患者档案里，有一大半都是余花代笔。 两人的笔迹很不相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最终吴刚和余花被开除处理，扣留执照，并且通报批评，两人每天还要去各自的街道办上满半年为期的思想教育课。 这次处理结果下来后，两人以后再不能进医院工作，说是只扣留执照，但多半是终身的。 原本这件事的结果不会这么严重，但怪就怪他们撞到了刑国正的枪口上，外头还有那么多患者盯着，不从重处理都不可能了。 副院长迅速联系了两人各自所在街道的街道办，不出半小时街道办就来人把他们俩给各自接走了，速度十分的快。 门口看热闹的患者见吴刚和余花被工作人员带走，不由地自发鼓起掌来，医院能这么迅速又公正的处理，让他们又对医院产生了信任。 事情解决了，病房里的沈姝灵就打算离开，她想下去看看李叔叔。 “沈丫头，别着急走，你坐下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先，”刑国正实在喜欢沈姝灵。 他觉得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有本事的，性格也大气不怯场，说话做事都条理清晰。 沈姝灵听这位老领导这么说，她也就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好，那我陪陪您。” 刑国正皱眉：“你这丫头，可别您您您的，不用那么见外，你直接叫我刑老就成。” 沈姝灵可不敢这样，领导说这话是在抬举她，如果她真叫了没准人家心里还不高兴了，但如果以后真关系好了，那是另说的。 她笑道：“那我就不用敬语了，还是跟着院长他们叫你领导吧。” 刑正国点头：“随你，小沈你有没有考虑过去京城军区医院任职啊？” 这话一出，旁边还在房间里没走的正副院长一下就紧张起来，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 他俩可记得对方之前说过不会考虑做医生的话呢。 这么好个人才，今天可是直接撞来了他们医院，就算要留肯定是要留在他们第一医院的，不过在老领导跟前，他们也不敢说话。 沈姝灵本身就没打算做医生，她委婉拒绝：“领导，我过段时间就要回西北随军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不太可能会留在京城。” “那你回西北也能直接进军区医院啊，我在那边有人，部队的首长小子以前就是我手下的，我直接打个招呼你回去就能上班了，”刑国正立刻这么说着。 对方要回西北他有点可惜，但回西北依然是有用处的啊，人才走哪能发光。 刑国正跟顾丰国的想法是一样的，出发点也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先祖国后个人，不管对待任何人都这样想的。 沈姝灵笑道：“谢谢领导的看重，但我目前并不打算做医生，我的两个孩子才出生不到三个月，丈夫平时不是在营区就是在出任务，我实在没办法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小沈，那就等你以后孩子大点儿再看，”刑国正恍然。 旁边的正副院长心里忍不住涌出一阵可惜。 沈姝灵默默松了口气，小月亮和星星已经帮她挡过好几次就职邀请了，是她的两个小福星。 面对其他人她能拒绝就职，但面对眼前的大领导，如果没有两个小家伙做借口，她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推脱。 接下来刑国正又跟她聊了聊西北的事，沈姝灵这才得知这位大领导竟然是西北人。 两人都是属于比较健谈的，聊了西北风光，还聊了些当年的事儿，让她长了一些没有过的见识后，刑国正才让她离开。 沈姝灵离开后就回了李昌德的病房，她发现卫明心也在里面，两人此时正在说着什么。 “姝灵，你回来了，我正在跟你叔叔说腿伤的注意事项呢，你快来劝劝他，我想让他请个看护，他愣是不愿意，”卫明心招呼她过去。 她觉得这人实在是犟，之前就有人给这患者交了不少的钱，请一个看护完全是够的。 卫明心的话一出，李昌德就板着脸说：“不要再劝我了，我不请看护。” 第269章 缺大德 沈姝灵来到病床前，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李昌德，受伤的腿已经缠了绷带，固定了夹板，处理得很好。 “李叔叔，我觉得应该请个看护，等下我就帮你去联系，”她这么说着，言语中没带商量。 身体是最重要的。 “姝灵，不用，叔叔自己能行的，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叔叔熬过去就行了，”李昌德试图阻止。 这时，正副两个院长走了进来。 正院长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他说道：“李同志，你的腿是我们医院的失误，我们医院会全权负责，你放心看护和平时的饭菜都由我们医院提供。” 他说这话时语气谦逊，还刻意放大了声音，生怕隔壁几个患者听不见似的，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出来在医院宣传宣传，让大家都看看第一医院多么为患者着想。 副院长更是上前直接握住了李昌德的手，满脸痛惜。 “李同志，给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实在是我们医院的错，我和正院长代表整个医院跟你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下，就有提着果篮和营养品的护士走进来。 篮子里红彤彤的大苹果和葡萄以及麦乳精，立刻吸引了所有患者的注意力。 正院长笑呵呵说：“在李同志出院前，我们医院会免除这期间的所有费用，请李同志不用担心。” 他是管理出身，拉拢人心自然有一手。 李昌德听了肯定是接受的，他是不想让姝灵费心，但院长这边主动免除费用，他肯定是接受。 正副院长在病房里说说笑笑，跟李昌德和沈姝灵打了会儿官腔，又夸沈姝灵本事大医术好，甚至还乘机邀请她来医院上班。 等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后，两个院长才笑呵呵的离开。 卫明心还有事情要处理，她也跟着离开了。 “姝灵，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先回去吧，这里就不麻烦你了，有护士也有看护守着我，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李昌德赶着沈姝灵。 他知道现在姝灵住在婆家，怕回去晚了婆家会对她有意见，也怕小月亮和星星想她了。 沈姝灵也没坚持，她去到病床前转悠了圈，趁李昌德喝水时往枕头下放了几张大团结后就走了。 她用的是公公的车和警卫员，确实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她还得跑趟国防。 沈姝灵走出病房找到在走廊的警卫员，两人一同下了主院楼上了军车。 半个多小时后，军车回到顾家院子外。 沈姝灵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借着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拿了两包凤凰烟出来。 “孙叔，这个你收下，麻烦今天让你跑这么大一趟了，”她笑着说。 虽然对方是公公的警卫员，但该给的谢礼肯定也是要给的。 老孙看着递过来的两包香烟，他连连拒绝：“姝灵，这可使不得，我都是听老首长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身为领导的警卫员，被借调使唤都是常有的事，尤其对方还是领导的儿媳妇。 沈姝灵却坚持：“孙叔，这烟是我的心意，你不收我心里很不好意思，下回都不好再麻烦你了。” 最终老孙是笑着收下了这两包凤凰牌香烟，沈姝灵率先下车进了院子。 车内，老孙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这两包香烟，他很开心：“还是好烟。” 老首长的二儿媳妇可真是心善，对比之前那个林燕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他觉得自己得在老首长跟前说道说道。 这么想着，老孙就把香烟给拆了开来，他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有淡淡的奶香味散发出来。 听说这凤凰香烟点燃可香了，满屋飘香…… 沈姝灵刚走进客厅，顾熙和高玉就朝她看了过来，两个小宝宝放在一人一个的摇篮，这会儿正在睡觉。 这两个小摇篮是今天刚打好送过来的，摇篮并没有上油漆之类的东西，送来就能用。 “二嫂，李叔叔的情况怎么样了？”顾熙连连询问。 她抱着小月亮和星星回来后，就开始担心李叔叔那边了，她觉得李叔叔实在太可怜了。 高玉也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她眼底既有好奇也有担心。 沈姝灵来到沙发前，先是去看了看小月亮和星星，然后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遇见卫明心这件事儿。 “那姓吴的医生和护士还真是缺大德，像他们那种人怎么配做医生护士的。还好明心不是这样的人……”高玉听完后立刻就觉得自己的老姐妹好得很。 顾熙也说：“两个领导是公平公正的，他们以后都做不了医护人员，看他们还祸害患者，如果不是因为二嫂，那两人说不定还会害了其他患者。” 沈姝灵笑：“不会，今天有位特殊患者，是吴刚昨天接诊的，也是没复位好，就算我没找去，那吴刚和余花也得被开除。” 高玉和顾熙脸上出现了然神色，两人都听明白了沈姝灵话中深意。 第二天。 沈姝灵吃过早饭就拿着昨天李昌德写的信往国防部去了，今天她也没叫老孙，而是独自坐的公交车。 昨天她问公公借车主要是得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她觉得不太方便也不放心。 早上九点半左右，沈姝灵来到国防。 京城的国防还是很气派的，建筑大气且严肃，来往的人也都衣着整洁干练，大多都是衬衫加长裤的搭配。 走到门前，保安队的人拦住了她。 “同志，请问你找谁？” 她并不是在里头上班的，看着眼生。 沈姝灵从包里把李昌德亲手写的信拿出来，说道：“你好，我是医学研究院的，前段时间研究院里面进了贼，有员工受伤现在还住着院，院长也因为这件事倒下了，我这次过来是代研究院的人来向领导说明情况的。” “是靠近西边郊外的那所半荒废的研究院吗？”保安看了看信封，上头确实写着‘研究院，李昌德’字样。 沈姝灵点头：“是的，是那所研究院，那里只有一个员工和院长上班。” 保安恍然，他想起了那所被半放弃的研究院。 第270章 甩手不管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沈姝灵拿着信封敲响了部长的办公室门。 今天曹部长来得挺早的，不到八点就来到了办公室，他要招待一位领导。 他正小心陪着手上裹着纱布，打着夹板的领导说话时，就听自己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老领导，不好意思……”曹部长有些紧张。 这位老领导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今天过来是为了视察国防的工作，他不敢放松一点，生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就惹了这位大领导。 刑国正挥了挥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说道：“有来人找你，你赶紧去处理，不用管我的。” 曹部长这才松了口气，他把办公室门打开，见外头站了个长相漂亮的女同志。 沈姝灵看着眼前长相高瘦斯文的中年男人，她率先开口：“请问您是曹部长吗？” 曹部长点头，语气温和：“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沈姝灵把来意说了出来，把前因后果也全部说了，最后她把李昌德亲笔写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曹部长接过信封，他并没有立刻把信封拆开，而是皱着眉说道：“你说研究所遭贼还报了警，院长和员工都倒下了？” 这件事他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过，但事情都闹到警察局了，他没道理不知道。 曹部长先是转头看了眼办公室里，这才说道：“沈同志，我现在有点事儿，你要不去外头等等，等会儿我再跟你单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办公室里如洪钟般的声音给打断了。 “单独什么单独，小曹，你这就把人带进来处理这件事！”刑国正不满曹部长的做法。 有什么他听不得的东西吗？ 曹部长脸上的表情一僵，才对沈姝灵说：“沈同志，请进来吧。” 当沈姝灵走进办公室看见坐在办公椅上的刑国正时，她露出些许惊讶。 “小沈，”刑国正也惊讶。 沈姝灵觉得这位老领导的精神头未免也太好了，昨天才做的复位，今天就直接出院了。 她忍不住问道：“领导，你的手还好吗？要不要再回医院休养几天？” 刑国正觉得这小丫头是瞧不上他，冷哼一声：“别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身体可比你这年轻人都好，这点小伤根本不需要住院。” 沈姝灵：…… 还真是固执。 “你来找小曹有什么事儿，是不是这里的人欺负你了，你放心我给你做主！”刑国正大手一挥，表示沈姝灵是他罩着的人。 沈姝灵露出笑来，她把李昌德的事儿简单复述了一遍。 “难怪我听副院长说那小子那么惨，原来是遭了贼，小曹，你身为部长不亲自去看看也说得过去，但你好歹要安排人慰问慰问吧。 听说那李同志还是别的地方调来的人呢，没有他主动过去，那研究院怕是就剩个老头子了，能顶什么事儿？虽然现在研究院停用了，可没说要直接废弃。 那里头的人可是职工，你这个国防领导甩手不管是怎么回事？” 刑国正恍然过后就开始发火，手底下的研究院遭了贼，还伤了唯二的两个职工，上头居然不闻不问，这传出去谁还敢去研究院？ 本身现在研究院的发展因为各种原因就不太好，现在还出了这种事儿，岂不是更没人去了？ 曹部长挨了骂，他心里有点委屈，都是下头那帮吃干饭的。 他说道：“领导，我这就叫人过来一个个问。” “曹部长请等等，我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是谁瞒了下来，”沈姝灵叫住曹部长。 她这话落下，曹部长跟刑国正同时看了过来。 “小沈你快说，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刑国正连声说着。 于是沈姝灵把李昌德和胡光一之间的恩怨拉扯说了出来。 最后她说：“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件事就是胡光一做的，但是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她没把话说死。 刑国正沉声说道：“把人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曹部长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胡光一就被带了进来，他在看见沈姝灵时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但很快就被曹部长的问话给惊住了。 他自然是立刻否认，坚决不承认这件事的。 曹部长那边还没来得继续问，就听刑国正说道：“把保卫科的人叫来，把他给带下去，再去联系当时处理这件事的公安过来。” 经他手审讯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胡光一就算再镇定也不够他看的。 曹部长立刻就让人喊了保卫科过来，直接就把胡光一给带下去了。 “领导，部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正式职工，你们不能让保卫科的人审我！”胡光一满脸都是惊慌。 他没想到自己都没说几句话，就会直接被带下去，并且还要通知公安那边来人。 现在的保卫科是有一部分执法权的，尤其是国防这种地方，可谓是警卫一体的存在，这里的保安大多都是直接从部队转过来的。 等胡光一被保卫科的架了出去，沈姝灵想了想又说：“领导，曹部长，当时因为李叔叔受伤没办法亲自去跑，胡敬老先生还要去照顾李叔叔，他也腾不出空来，公安那边就是胡光一去对接的。 那边抓到了人，但李叔叔丢的东西并没有追回，胡光一只说是被那几个贼给用光了，我怀疑不是这样的……” 她觉得没准钱就是被胡光一给昧下了。 除了这件事，她还直接把胡光一可能在港城做生意的猜测说了出来，她是以自己的名义说的，并没有说是李昌德推测。 正值紧要关口现在这类可是大事，曹部长马上又出去了趟，显然是找人去查这件事了。 都不出半个小时，胡光一就被保卫科审得松了口，公安那边来了人。 事情都跟沈姝灵说的一样。 报告给领导的消息是胡光一故意压下的，那几个贼早就把偷的钱吐了出来，就连藏仪器的地点都说了，是被他给私吞了。 他联合人在港城做生意的事也被查到了，他本身就是干国防的，知道用什么手段操作，曹部长更有的是办法查到…… 第271章 手断了都要跑出去 很快，技术部的组长走了进来。 他跟两位领导汇报：“胡光一并不是他自己投资的，应该还有别的合伙人，要查出来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港城毕竟还是殖民地，他们想要查是需要走程序的。 刑国正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语气冷然：“不需要查港城那边，继续审胡光一就行。” 半个小时后。 沈姝灵拿着胡光一吐出来的钱，她离开国防转而往第一医院去，这些钱并不是全部，有部分被那些贼给花掉了，但剩下的也有一大半。 至于仪器她就等李叔叔出院后自己处理了。 刚才在办公室刑国正帮了她很多，如果没有对方，这件事肯定办得不会这么快。 她为了感谢对方，就主动提出给对方把了脉，奈何老领导的身体的确强健，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能拿了一小瓶的调理丸给对方，这药丸是她根据万象医典最近炼出来的，可强身健体，药丸的味道甜甜的，当糖豆吃也行，没有任何副作用。 好在领导并没有嫌弃她给的药丸对自己没用，乐呵呵的就收了起来，还让她下回去家里玩儿。 刑国正觉得沈姝灵很对他的眼缘，对方还是顾丰国的儿媳妇，他作为老领导帮帮忙是应该的。 他这人就是这性格，遇着对自己胃口的人，从来不会计较什么。 * 医院的病房内，李昌德正吃着卫明心打过来的饭菜，两人时不时说上两句，气氛和谐。 另外两个病人转去了隔壁病房，这是正院长知道李昌德是研究院的人后给的特别优待。 那可是医药研究院，虽然现在里头只剩下两人，整个研究院也属于停止状态，万一以后上头重启了呢？万一两方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呢？ 正院长眼光长远，他也不是计较当下得失的人，立刻就给李昌德腾了病房出来，还交代卫明心每天都要来病房转转。 “姝灵来了，快来坐，”卫明心见是沈姝灵来了，连连招呼她过去坐。 李昌德看见她来别提多开心了。 他独自一人在京城出了事，老师也倒下了，他还没办法去看，还好姝灵陪在自己身边。 “姝灵，你今天去找国防了吗？”李昌德脸上的表情由开心转为有些担忧。 他怕事情进展不顺利，更怕胡光一会耍小手段让姝灵受委屈。 卫明心听李昌德这么说，也明白两人是要聊正事了，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了出来。 沈姝灵等卫明心离开后，她这才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几个贼偷走的钱只花了小部分，但吐了出来就被胡光一给昧下了，刚才在领导的帮助下，我把这些钱都拿了回来。” 紧接着，她就把过程都说了一遍，包括刑国正的帮助。 李昌德听得眼眶泛红，他看着布包里的钱和票证，说道：“姝灵，本身我才是长辈，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帮了我，昨天你藏在枕头下的钱我都看见了……” 他心里既觉得羞愧，又有种被亲人重视的感动。 “李叔叔，小时候一直是你默默在关心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当然也要关心保护你，亲人之间不说这些的，”沈姝灵笑说着，语气中透着温暖。 沈姝灵只在医院陪了会儿，李昌德就催着她走了。 另一边。 刑国正没多久也离开了国防，他准备回家吃午饭了，临出门前他是答应过的。 刚打开家门，就听自家媳妇儿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你这死老头子真是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你到底干啥去了，连手断了都要跑出去，你在家是待不住是吧？非要等吃午饭才回来！” 秋荣一边说一边走到刑国正身边，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身上的外套脱掉，嘴里虽然没个好话，但从动作上来看却格外关心。 家里的火炉子燃得很旺，刑国正义进来就觉得热得慌。 他给自己媳妇儿赔笑：“这不是今天往国防走了走，那边该去视察了。” 在外刑国正是老虎，在家他就是条大虫，任由秋荣搓扁揉圆的大虫，想当初跟在他身边的人看到这反差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谁让当初秋荣是他当初念了那么久的泼辣闺秀呢，还小了他十多岁，得亏是家道中落了，才让他这臭马夫给捡了便宜。 秋荣的长相从年轻起就明艳非常，加上她性格泼辣，在当地都极其出名，她那抽大烟的爹把家给抽没了后，周围的男人都恨不得把她给活吞了。 当时刑国正咬牙耍了个阴招，他仗着自己之前是秋府的马夫，对秋荣落难后的行踪清楚，连夜就扛着熟睡的秋容跑了，他怕自己晚了连人都找不到。 秋容醒来就把他那张脸给挠花了，大喊大叫要回去，他哪里肯呢，把从秋府偷摸带出来的钱财和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给了秋容。 还把当前的形势揉碎了给秋荣讲，但那时的秋荣是听不进去的。 秋家小姐就是他的命，他虽然把人偷了出来，却不想强迫对方，在秋荣拒不沟通的情况下，他只能又把人给送了回去，身上的钱财还被搜刮了个干净，就连他唯一一个铜板都给扣走了。 刑国正到现在都记得，秋荣当时离开时的样子，一口唾沫就吐到了他的脸上…… 他默默擦掉后，偷偷跟了上去，他知道那时的秋容就是唐僧肉，哪个男人拍花子见了都得咽口水。 果然，秋容回去没多久就遭到了迫害，有个满脸麻子富商高价想要求娶她，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叫人往她租的房子井里放了老鼠药。 等刑国正赶到后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秋容一家，秋府落败后，秋老爷毙命，但秋容和弟弟妹妹以及母亲还活着，虽然他们落了难，但也勉强能活。 那老鼠药秋容喝得最少，也多亏了刑国正跑去给大夫磕头求药，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来。 自那以后秋荣就一直闷闷不乐，性格也由开朗变得不爱说话起来，甚至还在家自尽过两回，吓得刑正国有段时间吃斋念佛，差点上山去当和尚。 是刑国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又等两人结婚生下孩子后秋荣脸上才逐渐有了笑。 可以说刑国正比谁都爱秋荣这泼辣的性格，他就喜欢在家里当虫，只要他媳妇儿能变成在秋府的秋荣，让他干啥都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里工作都是借口！”秋荣一边说，一边拧着刑国正的耳朵就朝着客厅走去。 刑国正侧弯着腰。 ‘咣当’一声轻响，一只小药瓶从他的口袋落了下来…… 第272章 平时装得人五人六似的 秋荣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药瓶，她一下就把手松开了，然后弯腰把地上的药瓶捡起来。 在看向刑国正时，她眼底的怒气化作担忧，问道：“这是什么药？你手受伤不是不用吃药的吗？怎么会有药拿回来？” 刑国正心里有点美，抬手就揽住媳妇儿的肩膀。 他语气温柔：“小荣，这不是我的药，是别人送的。” 接下来他就把认识沈姝灵的过程说了出来，秋荣听得津津有味。 “既然都跟咱们是西北的，性格也好，医术也好，不如就把小沈请来家里做做客，”秋荣想要见见自己丈夫口中优秀的女同志。 反正她天天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儿子和儿媳也都在上班，她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刑国正摇头：“小沈应该很忙，她两个双胞胎孩子才不到三个月。” 小婴儿离不开母亲，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秋荣觉得有些可惜，她觉得能跟老刑投缘，那肯定也能跟自己投缘。 “你说这药对身体好，你身体已经够好的了，我就拿去吃吃，看看效果。”她说着就把白色药瓶打开，一股子清香混着草药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这怎么还挺香的。” 秋荣一边说，一边就把药瓶递到刑国正鼻间，刑国正有点惊讶：“还真有点香，小沈好像是中医，但我问她她又说不是。” “既然小沈说能调理身体那我就试试，”秋荣这么说着。 正好她身体弱，看看效果怎么样。 刑国正没什么意见。 小荣自从年轻那次被人下了药后，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生孩子时更是惊险万分，自打儿子出生后他就坚决不再要孩子了。 他怕小荣再怀孕身体会承受不住。 晚上秋荣在睡前吃了一粒药丸，药丸刚放进嘴里她都没来得及喝水，就感觉药丸在嘴里化开了，带着药材的清香在口中散开，有轻微的提神作用。 当晚，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也难得的没做噩梦，起床后的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 几十年前家中亲人被毒杀后，她就开始不停的做噩梦，梦中是有那富商满脸麻子的脸，还有她死去亲人的凄惨样子。 自责和后悔长久萦绕在她心中，她无数次的回想，当时如果自己被老刑带走后，并没有坚持回去事情是不是就会不同。 可就算再自责后悔也回不去了，她深陷痛苦不可自拔，只要做了跟这些有关的梦，她早上都会恍惚很久…… 因为这个毛病她也看过很多医生，中药西药都调理过，但医生最后都说她这是心病，得自己开解才行，长期服用疏肝解气的药也不是办法。 她当时喝了那么多苦药，效果也没有很好，虽然当时心情会开阔一些，但依旧会做梦。 “看起来你昨晚睡得很好，”刑国正看着精神难得很好的秋荣，他眼中染上惊讶与欢喜。 小荣的情况他很清楚，昨晚对方一次都没醒过。 秋荣面色舒展，眼底郁积的烦躁和不安似乎都散开了些。 她笑：“昨晚我没做梦，更没半夜醒来，这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刚才我去照了照镜子，好像皮肤都好了点，我觉得应该是吃了那药丸的功效。” 本身她对这药丸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她这是多年旧疾，医生也说几乎不可能靠药物治愈的。 “真这么有效果？！”刑国正的语气兴奋极了，他甚至直接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儿。 天知道他这辈子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媳妇儿的身体，有时候他都恨不得两人换换，让自己来承受这些痛苦。 秋荣点点头：“我昨晚才吃了一回，我在吃几天看看，如果效果真的很好，那我可得去登门感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看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能让我认识小沈，还能在见了两次的情况下，就让她就把这药给我！”刑国正只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他恨不得马上就去把人请过来给媳妇儿看看。 秋荣拉住了他，两人决定先吃几天药丸再做决定也不迟。 * 几天后，顾家。 沈姝灵一家正围在一起吃早饭，小月亮和星星已经吃饱换过尿片，正躺在小摇篮里玩布老虎。 两个小家伙精神很好，正手脚并用的摇着老虎，这个月龄的小婴儿只要吃饱喝足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基本是不会哭闹的，握个小拳头都能好奇的看很久。 但有时也会被自己放的屁给吓哭。 “姝灵，国防那边有消息了，曹部长特意找人联系了我这边，让我转述给你，跟胡光一合伙去港城投资做生意的人已经查了出来，”顾丰国话是对沈姝灵说的，但眼神却瞄着高玉那边。 沈姝灵面上一喜，问道：“那人是谁？现在事情都查出来了，胡光一那边是不是很快就会被判刑？” 胡光一把李叔叔害得那么惨，差点就让他那条腿不保，这种人能受到惩罚那简直太好了。 她没考虑过李叔叔跟他的老师以后会怎么处理，在她看来胡光一就是个定时炸弹，是必须要解决掉的。 保证了安全，才能去考虑其他方面。 桌上其他人也看向顾丰国，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好奇。 顾成州跟着看了眼高玉，他猜测道：“是不是粮食局的副局长，许大强。” 顾丰国有些惊讶：“成州，你怎么会知道？” “之前我去国营饭店吃饭时，无意遇见过许大强和胡光一两人，隐约听见两人在说什么生意港城的字眼，结合下来我觉得应该就是许大强，”顾成州这么说着。 许大强他是见过几面的，以前还跟着吃过几次饭，胡光一是他之前去国防办事时认识的，两人有过几次工作上的对接。 顾丰国点头：“国防那边的人查到许大强之前是有点海外关系的，他就是利用这些关系往港城投钱的。” 这个时候家里有海外关系的也不算稀奇，上头风声虽然在逐渐收紧，但普通人是没有多大感觉的。 “海外关系是这么用的吗？那徐大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这种事竟然都敢做，”高玉满脸吃惊。 她跟江美玲吵吵闹闹的不对付这么多年，但也没想过对方丈夫居然是这种货色。 平时装得人五人六似的。 第273章 你是不是跟林燕那个死玩意儿一起在背后整我呢！ 顾丰国摇头：“许家是不能接触了，小玉，你以后别跟她来往，这家人本性不太好。” 在上头明令禁止的情况下，竟然还违反规定做这种事，可不能跟这种人来往。 “放心，我早看江美玲不顺眼了，早觉得她那人不行，以后都不会跟她来往了，”高玉立即这么说着。 自从林燕的事情发生后，她越看江美玲就越觉得对方跟林燕相似，只不过林燕是捧着她，让她一个劲儿的穿好的带好的。 江美玲是一个劲儿的贬低她，目的也是让她穿好的戴好的，回想起自己从前买的那些衣服包包和配饰，她都觉得太扎眼了。 甚至之前她受到两人的蛊惑，还动过去港城买衣服的想法，现在想想还真是疯了。 低头扒饭的顾熙忽然抬头说道：“我也早看江阿姨不顺眼了，太爱攀比，还虚荣！” 高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说话。 她怎么觉得女儿在说自己…… 早饭过后，顾成州送顾时去上学后上班，顾丰国去部队，高玉去了厨房熬药洗碗顾熙在旁边帮忙，沈姝灵待在客厅看着两个小宝宝。 很快，厨房内就有阵阵药香散出。 这药是刚调整过的，给高玉的治疗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就只剩下几天的收尾工作，疗程比沈姝灵想象中要快很多，真气灌入金针后让效果增加不少。 沈姝灵搬了个板凳坐到两个宝宝跟前，客厅里放着火炉子，要比外头温暖不少。 她拿起旁边的拨浪鼓逗着小月亮和星星，小月亮立刻就丢掉手上的布老虎，开始抬手想抓拨浪鼓，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紧紧盯着，还‘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星星的注意力也被拨浪鼓吸引，但很快又看起了自己手上的布老虎，小家伙觉得手里的老虎更好玩儿。 就在沈姝灵用拨浪鼓逗小月亮和星星时，江美玲忽然走了进来。 “哟，逗娃呢，你婆婆呢，我找她有事儿，赶紧把她给叫出来，”江美玲头上戴着紫色大帽子，穿着红色妮子大衣，嘴上还涂了口红，看起来时髦极了。 她看向沈姝灵眼神的带着不屑，语气中有怒火，她今天是要来质问高玉的！ 沈姝灵看出江美玲的不善，她把手中的拨浪鼓给小月亮拿着，自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江阿姨，你找我妈有什么事儿吗？”她脸上也没带着笑脸，甚至还有几分冷沉。 江美玲上下打量了番沈姝灵，然后冷笑一声：“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嫁错了人家，说明你也是个没福气。” “那也总比江阿姨家要好，听说你儿子是个爱打老婆还没根儿的，怪不得前嫂子宁愿毁了名声都要离婚，”沈姝灵轻飘飘说着。 公婆两人在吃饭时就决定不跟再跟许家有任何来往，许大强大概率也会进去，没了许大强的许家什么都不是。 她没必要顾忌太多。 “你这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江美玲被戳中脊梁，她大喊一声就朝沈姝灵奔了过去，目标是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沈姝灵眼神冷凝，在江美玲冲过来时抬手就一个耳光下去。 声音清脆又响亮。 江美玲被打得不受控制的转了三圈，最后以嫦娥奔月的姿势扑倒在地，她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直响，被打的那边脸又麻又木又辣。 她花大价钱新买的帽子也掉到了地上。 沈姝灵现在的手劲儿可不小，除了灵泉水的洗涤，现在还有个真气加成，她怕自己把江美玲给打成聋子，甚至都收了点力道。 “哈哈哈，咯咯咯……” 就在江美玲被打倒后，躺在摇篮里的小月亮和星星就笑出了声，拨浪鼓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像是在嘲笑江美玲，又像是在给自己妈妈加油鼓掌。 “你凭什么打我，你看看生了两个什么东西？！”江美玲气得要死，连刚出生的娃娃都嘲笑她。 江美玲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才刚直起腰就感觉一阵大力袭来，她被冲过来的高玉重新推到地上。 高玉双眼赤红，她弯腰就扯起江美玲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照着对方那张脸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跟在后头的顾熙赶紧上前，一手提着一个摇篮，把两个小宝宝给提上了楼。 清脆不停歇的巴掌声在客厅响起，高玉一边打嘴里一边骂着： “你才是个贱人，你害了我多少，你凭什么骂小月亮和星星，凭什么骂姝灵！！” “你以前是不是跟林燕那个死玩意儿一起在背后整我呢！你让我高调，让我买贵的，让我出风头，看你还敢不敢，老娘打烂你的臭脸！” “你那丧良心的男人，你那歹毒打老婆的儿子，你们一家子都是大坏种……” 高玉一句又一句的话，把憋在自己心里的气全部说了出来，也打了出来。 林燕和江美玲两人搅和到一起是她才想清楚的，两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同，但目的却出奇的一致。 就算江美玲没搅和，那对方也是臭的，是烂的，心早就脏了！ 江美玲被高玉的耳光给彻底打懵了，也给打怕了，十来个耳光下去后她就开始求饶。 平时养尊处优的，哪里吃过这种苦，连今天她耀武扬威的来做什么都忘了，现在她只想逃离顾家，也顾不得对方为什么这么对她了。 江美玲最后是被沈姝灵扯着胳膊推出院子的，她一个没站稳，就又扭到脚摔倒在院子外的地上。 沈姝灵看也没看她一眼，把院门上了锁转身就进去了。 江美玲倒在地上好久都没爬起来，有路过的邻居都隔着远远的看着，有两个热心的婶子想要上前扶她，直接就被住在隔壁的周婶给拉走了。 “那女的是个泼辣的，她现在脸上可有伤，我记得她是粮食局副局长的老婆，小心沾上就甩不掉了……”周婶把声音压得很低，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那两个热心婶子见状也收起了好心，赶紧就往自己家去了，万一她们好心把对方扶起来，到时反过来就讹上她们可咋整？ 周婶见两人离开，她自己也赶紧回了家，她就住在顾家隔壁，对江美玲还是了解一点的。 现在她见江美玲被打了丢出来，只心道一声，活该。 第274章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精神上的虐待 江美玲倒在地上好久才爬起来，她的高跟鞋的鞋跟都崴掉了，脸肿的就跟个包子一样，丢死人了。 她从包里拿出丝巾罩在脸上又把墨镜和帽子带上，这才一瘸一拐的往公交站走去。 好在她家就住在公交站附近，下车走不远就能到家。 本身她今天是想要来质问高玉，她给小坚相看的程琴莫名其妙就知道小坚之前离过婚，冲过来就把她给臭骂了一顿。 她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说中午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好好聊聊这件事，她是趁着买菜的功夫出来想问问高玉，没想到质问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对方给揍了。 江美玲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羞辱过，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精神上的虐待。 她回去后一定要让大强帮她报仇，要让大强出面为她讨个公道，要让高玉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赔礼道歉。 江美玲一瘸一拐的下了公交车，她眼神阴毒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件要怎么报复回去。 路上不少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她就住在这附近，大家都是邻居，每天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本身她的打扮也很有标志性，街坊邻居里就她最高调，就算她现在用丝巾遮住脸戴着墨镜，相熟的人也能认出她。 有好奇的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她根本就没搭理，就跟没听见似的往前走，搞得人摸不着头脑的。 迎面又有三个妇女走来，中间的那个见江美玲这样子，捂着嘴就笑出了声。 “哟，隔老远我就说咱们这从哪里又来了个把头包成母鸡的同志，走近一看原来是江大妹子呢，你今天这是乞丐风呢，还是鸡窝风。 这小皮高跟鞋是特意弄坏的吧，我知道大妹子你啊最爱与众不同了，就喜欢特立独行吸引大家的眼球，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旁边两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三人满脸满眼的都是讽刺。 江美玲平时就爱埋汰人，现在被她们逮着机会了，当然要埋汰回来。 “乡下来的土包子，给我滚开！”江美玲大骂一句就走了，她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 怕这三人追上来揍她，她可不能再挨揍了。 “捏麻麻的，你家往上数三代不是乡下人啊，我们是身家清白的农民我们骄傲，你这臭资本做派的就该被抓起来游街！” “就是，天天穿金戴银的，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知不知道咱们祖国还有多少人在地里刨食，就该报公安抓你！” 这三人追着江美玲骂，她心里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壮感，等她告诉大强，都要这些人好看！ 就在江美玲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家里的情况让她直接愣住了。 许家很有家底，家里的装修也是最时新的，桌椅板凳的用料都是上好的木头，甚至还有台电视机。 但此时家里已经空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空了，除了头顶的电灯外，什么都没了。 她的宝贝儿子许坚蹲在角落， 脸上青青紫紫一看就是被人给揍过。 江美玲快步朝许坚走了过去，她心疼的抱住对方青紫的脸，语气哽咽：“小坚，小坚，你没事儿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家里是遭贼了吗？怎么成这样了，程琴呢，程琴去哪里了？” 原本程琴也在的，今天她好不容易把人带回家一起吃饭，就想着让人看看她儿子的好。 许坚烦躁的把脑袋扭去一边，语气中满是愤怒：“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刚才我正在跟她说话，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帮人，直接就把家门给踹开了。 五六个壮汉压着我打，程琴就在旁边指挥着那些人把我们家搬空了，她今天来咱们家就是算计咱们呢，等我去X市找到她，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凶光毕露。 “什么？你说是程琴让人搬空了咱们家，还把你给揍了？她怎么敢的？她不怕我们许家的报复吗？”江美玲有些不可置信。 那程琴家里的确有点小权势，但对比他们家还是差远了，就算是在隔壁市也没胆子这么做吧？ 许坚摇了摇头：“程琴临走前说我们完了，别的就没再说什么了。” 本身程琴只想着把许坚打一顿的，但她爸爸忽然得了个小道消息，说许家很快就要倒台了，她爸爸立刻就决定‘认真’处理这件事。 程家爸爸是出了名的爱女儿，这虽然是个大多数人都重男轻女的时候，但程家有八个儿子，就程琴一个宝贝疙瘩，程爸爸能不疼吗？ 在得知自己宝贝女儿可能被算计后，程爸爸立刻带着八个哥哥从X市赶了过来，又花了大价钱去打听许家现在的情况。 一打听就是两眼一黑，好在程爸爸在京城有个老乡，正好就是国防的，在对方‘无意’的透露下，程爸爸得知许家牵扯进一起重大投机事件中。 这边的江美玲丝毫没把许坚说的话放在心上，她冷笑一声：“哼，虚张声势，小坚你等着，妈这就往你爸单位去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给咱们撑腰。 咱们不光要让程家把搬走的东西都还回来，还要她家跪着给咱们磕头！” 说着，江美玲就站了起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出门时，许大强就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四名公安同志，外加一副铐起来的银手镯。 “大强，大强……”江美玲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 许大强如丧考妣，就连家被搬空了都没让他的情绪重新波动起来，他低着头眼神空洞。 有公安上前说道：“你们是许大强的家人吗？” “对对，我家大强这是怎么了，我们可都是好人啊，我家大强还是粮食局的副局长，你们为什么要用手铐铐着大强，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啊……”江美玲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抬手就把脸上的丝巾扯了下来，那张红彤彤肿胀像猪头的脸吓了公安同志一跳。 加上这空荡荡的家，用脚指头想肯定是出了事儿，但没人报案他们就当做没看着。 都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许家是什么德行，他们做公安的已经了解得很明白了。 公安同志尽自己的职责解释道：“许大强从港城走私投机，你们作为家属也要一并跟我们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第275章 我可不讨老婆，你别在这胡说 公安同志这番话一出，江美玲腿都吓软了，她有点站不住的后退两步跌坐在地，眼底闪过心虚和惊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公安见她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大强的这个妻子绝对也跟这件事有关系，至少知道这件事。 程琴爸爸在搬许家时刻意没带走那些资料，片刻后，公安同志押着许家三口走了出去。 三人狼狈极了，许大强从始至终都呆呆木木的没什么反应，江美玲脸肿的像猪头，许坚也是满脸伤痕，一看就被人暴揍过。 几人走过的地方引起不少人驻足围观，对着他们一家指指点点。 * 顾家很快就收到许家一家都进公安局的消息。 高玉拍着大腿，满脸笑意：“真是太好了，前脚被我们揍了，后脚就把他们给关了进去，当时我就该再多打一会儿。” “我也应该来帮忙的，”顾熙也觉得有点可惜。 之前江美玲可没少埋汰她，一会儿说她品位不好，一会儿说她根本不像首长千金，一度让她很困扰。 沈姝灵见母女俩满脸可惜，她笑道：“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儿可要下手狠点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掰了个橘子递给两人，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打了个招呼就坐公交车往医院去了。 李叔叔脚的情况越来越好，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曹部长那边已经派人去整理修缮研究院了，说是给李昌德的补偿，除了整理研究院，还把里面宿舍的床和桌子都换成了新的，包括保安都添了两个过去。 她也抽空去了趟研究院，把水缸里头的水换成一缸灵泉水。 这件事对于李叔叔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既在曹部长那边露了脸，以后的安全也得到了保证。 大半个小时后，沈姝灵来到病房内，她见卫明心坐在凳子上削苹果，两人在说些什么。 卫明心见她来了笑着就招呼她吃苹果。 “姝灵，你帮我劝劝你叔叔，他又吵着要出院，这腿再被他折腾一次说不定就恢复不好了，留下病根儿下半辈子连老婆都讨不到。” 这话是卫明心的谆谆教诲，现在的媳妇儿可难娶了，这人还不爱惜自己，以后老了都没个伴儿。 李昌德脸色涨红，没了平时的斯文和儒雅，连声说道：“我可不讨老婆，你别在这胡说。” 他发现这位医生有时说话太直，什么顾忌都没有。 卫明心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她可懒得在这跟这人掰扯，要不是院长特意交代她每天都要来看看，她才不会多嘴呢。 沈姝灵等卫明心走了，这才询问：“李叔叔，怎么好好的又要出院？你这腿虽然比起之前好多了，但行动上也很不方便的。” “诶，姝灵，我哪里不知道提早出院不好，我心里是在担心老师，胡光一现在被抓，都不知道老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得走一趟去看看才行，”李昌德这么说着。 他语气中满是愧疚，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胡光一才进去，老师和师娘心里不知道会多怨恨他。 他得早点过去给老师和师娘赔罪。 沈姝灵想了想：“李叔叔，我明天送你过去一趟，院你就别出了，你的腿最好再养养。” 李昌德听了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拒绝，而是说：“姝灵，那就麻烦你了。” 姝灵已经说过好多次把他当亲人了，如果他再这么见外，那真的会让姝灵难过。 就在两人刚决定好，敞开的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一头银发的老者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身边站着个同样银发的老太太，都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他们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但眼神并不是疲惫的。 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双儿女，儿子扶着老者，女儿扶着老太太。 李昌德见老师和师娘过来，他眼眶一下就红了。 “老师，师娘……”出口的话也带着点哽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愧对的人会亲自来医院看他。 胡敬走到病床边，眼神慈爱中带着心疼，昌德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可惜只能待在停摆的研究所，现在还被他连累。 “昌德，你的腿好点了吗？我听说你前几天挺严重的，”胡敬看着那条伤腿，除了心疼之外还带着愧疚。 最得意的学生来京城投奔自己，自己却没能护好对方，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李昌德听到老师的关心，哽咽回答：“好了，好多了，老师，你和师娘怎么样？我听说你生病了……” “是，上了点火就发烧倒下了，直到昨天才觉得好点儿，你师娘在家照顾我呢，这才没顾得上你，”胡敬跟他解释，生怕他多想了。 李昌德看向胡敬身边的老太太：“师娘……有关光一的事……” 他很怕老师和师娘会因为胡光一的事怪他，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胡敬给打断了。 “昌德，这件事都是胡光一咎由自取，他对你痛下杀手还私吞了找回的钱财，甚至大胆到做出投机的事出来，这些事关系重大，现在不爆出来说不定以后就会牵连家人，”胡敬说完就握住了他的手。 旁边的胡婷也说道：“是这个道理，胡光一作为我弟弟我是希望他好，但他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坏事，他逃脱不了责罚，公安同志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她是大女儿本来该照顾胡光一这个弟弟，但对方想方设法掏空爸妈积蓄还不够，甚至还把主意打到她和孩子的头上，这件事就不能善了了。 “昌德，你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你放心，咱们原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不会因为胡光一的事有隔阂，”师娘这么说着。 胡光一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不痛心，但出了这种事痛心已经没有用了，胡光一不走正道，做父母的也救不了。 犯错的人要认罚，他们的日子也依旧要过。 事情都说开了，李昌德抱着胡敬哭了一场，师娘也在旁边抹眼泪。 沈姝灵悄悄退了出去，她将病房门给掩上，把空间留给几人…… 第276章 登门道谢 隔天中午，天气很好，太阳也是有点温度的。 沈姝灵和高玉把两个宝宝带到院子里晒太阳，冬天的太阳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很快就没了。 小月亮和星星裹得像两个小粽子，身上穿着红彤彤的袄子，外头还罩了件包被，脚上的袜子是蓝色的，顾熙刚给织好的。 浑身上下就只有小脸蛋露在外头，被阳光照射着。 两人抱着两个小家伙在外头待了半个小时左右， 沈姝灵觉得风有点大：“妈，我们进去吧，也差不多该喂奶换尿布了。” 阳光已经没有刚才好了。 高玉抬头看了看快被云层遮住的太阳，说道：“成，晒半个小时应该也够了，赶紧进去让两个宝宝活动活动。” 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想活动活动手脚都费劲，要不是怕有矮小症，真宁愿让孩子待在屋里暖和。 隔壁街的小孙子就是矮小症，送去医院医生就让要多晒太阳，尤其是冬天，还给开了药回去，这么小的孩子吃药可多遭罪啊。 沈姝灵和高玉刚抱着两个小宝宝刚进屋，就听院外有人叫门。 “请问沈姝灵沈同志在家吗？”一道女声传了进来。 高玉正给小月亮喂奶，沈姝灵的耳朵很好，听见声音就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和一个三十来岁年轻的男人，两人的相貌有些相似，从年龄上推测像是母子。 沈姝灵看着门口面生的两人，她问：“我是沈姝灵，两位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她发现门外的女人眼底深处藏着几分忧郁和疲惫。 秋荣情绪有些激动：“我是老刑的爱人名叫秋荣，你叫我秋姨就成，这是我儿子刑严森，我们母子俩这次过来是特意来感谢沈同志你的。” “你们是刑领导的亲人？”沈姝灵有些疑惑，她并没有跟两人接触过，更没有帮过两人任何事。 秋荣拿出白色药瓶递了过来，笑说道：“对，这是你给老邢的调理丸，这几天我睡前在吃，效果很好，这次来是专门感谢你的。” “原来是这样，秋姨，刑同志你们请进来说，”沈姝灵恍然，然后就把两人给请进了屋。 秋荣边走边说：“本身今天是老邢来的，但他临时被叫去开紧急会议，所以就让严森陪我过来，姝灵，上回我就听老刑说你优秀，今天见到本人果然是位出色的女同志。” 她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亮晶晶的，没想到这位沈同志会这么漂亮，如果她能有个女儿的话，肯定也会跟沈同志一样出色和漂亮。 秋荣一向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觉得自己的基因很好。 沈姝灵把两人带进客厅，又给两人和高玉相互做了介绍，高玉脸上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紧张。 “您、您好，”说话都变得小心了起来。 她不认识眼前的两人，却听过那位姓刑领导的名头，那可是二把手的存在，她只是个首长夫人，怎么能不紧张…… 秋荣要比高玉大个几岁，笑道：“不用拘谨，我就是想来感谢感谢小沈同志。” 她话说完，刑严森就把提在手上包装精美的袋子递上前。 “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请小沈同志收下，”刑严森语气真诚极了。 这几天他妈的状态是眼见的好，自从开始吃药丸，他妈就没再做过噩梦，晚上也不会惊醒了。 这位沈同志说不定能解决他家的一块心病。 沈姝灵接过那几个大袋子，她也没拒绝，只是笑着说：“我看领导的身体很好，还以为用不上那药丸，没想到秋姨能用上，那实在太好了。” 说着，她就把两人请到沙发前坐下，高玉很是有眼色的泡了一壶茶过来。 几人在沙发上寒暄了会儿。 秋荣眼神频频往小摇篮里的小月亮和星星看去，忍不住问道：“那两个小娃娃长得可真好看，我能去看看吗？” 她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只可惜这辈子只生了一个。 沈姝灵当然没拒绝，她陪着秋荣来到小月亮和星星的旁边。 “是对龙凤胎，女孩儿叫小月亮，男孩儿叫星星。” 看着两个像年画娃娃般的小婴儿，秋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月亮和星星，真好听的小名。” “咿咿呀呀，”小月亮跟秋容打招呼。 星星也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秋容，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好奇，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看着。 两个小家伙都对她很好奇。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婴儿，是我的话连半步都舍不得离开他们，这大眼睛，这白皮肤，头发也乌黑乌黑的，跟小沈同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秋容语气里满是爱怜。 就连刑严森都走过来看着小月亮和星星，这两个小婴儿长得确实好看极了。 小月亮好像听懂了大人嘴里的夸奖，更是‘咿咿呀呀’说得欢快，甚至还朝着秋容伸出了小手，显然是想让对方抱抱。 “这小家伙是不是听懂了我们的话？这也太机灵了，来，奶奶抱抱，奶奶抱抱，”秋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摇篮里的小月亮给抱了起来。 就跟小棉花似的，软软香香的。 秋容抱着小月亮都舍不得撒手，待在摇篮里的星星见妹妹被抱着，也抬手‘咿咿呀呀’的喊开了。 高玉见状也笑着把星星给抱了起来，嘴里说着：“你这小皮猴子，你可是哥哥，以后可要照顾妹妹，不能吃妹妹的醋。”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眼里满是慈爱。 客厅内其乐融融，大家一起逗了会儿两个小宝宝，旁边一直没出生的刑严森这才说道：“沈同志，这次我们来除了谢谢你之外，还有一个请求。” 沈姝灵早有预料，她点点头说道：“我们去沙发那边说。” 五分钟后，沈姝灵开始给秋容把脉，以真气探脉。 她眉头微微蹙起：“脉象端直以长，如按琴弦，秋姨，你的脉象很紧绷，这种紧绷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加上你眼底深处有疲惫之态。 我冒昧问一句，你年轻时是不是经历过异常艰难的事？” 第277章 他媳妇儿从小就身娇体贵的 这话问出，秋容的情绪明显变得有几分低落。 “妈，小月亮和星星应该有点困了，你把他们带上楼让他们睡会儿吧，”沈姝灵看向高玉。 高玉也明白接下来的话自己应该是听不得的，她应下后就提着小月亮和星星上了楼。 刑严森也找了借口往院子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沈姝灵和秋容两人。 “小沈，你说得没错，我在年轻时经历过灭门之痛，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不管老刑怎么做怎么安抚我，我始终没办法走出来，”秋荣并没有隐瞒自己的遭遇。 既然决定要请小沈给自己治疗，那就要让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 沈姝灵问：“你每晚是不是都睡不好，惊醒后心跳很快，甚至有时连身体也会发麻？” 秋容惊诧：“对，我一点都睡不好，但很多医生都不相信，他们认为我可能一段时间难以入睡，但不会几十年都这个样子，但我就是每晚都是这样，没有一晚是例外的。” 那些医生都说如果情况真像她说的这么糟糕，她绝不会活到现在，她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是这样，这几十年以来她就是夜夜都会被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一两年她也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差，也确实出现了小沈说的惊醒后身体发麻的现象。 “秋姨，你是不是经常喝滋补的汤药？”沈姝灵又问。 对方的脉象紧绷中掺杂着破碎之态，如果不是有东西撑着，肯定早就垮掉了，但现在的情况也在垮掉边缘了。 秋容面露沉思，她想了想，才说：“我一周会喝两次人参灵芝汤，那人参和灵芝都是老刑找来的，说是适合我的情况。 这么多年算下来，我也吃了十来年了，但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每次煮汤放的灵芝和人参也只有小小一块。” 那汤都是老刑亲手熬的，说得天花乱坠，她每次也都喝，每晚做梦惊醒的情况却没有半点好转。 “是灵芝和人参的效果，但针对的并不是你多梦的症状，而是让你的身体不至于因为多梦惊醒得不到好的休息而出问题。 按照你的情况来看，你每晚都因噩梦惊醒，身体应该早早就垮掉，根本坚持不了这么多年，普通的人参和灵芝效果也达不到这么好，”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心里觉得一定领导费了大心血才把人参灵芝弄来。 秋容面露感动，语气怅然：“那药材都是老邢用军功换的……” 老刑虽然坐得高，但手中的实权却没有多少，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风光，这些全都是因为她的拖累，也是她心里的愧疚。 她并不是没提出要断了汤药，但每次老邢的情绪都很激动，对方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头，跟她说如果不是想给她治病，自己根本不会那么拼命，更不会去做敢死队。 根本没道理断了汤药，哪怕是个安慰也好。 沈姝灵闻言心底一动，她看向眼前上了年纪却依旧明艳的女人，轻声说道：“秋姨，领导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的。” 很快上面就有文件要下来了，国内乱了起来，各种教授中医都会被抓住下放批斗，不知道那时领导还能不能弄来这么珍贵的药材…… 或许她可以借机做点什么。 秋容露出一个温情的笑：“老刑对我确实很好，为了我这病当初他都准备去做和尚了。” 紧接着，她就把当年两人间的渊源说了出来。 “我那时活不下去了，还闹了两回，每晚噩梦缠绕，当时世道很乱，他为了护住我杀了好几个人，我又没了心气儿，他就觉得是他自己做了孽。 后来他不知道从听说，吃斋念佛当和尚可以让我不做噩梦，就在他带我上山的半道上，就遇见了老大，老大说寺庙早没了，让他跟着自己，也算是一段缘分……” 沈姝灵觉得自己好像随着秋容的话回到了那段她没经历过的时光，对方的描述虽然围绕着女孩和男人在展开，但从细枝末节中她依旧能窥见那时的艰难。 光明好不容易到来，现在黑暗又即将笼罩好几年，有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浮现。 等秋容把故事讲完后，沈姝灵心中的情绪也逐渐变得坚定。 她说：“秋姨，你的病我能用中医来治疗，但需要你配合针灸，至少要行针一个月加上半年的吃中药，过程中药方还会多次调整，最后才能彻底治愈。” 秋荣听后连连点头：“可以的，我可以的。” 沈姝灵握住秋荣的手，对她说道：“秋姨，我师承中医，将来也希望把中医发扬光大，我现在就开始给你行针治疗。”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承认自己是中医。 秋荣有些诧异：“我怎么听说你不是中医呢？” “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我不方便承认，”沈姝灵笑说着。 秋荣明白她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也没再追问。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就是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荣，小荣？” 刑国正大步走了进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顾丰国，两人都身穿军装，刑国正虽然手还打着夹板，但身上的气势却依旧很足。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开会了吗？”秋荣见丈夫过来，心中高兴。 刑国正扬了杨手中的牛皮纸袋：“我不放心你，只听了一下，拿着文件就过来了，刚在外头又遇见了丰国，就一起进来了。” 顾丰国朝秋荣点了点头，叫了声‘嫂子’。 沈姝灵起身跟刑国正说了目前秋荣的情况，也说了她要准备开始治疗以及后续疗程的情况。 说这话时，她眼神无意扫过对方手中的牛皮纸袋。 刑国正现在十分相信她，什么意见都没有，立刻就让她开始给秋荣治疗。 十五分钟后，客房内。 秋荣坐在床沿边，她看着站在桌前给金针消毒的沈姝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刑国正更是结结巴巴的开口：“小沈、沈同志，这针那么老长，等下真的要用这个扎吗？” 他媳妇儿从小就身娇体贵的，可受不了这个磋磨…… 第278章 我是中医传承人 沈姝灵抽空看了眼刑国正的方向，惊讶的发现对方脸都白了，反观秋荣的神色看着却还好。 她不得不停下消毒的动作，解释道：“领导，你放心，这金针看着吓人，但下针时并不痛，只会有点酸胀的感觉。” “那你拿火盆和钳子来是想做什么？”刑国正觉得被小沈特意点燃端进来的火盆肯定不简单。 沈姝灵说道：“秋姨现在的身体已经很虚了，全靠汤药吊着，最好就是以焠刺法温养经络把阳气带进去，强行冲散身体和脉络里的郁气，可使心情和身体都有所好转。” 患者常年被困于痛苦的记忆中，早就心脉受损，现在她所做的就是让对方心脉恢复，当然只是施针吃药并不能痊愈，还要靠着些其他办法。 “是要把针烧红再扎针吗？”刑国正听了她的解释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恨不得就带小荣受过。 沈姝灵点头：“这样才能做到温经养脉。” “小沈，有没有别的办法，小荣她怕痛的，”刑国正差点老泪纵横，眼眶一下就红了。 这状态跟高玉有的一拼。 秋荣最见不得刑国正这样，忍不住嫌弃道：“别哭哭啼啼的，你难道不想我好了吗？” 刑国正赶紧把到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他跑到床边把没受伤的手递了过去：“小荣，等会儿你要是觉得痛，你就使劲咬我的手就成。” “用得着你，”秋荣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 沈姝灵把所有金针消毒完成，然后就让秋荣躺去了床上，她运行真气，先往秋荣的手上和头上几个穴位下针。 缝麻袋粗细的金针被扎进了秋荣的百会穴，吓得刑国正一个激灵。 沈姝灵并没分心去注意，抬手就拿起五根消毒后的金针。 ‘唰唰’几声细微的破空声响起，五根银针稳稳插进那烧红的炭火之上，针尖在炭火中渐渐由金转为炽白。 “秋姨，会有点烫。” 话音落下时，那白炽的针尖已精准刺入穴位中，“嗤——”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好似有缕白烟升起。 沈姝灵手法如电，一连五针，如星宿列张，直直钉在秋荣心脉周围。 秋荣只觉自己心脏四周好似被火气围绕，那些火气正逐渐蔓延至她心脏位置，带着热气和温热。 那股温热之气到达心脏后又回流至全身，不过两三分钟她就觉得浑身舒坦，甚至后背还出了一层热汗。 舒服极了。 三分钟后，沈姝灵把针取下，秋荣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旁边的刑国正早已是一头的冷汗。 沈姝灵朝着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对方让秋荣继续睡。 刑国正连连点头，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客房。 走廊里，刑国正迫不及待说道：“小沈，你这医术实在高明，之前也有别的中医给小荣施过针，但都没用过火盆，每次施针小荣都觉得很痛，她也从没睡着过……” 他怎么能看不出小沈的医术造诣。 他心里有预感，只要继续在小沈这里治疗，小荣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沈姝灵笑道：“祖国的中医传承上千年，我能遇见有真本事的师傅，跟着学到一些皮毛也是幸运，希望中医能继续传承下去，给更多的患者提供帮助。” 这番话令刑国正有些惊讶，但过后就是沉思，他想起今天紧急会议召开的内容，正是有关中医和各种传承的东西…… 刑国正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又想起先前沈姝灵跟他说的后续治疗，未来的半年时间，小荣都要在这边治疗。 如果真的全力推进文件里的内容，那国内中医会迅速受到毁灭性的打击，那时小荣又该怎么办呢？ 他记得沈姝灵曾当着他的面否认过自己不是中医，现在却亲口承认，是不是早就收到风声…… 这种消息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顾家的关系，如果真想要打听，那还真能打听到一些风声。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刑国正的心思就转了个山路十八弯。 最后，他锋利的目光落在沈姝灵身上，沉声开口：“你说你是中医，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最开始就承认？” 刑国正的眼神冰冷而锋利，还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普通人要被他这么盯着，早就头皮发麻了。 沈姝灵却露出一个温和微笑，她说：“领导，我是中医传承人，我希望中医能长久完整的保存传承下去，这是我师傅的心愿，也是我现在的心愿。 如果这个心愿不能实现，但我至少也抓住机会努力过。” 她的师傅是万象医典，或许万象医典存在的意义就是传承。 “之前不承认是因为我想保全自己，现在又承认，是因为我看到些许的希望，我想把这一点希望变成星星火光，”沈姝灵的话说得很坦荡。 刑国正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女同志，对方眼神清澈，里头有坚定也有希冀，他知道对方并没有说谎。 “我会考虑，”呼出一口气。 他也必须考虑，小荣是他的全部，他不能眼看着小荣的身体越来越差。 …… 刑国正带着秋容回家后就直接进了书房，牛皮纸袋已经被拆开，里头的红头文件被拿了出来，上头鲜红的印章象征着绝对权威。 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白炽灯照在他脸上，有岁月侵蚀过的痕迹，亦有散不去的刚毅与坚韧。 他的眼神依旧犀利，花白头发显不出孱弱，他这副身体天生就强过很多人，他是天生的战士。 小荣是他命运的缔造者。 十八岁他被秋府年仅七岁的秋荣买了回去，他跟在对方屁股后头做了几天护卫就被嫌弃，然后他就被带去做了马夫，直到秋府出事。 他救下小荣后，为了让小荣好起来他在做和尚的路上遇见了老大，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小荣。 而现在，他又要为了小荣去对抗那看似不可能的事，他得想个法子慢慢来，不然很容易送命。 严森只是厂子的普通小领导，平时也算低调，没准可以先安排严森…… 门外，刑严森来到门口，他妈觉得爸回来后就不太对劲，就让他来看看。 但还没等他敲门，就听里头熟悉的声音响起：“特么的，干！” 刑严森收回敲门的手，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爸看起来好得很…… 第279章 你说厉害的中医是小顾他媳妇儿？ 京城，军区医院，凌晨三点。 最高层的抢救病房外，一身军装的顾瑾墨守在门口，不停有进进出出的医生路过。 自申博士中毒过后，他就带领小队迅速回了边境省城，在那边治疗一段时间没有好转后，又转院来了京城，今晚刚好抵达。 片刻后，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顾团长，患者中的毒是是一种混合了特定植物毒素和微量重金属，难以溯源和配制解药，发病期分为两个个阶段，初期只有感冒的症状，患者反应是发烧和嗜睡并伴有些许迟钝，这个阶段大概有一周左右。 第二阶段也就是现在正经历的这个阶段，器官衰竭，嗜睡，如果一直找不到解药的话，患者大概率会在睡梦中器官衰竭而亡……” 医生的话带着沉重，他知道这名患者是位刚回国的医学博士，当时中毒的情况他也有了解，听说这位申博士在中毒后就直接放弃了自己，一直是组织在坚持给他治疗。 由于毒素类型是某类植物的提取，边境森林草木丛生，那边的军区医院对植物毒素研究颇深，中毒第一阶段也一直在那边治疗。 毒发第一阶段偏温和，这让当地的医生误以为毒素得到了控制，直到第二阶段开始，申博士的身体机能开始幅度下降，医生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被毒素给迷惑了。 顾瑾墨连夜上报领导，立刻决定将人送来京城军区总部医院，但也为时已晚…… “是不是早点送来就有机会，”顾瑾墨眼底闪着后悔，是他的反应不够快，警惕也不够。 医生摇了摇头：“患者中的毒，整个国内的医院都没有解药，想要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更是难上加难，咱们没有好的仪器，甚至连研究试药的地方都很紧张。” 在他看来早送来晚送来其实结果都一样。 两人说话间，走廊尽头响起匆忙脚步声，是上面来人了。 顾瑾墨和医生停下说话朝走廊看了过去。 一前一后两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刑国正今晚都没回家，一直守在营区等电话，罗毅更是一直在单位办公室里，就等着电话过来。 “领导。” “领导。” 顾瑾墨和医生同时朝两位领导行了个军礼。 刑国正身形高大跟头熊似的，罗毅跟他差不多身高，但身形偏瘦长，鼻梁上架着眼镜，眼神深沉一看就是精于计策之人。 罗毅沉声询问：“申博士的情况怎么样？” 对方主动联系到军方时，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接应，这次的任务准备时间很紧，靠的完全是个人应对能力。 在接人时出现意外其实是大概率的事儿。 医生摇了摇头，把申博士的情况说了一遍。 “就没有任何解毒的办法了吗？”罗毅的眉头紧紧皱着，以申博士这些年来的经历，能给祖国带来很多非常有用的价值。 尤其是对于国内的医疗，如果有申博士在，那一定会往前迈一大步。 医生脸上的神色有无奈，说道：“申博士的体内本身就有S级菌体，这种菌体和毒药已经混作一团，让我们束手无策。” 他们甚至分辨不出那毒药是由什么植物的毒素构成。 罗毅面色难看，心中有不甘也有无奈，这些年来那帮洋鬼子暗杀了他们多少归国人才。 一次次的挑衅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其他医院那边的医生呢，要不叫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申博士中毒身亡吧？”刑国正语气焦急，他声音很大也带着痛惜和怒火。 医生沉默不语，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洋鬼子简直欺人太甚！”刑国正骂了一句，觉得憋气得不行。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罗毅的眼底更是带着杀意，他跟刑国正都是二把手，两人同样是从开始走到现在的，心里对那些国外的鬼子深痛恶绝。 刑国正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猛地看向罗毅。 “老罗，我认识个厉害的中医，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他觉得没准小沈真能行，如果小沈有这个本事，那他说不定能拉个盟友过来。 罗毅皱着眉，语气诧异：“中医？你什么时候认识厉害的中医？” 两人认识多年，他太知道老刑的情况了，这老小子为了给媳妇儿治病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军功都没多大成效…… 更何况中医马上都要往牛鬼蛇神上头定义了，这老头怎么忽然说这提议？ 刑国正脸上露出笑：“是最近找到的，在那位中医的治疗下，我媳妇儿都好久没做噩梦，晚上也没惊醒过了，我觉得如果没办法的话，倒是可以把那位中医请来看看。” “领导，我觉得可以试试走中医这条路，咱们国家传承下来的是中医，京城有名的中医也很多，包括咱们医院的中医部的耆老，也治过不少的疑难杂症！”医生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期盼。 使用中医手段这个建议，他实际早就提过一回给罗领导，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立刻就被对方否决了。 刑国正可没管罗毅的态度，他看向顾瑾墨，说道：“小顾，你赶紧回家把你媳妇儿接过来，让她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说厉害的中医是小顾他媳妇儿？”罗毅诧异，他看向顾瑾墨。 顾瑾墨心头警铃大作，他知道事情就在最近了，这个时候姝灵会医的事怎么会暴露？甚至现在领导还要请她过来治病！ 刑国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顾，你放心，你媳妇儿如果能在这回立功，我们肯定不会亏待她，更不会让她受丁点伤害。 ” 这番话令顾瑾墨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先把姝灵接过来再说。 顾瑾墨亲自去接沈姝灵了，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军区医院的院长就带着几个中医部的人匆忙走了过来，最中间的老者正是中医部的顶梁柱，耆粱。 第280章 他一定活不过今晚 顾瑾墨开车回到顾家门口，他并没有选择叫门，而是直接从院门翻了进去。 路上他早就把这件事捋了又捋，刑老领导妻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姝灵既然选择帮对方治疗，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顾瑾墨翻了院墙进院子，然后又爬墙进了二楼原来林燕住的房间，这个房间现在是不可能住人。 他来到隔壁门口，才刚拿出铁丝打开门锁进去，就发现床上的沈姝灵坐了起来，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沈姝灵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动静时就醒了，她手上捏着从空间拿出来的匕首，当黑影进来她正打算上去先下手为强时，却发现那道黑影异常熟悉。 “瑾墨。” “姝灵。” 两人同时出声。 沈姝灵放松下来，顾瑾墨把墙边的电灯拉开，略带消瘦的脸被灯光照亮。 男人身上的军装有些皱巴，军靴上也沾着灰尘和泥点，青色的胡茬微微冒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疲惫，但那双黑眸依旧带着锋芒。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沈姝灵眼底带着些心疼。 她能看出男人应该有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 沈姝灵的猜测没错，顾瑾墨从把申博士送到边境那边的医院开始，他就带着人开始在丛林里找草药，查看边防的军队物资部署，期间还歼灭了一个入侵小队。 直到把申博士护送回京城，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休息过。 顾瑾墨来到沈姝灵跟前，想要伸手抱抱对方，却因为自己身上脏又忍住了。 “是我这次的任务目标中毒，现在束手无策刚转来京城军区医院，想请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毒，是上面一个姓刑的领导举荐的你，”顾瑾墨这么说着。 沈姝灵闻言心底一动：“是刑国正领导吗？” 顾瑾墨：“对，他说你正在给他的妻子治病，中医术很好，还说如果这次你能帮到忙，那一定不会亏待了你，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看来是我上次的那番话起作用了……”沈姝灵的眼睛亮亮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切入点去帮助中医传承。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推动着她，当她第一次查看万象医典时，她自然而然的以为传承是要由她亲自行医授教来完成。 但现在她逐渐不再这么认为，迫在眉睫的运动，以及她无意拉拢的领导，似乎都在把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推动着。 沈姝灵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跟顾瑾墨说了一遍，顾瑾墨心中有巨浪掀起，自己的妻子，眼前的女人在做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既惊叹又有止不住的佩服和激动涌上心头，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姝灵带去军区医院。 两人刚出房间，就看见旁边房间走出来衣着整齐的顾丰国，以及站在他身边的老孙。 原来就在两人说话间，老孙已经拿着钥匙开了院门和客厅的门，上楼叫醒了顾丰国，他是警卫员手里是有顾家钥匙的，像今天这种情况就能用到。 “老孙把情况说了，咱们一起去医院，”顾丰国示意沈姝灵和顾瑾墨。 顾瑾墨往父母的房间看了眼，发现房门已经关上，他也就歇了进去看孩子的想法，几人匆匆下楼出了顾家。 军区医院抢救病房内，沈姝灵过来时，以耆老为首的几名中医已经开始在给申博士施针了。 刑国正和罗毅两位领导都守在病床旁，正定定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申博士。 此时的申博士上衣被完全脱去，沈姝灵能够清楚看见对方心口脉络处透着隐隐的黑色，而银发老者手中的银针也插在那些黑色之上，并且还在不断的下针。 她发现老者下针时用的是左手，右手则是放在腿上做着什么手势，她认识那些手势，万象医典中有记录，那是在掐诀，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老者掐诀的手势有些不正确。 并且掐起的诀很单一，显得有些生硬，与万象医典中的掐诀手势有些相似，但更像是简化过的。 即便老者掐诀施针，不管他手中的银针下得有多深，有多重，那盘踞在申博士心口处的黑色剧毒都一动不动。 那团黑色只有沈姝灵能看见，那是万象医典赋予她的特殊能力，即使明白这位老者现在做的是无用功，她也没有冒然上前干涉。 很快，耆老最后一针就落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只觉身心疲惫。 罗毅迫不及待上前询问：“耆老，怎么样了？能把毒给逼出来吗？” 耆老神色疲惫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效果那十分钟内患者就会吐出黑血，下针的地方也会有毒血涌出，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毒药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逼出来。” 他家世代中医对于解毒有着独门手段，几乎达到百试百灵的效果，但这次的毒却不知为什么很难逼出来，甚至还在他掐诀施针的过程中感觉到隐隐凝阻之感。 这令他心惊的同时又浮起几分好奇。 父亲在世时曾说过，施针逼毒时如果遇见霸道的毒药是会损伤医者自身，他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扯，甚至是脱离现实，但他不敢反驳父亲。 当现在他真的遇见这种事时，才恍然觉得是自己见识太少。 罗毅不知道耆老心中是什么想法，但他也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疲惫和不确定。 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 而旁边的刑国正见沈姝灵来了，他赶紧上前说道：“姝灵，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这位患者，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忙治疗。” 沈姝灵来到病床边，申博士躺在病床上，他面上罩着呼吸机，旁边站着两名护士不停用手捏着连接氧气袋和面罩的气囊，这是个力气活儿因此特意安排了两名护士过来。 “他身体机能已经快接近死亡，如果不立刻把毒药排出，那他一定活不过今晚，”沈姝灵看着申博士那张惨白到有些发青的脸。 这话一出，病房内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刑国正则是直接问：“小沈，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沈姝灵直言道：“立刻除针，由我来运针排毒。” 刚才她没立刻阻止这位老者下针的动作，是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逼毒的能力。 “不行！”站在耆老旁边的中年医生立刻严厉喝止。 第281章 跟华佗在世没什么区别 耆老也看向沈姝灵，他语气有些虚弱倒并没有多少不满：“这位同志，现在患者正处于逼毒阶段， 如果贸然取针，可能会面临逼毒失败。 ” “这女同志听说你也是中医，请问你行医多久，学习中医又有多久？我师傅行医四十余年，经手的患者不计其数，治愈的疑难杂症也多如繁星，”中年男人十分质疑沈姝灵。 罗毅神色也带着些疑惑，他没想到老刑推荐的中医居然是个小丫头。 沈姝灵看了眼申博士胸口处萦绕不散的毒气，那团毒气的颜色甚至比刚才更深了点，逼毒不成功反而刺激了毒药，让原本还算平静的毒素活跃了起来。 “患者体内的毒性已经呈活跃状态，我可以等三分钟，三分钟后患者的呼吸和心跳都会停止，”她语气淡淡的，并没有被质疑后的愤怒。 中年男人气上心头，忍不住说道：“你乱说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耆老给打断：“学周，别太激动，咱们就等三分钟。” 说完，他又看向沈姝灵：“这位同志，如果三分钟后患者真如你所说，那患者接下来的治疗我就全权交给你。” 他是中医部主任，从医多年，但在面对眼前患者的情况，却依旧没有任何把握，他知道大概率自己刚才行针逼毒是失败了。 也明白这位女同志口中说的毒性呈活跃状态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施针令毒性活跃增强，原本还能拖一拖的患者，立刻就会…… “小顾，你来把这位医生先请出去，”刑国正粗声招呼顾瑾墨，让他把一直捣乱的中年医生请出病房。 本身他性格就火爆护短，能忍住让对方质疑两次已经很给面子了，如果不是看在申博士等着救命的份上，他早就把人撵走了。 顾瑾墨和顾丰国同时冷着脸来到李学周跟前，顾瑾墨冷漠开口：“请吧，这位医生。” 两个人高马大的军人站在跟前，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李学周忍不住去看自己的老师。 耆老朝他挥了挥手：“学周，你先去外头等我。” 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做事冲动，也不善与人打交道，说出的话时常叫人误会生厌。 李学周见状不得不先出了病房。 沈姝灵觉得这老头是个讲道理的老头，她来到对方身边，借着衣兜的遮挡从空间拿出小药瓶倒出一粒药来。 “耆老，你刚才施针时被患者身上的毒药影响，把这粒药吃下会让你舒服点，”她把小药丸递给对方。 耆老惊讶：“你能看出来？” 沈姝灵点头：“我能看见。” 对方的刚才施针后的手上染上了黑气。 耆老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他有点不可置信，也有些激动：“你、你真能看见？” 父亲留下的古医书中有记录，‘先天医者，可观健康，可见病痛。’ 短短十六个字，却道尽平庸与天才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早年间他还质疑过书中内容，毕竟他从没见过…… 沈姝灵但笑不语。 耆老也没追问，只是赶紧把那泛着清香的小药丸给吃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就已经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和他融为一体。 然后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双手有些发热，原本有些疲惫的感觉逐渐消失，甚至连精神都变得好了起来。 就在他惊喜诧异之际，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领导，患者的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耆老下意识看向墙上挂钟，距离刚才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过了三分钟。 沈姝灵大步上前，出手如点的拔出申博士身上的银针。 顾瑾墨来到她身边，把事先带来的针包打开，一根根金色的针在灯下泛着冷光。 耆老见状瞪大双眼，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不受控制的兴奋，眼前的这位女同志显然就是残本古医书上所说的传人。 那医书秘籍上明确写着以金针药鼎为传人，父亲曾说过从没有人使用金针，通常都是以银针为主，书上写的金针恐怕是材质极其稀有特殊且功效强烈。 否则根本无人用金针。 耆老三两步来到病床前，他看着沈姝灵一边掐诀一边行云流水的在他刚才施针的位置下针，每根金针都下得极深。 那一根根的金针才刚刺破皮肤，就有黑色粘稠的血液源源流出。 “是毒血！”有医生忍不住激动出声，院长也是满脸激动。 罗毅和刑国正两人站在床边，只觉沈姝灵施针的动作就像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她掐诀的手指动作迅速无凝滞之感，下针时更是犹如神助般。 旁边的护士惊呼：“患者重新呼吸了，心跳也缓过来，虽然有点快但跳动得很规律！” 沈姝灵把真气都聚集在指尖，当她把最后一根金针刺下时，蓬勃的真气借着金针涌出刺向申博士心脏位置。 ‘哇’地一声。 昏迷中的申博士忽然侧头吐出一口黑血，他的心跳与呼吸在吐出这口黑血后彻底变得正常。 护士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患者清醒过来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逼毒并且使患者清醒，简直就跟华佗在世没什么区别了。 申博士并没有清醒太多时间，不过两三分钟他又睡了过去，这次是因疲劳而睡，而非是昏厥过去。 大家在看完申博士后，都把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了沈姝灵。 尤其是罗毅，他看向眼神中除了惊喜外还有复杂，西医都无法治愈的毒，竟然就被这位会中医的同志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他不禁陷入怀疑，中医真的是糟粕迷信吗？为什么上头会发这种文件下来，这真的是上头那位真正的想法吗？还是其他人的想法？ 其他人是一把手吗？或者是别人？ “小沈，你的医术实在厉害，甚至比西医还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刑国正高兴极了，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打了胜仗。 沈姝灵笑道：“中医有专门的逼毒方法，但也有余毒残留在体内，我还需要给申博士开个方子。 他是两种毒药交织从而引发更加猛烈的毒素，不过只要按照我开的方子去熬煮汤药，不出半个月他就能痊愈。” “没想到中医还真是强大，连西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竟然被中医给解决了，”罗毅忍不住感慨着。 【宝子们，当做架空文来看哈，有些描写都是作者的想象，包括女主现在身处的社会情况。】 第282章 中医才是咱们的传承 他觉得之前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片面了。 罗毅不懂医，但这几年随着西医的兴起，国内都开始推崇西医，高校学子报西医的人数更是稳稳压了中医，大家都觉得西医疗效快，比中医好。 他也受这种风气的影响，觉得西医比中医好太多，甚至会产生中医跟牛鬼蛇神招摇撞骗沾边的心理。 沈姝灵看出罗毅神色间的复杂，她说道：“不论多好的西医也要靠仪器查病灶，像拿放大镜找裂缝，但好的中医搭脉就能看透气血盈亏，听声辨故障，机器永远学不会这手感。 申博士中的毒，按照西医那套是用解药，如果没有合适的解药就无力回天，但中医却有独特的逼毒手段，能够做到没有解药也能治好病人。” “中医是咱们老祖宗的传承，在西医没传进来之前都是中医治疗，只是好的中医确实很难找，像沈同志这样有天赋的圣手更是万中无一，民间少有……”耆老的语气中带着感慨。 这是中医被西医盖过的最大缘由，学中医不光需要好的师傅，天赋和刻苦也是需要的，日复一日的翻阅书籍认识药材，学习望闻问切，研究药方，不管哪一种都很枯燥。 但西医就不同了，相较于繁杂又枯燥的药材和药方，西医是系统性的，上手很快，有现成的西药和仪器，通过几年学习后就能去医院实习了。 他从小学习中医，原本是在外头开药店坐诊的，但自从西医引进国内后，平时在他店里看病的病人有部分就再没来过。 他虽然是个老头子，但也是个时新的老头子，他想看看西医比中医哪里好，这才在军区医院待了下来。 院长听了耆老的话，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大家认可西医，很多领导也喜欢西医，自从西医引进后，中医就受到了不少的打压，我身为院长也在为西医铺路，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中医。 两位领导，其实我是打心底觉得中医才是咱们的传承，现在看似是大家更喜欢西医，但我相信只要中医一直存在，就总有一天会超越西医……” 只是想要迎来那一天，肯定会经过融合与变革，他期待那天的到来，这也是他修建中医部并且请来耆老坐镇的初心。 刑国正摸了摸自己短刺刺的头发，说道：“老祖宗的好东西，肯定得传承下去。” 罗毅朝他看了眼，听出这人是在借机表明立场，那红头文件他们两人可都收到过一份。 他忍不住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刑老领导还真是把媳妇儿捧在手心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媳妇儿，这人可不会说这种话。 “咳咳咳，我也是为了咱们考虑，那些洋鬼子小日子可歹毒得很，我觉得不妥……”刑正国的语气带着些心虚。 顾瑾墨适时开口：“我也赞同刑老领导的说法，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中医确实要比西医厉害，这次申博士的情况如果没有姝灵给的药丸吊命，可能在过来途中就已经不行了，包括之前出任务时受重伤的战友，都是用姝灵的药丸在保命。” 这些事他老早就想说出来了，这些都是姝灵的荣誉。 罗毅闻言顿时就来了兴趣，他看向沈姝灵：“这件事我听说过，原来那些药丸是你研制的？” 他听说西北那边好像出了能救命的药，神奇的很，在好奇追问后却没了下文。 沈姝灵点头：“是我研制的，那些都是纯中药丸，我知道任务危险，会提前准备一些让瑾墨带走。” 罗毅忍不住问：“这些药丸作用很大，有没有批量生产的可能？当然我会帮你争取一定报酬，不会白用你的药丸。” 如果能做到批量，那些出任务军人的危险会大大降低，他没想直接要制药的方子，杀鸡取卵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沈姝灵笑笑：“当然可以，只要能帮到人，我可以帮忙多做一些。” 需要用到的药材空间里很多，炼药也是全自动的，她根本不需要费功夫。 罗毅有点激动，连说了三声‘好’。 几人谈话完天边已经泛起晨光，顾丰国和沈姝灵一起回去，顾瑾墨的任务还没完成，还在这边有事要做。 罗毅则是跟刑国正一辆车走了。 吉普车内，刑国正看了眼开车的老头，两人认识很多年，过命的交情一次又一次。 “有话就说，”罗毅单刀直入。 刑国正尴尬一笑，说道：“老罗，我也是想跟你谈谈心，我是觉得那是有点问题，你说怎么会有这种文件下来，你说呢？” 罗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声开口：“你知不知道一旦下了决定，那就没有退路了。” “老罗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退路，况且那文件确实夹带私货了，我琢磨半天都觉得是这样，没准后头有咱们不知道的牛鬼蛇神呢？”刑国正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本身他是为了让媳妇儿治病，但这件事越琢磨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罗毅没否认也没认同，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接着，他又补了句：“小沈的医术确实厉害，以后也不会亏待她。” 说的是沈姝灵答应帮忙炮制药丸的事。 刑国正提着的心松了下来，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 第二天，沈姝灵给高玉搭脉告诉她治疗已经结束。 “真的吗，姝灵，我真的全好了？”高玉眼眶红红的，是激动的。 这段时间她其实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好了，每天丰国也会拉着她慢跑，一开始她累得不行，但坚持下来后现在已经基本习惯了。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许多，气血也足了，甚至连心胸都开阔一些，不会经常为一些小事烦恼了。 沈姝灵看着激动的婆婆，她点点头：“最好去医院做个乳腺检查，也能放心一些。” “做，我等会儿就过去做检查，那个片子我要好好的保存下来，都是你的本事和功劳！”高玉的激动过后就是掩不住的笑。 她家姝灵可是最厉害的了。 沈姝灵也习惯高玉这种什么事都想要纪念的做法了，她觉得有点麻烦，却也不得不承认多年以后回头看来，未尝不是一种回忆和乐趣。 第283章 出事，紧急任务 “爸的身体现在也不用天天施针了，我给开个方子出来，你跟爸一起再吃半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很快她就把方子开好递给了高玉。 现在她每天都会进空间练一练真气，她体内真气的储存比之前多了不少，真气运用得越多她也越熟练，甚至连石子掷出去都能嵌进木头里。 因为有了真气，她的力气又大了许多，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发现这件事后她开心了好久。 高玉拿着药方跟沈姝灵道谢后，就回屋换衣服准备去医院了，她还要去一趟药店给丰国抓药。 沈姝灵没有直接拿空间的药材给顾丰国用，她之前已经给过对方药丸了，身体大致已经痊愈，现在即便是用空间外的药材也能完全治愈。 高玉那边也是一样，都是先用的空间药材，差不多痊愈后再让去外头抓药。 在高玉离开没多久，她等小月亮和星星睡着后，把两个小家伙交给了顾熙，然后就出门往刑家去了。 等她在刑家给秋荣施了针，又吃过午饭走出刑家，刚出门就见站在军车旁的顾瑾墨。 沈姝灵心中一喜随即就意识到什么，对方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快步上前：“有什么事吗？” “咱们上车说，”顾瑾墨把车门拉开示意她上车。 沈姝灵刚坐上副驾驶把安全带扣上，一身军装的男人也坐上了驾驶座。 顾瑾墨把车门关上，他语气沉沉的：“是边防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能用得上我吗？”沈姝灵的反应很快，她知道申博士是从那边回国的。 顾瑾墨神色冷凝：“距离边防最近的村寨忽然有好几个寨民出现跟申博士中毒初期相同的症状，那边医院得知后立刻引起了重视，打了电话过来。 初步推断是M国那边搞的鬼，应该是得知我们接走了申博士，刻意大费周章跑来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边境线那边并非是M国而是缅国，他这次接申博士是通过缅国回到的国内，按理说M国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到边防村寨。 但医院那边来电话说了，那些村民很大可能是跟申博士一样的情况，当医院得知申博士的毒已经解开后，就想请他们过去帮忙解毒。 沈姝灵听后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如果我给那些村民把毒解开，能不能给我想要做的事增加筹码？” 顾瑾墨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让更多的领导看到你的能力，看到中医的神奇，他们自然会去权衡中医的去留，只要权衡了，那就有了可能。” “我明白了，认可越多，他们就越会觉得中医是好东西，是不能被随意遗弃的传承，我们立刻出发去边防村落！”沈姝灵的双眼亮晶晶的。 从前的她不想暴露自己会中医怕会受到牵连，现在的她恨不得把能力展示给所有人，让他们都知道中医是不能舍弃的。 顾瑾墨见她干劲十足，语气温和极了：“我刚才回去一趟已经帮你收拾了几套衣裳，也跟妈和小熙都交代过了，有他们在小月亮和星星也不用担心，现在直接去机场就行，一周内应该就能处理好。” 沈姝灵看向刑家房子，她拉开车门说道：“正好还没走，我去跟秋姨说声。” 她这几天本来是计划天天都要给秋姨施针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她让秋姨先吃几天新做的药丸也成。 沈姝灵回到刑家，当她带着歉意的跟秋荣说明原因后，对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小沈啊，你就尽管去，我这耽搁几天没什么问题的，那边寨子里可是好几条人命呢，可不能耽误了，老刑以前也经常出任务，我很能理解这件事， 实在不行到时我就过去找，让你给我施针，”秋荣的眉眼间都带着笑，丝毫没有不高兴。 沈姝灵把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秋姨，不用你亲自跑，这瓶药里头是我新炼制的调理丸，里头是两周的量，这些应该足够让你吃到我回来。” 秋荣接过后赶紧道谢，又把她给送去了吉普车前，直到吉普车离去后这才回了屋子。 沈姝灵和顾瑾墨直接赶往了机场，凭借着军官证和上头开的证明，两人畅通无阻的上了飞机。 天色微微擦黑时，两人抵达出事村寨。 是寨子里的村长亲自接待的他们，这是坐落于丛林深处的一个寨子，也是最靠近边境线的地方。 寨子里的寨民大多都穿着带补丁的深蓝长袖褂子，男人们的头上系着黑色布巾，女人头上包着蓝色头巾。 “两位领导，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放行李，等吃过晚饭后，然后再带你们去看看生病的人，”村长带着几个寨民来接的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 村长和那几个寨民的长相看着老实巴交的，黑黑瘦瘦，皮肤粗糙，带着浓厚的云省乡音。 其他几个年轻汉子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补丁，甚至有个人的布鞋都有破洞露了脚趾，可见这个寨子的条件并不是很好。 能跟着村长一起过来的人，应该是比较好的壮劳力了。 沈姝灵对他们总体的印象还挺好，她笑道：“那就麻烦村长和几位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把行李给我们就成，我们来拿着 ，”村长见沈姝灵这么好相处，立刻就讨好着，想要去接顾瑾墨手上的行李。 他们寨是整个云省最困难的寨子，没想到上面居然这么快就派人来帮他们，这实在让他们受宠若惊。 顾瑾墨躲开村长想要接过行李的手，说道：“行李我来提就行，请你们带路。” “也成，也成，”村长有些怵顾瑾墨，对方不苟言笑，一看就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很快，沈姝灵和顾瑾墨就被带到一个土坯房前，寨子里都是这种土坯房，屋顶是就自己扎了干草搭上去，连瓦片都没有。 在进寨的过程中沈姝灵还发现这个寨子的人并不多，亮灯的房子也就二十来户的样子，而且是个个看起来条件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这里的条件是指简单的吃饱饭穿好衣服，并不是说生活过得有多滋润。 沈姝灵心中莫名就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这里是云省，冬天虽然穿得厚点，但比起北方的天气这里简直是春天。 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周围也都是丛林和山脉，单靠着这些地方的物资，不可能个个寨民都面黄肌瘦的吧？ 第284章 诡异的村子 沈姝灵和顾瑾墨刚走进土坯房，就有个婶子端了两碗撒了葱花和辣椒的面条过来。 “来，两位领导吃点面条，等你们休息休息再去看病人，”是个瘦瘦小小的婶子，也是面黄肌瘦的，但眼神却很温和，能看出来是个和善的人。 村长介绍道：“领导，这是我婆娘，你们就叫她金嬢嬢。” 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奇怪，应该是本地人的叫法。 “金嬢嬢，”沈姝灵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你们也别叫我们什么领导了，我叫沈姝灵，叫我沈同志就行，他叫顾瑾墨，叫他顾同志就行。” 村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好，沈同志好，顾同志好。” “上头领导还真是重视我们，这么快就请人来帮我们了，沈同志，顾同志你们快吃面条，不然一会都坨了，”金嬢嬢也笑着说。 两口子的神色间满是受宠若惊。 这个寨子地处偏远，他们又没有能力迁去别的地方，还好上面的领导都记着他们，时不时就会派人下来接济一下，不然他们这个寨子早就没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不同寻常。 顾瑾墨吃了口面，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过来时听说你们这是个寨子，按理寨子里的领头人不是通常都叫寨老的吗，为什么会叫村长？” 村长摆摆手，笑着说：“我们寨子是为了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也不讲究那些口头上的称呼，只要上头的领导能够记得我们寨就成。” “那些中毒的病人，怎么不继续待在医院呢，那边的环境会好一些，也便于治疗，”沈姝灵也有些好奇。 如果直接让那些病人住院，那她下飞机就能直接去医院看病人的情况。 金嬢嬢和村长听了同时叹了口气。 村长语气惆怅：“沈同志，相信你也看出来我们这个寨子有多穷，我这村长的身上都打着好几个的补丁，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次中毒的人一共有五个，说句难听的话，我们整个寨子就是凑，都凑不出来他们五个人的住院费，把他们抬回来我也难受，但也只能这样。” “是啊，我们的儿子也在里头呢，诶……”金嬢嬢眼眶红了，低头抹起了眼泪。 沈姝灵惊讶过后就是疑惑，她能看出眼前的两人都是憨厚实诚的人，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这山里到处都是野兔野鸡，一年四季气候也好，随便种点什么不是都行吗？” 怎么能穷成这个样子。 顾瑾墨也看向村长和金嬢嬢，显然这也是他心里的疑惑。 这事显然是村长心里的伤心事，有难过和绝望之色在他脸上浮起：“老话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原本我们这山里也是有很多好东西的，但这几年已经没人敢上山了，山里有很多吓人的东西，沾上就是个死。 两位同志你们别看现在寨子人少，原来这里可有百来户人家，但我们这的土地不知道为什么，种出来的粮食收成越来越少，今年甚至只有三成。 寨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日子不好过了，那些在外头有亲戚的都来找我开了介绍信去了外头找出路，到现在村里的壮劳力几乎没有，就只有那么五六个舍不得离开的，还有就是年纪大了走不掉的……” 金嬢嬢苦笑着补充：“也不怕两位同志笑话，我们这个寨子在附近都很有名，大家都在传我们寨子被诅咒了，所以上面这么快就派了你们下来，我们是很惊喜的。” 寨子里的人消息闭塞，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传统甚至有些迷信，只要是跟诅咒沾边的人和东西，大家都会敬而远之。 村长和金嬢嬢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沈姝灵和顾瑾墨消化了好一会儿。 什么叫山里有吓人的东西，为什么这里种下的粮食收成只有三成，所谓的诅咒又是什么…… 但两人吃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甚至还加快了些。 “走吧，先带我去看看病人的情况，”沈姝灵把空碗放下。 顾瑾墨立刻起身，村长和金嬢嬢两人赶紧带路。 五个病人被放在一个没人住的空房子里，地上垫着一层干草，铺了几块布在上头。 沈姝灵进来后看见的就是并排躺在地上的五个人，但看外表就知道这五人的情况很不好，连有人来了都没什么反应，一个个脸通红，唇色不正常的发白，一看就是在发热。 “又发烧了，半个小时前我才给他们吃了退烧药，怎么又发烧了，”金嬢嬢很是着急。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来到唯一一个年轻男人跟前，大约二十来岁，虽然闭着眼，但也能看出跟村长的长相有点相似。 金嬢嬢抬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医生说他们是中毒了，怎么中的毒我也不知道，上面派人来查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沈同志请你救救他们吧……”村长红着眼眶。 这里头不仅有他的儿子，还有一个小男孩，一个妇女和一个老头。 外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内点的是煤油灯，有一束灯光从外头照进来，是站在外面探头探脑观望的寨民。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请两位领导救救他们吧，他们都是我们的邻居，也都是我们的亲人。” “是啊，请领导帮帮我们吧，寨子里不能再死人了……” “我们不想被诅咒，不想死啊。” “求求你们救救我。” …… 门口请求的声音由哀求变得恐惧，可以看出这些村民已经是在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一下倒了五个人，这件事的确令人惶恐。 沈姝灵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去安抚门口的村民，她快步来到五个病人面前依次查看。 探查体温过后以真气探脉，然后就让顾瑾墨把这些人的上衣给解开，那名妇女的衣服暂时没动。 沈姝灵看着四人心口的黑气，又仔细检查一遍后，说道：“这些人中的毒的确跟申博士是同一种。” 顾瑾墨眸光陡然转冷，他立刻意识到这些寨民所经历的悲惨凄苦，极有可能是人为…… 第285章 人家沈医生可厉害得很 沈姝灵看向村长，说道：“我现在就要给他们逼毒，麻烦村长帮我拿个火盆或者炭盆过来。” 村长也没问她要怎么做，连连应下后就走了出去。 这时，从屋外跑进来几个抱着包袱的寨民，这几人见了顾瑾墨就想要拜下去，被对方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这几人都是屋内中毒患者的家人，刚才他们是去家里收拾东西，又拿了点干净的水过来，今晚大家都要陪着病人睡在这里。 “领导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家铁柱，他才八岁啊，他还那么小……”妇女‘呜呜’的哭着。 她旁边的丈夫也红了眼眶。 金嬢嬢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眼院子里的病人家属，又看了看堵在门口神色紧张的寨民们。 这些寨民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大家早早都关门睡了，是知道今晚有人进寨给人看病才都没睡。 “都散了回去睡觉去，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金嬢嬢朝着门外的寨民挥了挥手。 她也明白大家的心情，但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别聚在一起，她怕打扰到沈同志治病。 站在门外的寨民听金嬢嬢这么说，都依依不舍的走了，顾瑾墨看着这些人打着补丁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能看出这些寨民过得不好，也看出这些寨民忠厚老实为人温和，这些人不该过成这样。 金嬢嬢让寨民离开后，又让患者家属进了屋。 村长也提着炭盆子来了，里头的木炭只有可怜的两三块，他黑瘦的脸上带着几分窘迫。 “沈同志，我就找到这几块碳，你看能凑合凑合用不？” 沈姝灵正在招呼家属给患者降温，她抽空看了眼炭盆，说道：“可以的，放到我身边来就行。” 说完，她又招呼中毒妇女的家人把妇女抬去隔壁屋子。 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开始拿出金针给患者逼毒，当这些家属看到她拿出缝麻袋那么粗的针时，都不由的皱起了眉，眼底闪过质疑和担忧，但这些家属没有一个出声反对的。 “哇”地一声，第一个被逼毒的小孩儿嘴里吐出黑血，旁边守着的铁柱妈和铁柱爸都忍不住揪紧了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心疼。 就这样他们都没有质疑过沈姝灵一句。 “毒血逼出来了，孩子很快就会醒来，家属来给他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渍，”沈姝灵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颗调理丸塞进孩子嘴里。 铁柱妈赶紧上前照做，铁柱爸也立即去清水盆边拧了块毛巾过去。 沈姝灵接着把另外四人的毒都给逼了出来，等完成最后一个时，她体内充盈的真气已经完全用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这些患者身上大部分的毒已经被我逼了出来，但体内还是会残留一部分余毒，明天我再开方子你们去抓药回来熬，”沈姝灵说着就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调理丸。 入口即化，身上的疲惫顿时轻了不少，就连脑子都清醒了些，就是体内的真气依旧是全空状态。 “谢谢医生，谢谢沈医生，”村长看着已经睁眼醒来的几人，简直对沈姝感激涕零。 他带着人把这几人送去医院时，医生诊断下来的意思就是中毒，没有解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交代他们可以准备后事了。 但后来院领导过来了，又说可以帮忙把这件事上报看看，但能不能派人下来解决他们也不确定，只能说是争取一下。 当时他都觉得没希望了，哪能想沈医生和顾同志这么快就来了他们寨子…… 沈姝灵笑道：“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现在都很晚了，我先带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金嬢嬢擦干眼泪，脸上满是笑容。 沈同志就是他们寨子的救命恩人。 几人正说着话，院门就被人从外头大力给推开了，有光束闪了进来，直直照到屋内。 两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伴随着的还有急促的询问声响起：“大刘，我听说上面有人来了，这事儿靠不靠谱啊，咱们寨子里的人就是太实诚才会把日子给过成这样，可不能再被人给骗了。” 这话听着就让人皱眉，再看打着手电筒走进来的人。 是两个男的，年纪大的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剃着光头，满脸横肉，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精瘦精瘦的，脸上无肉，倒三角眼。 两人一个胖一个瘦，但也能看出来是父子关系，他们五官很相似，尤其是那双聚凶光的倒三角眼。 沈姝灵觉得这两人跟之前憨厚实诚的村里人差别过大，不光是面相上的，更是衣着上的。 村里人憨厚中透着苦相，身上的衣服也打着补丁，跟他们一比，眼前的父子俩看起来就过得很好，身上的衣服和布鞋看起来质量都不错，至少没有补丁。 村长见是谢家父子过来，连连说道：“强大，人家沈医生可厉害得很，刚才已经帮忙把几人的毒给逼出来了，他们现在都睁眼了呢，也说没那么难受了，烧也退了，可都是沈医生的本事！” 他恨不得见人就说沈医生有多好，尤其是在谢强大面前，他更想让两人关系融洽。 谢家有个小儿子在粮食局工作，也是他们寨子为数不多过得还挺好的人家，每年谢家都会匀出一点粮食给吃不起饭的寨民，对于寨子来说这些粮食可都是救命粮。 寨子里的人对谢家都是感激的，也是恭维的，眼看着离开寨子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怕谢家哪天也走了，因此尽管谢强大和谢金宝平时脾气比较大，寨民也愿意纵容他们。 毕竟人家本身就有个小儿子在城里粮食局工作，想去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谢强大听村长对沈姝灵评价那么高，他心中顿时就升起几分警惕来，再看躺在屋内原本昏迷的五人，果然已经醒了过来。 陪同这名沈医生过来的还有位身穿军装的男人，这男人身上的气势很强，更是让他感觉到威胁。 谢强大满脸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言语中带上质疑：“请问这位沈医生，你确定已经把这些生病的人给完全治好了吗？当时医院的医生可都说他们活不成了。” 第286章 我也缺个婆娘 沈姝灵看向谢强大，她笑道：“这位同志如果不相信，可以等明天看看这些患者的情况。” “没有没有，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把寨子里的人都当做亲人，所以难免紧张，”谢强大连连摆手，脸上挤出来的笑也变得自然了点。 村长听谢强大这么说，他也连笑着附和：“对对，强大没有恶意的，他也是关心寨子里的人，平时对寨子里的人就跟亲人一样，每年在最困难的时候他还会分粮食出来呢，强大这人除了脾气急点外没有别的缺点。” 这几年如果不是有谢家，寨子里的人说不定都有饿死的了。 沈姝灵心底升起怪异之感，看这人的面相可不像会分粮食帮助寨民的人，但她嘴上却说：“没想到这位同志还是大好人。” “我和金宝都是寨民，也想着跟大家一起度过难关，金宝你说是不是？”谢强大说完就看了旁边的谢金宝一眼。 谢金宝赶紧收回看沈姝灵的眼神，他说道：“对对，我爸说得没错，我们谢家都把寨里的人当亲人看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一直留在寨里，肯定早就跟那些白眼狼一样，往城里跑了。” 他嘴里的白眼狼就是那些逃离寨子的人。 村长听谢金宝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金嬢嬢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道：“金宝，大家离开寨子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在她看来那些寨民并不是白眼狼，甚至有些都是哭着离开的，为了活下去大家也没法子。 “金嬢嬢，你和村长就是太好心了，他们只顾着自己活命不是白眼狼是什么，他们就从没为咱们寨子想过，不过像我和我爸这么大气无私的人也确实很少，”谢金宝那双倒三角眼里满是不屑。 在嫌弃贬低别人时，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金宝说得可没错，那些人都是咱们寨子的叛徒，村长你要能联系上他们，就把他们给叫回来，有我老谢在这寨子里，肯定不能叫他们饿死，可没有什么比祖屋和老家重要，”谢强大的话带着语重心长和敦敦善诱。 但听在沈姝灵和顾瑾墨的耳朵里却显得很怪异。 村长的脸色有些僵硬，他转移话题：“让我和婆娘先把沈医生和顾同志领去休息吧，屋里的人刚解好毒也需要休息。” 谢大强已经好几次说要让他把从寨子里出去的人叫回来了，但他实在是不想，那些人出去了能活，那就是最好了，没必要再回到寨子里吃苦挨饿。 “沈医生，顾同志，我先带你们去休息，你们舟车劳顿的过来就开始治病，都没时间休息，”金嬢嬢赶紧招呼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出门。 沈姝灵确实是想休息了，也没顾得上谢家父子有多奇怪，立刻就跟着金嬢嬢走了，顾瑾墨走在她身旁，帮她遮挡住谢金宝的视线。 金嬢嬢把两人带到原先的土坯房里。 “沈医生，顾同志，这两个房间我早早就打扫过了，里头的被子也都是晒过的，厨房里我放了粮食进去，水缸的水也是才挑的，你们都能放心用。” 这房子的主人家这个月才拿了介绍信去城里，房子里的人气都还在，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沈姝灵跟金嬢嬢道了声谢，也没管顾瑾墨就先回了房间，她现在已经很困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进屋后也没出去洗漱，直接锁了门就进空间收拾了番，然后倒头就睡了。 院子里，顾瑾墨把金嬢嬢送走后，他又把房子给上下检查了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去水缸打了水来到沈姝灵门口，准备叫人出来洗漱。 他侧耳在门前听了会儿，里头一片寂静，应该是累到直接睡了。 顾瑾墨眼底浮现几分心疼，最终是默默把水端走了，他觉得姝灵肯定累坏了。 另一边的谢家父子，两人拿着手电筒走在夜色中。 “爸，你说把那沈医生留在咱们寨子里怎么样？反正娟子死了，我也缺个婆娘，”谢金宝语气贪婪。 他觉得那个沈医生实在太好看了，如果能做他媳妇儿肯定美死了。 谢强大皱眉，语气严厉：“那可是上头派来的医生，就算再好那也不能留下来，咱们还得想个办法赶紧把人弄走。” 既然那五个人身上的毒被解了，那就得赶紧让人离开，万一看出点什么来，他和金宝都得死！ 谢金宝却没当回事，撇了撇嘴，说道：“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她又是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就算她真知道点什么，大不了就像娟子一样处理好了。” 把人往山上一丢，铁定就是没有活路的，反正人他已经玩过了。 “闭嘴！谢金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可是上面派来的人，可不是普通寨子里的女人可以让你随便霍霍，你赶紧给我歇了心思，”谢强大话中带着冷，眼底也透出不耐烦。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愿意在女人身上惹祸。 谢金宝皱着眉满脸的不高兴：“要不你就让我去城里，我自己去城里买个房子，到时候再也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他老早就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钱也不能用，吃点肉都还要藏着掖着的，没意思得很。 凭什么他弟弟能在城里吃香喝辣，他却要苦哈哈的守在寨子里，那些人又不是非点名要他，让弟弟回来跟他换一换又不是不可以。 谢强大听儿子这么说，就知道儿子这是不想干了。 “等来的人走了，我就让你弟弟给你说个城里媳妇儿回来，你不是喜欢十八岁的，我让他给你找个十八的水灵的，”他这么说着。 家里有个女人做饭洗衣服也好，两个老爷们儿实在太不方便了，干什么都得亲力亲为。 谢金宝不高兴的脸上立刻露出笑来，然后就浮起担忧：“城里的女人眼光那么高，愿意跟我来寨子吃苦吗？” “呵，眼光再高又咋了？大不了我找人买个细皮嫩肉的回来就成，”谢强大眼中带着残忍。 不敢动上头来的人，那些城里的女人他可敢。 第287章 又是中毒 谢金宝听这会是彻底开心了：“成，明天我就想法子把那两人给赶出村子！” 说话间，父子俩回到自己的房子前，这里是寨子的最边上，靠山也是最近的。 夜浓如墨，谢强大往山上看了眼，夹杂着冷意的夜风拂过，仿佛卷来那听不见的凄厉之声。 进门落锁，没过多久就有黑影翻墙跳进了谢家院子…… 大山深处，地下。 “呵，以为派了人来就能把人治好了？我这里毒药细菌的种类可是数不胜数，马克，你再带人去那寨子走一趟，既然这么重视我们，那就给他们点见面礼好了，”穿着白大褂，架着小眼镜的卷毛外国人冷笑说着。 他旁边站着一溜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外国人，这些人腰间都带着配枪，寨民中毒被解的消息就是他们带回来的。 * 这天晚上沈姝灵睡得很沉，早上也醒的很早，不到六点就醒了。 她醒了后并没有起床，而是直接进了空间，她发现她体内空掉的真气竟然自己填上三分之一，应该是她与云纹空间相连，睡着后空间就自动帮她恢复了点真气。 沈姝灵来到灵气最充裕的喷泉旁，然后打坐二十分钟回满了真气，这次的真气回满过后，又比之前的容量多了点。 她心里美滋滋的，进别墅里泡了半个小时的灵泉澡，这才慢悠悠的出了空间。 开门出了房间，现在的天色还没大亮，还能在院里看到薄薄的雾气。 这里的空气比起西北好的可太多了，深呼吸是满口的青草树木气息。 昨晚没来得及思考的问题在沈姝灵心中浮现，这么好的环境为什么种出来的粮食只有三成？ 这里四季如春，随便在地上插根树枝来年都能活，没道理粮食的产量会那么低。 她在院子里没待多久，很快另一个房间的门就开了，是身穿军装的顾瑾墨走了出来。 男人眼底满是清明，没有半点刚醒的迷茫。 沈姝灵看见对方眼下有淡淡青色，她询问：“没睡好吗？” 顾瑾墨点点头：“这个村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昨晚我一直在想。” 他想了很多，也有一些担忧。 “那有没有想到点什么？”沈姝灵很好奇。 顾瑾墨开口：“昨晚你回屋后我又跟金嬢嬢聊了一会儿，问了下这寨子里的具体情况，她说这寨子原本是很大的，后来寨里的人总会莫名奇妙的失踪和生病，加上粮食的原因，寨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尤其是那些怪病，一年能有好几回，回回都会死人，送去省城的医院里看，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寨里的人再生病也就是随便去镇上拿点药自己熬。 那些生病的寨民都是在去过山上后才生的怪病，每次病的情况还不同，有时是浑身痛，有时又是浑身痒，也有高烧不退的，也有像被什么东西给咬的，甚至还有回来后就神志不清的。 现在大家对那座山怕得很，都在传是里头的山神发怒，不准任何人进山，粮食产量越来越小，还都不敢进山找吃的。 旁边的寨子都说这里是被山神给诅咒了，大家都不敢往这个寨子里头来，就连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敢回来，或者是被娘家拉着不准她们回来。 都生怕回来后被诅咒沾上，也跟着染上治不了的怪病。” “怪病，大山，粮食……这些事随便拿一件出来说都很诡异，村长就没请公安同志来过吗？”沈姝灵皱着眉，她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像是什么诅咒。 顾瑾墨点头：“请了一次县公安过来，那两个公安同志回去后也染了重病，没过多久也去世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昨天那五个人身上的毒，确实是跟申博士一样的，你说会不会是M国干的？”沈姝灵想来想去，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甚至连这个寨子接二连三出事，都是那些洋鬼子小日子干的？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那些人连更离谱的事可都干过。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机会进山一趟，等今天晚上我找机会去外头传个消息，让他们派点人过来，”顾瑾墨这么说着。 原本是打算救人后就回去的，但现在他觉得应该查一查这个村子。 想到这，顾瑾墨就看向沈姝灵，他说道：“姝灵，等会儿你就先出村子回镇上招待所，我联系人过去接你，你先回去。” 他不放心姝灵留在这里。 沈姝灵点头答应，她并没有拒绝顾瑾墨的提议，这种事她插不上手，听话的离开是最好的帮助。 两人说好后，顾瑾墨就洗漱去了，沈姝灵则是准备去厨房看看，她跟对方说自己先起来已经洗漱过了。 就在她准备去厨房时，院门忽然被人从外头大力给拍响了。 伴随着的，还有村长焦急的声音：“沈医生，沈医生你们醒了吗？寨子里又有人出事了……” 沈姝灵脚步一停，快步上前就把院门给打开了。 “沈医生，寨子里好几个人上吐下泻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你跟我去看看吧？”村长本来就黑的脸，这会儿显得更黑了。 沈姝灵扭头刚想跟顾瑾墨打声招呼，却发现对方已经大步来到了她身边。 “走，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情况，”男人的语气沉稳又冷静。 村长带着他们匆匆去了昨晚的那个房子里，原本中毒的人都被带去了隔壁屋子，现在屋里正躺着五六个正‘哎哟哎哟’抱着肚子叫疼的人。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找我，说好像是吃坏了肚子，想找你去看看，但我觉得那会儿时间太早，就让他等等，先去喝点热水暖暖肚子，看看是不是着凉了。 但没过一会儿就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个人，也说是肚子痛，他们也不跑厕所，就是干痛，看起来也不像是吃错东西的样子。 正常吃错东西多半会伴随着腹泻恶心等情况。 沈姝灵还没靠近，就看见这些人的腹部有黑气，她皱起眉头，又是中毒。 她也来不及细说就让这些人躺下把衣服撩开，好让她施针逼毒。 第288章 都怪他爸见钱眼开 这次的毒药并不致命，症状只是让人腹痛不止，十分难受。 沈姝灵熟练的施针逼毒后，这些中毒的寨民很快就恢复如常。 顾瑾墨上前询问：“你们早上是吃了什么，还是去了哪里，怎么会同时中毒？” 这件事包括昨天的五人，一定是被人下了毒。 “我什么都没做啊，就早上准备做早饭时发现水缸没水了，我就去溪边挑了两桶水过来，我连早饭都还没做呢，就喝了一口水肚子就开始痛了，”一个六十来岁的大叔这么说着。 另外几人一听，也赶紧说道：“我也是，我早上也是挑了水回去，喝了一碗水就变成了这样。” “这水我早上用来煮稀饭了，我吃了稀饭就开始肚子痛……” 这几个寨民的话都在指向水源。 沈姝灵暗道不好，赶紧跟村长说道：“快去通知所有人，溪里的水不能吃了，里头被人下了药！” 村长黑瘦的脸变得惨白，扭头就往屋外冲去。 他不明白怎么寨里就有人投毒了呢，难道是寨子里有坏人？ 他这辈子都生活在寨子里，对所有寨民都无比了解，他想不通是谁下的毒，更不能接受投毒这件事发生在他的寨子。 寨子里明明都是知根知底的好人…… 顾瑾墨看向同样震惊的金嬢嬢，说道：“麻烦派人去一趟县里和市里，把情况告诉公安让他们派人过来。” 金嬢嬢连连点头，她拉过一个婶子想让对方去，但最后还是自己亲自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得亲自去才放心。 房子外头，谢家父子面色难看的站在墙角，他们眼见着村长慌张跑出来，然后又是金嬢嬢。 两人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那些人想做什么？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不怕把公安引来吗？”谢金宝的声音有点抖，脸色也有点发白。 谢强大的脸色很难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背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当初做这件事就是与虎谋皮，眼看着现在老虎要翻脸了，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后路。 “我回去先联系联系那边，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谢强大这么说着。 谢金宝脸上带着慌乱：“爸，要不你联系着，我先出寨子看看。” 他想要跑了。 谢强大忍不住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如果真的被那些人查到，你以为你跑出寨子就安全了吗？” 真是没一点儿脑子。 谢金宝忍不住暴躁又慌乱：“那怎么办？公安都要来了，要是他们过来，我们还能活吗？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做这些卖国的事儿！” 都怪他爸见钱眼开，看到那些人给的钱什么都忘了，甚至为了做成这件事，连他妈都亲手给害了。 本来这些事是他爸偷偷在做，后来被他妈发现后，他妈就劝他爸别做，如果做了谢家就完蛋了，但他爸不听啊，那边给的钱太多了。 爸妈在几次激烈的争吵后，某天夜里他爸就把他妈给捆起来亲自送到了那些人手里。 他爸说家里失踪死了人，就能让外人更加同情他们，也对他们放松警惕，让事情变得更容易。 当时他想的是干一段时间就收手，但那边给的东西确实多，那些人每次下手也都很谨慎，他逐渐就把这件事给抛去了脑后。 父子俩回家后就开始准备进山，他们是知道怎么走，怎么避开放药的地方。 另一边，沈姝灵给几人解完毒后，她又去看了看昨天中毒的人，大家的情况还算不错，精神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也能看出来已经好很多了。 “我开个方子给你们，等这件事了了，寨子里安全后你们再去抓药，先吃着这药瓶里的药，一天吃一粒就行，应该你们吃七天的。” 今天中毒的那几人完全不需要吃药，那毒药的毒性并不是很强，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似的。 沈姝灵把写好的方子和药丸递给其中一人。 “谢谢沈医生，谢谢沈医生，”那人接过药方和药丸就跪下想要给沈姝灵磕头。 吓得沈姝灵赶紧把人给扶起来。 快到中午时，金嬢嬢就带着十来个公安同志回来了，她听顾瑾墨的话，不光跑了镇上的公安局，也跑了市里的。 两边的公安一听是投毒事件，立刻就重视了起来，开车就带着她回来了。 顾瑾墨见公安来了，他上前自我介绍后就跟对方把自己掌握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包括这寨子的诡异之处，山神的诅咒他也都说了。 “我怀疑那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看着十来名公安，这么说着。 这些公安面面相觑，有眼底闪过质疑的，也有眼底闪过忌惮的。 “顾同志，你是外头来的可能不太懂我们这里的东西，山神是真的存在，我小的时候就遇到过……”有名公安忍不住小声说着，不过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些公安大多都是本地人，这里的本地人不乏有周围土寨子里的，迷信玄学的大有人在，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件事不了了之的原因。 顾瑾墨皱眉说着：“我跟你们说，是想问你们要点人手，我本来想等上头来人的再查，但现在的情况是越早进山掌握情况越好。” 他能够大概率确定，那下毒之人就藏匿在山里，什么山神，什么诅咒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之所以想要这么快的进山，他是怕那些人再向寨子里的人动手，这些寨民手无缚鸡之力，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发生。 这几名公安单独讨论了会儿，最终决定给顾瑾墨五人调用，剩下的四人留在寨里保护寨民，剩下一人再回去搬人过来。 他们虽然迷信，但依旧是把老百姓的命放在第一，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就是应该怕才更要迎难而上。 当沈姝灵得知顾瑾墨立刻就要进山时，她愣了下，然后立刻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那山上多半到处都是毒，有我在可以快速给你们解毒。” 她猜到下毒的人多半躲在山上，不放心让对方就这么上山，甚至有很大可能那些人就是在激他们上山。 顾瑾墨皱着眉，拒绝道：“不行，姝灵，你不能上山。” 第289章 实验室 沈姝灵语气严肃：“山上情况不明，你们很可能上山就中毒，说不定还没等下山就毒发，如果你不让我跟着，那你就等支援过来。” 她认为贸然上山并不是好的选择。 其余几个公安也赞成沈姝灵的话，真想去对抗山上的东西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行。 顾瑾墨想了想，最终同意了沈姝灵的提议，公安这边开始带人控制水源，再走访调查一下，他自己则是往谢家去了。 根据寨子里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谢家很可疑，如果能从谢家入手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 顾瑾墨走前跟沈姝灵打了声招呼，沈姝灵也在处理完中毒的寨民后，就拉着金嬢嬢在寨子里转了起来。 整个寨子都被公安给控制起来了，这些公安同志都拿着笔和本子在挨个询问寨民情况。 沈姝灵让金嬢嬢带她去田地转转，两人很快就来到村里田地周围，大块的田地有很大一部分都荒废了，只有很小一部分还在栽种。 这边气候好，虽然是冬天但那些荒废的田地中也长着绿色的杂草，看起来没夏天时生机勃勃，但看着也翠绿翠绿的。 还在栽种的田地长势看起来也好，绿油油的一片，这是北方没有的欣欣向荣景象。 微风拂过吹起麦浪，轻风带着寒意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像刀割。 沈姝灵看着绿色的麦田，觉得心境都开阔一些。 站在她身旁的金嬢嬢却愁眉苦脸，她叹息一声。 “诶，寨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么多田地我们也没能力全部种上东西，这些麦子和蚕豆看着好，但也出不来什么东西，甚至还要靠着谢家接济，寨子里的人才不被饿死……” 这么多田地连几十个寨民都养不活，这说出去都没人信。 沈姝灵心思微沉，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些小麦，麦穗确实很少，正常来说每株都该有的麦穗，现在却好几株才有一个，但偏偏小麦的长势都很好。 她问：“我能拔出一株看看吗？” 金嬢嬢连声说：“当然可以，沈医生，我来帮你拔。” 她说着就蹲下身揪起几株小麦根部拔了出来。 那裹着泥土的根茎才刚被拔出来，沈姝灵立刻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这些泥土上覆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她之前猜测是种子有问题，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泥土出了问题，或者是水源。 金嬢嬢见沈姝灵面色凝重，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提了起来。 “沈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姝灵问：“灌溉田地的水源是什么地方引来的？” “就是山上留下来的泉水，寨子里的寨民也吃的是山上下来的泉水，都是从一个溪分流出来的，”金嬢嬢这么说着。 沈姝灵皱眉：“那寨子里有水井吗？” 金嬢嬢摇头：“原本寨口位置是有一个的，但大家都习惯去溪边打水，时间久了那口水井也就荒废了。” 本身就住在山里，溪水甘甜又清澈，大家还是喜欢用溪水，打水也方便。 沈姝灵：“以后最好还是用水井里的水，溪水本身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架不住有心人使坏。” 不过她也不确定是水出了问题，还是土的问题。 金嬢嬢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到：“沈医生，是真的有人使坏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寨子里的人干的，那是不是那些中毒的染病的也跟这有关。 大家很多都是祖上三代生活在这里，就算关系有不好的，那也算世交了，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干。 沈姝灵看了眼茂密翠绿的大山，语气严肃：“不清楚，但这件事涉及到粮食和人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投毒事件了，上面肯定会派人来查清楚。” 更何况那座山绝对有问题。 金嬢嬢听到她这么说，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她轻声安慰自己：“我相信领导，我相信国家……” 沈姝灵的猜测果然没错，才刚吃过午饭，就有好几辆警车和军车停到了寨子门口，下来的人都是全副武装带着枪械。 而另一边去谢家找人的顾瑾墨，他上午过去时刚好堵住谢家父子俩，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当即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谢强大和谢金宝还想跑，嘴里甚至还嚷嚷着‘人民子弟兵打人了’等无赖的话，好在寨子里人本身就少，又有公安同志在场，根本就没人顺着谢家父子的声音跑来看热闹。 顾瑾墨把两人给堵了嘴，捆了起来，直接拖进屋里，最开始两人还激烈反抗，他可没惯着，一人给了一顿后老实了。 也没做过多的审讯，没过多久两人就全招了。 等公安和部队来人进寨后，在顾瑾墨的安排下，很快就一窝蜂的进了谢家，所有寨民都聚集去了同一个房子，外头有公安守着。 按照谢家父子的交代，山上的地下有座实验室，里头全是洋人和小日子，这座实验室已经建成好几年，刚好就对应上寨子开始出事的时间。 “他们会在山上撒药粉和毒药，如果有寨民中毒倒在山上，很快就会派人把倒在山上的人带回实验室……”谢强大满脸青紫，哆哆嗦嗦的说着。 那些寨民被带回实验室后，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屋内气氛凝滞，还带着丝丝火气，属于是一点就着。 公安和军人团团把谢家父子围住，恨不得直接把两人给打死算了。 “卖国贼，你们真就不配待在国内，不配活在世上！”有个四方脸的军人忍不住怒骂出声。 另一个壮得跟熊似的，说道：“跟他们不用废话那么多，让我来！” 说着他就一步步逼近谢家父子。 没过多久，屋内就传来男人惊恐的叫声以及拳拳到肉的闷响声。 这两人害了那么多寨民，被打死都是活该。 沈姝灵知道来的人都在谢家，她特意从空间里拿了好几种药丸出来，正往谢家走去。 就在她来到谢家门口时，忽然就察觉到不远处靠近溪流的树林中有异常，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就蹲下捡了颗石头，带上真气用力往树林方向掷去…… 第290章 毒蛇 石子掷出，闷哼声传来，树林里果然有人。 沈姝灵快步走进林中，在里头看见一个捂着大腿倒在地上金发碧眼的男人。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准头这么好，还真打到了人，灵泉水和真气都让她五感提升不少。 那倒在地上的外国人见是个异常漂亮柔弱的女人过来，心底的警惕顿时散去大半。 他甚至还咧嘴笑了笑：“嘿，过来帮帮我。” 外国男用蹩脚的中文说着，手却缓缓摸向自己腰间的手枪，他不认为打中自己的石头是眼前的女人掷出来的，一定是躲在暗处的人。 沈姝灵看见他的动作，迅速上前一脚就把对方的手狠狠踩在了地上，脚下狠狠一个动力。 只听‘咔嚓’一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男人的吃痛尖叫。 沈姝灵虽然没学过武，但她熟知人体构造，每一个穴位，每一块骨头，甚至是每一条经络，她都一清二楚。 把真气汇集在脚尖，踩在关节最易折损处，踩断一只手腕不难，顺便一脚把对方腰间的手枪踢飞。 她下脚没轻没重，直接狠踹在外国人腰部，由于用了真气的原因，痛的那外国人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沈姝灵皱眉，觉得自己的技术还是有待提高，她见外国人的眼珠子翻了翻最终回归原位，抬脚又照着对方的太阳穴踢了一脚，这一脚没用真气但用了全力。 那外国人这下是彻底晕了过去，从开始到现在，他就只说了一句话。 顾瑾墨带着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晕过去的外国人，以及站在旁边好奇摆弄手枪的沈姝灵。 她对热武器还是很好奇的，不管她真气多厉害也挨不住一发子弹。 “姝灵，你没事吧？”顾瑾墨自动忽略她手中的枪支，大步跑到她跟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沈姝灵摇头：“没有，这人被我打晕了，应该是从山上跑出来想要对寨子做些什么。” 自从看见这外国人开始，她就明白这山里一定有个不为人知的据点，寨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顾团，这洋鬼子手腕断了，腿好像也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有上前检查的士兵向顾瑾墨汇报。 旁边的士兵也凑上去，他看了两眼，有些感慨：“哎哟，这伤得不轻呢。” 谁都想不到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同志，竟然这么厉害？ 沈姝灵笑笑，语气温和：“我对人体比较了解，怕他开枪打我就先把他的手腕给踩断了。” 有人忍不住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顾瑾墨招呼人把这洋鬼子给抬回了谢家，对方肯定是研究室派来的人，得好好审审，肯定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情况。 掌握了越多情况，待会儿进山也会顺利些。 沈姝灵也跟着去了谢家，她得把准备好的药丸交给顾瑾墨。 “这些药丸都用牛皮纸包着的，里面我装了好几种，对应的症状也写在上面，如果有人中毒最好立刻把人送过来，”她把分类好的药丸交给男人。 进山的时间就定在一个小时后，用了四十五分钟来审问抓到的人，用五分钟制定进山方案，十分钟装备东西准备出发。 沈姝灵把药丸交给顾瑾墨就直接离开了谢家，她回去跟寨民们待在一起，大家聚在一起脸色都很难看。 寨民已经知道这些事都跟谢家有关，回想起失踪的人以及这些年被药死的人，大家的心里都很难受。 “沈医生，你知道顾同志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吗？”村长很不放心的询问。 他担心这些军人也像之前的寨民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或者是中毒死去，他心里既愧疚又害怕。 这话问出，屋内的人都眼巴巴的看向沈姝灵，他们每人眼底都装满了担忧。 沈姝灵摇头：“我也不知道。”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这一等就从下午等到了半夜，山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沈姝灵心里也有些着急，她坐在堂屋门口的凳子上，就这么看着院子里的黑暗。 据她所知那些洋人和小日子在国内建了很多实验室，里头的项目惨绝人寰，没有一点人性。 顾瑾墨有好几个厉害的军功，都是通过端掉这些实验室得到的…… 那些丧心病狂的外来人，根本就不把人当人来看。 她知道顾瑾墨会平安回来，但心里依旧是忍不住的担忧，对方一次次的任务成功换来许多军功，但也同样留下了很多伤和暗疾。 就在沈姝灵思绪飘远时，院门忽然被一名拿着手电的公安给推开。 那公安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有蛇过来了，还有好多虫子！”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蛇虫鼠蚁，刚才他照例在外头巡查时发现四周忽然围过来好多蛇和虫子，他就是周围村寨出来的，认识那些蛇和虫子大多都带着毒性。 用手电筒一照，吓得腿都差点软了。 这名公安刚说完话，就又有几个公安跑了过来，都是满脸苍白，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 “赶紧带人离开，有好多蛇围过来了，”其中一个公安语气慌张。 沈姝灵大步来到门口，她拿过公安手中的手电筒，往路边扫了扫，是密密麻麻的蛇，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一看就是从山上下来的。 “你们先用火把拖住，”她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房间。 下午来之前她把自己的行李也搬了过来，村长特意给她单独分了个房间出来，让她休息和放行李。 她回房就把意识沉入了空间，在里头翻翻找找起来，等找到驱赶毒虫用的草药后，直接就进空间把草药放进了药炉里。 看了眼制作时间，要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足够外头的蛇进来把所有人给毒死，不能干等着药做出来。 沈姝灵拿了个布袋往里面装满驱蛇虫用的草药，这些草药早早就晒干收好了。 她打开门走出去，原本在屋里待着的人们这会儿早就跑到了院子里，几名公安同志正举着火把站在门外，试图用火把驱赶这些蛇虫。 村长和金嬢嬢也拿着火把出去了，大家的脸上都浮着绝望之色，这么多的毒蛇和毒虫，他们根本没有活路。 第291章 一网打尽 “快把这些草药拿去外面和屋内点燃，这些都是驱蛇虫的草药，”沈姝灵拿着大包草药喊着。 这话一出，大家脸上的绝望顿时转为希望，立刻就有人上前接过草药，有人找来几个瓷瓶。 公安和村长几人腾不出手，依旧在外头用火把驱赶蛇虫。 很快院子内就弥漫起一股奇怪却并不难闻的草药燃烧气息，有些呛人但并不要紧。 这股气味顺着空气蔓延开，原本蠢蠢欲动的蛇虫一下就退了开来，但并没有完全离开，它们只是守在闻不到气味的地方伺机而动。 “保持有烟散出去，别怕把草药用光，我房间还有很多，”沈姝灵交代着些寨民们。 大家连连点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崇拜和信任。 这时，村长扶着个公安走了进来，他语气焦急：“沈医生，这位公安刚才被毒蛇给咬了。” 沈姝灵看了眼公安被咬的位置，是脚踝的地方。 她说：“把人扶进去。” 除了守着草药盆的寨民，其余的人呼啦一下都跟着围了进去，大家眼神都亮晶晶的看着沈姝灵。 金针逼毒，看得众人惊呼连连。 这伤口是刚咬的，毒液还没蔓延开来，这种情况对沈姝灵来说很简单，只需要把毒血逼出来就行了，甚至连药都不需要上。 “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记得前三天不要碰水，避免感染，”她收起金针跟公安和村长交代着。 算算时间，驱蛇虫的药已经制好了。 她找了个借口回房拿药，五分钟后，寨民把驱蛇虫的药粉撒了出去，那些蛇虫彻底散去，有跑的慢的蛇虫沾上就死，死之前还会沾给别的同类。 属于是一死死一窝。 寨子里的危险终于解除，没人去质疑沈姝灵为什么最开始没把驱蛇虫的药粉拿出来，大家都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激动中。 有公安和村长注意到，但什么都没说。 此时，危机四伏的山上，顾瑾墨带着两名士兵以极快的速度下山，他双目赤红，带着强烈的慌乱和恨意。 实验室已经被他们捣毁，只是在捣毁前那帮人把蛇窝里的蛇给全部放了。 蛇窝里的蛇是实验室专门培育的，用于各种细菌毒虫战，一旦放出去那些毒蛇，它们就会诱导山中其余毒蛇毒虫朝着有人聚集的地方去。 它们释放毒素把人毒死后还会吸食尸体上的血液，这些毒蛇都是用人血培育出来的，天生就对鲜血极其敏感和渴望。 顾瑾墨无法想象寨子里现在的情况，他只能祈祷着自己能够及时赶到把人给救下来。 他用尽全力下山朝着寨子跑去，越靠近寨子，他就发现沿路的蛇越多，他的心就越揪越紧，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没一会儿，他就把两名战友远远的甩到了身后。 顾瑾墨喘着粗气进了寨子，没走两步他就发现地上死了很多蛇，草丛边也有缓缓游弋的毒蛇，但这些毒蛇并没有主动攻击他。 他来不及细想，快步就来到土坯房前，房门紧闭里头一片寂静，门外还堆着不少蛇的尸体。 顾瑾墨面色苍白，他不敢去想里面的景象，两次抬手想要推门都颓然放下，他甚至不敢面对。 就在顾瑾墨纠结犹豫之际，木门忽然就被人从里头给拉开了，是几名面色轻松的公安同志。 他们刚给被毒蛇咬伤的公安包扎好，现在准备拿着药粉出去清理一下周围的毒蛇毒虫的尸体，也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当他们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顾瑾墨时，神色间立刻涌起巨大的惊喜。 “顾团，你平安回来了？实验室里头的那些人呢？有没有一网打尽！！” “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太好了，顾团你是好样的！” 这几名公安都兴奋得很，声音也很大，三言两语就把屋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沈姝灵是最先出来的，她耳力好，在对方说第一句话时就起身跑了出来。 直到看见门口站着完好的男人后，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顾瑾墨也在看着沈姝灵，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亮。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碍于外人在场，只能说道：“实验室里的人大部分被歼灭，剩下会带回去审问，里头的资料和数据也都会一并带回去，那座山再也不是危险的山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金嬢嬢是第一个哭出声的。 紧接着就是其余寨民的哭泣声，他们寨子终于安稳了，他们再也不用怕莫名其妙的中毒和失踪了。 二三十个寨民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旁边的公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寨子的情况他们都是知道的，很可怜很凄惨，但谁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一个是从没遇见过，一个就是那些别国人太残忍狡猾。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如果这次不是沈姝灵和顾瑾墨过来，说不定整个寨子都死绝，也不会发现其中问题。 顾瑾墨把能说的说完后，就带着六名公安一起又去了山上，实验室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和仪器需要搬出来，也有一些尸体需要处理。 那些尸体不是被注射了许多毒素和化学药剂，就是被拿去做了非人的实验，尸体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些尸体他不会让寨民看见，但是实验室做的事他已经跟大家说了，这些事应该被人知道，应该被每个人知道。 山上有火光燃烧，天色也逐渐亮起，冬日的太阳重新升了起来，空气中带着冬季的冷意，却挡不住往后的春天。 沈姝灵被村长和金嬢嬢推去休息了，她躺在简陋且硬邦邦的床板上，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心。 寨民们心惊胆战了一晚上也都疲惫的各自休息去了，留在村里的四名公安跟村长和金嬢嬢一起打扫寨子，他们把毒蛇尸体都收集了起来。 寨里缺粮，蛇肉也是肉。 他们还去了谢家，被绑在一起的谢家父子早就被毒蛇毒虫咬死，连身上的血液都被吸食殆尽…… 第292章 沈医生怎么就看上顾同志了呢…… 谢家这些年坏事做尽，也赚了不少的钱财，家里的粮食也有很多，还有放在地窖里的肉。 这些东西够寨子里的人吃几个月了。 顾瑾墨是在中午下山的，山脚下早已停了一辆军用卡车，实验室里的仪器和资料都挨个搬了上去。 前来支援的战友也跟着离开了，一行人走得悄无声息，只有顾瑾墨一人留了下来，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他跟姝灵直接去机场。 顾瑾墨回寨子后，他匆匆去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轻手轻脚的进了沈姝灵的房间。 沈姝灵还在睡，她睡得很沉，顾瑾墨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又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村长看着从屋内出来的顾瑾墨，不由地皱起了眉。 “这顾同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看对方是军官，还救了寨子，他都想上去骂人了，女同志的房间怎么能说进就进呢。 金嬢嬢抬手掐了他胳膊一下：“人家是两口子，你瞎管什么？” “啊？”村长满脸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居然是夫妻关系，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呢，沈医生那么温柔漂亮善良优秀，顾同志虽然也优秀，但看着就知道是很不好相处的人，说话也硬邦邦很冷漠的样子。 沈医生怎么就看上顾同志了呢…… 村长的心情有点复杂，总觉得沈医生不该配顾同志，至少要配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同志吧。 金嬢嬢白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扭头走了。 这老头子是越来越没眼力见了，这都看不出来。 昨晚就看顾同志回来那满脸惨白的样子，她就觉得两人不太对劲，忍不住私下就问了问，谁知沈医生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她原先只以为是顾同志对沈医生有好感，说不定是在追求沈医生，哪知人家就是夫妻。 她惊讶之余就觉得两人很般配，顾同志看着冷漠却在很多小细节上都非常照顾沈医生，这些事她早就注意到了。 沈姝灵是被饭菜的香气给勾醒的，起床一看天色都暗了下来，她这是睡了一个白天。 晚饭是顾瑾墨煮的蛇肉，还有在山上打的野鸡煲汤，炒了个土豆丝和青菜，金嬢嬢还给他们送来了烤红薯和腊肉。 两人吃这么多丰盛极了。 第二天，一早。 市里派来的车就到了，一起赶来的还有领导和研究专员，领导先是跟顾瑾墨和沈姝灵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带着研究专员跟村长进屋详谈去了。 这次是特地来解决寨子粮食的问题，看看是政府出资帮忙迁寨，还是直接解决土地产粮莫名减少的问题。 当然，实验室那些人抓回去审讯后，说不定就有让土地回到从前的办法，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些都需要先和寨子里的人沟通。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顾瑾墨操心了。 他提着自己和沈姝灵的行李上了车，就在汽车刚准备启动时，金嬢嬢带着寨民跑了过来，这些人的手上都大包小包的拿着很多东西。 都是些吃的和用的。 “沈医生，顾同志，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寨子如果没有你们俩的帮助，说不定到现在我们还苦着呢，你就是我们的恩人，这些请一定要收下！” 金嬢嬢一边说，一边带着人把东西往汽车里塞，但都被顾瑾墨眼疾手快的给挡了下来。 沈姝灵赶紧说：“金嬢嬢，大家的心意我们都收到了，这东西是你们救命的东西，我们不收。” 寨子的情况很糟糕，人人都是面黄肌瘦的，这让她怎么能收？ “我们有东西吃的，那么多的蛇肉，够我们吃好久了，现在山上也没危险了，我们明天就上山找东西吃去，野果动物多得很，沈同志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们，”金嬢嬢连连开口说着。 顾瑾墨沉声道：“大家养好身体，吃好喝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请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 说完，他就赶紧把车门关上，招呼驾驶座的大哥赶紧开车。 金嬢嬢带着寨民站在原地目送汽车离开，直到汽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成一个看不见的小黑点。 她这才依依不舍的带寨民们离开。 沈姝灵坐在车上也忍不住频频回头，这是她见过最淳朴的一个村寨，每一个寨民都很好，也都无条件的相信她，相信领导和组织，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有抱怨过。 汽车开过泥泞的小路，穿过平稳大道，最终抵达机场。 当天下午，机场落地京城，是顾丰国和高玉两人开车来接的。 “姝灵，你怎么都瘦了，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你也不是军人，怎么就叫你去执行任务呢，”高玉心疼的拉着沈姝灵上上下下的看。 她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领导真是讨厌极了，姝灵可没有二儿子那么抗造，万一出点意外可让家里人怎么活。 沈姝灵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才出去三天，就算累也不会立刻瘦吧。 “走走，咱们回家，我给你做了老母鸡汤，你等会儿多喝点，赶紧把肉养回来，”高玉一边说还一边瞪了顾瑾墨一眼。 意思是没把自己媳妇儿给照顾好。 顾瑾墨摸了摸鼻梁，默默把行李放去了后备箱，他很有眼色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回去的路上，高玉都在喋喋不休的跟沈姝灵说话。 一会儿说小月亮和星星乖得不得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可想她了，还说晚上想她想的睡不着，生怕她在任务过程中出现点什么意外。 高玉说得可一点都没夸大，这几天晚上她都睡不着，甚至还抱着顾丰国哭了好几场，她白天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带着带着就掉两滴眼泪。 她心里是真的担忧，只恨自己没有千里眼，看不着自己儿媳和儿子的情况。 顾瑾墨听着高玉嘴里不停关心的话，忍不住侧头看了眼 。 妈现在好像特别喜欢姝灵，甚至都超过了对他。 他唇角忍不住轻轻牵起，那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眸底也流淌出温柔之色…… 第293章 到家 下午六点出头，军车在顾家门口停了下来，沈姝灵迫不及待下车进屋。 客厅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顾时、顾熙和顾成州都在家。 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小月亮和星星被顾熙和顾成州一人一个抱着，正坐在沙发上玩玩具。 当沈姝灵推门进来时，两个小家伙第一时间就扭过了头，当看见是她回来后，都开始‘咿咿呀呀’的说开了。 小月亮甚至还朝她伸出了手，显然就是想让她抱抱。 沈姝灵看见两个小家伙，心尖顿时就软了下来，她快步去厨房洗了洗手，然后就来到沙发前迫不及待一把抱起依旧伸着小手的小月亮。 “哇哇~”被顾熙抱在怀里的星星顿时就哭出了声。 妈妈离开好几天，回来都不抱抱自己，他可太委屈了。 小月亮见哥哥哭了，她也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机灵又聪明，早早就发现自己妈妈不见了，这会儿妈妈回来了可不委屈极了嘛。 沈姝灵见星星哇哇大哭，她赶紧就把对方也给抱了起来。 语带愧疚的说：“对不起，妈妈走得着急都没来得及给你们打招呼，下次妈妈再去哪里一定给你们提前说好不好。” 两个宝宝哭得她心疼。 顾时看着大哭的弟弟妹妹：“他们肯定是想二婶婶了，这几天弟弟妹妹的眼睛老是往外头看呢。” 就像是在盼着二婶婶回来一样。 沈姝灵听了心里的愧疚更重，是她没考虑全面，本身这两个小家伙就是灵泉宝宝，心智和思维肯定要比普通宝宝成熟。 她不应该认为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在沈姝灵的解释下，小月亮和星星都没在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顾瑾墨提着行李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场面，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抽了抽。 “哇哇~” “哇哇~” 这次是小月亮带头哭了起来，都是爸爸把妈妈带走的，她都听奶奶说了。 臭爸爸，偷偷把妈妈带走，害他们想死妈妈了，虽然也想爸爸，但也气爸爸。 两个小家伙心里都憋着气呢。 顾瑾墨见小月亮和星星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赶紧放下行李上前想要抱两个宝宝，却被沈姝灵给拦住了。 “你先去洗手换个衣服再来换我。” 两人都刚从外头回来，如果不是两个小家伙委屈哭了，她都准备换身衣服再来抱。 顾瑾墨赶紧上楼换衣服去，沈姝灵则是一手抱着一个小团子轻声哄着。 小月亮和星星并没有哭多久，几声过后也就停了，等顾瑾墨换了衣服洗手后下来，就见两个小团子正被家人逗得‘咯咯’笑着。 沈姝灵怀中的小团子去了高玉和顾丰国手里，两个长辈的脸上也满是笑意，整个客厅都是欢声笑语。 见换完衣服的顾瑾墨下来，沈姝灵也进屋换衣服去了。 顾成州和顾熙去厨房拿碗筷装饭。 桌上的饭菜一部分是去国营饭店买的，一部分是顾成州做的。 吃饭时，顾熙忍不住问了一些沈姝灵出任务的情况。 沈姝灵挑了些能说的回答，比如她是去协助当地寨子解毒的，至于其他情况她就略过了。 顾熙听得津津有味，眼底也满是崇拜。 “二嫂，你真的很厉害，居然连部队都会请你帮忙，”她觉得二嫂简直就是她的榜样。 现在的她天天待在家里都不知道做些什么，感觉没意思极了，学校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课。 沈姝灵笑道：“只是恰巧我能够帮到。” 说完，就想起顾熙最近的情况，她问：“如果学校一直没复课，你可以先找个工作干着，等学校复课了你再去上学，也算有个事做。”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上回来了个煽风点火的人被骂跑了，万一再来一个呢。 “正好我厂子里的资料室好像在找人，小熙你想去的话我能帮你问问，”顾成州这么说着。 他也算厂里的骨干了，让小熙去历练历练还是行的，厂里是个小社会，里头人情世故也多，是能让小熙学到东西的。 顾熙听了眼神一亮：“好啊，我要去，不然我成天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去上班也好，”顾丰国这么说着。 等吃过晚饭后，沈姝灵和顾瑾墨就被高玉给赶进房间了，是让沈姝灵好好休息，让顾瑾墨好好带娃。 高玉想的是小月亮和星星虽然很好带，但始终是两个小奶娃，有他们在沈姝灵肯定要分心去照看的，不如就让顾瑾墨去守着。 她二儿子是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经得住造，姝灵可不一样。 沈姝灵也没推拒，应下后就上楼洗澡收拾去了，她确实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等她洗完澡回房后，就见两个小宝宝已经躺进了婴儿床里，正一手拿着一个玩具自己玩呢。 顾瑾墨则是坐在桌前，开着台灯正低头写着什么，见她洗完澡回来就停下笔，拿起准备好的毛巾给她擦起了头发。 “我刚给小月亮和星星喂过奶，尿布也换过了，你等头发干了就先睡，”男人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轻声说着。 沈姝灵懒懒的应了声，屋里放着火炉子，虽然开着窗但还是暖烘烘的，烘得她很昏昏欲睡。 顾瑾墨见她想睡，让她直接躺去了床上，把头枕到床边的位置，用毛巾给她擦着长发，等头发不滴水后就拿了个暖炉给她烘发。 发丝的清香逐渐在屋内蔓延开来，很快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沈姝灵的发香，她也在这过程中睡着。 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家伙也沉沉睡去，小月亮的手上还握着布娃娃。 屋内电灯早就关上，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还亮着。 顾瑾墨神色温柔如水，他为沈姝灵烘干长发后，忍不住在对方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又去婴儿床看了看小月亮和星星，这才继续回到书桌前写报告。 第二天一早，沈姝灵是在男人宽阔怀中醒来的。 看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幸福感，抬手撑住对方结实胸膛，在上头摸了摸，手感依旧很好。 下一秒，她头顶就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姝灵……” 同时，她放在对方胸口的手也被捉住。 第294章 安神香 沈姝灵心底一跳，抬头去看却落入温柔双眸间。 周围的温度有些升高，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糊，就当顾瑾墨忍不住:时，婴儿床里的小月亮醒了‘咿咿呀呀’的招呼了起来。 顾瑾墨有点郁闷，低头在沈姝灵唇瓣亲了下，不得不起身去查看两个小家伙，小婴儿醒来就要喝奶换尿布。 他先给小月亮和星星把尿布换了，然后又去倒了温水泡奶粉过来。 沈姝灵看着他任劳任怨的样子心里高兴，说道：“今晚让他们俩跟着爸妈去。” 顾瑾墨动作一顿，然后唇角就不自觉勾了起来。 早饭吃过后，顾瑾墨就和顾丰国率先出了门，去寨子的任务是京城军区紧急下达的，他的报告也是打给这边军区。 严格来说这次算是借调。 顾熙跟顾成州和顾时一起走的，先送顾时去不远处的学校上学，然后再去顾成州单位的厂子。 顾家很快就只剩下沈姝灵和高玉两人。 沈姝灵正在给高玉诊脉：“身体完全恢复了，最近运动量也够，整体的体质也提升不少，这副药喝完后就可以停药了。” “是痊愈了，上次你让我去做检查我也去做了，拍出来的片子可好了，医生说我非常健康，而且我发现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高玉满脸的笑意。 她一边说还一边给沈姝灵竖起了大拇指。 沈姝灵收回手，笑道：“以后坚持运动就行，没有任何问题了。” 高玉连连点头，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出来：“姝灵，这是给你的谢礼，这镯子是有一年婆婆送我的，但我一直没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我也不知道这镯子好不好，你千万别嫌弃。” 她也不懂翡翠和玉石，当初婆婆送给她，她新鲜带了一阵子后也就收了起来，后来有次林燕看到想要，她想着是婆婆生前送的就没给。 沈姝灵看着手里玉镯，质地细腻如脂，光泽柔和莹润，透光可见细腻均匀的结构，一看就知道不便宜，是好东西。 她把玉镯直接就带了起来，说道：“谢谢妈，我很喜欢。” “你不嫌弃就好，”高玉笑眯了眼，她昨晚把这镯子翻出来时还怕姝灵不喜欢呢。 毕竟她就不怎么喜欢玉和翡翠，她更喜欢钻石和黄金，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戴，等以后时候好了，她再送姝灵别的首饰。 玉镯不会特别显招摇，确实能带。 沈姝灵跟高玉一起逗了会儿宝宝，又跟两个宝宝说了声，这才出门往刑正国家去。 秋荣刚买菜回来，正好看到门口站着沈姝灵。 “姝灵，你怎么今天就来了，我还想着让你休息一天的呢，”她笑着赶紧上前拿钥匙开门。 昨晚老刑回来就跟她说过，姝灵和小顾两人已经平安回来，她听到后才松了口气。 在她看来姝灵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同志，去出任务肯定会吃苦。 沈姝灵也笑道：“昨天已经休息过了。” 秋荣开门把沈姝灵带进客厅，又切了水果端出来，这才关切询问：“一切顺利吗？” 沈姝灵点头：“顺利的。”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秋容又问。 部队的任务很少有安全的，大多都是带着一定危险性，姝灵个女同志甚至都不是军人，她怕对方吃不消。 沈姝灵笑着摇头：“没有受伤，也没有被吓到。” 秋容拉过她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姝灵这才开始给秋荣施针治疗，她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部治疗。 “自从你给我治疗后，我就半夜再也没惊醒过了，身体都感觉好了很多，”秋荣穿上衣服，看着正在给金针消毒的沈姝灵，嘴里忍不住的感慨着。 这么多年了，只有姝灵给她治疗得这么好。 沈姝灵把消毒好的金针收起来，她从布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线香递了过去。 “秋姨，这是安神用的，睡前点上一根能够修复心脉帮助睡眠，是我新炮制出来的，你拿去试试。” 一共只有二十根熏香，她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秋荣眼神一亮：“那我试试，效果肯定很好。” 她现在是无条件的相信姝灵。 把线香收进屋后，她出来就往沈姝灵怀里塞了个布包，然后拿起刚才她准备好的一袋水果，就让人离开了。 沈姝灵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秋容推着出了门。 “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吃饭，快回去吧。” 说完‘嘭’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沈姝灵：…… 她把布袋打开，里头是整整齐齐包好的四十张大团结，怪不得要把她往外头赶，肯定是猜到她不会收这么多钱。 沈姝灵有些哭笑不得的把钱重新包好放进袋子，她也没敲门把钱还回去，而是去了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能把她迅速给推出来，就说明了对方的坚持。 等沈姝灵坐公交车回到家门口时，却发现耆老和李学周站在门口，两人正往院子里张望着，看样子是正准备喊门。 她心底闪过惊讶的同时也有了然，耆老这回过来多半是想要问她有关中医的事。 “耆老，你好，”沈姝灵快速走了过去，她跟耆老打了个招呼，也跟李学周点了点头。 上回在病房内李学周虽然质疑过她，但她也并不是记仇的人，那件事于她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耆老见她过来，眼底闪过惊喜和激动。 “沈同志你好你好，”语气也格外兴奋。 天知道这几天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前几天他其实已经来过一次了，却得知沈同志不在的消息，幸运的是他今天再次过来后遇上了。 沈姝灵拿出钥匙把院门打开，说道：“耆老，我们先进去说。” “好好，”耆老赶紧跟了进去，这急切的样子就像是生怕她会反悔一样。 客厅内，沈姝灵进厨房给两人泡茶。 耆老则是跑去看小月亮和星星去了，两个小奶娃娃粉雕玉琢的，就连耆老这个不太喜欢孩子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他心里美滋滋的。 如果今天他认沈同志为师祖，那这两个小娃娃岂不是要做他的师叔师姑了。 他可得把关系搞好点。 第295章 你可是师祖啊！ 这时，躺在摇篮里吃手的小月亮忽然哼唧出声。 高玉赶紧起身过来：“肯定是尿了，我先给换张尿片。” 她说着就准备把小月亮给抱起来，却被旁边的耆老给拦了下来。 “我来我来我来，”耆老一张老脸上满是殷勤。 给小师姑换尿片，这可是拉近关系的重要时候，他在家可拿着布娃娃试了好几回呢。 高玉哪敢让耆老动手，这老头子别把她的乖孙女给摔了。 她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就把小月亮从摇篮里给抱了起来，嘴里说着：“耆老，这哪能让你动手，你可是客人，你快去坐下吧，小孩子拉了也臭得很，别把你熏着了。” 高玉一边说一边拿起放在旁边桌上的小篮子，里头装的都是小宝宝要用的尿片。 “不用，不用，我给娃娃换尿片可有一手了，让我来给你露一手，”耆老忍不住的想要表现，这有助于自己等会儿认师祖。 高玉抱着小月亮背对着耆老，坚决不让对方给小月亮换尿片。 “师傅，师傅，咱们先坐吧，小孩子都是会认人的，等下小月亮哭了那可就不好了，”李学周知道自己师傅的想法。 耆老一听果真立刻闭上了嘴，高玉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她把小月亮抱去旁边的婴儿床里换尿片，摇篮不大，直接在里面换会有点挤。 这时，沈姝灵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 “耆老，李同志，请喝茶，”她把茶放去茶几上，让两人过去喝茶。 刚才这里发生的事她在厨房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有点吃不准耆老这次过来是想做什么了。 说动她去军区医院上班，会这么殷勤吗？ 耆老坐去沙发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哇，这茶的味道真是不错，我听说会泡茶的人能把任何茶都泡得很好喝，没想到沈同志你还有这么一手。” 说完，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师傅，你快多喝点吧，”李学周的表情露出两分嫌弃。 师傅这样子太不值钱了。 旁边给小月亮换尿布的高玉看了过来，她觉得这老头必定有事要求姝灵，不然也不会这么讨好。 沈姝灵有点尴尬的轻咳两声，被六七十岁的长辈给这么殷勤讨好着，这感觉很奇怪又带着点疑惑。 她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耆老，这次你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起这件事，耆老立刻正色起来，他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就对着沈姝灵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沈姝灵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赶紧把人给扶住。 “耆老，你这是做什么，我受不起，”她连连说着。 耆老也连连开口：“你怎么会受不起呢，你受得起，受得起，你可是师祖啊！” 说完，他就把带来的书籍拿递给沈姝灵，神色间显得异常激动。 沈姝灵疑惑接过，她低头看向手里这本书，是一本有些泛黄的古书籍，封面竟然写着‘万象医典’四个大字。 她心中猛地一跳，立刻把书籍翻开看了起来，前几页的内容跟万象医典的竟然一样，但从第十五页起，里头的内容就跟她空间里的医典对不上了。 耆老的话缓缓响起：“这万象医典是师傅传给我的，据师傅说这本医典是从古代就流传下来，到现在上面的内容已经残缺很多，师傅说是传下来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导致没把完整医书留下。 在把前十五页的内容吃透后，也十分够用了，至少我凭借着这些内容，再加上跟着师傅，这些年医治过许多患者。 师傅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我把这万象医典保存好，他还说，如果遇到使用金针之人，那就是我的师祖，一定要把这万象医典交给师祖……” 说到最后，耆老的语气中染上惆怅与颤抖。 沈姝灵心中也有震动，她没想到居然在空间以外的地方会遇见万象医典的民间传人。 她看着手中的残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凭金针就能确定身份，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中医使用的金针吗？”高玉有点疑惑。 靠着金针认人，这也太离谱了点。 李学周把耆老重新扶到沙发前坐下，他解释道：“那天晚上沈同志使用的逼毒疗法，以及在逼毒过程中掐诀，这些都是万象医典才有的传承。” 那时候师傅兴冲冲的跟他说时，他也十分震惊，但震惊过后也就接受了，毕竟这位沈同志是真的厉害。 连他师傅都救不回来的人，却在这位沈同志手中起死回生，他是不服都不行，之前的那些偏见也完全烟消云散。 高玉听了李学周这些话，她还是觉得很扯。 沈姝灵看向耆老，说道：“我的确是万象医典的传人，但我并不是你的师祖。”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本来她还在想要怎么把中医给传承下去，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耆老是万象医典的传人，他身后有师傅的临终托付，靠着这点她就能够让对方信任自己，她觉得有耆老在，自己也可以把万象医典给传承下去。 至于传承多少，那就是由她说了算。 “你是师祖，这些都是师傅临终所说，师祖，万象真正的传承人我只认你，”耆老连连说着，他语气激动不已。 甚至他和师傅都算不上万象医典的传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万象医典的全部内容，怎么能够称得上传人？ 站在耆老身旁的李学周也说着：“师祖奶奶，我师傅说得对，只有你才是万象医典真正的传人。” 沈姝灵有点被这个称呼雷到，她扶了扶额。 “在外面你们别这么叫我，就叫我小沈或者我的名字就行，”这称呼一出，肯定雷倒一大片。 耆老坚决反对，李学周见自己师傅反对，他也跟着反对。 沈姝灵无奈，她自降辈分：“你们干脆叫我师叔吧，叫师祖和师祖奶奶说不定都会被外人给绑了。” 这话说出来，耆老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那师叔，你什么时候跟我过去认认牌位？”耆老满脸的期待。 已知的万象医典弟子去世后都是立了牌位的，他想带师祖去看看，只有看了牌位上了万医册的名字，才是被承认的弟子。 第296章 干脆让瑾墨把扎给结了 沈姝灵听了也没拒绝，说道：“那就明天吧，中午吃过饭你过来找我。” 她也想去看看那些牌位，说不定能够找到万象医典存在于世间的原因。 耆老一听高兴的直拍手，他也没多留，很快就带着李学周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高玉这才有点不放心的开口：“姝灵，那两个人靠谱吗？怎么上来就乱攀亲戚，不会是骗子吧……” 她并不知道耆老的身份。 沈姝灵把耆老和李学周的身份给高玉说了，高玉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顾瑾墨回来时，沈姝灵把事情跟他说了下。 “耆老是军医，身份背景上没有任何问题，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就行，”男人这么说着。 沈姝灵点点头，继续埋头补万象医典，她在把万象医典中残缺的内容挑选一些补上，比如行针时的掐诀，以及一些合适的药方。 先补几个看看情况，后续如果想补她还可以再多补一些。 她能看出耆老对万象医典的看重，自己以后需要帮手，也能信任对方。 顾瑾墨看她低头写得认真，转身就把小月亮和星星抱去了高玉的房间，然后又拿上衣服去了冲凉房，他先洗澡。 等沈姝灵写完抬起头时，看见的就是刚回来只穿了短裤的男人，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胸膛经过腹肌和人鱼线。 她心中一跳，抬眼就看见对方炙热的视线，屋内的两个小家伙也不见了，她立刻就回想起今早自己说的话。 “咳咳，我也先去洗个澡，”她有点窘。 这人未免也太猴急。 猴急的顾瑾墨给她递了衣服，她拿过后匆匆就去了冲凉房。 等沈姝灵洗完澡回来，屋内的电灯已经灭了，只剩一盏书桌的台灯还亮着。 她清楚的看见男人坐在床沿，就连对方因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胸膛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姝灵有点脸热，第一次觉得五感敏锐也没什么好的。 夜风乍起，带着冬日的寒冷顺着窗缝钻进屋内，寒风吹向两人，却吹不散这一室的暧昧，更吹不熄心中燃烧澎湃的爱意与火气。 第二天，顾瑾墨依旧早起，他精神奕奕连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不过倒是特意跑了趟国营饭店，把沈姝灵爱吃的牛肉大包子买了回来。 他今天要去部队帮忙做审讯，审讯目标自然就是从实验室带回来的那些人。 顾瑾墨离开后没多久，沈姝灵也醒了过来，她精神也很好，虽然天蒙蒙亮时才醒，但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 她猜测应该是练习了真气的关系，昨晚她也只感到欢愉而不掺杂疲惫，两人可以说都尽兴无比。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的情况下，说不定还能再来几回。 沈姝灵抬起自己的手臂，眼神落在自己纤细柔软的手掌上，她忍不住感叹：“有力量的感觉真好。” 等她起床洗漱好下楼，家里上班上学的人已经都走了。 高玉刚给两个小家伙换完尿布，见她下来立刻招呼她：“瑾墨专门给你买了牛肉馅的大包子，我刚热好的，你配着小米粥一起吃，我先出去买点菜回来，给你炖个老母鸡汤补补身体。” 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资深过来人哪里有不懂的。 沈姝灵心中微窘，表面却显得十分镇定，她咬了口包子，觉得这牛肉汤包吃起来竟然跟空间里的不相上下。 中午，高玉果真炖了鸡汤，还特意把黄澄澄的鸡腿一人一只的分了出来，调了个蘸水出来吃。 她现在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甚至还在里头发现了点乐趣。 中午只有婆媳俩人在家吃饭，高玉啃了口鸡腿，看了眼埋头吃鸡腿的沈姝灵。 她问：“姝灵，你以后还想再生孩子吗？” 沈姝灵愣了愣，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出月子后她跟顾瑾墨亲近都是用的计生用品。 生小月亮和星星的时候她并没有吃什么苦，但如果她再生宝宝，那谁来带呢？ 家里能帮忙的人也就只有妈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请人，也不可能一直让叶婶子和陈大姐照看，她自己应该也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带孩子了…… 高玉见她面露思索，就说道：“姝灵，你别多心，妈只是问问你，也想提醒提醒你，如果你不想生了，那就干脆让瑾墨把扎给结了，那计生用品万一哪天没有或者用完了，那可不就麻烦了？” 情难自抑时，吃亏的还是女同志。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建议，她露出吃惊神色，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让瑾墨去结扎，正常婆婆就算要小两口要结扎，不也是让儿媳妇去的吗？ “妈……”她张了张嘴。 高玉挥了挥手，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副表情，我跟你说，这种事最好早早决定，早做早享受，当初丰国都觉得他做迟了，不然可能都没有小熙，不过我婆婆比我能干，我就受个生孩子的苦，平时她都能帮我带。” 说完，她又怕沈姝灵误会，连连补充：“姝灵，如果你还想生我肯定也不拦着，你生出来妈到时候就想办法帮你带，铁定帮你带出来，你放心！” 她只是想提醒提醒姝灵，别到时候意外有了又后悔，与其到时候后悔，还不如早早把这件事给想好。 沈姝灵忍不住问：“妈，那如果瑾墨不想结扎怎么办？” 对方好像太想当然了。 高玉皱眉：“他凭什么不同意？他老子都结扎了，现在他肯定也要结啊，怎么能让儿媳妇受罪呢？” 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女人上环这件事，当年也是丰国自己主动提出去结扎的。 沈姝灵见高玉理所当然，她忍不住笑道：“好，我先自己想想，然后找时间跟瑾墨说说这件事。” “成，到时如果瑾墨那臭小子不愿意，你就来找我，我让你爸压着他去，”高玉开始给沈姝灵吃定心丸。 不过她觉得瑾墨肯定会愿意的，老顾家的人就没有不疼媳妇儿的。 沈姝灵笑着应下。 等两人说话间把午饭吃完刚过没多久，耆老就带着李学周来了…… 第297章 柳寒月 今天的耆老在来之前还特意去理了个发，他在外面穿了件灰褂子，里头只套了件薄棉袄，看起来有点冷，但他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走路都带风。 沈姝灵看着耆老，问道：“你不冷吗？这个天气很容易感冒。” 京城的冬天还是挺冷的。 耆老脸上美滋滋的：“师祖你不用担心我，我包里都备着感冒药，还带着棉衣，等下带你看完牌位，再把你的名字写上万药册，我就把衣服穿上。” 这衣裳是师傅生前买给他的，他昨天回去就特意找了出来。 沈姝灵：“行吧，那我们赶紧过去。” 反正也是坐车过去，在汽车里也不太冷。 耆老为了今天的事儿，特意向医院申请了汽车，院长听说是带沈姝灵认师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甚至还配了个司机过来。 高玉看着耆老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她虽然知道对方是军区医院的中医部主任，心里也有点担心。 “姝灵，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她忍不住说着。 沈姝灵却说：“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应该很快也就回来了，你在家陪小月亮和星星。” 耆老殷勤的态度确实会让人感到奇怪，不过她知道万象医典的厉害，也就能够理解耆老这殷勤的态度。 高玉也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小宝宝需要照看，她只能留下，在沈姝灵上车前千叮万嘱了十分钟，耆老是催了又催她才依依不舍的放人。 汽车缓缓启动，半个多小时后在一处四合院前停下。 沈姝灵发现这地方很熟悉，隔壁不就是婆婆送给她的院子吗？ “师叔，请下车，”耆老想要亲自给她开车门，却被李学周给抢了先。 沈姝灵也没计较这个，下车后就跟着耆老进了四合院。 “这院子我平时没住，只是单独腾了个房间出来放牌位和老祖宗们的东西，还有些医书也放在这里，”耆老笑呵呵的解释着。 李学周也笑着说：“师傅的屋里好多医书呢，都是好东西。” 他语气中带着自豪，师傅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热爱中医的人，平时就算没上班，都会研究药方或者炮制药材。 沈姝灵听后却是头皮一紧，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跟着耆老和李学周两人来到放牌位的房间。 这是主屋，房间很大，里头摆着一个很大的供台，门推开后就能闻到香烛的味道。 她下意识就看向最中央的供台位置，上面摆着二十来个牌位，每个牌位前都点着酥油灯。 耆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些都是万医册上记录的名字，其中有五个牌位是师傅留下的，别的都是我自己做的，万象传人济世救人，从来不会靠医术发家，诊金也是看情况收取，我觉得他们应该受到供奉。” 说完，他就朝着墙边的木柜走去，从里头拿了一本书籍出来。 “师祖，这本书里记载着这些年咱们的发生过的事，”耆老双手把书递了过来。 沈姝灵接过书籍，这书籍看起来很有年头，翻开后，第一页是用毛笔字写的字，还是古人用的繁体字。 大概意思就是，在忻朝时期，一个名叫柳寒月的女子自小在山上跟着神医学习医术，等学成后得了神医的交代，下山就开创了万医门派。 她利用万象医典里的内容开始治病救人，做大做强，在当时收了不少的弟子，这些弟子就像是一颗颗种子遍布国内，开始生根发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柳寒月从没对这些弟子藏着掖着，她是完全的倾囊相授，而这些入门后的弟子也谨记万医门派的规训，行医救世，造福国民。 那时的忻朝国风很好，柳寒月带着弟子们行医很顺利，甚至还得到了皇朝贵勋的认可，直到倭国使者的到来。 沈姝灵看着‘倭国’两个字皱了皱眉头，这才继续往下看。 倭国使者来后就因水土不服生病，恰好就是万医传人治好的他，他觉得这医术神奇，在回去后就派了人找上门说要拜师。 柳寒月虽然慷慨，但也谨记师傅的每一条规训，师傅明确规定医术不能传于异族，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倭国就记恨上了，开始派人捣乱，最后甚至出现贿赂弟子骗医术的情况出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出了两次人命。 当地官员也管，但倭国人滑不溜手，加上又是使者身份，各种原因牵扯下导致十分被动。 最终柳寒月只能让弟子们先低调起来，等这些人离开在出来行医，但他们才刚等到倭国离开就接到国家开战的消息。 原来这次倭国来使，早早就跟外头的财狼暗中勾结，等摸清忻国主城的情况后，就开始分食这块大肥肉。 战火纷飞，在几国的碾压下忻国节节败退，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最终，柳寒月失踪，她在失踪前把刻意撕毁大半的万象医典交给最信任的大弟子，从此之后再无任何音信。 沈姝灵看完后神色凝重。 她语气带着沉重：“忻国……怎么在历史上没听说过这个国家……” 耆老苦笑：“师祖，这是一个没被记录却真实存在的地方，更像是桃花源，只是后来被财狼彻底吞并，不过里面很多东西都已经消失，处于无法考证的情况。 掌门最终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师傅曾说大概率是被倭国掳走了。” 那时的倭国就是现在的小日子。 沈姝灵听耆老说起掌门，心跳就莫名变得有些快，她看着摆放在最前面‘柳寒月’的牌位，忍不住问道：“掌门有没有后代？” 她的母亲也姓柳…… 耆老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师傅没有提起过有关掌门后代的事。” 历史的车轮滚滚，万象医典能够传承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中有不少没来得及记录下来的弟子都消失在历史洪流中，没留下半点痕迹。 沈姝灵不再追问，而是拿起旁边的香烛点燃，为这些牌位一一上了香。 她在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云纹玉佩和开启的空间…… 第298章 他就知道师祖一定是师祖 等沈姝灵上完香后，耆老就拿过万医册工整的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位置仅次于柳寒月之下。 “掌门惯用金针，她使用的金针就连当年大弟子都没资格拿到，”耆老一边写一边解释。 沈姝灵心中一动，忍不住询问：“除了金针外，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个药炉，二者其一都是师祖，”耆老笑眯眯的说着，眼神却一直看着沈姝灵。 他很想知道师祖有没有，或者知不知道药炉的下落。 沈姝灵点头：“我是无意得到过一个药鼎，我平时炮制药材也都会用到这个药鼎。” 耆老面色变得激动：“那药鼎是不是紫金色的，炉肚上是白色云纹！” 他就知道师祖一定是师祖。 沈姝灵回想了下药鼎的样子：“是这样的。” “师祖，”耆老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朝着沈姝灵深深拜了拜。 旁边的李学周见了，他也赶紧学着师傅的样子拜了下去，他是最小的徒儿，师傅做什么他也就跟着做什么。 沈姝灵连连上前扶着耆老，避免他再拜自己。 “现在是新社会，已经不兴从前那一套了，耆老你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这样，”她语气中有点严肃。 耆老见师祖面色严肃，他也正了正神色，说道：“徒儿明白了。” 沈姝灵环顾屋内放着的香烛纸钱，以及供台上的牌位。 她叹息一声：“既然今天我的名字已经写上万医册，那我也会把我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师祖，你请说，”耆老以为她要说什么有关师门的事，立刻作出洗耳恭听的状态。 沈姝灵开口：“四合院里的所有东西都要转移，包括这些牌位和房间里的医术，药材暂时可以留下一部分。” 这里的东西十分珍贵，尤其是那些医书。 她虽然确定刑领导肯定会想办法，但并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最好就是先把这些东西给转移了。 耆老渴望的神色立刻变得僵硬，然后就是凝重。 “师祖，你是听到些什么了吗？”他询问的语气十分小心翼翼。 其实最近他也听到了些风声，但他选择了忽视，他觉得大领导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啊。 中医可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真东西，怎么能跟牛鬼蛇神混为一谈呢…… 甚至因为这件事，学周还特意找他谈过，消息就是学周打探到的。 沈姝灵点头：“牌位找个箱子暂时装起来直接埋到院子里，医书也同样埋起来，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真被人拿走，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是最好也最保险的办法。 她这番话一出，耆老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浮现起失望来。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啊，咱们的医术可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耆老很难接受。 最开始李学周找他说这件事时，还被他给骂了一顿，他觉得这件事太荒诞，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沈姝灵理解耆老的心情，说道：“耆老，咱们祖国现在还处于发展状态，外头有不少财狼对我们虎视眈眈，有些事不一定是大领导的意思，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组织。 如果有不可避免的事发生，我们作为老百姓那就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先保全自己再等待事情过去。” 这些事普通人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耆老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的精气神好像被抽离了些，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沈姝灵也没再劝说，她从包里拿出万象医典递了过去。 “我在后面补充了些药方，也把手诀和一些运针的方法补了上去。” 耆老看着递过来的万象医典，他连连拒绝：“师祖，按照门派规矩，这医典就该放在你的手上，我是没资格保存的。” “我虽然补充了一些上去，但并不是全部，你拿着医典也能精进自己的医术，”沈姝灵把万象医典塞给耆老。 耆老纠结了下也就收了起来，他的确很想看看这师祖补充了什么上去。 沈姝灵这时见时间不早也就提出了离开，耆老和李学周把她送了回去。 当天，耆老就带着李学周把四合院里的医书和牌位装箱，两人在院子里挖坑埋下，还打算尽快找人在上面打副石桌凳。 当耆老忙完一天后回到军区医院的宿舍，他这才小心翼翼把万象医典翻开，然后他就出不来了…… 师祖补充上去的运针方式以及手诀正是他所需要的，上面还指出了为什么他掐诀会生硬，以及运针时的呼吸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激动不已，当即就开始重学掐诀。 一夜很快过去。 今天是李昌德出院的日子，他腿上的炎症已经完全消了，但腿上的伤还没痊愈，走路时还是得用拐杖，但比起刚入院那会儿已经好了很多。 这几天他心里一直念着研究院的情况，他听说上头派人把研究院重新归置了，还派了两个保安守着。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 沈姝灵来到医院时，李昌德已经把东西都给收拾好正准备出院，他的出院手续已经在卫明心的帮助下办好了。 “李叔叔，我来帮你拿东西。”沈姝灵见李昌德一手拄着拐，一手提着东西，她赶紧上来想要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 李昌德把提着袋子的手放去身后，笑道：“姝灵，你不用担心我，这袋子一点儿都不重。” “就是，姝灵，你可别心疼他，他现在可有本事了，”旁边帮忙提东西的卫明心笑吟吟说着。 李昌德：…… 自从他提出要出院，这卫医生就阴阳怪气的，但他实在不想跟个废人一样待在医院，做梦都想回去上班。 更何况他心里还牵挂着研究院找回来的仪器呢。 沈姝灵看了眼卫明心，她笑着打招呼：“卫姨。” 看这俩人现在就跟欢喜冤家似的，她这做小辈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当做没看见。 沈姝灵今天是特意问顾丰国借了军车过，医院这边见她有车，也就没给她派车了。 倒是副院长亲自来了一趟，把她跟李昌德送上车。 在上车前，副院长笑眯眯的开口：“沈同志，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随时来医院玩啊，我亲自带你去看看我们医院的科室。” 这是对她来医院上班还抱着希望呢。 第299章 研究院变动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姝灵也笑着说道：“谢谢副院长的邀请，有机会我一定来。” 说完，她就上了车，军车驶离医院朝着研究院的方向开去。 等军车在研究院大门停下，沈姝灵提着行李扶着李昌德下车后，两人看着焕然一新的研究院，都不免小小的惊讶了下。 “这变动可真大，”李昌德忍不住喃喃说着。 他以为上面只是小小修整一下，但看着连大门都换掉的研究院，他心情复杂而高兴。 不光是研究院的大门换了，就连研究院门口的油漆都重新刷了一遍，可见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 这时，待在保安室的保安听见动静小跑着过来，他先是敬了个军礼，这才开口说着。 “您一定就是我们研究院的主任了吧？院长和博士也在院里呢，来，给帮您把行李提进去。” 三十多岁的保安是刚转业来的，人高马大，后腰位置还有一把手枪。 这个时候的保卫科权力很大，枪械也是能配备的。 李昌德和沈姝灵对视一眼，然后才笑着对保安说：“同志，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领导之前特意跟我说过，您为了研究院受伤倒下了，现在回来不过是帮忙提个行李，这都是我该做的，”那保安露出白牙笑着，眼里带着敬佩之色。 李昌德和沈姝灵走进研究院，发现里头也大变样，杂草没了，原本的泥土也都用水泥给填平了，只留了一小块的土地出来，现在上面已经种上了东西。 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蔬菜，而更像是一些草药。 “那胡光一进去得真没错，”沈姝灵看着研究院的变化，她忍不住说了句。 李昌德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昌德，你怎么今天就出院回来了，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从办公室出来的胡敬快步走了过来，他眼底装着惊喜。 这几天他在研究院里忙得不亦乐乎，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仪器也都运了回来，现在每天他和申博士不是在查看修理仪器，就是种植培育草药。 每天忙的事情多了，有些问题他也就不用去想。 胡光一投机倒把被判了死刑，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痛，也是不得不经历的痛，他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李昌德笑了笑：“老师，我不想麻烦你，这不有姝灵陪着我回来吗，你不用担心的。” 老师年纪大了，他不想让老师奔波去接自己。 “李叔叔说的没错，我今天特意借了车去接李叔叔，胡爷爷你不用担心，”沈姝灵笑说着。 这时，办公室里又走出一个人，沈姝灵有些惊讶，对方正是顾瑾墨救回国的申博士。 此时的申博士面色还略带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他眼底闪烁着光亮，带着对新生活的期盼与向往。 他在国外漂泊了那么多年，现如今终于回国，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在祖国的庇佑之下，甚至他还能为祖国做贡献，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申博士来到几人面前，他朝沈姝灵伸出了手：“沈同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沈同志，可能他只能落叶归根，虽然他早就做好准备，但心中还是不甘和遗憾的。 他还没把自己在M国学到的东西交给祖国，这让他非常不甘心，还好有沈同志，是沈同志救了他。 沈姝灵伸出手跟申博士握了握，笑道：“我们都是华国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听顾瑾墨说过，这位申博士为了回国，不惜主动释放出S级菌体。 那S级的菌体染上过后，人就会在三年内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可见申博士对回国的决心。 十分钟后，几人去了办公室坐下。 胡敬笑眯眯的说道：“领导那边决定启用咱们研究院，会给咱们送来需要的设备和物资，院内工作人员虽然暂时只有我们三人，但这也是个很好的开始。” 现目前祖国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能够启用他们已经很不错了，他猜想大概率是因为申博士的原因。 不管因为什么，他们总归是有事儿可以做的了。 李昌德听后眼睛也亮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沈姝灵有些惊讶，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启用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申博士。 对方从M国回来，手里掌握着那边高精尖的技术和内容，就算资源再紧张，也一定要利用起来。 沈姝灵也为他们高兴。 这时，外头有动静传来，浑厚的男声响起：“老胡，你快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是刑国正的声音。 众人走出办公室一看，刑国正带着刑严森，还有两位老者正站在外头。 “哟，小沈同志也在啊，正好我等会儿找你说点事，”刑国正笑说着。 他这几天都在跟老罗研究怎么做，这会儿刚有了点头绪。 沈姝心中一喜，立刻就猜到对方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 “老胡，这是刑严森，现在转来研究院，你是院长，给他分配个位置就成，这俩是我从京城找来的中医，以后就在研究院里种种药材，你给他们找个住的地儿就成。” 刑国正大咧咧的说着。 胡敬有点摸不着头脑：“领导，我这可是西医的医药研究院，这两位同志是中医，会不会有点专业不对口？” 不是他嫌弃，是这两位同志过来后可能会没有用武之地，这不浪费人才了嘛，就让人家待在医院或者药铺多好。 刑国正摇了摇头：“你就照我说的办就成，研究院后头不是还有块荒地？到时就开辟出来用来种药，你上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反正你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就申博士一人。” 胡敬听人家领导都打过招呼了，他也就不纠结了，直接就应了下来。 听领导办事就成。 事情交代好，刑国正就跟沈姝灵去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把接下来准备做的事给说了出来：“以后你给我的药丸，我就说是从这里出去的，同时我会给你联系几个有旧伤的领导，你这段时间给他们医治医治，把你中医厉害的名头给打出去。 这次你出任务完成得也很好，也是个露面的机会，上头肯定会给你奖励，别的人也会看见你和你的能力。”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00章 研究院挂名 治疗谁都不如直接治疗领导们，只有切身体会过了才知道有多好。 中药丸如果能跟研究院挂钩那肯定就属于正经医药研究，再加上这里面有个归国的申博士坐镇，专业程度根本不会受质疑。 毕竟人家可是被千辛万苦接回国的，手里掌握的东西不说全国，甚至在目前M国都算的上是精尖的。 刑国正见沈姝灵没什么意见，他又说：“你会在这里挂名，药丸自然也出自你的手。” 这样就相当于在这里有了个中医研究员的职位。 沈姝灵眼神亮晶晶的，她点头：“这个办法我觉得很好，谢谢领导。” 见她没意见，刑正国也就没再说这件事，转而问起了秋容的情况。 要不是他天天忙，现在更是要做谋划，恨不得每天都看着对方给小荣施针，只可惜现实不允许。 沈姝灵把秋容现在的情况详细跟刑国正说了一遍，她想了想又说：“领导，如果到时事情下来，你能不能提前让耆老也来研究院待着。” 耆老是军区医院中医部的顶梁柱，如果事情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耆老，他是必然会被下放的。 刑国正想了想，他点头道：“可以，我会提前帮他安排的。” 耆老的能力他听院长说过，如果真到那一步，他肯定会想办法保住一批中医人才。 两人把事情聊完后，这才出了办公室。 沈姝灵没在研究院久待，她很快就离开了，刑国正则是找了胡敬院长进去单聊，很多工作上的事都需要胡院长配合。 * 与此同时。 秋容正跟几个领导媳妇儿一起喝茶。 她在圈子里的人缘一直很好，有刑国正的关系，她自己为人也爽利，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文化人，平时跟大家的关系看着挺亲近，就是她身体不大好，出来聚的时间并不多。 今天忽然约大家出来喝茶，都觉得有些新奇，纷纷赴约来看看情况。 “秋姐，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啊，脸色都红润了好多诶，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保养？”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忍不住夸赞着。 刑国正的职位坐的很高，秋荣每次出来也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大家都或多或少的会捧着她。 秋荣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最近的身体是好了很多，老刑给我找了个中医为我调理身体，晚上也点着安神香睡觉，已经很久没失眠过了。” 她本身相貌就长得好，就算是现在上了年纪也比同龄人漂亮很多，以前她身体不太好时就这样，现在身体好起来更显得光彩照人。 “是啊，秋嫂子精气神好了变好看很多，连带着人也漂亮了呢，这模样真是比我们所有人都好看，”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女人连连说着。 这话一出，大家也都连声附和：“这皮肤瞧着白里透红的，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秋嫂子本身就好看，今天就更好看了，这袄子瞧着也低调又保暖的，秋嫂子的眼光是一如既往的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捧着秋荣，秋荣脸上也始终保持着笑，她眼神不经意跟坐在身边的气质女人对视一眼。 对方是罗毅的妻子名叫廖素华，最近两人走得挺近，已经私下见过两三次面了，还相约去过一次百货大楼。 廖素华早年参加过文工团，即使上了年纪身上也有股优雅的气质在，整个圈子里也就是她跟秋荣最合得来，两人丈夫的地位也十分接近。 “哎哟，我最近都有点失眠，荣妹子，你刚才说的安神香是什么，对睡眠有没有帮助？”廖素华笑着询问。 她话问出来，立刻引起了对面花嫂子和赵嫂子的注意，花嫂子是自己失眠，而赵嫂子则是自己男人失眠。 两人都对秋荣口中的安神香格外好奇，如果效果真那么好，她们很想弄点来试试。 只有失眠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有多痛苦，尤其是赵嫂子的丈夫患有长期性头痛，每次早上起来都要用热毛巾敷过太阳穴后才能有所缓解。 秋荣扫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花嫂子和赵嫂子。 她笑着说：“那安神香就是那位中医特制的，你们也都知道我失眠几十年了，那香的效果特别好，一点上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饱满，可别提多舒服了。” “效果真这么好吗？”廖素话表示有点质疑。 秋荣脸上的笑意转为苦楚，她叹息一声：“诶，大家都是认识好久的朋友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我在嫁给老邢之前家里是有过重大变故的，我这么多年以来的失眠噩梦，也跟那场变故脱不开关系。 这么几十年过去了，我是能请的医生都请了，能吃的药也都吃了，但就是治不好这毛病，那些医生都说我这是心病。 本来我都放弃了，但我就是有这个命，让我遇见了那位中医，严格来说并不是我遇见的，是老刑先遇见的……” 接着，秋容就把刑国正怎么遇见的沈姝灵，沈姝灵又是怎么神乎其神的给他治手都说了出来。 她有文化有学识，说起事来也是一套又一套的，直把沈姝灵的医术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惹得在场的婶子嫂子惊叫连连的。 直到秋荣看时间要走，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 “不好意思，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跟那位中医见面治疗呢，我就先走了，”她起身施施然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廖素华忍不住感叹：“看来那位中医还真有点本事，小荣的变化看着还挺大的，甚至人都开朗了一些。” 众人都跟着点头。 可不是嘛，以前的秋荣可从没主动提起过当年的事儿，她们也都只是听过一些传言，这件事从没被抬到明面上说过。 “我听人说啊，好的中医不光能治身体上的病，心理上的一些病也是能治好的，秋嫂子不是也说，她是因为变故才生病，别的医生也说是心病，肯定有心理方面的因素，”有人这么说着。 廖素华又说：“现在好的医生太少，我家老罗也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毛病，要是能请这位中医来给他看看就好了……” 她话里带着几分期待与深意。 花嫂子和赵嫂子听了，终于是坐不住，两人先后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忙出去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01章 看着都痛 路边，花嫂子和赵嫂子追上正准备上车的秋荣。 花嫂子气喘吁吁的说：“秋妹子，请等等，请等等，我们找你想说点事儿……” 秋荣看向跑过来的两人，她神色惊讶：“花嫂子，赵嫂子。” “那个，我们是想找秋妹子帮我们引荐一下那位中医，我也是长期失眠，很想找那位中医买点安神香回去试试，”花嫂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她们俩跟秋荣其实并不是特别熟，至少没到那种引荐介绍人的地步，现在追出来是厚着脸皮的。 秋荣听了脸上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可以啊，正好回去没多久那位中医就要来给我施针治疗，你们可以问问她卖不卖安神香给你们。” 其实她本来打算自己分几支出去让她们体验一下的，但转念一想，反正等会儿姝灵也给自己施针，不如就带她们看看，让她们见识一下。 直接问姝灵买，那感觉不是更好吗？ 花嫂子和赵嫂子一听，立刻高兴得连连道谢，如果能见见那位中医跟他说几句话那就更好了。 毕竟谁家都会有用到医生那一天，谁不想结识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呢。 于是，秋荣就把花嫂子和赵嫂子两人领回了家，才刚到家坐了一会儿，沈姝灵就来了。 当两人看见沈姝灵本人时，眼珠子都差点惊掉了下来，原本心中的期待也转为丝丝失望。 谁都知道医生这一行是越老越吃香，尤其中医更是这样，她们以为秋荣口中那么厉害的中医是个老头子，再不济也是个中年人吧？ 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看起来甚至都还没成年多久，这样的小姑娘医术真的那么厉害吗？ 秋妹子真的没有夸大吗？ 秋荣看出两人眼底的失望，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只说道：“待会儿沈医生会为我施针，你们俩可以先看看。” 她在心里暗自庆幸先把人给带了回来，等会儿让两人见识到姝灵的本事后，心中疑虑自然会打消，安神香拿回去用过后，两人肯定会对姝灵更加信服。 如果是她直接把安神香分给两人，等两人再见到姝灵，说不定会质疑姝灵身后另有别人。 信任这个基础，最好是在开始就打好，这样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把姝灵的本事说出去。 只是秋荣的一句话，沈姝灵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些人应该就是领导家属。 她朝着花嫂子和赵嫂子点了点头，然后就把金针包拿出来开始准备起来。 花嫂子和赵嫂子看着那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金针被拿出来消毒，两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些针看着真吓人。 当看见秋荣把铁钳和放了炭的火盆端过来时，两人更是瞪大了双眼，这是要做什么？ “这、这，不会要用钳子和火吧……”赵嫂子语带震惊。 沈姝灵笑了笑并没有解释，旁边的秋荣开始脱衣服，最后剩了个背心趴下。 很快，几根金针破空射出，稳稳落在火炭之上…… 花嫂子和赵嫂子看着那烧得发白的金针尖刺入秋荣背后的皮肉，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变得龇牙咧嘴。 嘶……这不痛吗？ 这让她们看着都痛。 再看这位沈医生，下针时快准狠，不出十分钟就已经下针完成。 “秋、秋妹子，你不痛哈……”赵嫂子忍不住跑到沙发前询问秋荣。 已经昏昏欲睡的秋荣被叫醒，迷糊说道：“不痛，舒服着呢，感觉身体热热的。” 每次姝灵给她施针，她都觉得非常舒服。 “真一点儿都不痛吗？你知道那针有多长吗？都快全部扎进去了，看着吓人得很，”花嫂子压低声音说着，她语气中满是好奇。 她们能看出来秋荣一点都不痛，甚至都要睡着了，但她们有点不敢相信。 又不是没接触过针灸，哪次不是痛的吱哇乱叫的。 尤其是花嫂子，她因为失眠这件事可没少去做针灸，行针的中医每次都说，痛则不通，通则不痛，都是她的问题。 每次过去她都觉得是个折磨，哪有秋妹子表现得这么舒服的？ “不痛啊，沈医生扎针从来都不会痛，”秋荣这么说着。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沈姝灵给秋荣取针，那些取出来的金针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 这又惊呆了花嫂子和赵嫂子两人。 要知道针灸取针是很难做到一滴血都不流的，技术再好的中医都会染点血迹出来，这都很正常。 “沈医生的中医是跟谁学的？”花嫂子没忍住，她这么问着。 这么厉害的施针技术，肯定是有师门的，她对这些稍微也了解一些。 沈姝灵笑道：“我师傅已经不在人世。” “哦，”花嫂子没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觉得有点可惜。 沈姝灵看她的表情大概能猜到在想什么，于是补了一句：“不过我跟军区医院中医部的耆老是同门。” “嚯，那怪不得沈医生你这么厉害，”花嫂子惊叹。 耆老的厉害可是公认的，中医部的锦旗他能顶半边天。 秋荣见状神秘兮兮的询问：“你们猜耆老叫姝灵什么？” “什么？”花嫂子好奇。 秋荣笑道：“师叔。” “嚯……” 花嫂子和赵嫂子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两人这下彻底惊呆了。 半个小时后，花嫂子和赵嫂子两人各自拿了二十支安神香离开，上次沈姝灵把安神香给秋荣后，她又做了很多出来。 “秋姨，你把这些药丸拿给刑领导，这是上次他让我准备的药丸，功效我都贴在上面，”沈姝灵从包里拿出大包大包的药丸。 这些是之前刑国正让她做的，是要去研究院放着的，以后如果有人要用，药丸就从研究院出去。 “好，等他回来我就帮你交给他，”秋荣笑说着。 她想留沈姝灵在这吃饭，但对方还有事儿要做，她也就没有勉强，只是拿了一大袋水果让带走。 现在是冬天，即便这是在京城，水果也是个稀罕东西。 沈姝灵也没推辞，提着水果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 夜晚，赵嫂子家里。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02章 还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好 今天赵秀玉的丈夫雷永年加班回来，他皱着眉头痛难忍，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今天单位的工作任务很多，他知道自己这是没休息好加上用脑过度导致的。 雷永年是某重要局的委员，常年工作任务繁重且细致，每天都有很多文件等着他去看，是个用脑用眼很多的工作。 赵秀玉见雷永年皱着眉进屋，立刻就猜出丈夫这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她赶紧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公文包，把人扶着去了沙发前坐下。 她丈夫的头痛已经很多年了，就是因为常年失眠而引起的，冬天天气冷，头痛会更加剧烈。 赵秀玉轻声询问：“老雷，我炖了点排骨汤，现在应该还热乎着，你要不要先喝口汤暖暖身体？”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想吃得先热热才行。 雷永年摆了摆手，疲惫说道：“不用了，你给我倒点温水出来就行，我喝点水先躺一躺。” 他现在的太阳穴就跟有针在扎一样，痛的很，痛的他恨不得撞墙撞地，并且这种痛至少都会持续半个多小时，痛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最近他甚至会有想吐的感觉。 赵秀玉赶紧帮雷永年把鞋子脱掉，将人扶着在沙发上躺了下去，这会儿雷永年的脸色就已经有点发白了。 她匆忙去厨房倒了半杯开水进水杯，又拿起旁边凉好的白开水兑了半杯，这才端着水来到沙发前。 “来，老雷，你先喝口水，”赵秀玉的鼻头有点发酸。 她的自己的头发白得并不多，但她家老雷的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可见这些年被病痛折磨得多厉害。 这家也全靠老雷撑着，几个子女都已经各自成家，现在都不在身边，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老雷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雷永年就着赵秀玉的手喝了口温水下肚，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头也变得更痛了，甚至脑子里都有嗡鸣声响起。 他清楚自己的头痛一次比一次厉害了，也不是没找过医生，都是束手无策，平时他工作也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往医院跑。 以前都是早上起来就用热帕子敷一敷，他歇一会儿就去上班，但今年入冬过后，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头痛加重。 有时上班上着上着就会忽然疼痛，他也就歇一下等疼痛过去，后来就常备了止痛药，每次痛就吃点，也能抗住。 不过这几天他觉得有点扛不住了，自己吃的止痛药好像不管用了。 “老雷，老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赵秀玉语气担忧极了。 雷永年恍惚间听到赵秀玉关切的声音，他咬着牙点点头，不让自己吐出来，也不想让对方担心。 赵秀玉听了丈夫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她进屋拿了枕头抱着被子出来，干脆就让丈夫在沙发上休息。 等她帮雷永年盖好被子，垫上枕头，就又想起今天从沈医生手里买回来的安神香。 她快步把安神香拿了出来，然后点燃放去茶几上，自己则是把凉透了的饭菜端去厨房重新热热。 雷永年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他觉得自己身体还是有点疲惫，但脑袋却没有痛了。 他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确定那里真的不痛了，胃里原本翻江倒海的感觉也没了。 “老雷，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想要找人把你送去医院了，”一直不放心守在沙发边的赵秀玉立刻就扑了过来。 她都不知道老雷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但她也不敢把人给叫醒，老雷好不容易睡这么个好觉，她不敢把人叫醒。 雷永年眨了眨眼，他看向满脸担忧的妻子，语气有点疑惑：“秀华，我这是睡了多久？”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你睡了整整两个小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赵秀华连连回答。 雷永年摇头，奇怪道：“不痛，我的头一点儿也不痛，就是感觉还有点累，还想继续睡觉。” 虽然疲惫但他现在却是有劲儿的，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比早上好多了，是他今年入冬以来最好的状态了。 “看来那个安神香是真的有用，还好我刚才没叫醒你，你饿没饿，饭菜还在锅里呢，你要饿的话就先吃饭咱们再说，”赵秀华语气有点激动。 提到吃饭，雷永年顿时就觉得很饿，他点点头：“先吃饭吧，我们边吃饭边说。” “好好，我这就去把饭菜端出来，”赵秀华语气有点雀跃。 如果老雷的失眠头痛真的治好，那她就再也不用愁了。 等赵秀华去厨房后，雷永年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看来他确实睡了很久。 他把目光移去茶几处，那里放着一个香炉，上头插着一根燃尽的香，这应该就是秀华口中的‘安神香’。 “来吃饭，”赵秀华把饭菜端上桌，笑着招呼雷永年过去。 夫妻俩吃饭时，赵秀华就把得到安神香的经历说了出来，她语气很是兴奋。 “真没想到中医跟中医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我之前从来都不觉得中医神奇，还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好，你这毛病去西医那边挂号，除了止痛药还是止痛药，是药三分毒，以后你可不准再吃止痛药了……” 赵秀华喋喋不休的说着。 雷永年闷头吃饭，他现在心情也很好却也有疑惑。 等会睡觉他再点一根试试，明天他也要拿着这香去检验一下，不是他不相信刑国正，而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谨慎和小心了。 雷永年在吃过饭，洗漱完后，就去了客房点香睡觉。 一夜无梦…… 而另一边的花嫂子早早就点燃安神香睡了过去，她睡得很好，是前所未有的好。 第二天两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起床，原本疲惫的身体也久违的感觉到了精力充沛。 雷永年上班前掰了一小节安神香出门，他找了自己在检验科的朋友，让对方好好检验这安神香的材料…… 第303章 递橄榄枝 检验报告出得很快，上午送过去下午报告就出来了。 雷永年看着手中的报告单，他询问检测人员：“里头的东西除了没有异常外，这些中药的成分都有些什么？” 他听说有些中药是相互克制的，把握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检测人员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如果领导想知道这香里头的成分，或许可以请一位老中医来看看。” 雷永年看向检测人员：“那今天辛苦你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雷永年一人，刚下班他就往京城最著名的一家医馆去了，里头坐诊的是位很有名的老中医。 刚走进店里，就能闻到空气中的中草药气息，这种味道不同于消毒水的冰冷。 店里坐着个年轻的男店员，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哟，同志，你想抓什么药？” 雷永年看了眼店内空空的坐诊台，问道：“老中医呢，我想找他帮我看样东西。” “抱歉，我师傅刚被医学研究院聘请了，最近暂时不在店内坐诊，”男店员笑着解释。 师傅接到上面领导邀请时都有点懵，毕竟现在西医逐渐发展为主流，领头们也偏爱西医，但被领导亲自邀请还是荣幸的。 他师傅是怀着疑惑和激动的心情应邀的，药铺肯定是要继续开下去的，师傅临走前就把药店交给了他打理。 雷永年一听医学研究院，心中立刻就想起最近刑国正最近干的事儿。 他最终没把安神香给店员看，而是出门往刑国正单位去了。 办公室内。 刑国正看着走进来的雷永年心底闪过诧异，也有几分了然，先前老罗就跟他说过这人肯定会找来，当时他还不相信。 他知道雷永年这人谨慎，却不觉得对方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雷永年进来后先是跟刑国正客气的寒暄了好一会儿，两人平时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太多深入的接触，这番寒暄下来还是带着防备的。 “领导，今天我来是想问一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叫做沈姝灵的中医？”雷永年语气温和。 他这人擅长与人周旋，性格跟刑国正很不相同，虽然刑国正职位大过他，但他目前也是委员中相当有话语权的人。 刑国正耐着性子，他等的就是雷永年这句话，笑道：“永年，你是说小沈同志吧，她现在就给我家婆娘治病呢，医术很好，还给我治过胳膊，我很看好她，还让特意她挂名去了医学研究院。” “您竟然让她去研究院挂名了？”雷永年心底有浪涛在翻涌，隐隐就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 刑国正‘哈哈’一笑：“她给我婆娘治过病就要回西北了，我之前邀请她留下她都不愿意，就只能请她挂名了，你可别看小沈同志年轻，可厉害着呢……”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雷永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最后他才说出安神香的事。 “那香你安心用就成， 我婆娘现在经常都在用，效果很好， ”刑国正这么说着，他原眼底满是坦诚。 雷永年听他这么说也就打消了要再请人看的想法，都敢这么打包票那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他假装听不出对方话中深意，寒暄几句就想要离开。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刑国正又笑着开口：“永年，你弟弟最近还好吗？是在家还是在医院？” 雷永年的弟弟是国内顶尖那一批科学家，两年公派出国学习半年，在回国时却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再也没醒过来。 这件事不光是雷家的痛，更是国家的伤，祖国紧缺人才却一次次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才发生意外，又无奈局势原因暂时没办法动。 “多谢领导关心，我弟弟在三个月前被接回了家，现在正由我母亲照顾，”雷永年脸上浮现恨与无奈。 当年的车祸不用想都知道是别国刻意为之，但碍于局势根本没办法为弟弟讨回公道，他的弟弟正值壮年，却再也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与抱负。 并且在事发过三个月后，弟媳也回了娘家，没过多久就提出了离婚，他们作为弟弟的亲属，心中虽然气愤却也没资格要求弟媳这辈子都伺候弟弟。 母亲不愿意接受这一连串的打击，恨不得给弟媳下跪求对方别走，在母亲的眼里，弟弟就只是在睡觉，但弟媳哭着求母亲放过自己，这无异于是让母亲接受弟弟永远也醒不来的现实。 这件事后母亲大病一场，病痛过后却主动承担起照顾弟弟的事，这令他感动的同时也让他心碎。 就在三个月前，母亲主动提出想让弟弟从医院回家去住，说是看到书上说熟悉的环境会刺激弟弟脑部神经，说不定哪天弟弟就醒了过来。 他自然是满口赞同，特意掏钱请了个护工过去照顾。 刑正国早听说雷永年跟弟弟的关系很好，他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递出：“永年，我觉得你可以让小沈同志去试试，她虽然是中医但医术却不比那些西医差，甚至还要高过那些西医。” 这是在给对方递橄榄枝，同时也是在把对方往自己的船上拉。 雷永年抬头看向刑正国，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挑开了，说道：“领导，那文件是经我手审核后发出……” 他语气干巴巴的，不难让人察觉出语气中的动摇。 “那文件里有多处不合理，”刑国正斩钉截铁。 说完，他又道：“你先回去想想，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这里。” 这句话充分给了雷永年能反悔的机会。 办公室外。 雷永年有些恍惚，弟弟雷小斌躺在床上的模样和母亲迅速苍老下去的面容，在他脑海交替浮现。 不知不觉就来到母亲的房子，现在弟弟是跟着母亲一起住，也由母亲照顾。 小斌住的房子被弟媳郑静给拿走了，说是跟了小斌那么多年，还生了个孩子，到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房子应该赔给她。 母亲当时还沉浸在小斌的悲痛中，只想尽快让郑静走，也没跟他说就把那房子就给了她。 他想过把郑静撵出去，但他动手就难免勾起母亲的伤心，那郑静说不定还会跑来求母亲，这件事也就一直搁置着没动。 屋内，雷永年的母亲吴莲正配合护工给雷小斌擦身子，看着小儿子身上萎缩无力的肌肉，她眼眶有些泛红。 第304章 去试一试 她这辈子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和女儿都有个幸福的家庭，也非常的优秀，唯独小儿子历经波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两人合力帮雷小斌把身体给擦了一遍，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裳。 “奶奶，瘦肉青菜粥煮好了，现在就端过来给爸吃吗？”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门口，他身形清瘦站得很直，五官跟雷小斌很像。 吴莲眨了眨眼，她把自己眼里的泪逼回去，笑说着：“文杰辛苦了，剩下的奶奶来做就成，你快回屋看书写作业吧。” 郑静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她的儿子雷文杰，她说雷家的孩子自然是跟着雷家比较好，看起来急于摆脱雷家这个拖累。 而事后雷永年也派人打听过，郑静着急离开的原因他心里也完全明白，只是没告诉自己母亲。 雷文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父亲，说道：“我写完作业就过来给爸读报纸。” 母亲抛下了他们父子俩，他现在必须要承担起家里的责任。 “好孩子，好孩子，”吴莲看向雷文杰的眼神满是慈爱和怜惜。 雷永年开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他觉得母亲又苍老了不少，侄子的眼神也变得更成熟了。 家庭的巨变带给人的伤害是难以想象的，两年前文杰的眼底还只有青春活泼，这短短两年时间就让一个爱玩外向的少年，变得如此沉闷内敛。 尤其是在郑静离开后，少年的眼底更是连笑意都没了。 吴莲见自己大儿子回来，她眼神一亮：“永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工作吗，这里一切都有我跟陈妈。” “叔叔，”雷文杰打了声招呼。 雷永年把刚才去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去桌上，随意说道：“我来看看小斌。” 他才刚把菜放下，雷文杰就赶紧上前帮忙把菜拿去了厨房。 雷永年进屋去看雷小斌，他觉得才两周没见的弟弟脸色又苍白了些，就这么躺在床上，死气沉沉，医生跟他说过，小斌醒来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他不是没重新找过医生，他在京城的人脉也算不错，但请来的医生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现在的医学技术根本不可能让小斌醒来…… “永年，前几天我去买菜看见郑静了，她跟一个男人走在一块儿，”吴莲语气有点哽咽。 她就说对方为什么那么想离开，原来是已经找到下家了。 雷永年心底一沉，说道：“她跟你说话了吗？” 吴莲点头眼泪直在眼眶打转：“是郑静过来给我主动打招呼的，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还问我要小斌单位给的抚恤金，不然就想让文杰去跟着她过，还说了她现在就带着那男的住在小斌单位的房子里……” 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两人都能搅和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 郑静那副嘴脸让她恶心，那天回来后她就生病了，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大儿子和女儿。 小斌这两年已经够让他们操心了，她想着就这么过去算了，但现在见儿子回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她不甘心郑静这么侮辱小斌。 雷永年咬着后槽牙，说道：“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你也要考虑文杰的感受，”吴莲赶紧说了句。 对方到底是文杰的妈，她担心做得太绝文杰心里会难受。 雷永年哪里能不明白这件事，看着弟弟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他说：“妈，有人给我介绍了个中医，要不我们再试试？” 吴莲心底一颤，心底浮现希望却又迅速的熄灭。 她叹息道：“这一两年你请来的医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最终都没有法子。” 雷永年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这样的…… 母子俩一时间都没说话。 这时，雷文杰忽然走了进来，他看着雷永年，语带祈求：“叔叔，请你把那位医生叫过来给爸爸看病吧，就算那位医生治不好爸爸也没关系。” 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吴莲听孙孙这么说，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好好，我让你叔叔把那位医生请过来，”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抱住已经长得比她还高的雷文杰。 * 第二天一大早，雷永年就敲响了刑国正办公室的门。 刑国正见雷永年前来，他表现得很高兴，赶紧招呼对方坐下。 两人随意寒暄后，雷永年主动开口说出想请沈姝灵去给雷小斌看看的请求。 “如果小斌真的能醒来，我愿意给领导您奉上茶水，以茶代酒感谢您对我的重视。” 这话就算是投名状，刑国正自然是接受。 很快，两人就结伴出了办公室，一路开车往顾家而去。 沈姝灵看到两位领导来时，她才刚吃过早饭没一会儿。 “小沈，我今天过来是想拜托你去看个人，”刑国正笑哈哈的走进来，他一边说一边就朝着摇篮位置走去，也没管跟在旁边的雷永年。 看着摇篮里的小月亮和星星他开心极了，这两个小娃娃最招人喜欢了。 沈姝灵先是跟雷永年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笑着问道：“领导想让我去看什么人，是有谁生病了吗？” 她大概能猜到跟在领导身边的是患者家属，而这位家属的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 雷永年朝着沈姝灵伸出手：“你好，沈医生，久仰大名，我姓雷。” “小沈，你叫我领导，也跟着叫他领导就成，”刑国正笑着说着句。 沈姝灵伸手跟雷永年握了握：“你好，雷领导。” 这位姓雷的领导相貌周正，身上有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应该是上头的某位文书领导。 “永年用过你的安神香，效果很不错，我今天是想让你去看看他的弟弟……”刑国正三言两语就把雷小斌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沈姝灵听后面色变得有些严肃：“植物人转醒的案例少之又少，我也不敢保证能让患者转醒，只能说去试一试。” 这包票可不能打，万象医典里的确有唤醒植物人的方法，但也要让她看了情况再说。 每个患者的情况都不同，即便她手握万象医典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雷永年听她这么说，反倒是对她更加信任了两分。 第305章 治疗 他的妻子提前就说过这位沈医生太过年轻和漂亮，看着并不像传统中医的样子。 刚才他见沈医生时也有这种想法，甚至有种刑国正为了拉他入伙，请了个骗子来的感觉。 但细想下来，如果对方真是请来的骗子，那肯定不会请一位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 “我理解，这次我登门，只想请沈同志去看看我弟弟还有没有希望，这两年来我也请过不少的医生过去，但终究是没有奇迹，”雷永年语气略带上苦涩。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她问：“雷领导觉得那安神香的效果如何？” 对方眼下带着乌青，眼底也有能看见的疲惫，手腕上的青筋很多，几乎每一条都清晰可见，额头太阳穴处也能看见一条条略微凸起的青筋。 一看就是患有严重的头痛加偏头痛。 雷永年听沈姝灵这么问，立刻不吝啬的夸赞：“那安神香的效果特别的好，我常年失眠，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一觉到天亮的好睡眠了。” 并且他用了那安神香后，白天的头痛居然也没犯。 “介意我给雷领导把把脉吗？”沈姝灵笑说着。 雷永年立刻伸出了手腕：“当然可以。” 他的确想见识见识这位沈医生的水准。 沈姝灵当即就给雷永年把起了脉来，把脉后，她说：“雷领导的头痛如果想要痊愈，单单靠着安神香是没办法做到的。” 雷永年有些惊讶，他没往外说过自己头痛的毛病，想到这他看向刑国正，用眼神询问对方。 刑国正在逗弄两个小宝宝，见雷永年看过来，他挑了挑眉：“以咱俩的关系，我可不知道你有那毛病。” 然后，他又说道：“你妻子也没说给小荣听。” 雷永年收回眼神，重新看向沈姝灵：“那小沈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姝灵点头：“我开个方子，就照着方子吃三副药，再保持良好的作息即可。” 治疗头痛的方子并不是多昂贵的草药，重要的是每副药的配比，这个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没配对那就很难出效果。 还有就是这方子是需要跟安神香共同使用，安神香里的药材会跟方子里的药材出现反应， 能够更加促进治疗。 沈姝灵快速把方子给写好交给雷永年。 “事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她这么说着。 雷永年把方子小心收好。 三人等着高玉买菜回来后，就出发赶往雷小斌所在的吴莲家里。 今天雷文杰并没有去上学，他知道有医生来给爸爸看病，特意向学校请了半天的假，吴莲也不忍心强迫他去学校，也就随他了。 沈姝灵被雷永年带进屋内，快速跟吴莲打了声招呼后，她就被带去了雷小斌的房间。 她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瘦但并不消瘦，至少双颊没有凹陷进去，头发也不长能看出来经常修剪，屋内没有异味。 看得出来平时雷家人把雷小斌照顾得很好。 “我现在要给他把脉，”沈姝灵看向雷永年和吴莲两人。 这位老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浑浊的眼底时刻闪烁着难过与不甘，她能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期待。 吴莲赶紧上前把雷小斌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那只手苍白瘦弱没有一丝血色。 “医生说小斌的身体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虚弱，身上的肌肉也会退化，他的手和脚已经很瘦了，”吴莲苦涩的说着。 有时她看着儿子那越来越瘦弱的身体， 觉得过不久对方就会比她都虚弱，或许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沈姝灵点点头，她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也没有问雷小斌是什么情况，而是伸出手开始给对方把脉。 脉象不出意料的沉、细、弱、微。 她放出点真气继续探脉，脉来艰难，往来不畅，如轻刀刮竹，是血行瘀阻，气滞血瘀，脑部肯定有积血没散开。 除了这些之外，脉律还不齐，时有中止，有脏腑之气衰竭，像是心气将绝之相。 沈姝灵把手收了回来，吴莲赶紧询问：“沈医生，怎么样？” “患者情况并不是很好，你们最近照顾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的呼吸会比之前更加微弱，”沈姝灵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提起这个问题，吴莲的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她点头：“是有这种情况出现，有时我都要把手放去他鼻间，才能感觉他有呼吸，诶，有时我会想这或许就是命，小斌这样子他也难受。 但再想想我这老婆子又觉得很不甘心，小斌还很年轻，他不应该变成这样，更何况小斌还有文杰呢，他不能就这么走……” 吴莲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哽咽，站在最后头的雷文杰也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 他们都在期盼奇迹发生，却一直没能等到，只等到亲人越来越孱弱的呼吸声。 沈姝灵说道：“接下来我会尝试着先给患者的头部施针，他头部有不少的淤血堆积，在头部施针后我会继续在他的心口位置施针，刺激他心脏保持正常运转。” 大家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刑国正甚至还帮忙去厨房搬了个火炉子过来，等会在心脏施针时是要脱掉上衣的。 雷永年给沈姝灵搬了个板凳去床头，沈姝灵把金针拿出来，消毒后就开始快速施针。 她下针的速度很快，每一针都带着真气，金针被她下得很密，最后落在百会穴位置的金针几乎完全入脑，给的真气也是最多的。 把脑部的针下完后，她又立刻开始在心脏附近施针，这里的下针点倒只有几个穴位，她同样是送了点真气进去。 半个小时后，沈姝灵开始收针，等她把针都收了下来，治疗也算是完成了。 “这几天尽量跟患者多说说话，说一说以前幸福的或者难过的，只要是能刺激情绪的事都可以说，”沈姝灵交代几人。 她其实是想说直接来点刺激的，比如说患者妻子的事，怨和恨实际是最强烈且直接的情绪，有时甚至会盖过了爱。 尤其是当一位父亲得知自己的母亲和孩子受了委屈后，他心里的不甘和愤怒一定在燃烧。 沈姝灵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郑静的情况，刑领导说了，只要能撬动这位雷领导，那后面的事就会容易很多。 她一定要把雷小斌给唤醒…… 第306章 有成算不会坏事 沈姝灵把雷小斌的情况交代好后，就跟着刑国正一起离开了，雷永年把他们俩送到门口后止步。 路上，沈姝灵主动说道：“领导，想要让患者转醒，我认为是需要配合外界的刺激，刚才我在给雷同志施针时，发现他是脑补淤血导致的昏迷，但疏通淤血并不能百分百让他醒来……” “哦？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 ”刑国正看向沈姝灵。 两人都明白雷小斌转醒的重要性。 沈姝灵直言：“之前听领导说过那位雷同志有位抛下孩子独自离开的前妻，我觉得可以从这件事入手，等我把雷同志脑部的淤血清除后，就能让雷同志的前妻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想都不用想都明白里面一定有纠纷，尤其对雷文杰的打击很大。 这件事虽然有点无耻，但她觉得还是可行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雷小斌醒来，没什么不可以。 刑国正听了沈姝灵的话，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小沈，你想得很周全，”他有些惊讶，心中对沈姝灵的看法改变了些。 原本他以为小沈只是个厉害的医生，没想到对方却是个有成算的。 有成算好啊，有成算不会坏事。 沈姝灵笑了笑：“我也是想尽快把雷同志给唤醒。” “成，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会帮你安排，到时你什么时候需要了，要怎么做提前跟我说一声就成，”邢国正这么说着。 原本他也是打算派人详细查查这件事的。 两人沟通好后，汽车也来到顾家门口，沈姝灵打了声招呼就下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沈姝灵继续给雷小斌施了四次针，施针后的情况一次比一次好。 雷家人的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好，尤其吴莲的脸上更是多了很多笑容，现在她和雷文杰对沈姝灵可谓是信服不已。 这期间沈姝灵又给雷永年拿了一次安神香，这次是给对方特制的，加了一些能够搭配方子的药材进去。 雷永年的状态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他妻子甚至还特意上门感谢过沈姝灵一回，拿了不少的好东西过去。 这天，沈姝灵第五次给雷小斌施针，在下针的过程中，她发现对方的手指细微的动了动。 “雷小斌同志，你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了？”她下针的速度没变，只是淡淡询问着。 站在旁边的吴莲听她这么说，立刻上前几步来到床边，紧盯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雷小斌。 她并没有立刻询问儿子的情况，怕自己出声就会打扰到沈医生的施针。 沈姝灵问过一句后就没在询问了，床上的雷小斌好像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在她结束今天的施针后，她看向吴莲，说道：“吴奶奶，今天的治疗我想要多加个按摩，你看方便吗？” 吴莲自然没什么意见。 几分钟后，沈姝灵开始给雷小斌按摩手臂，指尖的真气顺着穴位和经脉注入进手臂。 她按摩完手臂后又开始按摩腿部，依旧是把真气注入穴位和经脉，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些真气却顺着经络和血管，在流向雷小斌的头部和心脏位置。 雷小斌昏迷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他是最近恢复意识的，但清醒的时间很短，并且身体也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 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很温暖，像是有一股股的热流在他体内流动，正在唤醒他的身体机能，他觉得自己很饿，很想吃东西，却说不出话来。 “吴奶奶，请弄点粥来喂他吃下，”沈姝灵收回自己的手，她对旁边的吴莲说着。 真气按摩会提升人体的机能，让处于半沉睡的脏器都工作起来。 吴莲赶紧转身去了厨房。 喂粥时，吴莲语气有些开心：“沈医生，今天这粥喂的真顺畅，之前给小斌喂粥他都很咽得很艰难。” 有时甚至还要她用手抬高下巴，把粥水给捋进去。 她其实很想问问是不是小斌醒了，但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还是没敢问出来，怕得到令自己失望的答案。 沈姝灵听吴莲这么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她能确定雷小斌现在是有意识的，不过很快又会再次陷入昏迷。 看着吴莲给雷小斌喂完了粥，她又把下一次的治疗定在三天后这才起身离开，她并没有直接回顾家，而是往刑国正的工作单位去了一趟。 三天后，这天是周末，雷文杰放假在家。 雷永年和他的妻子赵秀玉也来了，两人时不时就会过来一趟看看雷小斌的情况。 沈姝灵照例给雷小斌施针，这次施针的过程中她用了很多的真气，几乎是大半都用掉了。 她能感觉到雷小斌的意识又醒了过来。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雷文杰去把门打开，他没想到来人竟是他的母亲郑静。 “妈……”雷文杰在短暂的呆愣过后，心里不受控制的浮现惊喜。 自从他妈离开后，就再没主动来看过他，他其实知道他妈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他心底的难过大于愤怒。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质问对方，他怕在对方口中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话。 门口的郑静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头发卷卷的像是刚烫过，身上还带着股香气，她皮肤细腻有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雷文杰看着这样光彩照人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却毫不留情的抛下了他和爸爸。 郑静看着眼前的儿子心里也有些酸楚，她忍不住抬手向对方摸去却被侧身躲开，顿时就有失落愧疚涌上心头。 她嘴唇嗫嚅几下，最终只说了句：“文杰，你瘦了。” 不光瘦了还陌生了，自己一年多没见的儿子似乎变了很多，不再是从前乖巧的孩子了。 雷文杰收起刚才的失态，生硬开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郑静皱着眉，语气不由染上责备：“文杰，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文杰，一定是雷家人在文杰面前说了什么，文杰才会对自己这么冷漠。 雷文杰没接郑静的话，而是作势就要关门，这样的母亲令他感到不适，他不愿意同这样的母亲交流。 郑静见状赶紧上前把门抵住，她眼底闪着贪婪的光，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找你奶奶说点事儿。” 第307章 转醒 片刻后，郑静进了门，她这才发现雷永年和赵秀玉两口子也在，原本进来就想质问的话顿时堵在喉咙，不上也不下。 对于雷永年她心里还是打怵的。 吴莲这时走了出来，她看着郑静直接冷下了脸，说道：“你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碍于文杰在家，她都恨不得立刻赶人。 郑静脸上挤出一个笑：“我这次过来是想看看文杰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跟文杰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不管怎么说我跟他都是母子，这份血缘是斩不断的。” 这话说得多理直气壮。 旁边的赵秀玉忍不住笑出声来：“郑同志，你这番话说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我们家把你给赶出去的呢，当时明明是你丢下文杰和小斌离开，生怕家里的事缠上你，怎么现在你又把血缘亲情给挂在嘴上了？” “郑静，你就直说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吧，我们没那个闲心跟你周旋，”吴莲脸上满是厌恶。 就连雷文杰都说：“请你离开吧，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看我，现在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 他刚才就不应该让对方进来，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个盼头，他不希望被眼前的人打破。 郑静当初离开是被外头的男人蛊惑，现在回来也是有利可图，但她终归是跟雷文杰做了十多年的母子，心里到底是在意对方的。 她能忍受被别人指责，却不能接受自己现在在雷文杰心中的形象。 “文杰，我可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呢？虽然我离开了但我是生了你养了你，你这么跟我说话你还有良心吗？”郑静很气愤。 也或许是屋里的人她都惹不起，只能对着一个小孩子撒气。 雷文杰再次听郑静这么说，他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指着对方说道：“我可没有一个搞破鞋的妈！我爸刚出事没到半年你就和外头的野男人搅在一起，现在还住着我爸的房子，你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你今天怎么还有脸过来？你怎么还有脸说我是你的儿子？你现在立刻出去，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没你这个妈！”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雷文杰吼出来的，他双眼赤红也含着泪，一看就是气急了。 屋内寂静一片，谁都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郑静更是连连后退几步，面色苍白如纸，她连缓了好几口气，这才开口争辩。 “雷文杰，你以为我想那样吗？你以为我想找男人吗？你爸成了再也醒不来的植物人，我的后半辈子有多惨你知道吗？我得天天给他擦屎擦尿，我一辈子都完了！ 你觉得我无情也好，狠心也罢，但你不该只听雷家人的一面之词，在雷家人眼里我就应该伺候你爸，对你爸不离不弃，做一辈子的佣人保姆！” 她如果不离开，那她这辈子都会被拖死…… “我有让你伺候小斌吗？小斌出事后你也只照顾了两天吧？甚至我都没让你跟单位请假，小斌是一直在医院由护工和我照料着，郑静，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吴莲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在说鬼话。 这些丧良心的话她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来的。 客厅里争吵连连，声音清楚的传到房间里，沈姝灵看到躺在床上雷小斌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她说道：“你的妻子在你出事半年后就跟男人跑了，当时你母亲都差点给她跪下了，想让她等等再走，至少在等几个月，但她就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现在她跟那男人住着你的单位分房，现在还想跑来惦记你的体恤金，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儿子文杰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我听说文杰变了很多，变得一点都不爱笑了，每天都闷在家里，也不愿意跟同学朋友一起出去玩……” 沈姝灵絮絮叨叨的说着，搭配着外头尖锐的吵架声，让身体动不了的雷小斌感觉痛苦无比。 他现在动不了，不能冲出去保护自己的儿子和家人，更不能去质问郑静。 眼见着雷小斌的心跳越来越快，沈姝灵看准时机就往他身上狠扎了几针，一股股的真气顺着金针推入血液和经脉。 外头的吵架已进入白热化，郑静被雷家几人轮番骂过后她终于绷不住了，跳着脚就喊。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孩子，当初我就该把你丢尿桶里淹死，我更不该进你们雷家这个门！” 雷小斌听着郑静刺耳的话，他终于张开了嘴，想要叫郑静闭嘴，但他吐出的话却细若蚊蝇，也不成语句。 只有‘啊啊……’的单音发出。 沈姝灵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开了口，她立刻朝着外头大喊：“别吵了，雷同志醒过来了！” 客厅里原本不停争吵的几人顿时没了声音，就连郑静都呆住了，医生不是说对方没可能醒过来了吗？ 雷永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上前就把郑静给直接推出了门，然后就把房门给甩上了。 郑静站在门口，看着紧闭屋门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浮现。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雷小斌真的醒了过来，那自己跟对方还能重修旧好吗？ 她跟男人跑了后其实过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甚至还没有雷小斌出事后过得好，那男人除了吹牛就是吹牛，没有责任心就算了，还净想着吃她的软饭。 如果雷小斌能醒来，那她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只需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就好了，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人…… 郑静越想她的眼睛就越来越亮。 屋内，雷文杰是第一个冲进房间来到雷小斌床前的。 雷小斌此时已经睁开了眼，他看起来很虚弱但已经有了意识，手指和脚趾已经能轻微活动了。 “爸！”雷文杰眼泪落了下来，忍不住弯腰抱住刚醒来的父亲，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痛了对方。 雷小斌眼角也有泪水滚出，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文、文杰……” 由于刚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很干涩，却足够让大家听清楚。 一旁的吴莲哭倒在赵秀玉怀里，雷永年也红了眼眶。 沈姝灵温和说道：“雷同志现在刚醒，他需要多点时间休息，先给他喂点水，有什么事等身体恢复一些后再说。” 刚转醒的植物人身体还很虚弱，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好静养。 第308章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好好好，”吴莲一边抹泪一边应下。 沈姝灵把接下来该怎么照顾雷小斌的事都交代了，雷文杰特意拿着小本，把她说的每一条都记录下来。 等交代完后，雷永年这才把她请去了隔壁书房。 “小沈医生，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小斌能醒过来真是全靠着你，”雷永年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失态。 他从没想过小斌会这么快就醒来，甚至连一个月都没用到，他心里无比激动，恨不得原地跑两圈。 沈姝灵脸上保持着微笑，她客气说道：“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领导不必太过感谢。” 雷永年点点头，他并没有问诊金多少，而是亲自给沈姝灵倒了杯茶水，双手奉上。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挺久，这期间雷永年除了夸赞感激沈姝灵外就是对刑国正的肯定，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已经跟对方是一条船上的了。 这条船他上的心甘情愿。 话也说开了，雷永年反倒是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小沈医生，你为什么会答应来给小斌看病？” 他觉得小沈医生应该不是糊涂人，一旦牵扯进来那就没有退路可言了，这是一条危险大于回报的路。 沈姝灵眼底划过光亮，她说：“我只是觉得中医不应该被埋没，不应该被打上牛鬼蛇神的标签，这是老祖宗留给后人的智慧，不应该卷入权利斗争，成为有心之人的筹码……” 这是掌门的初心，也是云纹空间存在的意义。 雷永年看着桌上的茶水，沉声道：“那小沈医生觉得应该怎么对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他在试探对方的野心。 沈姝灵笑着摇头：“我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如果真要说我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规矩法条办就好，让祖国来处理他们。” 话虽是这么说，但想要把涉及这场运动不合理的事都摘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做到一两点。 雷永年脸上露出笑，他起身带着沈姝灵出了书房。 赵秀玉早早就等在门口，见沈姝灵出来立刻就拉着她去了旁边，把一个刚准备好的厚厚信封塞进她怀里。 “小沈医生，一点点心意请你收下，以后我家老雷和小斌都还要麻烦你呢。” 最后一句话是怕她拒绝特意说的。 沈姝灵也没推辞，她收下信封朝赵秀玉道了声谢。 她离开时雷家所有人都来送了她，大家的眼里都带着感激，把谢谢两个字说了无数遍。 雷永年要亲自把她送回去但被她给拒绝了，现在时间还早她可以坐公共汽车回去，比起送她雷小斌现在更加需要照顾和关心。 沈姝灵独自下楼，现在她的心情很好，她发现自己每治疗一个病人，获得一份感激时心中就总会涌起满足感。 治病救人会带给她收获和开心，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就在她刚走下楼，一直躲在角落观望的郑静立刻走了出来，快步追上她，笑着说：“这位同志，请问你是医生吗？” 刚才跟雷家人吵架时，的确听见屋里有说雷小斌醒来的声音，也确定这位女同志刚才就在雷家屋里。 本身她猜对方是给雷小斌治病的医生，但看见本人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哪有这么漂亮，医术又顶尖的医生？ 刚才沈姝灵虽然一直待在屋里，但她时刻都观察着客厅的情况，早就看清了郑静的样子，因此对方一过来她就认了出来。 她并没有回答郑静的话，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郑静的所作所为她无法评价，也没什么资格评价，对方跟她不是一路人，远离避开就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虽然不能苟同这点，但也觉得是每个人的选择，哪怕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雷家人出手，而不是她这个外人。 郑静见沈姝灵没理自己，她有些着急，说道：“这位同志，我是雷小斌的妻子，我很想知道他现在究竟醒没醒，请你告诉我好吗？” 如果雷小斌醒了，她就要重新打算了，反正小斌不知道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到时哭一哭也就过去了。 在两人的婚姻中，一直是雷小斌迁就郑静，只要是郑静提的要求，雷小斌总会最大程度的去满足。 这方面源于雷小斌对家庭的愧疚，他因为工作原因时常出差不在家，心里难免对妻子会有补偿心理。 这也是造成郑静这么嚣张的原因。 沈姝灵看了眼郑静，脚下的步子加快两分，郑静有些生气，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郑静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她说着就要抬手去扯沈姝灵的胳膊，哪知手才刚放上去就被对方给扣住用力往后撇去，顿时她的手就成了鸡爪形状。 郑静痛呼出声：“你放手，你放手！” “这位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沈姝灵捏着郑静的鸡爪子，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郑静眼泪都痛出来了，她不得不服软。 沈姝灵松了手，拿出包里的手帕擦了擦手，这才抬脚离开。 郑静含泪捂着自己的手，她觉得自己被羞辱欺负了，却没有一点办法，以前她还没跟雷小斌离婚，还可以借助雷家的人脉给人使绊子。 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算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任何出气的手段。 沈姝灵回家后，她把雷小斌的进展说给了高玉听。 高玉听了很开心，嘴里直说着：“姝灵，你一下就解决了雷家两件大事儿，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家姝灵果然是最厉害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雷小斌醒来后沈姝灵去看过一回，给开了几副养身子的药，然后就让他自行恢复了。 雷永年主动去找刑国正进行了一次深入会谈，这些都是专业且机密的东西，沈姝灵并不参与其中也没必要参与。 她只负责配合工作，做好自己那部分该做的就行。 另一边，上次跟着赵秀玉一起拿了安神香的花嫂子，在不久后正式登门。 第309章 她家姝灵就是给她做脸 是秋荣陪着花嫂子一起来的，两人来顾家时正好高玉也在，于是受到了高玉热情的款待。 沈姝灵这会儿是出去买菜了。 高玉拿出了自己偷偷珍藏的燕窝，这东西可是正经的资本家奢侈品，她也就是跟两人走得近才拿出来，别的时候连提都不敢提。 紧接着，她又开始秀起了小月亮和星星，两个白嫩嫩机灵又可爱的小奶娃确实值得秀一秀，直勾得花嫂子连正事都忘了。 直到沈姝灵提着刚买的菜回来时，花嫂子这才一拍大腿，她想起来了。 “小沈医生，快把菜给我，我提去厨房，”花嫂子殷勤上前接过沈姝灵手里的袋子，态度好极了，丝毫也不像个客人。 沈姝灵记得这位嫂子，她并没有把袋子给对方，而笑着打招呼：“花嫂子，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提着菜去了厨房。 被高玉和秋荣抱在怀里吃奶的小月亮和星星见妈妈回来，顿时都手舞足蹈的，差点没一激灵掉下去。 惊得两人赶紧把奶娃娃给抱住。 “这小屁孩儿劲儿还怪大的，看摔下去怎么得了，两个小调皮猴子，”高玉佯装生气的骂着，她眼里满是笑意，语气也柔得不行。 秋荣赶紧开口轻哄着，爱怜极了：“见了亲妈可不开心嘛，乖宝宝先把奶喝完奶奶就带你去看妈妈。” 沈姝灵笑着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然后就提着菜进了厨房，她刚从外面回来衣服没换手也没洗，得先收拾一下才行。 等她把菜放好切了一大盘水果出来时，就见花嫂子正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望着她。 小月亮和星星也吃完了奶，现在正被高玉和秋荣抱着拍嗝。 她把水果放到桌上，笑道：“请稍等，上去换身衣服就下来。” “好好，”花嫂子连连说着。 “嗷嗷，”小月亮朝她抓了抓手示意她快点。 星星打了个小奶嗝，也朝着她抓了抓手。 沈姝灵见状心软成一团，她上楼快速换了件衣服下来，一手一个就直接把拍完嗝的两个小宝宝给抱了起来。 “嚯，姝灵，你这力气可真不小啊，”秋荣满眼惊叹。 高玉喜滋滋的：“我家姝灵可一点都不娇气，力气可大着呢，不然医术怎么能这么优秀呢？” 娇气的人是学不来东西的，至少不可能精通。 秋荣和花嫂子深以为然。 沈姝灵没抱小月亮和星星多久，很快就把两个小家伙放回了摇篮里，给一人塞了一个木偶玩具后，这才坐回沙发上。 她看向花嫂子，笑着问：“花嫂子这次过来是想再买些安神香吗？” 算算时间对方上次买走的安神香早该用完了。 花嫂子点头：“对，我是想要问你再买一些，自从用了那安神香之后，我就再也没失眠过，也不瞒你说，我怕那香用得太快，都是一根当两根使的。” 她用了几天就觉得一次一根太浪费了。 沈姝灵恍然，然后就笑道：“那香也不是什么名贵草药制作的，花嫂子如果每天用那就多买点就成。” 那安神香她卖的不贵，一天一根普通人都能用得起。 花嫂子有点不好意思：“上次我说话没个把门儿，是怕你不乐意卖给我了。” 她说话有时没个轻重的，都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当时自己说的话不对。 这是怕自己把沈医生给得罪了。 “花嫂子你是我妈的朋友，我当然会卖给你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高玉听了美滋滋的，她家姝灵就是给她做脸！ 这次花嫂子直接一次就买了三百根安神香回去，沈姝灵只收了她五十块，折合下来才一毛多一根。 差点没把花嫂子给美上天。 这安神香确实用料不贵，她一次就能做上千根出来，空间里的草药在仓库里也堆了很多，空间里的药炉一刻都没停过。 花嫂子小心翼翼把这三百根安神香包好，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她也打算离开。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哭嚎声，紧接着就是叫门声。 “妈，呜呜呜，妈，你在里面吗……” 花嫂子美滋滋的神色顿时一变，她也顾不上拿安神香了，扭头就往门外跑去。 沈姝灵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院门外站了个脏兮兮的女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红红的印子，头发看起来也有点乱，这一看就是挨了打。 “米米，你怎么了，是谁打你了，快告诉妈，”花嫂子见自己女儿这副样子，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把院门打开一把就拉过米米抱进了怀里，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她怎么能不心疼。 米米抽噎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是被班上的几个同学给嘲笑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青春期，对外貌格外在意，米米最近因为激素水平的提高。脸上长了好些痤疮，班上经常会有人嘲笑调侃她。 今天米米在被人恶意嘲笑时，终于忍不住生气了，她上前推了带头嘲笑她的男孩一下，两人发生争执很快就扭打起来。 周围同学见米米跟那同学竟然打了起来，顿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老师来了’，两人这才分开。 花嫂子问：“那老师来了吗？” 米米摇头：“没来，是那些同学乱喊的，我心里害怕也没顾得上上课就跑了出来。” 说完，她就搂着花嫂子又哭了出来，还好今天上学前她妈跟她说了自己要来高姨家里，她这才找了过来。 沈姝灵见小姑娘哭得伤心，赶紧让花嫂子把人抱回客厅去。 花嫂子搂着米米进屋，高玉打了水拿了帕子过来让米米擦脸。 “我去帮米米找件衣服过来换上，”高玉拧了个热帕子递给花嫂子，然后就上楼往房间去了。 她前几天在百货大楼看见几件好看的衣服，就直接买了回来，想着到时给小月亮长大了穿，看那衣服的大小米米应该是能穿的。 沈姝灵坐在沙发上，她等花嫂子给米米擦完脸，这才说道：“米米，介意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或许我有办法帮帮你。” 她语气温和，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第310章 我不想治 米米的脸上长着不少的痤疮，大部分还发着炎，看起来红红肿肿的样子，把她秀丽的五官完全掩盖住了。 她听了沈姝灵的话后，快速抬头看了眼对方，然后就又把头低了下来。 自从脸上开始长疙瘩，她就变得极度不自信起来，连最基本的跟人对视都做不到了，她总觉得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会嫌弃她，厌恶她，觉得她很脏…… 少女心事总是敏感的，会不受控制的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论什么时代都是这样。 花嫂子看到女儿这么胆小胆怯的样子，她心疼得不行。 “小沈医生，你真的有办法治疗米米脸上的疙瘩吗？”她抱着女儿，脸上浮起期盼。 对方是她很认可的医生，就算没提出给米米看看，她自己都会提出来。 花嫂子这话一出，沈姝灵都还没回答，低头的米米却十分抗拒的说道：“我不想治，我不想治。” 她只想回家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彻底把她平时强撑的伪装揭开。 刚才躲在自己母亲怀里的哭诉，让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丢人。 花嫂子何尝不懂自己女儿的想法，自打女儿脸上长疙瘩后，她也带去看过不少的医生，喝过很多苦药，中西医都试过了，但还是没有明显的改善。 大多都是吃药期间会好一点点，但药停后就会反复。 “米米，这位小沈医生很厉害的，她连我的失眠都能治好，我觉得你也可以让她看看，”花嫂子轻声哄着女儿。 从楼上下来拿着衣服的高玉也劝说道：“米米，姝灵很厉害的，你就让她看看好不好，万一真能帮你呢，看看也不亏什么。” 花嫂子这个小女儿她见过不少次，小时候可活泼招人喜欢了，但自打脸上长了疙瘩后，小姑娘整个人都变得不爱说话起来了。 这件事可能放在大人身上没有什么，但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甚至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低着头的米米被说得心动，忍不住又抬头看向沈姝灵，她这才发现这位小沈医生长相气质都非常好，好看到她都愣住了。 沈姝灵也看清了米米的长相，皮肤白皙，脸蛋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大大的，鼻梁并不高但鼻头很翘，小姑娘的嘴巴红红的，一看就是气血充盈的样子。 除开脸上的痤疮，这就是个很好看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又有一定的家世，在没长痤疮之前一定是被众星拱月着的，也难怪现在会难以接受。 “你先去换身干净衣裳，然后让我给你看看好吗？”沈姝灵看向米米的眼神既没有看见痤疮的诧异，也不带其他情绪，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普通人。 她这样的眼神很好的安抚了米米紧张的情绪。 米米点了点头，轻声询问：“我的脸是不是很严重……” 每见一个医生，她都会这么问，看到一个个医生皱眉神色凝重后，心里的期望就会少几分。 或许脸上的这些东西真的会跟随她辈子，没人能彻底治好它。 沈姝灵坦言说道：“红肿发炎，每个痤疮的范围看起来很大，还有以前抠挤后留下的坑，看起来是比较严重，如果再拖一拖就算后面好了也会留坑，不过也不是不能治。” 最后一句话让米米和花嫂子都生出些许希望。 花嫂子带着米米进屋换衣服，高玉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叹了口气：“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全被那脸上的疙瘩给耽误了。” 她知道花嫂子为了给米米治脸上的疙瘩费了多少精力和钱财，打听了不少的医生，都没能彻底治好。 其实之前她就想过让姝灵给米米看看，但那时花嫂子根本不了解姝灵，也不并不认可姝灵的医术，她也就没贸然介绍。 沈姝灵语气轻松：“待会儿我给看看就行，没什么大问题。” 应该就是小姑娘体内激素的问题，万象医典上有不少对症的方子和药膏，正好前段时间她做过好几种药膏出来。 本来是打算放去研究院的，随便卖卖，给研究院打打亲民的名声。 很快换好衣服的米米就被花嫂子给带着走了出来，她低着头有些不安的搅着衣角，现在的她对于别人投过来的目光很敏感。 下意识就会觉得别人的眼神带着嫌弃、惊讶，接着就是议论纷纷。 “别说，这衣裳穿在米米身上正好，显得人真精神，”高玉笑着夸夸。 她自己本身就是心思敏感的人，是最能共情和体会米米感受的，她知道米米需要鼓励和夸奖。 沈姝灵也笑道：“是好看，米米皮肤白，这衣服的颜色虽然暗一点，但米米穿上完全不会显得老气，领口的蝴蝶结也跟米米很搭配。 等你脸上的痤疮好了，就让花嫂子给你买几件类似的衣服来穿，肯定好看极了。” 这棉衣剪裁很好，能够很好的把纤细的身形修饰出来，不会显得臃肿，也不会过于紧身，领口还做了蝴蝶结的装饰，增添几分俏皮。 属于是普通中却又透着精致，非常符合现在的大环境。 米米听沈姝灵这么说，她点点头，主动走到对方身旁去，比起之前抗拒的模样，现在的她显出几分期待来。 沈姝灵也不废话，立刻就仔细查看起米米脸上的痤疮来。 她一边看一边问：“平时饮食怎么样？” “都有在忌口的，医生说米米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我每顿给她做得都很清淡，甚至连盐都放的很少，”花嫂子连连说着。 去看的每个医生都让清淡饮食，她们也听话照做了，但感觉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那些疙瘩该发炎还是发炎。 沈姝灵拿出棉签压了压痤疮的硬块，她问：“那你平时喜欢吃辛辣的东西吗？” “我不怎么吃辣，但也不太喜欢清淡饮食，”米米回答。 京城人很少有嗜辣的。 沈姝灵点头：“你以后饮食不用太过清淡，该吃的就吃，注意少吃辣就行，我待会儿给你开个药膳，你每天喝一碗，在给你开个涂抹的药，你拿回去早晚涂抹。” 说完，她就拿起钢笔低头写起了药膳方子。 第311章 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 她写的药膳是用来调理激素水平的，这个年代应该还没这个概念，也就万象医典里面有。 米米正值青春发育期，体内激素相对来说是比较紊乱的，还没有达到一个平衡的水平，服用温和的药膳去梳理体内激素，使其平衡后就不会再有新的痤疮长出来。 沈姝灵很快写完药膳方子，她递给花嫂子，说道：“这药膳就是粥，一次一小碗就够了，味道也还可以，不是多么好吃但也不难吃，熬煮的方法我也写在上面，你照着做就行。” 说完，她又去了房间，在空间的仓库里挑选了两罐最适合的药膏出来。 “这是药膏，两罐大概能用两个月的时间，你先拿回去用，”沈姝灵把药膏递给米米。 花嫂子有些惊讶：“这些就行了吗？不用开点中药回去喝？” 之前看的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开了口服的药，每次米米皱眉吃下时，她总会安慰吃了脸上的疙瘩就好了。 而米米好像也习惯看医生后就吃药。 沈姝灵挑眉：“中药不是也开了吗？那药膳就是，每天一碗别忘了喝。” 她考虑到米米之前吃过太多药，就用了更温和的药膳，对肠胃的负担伤害也更小。 等花嫂子和米米走出顾家，两人心中都还存着疑惑。 “只吃这些真的能好吗？”米米有点不太相信。 沈医生都说她的情况比较严重了，不是更应该开中药吗？ 花嫂子摸了摸米米的辫子，说道：“有没有用，咱们试试就知道了，等回去你就把学校欺负你的人都跟我说一遍，我要去找老师说道说道。” 那些欺负米米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提到这件事米米就眼眶泛红，她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妈。” 其实她早该寻求家人的帮助了，但自卑让她止步，直到今天事情完全爆发出来。 这天，花嫂子回去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药膳，米米也打开药膏往脸上涂药，药膏上脸有种清凉的感觉。 等花嫂子端着做好的药膳进屋时，她就发现米米脸上的疙瘩似乎不那么红了。 米米当然也发现了，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提这件事，都想再看看，就怕是白开心一场。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米米发现脸上的疙瘩不仅不红了，一些鼓起来的疙瘩也变平了些，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她兴奋开门把这件事跟父母说，花嫂子和范成元见了都有些惊讶。 “这药膏的效果还真好，以前那些医生也不是没开过药膏，但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疙瘩不红也不肿之后都显得没那么明显了，”花嫂子的语气带着些欢喜。 范成元也点头：“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看来那位小沈医生还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可不是，我自从用了那安神香后，现在每晚都是一觉到天亮，小沈医生的医术可好了，我觉得比那些老头子都要好不少，”花嫂子毫不吝啬的夸着沈姝灵。 小沈医生现在在她心中的形象别提多高大了，不光解决了她的困扰，甚至连米米也能帮助到。 范成元看着妻子和女儿的样子，他说道：“最近好像有不少人都听说小沈医生，甚至连雷领导都对她大加赞赏。” 他感觉这里头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花嫂子却没想太多：“对啊，小沈医生厉害啊，谁家没个病人呢，人家小沈医生现在都被请去医学研究院挂名了呢，你见过哪个中医去研究院挂名的。” 这话令范成元陷入思索，上次的文件下来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压下来了，而现在京城又出了这么个名中医。 这不得不令人多想。 早饭过后，范成元对妻女说：“校领导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带米米过去就行，我得赶去单位一趟，去处理一点事儿。” “爸，你不跟我们一起吗？”米米有点失落。 她原本以为爸也能过去的，昨天她和妈刚回到家，班里的老师就找过来了，把实际情况核对后，老师立刻说今天会处理这件事，让那些嘲笑她的同学道歉。 范成元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爸爸要去处理点事儿，你跟你妈去学校就行，那些人不敢做什么的，你以后都不会被欺负了。” 如果要他去才能好好处理这件事，那学校领导的位置也不用坐安稳了，他自己虽然位置不高，但使使绊子还是能做到的。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站理，那些人不敢轻视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愿意无缘无故找麻烦。 “让你爸忙去，有妈陪着你是一样的，”花嫂子拉过米米，她轻声安抚着小姑娘。 丈夫工作忙，只要把事情办到位了，她并不介意对方是否出席，她自己也能做好。 范成元匆匆出门，他准备先去找雷永年打听打听，这件事他越想就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花嫂子带着米米去了学校，老师和校领导把母女俩请进办公室里，里头站着几个经常带头嘲笑米米的同学。 有男有女，现在都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站在最中间的男孩即便低着头，也能看见他脸上带着抓痕，显然就是昨天跟米米打架的人。 花嫂子看了眼男孩又数了数人数，三男两女，跟米米说的几人能对得上，她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领导。 领导既然能把这几个同学都叫过来，也算是把态度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多了，道歉写检讨一气呵成。 等事情处理完成后，花嫂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出办公室后拉着米米，说道：“如果他们还欺负你，那你就告诉妈，妈帮你转班，转校也成，你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她怕这些学生只是表面乖巧，背地里依旧会嘲笑米米。 “妈，你放心吧，昨晚爸都跟我说了，这并不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这些人就是挑软柿子捏，如果他们依然嘲笑我，我会立刻嘲笑回去，”米米的脸上久违的出现强硬表情。 之前是她想茬了，她因为脸上的疙瘩自卑，觉得自己丑，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友好，她忘了交朋友的第一要素应该是好的品德而不是样貌。 花嫂子看着眼前的女儿，她心里高兴：“好米米，你这样想才是对的，错的人是他们不是你。” 这时，旁边匆匆走来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手里还拽着个男孩，正是昨天跟米米发生争执打起来的男孩。 “臭小子，你赶紧再给你同学道歉，我才出差几天你就无法无天，现在还学着欺负同学了！” 第312章 准备离开 中年男人说着就把那男孩扯到了米米跟前。 “这位同学，家长，是我教子无方才让这臭小子在学校里无法无天，我是他的父亲，我向你们郑重道歉，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中年男人说完还狠狠瞪了男孩一眼，他妻子早在五年前就离世了，平时他因为上班不太能管的上孩子，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 那男孩垂头说道：“对不起，范同学，我不该嘲笑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这道歉蔫头耷脑的，但比刚才在办公室要真诚两分，他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偷看米米。 其实他也没想伤害范米米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跟他动手，他一时间也生气得很，事后他也后悔了…… “以后你不准再接近这位范同学，更不准跟她说话，给我离得远远的听见没有，”中年男人说完就给男孩的脑袋上来了一锤。 只听‘bang’的一声，男孩抱着脑袋，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一看就被打得不轻。 花嫂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算了算了，刚才在办公室已经教育过了，只要以后别再犯就成。” 这么打多几次不把孩子给打坏了吗？ 米米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紧张，但很快就又消失了，对方已经不是她的朋友了，甚至还带头伤害过她。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更不想接受对方的道歉，拉着自己母亲就快步离开了。 抱着头的男孩看着米米快步走远的背影，慢慢垂下了头。 “等会儿我就去给你办转班，你要在被我发现欺负同学这种事，你就给我等着，”中年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接下来一段时间米米过上了久违的平静生活，上学期间再也没人跑出来嘲笑她脸上的疙瘩，甚至她还新交到了几个能够一起吃饭上厕所的朋友。 对方并没有嫌弃她脸上的疙瘩，甚至还安慰她，跟她说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种平和的环境中，她每天上下学，按时吃药膳，按时涂药，仅仅只过了一周的时间，她脸上的疙瘩就消了很多，也没有新疙瘩长出来。 她每天都很开心，沈医生跟她说保持心情愉悦脸上的疙瘩会好的很快。 范成元看着自己女儿的脸一天比一天好，他最终也选择跟雷永年站在了一起，不过两人只在私下见过一次面，很多事还是在暗处操作比较好。 这期间，另一边的雷小斌也在积极的复健中，他目前已经能够站起来在屋内走走了。 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身上的肌肉虽然没萎缩太多，但对比正常人还是差了很远。 好在他心态好，也很听沈姝灵的话，每天就起来走一会儿，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郑静也跑来过两回，第一回让她进来了，听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抱着重修旧好的态度来的。 都不用他开口，文杰和妈就直接把郑静给赶了出去，他大哥那边也找人把他的房子收了回来。 郑静再跑过来时，就再也没人给她开过门，随便她在门外等多久，敲多久的门。 当初走得义无反顾，现在他也不可能再接受对方。 * 这天，沈姝灵帮秋荣完成最后一次施针，她笑着说：“秋姨，这次之后你就只需要每晚点点安神香就行了，再每天吃一粒我给你的药丸，你损坏的经脉已经完全修复，等过段时间连安神香都可以不用了。” “好，好，姝灵，真是太感谢你了，也太麻烦你了，三天两头就往我这里跑，”秋荣一边说一边往她怀里塞了个厚厚的纸袋。 然后，又笑着说道：“你要的家具我都找人给你打好放了过去，这是你的钥匙收好了，有空你就去那房子看看，那里头的家具保准你喜欢。” 那些家具都是她亲自盯着打的，样式和用料都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秋姨，”沈姝灵很是高兴。 之前她随便提了一嘴想买家具，秋姨就直接给她包揽了下来，说认识好几个做家具的老手，这件事交给自己就成。 她对秋姨自然是放心的，立刻就把钥匙交了出去。 片刻后，沈姝灵坐公交车前往四合院，她得去看看里头的家具都是什么样的。 当她打开四合院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独立的影壁，壁心用砖雕出中心花和岔角花，非常精美。 沈姝灵惊诧，这面墙之前是没有的，她能想到秋姨会做好家具，但没想到对方连墙都给她砌了一面。 绕过影壁走进院子，她觉得这宽敞的院子也变精致了点，树下立了新的石桌椅，水井也显然是重新修葺过的。 墙边还移栽了些树木过来，常见的海棠、石榴、枣树都有，本来她是打算住过来后再栽种的。 她觉得这些树的寓意好。 打开屋子一间间的看去，每间屋内的桌椅板凳柜子都打好了，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甚至在柜子上还有雕花，一看就是出自老师傅的手。 秋姨是真下了精力和功夫在帮她。 沈姝灵在感慨过后又是释然，她用医术救了对方的命，在性命面前任何物质方面的东西都是微不足道的。 她也很心安的受着对方的回报。 顾家。 沈姝灵去四合院转了一圈，回家时天色已经有点擦黑了，家里人都下班放学回来了。 甚至连忙碌的顾瑾墨也在。 “姝灵，快去洗手，咱们准备吃饭了，”高玉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是顾瑾墨回来后加的，他在这边的任务即将完成，很快就要回西北。 今年过年是不能待在京城了。 高玉得知后心中酸涩却也高兴，她听丰国说就算今年不能在一起团聚，明年也一定可以。 沈姝灵先是上楼洗手换了件衣服，然后才下楼来到桌前。 家人都已经在桌前围坐好，就等她来了。 “我任务差不多完成，只有一点收尾工作，我们大概三天后离开京城，你到时就跟我一起回去，”顾瑾墨低声解释。 他最近都很忙，难得在家吃上一次饭。 沈姝灵恍然，怪不得今晚的饭菜这么丰盛，恐怕今晚过后到离开那天，顾瑾墨都再难回来吃顿饭了。 对方的忙碌除了跟任务有关之外，也有刑领导的原因，但具体的她并不知道。 “今晚我们都喝一杯，争取明年过年大家都在一起，”高玉一边说一边给每人的酒杯倒上糯米酒。 姝灵来京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已经习惯儿媳妇在的生活，现在说要走心里觉得很舍不得。 第313章 大单子 顾熙眼里也有不舍，她跟着二嫂学会了很多，如果不是二嫂她可能都被人蛊惑回了学校，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示威游行去了。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尽兴，就连小月亮和星星都得到一块苹果舔舔。 晚饭后，高玉脸颊通红，抱着沈姝灵说舍不得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最后是被顾丰国给扛回房间洗漱的。 沈姝灵和顾熙约定两人明天一起去街上逛逛，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顾熙觉得按照自己亲妈的性子，没准到时就奔着西北去了，就看她爸同不同意了。 但西北那边的天气太冷，多半爸是不会答应的，万一生病就又得给二嫂添麻烦了，还不如等开春暖和后…… 第二天，沈姝灵起床吃过早饭就跟顾熙结伴出去了，两人先是去了趟研究院，准备把即将回西北的消息告诉李昌德。 研究院现在的情况比她刚来时好多了，后面的土地因为天气原因还没开始翻，院子里的土地倒是种满了能适应寒冷的药材。 国防那边前几天还拨了点款下来，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有了，这些钱款胡敬都没动，他准备留着给申博士用。 现在整个研究院里，就全靠申博士撑着门面。 沈姝灵和顾熙过来时，正巧遇上李昌德和刑严森在院子里烤红薯，两人趁着没下雪找点事做。 刑严森身上裹着军大衣蹲在地上，跟上回沈姝灵见他时里头中山装外头大衣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大概明白自己亲爹的计划，但他不明白对方把自己丢过来是想要做什么，索性他也很佛系，来都来了，那就打成一片。 李昌德的腿差不多好了，但剧烈运动是不能做的，平时走路倒是完全没有影响。 他见沈姝灵和顾熙过来，立刻出声招呼：“姝灵，小熙，你们来得正好，红薯马上就好了。” 沈姝灵过去看了看红薯，然后才把她即将离开的事说了出来。 李昌德神色间并没有不舍，而是笑道：“姝灵，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留在京城。” 他知道姝灵最终会来京城。 沈姝灵点头：“李叔叔，我一定会的。” 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不久后重逢。 说完，她又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这里面是一些药膏，还有一些安神香。” 她现在在研究院挂名，这些东西放过来算寄售，她跟研究院四六分成，既能把她和研究院的名头打出去，又能让她赚点钱。 李昌德把袋子接了过去。 姝灵这段时间陆续拿过来的东西不少，但目前一样都没卖出去，他老师也没刻意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很多人并不知道研究院有药卖。 他心里有点发愁，但也没说给姝灵听。 这时，保安领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李主任，这位同志想要买一些药，”保安向李昌德介绍说着。 军装男人朝李昌德伸出手，两人握了握。 “你好，李主任，我听说沈姝灵医生现在是你们研究院里的人，我们领导知道后特意让我来买些药回去，”男人这么说着，然后就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证明身份。 李昌德心中一喜，立刻询问：“这位同志你打算买哪类药丸，准备买多少？” 军装男人憨憨一笑：“全部，只要是沈姝灵医生的药，我们领导说都要了。” 李昌德瞪大双眼，就连在几步远烤红薯的刑严森都看了过来。 “你确定吗？我们这可有不少药丸，价格上可能也会高过普通的药，”李昌德忍不住提醒。 如果不是对方穿了军装带了证件过来，他甚至都觉得这人是来恶作剧的。 沈姝灵药丸的定价都偏高，主要是她炼制的药丸没有副作用，见效也快，如果不是刚拿出来准备打打名声，她都想要定得更高。 军装男人笑道：“我确定，我们领导特意交代了，不管多少钱都买，沈医生炮制的药丸可是好东西，部队不少领导都有过耳闻的，请李主任一定要买给我。” 那位沈医生的续命丸可救过不少战友的命，不少军区领导都在打听续命丸的来源，都想弄点药丸去自己军区。 李昌德看向沈姝灵：“姝灵？” 如果把药丸全部卖给这人，那姝灵又要重新炮制，他怕会耽误姝灵回京城的时间。 沈姝灵笑道：“可以卖，我家里其实还有很多，明天就把剩下的送过来。” 她空间的仓库里还有很多药丸，各种各样的都有，如果不是怕拿出来太过惹眼，她恨不得全部都拿出来放在研究院里。 现在全部卖掉也好，她正好能补一次货，等回西北后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往研究院寄一次药丸就行。 军装男人听到李昌德跟沈姝灵的对话，他反应很快，立刻惊叹道：“原来您就是沈姝灵医生啊，早就听说您是位年轻又漂亮的女同志，现在一见果然跟传闻一样！” 他是齐旅长特意派来的，挑的就是待人接物方面圆滑又妥帖的。 沈姝灵伸手跟军装男人握了握，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昌德见沈姝灵同意，立刻就带着军装男人往存放药材的地方去了，这可是笔大单子。 研究院现在有不少的药丸，如果要全部卖给对方，光盘货都要花不少的时间，沈姝灵也就没多待，跟顾熙一人拿了根红薯就先离开了。 她先是和顾熙去看了个电影，现在的电影都是战争题材，顾熙不太愿意看但又舍不得走，最终选了最热门的去看了。 两人在电影院外买了两桶爆米花进去边看边吃。 而另一边，把药丸包圆的夏前进才刚回到营区就被齐旅长狠狠表扬了。 “好好好，做得很好，咱们营区有了这些药丸，以后出任务的伤亡会大大降低，小夏，这次给你记一功！” 夏前进兴奋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买了个药就得了领导这么大赏识。 还没等两人嘴角的笑落下，传达室那边就来人了。 “齐旅长，临市军区来电话，说是想找您讨论个事儿。” 第314章 那肯定不是你要的药丸 夏前进陪齐旅长去传达室接电话，他站在旁边，就见对方笑着接起电话没几秒脸色就凝重起来。 紧接着，他就听领导假笑着说：“实在是不好意思，那药丸现在已经分发下去了，但凡您在早一点打电话……哈哈……” 齐旅长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扭头就跟他说：“赶紧把药丸都分下去，如果有人来要就说用完了，没了。” 那位沈医生去研究院挂职暂时还没多少人知道，只有部分军医和领导听说了。 他也是跟西北那边老首长关系不错，两人在通电话时无意得知那些救命药丸的，又听说有位中医竟然去了研究院挂职，他找老顾打听后就派夏前进去把各种药丸包圆了。 整个京城军区那么多兵，就没有用不上的药丸。 夏前进这时也明白电话那头的人肯定是来要药丸的，他双腿一并，行礼大声道：“收到！” 齐旅长挥手让夏前进赶紧去办这件事，他则是往办公室走去，都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军区医院的院长等在外头。 他心中顿时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哎哟，齐旅长，总算把你盼回来了，”院长见齐旅长回来，立刻就朝他迎了上来，满脸的笑意。 两人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双方性格也都了解。 齐旅长看见院长这副殷勤的模样，就知道准没好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能客气的把人带进办公室。 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已经让小夏把药丸分下去了。 院长走进办公室就开始夸奖：“这办公室可真亮堂，齐旅长一看就是个有品位的人，书架上的书这么多，还真是文武双全。” 齐旅长可不受用这些马屁，他给院长倒了杯茶，直接问道：“今天院长过来有什么事吗？十五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要开。” 在催促院长有屁快放。 院长听懂齐旅长言外之意，干干的笑了两声，说道：“咱们军区医院接收的患者百分之六十都是部队军人，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大多就是军属同胞……” 齐旅长点头：“的确是这样，这也是上头领导们的安排，是为了让军人更放心的工作和出任务。” 可别往他身上沾边，有啥事就去找领导，少套近乎。 院长连连附和：“是是是，我每次看见咱们军人同志为了国家人民负伤都很难受，只可惜咱们国内的医疗水平并不十分发达……” 他在给对方递台阶呢。 只可惜齐旅长不下这个台阶，装作没听懂，不接话。 开什么玩笑，药丸如果给医院了，那他不是白买了，那些药丸可都是要给执行任务的军人带走的，关键时刻得用来救命。 院长见齐旅长不吭气，他只能继续说：“咳咳，齐旅长我听说你去申博士所在的医学研究院买了药丸？” 对方前脚派人买了药丸，他后脚就去了，还是亲自去的，结果全被这老小子派人全给买完了。 连半颗都没留下。 “没有，我没买，”齐旅长果断摇头。 院长皱眉：“怎么可能呢，我刚从那边回来，研究院说是你派人买走了全部的药丸。” 这老小子还不承认，还真是打算独吞了。 齐旅长没想到院长还亲自去了趟，他装作恍然：“哎呀，我买的药丸可不是申博士的，那是一位姓沈的研究员制作的，肯定不是你要的药丸。” “我要的就是沈医生制作的药丸，”院长连连说着。 那位沈医生可是大能人，在给申博士行针那晚他就见识过了，只是他消息不够灵通，还是从耆老嘴里听说对方去了研究院挂职，还在出售炮制的药丸，当他兴冲冲跑去买时却被这人抢了先。 悔啊！ 齐旅长双手一摊，看似无奈却无赖的说：“院长，你看还真是不巧，我刚让人把药丸分下去，现在药丸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院长是憋着气离开的，齐老小子实在气人！ 那些药丸怎么能独吞呢，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如果是李昌德知道院长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很快就会有新的药丸送去研究院，可惜他当时什么话都没多说，气冲冲的就走了。 好歹是院长还是有人脉在的，他很快就打听到那位沈医生是顾旅长的儿媳妇，赶紧又亲自跑了趟顾旅长办公室，这次他专门带上了耆老。 * 顾家。 顾丰国带着院长和耆老来时，沈姝灵和顾熙也才刚回来没多久，两人今天不仅看了电影，还去逛了百货大楼，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沈姝灵跟顾熙一人买了一件羊绒大衣，还买了几件厚实的羊毛衫，她准备带回西北。 京城这边已经下过好几次雪了，西北那边更不必说。 这时，她见顾丰国领着院长和耆老进来，还没等她出声打招呼，耆老就快步走了过来，神色间满是不舍。 “师叔，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 耆老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那眼神要多不舍就有多不舍，这件事还是刚才顾旅长跟他说的呢。 师祖根本就没跟自己说过这件事，这让他心里忍不住升起几分委屈。 沈姝灵看着头发花白的耆老露出委屈神情，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还有之后自己的安排也要说说。 她解释：“我最近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明白，师叔终归是要回西北的嘛，”耆老嘴上说着理解，眼底却满是不相信，他觉得师祖肯定是把他给忘了。 好不容易才遇到师祖，让他找到同门，还没聊的及交流医术对方就要离开。 自从师傅离世后，耆老这辈子就没了什么牵挂，收的徒弟年纪比他小多了，也不需要他牵挂。 现在遇见了沈姝灵，他倒是难得有了点牵挂的情绪，对方医术好又是师祖，他恨不得天天都向对方请教医术。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钻研师祖在万象医典上补充的药方以及运针要诀，除了坐诊就是抱着万象医典看，忙得不亦乐乎。 如果不是院长突然让他陪着过来，没准师祖回西北了他都不知道。 沈姝灵说：“我离开前会给你留些东西，等有空也会再来京城。” 耆老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她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毕竟丈夫在西北军区。 旁边的院长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赶紧打岔说道：“沈医生，我和耆老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卖军区医院一些药丸？” 第315章 怀孕了 沈姝灵这才看向院长，她记得对方，是个爱才之人，也想起今天部队派人把研究院药丸包完的事儿。 她笑道：“当然可以，我临走前也会把身上药丸都留下。” “那实在太好了，沈医生你直接把药丸给我就成，我这边直接把钱给你，领导那边我会上报的，你不用担心，”院长高兴极了，心里的憋气一下就消散开了。 沈姝灵看了眼耆老，这才继续说：“药丸我可以半价给你，但我有个要求。” 虽然事先跟刑领导打过招呼，但对方并不是部队医院的人，倒不如她现在趁机把事给办了。 而且她也从耆老口中略微了解过这位院长，虽说对方学的是西医，却从骨子里是热爱中医的，不然也不会跑来问她要药丸。 院长一听她有要求，只犹豫了两秒：“沈医生，你可以先说来听听，如果是合理且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答应。” “是有关耆老的事，我想让他去研究院待一段时间，”沈姝灵看向耆老。 研究院那边耆老必须要去一遭，如果形势好再重回医院也不迟。 院长皱眉：“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耆老是他一手带进医院的，让他就这么把人送去研究院，他是不太愿意的，军区医院中医部也是由耆老一手撑起来的。 如果这个顶梁柱离开了，那中医部就是形同虚设，本身去中医那边看病的患者大半都是冲着耆老去的，他一离开那边更没患者了。 他觉得都不用领导出面，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继续保留中医部，再加上最近上头的局势似乎有转变，他也有点不确定是否让中医部继续开下去。 让他直接解散，他舍不得，但让他继续保留，他又嗅出了不安和危险性。 沈姝灵并没有立即回答院长，而是问顾丰国：“爸，我能借用一下你的书房吗？” 接下来的话不太适合在客厅说。 顾丰国当然没有意见，他立刻就把几人都请去了书房。 沈姝灵在书房内说出了缘由：“耆老跟我师承同门，我知道最近不太稳定，我自己也在研究院那边挂名，就想着让耆老也先过去待着，也去挂名一个研究员的身份，等天气暖和点还能在研究院后面种草药，研制研制药丸。” 她话说得直白，就差明晃晃的告诉院长最近风声紧了。 一直疑惑的耆老也听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由就浮现出感激。 院长最终是同意了沈姝灵的要求，给她承诺回去后就立即安排帮耆老调岗，同时也在思索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直接把中医部解散算了。 半小时后，院长拿着一大包的药丸，独自离开了顾家。 沈姝灵则是现场写了几个炮制药丸的方子交给耆老，然后又单独给了一些药丸让对方带走。 她把耆老送到院门口，让老孙开车把对方送回军区医院。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来到沈姝灵和顾瑾墨离开当天。 火车是下午一点钟的，高玉、顾丰国和顾熙一起去送两人两娃，顾熙是专门请了假，顾成州本身也想请假的，直接被顾瑾墨以军车坐不下给拒绝了，顾时小豆丁也想跟着来，也是被拦了下来。 军车上，高玉尤其舍不得，一路上都抱着小月亮。 这次离开起码又有几个月见不上面了。 她忍不住絮絮叨叨的叮嘱：“西北要比京城冷很多，等火车开到一半你们就要给小月亮和星星加衣裳了，也注意别闷着他们了，你们也不能感冒，都要好好的，三天后到西北一定要来电话报平安。” 沈姝灵点点头，这些话婆婆已经来回说了好多次了，但她也没打断对方，话中带着关切和不舍，令她心里有温暖划过。 她和婆婆最开始相处并不愉快，但对方并不是个坏心的，意识到不对后一直都在用行动改变弥补。 在顾家她体会到了久违的亲人关怀。 “二嫂，你记得给小月亮和星星穿我织的毛衣，”顾熙忍不住说着，那两件毛衣可是她用了好久才织好的。 沈姝灵笑道：“等上了火车冷的话，我就立刻给他们穿上。” 自从顾熙织了那两双袜子后，就仿佛是找到了新的爱好，时不时就会织条围巾，织双手套，顾家每个人她都给织了东西。 一个小时后。 军车在火车站停下，才刚下车沈姝灵就看见等在火车站门口的刑国正和秋荣两人，站在两人旁边的还有李昌德和耆老。 四人显然是一起过来的。 “姝灵，”李昌德快步上前，把准备的包子盒饭递了过去。 沈姝灵接过后很是惊讶：“李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李叔叔几人会特意过来送她。 “当然是送送你了，这次见面还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呢，”秋荣笑说着。 她身上穿着黑色毛呢大衣，面色红润，眼底闪着光。 沈姝灵觉得秋荣看起来很不一样了，她询问：“秋姨，有什么喜事吗？” 秋荣看了刑国正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姝灵，我怀孕了。” 虽然她现在年纪大了，但这个孩子是她盼了很久的，她肯定是要留下的。 沈姝灵惊讶，当即就伸手探了秋容的脉搏。 “脉搏如盘走珠，往来流利，的确是喜脉，”她看向微笑着的秋荣，语气中也有喜色。 其余人脸上也露出诧异，尤其是顾丰国和高玉两人。 秋荣现在竟然怀了孩子，这样对身体好吗？ 刑国正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忧：“姝灵，小荣现在怀孕会不会对她身体不好……” 他从没想过跟小荣还能怀孕，最近他也是看小荣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一时间有点忘乎所以。 以前他跟小荣在一起也是没做措施的，谁知道竟然有了。 沈姝灵笑道：“领导，你不用担心，秋姨现在的身体很好，她只要继续吃我给的药膳方子就行。” 前段时间她已经把秋姨的药都换成了药膳。 本身刑国正的身体就非常好，精子质量肯定也好，以前秋荣没能怀上二胎是因为她自己身体的原因。 现在她身体转好，可不就怀了嘛，只要好好吃着药膳，孩子肯定能平安降生的。 更何况秋姨的心结并没有彻底打开，如果能有个她一直期盼的孩子到来，说不定能彻底治愈她的内心。 秋荣听沈姝灵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拉着对方的手，说道： 第316章 她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姝灵，我实在太感谢你了，你给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是秋荣真心实意的承诺，她现在的气质温和不少，身体康健家庭幸福，谁都会变得温柔起来。 她觉得自从遇见姝灵后，她的人生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没有姝灵她应该依旧沉浸在痛苦中，被以前的事情纠缠。 现在没了夜晚的噩梦，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虽然心里还是会想起几十年前的事，却不会再有梦中的惊慌和害怕。 沈姝灵点头，她也说：“虽然我回了西北，但你们有什么事也能打电话找我，尤其是身体方面的事，毕竟你现在有了宝宝，要更加注意身体变化。” 她有信心让秋姨平安生下这胎，经过前段时间的调理，秋姨现在的身体比她婆婆的还健康些。 秋荣连连应下。 “师叔，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书籍，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耆老把自己左思右想后准备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几本书都是他的珍藏，是所有医书里头他最宝贝的几本，外头可再也找不到类似的医书。 如果不是师祖，他根本不可能拿出来。 沈姝灵心底一动：“谢谢耆老。” 她吸收的医学知识只有万象医典，以后她想要继续走这条路的话，确实需要更多的积累。 几人在进站口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依依不舍的跟沈姝灵和顾瑾墨告别。 这次也是买的卧铺车厢的票，两人上火车后找到车厢位置，打开车窗跟家人挥手告别。 随着火车汽笛声响起，开往西北的列车也缓缓启动。 火车穿过大半个祖国往西北方向开去，沈姝灵和顾瑾墨在第三天的早上给自己和孩子们换上了厚实的羊绒毛衣。 第三天下午四点钟，火车抵达西北站台，隔着车窗沈姝灵看见不同于京城的风光，纷纷扬扬的大雪下着，整个世界都被银装素裹。 她不禁想起自己和顾瑾墨的小院子，那里应该也白雪皑皑了，军属院的军属们应该都在猫冬了。 腊肉干货冻梨炸丸子炸糖糕，可都是猫冬必备，叶婶子和陈大姐的手艺都没的说…… 越想，她就越想快点回去。 小毛早早就开车在出站口等着了，当沈姝灵和顾瑾墨提着行李抱着孩子出站台时，他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顾团，嫂子！”小毛穿着军大衣跑过来，朝两人敬了个军礼。 沈姝灵觉得小毛黑了点，应该是这段时间又出去执行了任务。 小毛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笑说道：“院子里的婶子们可想嫂子了，每次都问嫂子啥时候回来，哎哟，小月亮和星星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跟两朵小棉花似的。” “我也挺想西北的，我跟瑾墨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等会你拿些回去，都是些京城特产，”沈姝灵一边说一边来到军车旁。 小毛龇着白牙：“好勒，嫂子。” 嫂子是最大方的，每次叫自己做事都会给点东西，他恨不得天天都帮嫂子跑腿。 军车很快启动，朝着西北军区驶去，等回到军区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 沈姝灵抱着小月亮下了军车，顾瑾墨一手抱着星星，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小毛两只手也拿了个满当。 才刚把车门给关上，隔壁院子听见动静的叶玉珍和陈菊就跑了出来，两人身上都裹着棉衣，整个人跟个球似的。 “可算赶在天黑前回来了，赶紧先进屋子去，炭火我都提前帮你们给烧好了，现在进去肯定是暖和的，”叶玉珍大步走到几人跟前，一边说一边让他们快点进去。 现在的温度已经零下十来度，站在外头说话怕会冻着孩子。 小月亮和星星早就被裹成了小球，两个小家伙都带着帽子和手套，他们见叶玉珍和陈菊过来，都‘咿咿呀呀’的说起了话。 显然是记得两人的。 “哟！这俩小机灵鬼居然没忘了我们，还真是招人心疼！”叶玉珍立刻就从沈姝灵怀里接过小月亮，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往院里走去。 几人掀开门帘走进屋，屋内果然是暖和的，比起外头的天寒地冻可算的上是温暖了。 “炕我也烧了，把俩小的放去炕上就成，”叶玉珍率先进去把手里的小月亮放去炕床上。 顾瑾墨紧随其后把星星也放了上去。 屋内跟当天走时没有区别，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小毛在接到他们准备回来的消息时，立刻就找了人一起过来把屋子打扫了一遍。 “嫂子，跟团长离开期间，有你的东西寄过来，我这就给你拿来，”小毛见这里也不怎么需要自己，转而就说起了包裹的事。 沈姝灵问道：“是哪里寄来的？” “好像是林省那边寄过来的，”小毛挠了挠头，他依稀记得是那个省份。 沈姝灵眼神一亮，肯定是曾叔他们。 她把小毛带去堂屋，在带来的土特产里头挑了几样点心和一只烤鸭递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我从京城寄过来的包裹应该也到了，如果你看到的话就一起拿过来。” 小毛也不客气，把东西接过后行了个军礼就跑了出去。 顾瑾墨把两个小家伙交给叶玉珍和陈菊后，他打了个招呼就推着自行车往服务社去了。 他打算去服务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没有就去食堂转转买点晚饭回来。 沈姝灵则是去厨房烧水，然后才回到屋里，才刚进去就看到叶玉珍朝她挤眼睛。 “姝灵，你快看看她。” 沈姝灵顺着叶玉珍的眼神看向陈菊，发现对方脸上带着笑，那笑容里有温柔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状态就跟三天前的秋荣一模一样。 她上前拉住陈菊的手，才刚把手搭上对方手腕，就能感觉到强有力的脉搏。 “陈大姐，你有了？” 沈姝灵双眼含笑。 陈菊也笑着，她眼底有泪光在闪烁：“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姝灵，是你给我的药帮了我，我终于要做妈妈了。” 她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第317章 好好养胎 陈菊在知道自己怀孕别提多激动了，最开始她还不敢确定，甚至连医院都不敢去。 她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她以前也有过这种幻觉。 但她自从有这种想法后，总是会不自觉变得小心起来，也不爬高了，也不跑了，甚至连跟男人晚上的运动都直接拒绝了。 一两回还好，次数多了周保国就觉得莫名其妙，两人甚至还因为这件事闹过几回架，搞得周保国以为陈菊变心了，还找小毛喝了闷酒。 叶玉珍跟陈菊走得近，她是最先发现不对的，有次周保国又跟陈菊闹，陈菊也不说话，就抱着肚子坐在凳子上，情绪看起来很低落的样子。 要知道这可不像陈菊的性格，陈菊可不会任由对方闹自己憋气。 恰巧叶玉珍听到了动静就来看了看，周保国见叶玉珍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吵，扭头就跑了出去，也就是那次叶玉珍把陈菊的猜测给问了出来。 叶玉珍知道后立刻就张罗要带着陈菊去医院检查，陈菊根本不敢，她怕丢人，更怕空欢喜一场。 就这么过了几天，有次周保国被小毛醉醺醺的送回来，陈菊这才惊觉事情发展得有点离谱。 原来自己的拒绝让对方以为自己变心了，她赶紧去找了叶玉珍询问应该怎么办，最后就是周保国和叶玉珍一起陪着她去抽了血做了检查。 报告没出来时她紧张的腿都是软的，周保国面色也发白，两口子都是喜欢孩子的，但同时这件事也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当医生拿着报告单说陈菊的确怀孕时，两口子当时就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甚至都有去收养孩子的想法。 沈姝灵这会儿听说陈菊怀孕，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她说：“陈大姐，好好养胎，安稳把宝宝生下来。” 陈菊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 晚上，沈姝灵跟顾瑾墨一起躺在床上，她说起这件事。 “这段时间我好像体验到了当医生的成就感。” 当她看见陈大姐和其他患者充满感激的眼神时，就会觉得开心，现在的她好像也没那么抗拒做医生这件事，不过她还没想到到底要不要走上这个岗位。 顾瑾墨把她搂进怀里：“喜欢那就去做。” 他一直都知道姝灵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他也很支持。 沈姝灵又说：“我今天看了包裹，曾叔给我寄过来不少东西，我打算给他也寄点药丸过去。” 空间里的药材放着也是放着。 顾瑾墨语气温柔：“好，京城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那文件被压了下来，但那些人也在想办法，交给刑领导处理就行。” 他觉得姝灵这个时候回西北正正好，既在京城留了名声，也离开了京城，那些人想找根本找不到。 西北地处偏远，就算知道了，手都很难伸过来，就算伸手过来也很难动他们。 沈姝灵点点头，她忍不住往男人怀里缩了缩，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顾瑾墨就起床做早饭了。 屋里还算暖和，一直烧着炕，火炉子也在堂屋放着，三间房是连在一起的，正好方便取暖。 现在天气冷，他也就没出门买早饭，而是烧火蒸了红薯煮了鸡蛋，面条他就只下了自己的，又蒸了十来个饺子。 他自己吃面条就行。 等沈姝灵醒来时，顾瑾墨已经去军营了，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看依旧睡着的两个宝宝。 冬天的天气冷，睡眠时间好像也会变得长一点。 看着两个宝宝白嫩嫩的小脸，沈姝灵心念一动，一大两小就出现在空间卧室里。 她站在卧室地上，小月亮和星星则是躺在床上，忽然变换的环境并没有让两个小家伙醒来，依旧是在呼呼大睡。 沈姝灵看了眼，然后就转身去了浴室泡澡，整个空间她都能用意识掌控，如果小月亮和星星醒来，也立刻会发现。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泡澡时，小月亮被衣物遮挡下的云纹胎记闪了闪。 等沈姝灵舒服的泡了个澡后，她就把两个刚醒来的小宝宝给抱了起来。 天气冷，两个小东西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正好趁着现在洗洗。 浴缸够大，她放好水就先把小月亮脱得光溜溜给放了进去，星星则是被她放在了旁边的摇篮里。 忽然换了个新环境两个小家伙似乎都非常好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着，都没闹着要吃奶。 小月亮坐在温暖的灵泉水里，伸出小手在水里抓啊抓的，看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沈姝灵扶着她，开始用香皂给她洗头发和身上。 小婴儿的皮肤滑溜溜的，嫩得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等她把小月亮给洗完穿上衣服，把浴缸里的水重新换掉，又才把星星给放进浴缸里。 “啊啊~”星星看着她，小嘴里发出单音，好像在问她这是哪里。 沈姝灵笑道：“这里是秘密基地，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哦。” 星星眨巴眨巴双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倒是小月亮‘咿呀’的说了两句婴语，仿佛在告诉她听懂了。 沈姝灵把两个小家伙都收拾好，又在空间给喂饱了奶，这才抱着他们出了空间。 她把炕床上的被子铺平整，把小月亮和星星放上去，给一人手里塞了只颜色鲜艳的布猫咪。 现在炕还是烧着的，她怕烫着两个小家伙。 她轻声交代：“妈妈去厨房看看，你们俩别乱滚哦。” 虽然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但她还是嘱咐了一句，她看育儿书上写小婴儿情绪敏感，即使听不懂说话，对大人的情绪感知还是很准确的。 经常跟小宝宝说话是有好处。 ‘啊啊……’小月亮应了声。 星星眨巴双眼看着她。 沈姝灵去厨房看到顾瑾墨给她留的早饭，她刚才已经在空间吃过了，看了看鸡蛋红薯和饺子。 她决定中午在空间弄个菜出来一起吃。 顾瑾墨中午正常是不回来吃饭的，昨晚跟她说想要中午给她在食堂打饭，被她直接拒绝了，她让对方完全不用担心她。 食堂的饭菜哪里有空间的好吃。 最后顾瑾墨妥协，但还是让小毛买菜送过来。 中午，她刚把在空间里做好的鸡肉端出来，叶玉珍就给她送糖饼和排骨来了。 陈菊也跟在后头，不过她神色显得有点不高兴，连小月亮和星星都没去看，明显就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沈姝灵拉着她询问：“陈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第318章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说来 陈菊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儿烦。” “是她婆婆要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营长给通风报信了呢，”叶玉珍语带调笑和暗示。 她也是知道一点陈菊流产的往事，婆婆始终是男人的妈，但凡脑子有一点不清醒，那都要警觉着点。 陈菊点点头，也没觉得叶玉珍在挑拨，毕竟她心里也是有这猜测的。 她说：“我会注意的，也可能是前段时间我公公去世，我婆婆非说家里住的不安生就闹着要过来，说军区的风水好，不会招乱七八糟的东西。 保国在家排行老大，自打我落胎后就很少回去了，这回婆婆哭闹着要来，他铁定是心软了，觉得我公公刚走没几个月，婆婆现在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他见了就心疼。” 两个月前陈菊的公公在割猪草时跌下山崖摔死了，人走得突然，周保国赶回去时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陈菊的婆婆孙秀英沉浸在男人突然离世的悲痛之中，但没过多久就开始就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听老家的邻居说，孙秀英老是半夜惊叫，有时甚至还会哭嚎。 白天村里人问起时，孙秀英会否认她半夜闹腾的事儿，但每晚她还是闹，次数多了她也憔悴，村里人也被折磨得不行。 这次是孙秀英小儿子提议让她来西北住住的，儿子儿媳都觉得是父亲的突然离世让她变成这样的，不如就换个环境试试。 再说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他们在照顾孙秀英，也该轮到周保国这个大儿子了，总不能因为孙秀英之前有错就撒手不管吧？ 周保国可是大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在部队，孙秀英都该跟着他住的。 事情到这份上，陈菊也不可能拦着孙秀英不来。 “反正等她来了，如果她有啥事儿你看不过眼，你也别生气，你就来我跟姝灵家里坐坐，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开心重要，”叶玉珍这么说着。 有个糟心的搅家精婆婆可能把人给烦死，更何况还是这种之前就伤害过自己的。 陈菊呼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有什么事你也别忍，忍来忍去也对你和孩子不好，你找我和叶婶子，大家一起出主意，白天你不想待在屋里就来我这，我这的炉子和火炕会一直烧着，你来了正好，”沈姝灵也说。 孕妇想要孩子健康，在孕期是不能受气心情不好的。 陈菊点头：“好，我就听你们的，我现在也不像以前是软柿子了，她拿不住我的。” 她可跟前几年完全不同了，孙秀英要是来搅事，那就是她的阶级敌人，她可不会有半点心软。 陈菊跟沈姝灵和叶玉珍说了会话，心情也好了点。 小月亮和星星也该吃奶了，沈姝灵把两个小宝宝放在摇篮里提了出来。 随着月份的增加，两个小家伙的觉也少了点，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能跟人互动了，甚至嘴里还会叽里咕噜用婴语跟大人说话。 这模样逗得叶玉珍和陈菊欢笑连连，实在是可爱极了。 “让我来喂，让我来喂，你们一去京城就是这么久，我在家可都想死小月亮和星星了，”叶玉珍见沈姝灵拿奶瓶，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她不得不承认娃娃和娃娃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袁欣生的小初雪虽然也可爱，但就是没有小月亮和星星漂亮，也没人家双胞胎身上的机灵劲儿。 在她心里小月亮和星星的地位跟小初雪都不相上下。 沈姝灵笑着把奶瓶递给叶玉珍，陈菊自然拿起桌上另一个奶瓶，两人一人喂一个小家伙。 她则是去厨房把米饭和馒头给端了出来，又炒了很大一盘青菜，偷偷用空间做了一个大骨头汤，加上叶玉珍和陈菊带来的排骨和糖糕，三人吃得别提多饱了。 饭后叶玉珍抢着要洗碗，沈姝灵赶紧阻止：“叶婶子你快回去吧，你都来这么久了，欣姐那边肯定要人搭把手，就别跟着收拾了。” 袁欣好像还在休产假，听说她把别的假期也一起排过来休了。 叶玉珍有点不好意思，陈菊见她犹豫，就说：“这不还有我呢，我现在虽然怀着孕但身体是好的，收拾洗碗这种小事儿还是能干。” “那我就走了，有啥事你们就去隔着院子喊一声就成，我立马就能听见，”叶玉珍也没在客气。 沈姝灵想起昨天小毛拿来的那些包裹，又把人叫住：“等等，先拿点东西回去，我在京城特意给你们带了些东西。” 她出堂屋去隔壁房间把包裹拿进来，很大的一个袋子被她轻松拿起，回到堂屋把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从京城寄过来的各种东西。 “来试试合不合身，我给你们俩和欣姐都买了妮子大衣，还有羊绒衫，别看没有棉袄厚实，但都是纯羊妮子的，羊绒衫穿在里头也很暖和。 这是给小初雪的背心，买的大了点也有弹性，肯定能穿过这个冬天，这是京城的绒毛鞋子，听说很保暖在西北穿正合适，还有一些特产鸭子……” 沈姝灵一边把衣服鞋子拿出来，一边塞给陈菊和叶玉珍，这些衣服鞋子都很贵重，就算是京城职工家里也一次买不了这么多件。 要票不说还很贵，都是京城时新的好东西，穿上就是街上最靓的崽，最重要的是保暖性很好，比普通的棉袄都要暖和不少。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陈菊连连推辞。 这实在太破费了。 叶玉珍也赶紧说道：“姝灵，要不我们就花钱买吧，怎么能白收你的呢。” 沈姝灵笑：“以后小月亮和星星少不了麻烦你们呢，就收下吧，” 小月亮和星星刚出生那会儿，陈大姐和叶婶子几乎整个白天都待在她这，这点东西她觉得根本不算什么。 提起以后，叶玉珍和陈菊对视一眼，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两人到底是把东西都收下了。 隔壁的袁欣见叶玉珍拎着东西进来，她好奇接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里头全是些好东西，尤其是那几件衣裳，光是摸着就知道不便宜。 “这都是哪来的？”袁欣好奇询问。 第319章 姝灵就是她这辈子的贵人…… 叶玉珍上前看了看小初雪，这才说道：“都是姝灵从京城给咱们带的东西，连小初雪都有一件小背心和包被呢，姝灵是把咱们当自己人的，去哪都想着咱们呢。” 看见这些东西时，她除了惊讶外就全部都是感动，前半辈子她过得糊涂，后半辈子却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遇见了姝灵，说不定到现在书远都不肯接受她，她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姝灵就是她这辈子的贵人…… 另一边的陈菊也是这么想的，她现在能怀孕全都是因为沈姝灵，两人都只恨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好好报答恩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生活中多多照顾沈姝灵一家。 * 京城，研究院里。 一位身穿大衣的俊逸年轻男子推着坐轮椅的老者来到研究院，老者慈眉善目，看着六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气质儒雅平和。 宋孟对胡院长说：“请您帮我联系联系沈医生，我想找她看看我爷爷的腿。” 他口中的爷爷自然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宋建民了。 宋孟还是前两天听见沈姝灵这个名字的，他是听单位一个职员提起的，那人说沈姝灵简直是神了，不光治好了刑老领导妻子的失眠，甚至还把一个植物人都唤醒了。 他听到后就立刻把那人叫进了办公室询问具体情况，当天他就派人去打听沈姝灵了。 越打听他眼睛就越亮，对方那么厉害就连植物人都能治疗成功，那他爷爷的腿岂不是也有希望了？ 宋建民的腿早在几十年前就瘫了，瘫在一场战争中，是当时他没来得及转移被敌人的炮火给炸的。 好在他是战略指挥官，坐着轮椅也能干活，战争时没条件好好治腿，现在平安了，腿早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找过多少医生都是直接摇头，看起来他爷爷也不太在意这件事，但他这个做孙儿的却明白，他爷爷在意得很，平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只是怕小辈们担心。 有次回家时，他看过爷爷一边摸着自己的腿，一边叹息流泪，那时他才明白对外儒雅温和的爷爷有多么想站起来。 只可惜他找了好多医生，都说不能治疗，甚至连试试都没说过。 宋孟打听完沈姝灵后，今天就去了军区顾丰国的办公室，得到的消息却是沈姝灵已经离开京城。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时，顾丰国却因为一件紧急事临时着急离开了，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来研究院看看。 胡敬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宋建民，他点头道：“成，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请跟我来办公室。” 这位姓宋的指挥官在年轻时可跟着上头参加过不少战争，好几个有名且大获全胜的行动都是他策划指挥的。 可以说是上头那位的智囊了。 面对这位宋姓指挥官的请求，他根本就没资格拒绝。 宋孟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推着老爷子跟去了办公室。 西北那边接到电话后，立刻就去军属院把沈姝灵叫了过去，当沈姝灵接起电话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当听了宋老爷子腿部的情况后，她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不敢保证，得见到患者才能判断。” 双腿瘫痪，无知无觉二十来年，放在哪个医生手里都会摇头。 就算她有万象医典和空间也觉得希望不大，但她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就又想试试。 如果把这位宋老爷子给争取到了，没准刑领导那边的进展会顺利一些。 这位宋老爷子可比刑、雷两位领导见上面那位的机会多许多，关系也亲近很多，外头都在传上头那位当年对宋老爷子有愧。 具体是什么愧，谁也不知道…… 宋孟听沈姝灵这么说，他立即说道：“可以，请让我安排一下。” 两人沟通好后就挂了电话。 胡敬亲自把两人送去研究院门口，期间耆老过来了趟，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宋老爷子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他的水平远不如师祖，还是不往跟前凑了。 回去的路上，宋建民忍不住开口：“小孟，要不就算了吧，我不想离开京城，如果以后那位沈医生能来京城，我再找她看看也行。” 他不想这么大张旗鼓，也有不抱希望的想法在里头，他觉得自己的腿应该就这样了。 再说了，他要离开京城去西北还要跟上头打报告，太麻烦了，他不太想折腾。 这些年有关腿的事，他都不想跟上头提起，他表现得这么无所谓，也是怕上头觉得他过于在意，会生出别的心思。 毕竟他的腿是因为上头临时的一个命令废掉的，如果他太过悲痛在意，难免会让人多想。 那位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敢去猜，两人的关系亲近却也如履薄冰，他不得不去小心维护。 宋孟见宋老爷子拒绝，他立刻就说：“爷爷，这件事我帮你去跟上面求，我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的，这么多年他也很关心你的腿啊，也给你请过好多医生。” 如果不是国情原因，他觉得那位肯定会把爷爷送出国治疗的。 宋建民叹了口气：“小孟，有些事你不明白，那位是很关心，但我又不能表现得太在意……” 最近上头过得也不是很舒服，文件的内容被质疑已经推迟一阵子了。 宋孟的确不是很懂，他只跟那位接触过几回，话就说过一句，对方的脾气性格他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外表是个很和蔼的人。 “爷爷，我想让你去，你现在都已经六十多了，我觉得你也应该去，”他这么说着，想让爷爷为自己考虑考虑。 接着，他又说起沈姝灵：“那位沈姝灵中医很厉害的，不仅唤醒了植物人，就连雷领导的长期失眠都治疗好了，刑领导的妻子还怀孕了，我觉得她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随便哪件事拿出去说都足够让人震惊，这说不定就是爷爷的一次机会。 宋建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坐在轮椅上太久了，他现在头发花白，不愿意也不甘心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宋孟听自家爷爷这么说，他面色一喜，立刻对开车的司机说：“王叔，去中南办公室。” 第320章 求医，有一线生机 当天，宋孟就带着宋建民见了那位领导人，对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想了想就同意了。 临走前，领导人拍了拍宋孟的肩膀，说道：“你们不用坐火车过去，我直接派飞机给你们，西北那边天气寒冷，你过去了要照顾好你爷爷，他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必须把人怎么带过去就怎么带过来。” 宋建民听了这番话，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只听对方又说：“老宋，我一直把你当成部下也当成亲人，我自认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已经很深厚了，你现在也成了老家伙，我不希望你同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对我。” 这位可靠的指挥官心里在想什么，他可明白得很，对方性格谨小慎微，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不足。 老宋靠着谨小慎微帮他赢了很多场战役，却又因为这点让他无奈，对方太过紧张慎重。 他心里对老宋有愧，但绝不会认为老宋会埋怨自己…… “谢谢领导，”宋老爷子是红着眼眶被宋孟推出去的。 两人直接去了安排的军用机场，从京城直飞西北，当天就能在西北军区招待所住下。 等爷孙俩走后，领导人重新坐回办公室，他再次打开一个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他眼中带着思索，少了几分怀疑…… * 沈姝灵是第二天见到宋孟和宋建民的，她被老首长叫去了办公室。 当老首长给她介绍两人后，她这才恍然：“原来二位就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人。” 宋孟和宋老爷子见了她也十分惊讶。 两人都没想到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医生居然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宋孟甚至觉得这位沈姝灵医生还没有他的年纪大，对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根据他了解到的，中医都是越老越精通，而这位沈姝灵医生如此年轻，实在是很不合常理。 虽然这么想，但宋孟还是伸出手跟沈姝灵握了握，并没有把质疑挂在脸上。 宋家的人性格都偏保守谨慎，宋孟长期跟在宋老爷子身边，更是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沈医生似乎年纪非常小，我听说有位军区医院的中医还叫你师叔，那位中医年纪跟我都差不多大，”宋建民语气温和，脸上带着笑。 他说这话时带着好奇，好像真的只是对这件事单纯好奇。 旁边的老首长也盯着沈姝灵，眼底满是惊讶，他不知道小沈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连宋老爷子都来找她求医。 他以为小沈只是制药丸有一手，从来没想过对方还精通中医，医术甚至好到能让京城老领导上门。 这位宋老领导他是如雷贯耳，对方的腿伤他也早就知道，更知道上头为他请了许多医生，但都没有治好…… 老首长有点紧张，不是他不相信小沈，而是宋老领导的腿已经伤了很多年，他还从没听说过一个人瘫了几十年还能治好，就是在电影里也没这桥段。 听说这位宋老领导性格温和，如果小沈没那本事，对方应该不会为难小沈吧。 他自己也在旁边看着，也能帮小沈说说话…… 沈姝灵听宋老爷子这么问，她心中了然，笑了笑说道：“是的，耆医生确实是叫我师叔，我跟他是同门但不是同一个师傅，去京城时才刚相认。” “你们之前一直不认识？”宋老爷子疑惑，他知道中医讲究的是传承，但同门跟同门之间怎么都应该认识吧？ 沈姝灵点头：“是不认识，我们师傅并不是同一人，只是医术相同，所以才认出是同师门。” 宋老爷子了然，他知道耆老在京城近几年有一定名气，还是军区总医院的中药部主任，这位年轻的沈医生跟对方属同师门，那应该也是有真本事。 更何况沈医生前段时间在京城治疗的患者，他和小孟都私下求证过，确实是出自沈医生的手。 疑惑解开后，沈姝灵也不再寒暄，而是直接就开始给宋老爷子看腿。 她先是把了对方的脉，脉象沉伏，似深秋之泉，潜于地下，难以触及，这是久病虚弱、阳气不展之兆。 把真气聚集在指尖，再搭脉时却发现那沉伏之下，隐约有弦紧之象，细而硬，这说明体内并非全然死寂，仍有郁结不通的痛楚与气机阻滞。 沈姝灵不由再深探，发现在那沉弦底里，藏着一缕极微细、却未曾断绝的滑利之感，宛若石下潜流，虽细弱却奔涌不息。 这是仅存的一线生机…… 她把搭脉的手收回，沉声道：“宋老爷子，你的脉象‘沉弦滑’相兼，沉主里病，弦主痛郁，滑脉又主生机与流通……你的腿，是有一线生机的。” 这话落下，宋孟立即询问：“真的？沈医生你真的能治好我爷爷的腿？” 这还是第一次有医生说这样的话，以前的医生不是看都不看直接摆手，就是在看了后满脸的无奈。 宋老爷子也看着沈姝灵，虽然神色间没什么变化，但他放在轮椅扶手上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瘫痪这么多年，谁不想站起来呢，谁又愿意当个废人呢？ 旁边一直看着的老首长却忍不住为沈姝灵捏了把汗，他在思考如果沈姝灵没治好这位宋老领导的腿，他应该怎么为她说好话了…… 沈姝灵面色平静：“我不能百分百的肯定能治好，但我可以试一试，一周之内如果宋老爷子的腿能有真正知觉，那我就有很大的把握。” 把脉过后她基本有完全的把握了，但还是习惯性的没把话说得太死。 宋老爷子立刻开口：“可以，我愿意配合沈医生治疗一周时间。” 沈姝灵点点头，然后就把治疗的时间给定了下来，她每天上午去招待所为宋老爷子医治。 然后她又借着布包的掩护，从里面拿出一小罐的药出来。 “在治疗期间请宋老爷子每天吃一粒这个药丸。” 宋孟抬手接过，问道：“沈医生，这是给爷爷治腿的药吗？” 沈姝灵摇头：“不是。” 第321章 能感觉到痛吗？ 她解释道：“宋老爷子的腿已经有很多年了，想必早就没了幻痛。” 人在刚截肢或是瘫痪时都会被幻痛困扰，专业来说是因为中枢神经系统重组造成的，很多人在最初断腿或瘫痪时都会感受到幻痛。 甚至有不少人会因为这种感觉心情郁闷，以至于寻死。 宋老爷子听沈姝灵提起这件事，他脑海不由就浮现记忆深处的痛感，腿刚出问题时，那种疼痛一直伴随着他，有时半夜都会痛的醒来。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疼痛，明明他自己觉得腿还有知觉，但医生就是告诉他已经没救了，说他感觉到的痛都是假的，是身体和大脑自己想象出来的。 那一次次的疼痛给了他希望，然后又把他打入地狱，那种感觉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对他精神上的摧残。 宋孟是听宋老爷子说过幻痛带来的折磨，他连声开口：“这药难道是让我爷爷重新幻痛吗？” 宋老爷子也紧盯着沈姝灵，目光中带着疑问。 沈姝灵点头：“幻痛带来的不仅仅是痛，更是身体对双腿的渴望。” 由幻痛转为双腿真实的痛，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如果连幻痛都没有了，那就说明身体已经完全接受没了双腿这件事。 腿部的治疗是方方面面的，她觉得应该能从这一点入手。 宋老爷子听了她的话后若有所思，宋孟却显得有些抗拒和质疑：“沈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爷爷年纪也这么大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宋老爷子给打断了。 “小孟，我们只要配合沈医生治疗就行。” 旁边的老首长也点点头，他很认同宋老爷子的话，既然选择让对方治疗，那就要做到最基本的信任和配合。 接下来沈姝灵又看了宋老爷子之前医治检查的所有信息，腿部的情况跟她想的差不多，冰冷的仪器是检查不出任何生机的。 她也就随意看了看，然后就开始跟对方制定了治疗方案。 正式的治疗从第三天开始，前三天先吃药丸，然后用她给的中药膜敷大腿和小腿。 等沈姝灵把治疗方案定好，又给宋老爷子和宋孟解答了一些问题后，她这才离开办公室。 她回去用药炉把中药膜炼制出来，吃晚饭前小毛来了趟把药膜拿走。 接下来的三天，宋老爷子都住在招待所，每天吃一颗药丸，敷一次药膜，他在第二天的晚上就觉得腿有感觉了。 这次的幻痛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刚出事时那么痛，痛感会温和很多，但持续的时间很长，尤其是敷完中药膜的几个小时后，他觉得双腿一直处于隐隐作痛的状态。 虽然沈医生事先跟他说过这种痛是幻痛，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他甚至觉得这不是幻痛，是他的双腿真的有知觉了。 第四天的早上，沈姝灵难得早起跟顾瑾墨一起吃饭，对方见她起来得早，干脆下了两碗面。 吃面时，顾瑾墨问：“你今天就要开始给宋老爷子治腿了吗？” 这件事当天他就知道了，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担忧，宋老爷子可算得上是那位的贴身人，但对方专程乘专机来西北，这无异于直接暴露姝灵。 前几天他还庆幸回了西北，哪能想到京城那边立刻就来人了，还来了位这么大的人物过来。 沈姝灵点头：“我今天先去看看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于宋老爷子的腿，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那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顾瑾墨忍不住出声叮嘱着。 沈姝灵朝他安抚笑道：“这里可是军区，你别太担心，我很安全的。” 两人把饭吃完，顾瑾墨率先去了军营。 沈姝灵在家里陪了会儿小月亮和星星，这才把他们俩抱去隔壁让叶玉珍帮忙看着，她自己骑自行车去了军区招待所。 招待所的房间里。 宋老爷子才刚敷过中药膜，沈姝灵进来时宋孟正在给他清理药膜。 “沈医生请你先等等，”宋孟一边为宋老爷子把腿上的药膜擦掉，一边冲着沈姝灵说着。 沈姝灵看着宋孟手上娴熟的动作，能看出来对方应该是经常照顾宋老爷子，并不是做做样子。 她笑着问宋老爷子：“这几天腿有什么感觉吗？有没有痛过？” “有，尤其是敷了中药膜过后，会痛好长时间，”宋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腿。 沈姝灵点头，转身就把带来的金针包给打开了，她开始给这一根根泛着寒光的金针消毒。 宋老爷子和宋孟见了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这些年来宋老爷子针灸的次数起码也有上百次了，最多的时候一天扎三回。 反正腿早就没了知觉，扎多扎少全看医生的想法。 宋孟把宋老爷子抱去了床上，帮他换了条短裤。 “我下针时腿会有点痛，请忍一忍，”沈姝灵拿着消毒好的金针来到床前。 宋老爷子疑惑：“真的会有知觉吗？” 他是有点不相信的，平时他的脚磕碰一下没有任何感觉，医生也跟他说过他的脚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沈医生也说这几天他的脚开始痛，也都是幻痛，怎么可能会出现知觉呢？ 沈姝灵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运起真气左手掐诀，右手开始施针。 几针下去宋老爷子的确感觉到了疼痛，并且是剧痛。 这哪里是有一点点痛…… 沈姝灵也注意到宋老爷子变化的脸色，她下针的速度更快了，丝毫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转瞬之间十几针就落了下去，宋老爷子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额头上也满是冷汗，他现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纵然如此，他也依旧是咬着牙没叫出一声来，年轻时更痛的都遭过，没道理老了就受不住了。 宋老爷子虽说从文，但也有一身的傲骨和志气，否则也不会走到这么高的位置。 旁边的宋孟见了心中很是担忧，在他看来爷爷已经老了，身体远不如以前好。 沈姝灵下针速度飞快，不出十分钟就结束施针。 她看着对方扎着金针萎缩的双腿，问道：“宋老爷子，你的腿现在还能感觉到痛吗？” 宋老爷子面色依旧苍白，但表情却有点惊讶。 第322章 吃醋 他摇了摇头，语气有激动：“不痛了，你下针的时候很痛，但下针后就不痛了。” 现在他清楚的明白这痛感不是幻痛，金针刺入皮肤带来的感觉非常强烈。 沈姝灵笑了笑：“施针时会痛是正常的，接下来我每三天来给你施针一次。” “之前不是说每天都会施针吗？”宋老爷子忍不住问。 沈姝灵解释：“每天连续施针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我会给你开个药膳方子，一边施针一边调理身体。” 本身她是打算天天都来的，但对方苍白的脸上让她临时改了计划。 宋老爷子不禁说道：“沈医生你放心，我能承受住的，你尽管每天过来就是。” 他意识到这位沈医生真有可能治好他的腿，恨不得让对方立刻给他多扎几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双腿治好。 沈姝灵笑着摇头：“一切都要以身体为重，不能为了治腿让身体承受过大的负担。” 在她看来这是本末倒置。 “爷爷，沈医生说得没错，你就听她的安排吧，她是医生，肯定会根据你的情况把治疗方案调整到最佳，”宋孟也连连劝着。 爷爷的心情他很能理解，他甚至比爸妈还清楚爷爷想要站起来的渴望，但就像沈医生说的那样，要以为身体为重。 宋老爷子在激动过后肯定是同意了，沈姝灵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准备离开。 “小孟，你去送送沈医生。” 宋孟把沈姝灵送下楼，这个时候外头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沈姝灵头顶和肩膀。 她穿着黑色羊绒大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漂亮。 宋孟觉得她的皮肤比雪花还要白一些，就是这么个纯洁美丽的女孩，却比那帮上了年纪的老中医还要厉害。 他看着站在雪地中的沈姝灵，心跳莫名就快了几分。 身为宋家长孙，平时跟他示好的女同志很多，他身边就不缺殷勤的女性，却从没见过沈姝灵这款。 漂亮有能力，且从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宋同志留步，我自己骑了车过来，”沈姝灵并没发现宋孟情绪的转变，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宋老爷子的腿上，想着要不要重新调整一下治疗方案。 宋孟神色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天冷，还下雪了，自行车肯定很不好骑，要不我骑车送你吧。” 他身形高瘦，五官气质都不差，这么温柔一笑谦谦君子的感觉就出来了。 沈姝灵笑着拒绝：“不麻烦宋同志了，西北这边冬天几乎天天下雪，总不能让你天天骑车送我，你快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宋孟见她拒绝还想多说几句时，就见余光中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个高大身影就站到了沈姝灵身边。 男人相貌优越，身上的气质很是冷峻，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宋孟顿时觉得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沈姝灵看着猝不及防出现的男人，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顾瑾墨收回目光，收敛了身上的冷意，说道：“我刚在这边办事，正打算离开就看见你站在门口。” “那正好，我们一起走吧，”沈姝灵笑眯眯的说着。 随后，她想起宋孟还在，于是扭头给两人介绍道：“宋同志，这位是顾瑾墨，我的丈夫，瑾墨，这位是陪着宋老爷子过来的宋同志。” 宋孟闻言心底不受控制的浮起几分失落，没想到这位沈医生竟然结婚了。 但转瞬他就整理好心情，笑着跟顾瑾墨打了声招呼，顾瑾墨也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握了握手。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最后是宋孟移开目光率先回了招待所。 路上，顾瑾墨骑自行车载着沈姝灵。 “以后你来招待所我都接送你。” 男人低沉的声线吹散在冷风中。 沈姝灵有点诧异：“别闹，你工作这么忙，怎么可能每次接送我。” “我抽不出空就叫小毛陪着你，”顾瑾墨不死心。 自家媳妇儿太优秀有时候也让他烦恼，他忍不住想把对方给看起来。 沈姝灵没觉得有什么，让小毛陪着也行。 等两人回到军属院，顾瑾墨去隔壁把小月亮和星星抱回来后，他又说：“算了，你还是自己去吧，记得骑自行车时小心点，别摔了。” 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宣誓主权，姝灵首先是个独立个体，然后才是他的妻子，他应该给对方充分的信任。 沈姝灵：…… 怎么男同志的心思比女同志的还要善变。 不过她大概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看这人吃醋的样子她还怪开心的。 沈姝灵垫脚在男人唇角亲了亲，说道：“咱们俩是合法夫妻，刚才那位宋同志也知道了。” 这句话成功让顾瑾墨心花怒放起来，心中郁气一扫而空。 两人在房间里抱了会儿，沈姝灵把准备好的大包袱塞给顾瑾墨。 “地址在里面，你去帮我寄一下。” 里头是她寄给曾叔的东西，有药丸还有一些她从空间拿出来的日用品，还放了几袋烤鸭进去。 * 另一边，京城。 “爸，我才外派回国，你就让我去西北军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范静皱着眉，满脸的嫌弃。 她一个堂堂医学高材生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就算是她爸的意思，她也不想过去。 范谋义点头：“这次的事情紧急，谁也不知道宋会去西北求医，而且连准备时间都没有，从中南办公室出来就上了专机，这件事太蹊跷了。 我会安排小贤跟你一起去，你要听他的话，这次过去要低调行事，一切都听小贤指挥，等回来我就安排你进军区总医院任职。” 范静跺了跺脚：“为什么不叫别人去，我不想跟范贤一起过去，看见他那张脸就讨厌。” 她跟跟范贤天生不对付，对方老是挑她的刺，只要有范贤在，她爸就只听范贤的。 就连她这次出国她爸都是听了对方的意见，她真是讨厌死范贤了，偏偏对方还是她的亲弟弟。 “你和小贤都是我的孩子，由你们俩去办事我才能更放心，以后咱们范家始终要由你和小贤撑起来，小贤再厉害没有你也成不了事儿……”范谋义熟练的捧着女儿。 他知道对方就吃这一套，驭人之术他不光用在官场，更是用在家里，他的一双儿女能乖乖为他所用都是他苦心经营来的。 范静听自己父亲这么说，她心里的不舒服果然消失很多。 当天，她就和范贤一起踏上了前往西北的火车。 第323章 冻出毛病也是活该 另一边，陈菊的婆婆孙秀英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来时就提着个小包袱，干巴巴的脸上透出几分疲惫与憔悴。 她刚走到军区大门口就走不动了，跑去岗亭要让儿媳妇来接她。 沈姝灵和陈菊正在屋里做肉饼，两人说说笑笑，时不时还逗一逗小月亮和星星。 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能吃一些简单的辅食了，现在一人切了一大块的胡萝卜当磨牙棒使。 “陈大姐，陈大姐在吗？”有小战士的声音传进来。 陈菊放下手中做好的肉饼，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但很快就又回来了。 她的脸色有点不好：“姝灵，我得出去一趟，我婆婆来了，让我去门岗接她呢。” 沈姝灵看了眼开了条缝隙的窗户，说道：“外头又飘雪了，你骑自行车过去不安全，万一摔倒可就麻烦了。” 路面虽然是扫过雪的，但有些地方仍旧是结了一层冰，她不放心陈大姐骑自行车。 陈菊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我婆婆就是这样的，明明可以直接走回来，或者让门岗的战士送过来，但她就爱折腾我，我过会儿再去接她吧。” 她也不想这么快过去，显得好像她多听话似的。 沈姝灵想了想，说道：“等会我过去帮你接吧，外头下着雪，你骑车也不太安全，周营长昨晚也去出任务了，她要是不满意也找不到人告状。” 陈菊没犹豫两秒就点了头，孙秀英还没进家门就闹这出，显然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两人说好就拿起揉好的面继续包肉饼，包完过后又把肉饼给煎好，把厨房和屋子给收拾了遍，沈姝灵这才慢悠悠的推着自行车出门…… 军区大门口。 孙秀英抄着双手不停的跺脚，来回走着，她觉得自己的脚都要冻僵了，脸也要被风给刮麻了，落在身上的雪也冰的要死。 西北的冬天这么冷，陈菊那丧门星还不赶快来接自己，真是没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孙秀英心里冒火，身上却冻得跟个冰坨子似的。 “婶子，你要不就先进去吧，军属院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到底再往右拐就是了， ”门岗的士兵见孙秀英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提醒她。 这里距离军属院说远不远，走路完全是可以的，这大门口的位置又空旷，别给人冻感冒了。 孙秀英听了却翻了个白眼，她嘴里哈着白气，语气莫名激动：“我是婆婆，我让她做儿媳妇的来接接我咋了，她难道不该来吗？” 她觉得看门的这个小士兵在帮着陈菊说话，真是一点是非都不分，在她们村儿里，媳妇儿伺候婆婆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门岗的士兵听孙秀英这么说，他也就闭了嘴，懒得理。 冻出毛病也是活该。 孙秀英见士兵不搭话，也不敢追着别人说，对方是当兵的，她不太敢惹。 她觉得这天灰蒙蒙的，雪也下得越来越大了，好像越来越冷了，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多少回，她这才看见一辆自行车慢悠悠的骑过来。 骑车的人全副武装，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耳朵上还戴着耳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样貌。 冬天西北的路上很少见到行人，军属院的军属都躲在屋里猫冬，从孙秀英来到门口到现在，还是头一回看见骑自行车的过来。 她伸长脖子想要看看骑自行车的人是什么样，却一点儿都看不清楚。 “同志，同志，你快帮我看看，那骑自行车的是不是我儿媳妇，”孙秀英有点激动，起码在这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个活人。 门岗的小战士站着标准军姿，眼睛眨也不眨就像个雕塑，对孙秀英的问话充耳不闻。 孙秀英撇了撇嘴，在心中暗骂了句。 沈姝灵慢悠悠的把自行车骑到门岗前停下，她看向站在旁边不停跺着脚的黑瘦婶子。 对方身上穿着蓝布棉袄，双手相互揣在袖子里，背上只背了个小布包，额头上和眼角的褶子很多。 倒三角眼，颧骨很高，嘴唇薄，一脸的刻薄相。 “陈菊你咋才来，你想冻死我不是？咋没把你摔死去！”孙秀英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沈姝灵，张口就骂了出来。 这蹄子肯定是故意的。 说完，她还上手想去扯沈姝灵的口罩和衣服：“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我要是冻出毛病那都是你害的！” 一副无赖泼妇样。 沈姝灵皱眉，她抬手一挡，然后一推，孙秀英就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地上滑，还摔了个屁股墩儿。 “哎哟，哎哟，我的屁股，我老周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儿媳妇，大家都来看啊，儿媳妇打老婆婆了，都来评评理啊……”孙秀英顺势就坐下开始哭嚎了起来。 这是她惯用的撒泼手段，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就开始卖惨，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对方。 不过现在她这招没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还有呼啸而过的冷风。 她干嚎这几句吃了风进去，忍不住还咳嗽了起来，冷风一卷，把她头发吹乱，显得有点狼狈。 沈姝灵单脚点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孙秀英，她说道：“婶子，陈大姐生病了，不能来接你，所以让我过来跑一趟。” 接着，她又抬手指了指军区内宽阔的大道：“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右拐就是军属院了。” 沈姝灵目光落在孙秀英小小的包袱上头，她有点嫌弃：“婶子来看儿媳妇来过冬的衣裳都不带吗？你东西既然不多我也就不帮你拿了。” 说完，脚一蹬就把自行车拐了个弯儿，在孙秀英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就这么华丽丽的骑车又离开了，半点要把她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她……她还是人嘛……”孙秀英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站岗的小士兵看了她一眼，友好提醒：“请这位婶子别乱说话，刚才那位是顾团长的媳妇儿。” 孙秀英心凉半截，团长媳妇儿，她惹不起，她记得保国也只是个营长…… 第325章 你到底还守不守妇道 陈菊可没有乖乖去伺候孙秀英，她去外头的房间拿了把锁直接把堆放木材和炭的杂物房给锁了起来。 她和保国的房间刚才也锁了，特意只留了个没炕床的小房间没上锁，然后她就揣着钥匙去了隔壁的沈姝灵家。 回来前她都跟姝灵说好了，晚饭就一起吃，反正她不可能给婆婆做饭，白天她就在姝灵家里帮着带小月亮和星星。 姝灵最近好像都挺忙，自己正好搭把手帮一帮。 孙秀英坐在冷冰冰的堂屋，她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陈菊，房间里没个取暖的地方，她被冻得有点受不了，感觉头都有点晕，裹紧衣服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出了堂屋。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寒风还在呼呼的刮着，脸被吹得又疼又冷，不像是风更像是冰刀。 孙秀英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再看院子里头，哪里有陈菊的影子，根本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她咬着牙心想等儿子回来看她怎么收拾陈菊，还真以为自己是祖宗了，他们老周家可没这种儿媳妇。 她都想好了，陈菊这么多年身体总不见好，保国不可能一直也没个后，不行离了拉到，以保国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生孩子的人？ 孙秀英脸色被冻得发白，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来到杂物房跟前，死儿媳妇躲着她总不能一直冻着，总得弄两坨炭来取取暖，炕也得烧起来。 不然她觉得自己真要冻感冒了。 孙秀英来到杂物房门前一看，锁了，她气得要命，又跑去别的房间看了看，全部都是锁上的。 她实在受不了了，站在院子里仰着脸大声哀嚎：“那杀千刀的死玩意儿，这是想要我死欸！！！” 隔壁暖烘烘的堂屋内，沈姝灵啃着大冻梨就听见哀嚎声传了进来，她看向正拿着摇铃逗小月亮的陈菊。 “是你那婆婆？” 陈菊隔着门帘看了眼，忍不住‘嘿嘿’一笑：“我来之前把门全锁了，就给她留了个堂屋和没炕的屋子，她这会儿肯定又冷又气的。” 沈姝灵也跟着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收了笑，说道：“晚上还是得让她睡炕，不然万一被冻死了……” 零下二三十度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菊点头：“姝灵，你放心吧，那小房间里有床很厚的棉被，厨房里也有热水袋，她能自己烧热水喝，还有几个我给她留的干饼子，我等吃过饭就回去，不会让她冻死，家里还有感冒药呢，到时候给她吃两粒就成。” 来出来之前她都打算好了，肯定不会冻死人。 “行，”沈姝灵见陈菊已经考虑到了，她也就没继续说，两人很快就讨论起晚上吃什么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说是去服务社看看，实际就是去转一下，然后从空间拿点菜回来。 天刚擦黑时，沈姝灵厨房里就传出了诱人的饭菜香气，晚饭是顾瑾墨跟她一起做的，红烧肉和排骨，还炖了个羊肉汤。 主食是烩面片，陈菊做的，她做烩面片很有一手。 等饭菜都出锅后，沈姝灵就端了些给叶玉珍过去，没几天袁欣的休假就结束了，到时候就让叶玉珍抱着小初雪来她家里。 人多热闹，三个奶娃娃在一起也能相互帮衬看着点，沈姝灵时不时还得出去给宋老爷子治腿。 隔壁院子，厨房里。 孙秀英裹着大厚被子坐在厨房土灶跟前，她手里捧着装着烫水的搪瓷杯，灶里烧着火，温暖的火光把她刻薄带有些许苍白的脸照亮。 这时，有丝丝缕缕的肉香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她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口水跟着直咽，肚子也咕咕直叫。 锅里烧的是凉水，上头撑了个架子，放着两个干饼子，这两个饼子是她 从厨房找出来唯一的吃食。 孙秀英坐在小板凳上烤着火，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在心里把陈菊骂了八百遍。 “不下蛋就算了，也不知道跑去了哪个野男人身边，把这种人娶进门真是老周家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孙秀英嘴里不干不净，越想她就越生气，频频往门口张望，就盼着儿子回来帮她收拾陈菊。 但她等到天都完全黑了还是没见到儿子的影子，要不是她现在没衣服穿，都想跑去军营找找看。 就在灶火逐渐变小就要熄灭时，吃饱喝足的陈菊这才慢悠悠回了家，她进堂屋也没去找孙秀英的身影，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 孙秀英吃完两个干得喇喉咙的饼子后，就等着人回来，听到动静就立刻裹着棉被从厨房冲了出来。 在看见是陈菊回来后，立刻愤怒说道：“你跑去哪里野了？真是连家都不顾了是吧？你到底还守不守妇道，你……” 孙秀英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陈菊直接给甩关上了。 ‘嘭’地一声，带起一阵冷风与嘲笑。 孙秀英站在门口气得发抖，她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继续骂了两句后就觉得身体发软。 她喘了几口气，被迫裹着被子回了房间，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受凉了，都怪那不下蛋的鸡，等保国回来她立马就让两人离婚…… * 第二天，沈姝灵迷糊醒来就见顾瑾墨一身军装的站在屋内正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这话刚说完，她就看到对方提在手上的包。 沈姝灵完全清醒了，询问：“你要去出任务？” 顾瑾墨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接到一个临时任务。” “你去把书桌抽屉里的药带上，要平安回来，”沈姝灵抬手指了指书桌位置，对于男人突然出任务她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包药丸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抽屉里。 顾瑾墨来到书桌前，他打开抽屉把药丸拿了出来，又来到床前摸了摸沈姝灵的长发。 “姝灵，我会平安回来的，你和小月亮和星星等着我，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小毛。” 夫妻俩告别一番后顾瑾墨就匆匆离开了。 沈姝灵索性带着两个宝宝进空间泡澡，收拾好才刚出来陈菊就过来了。 她问：“怎么样？昨晚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 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小娃娃喂奶。 第324章 万一被粘上就麻烦了 想到这，孙秀英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她看向站岗的小战士，说道：“小同志，你送我去一下军属院吧，我这老婆子也不认识路。” 早知道她刚才就该同意让对方送自己了，白白在这冷风中站了这么久，还摔了一跤。 她也没想到陈菊现在这么硬气，一来就敢让人给她下马威，等她回去就找儿子告状，让儿子看看陈菊对自己多苛刻！ 门岗的小战士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分给孙秀英。 他看出来了，这婶子就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敢帮忙，万一被粘上就麻烦了。 孙秀英见背着枪的小战士不搭理她，她心里很不高兴，她可知道出来站岗的都比不上她儿子，对方凭什么不理人。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双腿直打颤，她来不及想太多，张口就说道：“你不送我，那就把你身上的军大衣脱给我吧，我太冷了。” 她穿的棉衣一点都不抗冻，这会儿感觉全身都僵了。 背枪的小战士依旧一动不动，眼神坚定的目视前方，没有半点反应。 西北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孙秀英面色发白，她想骂人但这天寒地冻，搞得人太难受了，她只能先进军属院找到儿子的房子再说。 另一边，沈姝灵刚骑着自行车进院子，一直隔窗守着的陈菊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询问：“姝灵，她人呢，是不是为难你了？” 陈菊见自己婆婆没跟着回来，理所当然觉得是婆婆作妖了。 沈姝灵把自行车放好，赶紧拉着陈菊进屋：“你别出来，外头这么冷，你婆婆为难不到我，她给我下脸子我直接把她丢那了。” 两人一身寒气的进屋，小月亮和星星躺在小床里刚睡着。 “丢那就丢那吧，反正保国也不在，她想告状也没地儿告去，”陈菊没觉得有什么，她现在怀孕了，就算闹起来保国也会先考虑孩子。 沈姝灵把口罩和耳罩拿下来，说道：“咱们这是军属院，她要是撒泼肯定是不行的。” 这可不是村儿里头，做得太过分是会被领导批的，更何况现在陈菊自己就是军属代表，那批评起来更方便了。 陈菊闻言露出一个笑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保国也不在，她如果敢乱来我就直接把她送回去，绝不会退让半步。” 她做军属代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在处理过几次军属间的纠纷后她在军属院也逐渐有了名声，从上个月起领导也每月三十的在给她发工资。 现在整个军属院出了什么事基本都归她管，领导也信任她，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她自己也是有决定权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吃着肉饼，油多肉多香喷喷的。 另一边，孙秀英好不容易来到军属院，她顺着记忆来到儿子周保国的房子，院门是虚掩着的，军属院这种小平房的院门很多都是不落锁。 她抖抖嗖嗖的走进院子，心中原本被雪花浇灭的火气这会儿又冒了起来，院子里虽然被薄雪覆盖，但能看得出来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屋檐下停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厕所也单独盖了一间出来，还有专门堆放柴火的杂物间。 以前她也来这里住过，记忆中这房子可远远没有这么好，一定是自己走后弄的。 孙秀英回想起自己老家的小土坯房，再看看这敞亮的砖瓦房，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自己在家吃糠咽菜的，那不下蛋的鸡在这享清福！ 她大步掀开门帘走进堂屋，嘴里也不干不净的开了口：“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出门，也不说去接我，当我们老周家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吗？” 堂屋里一片冷清，哪里有半个人影？就连空气都跟外头一样，冷得在掉冰碴子。 孙秀英皱眉，她快速跑去房间看了看，房间都是上了锁的，敲门也没人应，看起来就像是没人在家的样子。 那搅家精难道出去了？不是说生病在家吗？ 孙秀英在屋里找了好几圈儿都没看到个人影，她想要去外头找人问问，但现在下着大雪，外头冷不说也没人出来。 她现在身上也冷得很，早知道就多拿件厚衣服过来了，她也没想到西北这个地方这么冷啊。 本来她想的是来了就让陈菊带自己出去买，但外头这么冷的情况，别说出去买了，她要穿着这身衣裳再去百货大楼肯定得感冒。 算了，她就穿陈菊的衣裳也成。 孙秀英这么想着就来到院子主屋的窗户前，她搓了搓手就准备爬窗进去拿衣服。 全副武装的陈菊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直接就沉了下去。 “你做什么呢？” 孙秀英见陈菊回来了，对方穿着厚实的大衣，脸色红润，一看就过得很好。 她心里很不舒服，把准备爬窗户的脚收了回来，张口就说：“你上哪了？你还拿我当你婆婆吗？哪有你这样不孝顺的儿媳妇，让婆婆在大雪天里干等着，你心眼子咋这么坏啊！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进了我老周家的门就可以当家做主了，你今天对我做的事我统统都要告诉保国，我让他来教训你！” 这次她过来就是要让保国给她撑腰做主的，她都避了这搅家精这么多年，现在老头子死了，总该让她做主一回了。 陈菊听着婆婆无赖又大声的话，尘封的记忆苏醒，对方的嘴脸跟她记忆中刻薄的人重叠。 她此刻的心比落下的雪还冷，除了久违的怨恨还有一丝丝兴奋浮现，孙秀英再怎么泼辣也老了，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陈菊思绪回笼，看了眼满脸刻薄却面带苍白的婆婆，她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进了堂屋。 穿过堂屋她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孙秀英跟在她屁股后面，不停用话刺着她，她都当做耳旁风。 抬手把打开的窗户关起来，锁好，她又出了房间锁门，然后才看向孙秀英，笑道：“妈，你先在堂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个火炉子做点吃的过来。” 孙秀英这才停嘴，一屁股就坐去了沙发上，她砸了咂嘴：“再给我弄点水，拿件厚衣服过来，要跟你身上差不多的衣服。” 这搅家精穿在身上的大衣一看就暖和，一看就是精贵货。 陈菊笑了笑：“我先给你倒杯水去。”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孙秀英坐在堂屋里直抖腿，心安理得的等着儿媳妇来伺候自己，心里还盘算着等下要怎么磋磨对方…… 第325章 你到底还守不守妇道 陈菊可没有乖乖去伺候孙秀英，她去外头的房间拿了把锁直接把堆放木材和炭的杂物房给锁了起来。 她和保国的房间刚才也锁了，特意只留了个没炕床的小房间没上锁，然后她就揣着钥匙去了隔壁的沈姝灵家。 回来前她都跟姝灵说好了，晚饭就一起吃，反正她不可能给婆婆做饭，白天她就在姝灵家里帮着带小月亮和星星。 姝灵最近好像都挺忙，自己正好搭把手帮一帮。 孙秀英坐在冷冰冰的堂屋，她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陈菊，房间里没个取暖的地方，她被冻得有点受不了，感觉头都有点晕，裹紧衣服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出了堂屋。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寒风还在呼呼的刮着，脸被吹得又疼又冷，不像是风更像是冰刀。 孙秀英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再看院子里头，哪里有陈菊的影子，根本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她咬着牙心想等儿子回来看她怎么收拾陈菊，还真以为自己是祖宗了，他们老周家可没这种儿媳妇。 她都想好了，陈菊这么多年身体总不见好，保国不可能一直也没个后，不行离了拉到，以保国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生孩子的人？ 孙秀英脸色被冻得发白，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来到杂物房跟前，死儿媳妇躲着她总不能一直冻着，总得弄两坨炭来取取暖，炕也得烧起来。 不然她觉得自己真要冻感冒了。 孙秀英来到杂物房门前一看，锁了，她气得要命，又跑去别的房间看了看，全部都是锁上的。 她实在受不了了，站在院子里仰着脸大声哀嚎：“那杀千刀的死玩意儿，这是想要我死欸！！！” 隔壁暖烘烘的堂屋内，沈姝灵啃着大冻梨就听见哀嚎声传了进来，她看向正拿着摇铃逗小月亮的陈菊。 “是你那婆婆？” 陈菊隔着门帘看了眼，忍不住‘嘿嘿’一笑：“我来之前把门全锁了，就给她留了个堂屋和没炕的屋子，她这会儿肯定又冷又气的。” 沈姝灵也跟着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收了笑，说道：“晚上还是得让她睡炕，不然万一被冻死了……” 零下二三十度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菊点头：“姝灵，你放心吧，那小房间里有床很厚的棉被，厨房里也有热水袋，她能自己烧热水喝，还有几个我给她留的干饼子，我等吃过饭就回去，不会让她冻死，家里还有感冒药呢，到时候给她吃两粒就成。” 来出来之前她都打算好了，肯定不会冻死人。 “行，”沈姝灵见陈菊已经考虑到了，她也就没继续说，两人很快就讨论起晚上吃什么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说是去服务社看看，实际就是去转一下，然后从空间拿点菜回来。 天刚擦黑时，沈姝灵厨房里就传出了诱人的饭菜香气，晚饭是顾瑾墨跟她一起做的，红烧肉和排骨，还炖了个羊肉汤。 主食是烩面片，陈菊做的，她做烩面片很有一手。 等饭菜都出锅后，沈姝灵就端了些给叶玉珍过去，没几天袁欣的休假就结束了，到时候就让叶玉珍抱着小初雪来她家里。 人多热闹，三个奶娃娃在一起也能相互帮衬看着点，沈姝灵时不时还得出去给宋老爷子治腿。 隔壁院子，厨房里。 孙秀英裹着大厚被子坐在厨房土灶跟前，她手里捧着装着烫水的搪瓷杯，灶里烧着火，温暖的火光把她刻薄带有些许苍白的脸照亮。 这时，有丝丝缕缕的肉香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她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口水跟着直咽，肚子也咕咕直叫。 锅里烧的是凉水，上头撑了个架子，放着两个干饼子，这两个饼子是她 从厨房找出来唯一的吃食。 孙秀英坐在小板凳上烤着火，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在心里把陈菊骂了八百遍。 “不下蛋就算了，也不知道跑去了哪个野男人身边，把这种人娶进门真是老周家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孙秀英嘴里不干不净，越想她就越生气，频频往门口张望，就盼着儿子回来帮她收拾陈菊。 但她等到天都完全黑了还是没见到儿子的影子，要不是她现在没衣服穿，都想跑去军营找找看。 就在灶火逐渐变小就要熄灭时，吃饱喝足的陈菊这才慢悠悠回了家，她进堂屋也没去找孙秀英的身影，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 孙秀英吃完两个干得喇喉咙的饼子后，就等着人回来，听到动静就立刻裹着棉被从厨房冲了出来。 在看见是陈菊回来后，立刻愤怒说道：“你跑去哪里野了？真是连家都不顾了是吧？你到底还守不守妇道，你……” 孙秀英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陈菊直接给甩关上了。 ‘嘭’地一声，带起一阵冷风与嘲笑。 孙秀英站在门口气得发抖，她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继续骂了两句后就觉得身体发软。 她喘了几口气，被迫裹着被子回了房间，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受凉了，都怪那不下蛋的鸡，等保国回来她立马就让两人离婚…… * 第二天，沈姝灵迷糊醒来就见顾瑾墨一身军装的站在屋内正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这话刚说完，她就看到对方提在手上的包。 沈姝灵完全清醒了，询问：“你要去出任务？” 顾瑾墨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接到一个临时任务。” “你去把书桌抽屉里的药带上，要平安回来，”沈姝灵抬手指了指书桌位置，对于男人突然出任务她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包药丸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抽屉里。 顾瑾墨来到书桌前，他打开抽屉把药丸拿了出来，又来到床前摸了摸沈姝灵的长发。 “姝灵，我会平安回来的，你和小月亮和星星等着我，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小毛。” 夫妻俩告别一番后顾瑾墨就匆匆离开了。 沈姝灵索性带着两个宝宝进空间泡澡，收拾好才刚出来陈菊就过来了。 她问：“怎么样？昨晚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 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小娃娃喂奶。 第326章 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陈菊现在的精神很好，她笑眯眯的说道：“她为难不了我，昨天回去我就进屋了，她站门口骂了两句就被冻得只能回屋，早上起来我看她没动静就看了看，果然是感冒了。 我回屋就拿了感冒药给她吃，又把她扶去另外一个有炕的房间，给她烧了炕，我把火烧得旺旺的，出门前给了她放了两个干馍馍和一壶水。 现在她可虚得很，连骂我都骂不出来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孙秀英就觉得解气，但比起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跟伤了的身体，这点小打小闹根本不算什么。 早上她扶着迷糊的孙秀英去烧炕的房间时，对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在问她为什么周保国没回来。 她半个字都不想跟对方说，把人丢到床上放好东西就跑了过来。 沈姝灵听陈菊这么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说道：“别太冲动，别让她抓住把柄借机生事。” 话里的意思是让陈菊别动手，明着来她始终是吃亏的，儿媳妇对婆婆不好，可比婆婆磋磨儿媳妇受人诟病的多。 陈菊听懂了：“成，我记下了。” 沈姝灵把小月亮抱起来拍嗝，小家伙那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桌上的梨子看，还吃着自己的手。 “这是想吃梨了，能给她吃一小块儿不？”陈菊觉得小月亮可人极了，但还是先询问沈姝灵的意思。 都没等沈姝灵开口，小月亮就兴奋的喊了起来：“呀呀……” 显然是听懂了陈菊的意思。 旁边的星星也跟着‘咿咿呀呀’的开口，他也想吃。 沈姝灵笑说着：“小馋猫。” 给小家伙一人切了一块梨子塞进手里，梨子甜甜的就算没牙舔舔也是好吃的。 “陈大姐，我先去招待所，”到了她去给宋老爷子看腿的时间。 陈菊朝着她摆摆手：“你快去吧，正事要紧，我要有事儿把玉珍姐叫来就成。” 她大概知道对方是在给某位大领导治伤。 沈姝灵很快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她今天没戴口罩，只是把围巾罩在了脸上，半张脸露在外头都漂亮得不像话。 把隔壁裹着被子头重脚轻跑出来上厕所的孙秀英见了有点愣神。 “我的娘诶，这城里女人就是不一样，跟那天仙似的。” 孙秀英并没有认出沈姝灵就是昨天在门岗把她撂下的人，她压根也不会往那里联想，这么好看一个妹子，怎么可能是昨天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大妹子，大妹子，你有没有看着……”她想把对方叫住问问有没有见过陈菊，谁知对方根本不搭理她，脚一蹬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连头都没扭过，那背影看着看有点眼熟。 孙秀英气得在地上啐了口：“呸，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傲什么傲！” 这些城里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沈姝灵五感很灵敏，她不光听见了孙秀英叫她，还听见了对方是怎么骂她的，不过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骑车来到招待所门口，把自行车放好后就上楼去了宋老爷子的房间。 门口。 身穿黑色大衣的范贤站在门前，他抬手轻敲两声房门后，说道：“宋老爷子请您开开门，我还有话对您说。” 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站在他身旁的范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敲了，人家都把咱们给赶出来了，不是就摆明了不想理咱们吗？还站着赖着不走干嘛啊！” 说完，她就抬手去扯范贤的胳膊，觉得这种行为丢脸极了。 范贤躲开她的手，皱眉说道：“你要走就自己走，我在门外等等宋老爷子。” 他语气平静中含着不耐，觉得父亲安排范静过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对方行事冲动，性格脾气也很不好，完全不为大局考虑。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用范静，明明他自己就能把事情办妥。 “你是我弟弟，我说走你就得跟我走，”范静本来就看不惯范贤，这会儿被对方赶，她想也没想就抬手继续去拉扯对方。 沈姝灵上来时看见的就是一男一女拉扯的场面，男的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大衣。 女的穿着黑色长款棉袄，头发烫了小卷用粉色皮筋绑在脑后，耳朵上还带了蝴蝶耳钉，肩上还背了个黑白格子的皮包，脚下踩着尖头的小皮鞋。 两人相貌有两三分相似，长相都很不错，看起来不像本地人，穿衣打扮看起来也很时新，尤其是女的。 他们堵在宋老爷子门口，她不知道也不关心两人想做什么，只是说道：“请两位同志让让。” 范静和范贤见有人来，也就撒开了手没再拉扯。 “你是谁？也是来找宋老爷子的吗？”范静看向沈姝灵的目光带着疑惑和不喜。 眼前的女人长得比她还漂亮，她一向不喜欢比她好看的女人。 范贤看向沈姝灵的眼底有惊艳闪过，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神色沉了沉。 沈姝灵并没有回答范静的话，她越过两人来到门口抬手敲门。 “宋老爷子。” 她敲门后才说了一声，房门立刻就被宋孟从里头给打开了。 宋孟脸上带着笑，他微微侧了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后，说道：“爷爷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吧。” 等沈姝灵进去，他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根本没给范贤和范静任何说话的机会。 范贤看着关上的房门若有所思。 范静却皱眉不满说道：“那女人到底是谁，凭什么她可以进去！” 她知道宋老爷子这次来是看腿的，但绝不会认为刚才进去的女人是医生，对方实在太不像了，最起码年龄不像，长相也不像。 总是有人因为外貌去否定他人。 范贤看了眼谢静，意味深长的说道：“她就是宋老爷子要找的人。”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范静愣了愣，随即皱眉追了上去：“范贤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什么意思，她难道就是那个沈医生吗？” 范贤快步走回自己房间，看也没看跟在后面的范静，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追过来的范静差点碰到鼻子，她在原地跺了跺脚又抬腿狠踹了房门一下，这才提着包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就不该答应爸爸来西北的！ 【宝子们，最近这本书的流量一直下跌，请宝子们一定要坚持追更，帮作者稳定数据，追更就是对作者最好的支持哦(づ￣3￣)づ╭?～】 第327章 你现在如果走了，那就是在跟我们结仇 沈姝灵进屋后并没有问起在门口遇见的男女。 在她给宋老爷子施针治疗后，宋老爷子倒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门口那两个小辈是专程从京城过来的。” 对方的额头上还有因疼痛而产生的冷汗，面色也有点苍白，眼神却很复杂。 沈姝灵把消毒过的金针收好，这才顺着宋老爷子递来的话往下说：“特意跑一趟过来，想必是有很要紧的事。” “所谓的大事也只是他们的自以为，不过是想哄着我让我替他们办事罢了，”宋老爷子神色微冷，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他并没有遮掩什么，甚至是故意把这些话说给沈姝灵听。 沈姝灵笑了笑：“宋老爷子心思清明，思虑周全，肯定不会被人随便哄了去。” 这话说得客套又敷衍，让人觉得她并不关注这件事。 宋老爷子见状‘哈哈’笑出声：“没错，我现在可是切身体会着呢，沈医生的医术可比那些西医好多了，可不是他们说的中医无用。” “竟然牵扯到了中医？”沈姝灵适时露出诧异好奇的神色。 “可不是，说什么中医牛鬼蛇神，西医才是正道，在工作中夹带私货，寥寥几笔就想把人给坑害了，”宋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紧盯着沈姝灵。 这位沈医生是忽然冒出来的，结合这件事来看，他很难不怀疑点什么…… 但他并不反感这位沈医生，几次治疗下来对方一句不合理的话都没说过，更没想通过给自己的治疗获得点什么。 这点他诧异也觉得理所当然，这才是医生该有的态度和精神，而不是那些用自己的医术来谋取不正当利益的‘医生’。 据他所知那些文件酝酿了很多，打通各路关系后才递上去，甚至连文件通过后的各地执行者都有详细安排。 沈姝灵很认同宋老爷子的话，她语气有些惆怅：“同样是治病救人，我认为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更不应该一决高下，我们接受外头的新事物，但也不能丢弃自己的东西。” 说完，她又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中医讲究传承，但现在大家都更愿意学习西医，如果又被从中阻拦，那些老中医不能养活自己，没准真有可能断了中医……” 宋老爷子沉默，他把沈姝灵的话听了进去，一想到有本事的中医被打压下放，他就觉得肉疼。 那些中医可都是宝贝，是大国文化的传承更是人才，他现在老了，也不想去管那帮人作妖，只要别阻碍祖国能人就成。 沈姝灵看着宋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宋老爷子腿的情况。 宋孟见状也跟她交流了几句，然后才送她离开。 沈姝灵走下楼，她在穿过招待所大厅时，一直守着的范贤赶紧熄灭烟头迎了上来。 旁边的范静也提着包慢悠悠的跟着，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多么的好，如果不是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才不会跟谢贤一起眼巴巴的等着，多掉价啊。 刚才范贤在屋里想了想，就决定下来蹲守沈姝灵，正巧遇上同样出来的范静，无奈只能一起。 沈姝灵注意到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自己走来，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走得更加快了。 根据刚才宋老爷子说的话，她能够猜到这两个从京城来的男女一定是跟那文件有关，现在两人特意在楼下堵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同志，请等一等，”范贤大步越过沈姝灵，直接就挡在了她面前。 这架势立刻就令前台的工作人员警惕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三人。 要知道沈同志不光是军属，还是位会医的医生，这男女是从外地过来的，刚才还跑去堵门，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人。 沈姝灵对范贤无礼的举动感到反感，她皱眉询问：“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同志你好，我姓范，名叫范贤，我是从京城来找宋老爷子办点事儿，现在想请你吃个饭，”范贤微笑看着沈姝灵，同时还朝她伸出了手。 看似语气温和，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容置疑。 范静看见自家弟弟这副样子，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真是孔雀开屏。 她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不得不承认，眼前女人的长相的确是所有男人喜欢的样子，甚至连她都比了过去。 而以自己弟弟的身份和地位，也有女人为他前仆后继的本事，就像不停有向她示好的男人一样。 她虽然讨厌却也享受，讨厌这些人的虚荣，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就在范静以为沈姝灵要接受范贤的邀请时，却听见对方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位范同志，我没空。” 范贤愣了愣，伸出来的手僵在原地，显然是没料到对方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他自以为已经把身份暗示得很清楚了。 范静也诧异的看着沈姝灵，但很快眼中的诧异就转为了然。 呵，欲擒故纵。 她可不会认为眼前的女人有什么大本事，无非是花瓶罢了，能进宋老爷子的房间肯定是求来的。 比如利用自己的长相去求了宋孟…… 想到这，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刚外派回国的医学研究生，我叫范静。” 对方虽然长得好看，但肯定没有自己有能力，她现在来自我介绍无非就是想要打压对方，杀杀对方的气焰。 沈姝灵看出范静眼底的高傲，她脸上端着客气的笑：“你好，范同志，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她不想跟对方纠缠，浪费时间。 范静见沈姝灵面色淡淡，丝毫没对自己高看一眼，甚至还想立刻离开，她心里不爽，说道：“这位同志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可是你惹不起的人，你现在如果走了，那就是在跟我们结仇。” 说完，她看挑衅的笑了笑，神色间满是狂妄和嚣张，她想在对方眼底看到慌乱和自卑。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对方脸上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眼底的神色却转为嘲讽，令她恼火极了。 沈姝灵语气微冷，说道：“请问这位范同志，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呢？是利用家中势力打压欺辱我，还是栽赃陷害我？” 眼前衣着时新的女人脾气秉性十分嚣张，看起来是个很冲动的人。 第328章 不过是利用相貌获取利益的下等人罢了 沈姝灵这话一出，范贤和范静都齐齐变了脸色。 “你少胡说，别想往我头上扣帽子，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吗？不过是利用相貌获取利益的下等人罢了！”范静语气气愤。 就差指着沈姝灵鼻子说她不是正经人了，张口就是泼脏水。 言语刺耳，也引人无限遐想。 这话刚被走下楼的宋孟听了个正着，他面色沉下，快步来到沈姝灵身边。 “范静同志，请你住嘴，你如果在这么诽谤污蔑沈医生，那我只好打电话去京城，让你父亲把你接回去了。” 语气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范静见宋孟急忙跑来护着沈姝灵，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出口质问，‘啪’地一声，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就抽到了她的脸上。 沈姝灵甩了甩手，笑道：“这位范同志，这里不是京城，更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你是成年人，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负责。 如果下回你再这样满口喷粪，我不介意直接上报军区领导，让领导们来处理这件事，我是一个不怕事的人，更不怕把事情闹大，如果能闹去京城我会更开心。” 撂下这番话后，她朝着宋孟点点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可没时间耗在这里，家里还有两个小家伙等着自己呢。 直到沈姝灵的身影走出招待所，范静这才反应过来，她脸上火辣辣的痛，也烧的火辣辣。 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被人打脸，这耻辱足够她羞恼一辈子的，她也受不了这份气。 “贱人，我跟你拼了，”她被气得脑子发昏，尖叫一声，抬脚就想往门口方向冲。 宋孟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她的后领往后一拉，范静整个人就朝着范贤倒去。 范贤被撞得一个趔趄，嘴被范静的后脑糊了一嘴，很痛。 “唔——” 他闷哼一声，一把推开范静，对方头上的香皂味道很熏人，像是用了一整块香皂洗头。 范静好不容易站好，就听宋孟冷声开口：“请二位不要去打扰沈医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她帮不到你们，也跟你们完全不同。” 差点就把‘乌合之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宋孟说完就离开了，多留一秒都觉得烦。 范贤摸了摸鼻子什么都没说，范静却有点受不了了，忍不住追了上去。 二楼走廊上，范静扯住了宋孟的袖子。 她语气难过：“小孟，你真的这么无情吗？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真的什么都不算吗？” 她觉得对方无情极了，这些年的感情真的一点没放在心上。 宋孟冷笑一声，他看向范静，：“你提感情两个字？你觉得你有资格吗？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出国的第三个月就已经没了，婚也已经退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这让他觉得恶心。 两人早在上学时就订了婚，原本是打算在范静正式工作后就结婚，但谁知对方在国外鬼混时，被同在国外的宋家亲戚看了个正着。 宋家可不缺结婚对象，这桩婚事自然告吹，宋范两家还因为小闹过一场，但也很久揭了过去。 两家都是从政，也都要脸面，谁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但这件事始终是范静的错，宋家一直是存着气的。 范谋义这次非要让范静过来，为的就是让这桩婚事破镜重圆，其中的利害范谋义也跟范静分析过了。 只要两家能重归于好，还愁那文件发不出去吗？ 范静听宋孟竟然提起先前的事，她脸上更觉得火辣辣极了，立即出声辩驳：“小孟，你也知道我是个单纯的人，我也是被人算计了。 国外那帮洋鬼子实在可恶，见我身份不凡又是个年轻女同志，就跟苍蝇一样围着我打转，我虽然讨厌但也不能呵斥他们不准靠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小孟我在国外期间过得很苦，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自从订婚过后我就认定了你，请你一定要理解我……” 这些话都是爸爸让她说的，也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只是放在平时她很难说出这番话，不光自降身价，还觉得丢人极了。 宋孟看着故作可怜的范静只觉得可笑极了。 他冷漠说道：“宋家绝不会让打过胎的女人进门，范同志如果还想嫁个好人家，就请你以后别再提起这件事。” 说完，他就越过范静直接往楼上走去。 范静站在原地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对方怎么知道她在国外打过胎…… 这件事不是爸爸帮忙掩盖好了吗，为什么宋孟还会知道！ 在出国期间范静一度迷失在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身上，不光着了西方男人的道道，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还好范家有权有势，这才能让她在外顺利堕胎后又平安归国，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就算对方是公派出国，也不可能好模好样的回来。 祖国可不允许这么危险的分子安稳回国生活，就算是个人才也绝不可能。 宋家实力不比范家小，在范静去医院的第二天京城就收到消息，只是一直没声张这件事罢了。 范静这边失魂落魄觉得自己完了，她一脚深一脚浅的回了自己房间。 另一边，沈姝灵刚回家就发现叶玉珍抱着小初雪也在，先去厨房洗了手这才过来打招呼。 她捏着小家伙软软的手指头：“小初雪，认不认识姨姨啊……” 小初雪刚吃完奶，这会儿吃着手迷迷糊糊想睡觉。 “呀呀！”摇篮里的小月亮招呼着妈妈来看自己，小手还挥舞着。 她是乖宝宝呀，妈妈快来看看她。 叶玉珍笑了出来：“先去看看小月亮，吃醋了呢。” 小妮子现在醋劲儿大，可不好惹。 沈姝灵闻言笑着去看了看小月亮和星星，逗了会儿两个小家伙后，这才坐回沙发上。 晚上三人在一起吃饭，徐书远也出任务去了，袁欣刚开始上班，晚上也不回来吃饭。 土豆子排骨，熏肉，鸡蛋青菜肉汤，还有大包子和米饭，还蒸了点蛋羹给两个小家伙尝尝。 肉香顺着门帘进院子，飘进了隔壁躺床上的孙秀英鼻子里，馋人的肉香让她肚子咕咕直响，她想起身去看看，却觉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谁家婆婆过得有她惨？ 第329章 原来欺负刻薄婆婆这么爽 孙秀英心里骂骂咧咧，她很想出去把陈菊给找回来，让整个军属院都看清陈菊不孝嘴脸，更想去军营找儿子。 只可惜她现在有心无力。 她都怀疑是陈菊故意让她感冒，然后再狠狠的折腾自己。 虽然她吃了感冒药，但一整天她就吃了两块干饼子，一点营养都没有，这怎么能好起来？ 黑心肝的陈菊连颗鸡蛋都舍不得给她吃，还把这炕给烧的这么热，盖上被子感觉要被烧熟，不盖又很冷。 一整天下来她已经觉得被折腾得不行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陈菊那蹄子竟然还没回来。 回想起她在老家的晚上，她都想把脑袋伸进被子里藏起来。 老头子应该不会跟着自己来西北吧，这里可是军区，是阳气最重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要绕道走的。 这时，带着肉香的冷风透过窗缝打着旋儿吹进来，让孙秀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饿…… 陈菊直到睡觉时间才回来，她手里还提了几个大包子，准备明天早上热热当早饭吃，等明早去她再煮个青菜瘦肉粥端过去给姝灵配着吃。 她记得姝灵喜欢吃青菜肉粥。 孙秀英自从天擦黑开始，就支着耳朵在听院子里的动静，当她听见陈菊回来在院子里走动时，终于松了口气。 还真怕对方就把自己一个人丢在房子里，她可怕老头子来找她了。 “陈菊！陈菊！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孙秀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喊开了。 比起之前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显得虚了不少，感冒让她难受极了。 院子里的陈菊这才想起婆婆还躺在床上，赶紧回了厨房从碗柜下藏着的地方掏出两个邦邦硬的干饼子。 她提起温水瓶倒了杯开水进搪瓷杯子，然后就拿起干饼子进了孙秀英的屋子。 陈菊进屋就开始絮叨埋怨：“灯开这么亮干啥？也太费电了！妈，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这些话都是以前孙秀英说过的。 “我用我儿子的电灯有你什么事儿？我的晚饭你做好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吃饭，”孙秀英虚着声音说，语气弱但说出的话依旧刺耳。 陈菊把干饼子和热水往桌上一放，说道：“保国已经很久没给我生活费了，家里也没钱买吃的，你就凑合凑合吃吧。” 饼子是剌嗓子的粗干粮做的，咽下去都很费劲，她一分钱都不想给婆婆花，就是讨厌。 孙秀英看着桌上两个邦邦硬的干饼子，很是不满：“你就给我吃这个？我现在生着病呢，你就不能弄点鸡蛋和肉过来吗？我老周家……咳咳咳……” 膈应人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咳了出来，嗓子干痒，这炕烧的太旺了，感觉浑身都在上火。 陈菊翻了个白眼：“妈，你没听我说的吗，周保国已经很久不给我钱了，我没钱给你买金贵的肉和蛋，你要是实在想吃就直接去服务社买吧。” 她说完就抬手狠拉了下电灯的线，屋内顿时一片漆黑，由于用力过猛电线还被拉到断开了。 正好省电了。 “你干什么！你快把灯给我拉开！！”孙秀英的声音显得很慌乱，她害怕。 陈菊翻了个白眼：“妈，这电灯很费电的，你现在生病不出屋子也要考虑考虑用电吧。 怎么别人生病都没你这么精贵，还要这要那的，你现在躺床上不是就是在享清福吗？你等我给你拿根蜡烛过来，你先凑合着用。”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孙秀英被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也一阵阵的发晕。 陈菊把蜡烛拿过来她也不说话了，只是把默默吃着开水泡饼子，等她的病好了，她就让这贱蹄子好看！ “妈，你吃完饭记得吃药，这蜡烛你省着点用，家里就这小半根儿了，用完就没了，”陈菊说完就心情很好的走了出去。 原来欺负刻薄婆婆这么爽…… * 第二天，范贤在屋里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宋老爷子谈谈，这次他没叫范静跟他一起去。 只觉对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早早起来就问了招待所前台服务社在哪里，然后就往服务社去了，他打算买点东西给宋老爷子。 服务社里。 沈姝灵看中一条最大的鱼，她准备买一条再从空间拿一条出来，今天中午炖鱼肉豆腐来吃。 “同志，麻烦帮我把鱼称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身边传来另一道声音：“沈医生，能不能请你把这条鱼让给我，我想做个鱼汤给宋老爷子补补身体。” 沈姝灵侧头看去，是昨天跑来挡路的男人。 看来对方是觉得拿宋老爷子当借口，她就会把鱼让出来。 她眼底闪过嘲讽，对卖鱼的店员说：“麻烦帮我装好。” “好勒，”店员手脚麻利的把鱼上秤报出斤两和价格。 在店员看来，这位沈同志是军属又是先买鱼的人，他当然是把鱼卖给沈同志了。 范贤见沈姝灵根本不理他，付了钱提着鱼就走，完全就把他当做空气。 他心中恼火，忍不住追了出去：“沈医生真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吗？你难道不想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通过两次短暂的接触，他知道这位沈医生不吃好言好语说软话那一套，既然不吃软那他就用利益相诱。 他不信对方能扛住利益，如果能，那一定是东西没给到位。 在范贤眼里，权利金钱是能操控人的，这也是范家的一贯理念，这种理念跟宋家的以人为本完全背道而驰。 两家就算不因为子女婚事闹得不愉快，将来也会因为别的事闹开。 沈姝灵听范贤这么说，她停下脚步，想听听对方还会说出什么离谱发言。 周围买菜的军属也都不由放慢脚步，暗戳戳的观察着两人。 他们可都听见了，这男的说他们西北这地方就是个穷乡僻壤！ 范贤见沈姝灵停了下来，心底不由划过几分嘲弄，他还以为对方是多么坚定的一个人的。 没想到也是这么禁不起诱惑…… 第330章 腐烂果然是从根儿上开始的 范贤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心里有嘲讽和兴奋，也有些许的失落。 这位沈医生这么禁不起诱惑，他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对他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了，正因为轻车熟路他又觉得索然无味。 但如果这位沈医生言辞拒绝，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那他肯定是没有半点希望，在西北军区这种地方，他甚至连对方的身都近不到。 让他想靠近却又不能靠近，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折磨…… 范家的子女和长辈，都把玩弄人和人心看得稀松平常。 沈姝灵回头问范贤：“范同志能给我什么？” “我会把你调去京城军区总院，你还想要什么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范贤根本不在意周围几个行人的眼光，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这位沈医生医术超群，调去京城去军总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个人才，那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劲。 如果事后有人找麻烦，那他用‘惜才’两个字就能完全堵住对方的嘴，也能乘机揪出躲在暗处的臭虫。 沈姝灵轻笑，清晨浅橘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是这世间所有美好齐聚。 范贤看着有点晃了神，他觉得把这位沈医生调过去当个主任也不错，如果对方能讨自己欢心，将来把人娶回去也不是不行。 毕竟对方是个医术很厉害的医生，对他肯定会有帮助，就算是中医也无所谓，稍微改一改去别的科室就行。 范家在京城这么多年，保个人还是能保下来的…… 沈姝灵看着范贤这样避也不避的样子，她只觉可笑极了。 难怪其父能提出那么离谱的文件，一个家族的腐烂果然是从根儿上开始的。 她把脸上的笑意收起，语气冷漠：“范同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什么？你这么嚣张难道就不怕吗？” 当着众人的面就敢说出这种话，是该说他自大还是愚蠢？ 范贤脸色沉了沉，嘴上却说着：“沈医生，我只是爱才，所以才相邀，就算今天领导来了，我也可以毫无负担的说出这番话，请你不要误会我，更不要揣测我。” 沈姝灵也懒得跟他绕来绕去的打嘴仗：“抱歉，我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 说完，她提着菜就转身离开了。 范贤看着沈姝灵离开的背影面色有些难看，眼底却存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与激动。 对方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这让他有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范贤沉浸在自己世界时，其中一个围观的老婶子直接往地上啐了口。 “呸，城里人还跑俺们这穷乡僻壤挖墙脚呢，真不要脸！” “没错，沈大妹子可是咱们军区的军属，再优秀也不可能跟去京城。” “这城里人连俺们都不如，招呼都不打就舔着脸来挖人，道德素质低下，就该抓去上思想教育课！” “走走，咱们等会就去告诉领导，让领导把这人带去上课。” “原来沈大妹子是医生，难怪我听说她还制药呢。” …… 围观的人叽里咕噜的说着，半点也没避着范贤，对方都敢当着他们的面挖人，那他们肯定要说的。 范贤根本不想搭理这些军属，黑着脸重新回了服务社买菜。 这几个看了全程的婶子们见他要去服务社买东西，赶紧追了上去，他拿什么这些婶子就抢什么，把他想要的都抢走。 这些婶子们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不光抢菜还要挤他，好好的菜没买到没选上，差点被挤得一屁股坐地上。 最后范贤是骂骂咧咧出的服务社，他两手空空还被踩了好几脚，他怀疑自己脚被踩肿了。 没买上好的菜，他只能等中午去食堂买点吃的，食堂的饭菜谈不上很好，味道是不错的，就是肉少，卖相也很一般，更别说滋补的汤和菜了。 打去给普通人吃是绰绰有余，但送给宋老爷子这个身份的领导就显得很寒酸了。 但这里不像京城，天寒地冻不说，距离国营饭店也很远。 范贤只能选择在食堂打饭，当他提着保温桶回来敲响宋老爷子的房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是宋孟开的门，屋内烧着火盆和炉子，要比外头暖和多了。 宋老爷子正坐在轮椅上看今天的报纸，他的腿被毛毯遮住，看起来跟以往没任何不同。 范贤进来后目光先是落在宋老爷子的腿上，然后才扬了扬手中的饭盒：“宋老爷子，我特意给您做了点饭菜送来。” 宋老爷子从报纸上抬头，他笑着道：“小范来了，来坐。” 他这次见范贤也是想看看对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直白点就是打太极探口风。 他们这些人的惯用招数了。 范贤赶紧把保温桶放去桌上，他心里有点紧张，在面对宋老爷子时他还是显得太年轻稚嫩了。 “宋老爷子，您的腿还好吗？西北这边可比京城冷太多了，一定要多保暖。”范贤笑问着，他把姿态放得很低。 他很想知道沈医生到底能不能治好对方的腿，如果能治好，那他爸手中的文件会受到更多的阻挠。 宋老爷子‘哈哈’一笑：“难得你还关心我这老头子，我的腿老样子，这次来就当是放松放松了。” 并没有透露腿的情况，很难讲范家在得知沈医生的本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在他看来范家的范谋义有时的手段太狠辣，并不是很妥当。 范贤听宋老爷子这么说，就知道对方是在防着他。 他笑着感叹：“那位沈医生真是年轻，谁能想到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竟然会是医术高明的中医呢，听说中医讲究的是天赋和传承，宋老爷子，是这样的吗？” 他爸让他想办法弄清沈医生的来历。 宋老爷子摇头，说道：“我对中医可没多少研究，我只知道沈医生。” “诶，可我觉得中医想要治病救人还是太难了，医院现在普遍也都是西医，这是老百姓的选择，也一定最好的选择，”范贤意有所指。 宋老爷子好奇：“哦？” 范贤笑道：“我父亲在国外找到一名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医学博士，他是专门攻克瘫痪病患的，手里头已经有十几个成功恢复的病例了，如果宋老爷子想试试，我可以立刻安排。” 说完，他就把准备好的资料双手递给宋老爷子。 第331章 范家有大问题 宋老爷子看着范贤递过来的资料，心底闪过嘲讽，他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首页贴着一个金发碧眼男人的照片，旁边是他的个人介绍，都是用中文写的，是些厉害的经历，以及他现在就职的研究院。 翻开后面的内容，一个个被治愈的病人资料被详细记录，包括每个阶段的治疗过程以及心得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份资料即便是假的，那也非常专业，说不定连专业医生都能糊弄过去。 “宋老爷子，您看这位博士的临床医术非常厉害，光医学实验他就做过数不清，他在医学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是国内所有医生都比不了的。 况且国外也有许多高精尖仪器能配合治疗，您看您如果觉得可以，我这边立刻安排您飞往M国，”范贤自信说着。 只要宋老爷子看了资料，他就不信对方不心动，这份资料真真假假，只要对方还想站起来就肯定想去看看。 宋老爷子看了这份资料后，除了觉得可笑之外没有任何波澜。 对方口中所说的医学实验不用想都知道是哪方面的，就算这份资料是真实的，自己也没有遇见沈医生，他都绝不可能飞往M国。 他把资料随手放去手边的桌上，笑了笑：“小范，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想让这位博士给我治疗，我不接受做人体实验的博士。” 当年小日子做过多少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前段时间任务军人还在边境端掉一个小日子潜藏的地下实验室。 他对这种实验深恶痛绝。 范贤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他，他笑了笑，说道：“宋老爷子您放心，那些实验对象并非咱们的人，都是一些白种人黑种人。” 宋老爷子摇头，语气严厉甚至带着谴责：“今天是白种黑种人，明天就可能轮到我们，我作为有一定话语权的人，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助长这类事的发生。” 一旦过去他就会跟那些变态的实验有了关联。底线是逐步打破，没有谁是瞬间沦陷。 范贤直到被请出房间，他都没弄明白宋老爷子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在他看来范家和宋家都已经脱离普通人范畴，他们理应受到优待。 这件事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并不是只他一人这么认为的，况且医学本身就是要有奉献精神的，不然医疗技术怎么推动？ 而屋内的宋老爷子也不明白，范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长长叹息一声：“看来范家有大问题，得尽早处理了。” 宋孟心中一惊，他完全明白爷爷口中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不禁疑惑道：“爷爷，你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他造假资料吗？还是因为那位博士所在的研究院？” 在他看来范家很早就有问题了，但也不至于到要处理的地步，毕竟想要撼动范家是很难的，说不定还要把宋家给搭进去。 宋老爷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头已满是杀意与锋芒：“一个小辈都能毫无负担的跟参与人体实验的国外医学博士联络，可见对范家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人体实验是件反人类的事，这件事大家都清楚，但很多人觉得只要不落在咱们同胞头上就没事，那些人就是抓住这种心理一步步把我们的底线攻陷，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坚决不能退让。 小孟，如果我为了自己的双腿，为了自己的性命，就选择用那种实验室里的医生，你觉得将来会发生什么？” 宋孟沉默几秒，他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凝重：“会逐步深陷……” “你说得 没错，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遏止欲望最好的方式就是拒绝接触，拒绝了解，一旦有涉及就直接否定，即使沈医生治不好我的腿，我也不会去了解这种反人类的实验。 而范家现在却拿出这件事作为筹码，想要拉我上同一条船，可见范家早就深入接触过这件事，”宋老爷子脸上弥漫着深深的冷意。 宋孟恍然：“范家已经被渗透了，怪不得有那种文件发出，原来牵头羊是范家……” 是啊，以范家的实力，也足够做牵头羊。 宋老爷子面色阴沉，并没有在接话。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仅这么简单，范谋义让范贤过来给他看这些资料，不就是摆明了范家的立场？ 难道范谋义就没想过他会不接受…… 宋孟直接上前把范贤给的资料丢进垃圾桶，然后又打开了对方送来的保温桶。 素白菜炖粉条，土豆片炒肉渣，一看就是食堂饭菜。 “食堂打的就食堂打的，好意思说什么特意找人做的，真当人没吃过食堂呢，”宋孟撇了撇嘴。 这几天他跟爷爷在招待所吃的都是食堂饭菜，既有营养也方便。 老首长倒是提出过要让炊事班特意给爷爷做饭菜，但被爷爷以不搞特殊直接拒绝了。 * 军属院中。 沈姝灵用豆腐炖了鱼，她特意放了点辣椒进去，吃起来特别开胃，两条鱼其中一条是空间出品，鱼肉异常鲜美。 陈菊和叶玉珍吃完后还在感叹：“这鱼肉实在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鲜甜的鱼肉。” “好像是其中一条特别好吃，另一条也好吃，但没那么好吃，还是姝灵会买鱼，”叶玉珍笑说着。 沈姝灵也笑：“我也是运气好，应该是今天服务社的鱼不错，正好就被我碰到了。” 她从空间拿出的鱼是用灵泉水养大的，放一起炖肯定整锅都很鲜美，吃了对体质也好。 陈大姐现在怀孕了，吃点空间的东西对肚子里的宝宝也好。 三人吃过饭觉得舒服极了，洗碗收拾过后说说笑笑的又准备炒点花生米来吃。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哭嚎喧闹声。 沈姝灵五感灵敏，她听见是外头有小孩儿出了事。 她放下手里的花生，起身就快步往门外走去：“我去看看。” 叶玉珍见了也赶紧跟上，临走前她对同样蠢蠢欲动的陈菊说：“陈大妹子，你怀孕了，就好好在屋里待着，外头路滑你别出来。” 说完，她就匆匆跑了出去。 第332章 急救 沈姝灵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婶子抱着个面色青紫的三四岁小孩儿跪在地上，旁边是洒落一地的瓜子点心和水果糖。 看起来是刚去服务社买了东西回来。 “小宝，你别吓奶奶啊，你醒醒……”婶子吓得手脚发软，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孩子。 刚才她带小宝买了零食回来，路上小宝一直闹着要吃糖，她就给小宝剥了个水果糖塞进嘴里，谁知没走两步小宝就被卡住了。 “快把孩子给我，需要立即让孩子吐出东西！”出来晃悠的范静快步走了过来。 她一把就抢过婶子怀里的孩子，把孩子抱在自己身前，双臂环抱其腰部，一手握拳顶在孩子的腹部，另一只快速从后面击打孩子的胸腔位置。 这是很有效的急救方法，只可惜范静力气不够大，加上现在是冬天孩子身上穿着棉衣，这就显得她做的急救更没效果了。 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抬头就看向沈姝灵，语气责备：“你不是医生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怀里的孩子嘴唇逐渐发紫。 周围在家猫冬的邻居也陆续跑了出来，大家都关心的看着被卡住喉咙脸色发紫的孩子。 沈姝灵大步上前，轻松拿过被范静抱着的孩子，她掌心聚起真气，往孩子后背就那么一拍。 下一秒，小宝嘴里猛地咳出一颗水果糖，随后就大哭出声。 “小宝，小宝，奶奶的小宝……”婶子一边说，一边赶紧把沈姝灵怀里的小宝给接了过去。 她抱着孩子，眼泪滚滚而落，如果小宝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要活了。 沈姝灵说道：“孩子还太小，喉咙很细，尽量别给他吃坚硬的东西。” “谢谢沈妹子，谢谢沈医生，”婶子抱着小宝连连道谢。 周围围观的军属不由地鼓起了掌，大家眼底都闪着激动和兴奋的光。 有人带头发出感慨：“之前我就听说沈妹子会医，没想到今天真给见着了，实在是太厉害了，就那么轻轻一拍小宝就把东西给吐出来了。” “之前我堂姐的孩子也这样被卡过，喉咙里的东西也是被拍出来的，不过拍得劲儿可大了，根本不像沈妹子这么轻松的样子。” “沈妹子，你是不是用的中医？咋这么神？”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完全把最先施救的范静给忘去了旁边，甚至还直接把她给挤了出去，都围着去问沈姝灵去了。 沈姝灵笑着回答这些军属的问题：“是，我是中医，刚才的施救方式是中医独有的办法。” 她的回答又让周围的军属惊诧连连，毕竟她住进军属院已经很久了，大家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出手救人。 前几天有人说她会中医并且还在给人治病，但多少都是不相信的，毕竟一个军属院这么久，可从没听说过沈姝灵会医。 现在见她露了一手又亲口承认，大家顿时都好奇极了，围着她又纷纷问了起来。 沈姝灵性格还算随和好相处，加上她本来就有意宣扬自己是中医的身份，解答起大家的问题来更是详细，几乎是做到了有问必答的程度。 直到旁边的叶玉珍怕她被冻着，这才拉着她进了院子。 堂屋内，叶玉珍把刚才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给陈菊说了遍，听得陈菊直朝着沈姝灵竖大拇指。 “对了，姝灵，刚才那位女同志是谁？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叶玉珍回想起范静。 沈姝灵也没遮掩，直说道：“她是京城过来的，也是个医生，前几天我跟她接触过一回，不太对付，我跟她也不是一路人。” 叶玉珍点头：“我猜就是，刚才她见你被大家围着，那眼神不太对劲，你最好留意点儿。” 沈姝灵表示明白。 另一边。 范静气冲冲的回了招待所，她在自己房间闷着待了会儿，心中的怒气不但没消反倒是更重了。 从小到大她去哪不是被捧着的？只要有她在，那她就是话题中心，大家的目光和话题都是围绕着她转的。 像刚才那么彻彻底底被忽视，还从来没有过，这令她不爽极了，恨不得立刻就跑回去把沈姝灵的脸挠花。 只可惜这里是西北还是军区，她不敢也没能力做这件事，如果是在京城，她肯定就花点钱去办了。 范静越想越憋气，最后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她大步来到范贤房间门口，抬手‘嘭嘭嘭’的使劲敲门。 很快范贤就把门给打开了，满脸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让我进去，我找你有事儿说，”范静这会儿也不计较对方叫不叫她姐态度好不好了，抬脚就想进去。 范贤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真有事儿，侧身就让她走了进去。 “你有什么正事？”范贤不想看范静怒气冲冲的样子，把‘正事’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刚被宋老爷子赶出来还正心烦着呢，可别来找吐苦水，他不是什么都听的垃圾桶。 范静直接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这边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在来之前爸说过让我们动作快点儿。” 提起这件事范贤就觉得头疼，摇头说：“宋老爷子不肯去国外，爸说的要求根本不奏效，想要让宋老爷子离开或者回京城，还得另想办法。” 爸说过两个方案，要不就让宋老爷子去M国，一旦去博士那边就都是他们的人，能不能联系到国内全看他们的想法。 另一个就是让宋老爷子赶紧回京城，至少回去后能找到人，就算想法有分歧总能找漏洞谈和，总不会像现在这样僵住。 范静听范贤这么说，她眼底划过阴狠，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说，”范贤神色黑沉，他讨厌卖关子。 范静冷笑：“宋老爷子不就是相信那沈医生嘛，觉得对方能把他的腿治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让他的腿好不就行了，甚至让他的腿变得更严重，我就不信到那时宋老爷子还能相信她，还能留在西北不回去。” 第333章 她就是仗着自己有点皮毛招摇撞骗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那贱人死。 范贤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栽赃她？” “怎么算栽赃呢？只是让她的水平提前暴露罢了，什么中医能比西医都要厉害？她就是仗着自己有点皮毛招摇撞骗，这种劳什子赤脚医生还少吗？”范静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亏心。 她也是学医的，完全明白沈姝灵的水平并不是吹嘘，就凭刚才在军属院那番操作就知道对方不简单。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和差不就是口口相传吗？这个世界就是掌握主动权那一方说了算。 她说对方只会皮毛，那就是只会皮毛。 范贤听了她的话，想也没想就说：“不行，这件事风险太大了，我们赌不起，况且这里还是军区，可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西北不比京城，范家的势力很难伸到这里。 “高风险高回报，你不赌这一次，回去也要挨爸的罚，但如果咱们把这件事办成了，爸肯定会对咱们另眼相看，”范静可太知道这个弟弟最想要什么了。 果然，范贤神色动容，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语气冷了下来，带着警告：“风险太大，这事我不会去做，你也不准做，万一暴露还会连累我。” 他跟范静是绑在一起的，不管谁出问题对方都会收到牵连。 “范贤，就你这样还想让爸高看？”范静嗤笑，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软蛋。 这不敢那不敢的，当初甚至连出国的机会都松开了，没有一点儿志气。 范贤怎么听不出范静话里的鄙夷，他眼神骤然变冷，甚至带上了杀意。 他这个姐姐似乎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范静，你给我安分点，如果你坏了我的事，我不介意替爸管教管教你，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不光是范静看他不顺眼，他也早看范静不顺眼了，只是想着对方将来说不定有用，一直没动手罢了。 范静被范贤那染上杀意的眼神震住，对方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杀死她。 一时间，她被吓得什么反应都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等她反应过来后才猛地起身，抬手就指着范贤的鼻子，语气尖利却也带着虚。 她从不知道范贤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简直没把她当亲人。 范贤扯了扯唇角，大步来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你还不走？” 范静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抓起包离开了。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私下做了什么牵连我的事，你后果自负，”范贤又警告了一句。 范静简直要气炸了，回头狠狠瞪了范贤一眼，这才踩着小皮鞋气冲冲的离开。 不让她做她非要做，成了就是她的功劳，不成也要拉着范贤垫背！ 范静没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招待所前台问镇上怎么走， 在问清楚路程和时间后，这才回了房间慢慢盘算。 她是学医的，在国外那段时间她也学到一些没什么用，但很恶毒的东西，比如复配某种有毒物质。 不得不说国外在这方面完全是遥遥领先的，并且也非常的大胆，到现在她回想起去参观的实验室，都觉得心有余悸。 范静并不是普通的公派留学，她只是占了个名额，去到M后就被接去了别的地方，一个私人实验室，她在里头见识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在心惊胆战的同时，也让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之所以能跟洋鬼子搅在一起，除了对方有意勾引外，也是她也需要排解。 实验室给了她太多的震撼。 第二天一早，范静就乘坐公共汽车去了趟镇上，她足足在镇里折腾了一整天，这才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买齐。 沈姝灵那边按部就班的给宋老爷子医治，对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现在的腿在不施针的情况下有时都会有感觉。 宋老爷子起初发现时都没敢说，直到她主动问起才说几天前就有感觉了，但一直以为是幻痛。 沈姝灵笑道：“能够让你产生幻痛的药在前几天就停了，现在的感觉都是真实的。” “真的吗？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宋老爷子语气激动，眼眶也有点红。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心里也明白有感觉意味着什么。 旁边的宋孟低头擦了擦眼睛，他也很替爷爷开心。 沈姝灵把金针收回，说：“今天加一个按摩，我来替你按摩一下腿部穴位，这样也有助于腿部恢复，按摩过程中有任何感觉都要说给我听。”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给宋老爷子按摩腿部，把真气覆于指尖，通过按摩传进经络和穴位。 宋老爷子最开始是没有感觉的，但随着沈姝灵按摩的时间加长，他逐渐就有了感觉。 “沈医生，我好像感觉我的腿在发热？”他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除麻木之外的感觉，甚至已经忘了热是什么样子。 沈姝灵点头：“能感觉到发热是正常的。” 这是真气在修复对方坏死萎缩的神经。 她也没按摩太多，两只腿一共十来分钟就结束，输入太多真气也不好，普通人承受真气有一个度，太多反而会损伤身体。 宋老爷子神采奕奕的，他忍不住说道：“沈医生，我觉得你给我按摩过后，不光是腿有感觉了，就连我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沈姝灵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真气入体，肯定能提神解乏。 今天的治疗完成，沈姝灵跟宋老爷子和宋孟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宋孟把她送去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还依旧站在原地。 “好了，人都走没影了，你还眼巴巴的看着，”宋老爷子见孙子这么没出息的样， 有点没好气的说着。 宋孟这才把门关上，重新走回宋老爷子跟前，他的情绪明显不太高。 虽然知道对方结婚了，但两人时常见面，他很难管住自己的心。 宋老爷子无奈：“人家名花有主，你可不能打什么歪心思，到时候出了事可别说是我宋家子孙。” 丢死人了。 第334章 不忍心看她身败名裂的样子 不忍心看她身败名裂的样子 宋孟摸了摸鼻梁，无奈开口：“爷爷，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肯定不会干傻事的，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沈医生算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同志，之前虽然跟范静订婚，但他没产生过心动的感觉，对方的品德也不足以让他心动。 直到他遇见沈姝灵，才知道真正优秀的女同志是什么样子，也才知道心动是什么样子。 宋老爷子冷哼一声：“这可说不准，你给我少琢磨沈医生，多去做事情，你去接触接触范静，看看范家想做什么。” 既然范谋义能让范静来算计他，那他也能让小孟去算计范家，不就是套信息么，又不是不会。 “爷爷，我知道了，”宋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还没等他主动去见范静，对方就先送上门来了。 范静是特意在沈姝灵离开后过来的。 她把门敲开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就进了屋，甚至宋孟还给她倒了杯水，这让她有点惊喜。 她以为自己跟对方已经没以后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有机会的。 上回宋孟威胁她那件事，她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她觉得如果对方真想说出去，那肯定早就说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而对方一直不说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抱有余情，不忍心看她身败名裂的样子。 既然爸能让自己来跟宋孟复合，肯定是知道宋孟还有感情，她爸一向没错…… 范静自以为已经看透。 她对宋老爷子撒娇：“宋爷爷，我来看看你，我来西北也有好几天了，一直都没单独过来看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静，你坐，”宋老爷子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范家人果然都不怎么正常。 宋孟见范静这么娇滴滴的样子，他也觉得恶寒，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范静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去果盘里的苹果。 “宋爷爷，我给你削个苹果把，以前听小孟说你最爱吃苹果了，”她一边说一边自顾自拿起果盘里的苹果，然后又从自己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快速削起了苹果。 宋孟在看见范静拿出水果刀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下意识就说道：“这里有水果刀，你用这里的。” 这话落下时，范静手里的水果刀已经削掉了苹果上的一小块果皮，她听宋孟这么说，立刻就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刀放下换成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我就是用习惯了自己的水果刀。” 看似不经意却有点着急的解释。 宋孟见范静把刀换了过来，也没说什么了，旁边的宋老爷子已经开始看起了报纸。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有削苹果皮和翻报纸的声音。 范静把苹果削好，她笑道：“麻烦小孟给我拿一个碟子或者饭盒过来。” 宋孟拿起旁边洗好的饭盒递了过去，范静把苹果切成小块小块，在其中一小块里有个并不起眼的凹痕…… 另一边。 沈姝灵刚回院子，就见一个婶子端着大大的饭盒跑了过来，仔细一看对方正是那天被卡住喉咙孩子的奶奶。 “沈妹子，可真赶巧了，我正好要找你，”那婶子的脸上满是笑容。 说完，她就把手里的饭盒塞给沈姝灵。 “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己炖的牛骨头汤，送些过来给你尝尝鲜。” 沈姝灵看着怀里沉甸甸热乎乎的大饭盒，怎么能不知道对方是特地来感谢的。 西北冬天的物资很少，有时甚至是有票据有钱都很难买到心仪的肉菜，大家都要省着等春天来。 “谢谢婶子，小宝好点儿了吗？”沈姝灵也没客气，直接就把这满满一大饭盒的骨头汤给收下了。 婶子见她收下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好了好了，那天真是多亏了你。” 沈妹子可真是小宝的恩人。 “好了就行，东西我收下了，心意也领了，婶子你就快回去吧，这外头风大也冷，”沈姝灵让对方回去。 这个天气在外头多站一会儿都觉得被冻僵了。 “好好好，沈妹子你也赶紧回去，有啥事儿你就叫婶子，婶子肯定帮你！”婶子一边走一边说着。 沈姝灵朝婶子挥挥手，她心情很好的拿着饭盒进了屋，治病救人给她带来的成就感让她感觉很好。 掀开门帘走进堂屋，把手里大大的饭盒放下。 陈菊刚给小月亮和星星换完尿布，见状就笑着问：“是小宝奶奶不？她刚才都看来好几趟了，一看就是特意在等你。” 沈姝灵点点头，她打开饭盒，满满一饭盒的牛尾汤，里头的牛尾都是肉厚的，一打开香气就溢了出来。 “这味道还真香，今晚就用这汤煮个面条吧，”叶玉珍这时从厨房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刚洗好的尿片，准备放到炉子跟前烤烤。 沈姝灵没意见：“顺带把今早我买回来的几个鹅蛋跟葱花一起炒了，然后再做个尖椒炒猪肝。” 鹅蛋和猪肝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 “要不要给你那婆婆弄点回去？”叶玉珍问陈菊。 这两天孙秀英都躺在床上，她的感冒一直没好利索，虽然吃了药，但平时并没有吃好睡好，没好利索也是正常。 陈菊点头：“成，等下给她端一碗坨面条子过去。” 不放盐不放油的那种。 “面条都是精面，贵着呢，我那还有一袋子俩干窝窝头你要不，你要我给你拿过来，别浪费了，”叶玉珍问。 沈姝灵说：“我觉得可以。” 陈菊笑呵呵的：“真是麻烦了。” 三人正研究着吃食，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叫嚷声音。 “嫂子，嫂子，出事儿了，你快出来，”是小毛的声音。 他知道堂屋里有三个奶娃娃，也不敢贸然进来，怕自己不懂让奶娃娃着凉，于是就站在院子门口先喊一嗓子。 沈姝灵起身说：“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就拿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大衣快步走了出去。 转眼的功夫，天上就飘起了雪花，天色也阴沉沉的。 小毛头上落了雪，见她出来赶紧就说：“嫂子，快跟我去趟军区医院，是宋老爷子出事了。” 第335章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沈姝灵一听是宋老爷子出了事，她立刻回屋跟叶玉珍和陈菊打了个招呼，然后拿上包就跟着小毛去了军区医院。 小毛是开着军车过来的，路上沈姝灵问：“宋老爷子出什么事儿了？” 她走之前对方还是好好的。 小毛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老首长叫我赶紧来叫你，可能是想让你过去帮忙看看。” 刚才他在营区，还没有去过医院那边。 他是知道嫂子在给那位宋领导治病的，现在宋领导忽然出事，叫嫂子过去也是正常。 沈姝灵听了小毛的回答却皱起了眉，如果是普通的情况肯定不会是老首长派小毛过来。 一定是宋老爷子那边的情况很不好，或者说是目前的情况对她很不乐观…… 军区医院距离军属院并不远，军车行驶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停到了医院楼下。 沈姝灵下车就大步往医院走去，小毛跟在她身后：“嫂子，在四楼住院部。” 两人来到四楼，才刚进走廊就见最中央的病房外围着一圈人，不光老首长在，京城来的范家姐弟也在，还有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范静一直注意着楼梯口的情况，沈姝灵过来她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她在看见对方过来的那一刻心脏就开始狂跳，眼底也涌起兴奋，大步就走了过去。 “沈姝灵，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宋老爷子就因为你的所谓治疗现在还昏迷不醒，如果宋老爷子出了什么事，你也难逃责任！”范静的声音很大，她语气严厉，这番话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她上来就质问沈姝灵，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沈姝灵头上。 老首长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满范静的这番话，他大步上前来到沈姝灵跟前，严肃说道：“小沈，医生说老宋的情况很不好，你立刻跟我进去看看。” 宋老爷子跟老首长是有点私交在里头的，就算两人没在一个地方，逢年过节也会互通电话。 今天宋老爷子出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十分重视。 沈姝灵根本就没搭理范静，跟着老首长就走进了病房。 范静和面色难看的范贤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病房内，有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满眼血丝的宋孟也在里头。 沈姝灵快步来到病床前，床上的宋老爷子面色苍白，她立即抬手给对方探脉。 脉搏正常，但用真气探下去时，却有一丝丝不同寻常。 “患者身体一切正常，查不出任何问题，”旁边的陈医生看见沈姝灵搭脉的动作后，皱眉说着。 他听说这位领导是冲着一位中医来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同志了，他虽然不是中医，但也对中医了解一些。 他觉得这位京城大领导很有可能被骗了，好的中医没个几十年是练不出来的，绝不可能是年轻人，这位女同志看起来也不像中医该有的样子。 “是她给宋老爷子治疗后没多久，宋老爷子就直接晕了过去，”进来的范静忍不住强调。 沈姝灵看向情绪有点激动的范静，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深意，她并没有去反驳这句明显有指向性的话，而是在仔细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 在场没有任何人去接范静的话，老首长也只是看着，神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静说完就看向站在旁边的宋孟，她说道：“小孟，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真本事，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一定要把她抓起来审问……” “别说了，”范贤上前拉住范静，语气中带着警告。 他就不该让这人一起来西北，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竟然真的做出丧心病狂的事。 他和范静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天他要尽量保下范静，只希望这人在下手时带点脑子，把事情做得干净点。 就是可惜了沈医生…… 范静被范贤呵斥，她冷哼一声。 “沈医生，刚才我爷爷忽然就晕了过去，”宋孟上前跟沈姝灵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说得很详细，当在现场，他就连范静削苹果时换了水果刀都说了出来。 范静的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沈姝灵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时，一直昏迷的宋老爷子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在看见周围环境明显是医院时有些疑惑。 宋孟第一个发现跑去病床前：“爷爷，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老爷子只觉浑身无力，连抬手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沈姝灵见状立刻上前往宋老爷子嘴里塞了颗药丸，这是用灵泉水和一些滋补药材炮制的恢复药丸。 “你做什么？患者现在才刚恢复，千万不能乱来的，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自制的中药丸子可不能随便乱吃！”陈医生见沈姝灵给宋老爷子喂了东西，立刻大步上前厉声质问。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优越，是打心底觉得中医比不上西医，也觉得这位老领导突然毫无预兆的晕倒，肯定是这所谓的中医操作不当。 沈姝灵看向身穿白大褂的陈医生，淡淡说道：“我给宋老爷子吃的是恢复体力和气血的药丸，本身他也是由我在全权负责，他的身体我最清楚。” 她不是没看出这医生眼中的优越和不信任。 “我觉得应该立刻给患者安排一次全身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之前的治疗方案不对，”陈医生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他不信任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中医。 沈姝灵没有搭理陈医生，而是看向面色稍微恢复的宋老爷子，她问：“宋老爷子，你感觉现在怎么样？力气有没有稍微恢复一些？” “感觉比刚才有力气多了，”宋老爷子说话时的语气带着虚弱。 然后，他喘口气后又说：“我觉得我的腿不太好。” 沈姝灵神色一凝，立刻就掀开了被子，被子遮挡的腿露了出来，拉开裤管，原本萎缩干瘦的腿现在是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腿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范静在旁边装模作样的惊叫出声。 第336章 把人抓起来审 她语气刺耳，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范静很习惯接受众人的目光，她来到宋老爷子病床前，心疼说道：“宋爷爷，你放心，你的腿一定会好的，我立刻就联系我爸，把你送回京城。” 这番话让范贤眼前黑了又黑，奈何在众人面前他也不敢多说一句，也不对范静抱有希望。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能有多聪明？他以前还是太高看范静了。 沈姝灵一把就扯开范静，她从包里拿出金针后扭头对宋孟说：“宋老爷子的腿变成这样，大概率是服用了什么东西，麻烦把宋同志把宋老爷子的裤腿用剪刀剪开，我现在立刻要给他施针。” “不行！” “不行！” 被扯开的范静和陈医生异口同声的说着。 陈医生语气中隐含着急：“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患者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腿部肿胀，而不是盲目施针，如果不对症下药很有可能延误病情，从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患者是京城来的大领导，这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京城那边可是军区总院，可比西北这边的环境好太多了。 “对，没准宋爷爷变成这样，就是你胡乱施针治疗导致的，”范静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她赶紧出声附和着。 一直没说话的老首长皱眉：“老宋是小沈在负责，你们先让小沈看看。” 这件事一看就不对劲，尤其是这个从京城过来的范家姐弟，他听刑领导说这两人过来目的可不纯。 “不行，万一她让宋爷爷的腿受到二次伤害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宋爷爷送回京城，让京城厉害的医生医治，首长，我像你申请专机让宋爷爷立刻飞回京城，”范静义正言辞的说着。 她自以为自己的说辞非常完美。 老首长听了都想直接翻白眼了，这范静表现得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打的是什么心思吗？ 这里可是西北军区，随便一个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是最容易被看出破绽的地方，在这里说谎的危险性可比外头大多了。 这位范同志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点。 老首长朝门口的警卫招了招手：“过来帮忙把老宋的裤腿剪开。” 警卫和宋孟开始给宋老爷子剪裤腿。 陈医生见老首长站在沈姝灵这边，他心中顿时就升起几分怨气来，自己才是医院的医生，他没想到老首长竟然一点不站在自己这边。 他正想在劝说几句时，李医生和院长匆匆走了进来。 “小沈同志，你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咱们医院和医生肯定尽全力配合，”李医生率先开了口，说出的话热络极了。 最近小沈同志给宋老领导治伤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但他也不好意贸然凑上去，毕竟小沈同志之前可是明确拒绝过他的。 院长听李医生这么说，他没有说任何话，显然也是赞同的。 陈医生见元老和院长都是这个态度，只能默默把已经到嘴边的劝解给咽了回去。 范静见宋老爷子的裤腿很快就被剪开，她眼底闪着冷意，眼神中也带阴狠，索性就直接挡在了病床前。 她看抬手指着沈姝灵，说道：“姓沈的，我不会让你碰宋爷爷一下，宋爷爷就是因为你的治疗才会突然晕倒，腿才会变成这样。” 说完，她又看向老首长：“首长，你快让人把她给抓起来调查啊！”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都这么明显了，对方还能什么事都没有继续给宋老爷子治疗，周围的人也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这实在太可笑了。 宋老爷子的腿不能耽搁，沈姝灵也没跟范静废话，抬手捏住对方指着自己的手，朝后狠狠一掰，她把真气附着到手上，轻微的指节断裂声响起。 下一秒，范静就捂着自己的手指惨叫出声。 “把人给弄出去，我要开始施针了，”她丢下这话就立刻开始给宋老爷子施针。 老首长还没来得及示意人把范静给带下去，范贤就上前把她给弄出了病房。 临走前，他看向老首长和宋老爷子的方向，说道：“请各位领导放心，我姐一定不会再来打扰。” 手指痛得快晕厥的范静也顾不了什么了，她跌跌撞撞的被范贤给扯了出去。 范贤出病房就随便把人丢给外头站着的护士，转身黑着脸离开了军区医院，他是用尽全力才忍住没动手打范静。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传达室给爸打电话，范静自己做的事就让她自己承担去。 病房内，老首长转头就示意两个小士兵跟上范家姐弟俩。 沈姝灵这边已经开始给宋老爷子施针了，每下一根针她都能感觉到腿部的变化，是某种毒素引起的。 至于这种毒素为什么偏偏对腿的影响这么大，她也不是很清楚。 随着她下的金针越来越多，宋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李医生和院长都眼巴巴的看着，恨不得凑到跟前去。 屋里除了宋老爷子和宋孟见过沈姝灵施针，其他人还都是第一次。 他们只觉沈姝灵那双手就像是有魔力，金针在她手中像是乖乖听话的孩子，就连入针后的针颤都能做到一模一样。 十五分钟后，沈姝灵下针完成，她看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的宋老爷子，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说：“应该是服用过什么东西，建议先抽血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再查清楚这件事。” “是范静，她当时削的苹果肯定有问题，”身后的宋孟沉着脸开口。 原本他还不怎么确定的，但从刚才范静在病房的反应来看，这件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沈姝灵点头：“对方刚才被我掰断了手指，现在把人抓起来审应该不难。” 宋老爷子看向老首长：“这件事得麻烦你了。” “这本身就是我该做的，”老首长立刻就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宋老爷子就被陈医生亲自推去做检查，另一边范静和范贤也直接被士兵给抓了起来。 范贤被抓时还正在跟传达室的人交涉，他没想到在西北打个电话会这么难，还要上报领导。 当他看见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走过来时，心底顿时一沉。 他知道什么都晚了…… 第337章 你们凭什么抓我 范贤并没有反抗，他很配合的跟士兵去了军部的审讯室，在心里骂了范静千百遍。 不过他转念一想，爸知道这次事情后绝对不可能保范静，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他跟范静虽说是姐弟，但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沾手，就算查也查不到他头上，他爸也会想办法把他保出去。 以后他就是爸唯一的儿子，再也没有范静出来碍眼…… 想通这些范贤心底的烦躁转为欢喜，他甚至有点想看见范静的下场。 另一边。 范静被医生和护士带去了隔壁病房正骨，她的手指竟然被沈姝灵那个贱人给掰断了。 但医生还没来得及把她的手指头正回去，就见好几个背抢的士兵走了过来。 当这几个士兵说明来意后，她忍不住尖叫出声：“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不可能跟你们走，没有证据你们休想抓我！” 她下在刀上的东西，是她跑了好几个地方，买到材料后跟一些化学药品混合而成的，又经过一个晚上的提纯这才得到。 单看她买的那几个材料，是完全无毒无害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有证据，这也是她这么自信的缘由。 至于她手里的化学药品，那自然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并且她还带了不少，那些东西杀人于无形，她借那些化药帮爸料理过不少的人。 这也是爸重视她的原因，她有本事有能力，是范家不可缺少的人。 这些士兵可不会给范静解释什么，把该说的都说完后，立刻上前就把她给押走了。 范静就算再挣扎反抗也没有一点用。 在审讯室里，她异常的愤怒，不仅指责怒骂领导，还说直言西北军区偏帮沈姝灵加害领导，什么口不择言的话都说了出来。 军部的人肯定不会惯着她，有的是手段让她冷静下来。 范静在吃了一大口苦头后这才闭嘴，但嘴里还是念念有词的说着“没有证据不能乱抓人”，这类似的话。 她觉得没有证据就不能拿她怎么办，始终认为自己做得很完美。 可惜她小看了军部，人家根本就不去找证据，直接找她身上的破绽不比去找证据来得快吗？ 范贤那边进去就直接说了实话，把之前她提议要陷害沈姝灵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范静以为范贤会力保自己，咬死牙关，谁知道对方早早就想好跟她切割，想着虽然可能会出点血，但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第二天的中午，范静就受不了说了实话，包括自己带来的化药都说了出来。 老首长看着下面人整理出来的供词，他眉头紧皱，最终让人把这份供词一式三份写出来，一份送去给宋老爷子，一份用电报传给京城刑国正。 同时，他也产生了跟宋老爷子相同的想法，范家做得太过分，现在是一定要做出处理了…… 一周后，范静继续留下，范贤则是被士兵给押送回了京城，范谋义的计划正式流产，刑国正那边趁机借着这件事对范家施压发难。 整个京城都开始暗流涌动起来，一些原本沉寂的旧账旧人旧事，也开始被有心之人推到台前。 这件事掀起的波澜很大，但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在西北军属院的沈姝灵，她依旧按部就班的给宋老爷子治着腿。 上次的毒素清理及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现在她每天都会去给宋老爷子施针，对方双腿的情况也越来越好，每次施针后她也会借着按摩往腿部注入真气。 宋老爷子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一天比一天好，他的腿现在已经逐渐有了感觉，虽然还是木木的，但用力拧自己的腿他是有感觉了。 虽然不强烈但也有痛感。 他现在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甚至还会让士兵把他送去跟老首长下两盘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这天，沈姝灵施完针后，照例给宋老爷子按摩双腿。 宋老爷子笑眯眯询问：“小沈，你丈夫出任务还没回来吗？” 他现在是越看小沈就越喜欢，同时心里也在可惜对方已经结婚，这么有本事又品德好的女同志怎么就没进他宋家呢。 只怪自己孙孙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福气。 沈姝灵笑着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拖到过年后吧。” 算算时间对方执行任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改天帮你问问老薛，任务内容要保密但问问时间总是可以的，”宋老爷子这么说着。 薛远方是老首长的名字。 沈姝灵当然高兴：“那谢谢宋老爷子了。” 她又问：“宋老爷子，你们今年过年回京城吗？还是继续留在这边治疗？” 宋老爷子摆摆手：“我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与其回去面对那些虚情假意，倒不如留在西北这边。” 几个儿子女儿怎么想的，他这个做老子的还不知道吗？ 沈姝灵想起一直陪在宋老爷子身边的宋孟，两人是爷孙关系，都来西北这么久了，也只有宋孟陪着老爷子。 想来家里的情况也有外人不知道的无奈。 “既然宋老爷子和宋同志都不回京城，那不如就来我家一起过新年，到时我们一起包饺子守岁，人多也热闹，”沈姝灵邀请着。 跟宋老爷子和宋同志接触久了，她也明白两人是品性端正可深交之人。 过年时到处都热热闹闹的，这两人待在招待所难免冷清。 宋老爷子眼神一亮：“那感情好啊，你到时可别嫌弃我这老头子。” 沈姝灵莞尔：“怎么会。” * 另一边，京城顾家。 高玉眼泪汪汪，控诉着顾丰国：“你就是不想让我去西北，说什么太冷都是借口。” 顾丰国扶额：“那边是很冷，你过去万一给孩子们添麻烦可怎么办，你就留在京城，好好照顾小时等开春之后你在想过去都行。” 西北那边太冷，他不仅担心小玉的身体，也担心小玉给姝灵他们添麻烦。 想到这，他又说：“本身瑾墨就时常不在家，姝灵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很辛苦，你万一过去生病了，你说姝灵是不是还要分神去照顾你？” 高玉听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着顾丰国一顿哭。 顾丰国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听说百货大楼那边上了不少手表和衣服，我带你去逛逛，你给姝灵他们寄点过去，自己也买点喜欢的。” 高玉这才止住哭泣：“成，那我多买点年货寄过去。” 西北那边因为地理天气影响物资紧缺，姝灵带着两个孩子又抽不开身，肯定没时间去买年货。 * 沈姝灵可不会抽不开身，她这会儿正和叶玉珍一起准备出门去逛百货大楼。 第338章 有点邪门儿 她来西北这么久都还没去过镇子上呢，怀着孕那会儿也不方便去。 小月亮和小星星就由陈大姐和小宝奶奶看着，今天是周末袁欣也在家里。 这天寒地冻的，沈姝灵就没想着坐公交车，她叫了小毛跟她们一起去镇上。 在出发前，她还去传达室给文从斌所在的厂区打了个电话，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安安了，今年过年想要让父女俩过来一起过年。 电话接通后没多久文从斌就赶了过来接起电话，在听到她的邀请后对方十分开心。 “安安都念叨好久说想你了，那今年过年我就带她去军区，这边的冬天太冷，安安除了上学就是待在家里，她早就闷坏了。” 沈姝灵笑道：“正好我也想安安了，那文大哥你等放假就过来，也不用等过新年，或者你今天就等安安放假就把她送过来。” 军属院里也安全，军属们也大多都是热心肠的。 文从斌笑着应下，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军车上，叶玉珍笑眯眯的说：“我也想安安那小丫头了，那小丫头嘴甜，我就吃这套。” 安安长得可爱又会说话，除了她那恶毒奶奶，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沈姝灵很认同。 上午九点半，军车停在百货大楼门口。 沈姝灵发现外头来往的人还挺多，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准备年货，虽然比不上京城但看起来也是热闹。 “走，我们进去看看，”叶玉珍兴冲冲拉着她就往百货大楼里头走。 这个百货大楼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个，过年过节大家都会选择来这里买东西。 大楼的水泥外墙刷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 沈姝灵进去后发现里头的人更多，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售货员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对比京城的百货大楼，这里的售货员堪称亲切。 一楼糖果柜台的饴糖香与布匹区的染料味纠缠，还混着隔壁五金柜台飘来的铁腥，糕点柜台的玻璃罐里挤着动物饼干和鸡蛋糕。 沈姝灵和叶玉珍一头就扎进了卖糕点和糖果的柜台，两人都不是缺钱的，各自都买了两大包，然后又买了布匹。 小毛跟在两人身后帮忙提东西。 二楼是买自行车等手电筒电器等物品，三楼是针纺区，各种毛线、衣服都在这里，样式比不上京城的时新，但质量很不错。 等沈姝灵和叶玉珍从百货大楼走出来，两人手中的袋子已经提不下了，小毛双手也提满了袋子，脖子上甚至还挂了个。 三人赶紧把东西放去后备箱里，这才长舒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四十分了。 “走，咱们去国营饭店，今天我请客，”沈姝灵笑眯眯说着，出来购物她很开心。 今天的国营饭店人也不少，三人进店还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 点了红烧肉、锅爆豆腐、醋溜土豆丝外加三碗米饭，饭菜上桌三人立刻低头吃了起来。 别看购物快乐但也是力气活，人挤人不说，沟通也是用喊的，几人逛了半天早就饿了。 沈姝灵等吃了个五分饱后速度这才慢了下来，她注意到隔壁桌坐了两个婶子，双方的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说小王会把药铺当给麻子不？也不知道麻子拿那铺子做什么，现在也不给投机倒把啊，要那铺子还不如直接要钱呢，。” “你以为麻子没要钱？更何况那铺子里头可藏着王老头好多东西呢，那些药方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咱们没人脉，麻子还没有吗？他拿到药铺说不定转手就把里头的东西给卖了……” “是哈，王老头年轻时还在医院做过中医呢，是后来才开了杏林堂，后来他才把铺子给关停，里头肯定是有不少的好东西，说不定都是留给小王的传家宝呢。” “我听说麻子不光找小王的麻烦，你知道咱们镇上的金根儿不？就是祖上也是中医那家。” “听过啊，那金根儿好赌嘛，听说把家里留下的药材和药方都给卖了，不过他自己好赌这点跟麻子有啥关系？” “你知道金根儿把家里的东西都卖给谁的吗？” “难不成是麻子？！” “嘘……我也是听说，反正那麻子有点邪门儿，你可别让你家大宝跟他混在一块……” 沈姝灵听得认真，等吃过饭准备回去时，她上车问小毛：“你知道这里有个杏林堂不？”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药材铺子？”小毛想了想这么说着。 叶玉珍也想了起来，有些疑惑：“杏林堂不是好多年前就关张了吗？姝灵，你问这个做什么？” 镇上的几个药铺基本都被上头给接管了，成了大众财产，当时的老板也能在里头继续做店长，赚得虽然没有以前多，但比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当时杏林堂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关张不干了。 沈姝灵摇摇头，只说：“我就是想去看看。” 刚才在国营饭店里人多口杂，周围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小毛和叶玉珍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两个婶子的话。 小毛启动军车，笑道：“那还不简单，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就带嫂子你们去瞧瞧。” 整个小镇的面积并不大，军车很快停到杏林堂门前。 这杏林堂一楼是铺子，二楼就是平时生活的地方，这二层小楼就只剩下王生一个人。 沈姝灵下了军车，她发现杏林堂的牌匾都掉了下来，铺门也很斑驳，一看就是很久没打扫过了。 “听说杏林堂的小孙子平时就在二楼生活，应该只有个十三四岁的样子，整个王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父母早早就去世，前几年王老头也走了，”叶玉珍的语气中带着感慨。 原本多大的一个铺子啊，这么些年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小娃娃了，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那么小个娃娃，能看住这么大的地方吗？ 沈姝灵听了叶玉珍的话，她心中也浮起了然，明白麻子为什么会打起这药铺的主意。 小毛问：“嫂子，要我去敲门吗？” 话音才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些动静。 第339章 天底下可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是一个男人的叫骂声：“臭小子，我告诉你，你要么还钱，要么拿东西来抵，这天底下可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你爷爷生前欠那么多钱，你就应该还！” “没错！赶紧还钱，没钱就把药方交出来，还有那些草啊药啊的，统统交出来就一笔勾销。” “小子，你可别不识好歹，要真把麻子哥惹急了，你看咱们怎么弄你。” …… 这条街是镇上的主干道的分道，来往行人并不多。 沈姝灵听着巷子内的动静，她神色沉了下去。 小毛更是气愤出声：“这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公然恐吓威胁，简直无法无天！” 叶玉珍也是满脸的愤怒。 “过去看看，”沈姝灵弯腰捡了几个小石子，率先朝着巷子走去。 巷子内。 麻子右手揪着死死王生的衣服，左手拿着水果刀来回比划着，显然是在威胁对方。 被他揪住的王生今年十四岁，少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棉衣，脚上还穿着薄底解放鞋。 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头发枯黄，一看就过得很不好。 王生也不说话，他紧紧抿着唇，背脊微微弓着，好像早已屈服于麻子的威胁，只有那双漆黑的眼底还藏着坚韧。 “怎么？你还不打算说？”麻子见王生不吭声，他有点恼怒。 他打药方的主意很久了，王家人也早就死绝，只剩下个小屁孩，偏偏他软硬兼施都没能把药方给搞到手， 这让他觉得恼火又丢脸。 王生依旧没说话，凛冽的寒风把他吹得瑟瑟发抖，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一点波澜。 要是今天他被麻子这几个人打死，那他就能下去见爷爷了，反正他死也不会交出药方和药材的。 “草！狗日的贱种！”麻子一把就把王生狠狠推到地上。 他举着水果刀：“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药方在哪里？” 杏林堂的药方和药材完全不知道被这小贱种藏去了哪里，如果不是他知道，恐怕都觉得本身就没这些东西。 王生盯着麻子手中寒光闪闪的水果刀，他扯了扯嘴角：“你有种就杀了我。” 少年的声音有点嘶哑，是变声期特有的音色，脸上麻木的表情也带上嘲讽。 他在嘲讽麻子，他一心求死，已经不想活了，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他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也不想长大…… 麻子果然被王生这句话激怒，狠骂了句脏话后，就举着刀要朝着王生的身上扎去。 他的刀子才刚举起，就感到小臂处传来一阵剧痛。 “啊！” 麻子痛呼出声，手中的水果刀也落了地，他的两个跟班左看右看不知所措，两人根本不知道麻子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王生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直直看着巷子口的方向。 “明目张胆威胁恐吓未成年，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沈姝灵清亮的传了过来。 麻子和那两个跟班这才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容貌清绝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身上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的身后跟着个身穿军装的军人，以及一个中年婶子。 麻子看见沈姝灵后有瞬间的失神，然后才反应过来，他问道：“刚才是你打的我？” 沈姝灵的目光看向王生。 倒在地上的少年看起来很瘦弱，但从那双漆黑的眼睛中她能看出倔强和不甘。 “你们知不知道，威胁恐吓他人是要进去坐牢的，”她眼中泛着冷。 麻子捂着手，冷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爷爷生前欠了我好几千块， 难道我就这么算了？这位女同志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件事就算说破了天去，都不可能算了！” 说完，他还示意旁边的跟班把欠条拿出来给沈姝灵看。 这女人看起来不简单，刚才打他的石子肯定就是跟在对方身后的军人掷出的，他敢得罪这女人，却不敢得罪部队军人。 沈姝灵看了眼欠条，上面写着欠款三千块，上面有签名还有指印，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再看倒在地上的王生，自从跟班把欠条拿出来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恨。 “小同志，这欠条真的是你爷爷亲手签的吗？”沈姝灵问。 麻子赶紧插嘴：“咋不是呢，当时他爷爷想要翻新药铺就问我了借了三千，这小子当年才多大啊，你现在问他，他肯定不知道的。” “对对，三位同志，这事儿王生不知道，他爷爷前两年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找他还钱的，”旁边的跟班也连连帮腔。 叶玉珍有点忍不了了，说道：“就算是孩子爷爷欠的钱，你们也不能拿刀威胁孩子吧？他现在还这么小，哪有能力还钱？” 这几个人实在蛮不讲理。 麻子听了无奈一笑，他摊了摊手：“婶子，不是我逼他，实在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养，我总不能放着老婆孩子不管吧？ 再说了，我也跟他说过，不还钱还可以用药方和药材来抵，那些东西落在他一个小孩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拿给我抵债，这样对双方都好。” 只要有这欠条在，就算闹去了公安那都是他占理的。 王生见麻子颠倒黑白，终于认不出大声反驳：“你胡说！我爷爷才没有欠你们钱，那欠条是你们造假的，我凭什么把药方和药材给你们！” 这些人是最近才找上他的，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现在才来找他还钱，肯定是爷爷一死就找上门来了。 还好他听了爷爷的话，早早就把药材和药方都藏了起来，他死也不会交出去！ 跟班见王生竟敢这么说，当即就骂出了声：“嘿！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皮痒了是吧。” 说完，他还要作势上前去打王生。 小毛见状立刻上前挡在了王生面前，厉声呵斥道：“不想坐牢就立刻住手！” 跟班赶紧收起自己这副恶霸样子，赔笑两声。 他干过太多这种事儿，差点就没收住。 沈姝灵冷着脸，心中也有了成算：“欠条究竟是真是假，都去公安局里说吧。” 这欠条大概率是假的。 这话说完后，麻子脸上的表情变也没变，他笑道：“成，那我就跟你去趟公安局，咱们让局里的公安同志评评理。” 他姑父是公安科长，靠着他姑父的关系根本就不怕，看这个军人也并不是什么军官，他姑父应该是能镇住的。 第340章 那欠条根本不是真的 王生一听要去公安局，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变得有多欣喜，甚至还透出几分嘲讽与绝望。 之前并不是没有因为这件事去过公安局，但那些公安就一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如果提出欠条是假的，就会遭到质疑。 有个公安还让他拿出麻子造假的证据，他怎么会有证据，如果有证据他就不找公安帮忙了…… 沈姝灵看王成和麻子的反应，就知道公安那边肯定是偏帮麻子的，对方能这么专横霸道肯定是有点背景在。 她就想知道这人为什么不惜造假欠条，都要打药方的主意，是背后有人指使还是有别的什么情况？ 镇上的公安局并不远，几人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 过来的路上小毛偷偷询问沈姝灵，问她要不要回军区找人过来帮忙，被她摇头拒绝了。 如果对方偏帮麻子几人，她不介意把这件事给闹大，她本身也觉得这件事背后涉及到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 小毛听她拒绝，也就没说什么。 几人走进公安局里，里头几个公安见是麻子来了，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无奈。 麻子在他们本地是有名的刺头，这些年惹出来不少的事儿，要是别人这样可早就被抓起来了，谁让人家有个科长姑父呢。 这麻子每次过来都是找杜科长平事儿来了，普通公安见他就头疼，生怕杜科长又让他们去昧着良心处理事情。 这几个公安都不约而同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看文件，低头写材料，就是不去看麻子。 “麻烦帮我叫下杜科长，我找他有事儿，”麻子也不介意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他，上前就随便找了个人说着。 姑父都说了，在公安局里就要假装不认识，不然影响不好。 被麻子找的公安心里无奈，脸上露出客气的笑：“请稍等，我帮你去叫杜科长。” 没一会儿，一身警服的杜科长就被找了过来。 他来后迅速打量了沈姝灵一行人，眼神尤其在小毛的身上转了转，然后才笑着说：“我们去旁边办公室说。” 涉及到部队的事，不管是否是军官，最好还是小心处理比较好。 王生在见到杜科长后，神色明显不安了起来，上回来公安局让他拿出证据的就是这个公安。 对方当时不光让他拿出证据，甚至还说他是在造谣诽谤，如果有二次是要被送去农场改造的。 沈姝灵敏锐察觉到王生情绪的变化，她放缓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别怕，一会儿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这话轻描淡写，既没有承诺也没有过多的安慰，但王生的心却逐渐安定下来。 他觉得眼前的姐姐虽然看起来并不强壮，但对方身上却有一股能让他安心的力量。 办公室内，杜科长笑着询问几人：“请问各位有什么事吗？” 他心里有点不满麻子招惹到了部队的人，这侄儿说话办事有时候太嚣张了，都说过好多次也还是这样。 早知道他就不完全把事情交给对方去做了，现在越做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真以为西北这里天高皇帝远，甚至连部队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麻子把欠条往办公桌上一放，吊儿郎当的说：“这次也要麻烦杜科长了，还是有关这欠条的事，这两位女同志和军人同志觉得这欠条是假的，劳烦杜科长帮我做个证了。” 杜科长看向沈姝灵三人，语气温和：“三位同志，你们心疼孩子我可以理解，但这欠条确实是真的，这欠条当年也是在我面前签下来的，我可以帮麻子作证。” “那杜科长也知道麻子想让王生用药方和药材抵钱的事了？”沈姝灵这么问着。 她想看看眼前的杜科长有没有参与其中。 杜科长点头：“我的确知道这件事，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王生现在还在上学，并没有赚钱的能力不如用别的东西来抵债。” 沈姝灵看着杜科长，对方的长相看起来挺周正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笑了笑，问道：“杜科长，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据我所知杏林堂是中医药铺，药方也都是中药，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私开药店，就算这药方有价值，那也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完全没办法把药方换成钱。” “麻子也不想这样，但你也说过了，王生没有赚钱的能力，麻子除了要两张药方也没别的办法了，”杜科长摊了摊手，一副他也很无奈的样子。 沈姝灵却说：“既然他也不想要药方，那为什么他会带着人上门用刀威胁王生，让他赶紧把药方交出来，看起来十分迫不及待的想得到药方？” 杜科长的脸色变了，眼神也沉了下来，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他笑：“王生的爷爷已经过世好几年，麻子应该是怕现在不拿到药方，等以后说不定什么都没了，毕竟等王生长大赚钱可还要等好多年呢，到时候时过境迁谁又能算准呢。” “没错，就是这样的！”一直没吱声的麻子这会儿说了话。 先前他没说话是怕说错。 沈姝灵扫了眼办公室里的人，从刚才开始叶婶子就不见了，是她让叶婶子找公安局领导去了。 “那欠条根本不是真的，你们就是想要我爷爷的药方和药材，”王生这么说着，他眼底含着泪，神色很委屈。 这些人的做法完全跟他以前的认知相悖，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坏人，这种坏人还能在这里工作。 杜科长理也没理王生，他对沈姝灵和小毛解释：“那欠条我已经让人验过了，都是真的，王生自己接受不了我们也理解。” “杜科长，我想见见你们领导，这件事我觉得很蹊跷，如果你不让我见领导，那我就回军区直接上报，”沈姝灵看着杜科长，眼底夹杂着冷意。 杜科长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都不管用，他不禁心生恼意，但脸上还是笑着：“这位同志，你是对我的处理方式有什么看法吗？你有看法你尽管提，我能满足都能尽量满足。” 说完，他就朝着麻子挥了挥手。 麻子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同志，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把欠的钱拿回来，请你原谅。” 他心里也憋着气，等一会儿出去后肯定要给这女人好看！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正副两位局长走了进来，跟在后头的叶玉珍对沈姝灵眨了眨眼。 第341章 他们就是通敌卖国的走狗 刚才是沈姝灵给叶玉珍使眼色让对方去请领导的，叶玉珍也很机灵，直接就搬出了军部团长夫人的身份，立刻就把两位局长给请了过来。 杜科长看见两个局长都来了，他心头顿时一惊，就有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姝灵，小毛，这是公安局的两位局长，这位是正局长，这位是副局长，二位局长，这位是西北军区顾瑾墨团长的爱人，名叫沈姝灵，”叶玉珍赶紧过来给双方介绍。 沈姝灵的身份被抛出后，在场除了小毛外，所有人脸上都浮现震惊。 显然是没想到沈姝灵是团长的爱人，难怪旁边的小战士处处以她为主。 杜科长心底不好的预感更重，恨不得一脚把惹事的麻子给踹飞，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先稳住。 沈姝灵伸出手跟正副局长分别握了握。 然后她就微笑着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二位领导好，我身为军属，虽然肩上没有军人战士们的责任，但也时刻谨记部队领导对我的教导，一切怀疑的、可疑的，都必须要上报。 结合咱们祖国目前的情况，我发现这位杜科长和麻子几人，极有可能利用中医药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是把咱们的中医方子卖出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就是通敌卖国的走狗，请二位领导一定要严查！” 这番话不仅把杜科长和麻子几人震住，就连小毛和叶玉珍都不禁张大了嘴。 杜科长有些破防，他情绪激动：“这位同志你说话放干净点，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就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话后果有多严重？！” 他除了激动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许慌乱，眼底更是闪过惧怕。 不光正副局长看出来了，就连叶玉珍都看了个清楚，没想到这杜科长还真的是有鬼…… 沈姝灵冷笑：“你说我没有证据？把你和麻子一查不就知道了，如果你身上够干净，你现在又慌什么呢？” 正局长面色复杂而凝重，他锁定杜科长，语气不威自怒，他问：“老杜，我现在问你，你有没有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有没有跟不该接触的人接触过？” 老杜在局里待了几十年，算是局里的元老，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刚才他的确在对方脸上看见了惊慌。 杜科长咬着牙，没回话，他原本沉稳的目光转为阴鸷。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私下安稳做了这么久的事，竟然会在这么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船。 正局长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叫人把杜科长带下去时，旁边的麻子却尖叫一声，闷头就往办公室外冲去。 他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事情败露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惊惧之下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条件反射就要往外逃跑。 麻子的反应吓了众人一跳，沈姝灵抬手就摸出石子朝对方膝弯处掷了出去。 ‘噗通’一声，麻子膝盖一痛，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警员立刻扑上去把他给摁在地上。 沈姝灵看着被狠狠压在地上摩擦的麻子，笑了笑：“麻子，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这些罪可以让你明天就被枪毙。” 她是在故意在恐吓麻子。 “姑父，姑父，这不关我的事啊，那些药方都是你让我弄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帮我跟领导说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麻子听了沈姝灵的话，心中绝望又恐惧，他想让杜科长赶紧帮他开脱，一秃噜就把两人的关系给说了出来。 当初姑父可说过这些事永远都不会败露的，就算出事也只是小事，根本不可能把命交代出去。 杜科长早就面如死灰，他神情茫然麻木，旁边的两个跟班早就吓得腿软，站都站不住了。 最终包括杜科长在内的麻子四人都被带了下去，经过严密的审问后，竟然查到一件由国外发布的奇怪任务。 国内的中药方子可以直接销往小日子，对方会派人过来对药方进行合理定价，价格在100-500块不等。 杜科长也是无意知道这条渠道的，据他所知好几个省份都有，都是私下熟人买卖，这药方收到后也不可能等小日子来人再给钱。 大多都是先找到药方，找个会看的人先确定药方的价值，然后在层层转手去买，像他们这种一般也就100块到200块一张送出去。 别看每张药方的钱不是很多，但架不住药方多啊，现在不允许投机倒把，药方捏在手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换成钱了，而且就算换钱了，药方不也能照样用？ 只要知道药方的内容也就没什么事儿，除了一些世代相传的老中医不肯卖方子外，很多人都把方子给了出去。 杜科长都是让麻子去做，好的方子给20块，愿意卖的就收，不愿意卖的就想法子去弄去抢。 这么一年下来，两人也是赚了不少。 局长在知道这个真相后既觉得荒唐又觉得气愤，那些小日子真是恶心极了，竟然连药方的主意都打。 他立刻就把这件事给上报了上去，他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奇怪到他摸不着头脑，也摸不清小日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上头在接到公安局长的消息后，几乎是立刻就开始了清理，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去处理这件事，在人力和物力上都投入很大，大到局长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过沈姝灵并不知道这件事，那天她出公安局后就把王生给送回了药铺。 她让对方以后再遇见困难就去军属院找她，还给留了二十块，让对方去买点保暖的衣服穿上。 王生抹着泪给她道了谢，又给她打了个二十块的欠条。 临走前，沈姝灵有些好奇的询问：“你爷爷希望你长大后继续做中医，你有这个想法吗？” 王生含着泪点头：“姝灵姐，我很喜欢中医，很喜欢药材，也很喜欢杏林堂……” 他一定会按照爷爷的想法，将来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 沈姝灵看着坚强的少年，心里难免有恻隐之心：“我也是中医，以后如果形势允许了，你可以来找我。” 王生虽然才十四岁，但她觉得对方是个可造之材，对方在面对麻子几人的那份勇气和坚强，很多大人都没有。 第342章 闹起来了 王生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姝灵姐既漂亮又厉害，为什么偏偏会出手帮他？ 他捏着手中的钱，轻声开口：“谢谢姝灵姐。”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说：“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他为了以后还是想求一下对方。 “你说，”沈姝灵看着有些局促的少年。 王生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在烧。 “那些药方放在我一个小孩的手里始终不安全，姝灵姐，你能帮我保管那些药方和药材吗？” 这话说完后，他就把自己的头深深埋了下去。 这个要求实在有点厚颜无耻，姝灵姐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他在提出这种要求肯定会令人感到反感。 王生是个很聪明的人，麻子几人三番五次想要药方和药材，显然那东西很珍贵，现在他却提出让沈姝灵帮忙，可不就是让对方去承担这个责任了吗？ 他知道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十分贪得无厌，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身边没有能信任的人，他明白不妥善处理药方和药材的话，迟早会再有人找上门来…… 沈姝灵听王生这么说，她却没有像王生这么想，反而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完全信任自己。 她不由询问：“那药方和药材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你就不怕我拿了后就不认账？”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要静待风波过去，对方就能靠着这笔财富过上好日子。 王生摇了摇头：“我不怕，但如果你真是坏人的话那我也认了。” 说完，他就抬起了头，坚定的目光直直看向出手帮助过自己的沈姝灵。 与其让别人把药方夺走，他宁愿是给了眼前的人，至少眼前的人在他绝望时给过他希望。 他就当是把这份希望还回去了…… 沈姝灵看着王生干瘦有些发黄的脸，她叹息一声：“你把药方和药材都藏在哪里，我跟你去拿。” 希望这小子能对得起自己的帮助。 她并不是随便就帮忙的，王生出身是中医世家，家里还有个杏林堂，将来肯定是要继续走中医这条路的。 对方能承托她想法，去做她想做的事。 王生见沈姝灵答应，他别提多高兴了，赶紧拿出钥匙打开门后把人带进药铺里。 药铺里很乱，一看就被人打砸过，甚至连柜台都倒在地上，凳子椅子更是乱七八糟的，专门存放名贵药材的玻璃柜被敲开，里头的东西全部空了。 “这也无法无天了，好好的一个药铺子竟然被砸成了这样，”叶玉珍看着药铺里的情况，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心疼。 小毛也是一脸愤怒的样子，被欺负成这样，居然没人管管。 王生倒是很平静，他解释道：“这是麻子他们之前砸的，不过也没找到什么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药房和名贵的药材早就被我收了起来。” 砸成这样也正好给他当掩护了。 说完，他就径直来到一个角落里，那里有倒在地上的花盆和博古架，他把倒在地上的博古架移开，然后在地上摸了摸，一块地砖就被掀了开来。 沈姝灵看见里头放着一个小木箱子，普通人很难想到这里会有个暗格。 “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个地方，药方和药材估计早就被麻子他们给抢走了，”王生一边说一边把箱子递给沈姝灵。 这木头箱子看起来厚重精美，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王家以前还是有些底蕴在的。 沈姝灵把箱子接过，说道：“箱子我就带走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王生点点头：“我平时就住在二楼，姝灵姐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 他觉得姝灵姐不会有什么事来找他，他心中也决定没有特别大的事，他也不会去麻烦姝灵姐。 两人相互交代后，沈姝灵就拿着箱子离开了。 军车上，小毛有点不放心的说 ：“嫂子，你就这么帮他保管，会不会有点不妥。” 虽然王生才十四岁，看起来也没什么坏心眼，他是担心王生觉得有了嫂子的帮忙，以后就会经常找嫂子帮忙解决问题。 不是说帮助人不好，但如果长时间帮助同一个人，难免会让人生出别的心思，他觉得人都是贪婪的。 沈姝灵听懂小毛的言外之意，笑道：“不用担心，如果他因为一点小事就来找我帮忙，那我也会跟他拉开距离。” 叶玉珍点点头：“姝灵，你能这样想就最好。” 她觉得姝灵也不是那种心特别软的人。 说完，她又忍不住感叹：“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用石子居然就能打中人。” 小毛听了也好奇的从后视镜看向沈姝灵。 “我爸妈去世的早，为了自保也学过一些，”沈姝灵语气随意。 叶玉珍朝她竖起大拇指，小毛也没说什么，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军车在下午四点回到军属院，沈姝灵刚下车就听见隔壁陈菊的院子传来吵闹声音。 是孙秀英的怒骂声。 “哎哟，那老婆子不会对菊大妹子动手吧，”叶玉珍下来后也听见了声音，顿时格外忧心。 说完，她就对沈姝灵和小毛说道：“我先赶紧去看看。” 叶玉珍抬脚就往陈菊的院门走了过去。 “嫂子，用不用我下来帮忙？”小毛赶紧询问，语气中也带着担忧。 他也听说陈大姐的婆婆最近来了，看起来对方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沈姝灵摇头：“你跟我们跑一天了，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就先赶紧回营区吧，这里如果处理不了我会去找领导。” 小毛立刻下车帮忙提东西，沈姝灵也提了好几个袋子进屋。 才刚掀开门帘，屋内看三个宝宝的袁欣就连连说道：“姝灵，你赶紧去隔壁看看吧，是陈大姐的婆婆闹起来了，哭着喊着要让陈大姐给她赔礼道歉呢，陈大姐和小宝奶奶已经过去了。” 刚才她正和陈大姐在打毛线说话呢，门帘突然被孙秀英给掀开了。 那孙秀英根本就不讲理，指着陈大姐就开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一点都不管屋里还有三个孩子。 小宝奶奶和陈大姐见了赶紧把人给推了出去，然后就吵了起来。 先是在沈姝灵的院子里吵架，吵了一会儿后又回了陈菊的院子吵架，场面一度混乱。 袁欣看着三个孩子，就算担心也不敢走开，还好现在沈姝灵几人回来了。 “欣姐你放心，刚才叶婶子已经过去了，我把东西放好也去看看情况，肯定不会让陈大姐吃亏，”沈姝灵这么说着。 袁欣连连说：“姝灵，你快过去，陈大姐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跟陈菊关系稍微好点的都知道她这胎特别不容易。 沈姝灵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放下东西就往隔壁院子走去…… 第343章 她不甘心！ 陈菊跟孙秀英在堂屋里吵，堂屋里也冷。 陈菊吃得好穿得暖最多就觉得手脚有点僵，孙秀英就难过了，鼻涕都被冻了出来，不过她情绪激动，倒也能撑住。 小宝奶奶抄着手在跟孙秀英理论，叶玉珍跟小宝奶奶站在一起壮声势。 孙秀英就算再泼辣也抵不住三个人，只能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拍起了地板。 没有暖炉子的地方就跟冰块一样冷，她把手拍上去就冻得一个激灵，但也只能咬牙坚持。 孙秀英一边拍打着冰坨子般的地板，一边扯着嗓子嚎叫着： “我的老天爷啊，我没法活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大，就娶了你这么个货色回来气我啊！” “我儿子天天在外头拼死了卖命养家，儿媳妇就是这么对他妈的，你这哪是媳妇，你这是是祖宗啊……” “我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了？让你要这么对待我啊，不光把我害的感冒，还连口热饭都不给我吃，我身上现在还发着烧哟，我脑子到现在还是晕的，我真是造了什么孽。” “快让大家都来评评理，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是怎么虐待婆婆的，我老头子才刚死，你真是一点都容不下我，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去死……” 沈姝灵见孙秀英这副撒泼样，她转身就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尽量别让对方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去。 孙秀英大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不准关门！” 她就是想让邻居都来看看陈菊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外头天气太冷，她感冒也还没好全，都想直接跑去外面叫喊了。 “这位婶子，这里是军区不是乡下，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的，就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就算领导来了也只会觉得你在无理取闹，”沈姝灵这么说着。 别看她长得好看，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强硬，甚至还带着冷，身上的气质也让人不敢小看。 孙秀英这会儿也明白赶来的两人都是陈菊这边的，她噌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这副样子还真不像有病的。 “你们都帮着陈菊是吧，我这就去找领导去！”说完，她就闷头想往外面冲去。 她实在太生气了，原来陈菊这两天都在隔壁吃好喝好的，故意把她一人撂在这边，杀千刀的儿媳妇就是故意的！ 她是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两边院子也就一个栅栏隔着，正好就看见在井边打水的陈菊。 看看对方红光满面的样子，在看看自己多哆哆嗦嗦虚弱的样子，她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给闹出去，让大家都看看陈菊那歹毒的嘴脸，谁知她就算抓了个正着，都没让事情朝她料想的方向发展，甚至她还被赶了回来。 她怎么能甘心，她不甘心！ 叶玉珍见孙秀英要跑，赶紧抬手把人给拉住。 “放手放手，你们这些良心被吃了的东西，我要告诉领导，我要让我儿子回来给我做主！” 此刻的孙秀英比年猪还难按，本身她就是那种越搭理越起劲的性格，这会儿叶玉珍一拦，她立刻就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用尽全力往外头冲去。 “叶婶子，你放手让她去！”陈菊高声说着。 她根本不怕对方去找领导，她肚子里现在揣着孩子，谁都动不了她。 下一秒，叶玉珍就松开了扯住孙秀英胳膊的手，孙秀英失去平衡立刻就以嫦娥奔月的姿势扑倒在地。 “哎哟，我的腰！”孙秀英因为感冒变得又僵又硬的腰狠狠砸在地上，她只觉两眼一黑，差点就痛晕过去。 在场没人关心她的腰怎么了。 陈菊招呼沈姝灵几人：“走走走，我们先去隔壁，她要去找领导就让她去找。” 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真跑去找领导，肯定是要挨冻的，冻死拉倒。 沈姝灵几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孙秀英，大家什么意见都没有，直接又回了沈姝灵那边的院子里。 孙秀英倒在地上歇了十来分钟这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她身上和心里都难受极了。 怒火烧到极致时变成了委屈和愤恨。 她可咽不下这口气，立刻回屋往身上披了被子，转身就往营区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一定要找领导，也一定要联系上儿子。 孙秀英大概猜到周保国出任务去了，她心里有点埋怨儿子，明明知道自己这个当妈的跟陈菊不合，为什么非要选在现在出任务。 把任务推了不行吗？难道任务比她这个妈还要重要？ 陈菊如果知道孙秀英心里的想法，肯定会骂一句神经病。 孙秀英裹着被子一路走一路找人问路，她根本不知道军营往哪边开，还好军属院虽然都在猫冬，但偶尔也能遇着个人。 期间她还走错一段路，终于是在彻底天黑之前到达军营门口。 孙秀英哆哆嗦嗦的站在营区门口，站岗的小士兵被她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这婶子头发乱糟的，脸色也很不好，身上居然还披了个被子。 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他们军区有这么不正常的军属吗？ “同志，我想找你们的领导谈谈，我儿媳妇趁我儿子不在虐待我，我想找你们领导给我讨个公道，”孙秀英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但眼神却发狠，带着仇恨。 站岗的小士兵见了忍不住心生警惕，开始盘问道：“你儿媳妇是谁？怎么虐待你了？她什么要虐待你？你儿子又是谁？你是来随军的还是才来的部队？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婶子看着可怜，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仇恨，政委昨天还给他们开会说呢，现在的敌特狡猾得很，会利用身边一切资源来中伤组织。 他们作为人民子弟兵，一定要警惕警惕再警惕。 在小士兵看来，眼前的孙秀英就非常的奇怪，他入伍才不到三个月，就更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盘查好！ 孙秀英见小士兵这审问的架势，她心里更是恼火极了，忍不住就说：“我要见你们领导，你赶紧把我放进去就行了，外头这么冷，我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第344章 抓错人 “放你进去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小士兵认死理，也看出了孙秀英的不配合。 他不由地紧了紧胸前的钢枪，看向孙秀英的眼神带上了质疑。 孙秀英现在的头昏昏沉沉，天色也几乎彻底黑了下来，夜晚的西北更冷了，如果她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还不一定要磨叽到什么时候呢。 眼前的士兵显然是不会随便放她进去。 “你等我儿子回来了再收拾你！”她指着小士兵撂下狠话，转身就朝着军属院走去。 太冷了，太冷了，她得快点回去吃药躺下才行，身上的关节位置也在隐隐作痛，她觉得自己现在难受极了。 小士兵看着孙秀英愤愤离开的背影，抬头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军属想要进军营不光要问话还要登记的。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难道这人真的有什么问题？ 这时，班长走了过来：“小吴，发什么呆呢？” 小吴朝班长行了个礼，大声道：“报告班长，我发现军区出现可疑人员，要向你上报！” 班长脸上轻松的神色立刻就严肃起来。 “立刻进警卫亭说！” 晚上八点钟。 刚吃了药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点睡意的孙秀英刚迷糊准备入睡。 ‘嘭’地一声，她的房门猛地被人从外头踹开，七八个身穿制服背着枪械的士兵直接就把她摁倒在了床上。 “不许动！老实趴好了！”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就对准了她。 孙秀英直接吓尿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吓尿，她浑身颤抖，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了。 直到孙秀英被带走，隔壁热热闹闹在家吃饭的沈姝灵等人这才听见点动静，几人出去一看，刚好看见一行人离开的背影。 外头漆黑一片，仔细看也看不清楚，只看到有好几个人离开。 沈姝灵倒是看清楚了，甚至她还看见了被押在中间的孙秀英，刚才吃饭时她也听见隔壁有动静，但那会儿她正跟欣姐和陈大姐聊得热火朝天。 她也就懒得去管隔壁在折腾什么，反正陈大姐都说了，不用管孙秀英随便对方怎么折腾都行，该上锁的屋子都已经上了锁。 “陈大姐，你婆婆好像被那些士兵给带走了，”沈姝灵指了指夜色中的那团人影。 陈菊皱着眉：“她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吧？” “这里是部队她能犯什么事儿，就算有事肯定会派人来通知你，你等会儿回家看看家里东西少没少就成，赶紧进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怀着孕，别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事儿，”叶玉珍这么说着。 大家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都重新回了堂屋，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吃饱的就去厨房烧火，准备一会儿刷碗刷锅。 也有去看三个小宝宝的…… 陈菊是第二天才收到营区那边让她去接人的消息，昨天部队发现抓错人后，就把孙秀英直接送去了医院里。 军属院距离军区医院有段距离，路面有些地方还结了冰，她不太敢走过去。 最后是沈姝灵骑了自行车载着她去的。 病房外，班长满脸歉意：“陈大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就是个误会，都是因为小吴太紧张了，我们这才以为婶子有问题，你放心如果婶子出了任何问题我们都会全权负责，也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 小吴也在旁边连连赔罪。 昨晚他们把孙秀英抓来，审了一会儿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应该是抓错了人，在一看对方的状态明显就是感冒了，他们赶紧就把人送来了医院。 本来想着连夜把人给送回来的，但考虑到周营长不在家，又听说陈大姐怀了孕，把这么个发烧感冒的婆婆送回去，苦的还是陈大姐。 出于愧疚心理，他们选择先把人送去了医院，打算第二天一早再通知陈大姐。 还好当时的孙秀英病着，不然昨晚就要把班长和小吴给闹脱一层皮不可。 陈菊听了来龙去脉后，心里简直笑翻了天，她面上尽力保持平静，说道：“我们不用补偿的，班长你们也是为军区考虑，怎么能让你们补偿呢，我婆婆一定也不会生气的。” “陈大姐说得没错，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班长你们就赶紧回去，白天你们还得上班出操，”沈姝灵也在旁边帮腔着。 班长和小吴听她们这么说，狠狠的松了口气，如果对方抓着这件事不放的话，他们不光要赔偿，还有处罚要等着他们呢。 没想到家属这么善良，连骂都没骂他们一句。 班长和小吴又对陈菊一阵千恩万谢，最后马不停蹄的溜了，现在不跑等人醒过来没准他们就跑不了了…… 沈姝灵看着两人忙不迭跑走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诶，婶子真是受苦了，不过班长和小吴同志都不是故意的，就先别告诉她这件事好了。 陈大姐，我们赶紧让婶子回去吧，这医院也不便宜总不能浪费钱一直待着。” 按照刚才班长和小吴说的，他们并没有告诉孙秀英是抓错了人，两人在分析出这件事后，孙秀英早就烧的迷糊，就算告诉她应该也没听见。 陈菊眼神一亮：“没错，没错，这件事就先不说了，我婆婆脾气不好，免得她去为难班长和小土同志。” 两人走进病房，孙秀英也刚醒过来，这会儿她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在烧，浑身都没劲儿，腰杆还痛。 昨晚她记得那伙士兵进来就把她给抓了起来，然后就带她进了个乌漆嘛黑的房间开始问她问题。 她吓得要死，以为那件事暴露了，她很想求饶但那些士兵跟她说问一句答一句，她只好把求饶的话给憋回去。 具体问的问题都是军区这边的，她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多少，然后就好像被吓晕过去了…… 孙秀英面色煞白，神色惶恐，六神无主，就连看见陈菊和叶玉珍过来她都没什么反应。 沈姝灵见孙秀英被吓得这么厉害，她眉头微微皱起，感觉有点奇怪。 “妈，你醒啦，醒了我们就先回家，一直待在医院可费钱得很呢，”陈菊笑眯眯的说着，她没有提昨晚的事。 孙秀英见陈菊没提那些士兵，她就更不敢提了，只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先回家去，先回家去……” 陈菊只以为孙秀英是病没好，又被吓了一下才变成这样的。 第345章 情况越来越好了 由于沈姝灵是骑自行车来的，现在要走也载不了两个人，她就先把陈菊给载回了军属院，然后又叫了个小士兵麻烦对方去把孙秀英接回来。 陈菊给小士兵塞了饭团作为答谢。 沈姝灵看着小士兵骑车离去的身影，她跟陈菊打了声招呼后进屋提了点东西，才重新骑车头往招待所去了。 招待所里，沈姝灵把布袋子递给宋孟，笑道：“我去了趟百货大楼买年货，想到宋老爷子你们今年也不回京城，就匀了点过来，都是些简单的东西，瓜子花生和几个罐头。” 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家里算挺贵重，但在军属院还算正常却也能拿得出手。 宋孟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沈姝灵递来的布袋，而是转头看向宋老爷子。 “沈医生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宋老爷子笑呵呵的，一点也没跟沈姝灵见外。 过年都要去人家家里了，犯不着拒绝这点东西。 宋孟这才把袋子接过，沈姝灵开始照例询问宋老爷子今天的腿部情况。 等她在施针后的按摩期间，宋老爷子这才说道：“昨天老薛过来看我，我顺便问了他小顾的情况，他说小顾的任务已经在收尾阶段，在过年前肯定是能赶回来的。” “那真是太好了，”沈姝灵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开心，虽然她大概率知道顾瑾墨会赶在年前回来，但听到准确的消息时心里还是很高兴。 旁边的宋孟见了心里觉得酸滋滋的，但也为对方高兴。 宋老爷子看了看神色复杂的宋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没出息的，等回到京城后他立刻就给这没出息的安排相亲。 接下来的好几天，沈姝灵依旧每天过来给宋老爷子治腿，而宋老爷子也觉得自己腿的情况越来越好。 尤其是每次施针按摩过后，他的腿都会格外敏感，会觉得腿部热乎乎的很舒服，他用手掐自己的腿，除了木木的感觉外也会有痛感。 他甚至有种腿很快就要好了的错觉。 直到这天，沈姝灵给宋老爷子按摩完后，宋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小心询问：“沈医生，我这几天觉得腿上的感觉越来越多了，晚上睡到半夜偶尔还会有痛感，这是不是代表着情况越来越好了……” 宋老爷子说完这话就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他目光中带着期待与忐忑，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也期待对方说出令他高兴的话。 沈姝灵见宋老爷子这样，她忍不住笑道：“腿的情况的确是越来越好了，照这个情况下去，年前应该就能结束第一阶段的治疗，然后开始第二阶段。” 有了真气的加成，治疗的速度确实要比想象中快不少。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宋老爷子眼底迸发出激动的光，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宋孟的脸上也带着笑意，神色兴奋又开心。 直到沈姝灵离开，爷孙脸上的激动都没落下去过。 “爷爷，这件事我们要告诉爸和大伯他们吗？”宋孟这么问着。 宋老爷子闻言，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冷哼一声：“先别说，等我的腿彻底好了后再说，听说两人最近可跟范家走得挺近，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小孟，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可不能心软。” 这话是在告诉宋孟不要擅自去联系京城那边。 宋孟面色严肃，点头说道：“爷爷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在父亲毫不犹豫抛下他后，他就再也不想跟对方有来往，就算将来他爸和大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有任何帮忙的想法。 毕竟在他最需要亲情和帮助时，他爸只把他当成累赘，而表面看起来疼爱自己的大伯和大伯母也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想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另一边，沈姝灵刚骑自行车回到军属院，就见裹成小熊的安安被文从斌牵着站在她家院子门口。 父女俩手中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是刚来的样子。 “安安，文大哥，”她见两人过来很开心。 安安见沈姝灵骑车过来，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婶婶，我都要想死你了，天上下着大雪连寄信都慢了好多，我都好多天没收到婶婶的信啦。” 她喜欢下雪也不喜欢下雪，下雪很漂亮，但下雪她很久才能收到婶婶给她写的信，爸爸为了不让她感冒，也很少让她去玩雪。 沈姝灵从自行车上下来，安安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多想她，多惦记她。 文从斌看向安安的眼底满是宠爱，现在的安安已经从先前的怯懦胆小变成了小话痨一个。 “我今天刚好轮休，就想着先把安安送过来，等过几天我放假了再把她带着住招待所，”文从斌摸着安安的小脑袋，笑说着。 他手里的项目也快结束了，领导也体谅他带着孩子，特意批了他提前几天放假。 沈姝灵说：“没问题，你把安安放在我这就行。” “这些都是我买的年货，我来提进去，”文从斌扬了扬手中的一大堆袋子。 既然决定一起过年，年货总要备着拿来。 安安见状也连连说：“我也提了，我也提进去！” 父女俩把年货提进堂屋，还轻手轻脚的看了小月亮和小星星一会儿。 安安看着两个小奶娃的样子，觉得喜欢极了，忍不住伸出小胖手摸了摸小奶娃的小手。 沈姝灵把文从斌送到门口，文从斌朝着她招了招手：“姝灵，我就先回厂子了，你也赶紧进去吧，外头冷。” 文从斌很快走了，沈姝灵裹紧衣裳也准备进去。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包着头巾的婶子，那婶子先是看了眼文从斌的背影，然后才笑着说：“妹子，那同志是不是另一头厂子里的鳏夫？” 她听说顾团长的媳妇儿认识个死了女人带孩子的鳏夫，男人虽然带着孩子，但工作是很好的，每个月工资可一点都不比部队军人少。 沈姝灵看着眼前面生的婶子，问道：“婶子不是我们军属院的吧？是来这边过年的？” 军属院的人，她就算叫不出名字来，也不可能觉得面生。 第346章 好拿捏 那婶子经过她这么一打岔，也先歇了问她的话头，转而介绍起自己来。 “我是刘旅长家的亲戚，每年都会来军属院过年，我叫龚大花，妹子你叫我龚婶子就成，”龚大花挺着胸膛，笑眯眯的说着。 旅长可比团长厉害多了，她跟刘旅长的媳妇田文红是亲戚，田文红没结婚前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田文红结婚了，发达了，她也就跟着沾光，年年都会带着女儿李小香来住一住，每次都是来的时候空手，回去后大包小包。 沈姝灵点点头，打招呼道：“龚婶子你好。” 龚大花‘哈哈’一笑，下意识就想炫耀：“沈妹子好啊，我听说你男人是团长……” 沈姝灵礼貌笑了笑，她打断对方的话：“龚婶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 说完，她就转身大步朝堂屋走去。 龚大花见她想走，赶紧跟上挡在她面前，嘴里不停说着：“欸欸，沈妹子我找你是有事儿想打听，我想跟你问问刚才那个厂区的男同志怎么样？听说他老婆死了，他现在就自己带着孩子？ 这男人没个媳妇儿帮忙操持家里，照顾孩子怎么行呢？我觉得我家闺女跟他挺配的，咱也不嫌弃他是个二婚的。 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给牵牵线，对了，那男同志每月的工资有多少，他是个二婚，发了工资可一定要让我女儿管钱的。” 龚大花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死了媳妇儿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个小丫头片子也没事儿，最主要的是工资高，单位好。 等她家小香嫁过去，把男人的工资一管，那好日子不就来了，到时候叫小香给男人吹吹耳旁风，没多久就能把小丫头片子给送回老家。 等那时候日子不是就跟头婚一样了？ 沈姝灵听了龚大花的话，她皱着眉：“龚婶子，你说的我都不清楚，天气太冷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她就绕过龚大花径直进了堂屋。 堂屋里头，小月亮和星星醒了过来，安安正拿着洋娃娃在逗两个小家伙玩儿。 洋娃娃长长的头发把两个小东西逗得‘咯咯’直笑，安安也开心极了。 叶玉珍旁边的摇篮放着小初雪，小妹妹还在呼呼睡觉，半点也没被屋里的声音吵闹醒。 沈姝灵走进来，叶玉珍就让她坐下，压低声音问：“刚才听外头有龚大花的声音，她来找你做什么？” 龚大花前几天就来了，也跟她接触过两回，她觉得对方可不是跟谁都能处的人，没有好处根本不会搭理人。 至少对她是这样的，对方在得知她干儿子是书远后，态度明显疏远了，甚至当着她的面就开始翻起了白眼。 要不是她心态好，铁定会被气到。 正在低头打毛线的陈菊听了也看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好奇。 沈姝灵先是看了眼安安的方向，她见小丫头没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着：“她找我打听安安爸爸的事，说要把她女儿介绍给安安爸爸。” 陈菊皱眉：“这不缺德嘛……” 沈姝灵和叶玉珍一听，顿时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陈菊停下打毛衣的动作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龚大花是刘旅长媳妇儿田嫂子的远房亲戚，按理说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不应该年年都来军属院。 但后来有人说是田嫂子年轻时受过龚大花的恩，这才让对方年年都过来，那龚大花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好的，这些年光订婚就定了三回，不是反悔就是闹掰，名声早就臭了，咱们军属院可没人再敢给她介绍男同志。 龚大花看上文同志，多半就是看中文同志有钱，又是个没了媳妇儿的，好拿捏……” 安安治病那段时间，父女俩天天都来往招待所和军属院，有好事的人早就知道文从斌是做什么的了。 要说普通人不知道厂子的情况是正常的，但军属院的军属多少是知道一点的，都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厂子，工资更高，技术要求也更高。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但肯定是比普通的厂子厉害。 “可不能让两人相看，”叶玉珍也皱起了眉头。 沈姝灵好奇：“她女儿怎么会订三回婚都没成？” 悔一回婚都还算能理解，但三回都没成，怎么都是有问题的了。 陈菊面露嫌弃：“还不是女方给作的，本身商量好了彩礼给多少，临了又想要加价，一加就是一百块，人家男方肯定不愿意，事儿自然不会成。” 叶玉珍惊讶，忍不住追问：“三回都是加价吗？” 说出去都会觉得很离谱。 陈菊摇头：“第一个是在老家订的婚，就是过年这会儿来了一趟军属院，听说回去就要悔婚，男方不太乐意，龚大花就加价了，男方这才松手。 第二个和第三个都是田嫂子给介绍的呢，第二个条件不是那么好，女方本身答应了，但不知道为啥又不乐意了，然后就又用加彩礼那招逼得男方主动退婚。 第三个听说是哪哪都不错，但最后也没成，大家都猜肯定是听说了女方先前的事，觉得女方道德品质有问题这才悔婚，反正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估计都会打怵。 现在龚大花的女儿就被架起来了，虽然她不承认头两次是她坐地起价，但熟悉的人哪个不清楚？她的名声自然就臭了……” 沈姝灵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件事确实离谱，哪里会有人这样把订婚悔婚当儿戏的。 “这做父母这么折腾女儿，可真不行，”叶玉珍也觉得无法理解。 在她看来没有做父母的点头，退婚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可能成。 陈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可别以为龚大花的女儿就不想，她女儿可跟她是一条路子的人，不然怎么能是母女呢。” 沈姝灵点头：“从小耳濡目染，应该早就成了一样的人。” 三人在这边八卦，另一边的龚大花回去就找了田文红说话。 “文红啊，刚才我出去溜达，你猜我见到谁了？” 第347章 配他也是绰绰有余的 田文红问：“看见谁了？” 她这婶婶就爱到处晃悠，这天寒地冻的都拦不住。 “不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沈妹子嘛，我不光看见了她，还看见了那位厂区的文同志，哎哟，长得真是一表人才！”龚大花着重说了文从斌。 田文红眼皮子一跳，看向站在自己跟前面露激动的婶婶。 她顿时就觉得有点头疼：“婶婶，你想说什么？” 龚大花看了眼女儿的房间，说道：“这不是小香都二十五了嘛，也该结婚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我就觉得那位工厂的同志很不错，想着你能帮她牵牵线。” 那姓沈的不愿意，她还有文红呢，这又不是多过分的要求，文红肯定能同意。 “婶婶，不是我不愿意牵线，是小香在军属院的名声已经不太好了，这线牵了也白牵，我已经托人去老家打听，肯定会给小香找一个优秀的男同志，”田文红这么说着。 她其实我也想给小香牵线，但现在小香的名声很难在西北这边找个好的，万一人家男方像上个那样去查，岂不是又会传的沸沸扬扬。 龚大花听田文红这么说，她有点不乐意了：“文红，你之前不是说那文同志不是头婚，他媳妇儿早早就死了，现在带着小女娃过日子，我家小香名声再不好，配他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小香也不是名声不好，就是前头三个都不合适，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大家再怎么传，小香也都还是黄花大闺女。 再说了，老家那山沟沟的地方，找的男人能好吗？小香要找就找部队的，再不济也要找个有正经单位的。 可不能再回老家那种地方去找！ 田文红听龚大花这么说，她也有点动摇：“那位文同志确实是个鳏夫，也能给说一说，但得先看看对方的态度……” “对嘛，他个鳏夫怎么能要求那么多呢，小香可是头婚，嫁过去就是当后妈，能讨着小香做媳妇儿，他肯定都偷着乐，”龚大花扬了扬头，语气颇为得意。 田文红点头：“成，我找个机会去说说，婶婶，你也跟小香说一下，要是行的话，我就去安排两人见面。” 小香是个漂亮的孩子，要真要她嫁给鳏夫，她还有点舍不得。 田文红这辈子生了三个孩子，可惜三个都是男孩，她跟着刘旅长不缺吃不缺钱，就盼着儿女双全，但这天底下难有十全十美。 她就只好把对女儿的喜爱放去了小香身上，小香也是所有亲戚孩子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更何况婶婶以前还收留过她。 她就更要对小香好了。 龚大花见田文红应下了，心里原本对沈姝灵的不满立刻消散，她快步就进了小香的房间。 “小香，妈给你找了个特别好的男同志，”龚大花进屋就冲着躺在床上看书的李小香说着。 李小香长相秀美，皮肤也很白净，相貌确实不错，一点都不像是乡下长大的姑娘，反而像是城里出来的知识女青年。 李小香听她妈这么说，随手就把书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语气闷闷的：“妈，我现在还不想相看，你就别给我安排了。” 直到现在她还沉浸在上一段悔婚的关系中走不出来。 男方的条件很好，她也很喜欢对方，眼看着都要订婚了，男方却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悔过两次订婚，当时就对她说没可能了。 她拉着男方求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但男方依旧没心软，只丢下一句‘道德水平低劣’就大步离开了。 她备受打击，男方那么无情的否认她，让她觉得丢脸的同时又气愤，她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前面两次悔婚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有正当理由，对方怎么能不理解她呢？ 不光不理解她，还四处散播自己的谣言，她真的是又羞又气，就从没遇到过这种人。 龚大花见女儿这副颓废的样子，上前就拿开盖在对方脸上的书，低声说起了文从斌的情况…… 当李小香听到文从斌是个鳏夫还带着女儿时，她立刻就强烈反对。 她李小香的名声是有瑕疵，但也不至于嫁给鳏夫吧？ 龚大花见李小香拒绝，立刻就低声说：“你懂什么……” 母女俩耳语了好一阵，龚大花把其中好处捏碎了说，李小香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第二天。 安安早早就起床帮着沈姝灵给小月亮和星星喂奶，还帮着蒸红薯和包子，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很多活儿都会干了。 并不是文从斌让她干的，是她以前在水市时就学会了，平时文从斌没在家她也会自己做点，想着要帮忙碌的爸爸分担。 “安安真棒，你这红薯蒸得又香又甜，”沈姝灵吃了口红薯，立刻就对小丫头竖起大拇指。 昨天晚上安安是挨着她睡的，小丫头软软香香的抱在怀里很舒服。 安安得到夸奖很开心，自告奋勇道：“陈婶子昨天也说想吃蒸红薯，我去给陈婶子拿点过去。” 她也想得到陈婶子的夸奖。 沈姝灵笑道：“你去隔壁把陈婶子叫过来跟咱们一起吃就成。” 自从孙秀英过来后，陈大姐的一天三顿都是在她家解决的，人多热闹，她也不介意。 安安一听要叫陈菊过来吃，开心得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沈姝灵赶紧招呼：“别跑，外头冷，先把外套穿上再过去。” 家里有个跑跑跳跳的小朋友，都显得热闹了不少。 安安抓了外套边穿边跑出去。 隔壁屋。 陈菊正在房间收拾肉，她家里还放着点排骨，打算今天拿去姝灵那做了吃，她记得安安特别喜欢吃排骨。 还要再拿点鸡蛋过去，安安也喜欢吃蒸鸡蛋，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现在也能吃几口蒸鸡蛋了。 正当她收拾时，孙秀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口，正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这几天下来，孙秀英的身体虽然还有点虚，但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一直咳嗽，整个人也比之前要怕冷一些。 陈菊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孙秀英，就继续低下头放东西，她还拿了一小包大白兔奶糖放进去。 “你又要往去隔壁去，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就这么把生病的婆婆丢在家里，你就不怕保国回来跟你生气？”孙秀英很气。 但她现在身体有点虚，不太敢直接跟陈菊上手，心里也明白骂也没用，只能用儿子来威胁…… 第348章 说亲？ 陈菊根本就不搭理孙秀英，她把东西装好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孙秀英堵在门口，眼睛直直盯着陈菊手中的袋子，她说：“你不准走，要走也得把东西留下，这些都是我儿子辛苦赚钱买来的，怎么能让你随便带去霍霍。” 这些好东西她都没吃上一口，全让这倒霉儿媳妇给霍霍了。 自从来到军属院后她连口热乎的饭菜都没吃上，倒是陈菊天天吃得满嘴流油，气得她眼睛都红了。 陈菊看着堵门的孙秀英，她脸上露出讥讽：“妈，谁跟你说这些都是保国赚来的，他可没把钱给到我手上，这些东西都是我花自己的钱买的。” 她每个月也在领工资，至于保国有没有给她钱，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现在的她可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实话实说。 孙秀英被陈菊的样子气的不轻，她心一横就开始大声嚷嚷：“你的钱就是我周家的钱，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放下，就休想出这个门。” 看着那一样样的好东西被装起来带走，真是心都在滴血。 陈菊皱眉看着跟门神一样的孙秀英，她顿时怒从心起，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就见安安从外头跑了进来。 “陈婶子，我来叫你过去吃早饭啦，今天的红薯是我蒸的哦，可甜可甜了，”小丫头声音甜甜的，听着就叫人开心。 被安安这么一打岔，孙秀英注意力被转移，下意识就朝门口看了过去，陈菊见状立刻上前几步把她推开，转身就掏出钥匙开始锁门。 孙秀英这几天的身体本身就虚，她被陈菊带着怒气这么一推，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屁股给她摔得生疼。 安安被吓得叫了声。 陈菊把门锁好后上前几步拉着安安就走了，看也没看坐在地上的孙秀英一眼。 孙秀英坐在地上，她看着离开的陈菊眼神中带着怨毒。 隔壁堂屋里。 沈姝灵把早饭端上桌，陈菊带着安安也过来了，小月亮和星星被她挪到堂屋的摇篮里，已经喝完奶开始‘咿咿呀呀’的开始说着婴语了。 “有肉饼和包子，还有煮好的青菜瘦肉粥，”沈姝灵招呼两人坐下吃饭。 除了盘子里装的，她还拿了个瓷碗单独装了点包子和肉饼进去，打算送去隔壁叶婶子家里。 她拿着瓷碗正准备过去，就见头巾上沾着雪的叶玉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我煮了点鸡蛋，早上书远去外头弄了点牛奶过来，正好端给你们尝尝，”叶玉珍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手里的两个碗放到桌上。 其中一个大碗里是满满一碗的牛奶。 这时候的牛奶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就算是领导也得排队等特供。 沈姝灵把手里的瓷碗塞给叶玉珍：“里头是肉饼和包子，你拿回去吃。” 她也没跟对方客气，大家关系好也没必要推辞。 叶玉珍端着瓷碗走了，沈姝灵把牛奶分成了三份，大家一人喝一点。 安安喝了一小口牛奶又咬了口包子，忍不住感慨：“好香，好好吃。” 她从没喝过牛奶，也好久没吃过婶婶家的包子了。 陈菊见她这副满足的小馋猫样，就把自己装着牛奶的碗推了过去，笑眯眯说道：“我不爱喝牛奶，安安帮我一起喝了。” 安安可是个小机灵鬼，立刻就看出陈菊的用意。 小丫头摇摇脑袋，立刻就把碗推了回去：“一人一碗刚刚好，我可不想多喝，不然都没肚子装包子和肉饼了。” 陈婶子还怀着孕呢，要比她更需要营养。 最终这牛奶是一人一小碗的喝了，三人都吃了个饱。 饭后陈菊主动起身收碗刷碗，安安也跟在她后头忙来忙去，沈姝灵则是看着两个小宝宝。 这时，院外传来叫门的声音。 “沈妹子，沈妹子你在吗？” 沈姝灵掀开门帘看了看，门外站着个穿厚棉袄的婶子，是刘旅长的媳妇儿田文红。 回想起昨天龚大花和陈大姐说的话，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田文红见沈姝灵掀帘子，立刻笑着说道：“沈妹子，我找你有点事儿。” 沈姝灵出堂屋帮田文红把院门打开，军属院每户的院门基本都不会上锁，外头的人想进来，只要伸手勾一下插销就行。 她把田文红带进堂屋里，还没来得及招呼对方坐下，就见田文红凑去了摇篮前，语气惊叹中带着欢喜。 “早早就听说你这两个孩子玉雪可爱了，今天见到还真是这样，简直比电影里的小娃娃都要好看，”田文红本身就是喜欢孩子的人，现在见到小月亮和星星这么好看，她顿时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上回给这两个娃娃办酒时她刚好回了老家，再回来就听大家都在说顾团长夫妻的两个娃娃可爱极了，现在看见果然是这样，她都挪不开眼了。 小月亮肚子饱饱的，也不觉得困，见有个生面孔过来，抬起小手就想要跟对方打招呼，嘴里也奶声奶气的喊着：“咿咿~咿咿……” “真是太可爱了，”田文红两眼放光，她很想把小月亮和星星抱起来，但又碍于自己跟对方不熟作罢。 沈姝灵倒了杯水递过去，笑道：“田婶子，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田文红闻言这才收回视线，她接过水杯，脸上堆笑：“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那位文从斌文同志的，听说他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诶，也是可怜，平时不光要上班，还要照顾女儿，真是个不容易的。” 说到最后，她语气带着感慨和同情。 沈姝灵心中了然，说道：“安安现在大了，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平时不需要文大哥操心什么。” “怎么能不操心，小女娃可要比小男娃操心多了，而且文同志始终是个大男人，很多问题他注意不到也不好说，”田文红这么说着，隐含暗示。 沈姝灵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她并没有接话，而是说：“安安能跟着文大哥已经很好了，这世界上比他们父女苦的人可多得很，至少文大哥是把安安接到自己身边照顾的。” 田文红听了干笑两声。 第349章 她傲什么傲 沈姝灵这话说得她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田文红想了想，这才有些生硬的说：“文同志是正规单位的，劳累一天下班后回家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是？” “那田婶子的意思是？”沈姝灵这回顺着对方的话说了。 田文红脸上露出笑来：“我也看文同志是个好同志，对女儿好也会体贴人，这才想着把我婶婶的女儿介绍给他。” 她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对方就肯定会同意，就算不满也会帮忙安排两人见一见。 毕竟她男人是旅长，可比顾团长坐得要高。 沈姝灵也露出一个笑，问道：“田婶子你说的女同志是龚婶子的女儿吗？” “对对，都不是我吹，小香那姑娘长得可水灵了，保准文同志见了会喜欢，沈妹子你就给牵个线，将来文同志肯定会感谢你的，”田文红笑眯眯的说着。 对于小香的模样，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沈姝灵脸上的笑意不变，直言道：“田婶子，不好意思，据我所知文大哥目前是没有再婚的打算。” 直白的拒绝让田文红都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的说：“是我牵线的，你也不考虑考虑吗？” 她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拒绝。 “田婶子，我虽然今年才来军属院，但也听到过一些有关龚婶子母女的事，我认为她并不合适文大哥，”沈姝灵毫不迟疑。 如果没有安安她也懒得管这件事。 田文红听她这么说，面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有点不好：“沈妹子，我这也是为文同志和他女儿在考虑，家里头多个女人，孩子也能过得更好不是？你总不能问都不问就拦着吧？” 这个时候很多人的确是这么想的，女人就是在家照顾孩子。 有男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独自带着孩子，并且男人的条件还不错，周围的人很快就会给他介绍二婚操持照顾家里的女人。 沈姝灵不想跟田文红废话，她说道：“不好意思田婶子，你如果还是想给文大哥介绍，那你就直接去联系他吧。” 说完她就起身做出请人离开的姿势。 田文红是冷着脸走的，前脚刚走出去，陈菊和安安后脚就从厨房走了过来。 陈菊皱着眉头，言语间有点嫌弃：“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还真是把龚大花母女当成了宝，也不知道她受了母女俩多少恩惠，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忙。” 她觉得田文红的脑子不好使，母女俩的人品道德明显很有问题，这人竟然还肯不留余力的帮忙。 沈姝灵面色冷淡：“不管她怎么想，只要文大哥不愿意那也没什么用。” 陈菊点点头。 晚上，沈姝灵和安安洗漱后躺在床上，小床上的小月亮和星星都已经入睡。 沈姝灵也有点昏昏欲睡，这时窝在在她怀里的安安开了口：“婶婶，爸爸如果给我找了新妈妈，他的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一点？” 小丫头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沈姝灵本来还有点瞌睡，现在听了安安这话一下就精神了。 她把怀里的小团子拢了拢，说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白天那个婶子过来说的话我其实都听见了，婶婶，我不是故意听见的，是厨房离堂屋太近……”安安小声说着，她很怕婶婶觉得自己偷听后不开心。 说完，她又赶紧说道：“如果爸爸跟陌生阿姨结婚能更高兴，我其实也会高兴的。” 小丫头虽然嘴里说着高兴，但语气中的失落却是满满的，她也很想表现得为爸爸高兴一点，但她做不到。 安安其实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件事了，在厂子里的时候就有人跟她说过，说爸爸将来要给她找个新妈妈来照顾她。 她当时都快哭了，但听那些婶子说，爸爸找了新妈妈就会开心，日子也会越过越好，她就硬生生把眼泪忍住了。 她能跟着爸爸去厂子生活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只要爸爸还对她好，不抛弃她，不让她回水市跟着奶奶，那她觉得有个新妈妈也没什么的。 沈姝灵听小丫头这么说，心都跟着疼了起来，她放轻声音说：“傻安安，你爸爸是不会给你找新妈妈的，这件事他早早就跟我说过，你是你爸爸心里最重要的人，他可不会这么干。” 文从斌确实也跟她说过这件事，当时只是随便聊到这个话题上，但对方异常严肃的说不会考虑再婚。 至少在安安长大成人结婚之前不会考虑这件事。 文从斌的为人她很清楚，对方竟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才把这件事十分肯定的说出来。 安安听了沈姝灵的话，原本忐忑又害怕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些，她忍不住继续追问：“婶婶，爸爸真的这么跟你说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她真的很开心，其实她不想要新妈妈的，但为了爸爸，她也愿意忍一忍…… “当然啦，安安，你就放心吧，”沈姝灵抬手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小丫头真的很懂事。 安安点了点，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但没过几秒钟 ，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响起：“婶婶，爸爸如果很想要新妈妈的话，我也是能接受的。” 她不想让爸爸为了她就放弃自己的想法。 “安安，你的爸爸比你想象中爱你，他永远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你不用担心他会为了其他人抛下你，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沈姝灵一边摸着安安后背，一边轻声说着。 话中带着安抚，也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小丫头在黑心奶奶家过了太久，虽然现在跟着文从斌来了西北，但内心依旧没有安全感。 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会被抛弃，不敢相信自己是父亲心中最重要的人。 安安在得到沈姝灵的安抚和保证后，很快就睡了过去，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 另一边。 这天田文红气冲冲的回家就把这件事跟龚大花母女说了。 她语气中带着气愤：“不就是个团长媳妇儿嘛，也不知道她傲什么傲，我都跟她好说歹说了，她还那么没眼色的下我脸。” 第350章 这个媒我还真说定了 田文红这些年做旅长太太惯了，已经习惯周围的人高看她，不拒绝她了。 冷不丁在沈姝灵那里碰了壁，她顿时就觉得自己人格被侮辱了。 龚大花一听也瞪大的眼睛：“那姓沈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吗？连文红你都拒绝。”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田文红会被拒，心里在升出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丝异样跟着升了起来。 自从田文红结婚后，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对田文红了，每次说话都要想一想，谁能知道从前借住在她家的可怜孤女，会摇身一变成了旅长太太。 这会儿李小香也坐在沙发上，她跟着附和：“那位沈同志竟然是这个态度，她完全没把红姨你放在眼里啊，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田文红被龚大花母女俩这么一拱火，那心里的火气更烧的旺。 她冷笑一声，说道：“就她也敢拒绝我？等会儿老刘回来，我立刻就让老刘明天亲自找她说道说道，这个媒我还真说定了！” 不是不让自己做媒嘛，那她就让老刘去，看看还有什么话说。 龚大花面上一喜，立刻说道：“那我准备点好酒好菜出来，等会让你俩边吃边聊。” 她很看不惯沈姝灵， 如果能趁机拿捏一下对方，那也算不亏。 刘旅长今天工作有点忙，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到家。 按照平时的情况，九点多家里的人早就睡下了，但今天当他把门打开，就看见坐在桌前的田文红，那桌上还放着两三个肉菜，一看就是等着他呢。 刘旅长心里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升起，他下意识就把目光投向龚大花母女俩的房间，屋门紧闭，根本看不出个什么。 他觉得这事儿肯定跟龚家母女脱不开关系。 “老刘，你怎么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田文红起身来到刘旅长跟前，十分热络的接过对方手里的包，然后又把人带去饭桌前。 刘旅长见自家媳妇儿这副热情的样子，他浑身不自在极了，忍不住说道：“刚开完会，你要不想等就先去睡。” 他下意识就认为田文红已经吃过了。 “等你呢，我们一起吃，”田文红一边说一边盛出了两碗饭。 米饭是被盖着的，还有点温度，但菜已经冷掉了，桌上的土豆炖肉看起来还有点凝固。 田文红把饭放下，说道：“我在把菜拿去热热。” “不用了，我凑合吃点就成，”刘旅长这么说着，反正下肚后都糊弄到一起。 田文红听了也就没动，跟着在桌前坐了下来，她还在心里酝酿说词，对面的刘旅长就开了口：“说吧，你有什么事儿。” 最近夫妻俩老是因为龚大花母女俩吵架，刘旅长说话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好。 田文红心里有事儿，她现在也不挑刘旅长态度有问题了，想了想就说道：“你看小香也来咱们家有一阵子了，她也是个好姑娘，但偏偏就是命运弄人，导致她现在都还没嫁出去……” 刘旅长听了这话，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还是继续低头扒饭，问道：“你又看上谁了？” 田文红连声开口：“也不是咱们军属院的，是对面厂区的一位男同志，名叫文从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位文同志早年媳妇儿就去世了，现在就带着女儿在独自生活呢。 我觉得文同志跟小香正好相配，小香脾气性格也好，过去也能帮着文同志带孩子，老刘，你觉得呢？” 刘旅长有点摸不着头脑，脑子里连人都没对上，就问：“文从斌？哪个文从斌？都不是咱们军区的你要我怎么牵线，就算要找也要找对面厂区的人。” 对面厂区他虽然认识几个领导，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根本就不认识哪个姓文的。 田文红笑道：“怎么不能牵线了？那文同志的女儿安安经常在顾团长家里玩，最近听说又来了，你明天就跟我去一趟顾团长家里就成。 正好我也好看看安安那小丫头的脾气秉性怎么样，等小香嫁过去了，能好好相处不。”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般。 刘旅长听田文红这么一说，总算想起了谁是文从斌，谁是安安了，紧接着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下，语气严肃：“胡闹！” 先不说那位文同志的身份，就看在小沈跟安安两人的关系上，他都不可能把李小香介绍过去。 他知道小沈跟安安都是水市来的，而且小沈很喜欢安安，完全是把安安当做亲妹妹来看的。 他要是把李小香介绍过去，这不就是上赶着作孽呢嘛？人家父女俩才刚团聚没多久，这人非要张罗给人相亲。 万一不合心意，他的老脸岂不是都被臊没了。 “我怎么是胡闹了？！”田文红被刘旅长这么说，顿时就觉得没脸，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好几度。 她不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嘛，小香一直不出嫁她心里也跟着着急，好不容易有了个合适的对象，可不得把握住。 刘旅长见家媳妇儿这副准备吵架的架势，顿时就觉得很心累。 他摆了摆手，说道：“跟你也说不通，等过了年初二你把龚家母女给送回去，你也不准再打文同志的注意，从今往后她们母女都不准来家里，你少跟她们来往！” 这话说得重，也说出了刘旅长的心里话，这么些年来，他早早就看清了龚家母女的嘴脸。 之所以没彻底闹开，也是因为他这倒霉媳妇儿，非说八百年前龚大花收留了双亲忽然去世的她，是个大恩情。 可不是恩情嘛，家里留了那么些的东西，不收留怎么把那些东西扒拉到手里去？ 田文红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刘旅长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一时间惊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嘴巴张了好几回，才凑出一句话：“老刘，你认真的？” 刘旅长把碗往桌上一放，说道：“这些话早该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也懒得看田文红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扭头就回了房间。 他还委屈呢，龚家母女都往他脑袋上抹了多少次黑了，他哪回不是咬牙硬挺着，上次被人退婚，他事后还给男方送了一大堆东西过去。 他是旅长，可不是给人擦屁股的护工！ 第351章 是不是安安出什么事了？ 田文红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她坐在凳子上只觉浑身冰凉。 她跟老刘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对方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她，婶婶可是她的恩人啊，老刘怎么能让她直接把人给撵走。 看似是厌烦婶婶母女俩，实际就是厌烦她了…… 田文红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眶也红红的。 这时，隔壁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了，龚大花走到桌前。 她看着情绪低落的田文红，压低声音询问：“文红，怎么样了？刘旅长这是不肯吗？” 田文红摇头：“没事的婶婶，就是小香的线不好牵了，老刘他不同意，实在不好意思了，婶婶。” 既然老刘都不愿意，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龚大花闻言，眼底不受控制的闪过一丝怒意，但又被她给强行压下去了。 她上前抱住田文红的肩膀，安慰道：“文红你别这样，刘旅长不愿意就算了，可别因为我跟小香让刘旅长不痛快，我跟小香都是乡下来的，遭人嫌弃其实也是正常的，我们都习惯了……” 说到最后，龚大花叹了口气，颇有种自怨自艾的感觉。 田文红内疚的抱着龚大花，但她什么都没说。 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的清的，万一把老刘惹急了，没准连自己都撵走。 龚大花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想要听的话，她心里有点恼火，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屋了。 田文红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对方好像有点不耐烦，应该是她这会儿太伤心，以至于看什么都觉得不善。 房间里，龚大花进来就把事情跟李小香复述了遍，李小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 “真是太过分了，他们以前欠咱们这么多，怎么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呢！”李小香语气气愤。 不知道的还以为田文红欠她多少钱和人情呢。 龚大花叹息一声：“既然他们不愿意帮那就算了，咱们自己想招，等咱们找到出路，有了大房子，以后也不乐意住这里了。” 她一定会让小香嫁给有钱人的。 李小香听后，眼神一亮：“妈，你有什么办法？” 龚大花凑到李小香耳边说了好一阵，直到深夜母女俩才歇下。 这夜，田文红根本就没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再一看旁边的男人，早就睡得鼾声四起，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 第二天，安安早早就起床看小月亮和星星去了，昨晚睡前的难过已经烟消云散，就跟没有过一样。 沈姝灵看着忙忙碌碌冲奶粉的安安，她觉得应该找个机会跟文大哥谈谈。 平时安安看起来很活泼开朗，但内心深处依旧没有安全感，从昨晚跟她说的话里就能察觉到。 会不会是平时有人给安安说了什么让她觉得不安的话…… 沈姝灵越想就越觉得要尽早把这件事给文从斌说说。 于是她在家吃完饭后，骑自行车并没有立刻去招待所，而是去了传达室里。 她拨通厂区办公室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确定她是找文从斌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十分钟后，沈姝灵再次拨通厂区电话，这一次是文从斌接起来的，紧接着她就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文大哥，我怀疑平时在厂区里，是不是有人跟安安提过类似的事？不然她昨晚也不会跟我说那些话，”沈姝灵的语气很严肃。 文从斌在那边沉默了，几秒后，他说道：“我想我知道是那些人跟安安说这种话了，姝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让安安不再听到这种话。” 他有时工作忙，就会让安安待在隔壁的婶子家里，那婶子好几次都问他要不要找对象，应该是帮自己女儿吕华问的。 应该是他拒绝后，隔壁婶子才跟安安说了这种话。 之前安安去隔壁都很开心，也就是从前段时间开始，安安每次去好像就没那么开心了，但并没有拒绝去。 他都不用想都知道安安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文从斌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他挂了电话后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离开，才刚走出办公室，就见一个身穿灰色工作服的女同志站在外头。 女同志身形瘦高，面色温和，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从斌，走，我们一起回研究车间，安安在军属院玩得还开心吗？改天我去镇上路过军区还能捎带看看她呢，”吕华笑说着。 安安才走没多久，她就有点想了呢。 文从斌神色冷淡：“不必了，也请吕同志别去军属院看看安安，等安安回来也就不麻烦你了。” 吕华家跟他家刚好挨着，平时吕华和婶子也十分热情，他要是在研究车间走不开的话，隔壁婶子或者下班的吕华就会主动让安安过去待着。 他跟吕华虽然不是同车间，但也算得上是同个厂区的同事了，他心里也没想那么多，直到隔壁婶子说起给自己找对象。 当时他立刻就给拒了，婶子看起来也并没有生气，两家人的关系也没弄僵，相反婶子的态度却更热情了，但也没再提出给他找对象的事儿。 他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私下跟安安说了那些话，如果不是姝灵发现，还不知道安安会一直难过多久…… 一想到这些，文从斌的心里就特别内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疏忽了安安，忽略了安安，才没发现这件事。 吕华听文从斌这么说，她脸上立刻浮现慌乱，连连问道：“从斌，是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安安出什么事了？” 她是真心喜欢安安的，就算从斌不想找对象，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依然愿意跟安安亲近。 文从斌顿住脚步，他看着吕华脸上的慌乱，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吕同志，抱歉。”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不管吕华或者是婶子有没有跟安安说过那种话，他都不应该跟对方来往。 吕华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看着文从斌离开的背影很久。 是她太心急了，不该让妈去探安安口风的，更不该让妈跟安安说那些话…… * 军属院内。 沈姝灵刚从招待所骑车回自己院子，都还没骑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嘈杂声传来。 第352章 太不是东西了 听声音有很多人，现在大家都在猫冬，能让这么多人聚集到一起立刻就让她觉得很不正常。 沈姝灵加快了踩自行车的动作，等她稍微靠近院子时，就看见很多人都挤在陈菊家的院子，她心底猛地一跳。 然后就听有人大声说着。 “快去找个三轮车先把人往医院送，再这么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的！” “对对，先别管那倒霉老婶子了，先把陈大姐送医院要紧。” 一阵兵荒马乱，院子里人头攒动，沈姝灵看不见里头的情况，但大概能猜到是陈菊出了事。 她赶紧停下自行车，抬脚就往院子内走去。 这时，有人看见她走了过来，立刻就说道：“沈妹子不是会医吗？你快给陈大姐看看，她流了好多的血。” 挤在人群中的小宝奶奶见状，立刻抬手左拨右拨，为沈姝灵分开一条路来。 沈妹子的医术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沈姝灵大步上前，就看见倒在血泊中面色苍白的陈菊，她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棉被，身下的积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小宝奶奶连连说着情况：“我是被安安叫过来的，今早我正给小宝洗屁股呢，安安那丫头就慌慌张张跑过来说菊妹子这边在跟人吵架，我赶紧就跑过来看。 菊妹子那会儿还精神着呢，正跟她婆婆吵，我这做外人的也不好插手，只能在旁边劝着点，谁知我越劝那老婶子就越来劲儿，把好多人都引过来了。” 这天气又冷，大家都劝老婶子先进屋说，但她非是不听，闷头就上手推了菊妹子一把，菊妹子被推倒后身下就出了血。 就你前脚回来时人就晕了，我们赶紧找了人去借三轮车，这不三轮车还没来呢……” 沈姝灵一边听，一边已经借着布包的掩盖把金针拿了出来。 她快速往陈菊裸露的皮肤上扎了几针，原本往下淌的鲜血一下就止住了，然后她又抬手把了脉。 胎儿的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有流产的风险。 沈姝灵从布包里拿出一粒药丸放进陈菊嘴里，然后才停下了动作，她环顾一圈问道：“三轮车什么时候能来？” 不行就先得把人给抬去屋里，这天寒地冻的，很快就会把人给冻出毛病来。 “刚才叶婶子去借了，应该很快就会来，”小宝奶奶赶紧说着。 这话刚落下，就见叶玉珍踩着三轮车来了。 众人见状立刻就招呼着把地上的陈菊抬起来，沈姝灵最先一步上前，一把就抱起了地上的陈菊。 她大步把人抱着上了直接上了三轮车。 “叶婶子，让我来骑，”沈姝灵语气焦急。 陈大姐面色发白，现在已经处于失血过多的情况，如果再不快点送去医院，大人和孩子都有很大危险。 沈姝灵把三轮车踩得飞快，很快就到达了军区医院，她抬手就把面色惨白的陈菊抱下车。 才刚走进医院，就有医护人员上前询问：“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嘴里快速说着，眼神直直看向被沈姝灵抱着的进来的陈菊。 沈姝灵回答：“推张床过来，她怀着孕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大出血。”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护士立刻进病房推了床出来，另外的护士立刻就要上手帮忙把陈菊抱去床上。 沈姝灵侧身躲过，说道：“我来就好，她身上扎着止血的金针，要避免金针不掉不歪。” 护士这才看见陈菊的手背脖子上确实扎着三根金色的针。 有个护士皱眉询问：“这是什么针？脖子位置可不能随便扎针的。” 沈姝灵没说话，她推着床大步向前走去，这时有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 跟在她旁边帮忙一起推床的护士闻言，立刻就把陈菊的问题说了一遍。 医生听后眼神落在陈菊身上的那三根金针上，然后说道：“先推进抢救室，量血压和心跳。” 抢救室内，陈菊的手上已经打好‘生理盐水、乳酸林格液’的吊瓶，护士匆匆抱来几袋血。 沈姝灵见状也打算退出抢救室，把位置让给里面的医护人员。 “同志，请等等，”医生见她要走，立刻出声把她叫住。 梁晓慧把手里的动作交给旁边护士，她自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姝灵跟前，说道：“沈同志，久仰大名，待会儿我会给患者输血，给她用药止血，请问你方便等在抢救室门口吗？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可能会需要你帮忙一起处理。” 她早听李医生和袁医生说过这位沈医生的厉害，患者脖子上和左右手各一根的金针，显然是这位沈同志的手笔。 沈姝灵脚步一顿，笑道：“可以，如果拔出金针后出现止不住血的情况也可以叫我。” “谢谢同志的配合，”梁晓慧道了声谢后，转身又快步去了病床旁边。 沈姝灵等在抢救室外头，很久就有军属院赶来看望的家属，大家都很担心陈菊的情况。 平时陈菊在军属院的人缘还不错，加上她现在还是军属代表，人缘就更好了。 小宝奶奶过来就问：“菊妹子好点儿了吗？孩子没事儿吧？” 她脸上的神色满是担忧。 沈姝灵摇头：“医生还在里头抢救。” 小宝奶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愤怒说道：“菊妹子她那婆婆实在太不是东西了哟，真的是作孽……” 沈姝灵神色一凝，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她才有空来了解这件事。 小宝奶奶拍了拍自己大腿：“那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就是故意的呗，当时如果不是我们拦着，她都要骑去菊妹子身上撒泼了。” 旁边几人也连连附和：“可不是嘛，那老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听说她刚来就感冒生病了，难怪她前几天没闹起来，感情是自己身体不好没那个精力啊。” “刚才咱们过来时，她连半点儿过来看看的想法都没有，哪有把儿媳妇当仇人整的。” “就是，陈大姐肚子里怀的不也是他们老周家的种吗？” …… 第353章 周营长也是个不顶事儿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沈姝灵的神色也跟着越来越沉。 她说道：“这件事一定不能随便揭过去，陈大姐不能这么平白受苦。” “对对，是这样，到时等周营长回来，我们都去跟他说道说道，”小宝奶奶立即附和着。 男人没在家媳妇儿就被作到了医院，甚至连肚里的孩子都有危险，这件事一点不能轻放。 反正军属院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对对，刚才她见我们来医院这边，都没想着跟我们一块来看看的，连屋子都没出，就没见过她这么歹毒的婆婆。” “是勒是勒，摊上这倒霉婆婆，真是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是我的话直接就回娘家去了，大不了背个不孝的名头，孩子和自己的性命至少是保上的。” “周营长也是个不顶事儿的，你们知道菊妹子为啥到现在才怀孕吗？我听说她先前怀上一个，也是被这婆婆给害没的，不过那时她还在老家，知道的人不多。” “难怪呢，我就说陈大姐怎么跟婆婆之间看起来那么生分，合着是之前就吃过大亏。” “也不知道周营长是咋想的，先前就下过毒手，现在怀孕了还敢让人过来，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 “听说是公公死了，婆婆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啧啧啧，都不知道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呢，不然咋会害怕？” 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之际，抢救室的门一下就被打开了，护士冲着沈姝灵大声说：“请沈同志进来一下，患者一直在流血不止。” 在这样下去的话，不光肚子里的小孩不保，就连大人都有性命危险。 沈姝灵闻言大步走进抢救室内，刚踏进抢救室就能闻到里头的血腥气，她看见陈菊身上的金针已经被取下，雪白的床单上浸出一团鲜血。 梁晓慧神色凝重：“患者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沈姝灵大步上前，她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把手伸进衣服口袋从空间把刚炼制好的止血丸和保胎丸塞进陈菊嘴中。 这两个药丸都是她刚才用真气加急炼出来的，时间刚好赶上。 “你给患者吃的是什么？”梁晓慧忍不住发问。 她听说这位沈同志中医很厉害。 沈姝灵说道：“是我自己炼制的止血和保胎药丸，服下后大概三分钟左右就能看到效果。” 梁晓慧听后神色一愣，真有见效这么快的药丸吗。 但紧接着，护士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患者的出血量好像真的在减小。” 医生和护士又是一阵忙碌，沈姝灵也退去了旁边，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时间赶上了。 另一边，回到营区跟领导汇报完任务的周保国快步往军属院走去，他手上提着回来时买的年货，就想着拿给媳妇儿看看。 他还特意给没出生的宝宝买了好几件衣裳。 再过一小段时间就过年了，这次任务过后他刚好能休息段时间，在家陪着媳妇儿和老娘过个开开心心的新年。 也不知道他妈来了军属院还怕不怕，自己媳妇儿现在也怀了孕，两人应该能好好相处吧。 军属院路上行人很少，周保国双手提着袋子兴冲冲的跑进自家院子，正当他推开院子往堂屋跑时，隔壁院子的叶玉珍走了出来。 “哟，周营长回来啦。” 叶玉珍给周保国打招呼。 周保国停下脚步，笑道：“是啊，叶婶子，你今天在嫂子家帮忙带孩子呢？” 他知道平时叶婶子有空就会帮嫂子带小月亮和星星。 叶玉珍点头，然后她看了眼堂屋方向，语气变得严肃又凝重：“周营长你家菊妹子都出事了，你还不去医院看看吗？” 周保国闻言愣了愣，立刻就紧张起来，连声追问：“这话什么意思，小菊是生病了吗？” 自家媳妇儿才怀上孕没多久，要是在这时生病就只能硬扛着，想想他都觉得心疼。 叶玉珍叹了口气：“不是生病，是你妈把菊妹子给推倒了，当时菊妹子就摔倒在了地上，立刻出了好多血呢，还好姝灵及时帮菊妹子扎了针，人现在已经去医院有好一会儿了。 我这看着四个娃娃也走不开，周营长，你赶紧去看看吧！” 周保国听到这消后整个人都愣了，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也全部掉到了地上。 他也顾不得问细节和捡地上的东西了，转身就要往外头跑去。 “骑自行车去，骑车快！”叶玉珍大声喊着。 周保国又赶紧跑去骑自行车，他把自行车蹬得飞快，背影匆忙又仓惶。 “诶，”叶玉珍叹了口气，在心里说着作孽。 她回屋给安安打了个招呼后，就去了陈菊家的院子，把周保国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然后直接提着又回了沈姝灵这边。 东西如果放进陈菊家里，没准孙秀英就偷偷拿走了。 现在孙秀英干出什么缺德的事儿，她都不觉得惊讶。 孙秀英的确能干出这个事儿，不过现在的孙秀英可什么都干不了，她正缩在屋里吓得瑟瑟发抖呢。 她根本不知道陈菊怀孕了啊，如果知道的话，她根本不会去推陈菊，更加不会把人拉到院子里吵架。 她是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整治陈菊了，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谁让陈菊怀孕了都不说一声呢，本来这是天大的喜事，现在却让她成了个罪人。 孙秀英都怀疑，是不是陈菊故意不说，让她这么做的。 越想孙秀英的头皮就越发麻，她恨不得现在就回老家算了，但想想老家阴森森的房子，以及老头子留下的东西，她就觉得还是不能走。 反正她也不是故意的，保国就算生气，她终归也是当妈的…… 孙秀英努力安慰着自己，就连自己儿子回来了又走她都没发现。 另一边。 周保国骑着自行车匆匆去了医院，他问了护士站的楼层，刚走上楼就看见几个熟悉的婶子站在其中一个病房的外头。 “周营长，你终于回来了，哎哟，真是作孽哦……” 有个眼泪浅的婶子见他来到声音都有点哽咽。 “是啊，周营长，你可一定要给菊妹子做主啊，可不能让她白白受了这些罪，孩子也……” 第354章 盯着让周保国把孙秀英给送走 周保国心慌不已，他看着这几个邻居，有些语无伦次的询问：“小菊，小菊怎么了，孩子孩子……” 说完，他头晕目眩抬脚要往病房内走去，这时，屋内也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夹杂着委屈与愤恨。 是陈菊醒了过来。 “我好恨，我好恨，我的第二个孩子差点也死在她手上……”陈菊双手死死攥紧被子，苍白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沈姝灵轻声安慰：“陈大姐，你现在身上的血才刚止住，情绪还不能太激动，有我在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刚赶过来的袁欣语气则是有点激动：“陈大姐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申请医院这边帮你出个证明，就算她是你婆婆也不能轻易放过！” 她刚才手上有病人，没能第一时间赶到。 陈大姐看向袁欣和沈姝灵，哽咽开口：“谢谢，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和大家陪着我，今天我真的是凶多吉少，别说是孩子了，恐怕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这话落下，门外的周保国就走了进来，他快步来到病床前，看着陈菊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手上还输着血，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憔悴。 “小菊……”周保国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白怎么就出个任务的时间，自己的媳妇就成了这样。 叶婶子和刚才门外邻居的话让他有所猜测，但他心里还是很难去面对这个事。 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一边是自己很久都没关心过的老娘，他只想让两人好好相处，但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他以为这次妈过来会看在小菊怀孕的份上稍微忍让，哪怕是为了孩子…… 陈菊看着忽然进来的周保国，眼底的怨恨一下就盖过了委屈，她把头扭去了一边，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 她没办法不迁怒周保国。 沈姝灵看了看别过脸的陈菊，说道：“周营长，陈大姐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情绪上还是不能有过多的波动，你跟我去走廊上，我把具体的情况跟你说说。” 周保国看着病床上显然不想跟他说话的陈菊，叹了口气：“好。” 沈姝灵跟周保国先后出了病房，她把病房门关上后，就看见等在走廊上好几双眼巴巴看着的眼睛。 “沈妹子，怎么样了？陈大妹子那边好点了吗？孩子是不是彻底稳定下来了？”小宝奶奶率先发问。 刚才沈姝灵一直配合医生在抢救室施救，这会儿才把陈菊重新推来病房，护士说陈菊需要静养，让他们过会儿再进去，他们也就一直没进去看。 沈姝灵说道：“陈大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孩子也保住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行，大家不用过多的担心。” 大家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都不需要沈姝灵开口，这些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天上还下着雪呢，你妈就把陈妹子叫到院子里吵架，后来还气不过一把就推倒了陈妹子，当时就见血了啊，我这大半身子都入土的人都被吓得眼晕。”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也得分情况，周营长，你也要听我们的一句劝，赶紧把你妈给送回去，再待下去陈大姐估计都没命了，更别说孩子了。” “之前你不是可想要个娃娃了吗？现在娃娃来了，你又让你老娘来可劲儿霍霍干啥，这不是非把人往死里折腾嘛。” “如果不是有姝灵在，陈大妹子恐怕早就不行了，人命关天的事儿，我们这些邻居都跑来帮忙，你妈还躲在家里，真是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哪有这么折腾儿媳妇的，就算是以前也不能这样啊，这不是把儿媳和孩子往死里去逼吗？” …… 众人这七嘴八舌的一顿说，周保国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心中的怒气也是越来越甚。 等他把事情的经过了解完就重新回了病房，这次他是带着内疚和决心进去的。 他跟病床上的陈菊保证在今天之内就把孙秀英给送走，三天后西北这边就封路了，到时想送走都没办法。 陈菊听周保国这么说，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她心底堵着的怨也消散一些。 “你现在立刻送她走，以后再也不要来往，等她走了你再来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含泪说着。 只要一想到孙秀英还在家里，她就恨不得拿刀把人赶走，她怕她会做出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事来。 周保国自然是连连答应，立刻就回军属院准备把孙秀英送走，就算今天赶不上火车，那也去火车站旁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 陈菊等周保国走了，她又把一直等在门外的邻居婶子们都叫了进来，先是感谢了一番大家的关心，然后就让大家散了。 现在是冬天大家本身就没什么事儿，都不在意耽搁的这点时间，这些婶子们除了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外，也是真心的关心陈菊。 等这些婶子离开后，陈菊又单独给沈姝灵道了谢，让她也赶紧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沈姝灵也没客气，说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帮你盯着你婆婆，她要是赖着不走我就去找领导，让领导专门派车把她送去火车站。 今晚吃饭的事儿你也别操心了，我会叫人给你送过来，现在你就好好在医院待几天，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再回家。” 陈菊眼中含着泪，她点点头：“谢谢姝灵，你真的是帮了我太多，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估计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姝灵帮了她太多忙。 沈姝灵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些忙对她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过她也没否认，而是说道：“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帮你看看情况。” 军属院。 周家院子门口聚了不少人，婶子大娘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朝里头张望着，大家都在这盯着让周保国把孙秀英给送走呢。 所幸现在雪停了，还出了点太阳，虽然没什么温度，但跺跺脚把手揣好，围巾帽子耳罩带好，也是能扛住的。 这时，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她还没下车就听见周家屋里传来哭嚎声。 第355章 天底下哪有像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听声音就知道是孙秀英的。 “沈妹子，快来快来，”小宝奶奶招呼沈姝灵过去看。 屋内，孙秀英坐在床上哭嚎：“她不是没出什么事吗？什么事都没有你就非要把我送走，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我？这天底下哪有像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周保国觉得孙秀英是在强词夺理，他语气冷硬：“妈，如果今天没有沈妹子赶来帮忙，你觉得小菊还有命吗？” “她怎么没有命，你以为她就没心眼吗？她故意不说自己怀了孕，就为了给我下套，让我推她呢！”孙秀英语气尖利，‘蹭’地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陈菊那黑心肝的给算计了，就为了让她回老家，真是歹毒得很。 周保国是先看了陈菊那虚弱惨白的模样，又被邻居婶子们拉着好一顿上眼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孙秀英说的。 “妈，我跟小菊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你掉了，这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二个孩子，偏偏你也容不下，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冲着我来，”周保国这番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他双眼猩红也流了泪。 第一个孩子是他怎么都不愿意提起的痛，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说，那件事发生后，他和小菊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是过了好久才缓和的。 小菊心里有怨，他心里也有愧。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再来一回…… 想到这，周保国冷声说道：“我来帮你收拾东西，然后就把你送去火车站，以后我可以回家去看你，但你跟小菊就不要再见面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强硬和冰冷，完全不像是在跟自己母亲说话，更像是在审讯仇敌。 孙秀英见状心底不免一突，儿子这样强硬的冰冷态度她是从没见过的，她一下就慌乱了，也收起了原来尖酸的嘴脸。 “保国，妈不是那个意思，妈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小菊怀孕这件事我真的事先不知道的，不然我肯定不会跟她吵架，更不会推她。 这件事我跟她都有错，但我愿意去伺候她，去医院给她端屎端尿，给她喂饭喂水，保国，你就看在妈这么诚心的份上，就别让妈走了。” 孙秀英放软了语气，对比刚才的样子显得温和极了。 她不想回去啊，一回去老头子就要找她。 周保国不为所动，弯腰就开始在屋里整理起孙秀英的东西来，本身就没几件东西，三两下就整理好了。 孙秀英被吓得不轻，眼泪都快出来了：“保国，你不能不为妈考虑啊，你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妈不想回去啊，实在是你爸每天晚上要回屋，妈实在是被吓怕了才来你这的。” 来军属院的这段时间她虽然又生病吃得也不好，但她再也没感觉到害怕，她觉得一定是部队的阳气重，没有那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保国皱眉，看向孙秀英的眼神带着受伤：“爸生前对你很好，你怎么会怕他呢，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我觉得爸也不会跑出来吓你，你不能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坏。” 这里说的每个人是包括了陈菊，他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回想起他匆忙回去奔丧的那几天，他妈并没有多伤心难过，甚至还没有弟妹表现得伤心。 当时他因为爸的突然过世伤心难过，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他妈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孙秀英见周保国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立即就辩解道：“保国，我没有把人想得坏，是老家屋子里有太多你爸用过的东西了，我只要看见就会想起你爸，我天天晚上都会梦见他说要带我走。” 说到老家的情况，她就宛如身历其境般，连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周保国可没管这些，提着包袱就把孙秀英给拽出的屋子。 来到院子门口围观的婶子大娘们就立刻看了起来，大家都想迫不及待的把孙秀英给撵出军属院，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沈姝灵眼底却闪过思索，她耳力好，刚才周保国和孙秀英在屋里的对话，她都听了个清楚。 “保国，保国，你别让我回老家，我不能回去，我可是你妈，你不能我这么对我……”孙秀英路过院里的柿子树时，一把就抱住了树。 她都敢想自己再回到老家那个房子会怎么样，她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老头子，她才不要回去。 绝不可能回去！ 沈姝灵开口意有所指道：“孙婶子，听说周伯跌落崖时是跟你在一起的……” 这其实是她瞎说的。 孙秀英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急了，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大声说道：“你胡说！我那天根本没跟老头子在一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老头子的死赖我头上！” 她虽然声音大，但面色却煞白，整个人都显得很虚。 围观的大娘婶子被孙秀英的话和态度都弄得有点懵，在她们看来沈姝灵只是说了句话，孙秀英就变得这么激动。 还说什么‘老头子的死’这种话，难道对方真跟这件事有关系？ 沈姝灵见孙秀英这么激动，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相信周保国已经明白对方心里一定有鬼。 “妈，当时爸落崖你人到底在哪？”周保国语气颤抖，脸色也变得煞白。 结合他爸离世后，他妈不正常的反应不停在他眼前闪过，加上刚才激烈情绪的变化，他基本能确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孙秀英听周保国这么问自己，她顺势就往地上一倒，然后就嚎上了。 “我可是你老娘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现在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叩呢！” “你这不孝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呢，我真是不想活了……” 这是孙秀英的老一套了，平时用起来都是游刃有余非常自然，现在却略显僵硬。 院外的人见了都不禁指指点点起来，大家本身就觉得孙秀英这人道德品质低劣，现在也觉得她没准就是凶手。 周保国看着在地上不停撒泼的孙秀英，面色难看至极。 第356章 报公安或者回老家 “妈，你要是这样，我只能把这件事告诉领导，让领导来处理了，”周保国忍着难受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倒在地上撒泼的孙秀英神色一顿，她立刻就翻身爬了起来，结实的身体在风中抖了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孙秀英抖着唇：“保国，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话，她也从没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暴露。 周保国只是看着孙秀英，他没有说话。 孙秀英头皮发麻，心脏也突突直跳，她觉得儿子的眼神太冰冷，她好像从前都没了解过她儿子。 最终，是周保国把孙秀英带进了屋子，母子俩关起门来说这件事。 沈姝灵和各位婶子大娘们也就此散了，那些婶子大娘虽然很不想走，但这始终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也不好跟进去看。 沈姝灵推着自行车回了院子，才刚走进堂屋就看见叶婶子和安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别看安安现在只有六岁，但她懂得可比同龄人都多。 “姝灵，怎么回事，那老虔婆被送走了吗？”叶玉珍连连询问。 如果不是要照顾宝宝，她早早就跑出去看了，刚才外头闹腾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沈姝灵说道：“目前还没有，但今天应该是能送走。” 按照她猜想的来，孙秀英肯定跟她丈夫的死有关，但孙秀英始终是周保国的妈，最终这件事的走向如何，还是得看周保国是怎么想的。 叶玉珍点点头：“能送走最好，省的留在这里成祸害。” “对，我也不喜欢孙奶奶，”安安也附和着。 上回她去叫陈婶子吃早饭，就觉得那个奶奶可凶可凶了！ 沈姝灵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嗯，晚上你想吃什么呀，婶婶给你做。” “婶婶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安安甜甜说着。 叶玉珍忍不住笑：“就你这小丫头嘴甜，会哄人。” 说完，她又对沈姝灵说道：“刚才我在厨房已经炸了丸子出来，又包了饺子，还让安安去我家把老母鸡拿过来了，煲汤或者炖都成。” “那么多菜啊，正好等会儿我让周营长给陈大姐和欣姐都带点去，”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又去摇篮旁看了看小月亮和星星，这才去了厨房忙活。 除了叶婶子拿来的那只鸡外，她又从空间拿了只鸡出来，把鸡脖子和鸡脚鸡翅膀给砍掉后，鸡腿她剁成好几块，确保看不出来后才拿去炖土豆和白菜。 另一只鸡她也剁开拿去煲了个鸡汤，现在是冬天，吃不完也能放。 鸡汤和鸡肉还没做好，安安就往厨房转好几回了，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沈姝灵见她这副模样，笑着给她捞了几块鸡肉出来，虽然还没炖好，但已经熟了只是肉质比较韧。 正好可以给安安磨牙。 “我帮婶婶看火，婶婶快出去歇一会儿，”安安小狗腿赶紧让沈姝灵出去休息。 这厨房既能烤火，还能吃上香香的鸡肉，简直不要太快乐。 沈姝灵笑道：“行，那就麻烦安安小厨师帮婶婶看下火了，婶婶去外面喝点水就来。” 安安吃了鸡肉，点了点小脑袋瓜。 沈姝灵刚走出厨房，就见堂屋的门帘被掀了开来。 是一身军装的顾瑾墨回来了，他手里提着行李，下巴有微微冒出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却十分精神，那双黑眸又沉又亮，身上的军装也是干净整洁的。 “姝灵，”顾瑾墨神色温和满眼柔情。 沈姝灵也露出一个笑来。 摇篮里的小月亮刚睡醒就听见了爸爸的声音，立刻就出声打招呼：“啊啊！” 叶玉珍也笑着说：“姝灵刚要做好饭菜，顾团长你这就回来了。” “快去换身衣裳，然后去隔壁看看周营长什么情况，他要是没空你就医院给陈大姐和欣姐送饭去，”沈姝灵上前接过顾瑾墨手中的行李，然后就开始给他安排任务。 顾瑾墨应下：“成。” 说完，他去摇篮前跟小月亮和星星打了个招呼，就进屋收拾去了，虽然他在回来前抽空洗了澡，但坐车后身上还是有点脏的。 等顾瑾墨收拾完换好衣服出来，沈姝灵也把做好的鸡肉、炸丸子和蒸好的饺子端上了桌，除了这些菜之外，她还弄了一盘辣白菜出来。 这个是空间出品的，是她无意间发现，味道还怪好的，酸酸辣辣很是开胃，现在她厨房放着一大坛子。 可惜现在是冬天，空间里很多新鲜水灵的蔬菜都没办法拿出来吃。 “陈大姐和欣姐的饭盒我都装好了，你先去隔壁看看周营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要没空你就自己送过去就行，”沈姝灵把两个很大的铝制饭盒递了过去。 顾瑾墨有点好奇：“老周家出什么事儿了吗？陈大姐怎么去医院了？” 他记得陈大姐是怀孕了，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刚才他就想问了，但忙着进屋换衣服就没问出口。 沈姝灵和叶玉珍见他询问，两人一人几句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现在就过去看看，”顾瑾墨听后提着饭盒就快步走了出去。 周保国那边的确是没有时间的，刚才他把孙秀英带进房间，没说几句对方就承认了。 孙秀英咬死是自己失手把周老头推下去的，说两人在山崖边争辩了几句又推搡了几下，然后人就掉下去了。 她说自己当时吓得六神无主，等想到找人时周老头已经死在山崖下了。 周保国追问孙秀英两人因为什么事争辩，孙秀英只说是一点小事，再追问就是‘呜呜呜’的哭了，再不然就是要在墙上一头碰死去。 最终，周保国给了孙秀英两个选择，报公安或者回老家，如果回老家那以后再也不来往，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周家其他人。 孙秀英自然是选择回老家，今天她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也是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来大儿子家享福的，到最后却闹成了这个样子。 顾瑾墨提着饭盒过来时，就见孙秀英满脸泪痕，她呆呆的站着，手中提着自己的行李包袱。 周保国也是面色凝重。 第357章 龚大花母女的心思 “顾团，你怎么来了，”周保国见顾瑾墨过来，立刻收起脸上的凝重，但他身上的疲惫和消沉却是掩盖不掉的。 顾瑾墨扬了扬手中的饭盒，问道：“这是陈大姐和袁欣的饭菜，想问你有没有空去趟医院。” 周保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他说：“顾团，不好意思，我要送我妈去火车站，医院我可能没办法去，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 “成，有什么需要你就说，”顾瑾墨也没多问，他看了眼孙秀英后就提着饭盒离开了。 这天，周保国借了部队的车，他连夜把孙秀英送去了火车站，当天的火车班次没有了，他就买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票。 母子俩晚上就在火车站的小宾馆开了个房间住下。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周保国就把孙秀英给送上了火车站。 军属院内。 沈姝灵这天在给宋老爷子做完治疗回家，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包裹。 顾瑾墨把三大袋包裹打开，里头不光放了年货，还有各种食品点心，好看的大衣毛衣裤子，甚至连低调的首饰发夹都有几个。 可见高玉想得多面面俱到。 除了包裹外，里头还有一封信，上面是高玉写的亲笔信，诉说着自己没能来过年是多么多么难过可惜，又说自己会照顾好新规整的四合院。 还说了秋容养胎的情况，以及研究院大家都好好的。 自从上回顾熙跟着沈姝灵去过一次研究院后，她也时不时会往那边跑，研究院里的申博士和耆老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她去了就会问东问西，也算是能学点东西。 整封信洋洋洒洒，起码写了一千多字，前面几百字是写的京城，后面一大半全是问小月亮和星星的。 可见高玉对孙孙孙女的爱怜想念之心。 沈姝灵觉得要再给婆婆几张纸，对方肯定还能继续写，恨不得把京城所有人的情况都说个遍。 不过她看着这满满两大张信纸却并不觉得厌烦，反倒是令她升起几分被人惦记的温暖。 她看向在旁边整理东西的顾瑾墨，说道：“我给妈回信，你等会儿出门帮我寄一下。” 部队有专门寄信的地方，就在营区里头。 顾瑾墨有点诧异，还以为姝灵不会回信，他点点头：“可以，但信寄回去可能要等到年后才收到了。” “也没事，”沈姝灵随口说着。 她拿起包裹里的糕点塞进安安怀里，说道：“尝尝好不好吃。” “好哦，我最喜欢婶婶了，”安安开心极了。 说着，小丫头就抱着糕点跑去了小月亮和星星旁边，开始给弟弟妹妹展示。 沈姝灵则是去了屋里给高玉回信，她回得也很简单，就写了下小月亮和星星近期的变化，也嘱咐婆婆要注意身体。 很快顾瑾墨就拿着信纸出门了。 沈姝灵把包裹里的东西分了一下，在里头挑出了几样出来，准备明天拿去给宋老爷子。 自从她邀请宋老爷子来家里过年后，宋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又亲近了很多，甚至还主动提起京城那边的事。 十分委婉的说了京城在过年前不会有什么变化，这意思就是运动推迟了，范家被抓了错处，现在没空去推进运动的事。 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沈姝灵知道后心里是高兴的，那种高兴十分难以言喻也很奇妙，她甚至能感觉到空间轻晃了晃。 她觉得这应该是空间的感受。 陈菊是在三天后出院的，有沈姝灵的药丸帮忙，她身体并没有出多大的问题，恢复得也不错。 那药丸她还是一天早晚两次的吃着。 又过了两天，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文从斌来了军属院，他把带来的东西都送去了沈姝灵那，这才提着行李去招待所开房间。 招待所的房间是沈姝灵早早就提前定好的，正值年关来军区过年的军属不少，很多没随军的军属都会选择在年关过来。 安安看见爸爸来了开心得直拍手，堂屋里热热闹闹的，睡醒的小月亮和星星也跟着直乐。 叶玉珍打趣安安，说道：“见你爸爸来这么开心，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去招待所呢？” 安安皱了皱鼻子：“我爸爸放下东西还会过来，我跟着去又没什么用，而且也都舍不得大家和弟弟妹妹呢。” 说完，她还看了眼天天，又补了句：“我也舍不得天天哥哥。” 小丫头可会说话了，大家都被逗得哈哈笑。 屋内的欢声笑语传得顺着门帘传去院子里又飘向路上。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旁边。 “小香，你听到什么了吗？那位文同志今天到底来没来？”龚大花询问李小香。 前几天她有意无意就装作路过这里，总算让她听到文同志今天就来的消息。 上回田文红虽然表示给李小香和文从斌牵线的事不成了，但母女俩并没有放弃这件事的打算。 龚大花觉得自己女儿长得好看，只要略施美计文从斌肯定就上钩了，根本不需要田文红牵线。 到时候两人成事儿后，她就跟着小香去厂区住了，她可特意打听过了，那厂子可不是普通的厂子，前途不比部队里的差。 没准到时女婿争气，都能走得比刘旅长高呢…… 李小香摇摇头：“离得太远了，我没听见。” “要不咱们这就去招待所看看？总不能浪费了你今天特意穿的花袄子，”龚大花这么说着。 小香身上的衣服可是她这两天花了大价钱和心思弄来的呢，暗红色灯芯绒的底子，上头还有小碎花，走出去就可打眼了。 李小香也觉得她妈说得有道理：“成，咱们这就去招待所看看。” 母女俩说着就要去推旁边的自行车。 这时，路过去老姐妹家玩的田文红走了过来。 她看着龚大花和明显特意打扮过的李小香，语气疑惑：“婶婶？你和小香怎么在这？” 早前这两人不是说去服务社逛逛，怎么逛来了这里，还是沈姝灵家门口？ 龚大花看着忽然遇上的田文香，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 第358章 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 “对，我们刚去服务社转了转，然后闲着没事儿就出来溜溜，”龚大花这么说着。 田文红有点不信，她眼神在李小香身上转了转，这才笑道：“那现在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我也打算回去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小香还打算去前面逛逛呢，你忙你的去就成，不用管我们，”龚大花说着就推起旁边的自行车，火急火燎的招呼李小香上了后座。 两人匆匆给田文红打了个招呼就骑车离开了，一副身后有鬼在撵的样子，留田文红一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龚大花母女俩是去了招待所，两人来到大厅里，她们也不知道文从斌到底来没来，只能来到前台询问。 好在有个刘旅长的名头在，把刘旅长搬出来后很轻易就打听到文从斌的消息。 当龚大花和李小香得知文从斌已经入住招待所二楼某个房间后，两人立刻就上楼去了。 此时的文从斌刚把自己和安安的衣服拿出来放好，两人要在招待所住好几天，他就稍微收拾了下。 房间看起来干净整洁，但他还是拿出干净的湿毛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他性格一丝不苟，尤其是在对待安安时，更是任何地方都很细致。 等做完这些后，他这才准备往军属院去，谁知他刚关房门就迎面跟人撞了满怀。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李小香赶紧跟文从斌道歉，她一边道歉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对方。 男人身形瘦高，戴了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有学识的知识分子。 李小香看见这样的文从斌脸立刻就红了，她还以为对方是个老男人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看着就是个会疼人的。 村儿里的鳏夫个个都是大老粗，年纪也大，根本没有姑娘愿意嫁过去。 要不咋说城里的男人好呢。 文从斌后退一步，赶紧询问李小香：“同志，对不起，你没事吧？” 他动作温文有礼，语气关切而温和。 李小香的脸更红了，低头小声说道：“我没事，是我不小心撞了你，该我道歉才对。” 文从斌点点头，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里：“既然同志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抬脚要走。 李小香见状赶紧出声：“同志，请等一等。” 文从斌疑惑：“请问这位女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小香拉了拉她的碎花灯芯绒衣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没问同志你的名字呢，我叫李小香，同志你叫我小香就成。” 文从斌皱眉后退一步，他沉声道：“这位同志，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绕过李小香下了楼梯。 李小香站在原地看着文从斌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 直到文从斌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藏在角落的龚大花才赶紧跑了过来。 “小香，怎么样，他跟你说了什么？”龚大花看着女儿通红的脸，激动询问着。 李小香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好意思，她轻声说道：“没说啥……” 一想到文从斌的样子，她就既心动又开心。 龚大花凑近李小香，拉了拉她的手臂，问道：“咋样，是不是看上了？” 那文从斌她都打听过的，长得一表人才，小香能看上也是正常，她家小香就该找这种既有本事又长得好的男人。 李小香点点头，轻声说道：“妈，我就跟他了。” “成，只要有你这句话，妈铁定帮你把事儿给办下来，”龚大花一边说，一边拉着李小香下了楼。 母女俩心情很好的出了招待所，回去的路上都在畅享以后的生活。 另一边。 田文红并没有去老姐妹家而是直接回了家，她回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婶婶和小香的刚才在沈姝灵家外头转悠的样子非常的奇怪。 两人明显是在背着自己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是对文同志的事还不死心？ 田文红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回想起老刘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不是很安心。 “等过完年初二就把她们母女给送回去算了……” 田文红喃喃说着，老刘始终是领导，万一婶婶她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出来，怕是要给老刘抹黑了。 她哪里知道，龚大花母女俩早就打着刘旅长的名头，去招待所打听文从斌的事儿了。 * 这边的文从斌并没有把李小香放在心上，他的心情很好，带着安安在沈姝灵家里玩得很开心。 临近年关大家都放假了，现在每天不是在沈姝灵家里玩，就是在陈菊或者叶玉珍家里。 把门帘一放大家就围坐在一起，吃点瓜子花生，逗逗孩子，要不就去隔壁两个院子玩玩，别提多滋润了。 沈姝灵现在每天也就去招待所一趟，给宋老爷子治疗后就立刻回来了，这天气几乎是天天都在下雪，不过宋老爷子的情况却越来越好。 时间很快来到除夕前一夜，今天顾瑾墨去了趟营区直到饭点才回来，吃过饭后他一边给小月亮喂奶，一边说了个消息。 “姝灵，这次我出任务你给的药丸和药粉又救下了两个战友，加上上次你跟我一起去村寨，还有你挂名研究院的那些药丸，上头综合评定要授予你二等功，”顾瑾墨的眼神很亮，语气中也带着激动。 他觉得这些都是姝灵应得的，或者说是早早就应该得到的荣誉。 沈姝灵闻言有些诧异：“上头说要给我颁奖？”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姝灵，你的药丸和医术真的救了很多人，不仅仅是领导，更有很多我们的战士，还有我……”顾瑾墨最后一句话说得缠绵缱绻。 刚说完，怀里的小月亮就不高兴了，抬手就去抓爸爸的衣服。 她奶都喝完了，爸爸还没发现，一点儿都不专心！ 沈姝灵笑着上前把小月亮抱过来，让顾瑾墨给星星喂奶。 等一切都忙活完后，两个小宝宝在婴儿床里安然睡去，夫妻俩也躺去了床上。 “那你会跟我一起去授奖吗？”沈姝灵才想起这一茬。 顾瑾墨把她搂进怀中，轻声说：“前几次任务我累计了个一等功，到时我们会一起上台领奖。” 能看到姝灵站上功勋台，这比他自己授勋都开心，没人比他明白姝灵的本事。 从前的姝灵只是没有展露出来，他有预感以后的姝灵会越来越耀眼…… 第359章 你怎么知道她是来找你爸爸的？ 第二天是除夕，按照西北这边的习俗，今天要掸尘扫房子，还要包饺子，做红烧鱼，准备年夜饭。 今天也是祭拜先祖的日子，那一纸文件被压下后，最开始紧张的风声像是又放松了些，至少在新年时院子里的人们都私下弄来了些东西。 叶玉珍也悄悄托人弄了黄纸过来，还给沈姝灵匀了一半，就连文从斌也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小沓，打算今晚吃完饭后给亡妻烧过去。 在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里，大家心里的思念也跑了出来，也总想要找找寄托，索性西北偏远，只要别太过分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为难大家。 半下午时，宋老爷子就来了，部队给他派了军车，到院子外后他是被宋孟给抱去轮椅上的。 他脸上满是笑意，心情很好，刚进院子就开始叫沈姝灵的名字：“沈医生，沈医生，今晚吃什么啊，我大老远可都闻着香味了。” 很快门帘就被掀开了，沈姝灵和顾瑾墨走了出来，两人把宋老爷子和宋孟给迎了进去。 宋孟把带来的东西递给顾瑾墨，部分都是军区这边给宋老爷子送的，还有几袋子是买的肉和菜。 在这个物资什么都要票据的时候，肯定是送肉和菜最好了。 屋内，大家都穿着围裙，热热闹闹的备菜，今晚一起吃饭的人有点多，菜自然也要做够。 大家见宋老爷子这位京城领导过来，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宋老爷子是个随和的人，在沈姝灵的介绍和圆场下，屋里的气氛没过多久就重新热闹了起来。 安安胆子最大，是第一个上去跟宋老爷子单独说话的，小丫头好奇京城是什么样的，童言童语逗得宋老爷子合不拢嘴。 宋老爷子也跟文从斌聊了几句，得知他居然是对面厂区的技术研究员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厂区那边他也去过，自厂子建立以来他每年都会去两次，里头的科研项目他十分熟悉，甚至最开始几个都是他敲定下来的。 等安安缠着宋老爷子问完话后，很快他就看上了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自己拿着玩具玩呢，那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差点没把宋老爷子给迷死。 老爷子一手抱着一个奶娃娃，脸上满是笑意。 这顿年夜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热闹，加上窗户上贴的窗花，门上贴的对联年画，都让人心情愉悦。 饭后沈姝灵专门跟宋老爷子聊了聊，表明对方的腿很快就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康复训练了。 宋老爷子听了别提多高兴了，当晚回去后兴奋得连觉都没睡，直拉着宋孟说了一夜的话，又往准备好的几个红包里又填了点钱进去。 他这辈子已经没什么想要的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这双腿，如果真的能把这条腿给治好，让他折寿都愿意。 第二天就是新年，宋老爷子虽然一夜没睡但他的精神头依旧很好，早早就使唤宋孟把他推出去转转。 宋孟顶着黑眼圈想说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完全可以等到中午一点再过去，而且西北这边天寒地冻的，出去转悠也不嫌冷得慌…… 但看看老爷子这副兴致高涨的样子，他想想也就算了，任劳任怨的把老爷子给推出招待所，爷爷好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他也没叫部队的车过来，直接就推着老爷子出了招待所。 所幸外头虽然冷，但年味儿却很重，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就裹得像粽子的小娃娃跑过去，还有大一点的小孩在旁边打雪仗。 看着这番热闹的景象，宋老爷子和宋孟的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两人一路往军属院而去，时不时还有身穿军大衣的军官小战士给他们打招呼，脸上都挂着迎接新年的笑意。 * 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沈姝灵和顾瑾墨家里几乎天天都有人在，小月亮和星星这几天天天都被人抱在手里。 周围的邻居婶子们来了都愿意抱两个奶娃娃玩，恨不得把两个小家伙给惯坏了，沈姝灵想着就过年这几天也没阻拦。 这天中午吃过饭，沈姝灵见大家都先各自回家睡午觉，顾瑾墨在主屋里带着两个宝宝睡觉，她也就准备带着安安带去侧屋睡一觉。 这几天侧屋都是烧着炕床的，就怕家里来人了想去躺一躺。 正当她掀开门帘准备带着安安去侧屋时，却看见院外有一晃而过的人影。 沈姝灵顿时就皱了皱眉，刚才闪过去的人影又是李小香？ 这两天她好几次都看见李小香在她院子外晃悠，本来她是不认识对方的，是上回看见龚大花跟李小香都在外头探头探脑，她这才问了嘴。 当时龚大花的眼神躲闪，看起来很心虚的样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是来找爸爸的，”安安伸了个小脑袋出来，显然也是看见了外头的李小香。 还好爸爸现在不在这。 文从斌被宋老爷子领着去见领导去了，宋老爷子在得知他独自一人带着安安生活，并且还没有二婚的心思后，就对他很是另眼相看。 后来文从斌才知道，宋老爷子当年也是这样拉扯着家里的孩子长大的，知道里头的艰辛和不容易。 对于他一边带孩子还能一边为祖国作出贡献，更是大佳赞赏。 沈姝灵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瓜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来找你爸爸的？” “哼，上次她跑过来专门给我奶糖，我才不要呢，”安安鼓了鼓腮帮子。 爸爸都跟她说过了，不会给她找新妈妈的，爸爸说自己很爱很爱妈妈，上回她跟爸爸一起烧黄纸时，爸爸还抱着她哭了的。 小朋友性格纯真，非黑即白，在安安现在的思想里，如果自己的爸爸找了新的伴侣，那就是对妈妈的背叛。 沈姝灵朝安安竖起大拇指：“安安做得很对。” 说完，她就拉着安安进了旁边的房间睡午觉。 李小香在院子外头徘徊了好一会儿，脚都冻僵了也没看到文从斌，倒是看见了文安安和沈姝灵。 她之前有心接触过文安安一两回，心里很不喜欢这个小孩子，这是个不讨喜的小孩。 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就算了，居然还冲着她做鬼脸。 等她跟文从斌结婚了，第一时间就要把这小丫头给送回老家去！ 李小香又在院子外等了好一会儿，现在是过年期间，走亲访友的人不少，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 有面熟的还会跟她打招呼，问她在这干什么，她也就没敢待很久，见实在等不到人就只能先离开了。 不过她前脚才回刘旅长家里， 后脚就被田文红给拉进了房间，一副要跟她说什么重要事的样子…… 【宝子们，最近作者一直被急性荨麻疹折磨，天天都会去医院挂水，发痒的地方还会水肿，有时候还会心慌，这几天的稿子也是强撑着在写。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健康真的太重要了，宝子们一定要保重身体，也谢谢宝子们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づ￣3￣)づ╭?～】 第360章 一看就是想要勾引谁 李小香跟着田文红进屋一看，她妈龚大花也在里头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跟着沉了沉，心里头顿时也不高兴起来，今天已经初四了，前几天她们就发现田文红有想赶她们走的想法。 现在更是把她们拉进了屋子，肯定也是因为这件事。 田文红让李小香坐去了龚大花旁边，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婶婶，小香，今天我把你们叫进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她也没想到以前很好说话的婶婶，这回就跟听不懂她的话一样，她提出叫车送两人回乡下，婶婶都不吱声要不就打个圆场过去了。 眼看着今天都初四了，老刘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她只好硬着头皮再跟两人说说这件事。 龚大花笑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文红，你有啥事就跟婶婶说。” 田文红也跟着笑笑，她也就直说了：“婶婶，是这样的，你看咱们家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回来了，这家里也住不开，西北这边天气你也知道很冷，总不能让老大一家一直在客厅睡，晚上也很冻人，别年还没过完人先感冒了。 我就想着要不我明天先给你和小香叫车，先把你们送回乡下，等老大老二老三他们走了，你们那时候在想来小住，随时来都成。” 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田文红也把姿态放得很低，算是给足了龚大花母女俩面子。 但就算再真心，也掩盖不了想要赶人的事实。 龚大花脸上的笑落了下去，旁边的李小香顿时就有点急了，她连连说道：“红姨，我能不能过几天再走，你再让我住几天就成。” 她现在可不能离开，要是现在走了就不能见到文从斌了，那她还怎么嫁给对方？ 田文红看着李小香这副着急的样子，眼神又在对方的花袄子上转了转，这才意味深长的开口。 “小香，没事儿的，过段时间你想来也能再来，再说你做了这么好看的花袄，不也得穿回村儿里给大家都瞧瞧么，保管叫那些大小伙子都看直了眼。” 李小香撇嘴，语气中带着嫌弃：“都是些土里刨食的，他们可不懂什么叫好看。” 给那些乡下男人看，都是白瞎了。 龚大花赶紧接过话茬：“哈哈，小香就想在军属院多留几天，文红你也别管她了，要是家里住不开不还有招待所嘛。 大不了你就帮我们去招待所开个房，我就带小香去招待所在住几天，这一年才过一回年，总要开开心心的不是。” 田文红听了忍不住在心底叫苦又不免升起几分埋怨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婶婶会这么无赖，上赶着就想把自己闺女往男同志跟前送。 “婶婶，招待所早就住满了，就算是有钱也开不了房，明天我就帮你和小香联系车，”田文红这次的语气里掺了些强硬。 最后龚大花和李小香是沉着脸出了房间的的，客厅还坐着刘家的三个儿子一家，两人出来后拉着个脸，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扭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老大皱皱眉，满脸不喜，刘老二和刘老三的面色也有点不好。 刘老大媳妇儿性格是个大咧的，当即就小声嘟哝了句：“甩脸子给谁看呢，住的可都是我的房间呢。” 就是因为这母女俩，才害的她跟丈夫孩子在客厅住，她老早就有意见了，但碍于婆婆的面子一直都压着火。 抱着孩子的老三媳妇也小声说：“天天穿着花袄子在平房那边晃悠，一看就是想要勾引谁，真是让咱爸没脸……” 刘旅长家住的是筒子楼，李小香却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往平房那边跑，一回两回没人注意，次数多了是个人都会起疑心。 “反正明天人就走了，少说两句，”刘老大这边说着。 另一边的龚大花母女可不会想这么轻易的离开，文从斌可是个金龟婿，虽然是个鳏夫那也是个镶金边的，她们绝不可能放过。 等第二天田文红敲开龚大花和李小香门，告诉两人说军车已经来了时。 李小香有些歉意的开口：“红姨，恐怕今天我和我妈不能离开了，昨天半夜我妈忽然感冒，应该是这两天受凉了，我现在得把她送去医院。” 田文红愣了愣，脸上顿时就浮起担忧来，她立刻就跟着进了屋，床上的龚大花看起来果然是一脸憔悴，嘴唇也干燥起皮。 看起来的确是生病了。 “婶婶，你感觉怎么样了，走，我让军车送你去医院，”田文红一脸担忧，早就把送两人回去的事给忘去了脑后。 于是，原本送龚大花回家的军车，就这么华丽丽的拉着母女俩去了医院。 田文红亲自把两人送了过去，还去给办了住院手续，最后才担忧的回家。 等田文红一走，李小香立刻就兴冲冲的跟龚大花说：“妈，成了！” 龚大花虚弱笑笑：“小香，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妈为了你可真的病了，你可不能让妈白遭罪。” 昨天她可忍着冷洗了一桶凉水澡，可没把她给冻死。 “妈，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继续去院子外守着，只要看见他来，我就上去……”李小香眼底闪着势在必得。 只要能遇上文从斌，那她就有把握让对方喜欢上自己。 李小香在村儿里那也是一枝花的存在，撩搔男同志的手段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儿的，她现在也不打算要什么脸了，决定把手段全部使去文从斌身上。 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文从斌总能遇见李小香，不管是在招待所还是在军属院，他总觉得太巧了。 每回遇上这位李同志，对方总会上来跟自己说上两句，他也会停下打个招呼，但次数多了他也能察出不对味来。 这天上午，文从斌带着安安从招待所来军属院，都还没走到沈姝灵的院子门口，就见李小香笑着走了过来。 “喲，文大哥买这么多东西拿过去呢？”梳着麻花辫的李小香笑说着。 说完，她还弯腰想要去摸摸带了帽子的安安，却被安安直接给躲了过去。 “我不要你摸，”安安有些气鼓鼓的。 这个女人天天都来接近爸爸，她觉得实在太讨厌了！ 第361章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李小香听安安这么说，她带着笑的脸顿时就变得不好起来，但她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想去接文从斌手里的袋子。 “文大哥，东西这么多，我来帮你提点吧，”李小香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拿文从斌手里的东西。 文从斌后退一步，说道：“东西不重就不麻烦你了，安安比较怕生，请李同志别介意，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拉着安安大步离开了。 李小香看着文从斌的背影，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文大哥实在太温柔了，刚才说话的样子也好看…… 文从斌领着安安进了沈姝灵的院子，小丫头的脸色看起来臭臭的。 沈姝灵问：“安安，怎么了？” “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她看起来很不好，”安安是个憋不住事儿的，见沈姝灵问了，她立刻就说了出来。 她觉得那个李小香都没有吕阿姨好，虽然她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吕阿姨。 屋里的沈姝灵和顾瑾墨听了，两人都看向文从斌。 沈姝灵问：“李小香又来了？” 文从斌点头：“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来回的碰见她，她虽然也住在军属院，但好像并没有距离这里太近。” 上次李小香跟他说了，是住在筒子楼里的一个领导家里，按理说是个家世都不错的女同志，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上心。 文从斌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他并不知道上回田文红想给他牵线的人就是李小香。 沈姝灵见状也就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屋里都是自己人，也没必要隐瞒。 现在李小香跑来故意纠缠，文从斌更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没准哪一回就落入了李小香的陷阱里。 顾瑾墨听后都惊讶了：“没想到居然是她，还是个品性这么不好的女同志。” 退婚这么多次，竟然还异想天开的来纠缠文从斌。 而文从斌听后倒是恍然大悟：“难怪她要跑来纠缠我，感情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爸爸工作好，工资也高，长得也高高帅帅的，又是个知识分子，除了带了我这个拖油瓶外，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安安掰着手指头说着。 在她心里爸爸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安安这番话把屋内所有人都逗乐了，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气氛更是一扫而空。 这天过后，文从斌再遇见李小香时，他就是完全躲着走，连招呼都不再打一个，基本的礼貌也没有了。 文从斌也打算再过两天就直接就带安安回厂区，在军属院待得也有几天了，招待所的房间没住满时间也没事，提前退掉就行了，大不了就是损失一点押金。 也总好过一直被人给惦记着。 安安得知要跟爸爸提前回去，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还是她头一回离开军属院觉得开心。 沈姝灵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举双手赞成，她看那李小香就是一肚子坏水儿的人，万一给她逼急了没准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出来。 另一边的李小香确实要被逼急了。 她早上去招待所找文从斌，在路过前台的时候，正好就听见工作人员提起文家父女退房的事儿。 两个工作人员在说着203号房提前退房还要多给钱，是多么多么不划算，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文从斌要离开了， 她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事情都还没成呢，文从斌怎么能走？ 李小香心里着急，慌忙就往楼上跑去。 前台的两个工作人员听见动静后，这才发现是李小香来了，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急了？” “可不咋地，这些天来来回回都多少次了，人家文同志老早就躲着她了，她还要上赶着，没准就是她逼得文同志走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撇撇嘴，这么说着。 她们俩是最清楚李小香小动作的，几乎每天李小香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过来堵文同志。 “切，她还真以为人家文同志好糊弄呢，觉得自己不说人家就不知道她以前的破事儿，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文同志长得又好，还是厂区的技术员，安安那小丫头也那么可爱，早点离开是好的，可不能让她给霍霍了。” 两个工作人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着。 慌忙跑到楼上的李小香在302守了会儿，她最终是没勇气敲门，这几天她也感觉到了，文从斌是在躲着她，明显是不想跟她有纠缠。 李小香站在门口，她还是打算先去医院找她妈商量下这件事，就见302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是安安开的门，当看见站在门外的李小香后，安安小脸上的表情立刻皱了起来，神色间浮现厌恶和反感。 “讨厌鬼，”安安小声说了一句后，立刻就把门给重新甩上了。 屋内很快传来文从斌的声音：“不是说去楼下找婶婶们玩会儿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想去了，刚才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东西，”安安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 门外李小香的眼神顿时就变得阴鸷起来，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文安安狠揍一顿。 但很快她就离开了，她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出了军区，去路口坐上了公交车回了趟她家的隔壁村子…… 她记得邻村有个赤脚大夫，那大夫不仅给人看病，也给牲畜开药看病。 文从斌不是躲着她么，文安安不是不想看见她吗？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李小香是第二天回的军属院，回来后她就急匆匆用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钱和票证，去买了点服务社买了骨头和肉，然后就提着东西回了趟刘家。 刘家今天很热闹，家里来了客人，刘旅长也在家招待客人，田文红和几个儿子儿媳孩子都陪在旁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当李小香提着东西敲开刘家门时，田文红脸上满是诧异。 自从龚大花生病后，李小香就没来过了，田文红心疼龚大花生病，会给对方送点饭菜过去，倒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刘旅长得知龚大花是真的生病后，他也没再逼着人立刻回去，只是让田文红别把人带回家养病就成，李小香就作为陪床不准再回来住。 李小香看出田文红脸上的惊讶，也能看不出自己不受待见。 但她还是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说道：“红姨，今天我妈说想喝点猪骨头汤，我刚才就去给她买了点回来，想借你家厨房使使，你看可以吗？” 第362章 我爸爸不见了！ 田文红下意识回头去看刘旅长，有关龚大花母女的事她不太敢随便做决定了。 刘旅长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李小香，家里现在还有客人，他也不好直接撵人，只好说道：“难得一片孝心，快进来吧。” 被迷了眼的妻子看不出龚大花是故意赖着不走，他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总归是顾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在的，他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 李小香见刘旅长同意，赶紧就提着骨头钻进了厨房。 刘老大的媳妇撇了撇嘴：“小家子气。” 这么多长辈都在呢，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怪不得是乡下来的，还没脸没皮的退了三次婚。 下午三点半。 李小香提着保温饭盒终于看见在军属院里带着安安闲逛的文从斌，父女俩刚睡了午觉起来，这会儿打算在外头溜溜。 这段时间军属院里的小孩儿很多，白天稍微出点太阳外头都是一大帮的孩子，安安早就跟这些孩子玩得很熟了。 才刚出来没多久，小丫头就被天天拉着跟小伙伴一起在旁边玩雪去了，文从斌赶紧叮嘱安安不准脱手套，玩一会儿就要回去。 大冬天玩雪，小孩子不怕，但大人怕得很。 躲在角落的李小香见安安终于玩去了，她也走去了文从斌身边。 见李小香过来，文从斌条件反射就想要走，却听对方说：“文大哥，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也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意思，我都想清楚了。” 文从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小香，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李同志想清楚就好，我带着安安，从没考虑过再婚的事。” 李小香闻言忍不住紧了紧提着保温饭盒的袋子。 她勉强笑了下：“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又深吸一口气，装作有点惆怅的说：“这个年也差不多过完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在临走前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你如果能吃几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就当是为这件荒唐事画上个句号。” 这些文绉绉的话，都是她打了好久的草稿才想出来的，就为了能让对方把东西吃下。 文从斌看着李小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不远处的木头长椅坐下，李小香有些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做的骨头汤打开后递给文从斌…… * 沈姝灵接到文从斌不见的消息时，她和顾瑾墨正在跟陈菊和周保国商量今晚吃什么。 早上徐书远弄了点猪杂肥肠回来，她想着用辣椒爆香一下弄个辣辣的菜出来下饭，这些下水东西也的确要有味道才好吃。 陈菊的身体基本完全恢复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她现在甚至都能一左一右抱着小月亮和星星了，跟周保国的关系也算重新修复，夫妻俩的感情重归于好。 她私下跟沈姝灵和叶玉珍说过，这回她虽然受了大罪，但也算是把婆婆这个祸害给彻底杜绝了，以后肚子里的宝宝也不会跟婆婆来往。 虽然遭罪，但结果是好的。 对于孙秀英可能跟周老头的死有关这件事，陈菊多少也听周围的邻居婶子们说过，她对这件事没什么想法，甚至私心还有点庆幸。 她清楚周保国是不可能亲手去把自己老娘送进去的，也明白对方狠不下心去彻底调查这件事，孙秀英会在老家好好的活着，更会胆战心惊的活着。 如果孙秀英再不长眼，那她一定不会放过那歹毒的老婆子。 这时，安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丫头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婶婶，叔叔，我爸爸不见了，我爸爸不见了……” 门帘被小小的身影掀开，寒气钻入屋内，还有安安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蛋。 众人看向安安有些疑惑，沈姝灵赶紧把小丫头拉过来，安抚道：“安安，这里是军属院，你爸爸可能是去别的什么地方了，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军区里面很安全。 安安听了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婶婶，是李小香来找爸爸过后，爸爸才不见的，李小香可坏了，我刚才和天天哥哥他们在打雪仗，一眨眼就看见李小香把我爸爸带走了……呜呜呜……” 小孩子的直觉往往就是最准的，尤其安安这么机灵的小家伙。 沈姝灵听了也有点着急，她站起身说：“我跟去看看，帮忙找找人去。” 李小香母女本身就是个不正常的，万一要使什么极端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瑾墨也连声开口：“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大一小很快就跟着安安跑出了院子，陈菊在屋里也着急得不行，她推了推旁边的周保国：“你也跟着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能帮得到的地方呢。” 周保国闻言赶紧起身就要往外跑。 陈菊想了想，觉得不行，她又说：“算了算了，你别去，你去隔壁叫玉珍姐过去，你脑袋没玉珍姐活泛。” 不用想都知道李小香打得什么主意，这种事还是让玉珍姐跟去比较保险一点。 另一边的安安跑的飞快，很快就把沈姝灵和顾瑾墨带到了木椅跟前。 她口齿清晰的说着刚才的事：“我就在那边玩雪，看见李小香好像拿了什么东西给我爸爸吃，我再一转眼爸爸和李小香就都不见了，婶婶，你们快看，这里还有脚印呢！” 沈姝灵和顾瑾墨顺着安安的话看过去，果然有两排脚印在地上，看起来一直通往前面不远处的杂物房。 那杂物房很小，还隔着几棵大树，不是特别留心注意，还真会被忽略，这也是安安着急之下没发现杂物房的原因。 沈姝灵之所以能一眼看见，是因为她的视力本身就好，顾瑾墨是因为很熟悉军属院。 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小孩儿，刚才安安跑过去叫人，这些小孩儿就好奇上了。 沈姝灵看向眼眶红红的安安，说道：“安安，你先跟天天哥哥和其余人回家，婶婶会帮你的，你相信婶婶，好不好？” 说完，她又看向天天：“现在也起风了，天天你是哥哥，快把这些孩子都带回去，让他们别在外头免得感冒了。” 天天听了立即就开始招呼在场的小孩子离开，安安也，抹着眼泪乖乖走了，她也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她能管的。 她如果非要留下，说不定还会给大家添乱。 沈姝灵和顾瑾墨见人都散了，两人这才快步往不远处的杂物房走去。 都还没靠近杂物房，就听见里头传来李小香那矫揉造作的声音。 第363章 让你算计人，让你欺负好人！ “文大哥，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是不是很热，我来帮你把外套脱脱吧……” 小小的漏风的杂物间里，李小香说着就要上前去扒文从斌的衣裳。 文从斌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他脸上和身上的皮肤都红了，很是燥热不说，身上还没力气。 他看着朝自己过来的李小香就像是看洪水猛兽，身子贴着墙赶紧往后退去。 “你、你别过来，你赶紧出去……”文从斌的口齿有点不清晰了，心脏就跟装了竞速器似的一阵乱跳。 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感觉不到周围气温低下，反而是觉得浑身发热，他知道一定是李小香给他下药了。 这里是军区，他都不敢想这件事如果被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对方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李小香看着这样的文从斌，她心中火热难耐，脸上的兴奋和激动都要溢出来。 她仿佛看见以后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文大哥，你看起来很热很不舒服，让我来帮帮你吧，我喜欢你很久了，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李小香一边说着，一边把慌乱的文从斌挤到角落里。 她抬手就要去扯对方身上的棉衣，活像要把眼前的人拆之入腹。 文从斌双眼发红，照着李小香就是用力狠狠一推：“滚开！” 李小香到底是个女同志，她没有防备的被狠推一下，顿时就趔趄着朝后头倒去，整个人砸在了杂物堆上，撞得她脑袋生疼。 “嘭”地一声，杂物房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这时被人从外头给直接踹开了。 顾瑾墨冷厉的声音响起：“鬼鬼祟祟在里头做什么！” 沈姝灵用眼神扫了眼放在角落的饭盒，又看了眼皮肤已经红像煮熟大虾的文从斌，她快速朝对方走了过去。 “躺下，我立刻给你施针。” 文从斌在看见沈姝灵和顾瑾墨进来那一刻，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脑子里原本那根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沈姝灵拿出金针刺入文从斌脖子和手背的穴位，短短几秒他的状态就已经开始变好，身上的红也在消退，心跳和脉搏都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她顺手还把文从斌的棉衣给整了整，让对方看起来穿戴整齐的样子。 “你们干什么？他刚才想对我耍流氓，”李小香终于反应过来，她立刻开始大喊大叫。 都要成事儿了，绝对不能让人给搅黄！ 她说着还要朝着从文斌扑上去，被顾瑾墨直接给拦了下来。 这时，叶玉珍带着好几个婶子冲了进来，这些婶子都是平时跟叶玉珍玩得好的，对于李小香最近的做法，大家都心生厌恶。 在听说李小香竟然算计文同志，就都立刻跟着来了，势必要把李小香给绳之以法。 “你这贱蹄子狐媚子，今天就要把你直接送去审讯室，让你算计人，让你欺负好人！” 叶玉珍一边说，一边去撕扯李小香身上的衣裳，把她的衣服扯得乱乱的。 旁边跟来的人也不甘示弱，都在唾弃李小香的做法。 “是他对我耍流氓，你们要抓也要抓他啊……”李小香抱着自己，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语气凄惨得不行。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受害者。 “有什么话就去审讯室里说吧，”政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面如锅底的刘旅长。 这是最近新来的政委，为人严厉刻板，不苟言笑。 两人的身后不仅跟着吃瓜看热闹的人，还有好些配枪的士兵，以及面色惨白的田文红。 李小香见是田文红和刘旅长来了，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欣喜，赶紧说道：“红姨，刘叔叔，刚才是他对我耍流氓，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刘旅长看着眼前的李小香，恨不得一巴掌把人给拍死算了。 “她胡说，是她给我下了药，她意图对我不轨，”文从斌反应激烈，指着角落的饭盒大声说着。 众人顺着文从斌手指的方向看去，田文红在看到那个熟悉的饭盒时，脸色变得更白了。 那饭盒她认识，就是今天李小香用来给龚大花装猪骨头汤的，那汤还是在她家炖的…… 沈姝灵立即说道：“各位领导，男同志对女同志用强是耍流氓，我觉得女同志对男同志用强也一样是耍流氓，我们不能因为性别就区别待遇。 既然文同志说那汤有问题，就应该立刻拿去化验。” 这话说得没一点毛病。 李小香听了吓得要死，连连开口：“不行，他都毁我清白了，他今天必须要对我负责，我都名声都没了啊！” “呸！你还有脸说名声，你哪里还有名声，你的名声早就被败完了，你把自己的名声败完了，现在还要来败坏军属院的名声，整个军属院谁不知道你之前干的好事儿？”叶玉珍高声说着。 她这话可把大家的共鸣都引了出来，周遭人也都忍不住开始说起了她干的缺德事儿。 “谁还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呢，自己亲妈都还在医院躺着，她就上赶着给人家送汤来了，这是把算计人都摆上了明面儿。” “她不就看人家文同志有本事又长的好嘛？这段时间打扮得花枝招展天天在顾团长院子外头晃悠，我都见着好几回了。” “这姑娘可真是个不糊涂的，不是咱们军属院的军属，都能把咱们给搅得翻天覆地，你说这事儿要说出去谁敢信呢，在咱们这都敢下药，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也不知道田婶子是怎么想的，就非要把这母女俩接到身边来，这俩祸害平时做的事儿就跟电灯泡似的，她居然都看不着……” “别说了别说了，刘旅长的脸色都黑的不行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在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见，李小香的心也跟着这些话坠了下去。 这些婶子们的话犹如一记耳光，把她给狠狠扇醒了，她目光不自觉就落去了角落的饭盒上。 如果这饭盒里的汤没了，是不是就检验不出东西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顺利的嫁给文从斌。 这么想着她就站了起来，整个人快步往放饭盒的位置跑去。 第364章 枪决 沈姝灵一直都在注意:李小香的动作，在看见对方起身往放饭盒的地方跑时，她立刻就上前把人给控制住了。 “快来人把她带走，她想破坏证物！”她架住李小香，回头就朝着围观的人说着。 几个小士兵见状赶紧上前把李小香给押了起来。 最终，李小香和那个保温饭盒都被带走了，恢复正常的文从斌被带去了医院，确定他身体没事后也把他带去了审讯室。 事情虽然看起来已经很明了，但这件事涉及到男女清白，还是必须要严格去查的。 而刘旅长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当天就被暂停职务后调查了，整个刘家可以说是一片愁云。 这毕竟不是普通的耍流氓，还涉及到下药这种事，可不能出半点纰漏，不然很容易让有心之人抓住这个点。 虽然刘旅长并没参与这件事，但他的职业和政治生涯也就此止步了，上面绝不允许他这类人身上出现任何污点。 * 刘家。 刘旅长狠狠瞪着田文红，他说道：“等民政局开门就去把婚离了。” 他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人了。 田文红坐在凳子上抹眼泪，开口就是求饶：“老刘，你就看在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别跟我离婚，我搬出军属院都成，只要你别跟我离婚。” 要是现在离婚，她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她们是你那边的亲戚，我必须要跟你离婚，我因为她们受处分，我的工作也完了，我跟你不离都不解气！”刘旅长这话说完就直接回了屋，把门摔得震天响。 早知道会出这种事，他早早就该跟田文红离了。 这件事后，下一批转业的人里，不用想都会有他的名字。 田文红坐在凳子上放声大哭。 * 部队这边的调查很快，当天就把事情给审问清楚了，就连李小香去找谁买的药都给找了出来。 这个时候下药耍流氓可是大罪，更何况是在部队这种庄严不可侵犯的地方，都没出三天李小香直接就被判了枪决。 直到上法场那天，躺在医院里的龚大花才忽然得到女儿吃花生米的消息，如果不是来通知她的人身穿制服，她都要以为对方是在乱说。 龚大花恍恍惚惚的，从病床上爬起来就去了刘家，她在军属院唯一的关系就是田文红了。 她都不明白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小香怎么会去耍流氓呢，被耍流氓还差不多，但想要弄清楚真相，她也只能先来刘家找田文红求证一下。 龚大花来到刘家门前，抬手敲了好久的门才开。 开门的是刘家大儿媳，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番龚大花，这才开口说道：“哎哟，这不是龚婶嘛，今天你女儿被枪决，你都不去看看吗？” 这句话就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就霹到龚大花脑门儿上。 “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女儿被枪决，我小香怎么可能被枪决！”龚大花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她死死抓住刘大儿媳的手，大声追问着。 小香不是都要跟文从斌在一起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大儿媳被龚大花拉扯，她不耐烦的使劲一推，看着踉跄后退的龚大花，冷笑道：“刘家都被你们这对祸害母女害成什么样了，我公公现在也要跟我婆婆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真想拉着我刘家跟你们母女一起下水啊！” 她公公现在被直接停职，这件事影响的是整个刘家，包括她的丈夫，她都要恨死龚大花母女了。 刘大儿媳把话说完后，直接就把门给关了起来，龚大花在门口愣愣的站着，最后是被邻居找来的小战士给强行拉走的。 龚大花被赶出了军区，并且以后再也不能进来。 另一边的文从斌轻声安慰着安安，小丫头从出事后就很害怕，生怕再来个人把爸爸抢走了。 这件事别说是在军属院了，连带着在整个部队都引起了轰动，原本喜气洋洋的新年还没过完，军属院和军营里又开始风风火火的普及起了流氓罪。 这次普及得更全面，男女同志都有针对，也包括各种不当行为，可是好好宣传了一把。 就连李小香被枪决的事都上了报纸，还是头版头条，现在军属院里的军属几乎人手一份，算是给猫冬的日子又提供了谈资。 安安坐在爸爸身边，听着爸爸跟自己说以后一定会小心的话。 她从桌上拿起李小香被处决的报纸，说道：“爸爸，你以后就每天都把报纸看一遍。” 现在她可不放心爸爸了。 文从斌也有点心有余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脑袋：“好，爸爸都听你的。” 父女俩在军属院又待了几天，配合完部队那边的调查后，这才离开军属院回了厂区。 这个新年过得算是刺激也有惊无险。 * 而招待所的宋老爷子也正式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治疗，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很好，现在的腿已经完全有了知觉，就是还不听使唤。 招待所内，给宋老爷子完成最后一次施针的沈姝灵说道：“这次之后就不用施针了，以后只需要每天进行康复就行。 第一个月一天一次覆中药膜，一个月之后就三天一次，每天康复时要循序渐进，不能急功近利不然反而会伤了腿。” 她把带来的中药膜拿出来递给宋孟，又侧头跟他交代着后续的注意事项。 最后，她才看向宋老爷子，笑着说：“接下来宋老爷子就不需要一直待在这里了，以后的复诊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在电话里进行复诊就行。” 对于万象医典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宋老爷子心底是按耐不住的激动，他连声说道：“小沈医生，真的多亏了你，真的多亏了你啊。” 如果不是小沈医生，他这辈子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宋老爷子是第二天直接乘坐专机离开的，还没过年前其实京城那边已经在催他回去，但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不肯走。 现在他的腿进入第二个阶段，他这才肯离开西北踏上回京城的路。 回京那天，宋老爷子特意把沈姝灵拉去旁边，笑眯眯的跟她说：“中医是个好东西，是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传承，可绝对不能被卷入不干净的斗争里，小沈医生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看着。” 第365章 以后的路 沈姝灵听见宋老爷子给她这么准确的话，心中不受控制的浮起激动。 她也笑着说：“有宋老爷子这句话，我实在太开心了。” 宋老爷子点点头，颇有些感慨：“是你让我看见了中西医的不同，也让我对中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半个小时后，飞机起飞，沈姝灵也跟顾瑾墨回了军属院。 现在有了宋老爷子的保证，她也能去做另外一件事了。 * 第二天，沈姝灵就坐公共汽车去了趟镇上，这次她没叫小毛送她去。 她先去镇上的国营饭店买了点饭菜，然后才去了杏林堂。 把门敲开后，是王生那张消瘦的脸，对比上次见面，少年的依旧瘦但却多了几分血色。 “姝灵姐！”王生见是她过来，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由警惕转为高兴，赶紧就把门打开，把她给带了进去。 原本乱七八糟的药铺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王生有点激动也有点拘谨，他没想到沈姝灵今天会来，连声说道：“姝灵姐，我把药铺给归置了下，反正麻子他们也被抓了，不会有人再来找我的麻烦，你来这边坐。” 他说着就拉开一把椅子。 杏林堂的装修古色古香的，里头的家具摆件都很有年代特色，能看出来王生不光是归置了下那么简单，柜子和地上都是一尘不染，肯定每天都在打扫。 能看出来王生把这间药铺看得很重。 沈姝灵把打包的东西放到桌上，她问：“快到中午了，你有没有吃饭？” 王生摇摇头：“我早上去供销社买了点菜回来，现在还没做。” 王老头留下的东西挺多，也有些值钱的，上次拜托沈姝灵帮忙拿回去的只是些药方和药材，还有些老东西被王老头藏在别的地方。 王生也不是个死脑筋的孩子，前段时间他找了王老头生前的好友，去拿东西换了点钱。 在经历过麻子那件事后，王生也深刻明白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不用做了，我打包了点回来，跟你一起把午饭吃了，”沈姝灵指了指桌上她带来的饭菜。 王生也没推辞，只是上了阁楼把碗筷拿下来，又手脚麻利的帮盛了饭。 吃饭时，沈姝灵看着眼前还略带青涩稚气的少年，她问：“你有没有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话对王生来说有点残忍，却是不能不面对的问题，这么大一个药铺，如果真要靠着他撑起来，很难。 也不可能。 王生停下吃饭的动作，几秒后，他才开口：“我想先读书，等把书读完就把药铺重新开起来。” 这个问题他想过无数次，也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很难，他身边没有亲人，只能完全靠自己。 沈姝灵把目光落去架子上那一排排的医书上：“你确定你能把你爷爷留下的医书完全学会吃透？” 王生垂下眼，没说话。 他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只有书籍而没有人引导，他根本不可能把杏林堂给撑起来。 片刻后，他才说：“姝灵姐，我总要试试，这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丢了，我对中医其实也很有天分的，基本的草药和药方我都很熟悉，我觉得我可以……” 沈姝灵闻言立刻就把手中的碗筷放下，她站起身看着王生：“那你现在就认给我看看。” 药铺的柜子里还有一些现成的药，都是些基础药，也是当年王老头离世后没来得及处理的。 原本王生是想着留个念想，但后来就被麻子他们给打砸了，前段时间王生刚把那些基础药材给收拾了下，很多其实都不能用了，但他还是放了起来。 王生看着沈姝灵的架势，他也就放下碗筷，走到柜子前把整理好的药材给拿了出来。 “这是茯苓，利水渗湿，健脾宁心，药性平和，是常用的健脾祛湿药。这是丹参，活血调经，祛瘀止痛，清心除烦。这是甘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祛痰止咳，调和诸药……” 王生不光说出了药材的名字，更是对它们的功效熟记于心，甚至还直接背了几个药方出来。 沈姝灵满意极了，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爱好中医，也想要传承你爷爷的医术，这本来是件好事，但你现在的情况，其实很难支撑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王生被沈姝灵夸奖本身很高兴，在听了她后面的话又黯然的低下了头。 “我这里有一个想法，你可以听听看，”沈姝灵语气带笑，从上次到现在她完全能够看出王生坚韧的心性。 她觉得自己可以帮对方一把，按照空间里万象医典的想法，也可以扩招一下。 耆老那边总不能只有一个徒弟？ 现在有宋老爷子挡在前面，她觉得自己按照想法做大做强就行了，也相信万象医典有这个本事和能力。 王生原本黯然的心情被沈姝灵的话调动，顿时就有些期待的询问：“姝灵姐，你说。” “我认识一个厉害的老中医，我可以帮你引荐，你以后就跟着他学医就行，等你以后学成，至于是留在他身边还是回来开药铺都是可以的，但你跟着他就得拜师，”沈姝灵这么说着。 只要是同门，不管在哪里发光发热都是可以的。 王生听了沈姝灵的话，原本黯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我愿意拜师，姝灵姐，我愿意拜师的。” 沈姝灵见他应下，也就把这件事给直接定了下来。 “那位老中医目前在京城，如果你选择跟着他，就要去京城，你愿意吗？” 王生眼底有泪光浮现：“我想离开的，我很想离开。” 在自己有本事之前，他都不想待在这里了，虽然这是他的家乡，但也埋葬他的至亲亲人，他自己也差点被迫害。 沈姝灵见王生情绪激动，心里也多少能够理解。 当天，沈姝灵在回到军属院后，就直接给京城那边的研究院去了个电话，当耆老在电话听说她给自己找了个徒弟时，惊讶的同时也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师祖的任何决定他都认可！ 第366章 曾家近况 三天后，杏林堂的大门彻底被封死，顾瑾墨开着军车亲自把王生送去了火车站。 王生年纪还小，一个人坐火车始终不太安全，索幸西北这边是始发站，沈姝灵给他买的是卧铺车票，让他进了卧铺车厢就别出去。 上午十点钟，王生提着小小的行李踏上前往京城的火车。 顾瑾墨看着火车哐当哐当离开后，他这才开车回了军属院。 沈姝灵坐在书桌前研究耆老给的几本珍藏医书，见男人一身寒意的回来，随意询问：“小王走了？” 顾瑾墨先去看了眼两个小娃娃，这才说道：“已经送上火车了。” 沈姝灵点点头，继续低头看医书。 耆老给的这几本医书都非常精妙，虽然比不上万象医典里面的方子和内容，但比起市面上普通的医书还是显得格外精深。 难怪耆老会当成宝贝一样藏着。 顾瑾墨去换了身衣裳，然后才来到书桌前，看着心无旁骛的沈姝灵，他有些好奇的开口：“姝灵，你就这么让王生一个人坐火车去京城，就不怕他出什么事吗？” 终归只是个十二岁孩子。 沈姝灵笑了笑：“小王身世要比别的人凄苦多了，也正因为这些凄苦才让我看见了他，想要出手帮一帮他。 但我虽然帮他，却不会为他安排好一切，这是他的人生，不论好的坏的都应该他自己去品尝体验，我不会过多的插手，如果他跟着耆老表现得不尽如人意，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他回来。” 她需要的是一个帮手，而不是一个拖累。 顾瑾墨这才明白沈姝灵的用意，忍不住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是好心帮了他，却没必要为他的以后负责，即使有了你的帮助，他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也是需要他自己去挣来。”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小月亮和星星开始闹着想起来玩儿，这两个小家伙在没睡时是越来越闹腾，精力也是越来越旺盛。 沈姝灵和顾瑾墨一人一个抱着给喂了奶，换了尿戒子，然后就抱着小家伙去外头溜溜了。 说是去外头，其实也就是去陈菊或者叶玉珍家里转转，玩玩，现在外头还很冷，也不会再外头待着。 晚饭也是在其中一家吃了，大家围在一起吃点热乎的肉和菜，外头飘着小雪花，这日子可别提多美了。 把三个小娃娃放在一块儿也热闹，光是听他们说听不懂的婴语都能把人逗笑半天。 再算算日子，年前给曾叔家寄过去的包裹，也差不多到点收到了。 * 南方林省，跛子村里。 曾家的小木屋飘起渺渺炊烟，此时曾家人都聚集在屋里，窗上贴着红色的窗花，甚至还有插着腊梅的花瓶放在桌上。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但屋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爸，你把这药喝了吧，这是刚煎好的，”儿媳妇王雯端着药从外头走了进来。 曾叔躺在床上，他摆了摆手：“这药喝了，你们就别给我抓了，那些钱留着还有用呢。” 曾家下乡过后日子是过得很好的，不光说服村长让他们在村里置了块地，王雯的孩子也平安生下。 一家人在村里安安稳稳的上工，很快就融入到了村里，并没有跟那帮知青混在一起。 而隔壁村的曾红英也时常过来，两个村子距离不远，随着时间的拉长，两家人的走动也越来越频繁。 期间村里闹过好几次野猪，曾叔和曾红军两爷子也都出力去帮忙撵过，曾叔的伤也是因为那次落下的。 当时那头野猪太大，直接就奔着曾叔和曾红军去了，曾叔一把就把曾红军给推了出去，他自己生生挨了野猪一下。 曾叔当时就差点不行了，村里人把他送去市里医院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落了很多的病根。 最严重的就是内部器官的功能减弱，医生说是因为野猪的撞击导致当时脾、肝、肾等内脏破裂，即便缝合救过来后也留下了慢性腹痛、体力严重下降、容易疲劳等问题。 最开始曾叔还能好点，勉强能出工做做轻松的活计，但随着冬天的到来，他的身体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曾家下乡以来积累了些的名声，加上这次受伤也是为了维护村里财产才伤了身体，村长也就没计较这个事，反而为曾叔请了好几回医生过来。 这些医生大多都是周围村子的大夫，看过之后都是摇头叹息，只叫按时吃药后好好养着。 要是开春过后能下地，那就还行，如果下不了地，那恐怕就难了…… 曾叔的妻子郑婶子红着眼眶：“你这死老头子，说什么胡话呢，有病咱就治病，别说那有的没的，村长昨天还问我呢，说开春就送你去市里看看，该怎么治咱们就怎么治。” 自从老头子出事儿以来，整个曾家都被阴云笼罩着。 曾叔猛地咳嗽出声，他可不想再去看病，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值了。 家人安稳，姝灵也在西北过得很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见小月亮和星星，他也没能回城再给老爷和夫人上一炷香。 “姝灵不是寄了包裹过来吗？ 你们拿来给我看看，再把小月亮和星星的照片拿出来，”曾叔忽然就很想沈家，想念自己在沈家待着的时间。 他是从那段动荡时期过来的，对沈家的忠心早就融入骨血。 曾红军听了二话没说就去把包裹给抬了过来，最近大家都在忙着曾叔的病和过年的事，以至于前两天沈姝灵寄到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打开。 现在把大大的包裹打开后，大家这才发现有很多好东西，衣服鞋子吃的，还有些土特产，甚至连烤鸭都有两只。 曾叔摩挲着照片，一时间老泪纵横，屋里的人见他流泪，也都忍不住动容起来。 “姝灵是真的没亏待咱们家，就算在西北那么偏远的地方，这心里都记挂着，”郑婶子一边抹泪一边说着。 曾叔叹息：“这世道难，我恐怕也难去见姝灵和孩子们一面了……” 只听说过下乡，可还没听说过返城，就算有恐怕他也等不到了，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就在全家人难过之际，王雯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上。 她把纸袋拿起来，有点疑惑的开口：“这是什么？看这上面写的好像是药？” 第367章 你这死老头子咋乱吃药呢！ 屋里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曾红军来到王雯跟前，看着她手里的牛皮纸袋，语气也有点疑惑：“这上面写的好像真的是药？” 说完，他就把纸袋给拿了过去，里头的药丸还不少，都用小小的袋子封住的，每一袋里面都装着些药丸，袋子上就写着功效。 “这个是治疗感冒的，这是止血的，这还有外敷内服的，种类还不少，这是看起来是自己做的，姝灵什么时候会医的？”曾红军语气有些诧异。 躺在床上的曾叔说道：“把药拿给我看看，姝灵一定是觉得我们在村里看病不方便，特意给我们寄来的。” 曾红军赶紧把纸袋拿到曾叔跟前。 曾叔从里面拿了包写着划去淤血、温养经脉的袋子出来，他把这袋子看了又看，又把药丸拿出来闻了闻。 普通的草药气息中掺杂着清香气。 “会不会是姝灵找人给咱们开的？”郑婶子这么说着。 这话刚落下，曾叔就直接一仰头把药丸放进了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阵暖流顺着胃流向四肢百骸。 只觉舒服极了。 郑婶子被曾叔忽然吃药的动作吓了一跳：“妈呀！你这死老头子咋乱吃药呢！” 说着还忍不住狠拍了下曾叔的肩膀，这不是胡闹嘛。 曾红军也被吓到了，着急说道：“是啊，爸，就算姝灵妹子给咱们的都是好东西，你也不能随便乱吃，万一吃出问题可怎么办？！” 药怎么能乱吃呢。 曾叔把眼睛一闭，这才开口：“以后我就吃姝灵给我的药，其他医生开的药我都不吃了，你们就算开给我我也不吃。” 家里虽然还有积蓄，但这么多口子都等着吃饭，在村里只能赚工分换粮，不能因为他的病一直用钱。 索性姝灵给他寄了药，那他以后就吃姝灵寄的药，能不能活全靠命。 郑婶子听曾叔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头子这是不想再花钱，故意找的借口…… 最终家里人也没拗过曾叔，谁也没阻止曾叔吃沈姝灵给的药。 不是他们不孝顺，而是曾叔的病情就连医生也都束手无策，开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只能一时缓和。 他们也都没了法子。 接下来的好几天，曾叔一天三颗的吃着药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姝灵寄来的药丸很有效果。 在他吃第一颗时就感觉到了，那药丸入口即化不说，吃了还会觉得身上暖暖的，就连晚上睡觉都舒服了好多。 一开始他跟家里人说，大家都不相信，觉得他是在安慰人，直到他吃了几天后气色都明显好了，大家这才关注起来。 “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真的觉得好了吗？”郑婶子好奇的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曾叔。 家里其他人也都围在床前，神色间满是好奇。 曾叔摸了摸之前被野猪撞过的地方，不管是面上的伤疤还是里头的内脏，好像都几天没痛过了。 “自打吃了姝灵寄来的药，我就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你们看，我现在站起来，腰杆儿都打直了，也没感觉到痛。” 他一边说，一边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展示给大家看。 旁边的郑婶子和曾红军见状赶紧上前想把曾叔给扶住，但都被他给挡开了。 “别扶，让我自己下地走走，我这都多少天没下过地了，现在好不容易好点，你们可不能拦着，”曾叔脸上笑眯眯的，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已经很久没下过床了，现在能下地走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那些医生都是庸医，还是姝灵厉害，随随便便寄来的药效果都这么好，你们看，我这的伤口也不痛了，姝灵真是什么好的都想着我。” 曾叔把受伤的位置给家里人看，疤痕处有点吓人，但也有粉红色的肉长出来，不太美观但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 郑婶子看得眼酸，赶紧把曾叔扶到床前坐下：“就算是真的有效果，你也要好好养着，等身体彻底好了在跑跑跳跳咱们都不拦着你。” “对，妈说得没错，你一定要好好养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抱着孩子的王雯也赶紧说着，她语气激动带着兴奋。 在曾家虽然她男人也能顶事儿，但家里的主心骨始终是她公公，包括他们家现在能过得这么安稳，也是因为有公公的关系。 如果没有公公，他们家怎么能受到姝灵的厚待？她是打心里不希望公公倒下的。 曾红军也是一脸开心的样子，谁也没想到沈姝灵寄来的药会这么有效果。 “我去找村民换只鸡回来给爸炖吧，现在爸的情况好点了，胃口应该也有了，”王雯说着就准备往外头走去。 郑婶子笑着嘱咐她：“再弄点鸡蛋回来。” “也不知道村里的电话安上没有，”曾叔嘀嘀咕咕说着，心里惦记着想把这件事说给沈姝灵听。 年前就听说村里要通电话了，后来他因为身体原因也就没在想这件事，现在身体松快了，就又惦记了起来。 曾红军一看就知道他爸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爸，我这就去村长家帮你看看。” “你把姝灵给的电话号码拿上，如果通了电话就立刻就给姝灵去一通，也别说我受伤，就说咱们在村里一切都好就成，记得问问两个孩子，”曾叔连声叮嘱。 西北离他们村里这么远，可不能让姝灵担心了。 曾红军很快就拿着电话号码出去了。 * 沈姝灵被小毛叫去传达室时心情很好，小毛说是跛子村的电话，她立刻就知道是曾叔那边来电话了。 传达室内，她把电话拿了起来，对面传来曾红军的声音，两人寒暄几句后又说了最近的近况。 曾红军特意问了小月亮和星星怎么样。 沈姝灵在回答后，这才询问：“曾叔怎么没来通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她觉得有点奇怪，按照曾叔的性格，不可能不来跟她通电话。 曾红军不自然一笑，说道：“我爹今天一早就上工去了，村长让他修鸡笼呢，这才没有时间。” 这话让沈姝灵更怀疑了。 第368章 你少管我 “是不是曾叔出什么事儿了？”沈姝灵追问。 曾红军心底一紧，连连说道：“没有没有，姝灵你千万别担心，我爸好着呢，村子里的人对咱家也很好，你就别担心了，等过几天我爸空了，在让他给你打电话。” 沈姝灵听了点点头：“行，如果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跟我说。” 等电话挂断后，她还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在挂电话前曾红军给她保证了曾家没事儿，曾叔也没事儿，有这个保证也就够了。 两边距离远，报喜不报忧其实也能理解，她也不愿意把不好的事儿说给曾叔他们听。 等过年的尾巴彻底消失，大家的生活也重新回到正轨，期间曾叔又给她来了通电话，这次是曾叔本人来的。 电话那边的曾叔很开心，这次也如实说了之前被野猪撞了的事儿，现在身体也都因为吃了她的药基本好了。 沈姝灵没想到自己无意寄过去的药，竟然发挥了这么大的效果，立刻又让顾瑾墨寄了些过去。 王生那边也顺利到了京城，耆老直接把他接去了研究院，但并没有立刻让他拜师，而是让他先跟着看一段时间。 总要先观察观察孩子的人品怎么样，师祖也说过，这孩子的确是打算领进门的，但也会让他考察。 而京城那边一直被压着的文件，终于正式开始执行，不过里头的内容有了很大的改动。 中医部分被完全剔除，然后就是其余‘旧社会’的东西和习俗也被剔除了一部分，有些身份敏感的人依旧被下放，这个没得商量。 但对比上一世沈姝灵知道的情况，已经算非常好了，至少高校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上课，虽然有些学生不满但校方也在坚持授课。 全国的风声一下就紧了不少，大家在衣食住行上显得也更加的谨慎，虽然谨慎却没有恐慌，更没有闹到人人自危的地步…… * 沈姝灵和顾瑾墨那边，他们在三月份时带着小月亮和星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 授奖时间是在三月十五日，两人是三月十日的火车，火车抵达是三月十三日的下午，提前两天时间正好能回家休整一下。 依旧是卧铺车厢，沈姝灵和顾瑾墨上火车后就抱着孩子去了卧铺。 小月亮和小星星现在精力旺盛，进来就趴在窗户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非常新奇。 这次不光是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来京城领奖，还有另外的三位同志，加起来一共是五个人，正好都被安排在一个卧铺里。 那三个是很年轻的战士，都是未婚男同志，对于小月亮和星星这两个软和可爱的小家伙，既爱不释手又怕不小心给弄痛了。 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是最好玩的时候，加上两个小家伙又不认生，见着人就咧嘴笑，不哭也不闹的，可把大家逗得开心极了。 大小伙子恨不得把小月亮和星星搂着睡，实在是太招人稀罕了，就连喂奶都想要抱着。 沈姝灵他们这个车厢里充满欢声笑语，等到火车走出西北过后，另一个软卧的车厢也上来好几个身穿军装的同志。 出去洗奶瓶的沈姝灵正好跟他们撞见，对方也是五个人，也正好是四男一女， 女同志穿着军装，长相清秀，表情冷淡。 几人过来时跟她擦身而过，她听见几人在说着去京城后的打算，话里话外都提及授奖的事。 沈姝灵回头看了眼，大概能猜出他们也是去京城被授奖的同志，她眼神在女军人身上定格了下才移开。 这位女同志应该很优秀，就是不知道是军医还是军人。 沈姝灵一边想一边快步回了自己车厢。 另一边的夏冰看着她的背影，面带思索。 “怎么了，夏冰？”旁边的周三福询问，这次他们小队是去京城领奖的，虽然只是个三等功，但也是他们小队第一个集体功勋。 接到这个喜讯时他们都很开心。 夏冰摇了摇头，她看向沈姝灵走进的车厢，说道：“没什么。” 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同志手里拿着奶瓶，应该是位有身份的军属，就是不知道跟顾团长有没有关系了。 她知道顾团长这次肯定会来领奖，据她所知对方累积了好几个功勋，这次不可能不来。 两人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你们快帮我提一下行李，周三福，胡光荣。” 转头一看，是同为甘州军区的朱蓉蓉。 朱蓉蓉跟夏冰一样是军医，不过一个是跟队，一个是在军区医院工作，虽然都是军医但算是两个性质的工作。 夏冰会跟着小队一起出任务，朱蓉蓉只需要待在军区医院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次小队的三等功自然也没有朱蓉蓉的份。 “朱蓉蓉，你怎么会来？领导批准了吗？”夏冰见是朱蓉蓉，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当初两人是一起做的军医，在发展方面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夏冰看着朱蓉蓉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她把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人就爱搞资本主义那一套，看起来虚荣极了。 朱蓉蓉哼了一声，直接就把行李递给周三福：“三福哥，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拿进去，我跟你们是一个软卧的。” 说完，她才看了眼夏冰，说道：“你少管我，我怎么不能来了，领导可都给我批了，而且到时候我也可以上台。” 为了能跟着来她可花了大心思呢。 这话一出，不光让夏冰惊讶，也让旁边几人瞪大了眼睛，那台是想上就能上的吗？ 朱蓉蓉却什么话都没说，扭头就走朝着自己的软卧车厢走去。 另一边，顾瑾墨是在晚上出去刷碗时遇见的夏冰，当时夏冰正要出去倒开水，两人正好遇上。 “顾团长！”夏冰见真的遇见顾瑾墨，她很开心，赶紧开口打招呼。 顾瑾墨这边倒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点了个头：“夏军医。” 说完，他就拿着刷好的碗筷想要离开。 夏冰却没打算结束话题，继续有些激动的说：“顾团长，上次你给我的药丸效果实在太好了，能问问那药丸是怎么来的吗？” 之前两个小队相互合作过一回，当时她队友大出血受伤，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是顾团长给了几颗特别神奇的药丸，这才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第369章 人家顾团长已经结婚了 顾瑾墨想了想，说道：“是一位医生研制的，如果有机会你也能见到她。”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大步离开了。 夏冰看着顾瑾墨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在想对方口中的医生是谁…… 这时，朱蓉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顾瑾墨的身影就兴奋说道：“那是顾瑾墨吧，原来他也在这火车上。” 说着，她就抬手摸着自己心口位置，一副激动又兴奋的样子。 夏冰提醒她：“人家顾团长已经结婚了，而且家庭很美满，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刚才顾团长进去的车厢，跟之前那位女同志进去的车厢是同一个，莫非那位女同志跟顾团长有什么关系…… 朱蓉蓉闻言哼了哼，扭头就走了。 结婚就结婚了，她又没想做什么。 顾瑾墨是西北军区赫赫有名的人物，同样在其他军区也有过他的一些传言，只因他个人能力超强，跟他合作过的军人和小队都对他有很高的评价。 更别说西北军区的老首长还那么看中他，他不想出名都难。 车厢内。 沈姝灵见顾瑾墨回来，就朝着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坐。 卧铺上的其他三人都躺在床铺上睡午觉，小月亮和星星也都睡着了。 顾瑾墨来到她身边，她抬手就往对方怀里塞了一小包花生，轻声说道：“刚才我出去时看见另外几个面生的军人同志，他们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去京城领奖的？” “是的，”顾瑾墨回想起刚才在走廊遇见的夏冰。 他想了想，说道：“之前我把你的药丸给过一个军医，她对你的药丸很感兴趣。” 怎么能不感兴趣，那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研究院那边有我很多的药丸，那位同志如果想要就让她去研究院买就行，”沈姝灵笑说着。 正好这次她能再多放点药丸去研究院里，上回耆老给她打电话说，研究院里的药丸销量相当的好，很快就要卖空了。 不光是军区和医院，现在就连普通人都逐渐知道研究院有厉害的药丸，大家这段时间都在争相购买。 顾瑾墨点头：“是个办法。” 这个时期总不能让姝灵私下售卖，但白送肯定也不行，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有兴趣的人直接去研究院。 两人说话间，车厢的门被人给推开了。 朱蓉蓉站在门口用目光搜寻了下整个软卧车厢，在看见顾瑾墨时，她的眼神明显一亮。 “顾大哥！真的是你啊，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火车上遇见你，你也是去京城领奖的吗？”她声音不小，语气激动。 刚才她就特意在这外头转悠了好几圈，就为了看看顾瑾墨是不是在这个软卧车厢。 沈姝灵转头去看小月亮和星星，果然两个小家伙已经迷迷糊糊把眼睛给睁开了，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 她面色沉了沉。 顾瑾墨直接起身，说道：“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我两个孩子正在睡觉，有什么事儿请你以后再说。” 说着，他就作势想要赶人。 朱蓉蓉哪里肯走，三两步就走到沈姝灵坐着的床铺前，她看了看已经睁开眼的小月亮的星星，心里着实被惊艳了下。 没想到顾瑾墨的两个孩子就跟他一样好看。 “这两个孩子可真好看啊，”朱蓉蓉这么说着，她忍不住就弯下腰想去摸摸睡在外头的小月亮。 人在面对好看的人和事物，总是会下意识流露出好感。 就在朱蓉蓉伸手靠近小月亮时，沈姝灵就见自己的宝贝闺女挪了挪小屁股。 然后就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划过，朱蓉蓉只觉脸上和眼里都有温热划过，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尖叫一声，捂着脸就冲出了车厢。 沈姝灵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等自家小闺女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才把小小的人给抱了起来。 她笑着夸了句：“咱家的小月亮可真有本事。” “啊呜，啊呜~”小月亮虽然不会说话，但语气得意极了。 妈妈夸她了，她可是最最棒的！ 刚才没机会表现的星星也忍不住‘咿咿呀呀’的说起了话，他其实也可以的，他还能比妹妹尿得远！ 旁边的顾瑾墨笑着道：“姝灵，你快带他们去旁边的床铺待着，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为了防止两个小家伙尿床，在来到卧铺的第一时间就给铺上了尿垫子，现在只需要把尿湿的垫子拿开换成新的就成。 沈姝灵把小月亮和星星挪去了隔壁的床铺上，同个车厢的另外三人也醒了。 都忍不住对小月亮竖起了大拇指。 沈姝灵有心想问顾瑾墨几句，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她也就没多问，打算等下火车在找对方算账。 倒是晚上的时候，顾瑾墨特意找了个大家都去走廊洗漱的时间，主动跟她交代了朱蓉蓉。 听了对方略显无辜的交代，沈姝灵有点无语：“你真不记得她了？” 人都不记得了，还跟她交代什么。 顾瑾墨摇头：“不记得，但我记得隔壁车厢的夏冰和她的四个战友，我跟他们小队一起合作出过任务，这次他们应该也是去京城领奖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集体三等功。” 他对刚才的女同志真没任何印象。 沈姝灵无奈：“知道了。” 这也算是交代了。 好在朱蓉蓉有了这丢人的一遭，接下来倒是没再来闹幺蛾子。 很快，火车抵达京城。 顾瑾墨一手抱着小月亮，一手抱着星星出了车厢，沈姝灵空着手跟在后头，行李全被三个大小伙子拿完了。 五人在走廊刚好遇见夏冰几个。 “嫂子！”夏冰看见沈姝灵有点开心，朝她挥了挥手。 两人在今天早上又遇见了，也就得知了各自的身份，不过夏冰这边只以为沈姝灵是普通军属。 沈姝灵朝夏冰笑了笑：“你们好。” 火车缓缓停下，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后就各自离去了，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也跟同来的三人分开。 他们是要回家住的。 高玉早就在站台上翘首以盼，这么多天了，她都快想死姝灵和两个孩子了。 当看到沈姝灵走出站台时，她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过去，顾丰国赶紧跟在后头。 第370章 你可别想墨迹 “都瘦了，都瘦了，这段时间可把你给累坏了吧，”高玉拉着沈姝灵的手，眼睛红红的说着。 说完，她抬手就打了下儿子的胳膊：“你就让姝灵提着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帮帮忙，媳妇儿可是用来疼的。” 说着她就接过沈姝灵手里的行李，顺手就递给了顾丰国。 顾瑾墨无奈：“妈，我抱着小月亮和星星呢，没有手去拿行李。” 沈姝灵笑着说：“我不累，也没感觉到瘦了，妈，你给我寄过去的那些东西又多又好，我觉得都吃胖了。” 那些东西真的很多，足足有三大包，她甚至都给曾叔寄了两只烤鸭过去，可见婆婆准备得有多少。 高玉抬手接过顾瑾墨怀里的小月亮，说道：“都没多少，还有好多东西没放进去呢，这次你过来一定给你好好补一补。” 一家人坐上军车，由孙叔往家里开去。 路上，高玉和顾丰国都说了些现在的情况。 “小熙回学校上课去了，还好之前听你的没跟那些学生搅和，当时参与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挨处分的，那个来找她的男孩子直接就被开除学籍了，我知道后都心有余悸。” “现在风声虽然紧张，但并没有乱起来，所有的事都在按章程办，也没怎么出现以公谋私的事儿。 那些人虽然下放了，但情节不严重的也没有逼着他们做什么，更没有打砸和抄家那种事发生，不过那种情节严重的嘛，那就另算了……” “宋老爷子可厉害着呢，范家那边几乎都没声了，连个能出面的小辈都没了，真是大快人心，之前范家作天作地要发文件，现在文件下去了，哈哈……” “你秋荣婶儿也可好了，我感觉她怀孕比没怀时身体还好，脸上的气色可美了，还有老雷和素华的头疼的毛病都好了，小斌也能站起来了。 姝灵，你的医术现在整个京城的领导都十分认可，大家不是对你好奇，就是对你交口称赞，研究院那边也红红火火，这些可全是你的功劳呢。” 高玉的嘴从上车到家就没停过，一直在说着最近京城的变化，能看出来她特别的高兴。 顾丰国也很高兴，宋老爷子回来后，就立刻带着刑领导和罗、雷几方相继给范家施压，把文件上那些看似合理，实际有大问题的地方全部都修整了一遍。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和关系好的老友会受牵连，现在文件重新下来后他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这件事虽然不是沈姝灵直接促成的，但她却是其中最不可缺少的部分，如果没有她，现在国内还不知道会因为那文件变成什么样呢。 范家在各地撒下的大网，那些伺机而动的部门就如同一头头野兽，都等着在他们身上咬出个大窟窿。 沈姝灵是一路听回顾家的，期间她都没插上嘴，但她的心情也被带得有点激动。 她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在自己有意识的动作下，上一世的黑暗似乎真的减弱很多，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也不会像上一世那么令人惶恐。 车窗外就是宽阔的京城大道，春天还没彻底来，但枯树已经开始重新焕发生机，相信很快绿意就会蔓延整个大地。 她忍不住的去想，没了上一世的黑暗与摧残，国内的经济与发展是否也会提高一些呢？ 顾家。 沈姝灵和顾瑾墨提着行李回房，小月亮和星星被高玉看着。 由于待的时间不长，两人带的行李并没有多少，只是一人一小个袋子。 当晚，顾成州特意去国营饭店订了一桌硬菜回来。 原本是想着让家人直接过去吃的，但考虑到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刚下火车，在家吃完的话能直接休息，他索性就把饭菜定回了家里。 晚上还没开饭时，秋荣那边就派人来送了点特供水果和食品过来，她听说沈姝灵今天到，早早就把东西给备好了。 现在她怀着孕不太方便，就干脆找了个人送来。 沈姝灵接到秋荣送来的东西时很诧异，但也立刻写了个食补的方子回礼。 她把方子交给来人，说道：“如果荣婶因为怀孕没什么胃口，就让她照这食补方子去做，这方子是调理胃口和脾胃的，对宝宝也有好处。” 那人见状连连道谢，如获至宝的接过方子后这才离开顾家。 秋荣拿到方子时简直激动坏了，嘴里不停说着‘亏待了姝灵’这种话，在她看来，用一点东西就换这么好个方子，实在是亏了。 等秋荣的人走了，顾家也就开始吃晚饭。 桌上的饭菜十分丰盛，每个人爱吃的都有，就连小月亮和星星都有一份炖鸡蛋和炖雪梨。 顾时更是开心极了，他知道二婶也要跟二叔一起上台授功勋时，他别提多激动多开心了。 二婶婶实在太厉害了，现在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一个厉害又好看的二婶婶！ 等大家吃饱喝足，沈姝灵率先离席去洗澡，高玉见状也把顾瑾墨给拉去了角落。 高玉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眼，她压低声音询问自己儿子：“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办了没，你可别想磨叽，别到时又说要去出任务或者没时间的。” 顾瑾墨对于老母亲的着急和紧盯有些无奈，他捏了捏眉心，说道：“这次我就打算做的，京城这边比较暖和，正好也能趁着这个时候休养一下。” 高玉听后这才松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妈也是提醒提醒你，毕竟你跟姝灵都还年轻。” 母子俩很快沟通完。 第二天，沈姝灵想拉着顾瑾墨去研究院逛逛，却被他给拒绝了。 “我现在要去医院要办点事儿，等我办完事就去研究院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看院子，”顾瑾墨这么说着。 听说手术前要先检查身体，他今天先去看看，可以的话授奖过后就把手术给做了。 沈姝灵只以为他去医院是因为军区那边，也就应下了。 * 研究院内。 朱蓉蓉听王生说已经没有她要的药丸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她的语气很不好：“你这小子说话管用吗？你赶紧把这的领导叫来，我要这么多药丸，怎么可能都没有了？！” 第371章 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朱蓉蓉这次之所以能来京城，就是因为药丸的原因，上头院领导早就知道研究院的药丸好使，特意让她这个医生来看看，也让她多买一点回去。 最好能见到制药人，能跟对方聊聊，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对方请去她们医院。 就算不能也要态度到位。 王生看着不耐烦的朱蓉蓉，他心里有点怕但还是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研究院的药丸确实没有了，已经全部卖光，如果你想买可以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虽然他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研究院里的药丸卖的很好，不光医院会来拿药，就连普通人也会来买药丸。 朱蓉蓉抬脚就要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说：“少废话，赶紧叫你们主任出来，你个小破孩说话能顶什么用？” 她就不信了，这么大个研究院连个人都没有，就叫个小孩儿在这忽悠她。 王生见朱蓉蓉要往里头闯，赶紧跑到对方跟前抬手挡住路，他着急说道：“我们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在里面开会，请你等一等……” 今天胡院长一早就叫了大家一起开会，本身研究院里的人就不多，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盯着。 朱蓉蓉指着王生，冷笑道：“你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小孩儿长得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一看就没什么家世背景。 她今天出来没穿军装，特意穿的是深蓝色很时新的妮子大衣，这大衣是她昨天到站后去百货大楼刚买的。 跟她一比，挡住她的这小孩儿就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王生不管朱蓉蓉怎么说，他始终都站在对方面前拦着，并没有退缩让步半分。 耆老说了，他如果想要拜师，不光要好学还要机灵，要会来事儿，不能添乱。 他不能让这位女同志进去。 朱蓉蓉见王生半点都不肯退让，抬手就推了他一把，嘴里的话也变得歹毒起来：“你这没家教没眼色的臭小子，作死的东西，还不给我让开！” 王生被她推得踉跄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漆黑的眼珠带着执拗和坚持。 朱蓉蓉被王生看得发毛，抬手又狠狠推了把。 这下王生被直接推倒在地，朱蓉蓉抬脚就绕过他准备去办公室，但她的手臂却在这时被人给抓住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请你给他道歉。” 沈姝灵拽住朱蓉蓉的手微微用力，成功看到对方的表情变得扭曲痛苦。 王生看见沈姝灵来了，兴奋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姝灵姐，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自己来京城后，要很久都不能见到姝灵姐了。 朱蓉蓉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忍不住尖声喊道：“快松开手，我拽得我好痛！” 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跟他道歉，”沈姝灵沉着脸，语气中带着警告。 朱蓉蓉根本不想道歉，她使劲挣扎着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越挣扎越感觉到钻心的痛。 最终她只能尖叫着朝着王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嘴里连连说着，面色已经痛的煞白。 沈姝灵这才松开了手。 朱蓉蓉顿时就捂着手蹲在了地上，抬眼恶狠狠的看着她：“你这是殴打军医，等着部队处罚吧！” “我等着，就算你不上报，我也会把这件事上报，作为部队军职人员欺负为难人民百姓，我觉得领导一定会公正处理。”沈姝灵语气淡淡的。 说完，她又开口：“研究院从今往后是不会把药丸卖给你所在的医院和单位。” 现在研究院里的人不多，还都是自己人，这点权限她还是有的，再不济就说没有了，供不应求。 朱蓉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同时心里也涌起惶恐来。 但很快她就壮着胆子说道：“我是来买药丸的，但我可没有欺负为难谁，再说了，你是谁啊，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让研究院不卖药丸给我，我也是代表军区医院过来的！” 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朱蓉蓉以为沈姝灵就是普通的军属，最多是认识这小男孩，或者认识研究院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本事让研究院听她的话。 这时，胡敬带着耆老和李昌德几人从开会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胡敬大步来到沈姝灵面前，直接对朱蓉蓉说道：“沈医生当然有这个资格，这药丸就是沈医生本人研制的！” 李昌德微笑礼貌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位同志，请回吧。” 朱蓉蓉看着明显是领导派头的几人，她震惊于对方说出的话，不敢相信眼前所谓的沈医生就是研制药丸的人。 不过她也没慌张，立刻就亮出自己的身份：“各位领导好，我是甘州军区医院的朱蓉蓉，我是一名军医，今天过来是受我们院长的指示来买药丸，这是我们院长开的介绍信。” 说完，她就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为首的胡敬。 胡敬接都没接她手上的信，直言道：“这位同志，你刚才也听沈医生说了，这药丸不卖给你，也不会卖给你们医院，请回吧。” “甘州军区医院不是老刘的地方嘛，怎么会派这么个不懂事又没眼色的小年轻过来，本身我们研究院的药丸就不够用，这下更轮不到甘州了，”耆老冷笑说着。 他语气阴阳怪气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王生这小子是跟着他的，别人欺负王生就跟打他的脸没什么区别。 朱蓉蓉听众人这么说，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她是磨了院长好久才拿到这个任务的，如果她买不回药丸，肯定就没办法跟院长交代。 她看向胡敬，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这位领导，我为我刚才的莽撞感到抱歉，对不起，我刚才的行为确实唐突了，我们医院实在很需要研究院的药丸，请您看在我们院长的份上，就卖一些药丸给我。” 胡敬笑呵呵的，他说：“这位同志，你跟我说没什么用，我虽然是研究院的院长，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这意思就是让她直接跟沈姝灵对话，光整那些嘴上功夫可一点用都没有。 第372章 光是想想都幸福得不得了 朱蓉蓉这才看向沈姝灵。 同时，沈姝灵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嘲讽。 朱蓉蓉刚想开口说几句好话时，就听对方说：“这位同志不好意思了，研究院的药丸确实没有了，京城这边都不够分更别说别的地方了。” 现在这药丸根本就不愁卖，甚至还要托关系，在遇见朱蓉蓉这种买家肯定是选择不卖。 朱蓉蓉连话都没说就直接被这么一堵，心里顿时就觉得有把火在心口烧，烧掉她难受得很。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放下姿态请求沈姝灵一番时，就见一身军装的夏冰和周三福走了过来。 夏冰看都看没看朱蓉蓉一眼，直接就把眼神放去了耆老身上，她语气欣喜：“耆老，您真的来研究院了。” 说完，她又朝沈姝灵和其余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刚才她先去了京城军区医院找耆老，那边说耆老已经来了研究院，她想着自己也要来买药丸，于是就立刻动身过来了。 耆老看见夏冰脸上立刻露出笑来，他跟沈姝灵介绍：“师叔，这是夏冰，是我的学生，她也是中医出身，后来才转去了西医，是个好学的好丫头。” 夏冰是先学了两年中医才被家人逼着转去的西医，虽然去了西医那边，但她一直都记挂着耆老这个老师，就算是工作后每次回京城也都会来看看耆老。 沈姝灵跟夏冰点头。 耆老跟夏冰说：“这是你师祖，现在可是咱们研究院的门面担当，有一手的好中医。” 夏冰惊讶的看着沈姝灵，显然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厉害的身份，她乖乖的叫了声：“师祖。” 嫂子似乎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沈姝灵的脸有点僵，但她又不好驳耆老的话，只能硬生生接下‘师祖’这个称呼。 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善意的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沈姝灵的师祖身份实至名归。 中医技术这方面本身就是谁厉害，谁就是老大，应该说各行各业都是这样。 朱蓉蓉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帮人就是在区别对待。 尤其是那个沈姝灵，自己不就是在火车上跟顾大哥打了个招呼嘛，对方就这么斤斤计较，甚至连药丸都不肯卖给她。 那她还不是被那小娃娃给尿了一脸，她又找谁说理去…… 就在朱蓉蓉愤愤不平时，夏冰那边也说起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上次我们小队跟顾团的小队合作出过一次任务，当时我这边有名队友受伤大出血，是顾团给了我一颗药丸才帮队友止了血，之前在火车上顾团跟我说那药丸研究院就有，我今天就想着过来看看，买一些回去。” 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买回去给她们队伍备着，是以个人的名义来买，完全没考虑到药丸对整个军区的重要性。 沈姝灵听她这么说，立刻就应了下来：“可以，我今天刚好来补货，你都可以买些回去。” 说着，她就要把夏冰往办公室迎，她这次可带了不少药丸。 夏冰很激动，有些忍不住的问道：“嫂子哦不，师祖，原来你这么厉害，顾团能娶到你还真是幸福，难怪他出任务能带那么多药丸。” 光是想想都幸福得不得了。 “顾小子那是祖坟冒青烟，”耆老哼哼说着，能娶上师祖，一般的福气可不行，必须是祖上积了大德。 众人说说笑笑就要往办公室走去，老早就把朱蓉蓉给抛去了天边。 朱蓉蓉忍不住气急出声：“站住！你们把药丸卖给她，那就必须也卖给我，不然你们就是在区别对待，如果被上面领导知道的话，肯定会给你们处分的！” 她就不信这些人不怕这个。 沈姝灵停下脚步，她看着气急的朱蓉蓉，笑了笑：“这位同志你如果觉得我在区别对待，那你尽可以去找领导，如果领导给处分那我完全接受。” 说完，她就不再管朱蓉蓉抬脚就进了办公室。 “切，不知好歹，”耆老挥挥衣袖赶紧跟上。 以师祖现在在京城的声望，别说不卖给她了，就算不卖给军区总医院大家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谁让师祖的医术出神入化呢，短短时间就把好几个领导给治好了，人家品行还好，不求财也不求权。 就这样的顶级人才谁敢招惹？ 谁这辈子还没个生病难受的时候，那些个人物哪个不是越走得高就越惜命，得罪谁都不想得罪神医。 朱蓉蓉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气愤不已的在外头跺了跺脚。 这时，有两个面色冷硬的保安走了进来，对她严肃说道：“同志，请你立刻离开。” 他们刚才在旁边看好久了，一直拿不定主意什么时候来请人，现在领导进了办公室，终于轮到他们出场了。 于是朱蓉蓉顺利被请出了研究院。 办公室内，沈姝灵把背包放在桌上，然后从里头一样样拿出三大个布袋子。 “这是药丸，你们点一下。” 她话才刚说完，胡院长和耆老就迫不及待开始清点药丸。 “实在是太好了，前几天药丸刚卖光，今天姝灵你就来了，”胡院长笑眯眯的说着。 旁边的刑严森也笑着说：“实在是辛苦沈医生了。” 他知道这段时间沈医生在西北给重要人物治疗，那封文件最终能把中医完全剔除，少不了沈医生的努力。 虽然他爸和罗老几个也很努力，但他觉得都没有沈医生的作用大，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毕竟是沈医生亲自治疗那位领导后，文件才有了重大变化。 沈姝灵等他们把药丸都清点出来，每样都卖了些给夏冰，她这才拉着耆老去旁边说话。 她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帮忙记录的王生，问道：“耆老，你觉得王生怎么样？” 耆老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点点头：“是个好苗子，心性也好，也有一定的天赋，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事儿。”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第373章 咱妈可真的是操碎了心 沈姝灵笑道：“他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能得你认可也算是他的一个机遇，至于以后他的未来怎么样，我也不想管太多，只要他能做个好医生就行。” 一旦拜师那王生这辈子就注定要一条路走到底。 耆老点点头：“我明白了，师祖。” 两人刚说了会儿话，顾瑾墨就过来了，他怀中揣着热乎的检查报告和预约单。 沈姝灵见他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军车上，顾瑾墨随意问了几句研究院的事，然后才说道 ：“我们先去四合院看看，然后再去绣楼。” 他听说秋荣婶往四合院里送了好多家具。 沈姝灵笑道：“行啊，正好你看看四合院里有什么要添置的，这回就一起补上。” 那四合院她是很满意的，院子大，房间也大。 “这一批下放的人并不多，那条街的很多四合院都没充公，还都是原来的主人住着，以后我们住在那里也挺好，”顾瑾墨抽空侧头看了眼沈姝灵，眼神中带着柔情。 现在来看文件修改后，很多人的命运也跟着改变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半个小时后，军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沈姝灵开门把顾瑾墨给带进了院子。 “这段时间爸妈好像也经常来收拾，这院子看起来很干净，”她拉着男人的手一边说一边逛着。 顾瑾墨目光落在大大的院子里，他心想，以后这院子肯定是能跑开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 “对面就是学校，咱们隔壁就是一对老教授，刚才进门前我看了眼，好像他们也还在呢，”沈姝灵笑说着。 隔壁的门上贴了新春联和新门神，门口小石狮的脖子上也贴着花儿呢，看起来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那对老教授她之前来的时候看见过，都是很面善的样子，一看就很好相处。 放在上一世这些人都是会被下放的，四合院也自然被充公，到时上面会安排其他人住进来，一住就是好几户，把四合院变成人员混杂的大杂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所有房间都转悠了一圈儿，沈姝灵发现房子里面的东西又有了些新的变化。 比如床旁边多了两个小柜子，厨房土灶和连着的灶台上甚至贴上了洁白的瓷砖。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瓷砖是很难看见的，不用想都是她婆婆弄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上哪弄来这么稀罕的东西。 “咱妈可真的是操碎了心，”沈姝灵摸着厨房里排列整齐的小块瓷砖，语气中带着感动。 顾瑾墨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笑道：“给她找点事儿做也好，省的她在家无聊折腾人。” 说话间，大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两人对视一眼后来到门口，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个慈祥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的身边还跟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娃娃。 老太太笑眯眯的询问：“你们是这房子的主人不？” 她看着顾瑾墨身上的军装，表情更温和了。 沈姝灵点头：“是的，请问你是？” “太好了，我就住你们隔壁，这是我孙孙，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来，小钟，快叫婶婶和叔叔，”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手里的大碗塞给沈姝灵。 “这是我做的汤圆，你们趁热吃。” 吃手的小钟奶声奶气的开口：“叔叔，婶婶……” 沈姝灵把碗接过，赶紧道谢：“谢谢婶儿，我们还没搬过来呢。” 她没想到隔壁会特意过来送汤圆，但家里现在都没开火，可没有什么能回礼的。 “我姓张，你叫我张婶就成，我也就是过来认认人，你也别太在意，我们就先走了，”张立霞朝两人挥了挥手，然后就拉着小钟离开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邻居会这么热情，两人回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碗出来，把一碗汤圆给分着吃了。 吃汤圆时，顾瑾墨问她：“姝灵，你喜欢这里吗？” 沈姝灵点头：“我很喜欢这里，有树有院子，也离爸妈很近。”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家人的感情和心血，虽然西北军属院的房子也是顾瑾墨精心布置，但就环境来说，是怎么都比不上这里的。 顾瑾墨把最后一颗汤圆吃下，才缓缓开口：“上面已经在开始对我进行考核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就会调回京城。” 到时他们一家就能住进这个四合院了。 沈姝灵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就浮起笑意。 她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顾瑾墨笑道：“这件事你先别跟爸妈说，等我考核通过后再告诉他们。” 虽说进行到考核这一步基本就没意外了，但他还是想要保险一点，而他告诉姝灵，是因为自己没忍住想要分享的心情…… 两人把汤圆吃完又把碗洗干净，然后就拿去还给了隔壁。 离开四合院后，他们又去看了绣楼，里头的装修和布置都格外精美，顾瑾墨甚至觉得绣楼更好。 他觉得绣楼更适合姝灵的气质，总感觉对方天生就该住在里头，看到绣楼他就会想起对方身穿旗袍的样子。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沈姝灵穿的就是件白玉色旗袍。 * 第二天，清晨。 沈姝灵和顾瑾墨天还没亮就起了，他们洗漱后就要前往颁奖现场，得早早过去才行。 小月亮和星星就交给高玉，临走前一人香了一口。 “姝灵这身打扮可真精神，真好看，”高玉看着身穿军装的沈姝灵，由衷的发出赞叹。 沈姝灵的长相是偏明艳的，她的眼神和眉宇间也有丝丝刚毅，军装把她衬托得英气迷人。 五分钟后，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一同坐上军车前往授奖地点，顾丰国晚点也会过来。 会堂内，今天来的领导有很多，不仅有军区领导顾丰国等人，甚至连宋老爷子都来了。 现在还不到授奖时间，坐在领导席的宋老爷子看见沈姝灵很是激动，立刻就让宋孟把沈姝灵给叫到了跟前。 沈姝灵才刚走到宋老爷子面前，就见对方把脚直接给抬起来活动了下，嘴里兴奋的说着：“沈医生，你看我的腿！” 第374章 显摆自己有个二等功儿媳妇 宋孟赶紧把他爷爷的腿给压下去，并低声地上提醒对方要注意形象。 这好歹是公共场合，爷爷还是这最大的领导，怎么都要注意点儿。 沈姝灵见宋老爷子忽然抬腿，她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宋老爷子你还是要循序渐进比较好，就算现在能抬腿了，动作幅度也最好不要太大。” 对方年纪大了，腿部肌肉萎缩得严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宋老爷子现在只听沈姝灵的话，刚才宋孟提醒他，他直接赏了个白眼给对方，现在沈姝灵这么说，他乖乖点头。 还笑呵呵的说：“是是，小沈医生说得对，我一定小心，动作不会再这么大了。” 宋孟：…… 沈姝灵被宋老爷子这老顽童的样子逗乐，她觉得对方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好，不仅是腿部的情况，还有精神和心情状态。 她蹲下身隔着裤子检查了下宋老爷子的腿，然后笑着竖起大拇指：“腿部肌肉明显结实了不少，看来是一直都按食补在吃。” 宋老爷子原本像筷子的腿这会儿已经长了一层薄薄的肉，每天配合食补和康复训练，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宋老爷子被沈姝灵的夸赞弄得乐不可支，嘴就没合拢过。 不远处的位置，一身军装的朱蓉蓉看着跟宋老爷子说话的沈姝灵，她忍不住咬了咬牙。 嘴里嘀咕着：“神气什么，不就是拍须溜马吗？” 说完，她还狠狠瞪了眼旁边站着的夏冰。 那天她被赶出研究院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能去找夏冰，想让对方给她匀一点药丸出来，不然她回甘州真是没办法交差了。 谁知道夏冰这个贱人， 根本不肯分药丸给她，嘴里还仁义道德的批判她，教育她不该跟来京城。 气得她差点没上去撕烂对方的脸。 夏冰注意到朱蓉蓉的眼神，她上前半步来到对方身边，低声说道：“朱蓉蓉，你等会儿不能上台去领奖，领导已经把你给除名了。” 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这明明是他们小队专属的荣誉，凭什么让朱蓉蓉上台？ “什么？夏冰你做了什么？！”朱蓉蓉惊叫出声，她语气中夹杂着愤怒。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的！ 夏冰直直看着朱蓉蓉，她冷声道：“这不是你的荣誉和光环，你没有资格站上去。” 她绝不允许一个虚荣做派的人来分享整个小队的荣誉。 朱蓉蓉胸膛剧烈起伏，她扭头就想要去找周三福的身影，却发现小队里只有周三福不见了。 夏冰这是在防着她！ 会堂里领导此刻都已到齐，授勋的军人们也都排列站好，大门被警卫关上，授奖仪式正式开始，在这期间会堂中的任何人都不得离席。 朱蓉蓉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她必须要看完整场授奖仪式，这也是夏冰故意为之。 最开始是领导致辞，这位领导自然就是宋老爷子，他拿着手稿被宋孟推上台，在致辞的过程中，他特意提了下某位医生研制的药丸对军人同志们做任务有很大的帮助。 在座的各位领导都知道药丸，但现在宋老爷子主动提起，算是彻底为沈姝灵在普通军人中打响名气了。 宋老爷子致辞过后，颁奖正式开始。 沈姝灵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她是唯一一个宋老爷子亲自给颁奖的同志。 所有人授奖完毕，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站在一起拿着奖章合影。 沈姝灵跟顾瑾墨站在一起，两人好像天然的发光体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唯一一个没上台的朱蓉蓉死死咬着唇，她看着台上风光的夏冰和沈姝灵，心中翻江倒海，觉得难受极了。 她根本不想看到两人，但偏偏她又走不了，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沈姝灵根本就没注意到朱蓉蓉，颁奖完成后，她拿着证书奖章跟宋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和顾瑾墨一起离开。 他们赶着去国营饭店吃饭，今天中午家里定了一桌，说是给两人庆祝一下。 直到两人开车到了国营饭店楼下，沈姝灵这才忽然想起：“咱们是不是把爸给忘记了？！” 顾瑾墨找了个地方停车，笑着说道：“他估计在跟同事战友显摆呢，咱们去包房等他是一样的。” 显摆自己有个二等功儿媳妇，哪有那么快离开。 沈姝灵愣了愣，随即才露出笑来。 回想刚才颁奖时，爸表情和神色看起来确实很激动，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骄傲和认可。 也是难得能看见爸这么激动的样子。 国营饭店内。 沈姝灵一进来就被高玉给拉住了手。 “快快，姝灵，你把荣誉证书和奖章都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我可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女同志得二等功呢，还得是我儿媳妇！” 高玉语气高昂，恨不得直接跑去走廊上说话，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有个得了二等功的儿媳妇。 沈姝灵往大大的包房里一看，说好的一家人直接变成了一群人。 家里人除了顾熙外都到齐了外，还包括邢国正一家三口，罗毅两口子，研究院的胡敬、李昌德、申博士、耆老和王生都来了。 还有卫明心和雷永年两口子也在。 这是把认识的相熟的都请来了啊。 沈姝灵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妈也没必要这么显摆吧…… 正当她犹豫至极，就听身后的走廊响起一阵爽朗笑声。 “哈哈哈，我儿媳妇可牛了，她可比我和瑾墨都厉害，这个家里现在属她最厉害……什么？她医术怎么样啊，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两个字‘神医’！” 扭头一看，是顾丰国带着一帮老战友走了过来，乌泱泱起码十来个人。 沈姝灵觉得自己都有点站不稳了，她公公怎么把颁奖的领导给请了过来，为首的宋老爷子还盯着她在慈祥的笑。 最终，包房一个变成了两个。 沈姝灵的二等功证书和勋章直接给人传着看，每个人看了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就是一顿夸。 她自以为不是个腼腆的人，但也被这场面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宝子们，国庆快乐哦，祝大家发大财啊(づ￣3￣)づ╭?～】 第375章 那是相当的硬气了 沈姝灵越不好意思，大家就认为她越谦虚，心里对她的评价也就越高。 等饭菜上来后，众人这才放过她坐下来开始好好吃饭，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中场休息时，秋荣特意拉着沈姝灵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姝灵，你那食补方子我已经用了，味道很好，吃了就觉得胃暖暖的，连心情感觉都好了不少。” 秋荣看向沈姝灵的眼神既崇拜又慈祥，她就想不通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有本事不说还这么漂亮，就连生出来的娃娃都是龙凤胎，也都这么完美，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偏爱。 沈姝灵笑着说：“那食补也不用每天都吃，你每周吃个两三次就成，宜少不宜多，等到了孕后期可以适当多吃点。” 秋荣连连点头记下。 等两人聊完后，耆老和研究院的几人也凑了过来，王生也巴巴的跟着，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中带着小星星。 姝灵姐实在令他大开眼界，刚来研究院时他得知姝灵姐是位厉害的中医时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又得知姝灵姐被军区破格授予二等功。 这是多么厉害才能得到的荣誉…… 王生觉得自己这根飘摇无根的野草，被天上的暖阳照耀着，是姝灵姐忽然的出现，把他从泥泞里拉出来，又把他带到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温暖世界。 他将心中千万感激都化作对生活的动力，他一定不会让姝灵姐失望，一定会变得优秀有出息。 “姝灵，今早甘州那边的军医院院长来电话了，特意问了我们药丸的情况，一定是那军医回去后就告状了，”耆老气哼哼的说着。 沈姝灵有些好奇：“那咱们研究院怎么说？” 她没想到朱蓉蓉真会把这件事上报上去，这不就是厕所里点灯，在找死？ 胡敬笑眯眯开口：“当然是如实说了，那军医告状说我们区别对待，我直接就承认了，她作为医院代表不仅态度不好，甚至还动手推搡王生，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把药卖给她。 在电话里我就直接表态了，只要甘州军区医院有那位女军医在一天，那研究院的药丸就不会卖给他们。” 现在他们研究院有人才有药品，那是相当的硬气了。 他也不知道那军医怎么有胆子真去上报，现在搞得不处理她都不行了。 耆老吃了颗花生，语气笃定：“老刘肯定会处理那个军医的。” 众人顿时都看向他，李昌德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曾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老刘就是个医痴，要不是甘州军医院没人了，让他去做管理都可惜，他就适合待在一线看病，要不就来咱们这种研究院天天做研究，”耆老一边说着一边晃脑袋。 是甘州那边缺少管理人才，老刘这才被赶鸭子上架的，他敢说以后要是有能顶上的人出现，老刘铁定第一个跑。 就老刘这种性格的人，怎么能容忍朱蓉蓉犯这么大的错？ 耆老的猜测并没有错。 另一边的朱蓉蓉都还没回甘州就迎来了她的处分。 今天她没能上台授勋就算了，还被迫看了讨厌的人被众星拱月，简直令她无地自容又难受。 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事，简直就是她这辈子的耻辱。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招待所没多久，前台工作人员就来找，说是有她的电话。 朱蓉蓉一点都不想去接电话，但听对方说是甘州那边的来电时，她原本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点，迫不及待就下了楼。 昨天她被研究院赶出去后，就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军医院的刘院长，她把自己在研究院遭遇不公平的对待添油加醋都说了。 刘院长当时就说会好好调查清楚，现在甘州那边来电话一定是已经调查清楚，要准备给她出气了。 朱蓉蓉喜滋滋的拿起电话，刘院长冰冷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朱蓉蓉同志，由于你推搡辱骂，并且不尊重研究院的员工，军区医院决定对你作出开除处理。 请你立刻买票回甘州完成工作上的交接，开除文件已经贴到公示栏，你回来后可以查看。” 本来是想看在朱团长的面子上，给朱蓉蓉行个方便的，也觉得她能比军医院其他人多买些药丸回来，毕竟人家有关系嘛。 谁知道这人却是个不中用的，既然这么不中用，那他也不想留着了，事后就算朱团长来找他的麻烦，那他也容不下这种人。 朱蓉蓉听了刘院长的话后都惊呆了，她赶紧说：“刘院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没有推搡辱骂不尊重研究院的员工啊，就算我做法上有错你也不能开除我啊，你可千万不能受有心人挑拨了！” 刘院长不是应该直接去找研究院的茬吗？怎么能把矛头对准她呢！ 再说了，那个穿得跟乞丐一样的小破孩儿，就不可能是研究院的员工。 刘院长听朱蓉蓉这么理直气壮，他冷哼一声：“朱蓉蓉，我这是在通知你，你赶紧回来交接工作。” 研究院的胡院长可都说来了，如果朱蓉蓉在，就不可能把药丸卖给他们医院。 “刘院长，你不能就这么草率的把我给开了，我可是军医院的正式职工，就算你是院长你也没资格开我，我舅舅一定不会同意的！”朱蓉蓉语气焦急中带着强硬。 她觉得这件事简直太离谱了，她可是有军籍的军医，怎么可能说开就开了？ 刘院长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军医院还用我说出来吗？人家研究院那边放话了，只要你一天待在军区医院，那就不可能卖药丸给医院。” 朱蓉蓉浑身气得直打颤，最终是咬着牙挂断了电话。 当天，她就收拾东西去了火车站，直接坐火车回了甘州，她虽然不想这么快离开，但医院那边的开除公示一定要尽快处理。 刘院长那边得了朱蓉蓉当天就赶回去的话后，立刻就拨通了研究院那边的电话。 他脸上满是笑意：“喂，胡院长，对对，我是甘州军区医院的老刘啊，朱蓉蓉我已经做主开除了，公示也贴出去了，你要看文件的话，我立刻让你给你去一份传真……” 第376章 顾瑾墨出事儿了！ 胡院长惊讶：“这么快？” 他们才刚从国营饭店吃饭回来呢。 沈姝灵也好奇盯着胡院长，她是过来给申博士送点东西，也就一起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刘院长把姿态放得很低，笑道：“哪里快了，一点儿都不快，我们甘州军医院可不会容忍朱蓉蓉这样的人留下来，严肃迅速处理也是我该做的。” 胡院长见状也十分配合的捧了刘院长两句。 一番商业互吹过后，刘院长这才切入正题：“那个胡院长，你看人我也开除了，那药丸是不是能卖一点给我……” 不是为了药丸，他也不会这么强硬的要开除朱蓉蓉。 胡院长笑眯眯的：“当然当然，听说这次来京城的还有位夏同志，药丸我就让她给你带回去。” 今天在京城有授奖仪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好好好，实在是感谢胡院长，我想每样药丸都买上一点，你看可以吗？”刘院长不忘说着。 胡院长很大方：“当然可以，到时候我每样药丸都让夏同志带回去些，常用的会让她多带些。”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 等挂上电话，胡院长这才笑着感慨：“刘院长的性子还真是雷厉风行。” 没想到说开这就把人给开了，速度快，手段也厉害。 “可不，要不他怎么能从一线转管理呢，没点本事上面也不会看中他，”耆老也笑呵呵的。 刘院长的性格他很清楚，当年升做院长时对方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沈姝灵也对这位刘院长有些好奇，作为医院领导竟然这么随便的就把职工给开除了，还是一个有背景的职工。 这是要扛着多大的压力，以及要有多么强大的心脏啊。 几人就这件事聊了会儿，沈姝灵这才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手写的本子和一个布包。 她把布包递给耆老，说道：“现在条件允许了，等天气再暖和点就可以开始在研究院里种药材，这些是我带来的一些比较好的药材，到时可以种植。” 这些药材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是吸收过灵泉水的，种植出来的效果肯定会比普通的药材好一些。 耆老把布包打开看了看，眼神顿时就亮了，这里面的药材不光好，有些还比较稀有，属于是有钱都找不到的那种。 接着，沈姝灵又把本子推给申博士，她说：“我虽然是中医出身，但不可否认的是西医也有它的厉害之处，我虽然不如你专业，也在闲暇时想过把中西医结合起来。 这听起来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我觉得医学的革新恰恰就是在这里，把无用的剔除，把有用的结合起来，这本子里写着我对中西医结合的初步见解与应用。 如果申博士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等有空了可以看看。” 她觉得把中西医研究这件事作为研究院的前景来深入发展很不错。 申博士闻言面露激动，立刻就翻开本子看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惊叹：“真是精妙……在M国时就曾有人提出过类似的想法，但都被上面的人否了，他们都认为中医不行。” 其实在M国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中毒后回国才见识到中医的厉害之处。 如果让他往这方面研究，他是非常非常乐意的。 胡院长看了看沈姝灵又看了看申博士，当即就说道：“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我也会支持。” 这个研究院本身就是被上头半废弃的，院里所有的研究方向和经费他都能完全做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沈姝灵把东西送到后很快就离开了，当她独自回到家都还没进院子时，就见卫明心骑着骑行车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卫明心语气焦急，车还没刹住就连连开口：“姝灵，快跟我去医院，顾瑾墨出事儿了！” “什么？他怎么了？”沈姝灵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是知道对方去医院了，但不是跟西北军区有关吗？人怎么会出事？ 卫明心的语速很快：“我也不清楚，只看到他被推进了手术室，你先跟我过去再说，你这么厉害万一有能用得到你的地方呢？” 这也是她第一时间就过来的原因。 沈姝灵立刻就坐上卫明心的后座，准备跟她一起去医院。 这时，推着小月亮和星星遛弯儿回来的高玉回来了，她见两人满脸着急的要走，赶紧出声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沈姝灵考虑到婆婆的身体，正在犹豫说不说。 卫明心最快已经把话说了出来：“是你家瑾墨不知道为什么进了手术室，这会儿我正要载姝灵去看看呢！” 高玉：…… 她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那、那你们先去看看吧。” 中午吃饭时，瑾墨私下跟她说了，结扎手术是下午的。 沈姝灵见高玉这么淡定，她觉得对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还没等她询问，卫明心就已经一蹬脚踏板把自行车骑了出去。 算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瑾墨那边什么情况，婆婆这边就等回来再说了。 高玉看着骑自行车风风火火离开的两人， 她在嘴里嘀咕着：“我可不知道瑾墨干啥去了，姝灵如果生气可别生我的气……” 医院内。 沈姝灵和卫明心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显示手术中。 沈姝灵觉得自己的手心和后背都在冒冷汗。 “你在这等等，我先去找个人问问情况，”卫明心握了握她的手，说完就匆匆朝最近的办公室走去。 沈姝灵站在手术室外等得着急，她心中千回百转，无数个不好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瑾墨忽然就进了手术室…… 卫明心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细看之下还带着些尴尬。 但现在的沈姝灵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她见卫 明心回来，立刻焦急询问：“卫姨，你问到瑾墨是出了什么事吗？” 卫明心闻言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开口：“姝灵，瑾墨他没事儿，是我没搞清楚情况……” 第377章 结扎 沈姝灵追问：“那他为什么会进手术室？” “咳咳……”卫明心干咳两声，附耳去沈姝灵旁边说了几句。 沈姝灵听了后，面色由紧张焦急转为了尴尬。 她跟卫明心两人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然后面面相觑。 “咳咳，那个，是卫姨自己没事先弄明白，”卫明心干巴巴的说着。 沈姝灵也显得很尴尬，她干笑两声：“没有没有，这件事其实年前他就跟我讨论过，不过被我给忘了……” 她早该想到的，谁知道对方会一声不吭的就来做啊。 卫明心也干笑两声，语气里却带着感慨：“瑾墨是真爱你，都肯为你做这种手术。” 这件事虽然是个乌龙，但不可否认的是顾瑾墨对沈姝灵的感情。 沈姝灵听卫明心这么说，她愣了愣然后才笑着说：“我也对他好。” “对对，都是相互的，”卫明心笑弯了眼。 尴尬的气氛逐渐消失。 沈姝灵趁机说道：“还是得谢谢卫姨及时来通知我，不然他在手术室我还不知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就先忙去吧，我在这等着就行了。” 要是让卫姨一直在这等着，待会儿顾瑾墨出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尴尬。 卫明心连连点头，她知道结扎手术做得很快，随便敷衍的嘱咐几句后逃也似的跑了。 二十分钟后，顾瑾墨被推了出来，他躺在病床上面色如常，当看见在门口守着的沈姝灵时，明显惊了一跳。 “姝灵……”顾瑾墨的语气中带着心虚。 他明明瞒着姝灵的，怎么对方还是知道了，并且还等在手术室外头。 在来做手术前他已经把流程都问过了，这手术是随做随走的，连院都不需要住，他不想让姝灵担心，也就选择自己来做。 顾瑾墨不想让沈姝灵上环，他觉得上环对身体不好，也不喜欢沈姝灵看到自己从手术室出来的样子。 他认为这样会让姝灵感到愧疚，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 沈姝灵没回顾瑾墨的话，而是跟着病床来到了病房内。 为首的男医生轻咳一声，询问沈姝灵：“你是患者家属吗？” 沈姝灵点点头：“对，我是他妻子。” 男医生朝身边的中年护士招招手，说道：“你跟家属说说注意事项。” 说完，就率先离开了。 中年护士看了看病床上的顾瑾墨，又看了看站在病床前的沈姝灵，这才笑眯眯的开口：“患者刚结扎完，伤口一周别见水，一个月内不能同房，就算同房了，头十回也得用套子。” 里头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存货，是有可能中招的。 顾瑾墨面色微红，他应了声。 沈姝灵也点点头。 中年护士笑道：“休息下就能走了。” 说完，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姝灵，神色间带着善意的调侃。 这年头能够为媳妇儿来结扎的男人可太少了。 沈姝灵等护士离开后，这才问男人：“感觉怎么样？” 顾瑾墨轻咳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就是个小手术，一点儿也不痛，也没什么感觉。” 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 其实是有点痛的，但他不想在姝灵面前展露出来。 沈姝灵轻捶了下男人的肩膀，这才把人的胳膊给扶住，有些嗔怪道：“就算是个小手术你也要告诉我，咱们可是夫妻，不能有任何隐瞒的。” 她刚得知这消息时，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但转念一想对方是不想让她担心，这份生气也就完全消失了。 顾瑾墨点头：“成，我以后什么事儿都告诉你。” 他确定以后不会有任何事瞒着姝灵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回到家，高玉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坐在客厅左顾右盼，她见两人结伴回来，赶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询问。 “姝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高玉询问时眼神躲闪，一看就是有鬼的样子。 沈姝灵看出来了，不过她也没戳穿婆婆，只说：“虚惊一场，妈，你先让瑾墨休息，我去趟菜市场买菜。” 她准备买点食补给男人补补，温养一下有助于身体更好的恢复。 高玉连连点头，等沈姝灵出门后她这才问儿子：“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让姝灵发现了？” 顾瑾墨说：“是卫姨看到我进手术室了。”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 高玉这才恍然：“怪不得刚才是明心载着姝灵去的呢。” “待会儿我拿点特供的东西出来，你找个时间去送给卫姨，”顾瑾墨这么说着。 虽然卫姨把事情告诉了姝灵，但该道谢的还是要道谢，一码归一码。 高玉点头：“成，我明天就把东西给明心送去，在给她拿点姝灵的安神香，听说她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睡眠应该是不太好。” 这天晚上，晚饭是沈姝灵下厨做的。 她特意用了空间的灵泉水做饭，除了普通的饭菜外，又给顾瑾墨做了个温养伤口的食补出来。 连吃三天食补，伤口差不多就能痊愈。 本身就不是多严重的伤口，稍加温养就能完全恢复。 顾瑾墨也因为这件事多请了三天的假期，在第四天的早上，他跟沈姝灵这才踏上回西北的火车。 在火车站，高玉又是一顿抹眼泪，她恨不得让顾瑾墨现在就升职来京城。 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火车哐当哐当的始发，京城的景色也逐渐倒退消失。 第三天的下午，沈姝灵和顾瑾墨抱着孩子提着行李下了火车，小毛早早就把军车停在出站口等着。 西北的天气对比京城还是太冷，天空还下着细细碎碎的雪花。 沈姝灵和顾瑾墨也都裹上了厚厚的大衣，两个小家伙更是棉裤毛裤加身，抬抬腿儿动动手都比较困难。 所幸西北的冬天虽然漫长，但军属院的氛围好，日子也因此过得很快。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来到四月初，小月亮和星星已经是能坐起来的时候。 两个小家伙每天都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这天，顾瑾墨清晨去营区后，沈姝灵确定小月亮和星星还在睡后，她就起身去厨房转了圈儿。 再回来时，却发现原本躺在星星旁边的小月亮不见了…… 第378章 当成怪物抓起来 沈姝灵顿时慌了神，她赶紧在床上床下都找了找，但就是没看到小月亮的身影。 一个奶娃娃，怎么可能忽然不见？ 难不成是有人趁她去厨房的空档，跑进来把小月亮抱走了？ 谁敢在军属院这么做，更何况院子里进人她完全不知道。 沈姝灵的心脏狂跳着，她一边想一边冲出房间来到院子门前，只见院门好好的关着，看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 正当她思索之际，忽然心中浮现丝丝异样感受。 她快步走回房间，抱起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星星，闪身就进了空间。 别墅二楼的主卧床上，小月亮正坐在上头吃手指，当看见自己的妈妈忽然出现时，白嫩嫩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笑来。 沈姝灵紧张担忧的心情这才完全放了下去。 她把手中星星放去了床上，然后戳了戳小月亮软软的脸蛋，语气疑惑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还是小月亮第一次独自进空间，她也从来不知道小月亮有这个能力。 小月亮还不会说话，自然是没办法回答的，只是拉着妈妈的手开心的笑着。 她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她觉得好舒服。 沈姝灵摸着小月亮的小脑袋，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她严肃说道：“以后可不能偷偷就跑进来了，不然妈妈在外面会好担心，更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就进来，这可是你们跟妈妈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如果小月亮在其他人面前忽然进空间，或者再次出现今天这种情况，空间暴露事小，就怕小月亮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她猜想小月亮能够进来应该是跟那云纹胎记有关。 小月亮听了妈妈的话，毫不犹豫的就点点头，白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沈姝灵见小家伙听懂了，暗暗松了口气，她又嘱咐交待了一大堆，这才把两个小家伙抱着出了空间。 等她给小奶团子喂过奶又换了尿布后，才开始认真思考起空间的事，小月亮还太小，难保会忘记她说的话，她必须要想个办法。 她把思想沉入脑海后就可以查看空间的信息，空间里的一草一木，以及空间看不见的规则她都能够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感知到。 沈姝灵在脑子里翻找了半天，这才隐约观察到有关空间传承的事，她作为空间现在的主人，是有权限不让任何人进来的。 任何人指的就是带有云纹胎记的小月亮…… 沈姝灵果断把权限给关闭了，打算等过几年小月亮懂事后，再把权限打开也不迟。 等确定关闭权限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小月亮虽然聪明也明白她的意思，但到底只是个奶娃娃，她可不敢冒险。 沈姝灵的想法是对的，她闺女自从自己进去一回后就开始惦记着下一回，吃饱喝足后就又想把自己往空间里塞。 老妈说她不能在别人面前进空间，也不能在一个人的时候进空间，那她就打算在老妈面前进空间。 小家伙完全忘了现在不仅是老妈在，隔壁的叶婶子和陈大姐也在，要是她就这么进了空间，可不得把人直接给吓死。 但她试了好几回都进不去，白嫩的小脸都憋红了，着急得她哇哇叫也没能进去。 星星看着妹妹这副急的咿咿呀呀的样子，觉得疑惑极了。 他抬起小手想摸摸妹妹的小脸蛋，却没控制好力道，吧嗒一下打妹妹脸上了。 小月亮本身就因为没进空间正恼火着，被哥哥的小手这么一打，立刻就哇哇哭了起来。 星星见状嘴里赶紧‘咿咿呀呀’说着婴语想哄妹妹，奈何小月亮不领情，只顾着继续大哭。 沈姝灵和叶玉珍见了赶紧上前查看。 “这小妮咋回事儿，以前都很少哭闹的，咋今天气性这么大？”叶玉珍有些心疼，抬手就把小月亮给抱了起来。 旁边的陈菊也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月亮可从不这样啊。” 沈姝灵隐约好像是明白点什么。 三人合力才把大哭的小月亮给哄住，晚上又特意给她蒸了个鸡蛋弄了个糊糊。 两个小家伙现在除了奶粉外，已经可以适当的吃些好消化的食物了。 今晚顾瑾墨要加班，叶玉珍和陈菊陪沈姝灵和孩子吃过晚饭后才各自回家。 沈姝灵等洗漱完后，这才轻声询问小月亮：“宝宝，白天你是因为进不去空间才哭的吗？” 提起白天的事，星星也像听懂了般，一瞬不瞬的盯着妹妹，等着妹妹回答。 他也是知道空间的，妈妈经常带他和妹妹进去泡澡澡，他很喜欢空间里面，早上妹妹自己能进去，他很羡慕。 小月亮听妈妈这么问自己，她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瓜，咿咿呀呀就开始说了起来，除开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外，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沈姝灵笑着解释：“现在你自己不可以单独进去了，要等你长大一点过后才能单独进去哦。” 小月亮眨巴眨巴大眼睛，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结果的。 小家伙虽然比普通奶娃娃要聪明不少，但到底是个才出生的奶娃娃，没过多久就被沈姝灵给哄好了，拿着新玩具开始玩了起来。 顾瑾墨是半夜回来的，带回了一身寒气和一个消息。 他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孩子和妻子，但当他洗漱完躺下后沈姝灵还是醒了。 顾瑾墨把人抱进怀里，轻拍着妻子的后背让她继续睡。 于是沈姝灵迷迷糊糊醒来，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婴儿床里的小月亮也翻了个身说了几句梦话。 清晨，顾瑾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去营区，而是做了早饭等沈姝灵醒来。 沈姝灵睡醒发现男人还在时，她有点惊讶。 顾瑾墨直接把洗脸盆端来了卧室，伺候自己媳妇儿孩子洗漱，他动作娴熟游刃有余。 等沈姝灵和两个小家伙收拾好，去堂屋吃早饭时，顾瑾墨这才说道：“昨天半夜，平省那边发生7级地震，然后又引发泥石流，那边灾情严重，紧急像我们营区求助，我带领的小队是作为第二批前往支援的人，出发时间定在第三天的下午。” 他留在营区还有事没办完。 平省的粮市已经接连下了小半月的雨了，地震时雨量还有所加大，泥石流和洪水接连而至，人民百姓苦不堪言。 【宝子们，地震是虚构，大家别对标之前的事件哦，当成架空文来看就行，请宝子们动动手指给作者送三个为爱发电，最近流量下滑得严重，作者快坚持不住啦！】 第379章 沈姝灵是关系户 沈姝灵听后心顿时就沉了下来，她立刻说道：“那我这次给你多带点药丸过去。” 顾瑾墨点头，想了想才说：“军区这次也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你医术好，他们那边伤患很多，洪水过后也会涉及到各种疾病。” 说完，他又补充：“去不去看你自己，军区那边也不强求。” 私心他是希望姝灵去的，一是姝灵本身就有这个本事，他想要更多人看到闪闪发光的姝灵。 二是就算去参与救援，姝灵也是作为医生去的，并不会去到危险的地方。 沈姝灵只想了几秒，她就点了头：“行，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等会儿就打电话让妈过来，”顾瑾墨这么说着。 他预计这次过后军区对他的考核也就完成了，到时就能直接去京城。 沈姝灵没什么意见，参加救援少说也要几天时间，小月亮和星星让婆婆来看着的确是最好的。 高玉接到电话时别提多开心了，欢天喜地的就让顾丰国给她买票去了，当天下午她就坐上了前往西北的火车。 三天后，高玉被小毛接回军属院，沈姝灵和顾瑾墨也乘坐军车前往平省的梁市。 作为第二批前往的救援团队，军医和物资偏多，过去支援的战士们反而不如第一批的多。 沈姝灵和顾瑾墨乘坐的军用大卡是分开的，两人并不在一辆车上。 沈姝灵是跟十个军医和物资一个车，这次去的军医不光有各个小队的队医，更有从西北军医院调配出来的医生。 卡车很大，几乎塞满了物资和医疗用品，十一人挤在一起，几乎是腿碰着腿的坐在卡车内。 沈姝灵也穿上了军装，她跟这些军医挤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以说是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长相实在太出众，皮肤也吹弹可破，白净的不行，这些军医虽然也不丑，但始终在西北生活了很长时间，皮肤的颜色都染上些黑红。 更别说里头还有三个平时会跟着出任务的队医了。 沈姝灵从坐上卡车开始就受到其他人的打量，能够去支援的医生，都是年轻力壮的，而这些医生大多都没听说过她。 “同志，你也是咱们军区的医生吗？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刘丽盯着沈姝灵那张精致白嫩的脸，忍不住询问出声。 她敢保证，这个女的既不是军医，也不是哪个随队的队医，没准就是刚来还没上岗的实习生关系户，是靠着这次救援来刷资历的。 这种事虽然以前没有过，但她在出任务过程中可听过不少，包括也是她这次来的目的。 这么想着，刘丽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长得这么娇滴滴的，能有什么能力？ 刘丽的话一问出来，沈姝灵就能感觉到其他人好奇又打量的视线，这些视线并不友好，甚至还带着嫌弃。 显然都觉得她这忽然冒出来的人会拖大家的后腿。 沈姝灵淡淡回答：“我是医生，但并不是军医院的医生。” 她在西北的军医院并不出名，也只有跟她打过交道的院长和李医生知道她。 大家都不知道最近火爆的药丸是她做的，这件事只有军区高层知道，以及上回跟她和顾瑾墨一起去京城领奖的那三个同志知道。 “那你是哪里的医生？是实习医生吗？”军医张鹏追问着。 沈姝灵只答：“我不是实习医生。” 她不想说太多，也觉得没有必要，她能看出这些人打听她大多都不是带着善意。 “哇，那你一定很厉害了，不然也不会被抽调去支援，”另一名叫陈静芳的女军医这么说。 刘丽翻了个白眼，直接就说：“我看未必，是来镀金的也说不一定。” 这话就是在暗示大家，沈姝灵是关系户。 车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张鹏的眼底顿时划过一丝暗光，他主动朝沈姝灵伸出手：“你好，我叫张鹏，是军区医院的一名医生。” 他距离沈姝灵的位置并不近，是把手越过好几个人后才斜斜伸到对方跟前的。 周围人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怪异起来，甚至还有人发出嗤笑声，显然是在嘲讽张鹏这个举动。 但张鹏脸上带着笑意，神色坦然极了，好似根本没感觉到大家怪异的眼神，以及那几声嗤笑般。 他看着沈姝灵，眼神含笑带着几分炙热。 沈姝灵看着斜在自己面前的手，她并没有任何动作。 周遭的人都在看着她，都在猜想她会不会跟张鹏握手，也在猜想她会有什么反应。 现场好像就这么僵持住了，沈姝灵神色冷淡，就像看不见张鹏伸过来的手似的，张鹏脸上的笑有点僵硬，但还是没把手放下。 最后是这次支援的队长郭强国开了口：“好了，张鹏，大家这会儿都挤在一起，你赶紧把手收出去，而且你这么对待女同志也很不礼貌。” 这张鹏是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心里的主意特别多，生怕错过哪个有家世背景的女同志了。 “好好，是我鲁莽了，”张鹏憨憨一笑，眼底却闪烁着精光，他赶紧顺着台阶下来。 刘丽忍不住说了句：“这位同志一看就家世不凡，肯定没干过什么活儿，等到了支援地点可别拖我们的后腿。” 她觉得沈姝灵就不像是去干活的。 “这就不劳同志你费心了，”沈姝灵不轻不重的怼了回去，她可不会惯着谁。 刘丽听了心里生气，却没再说什么。 卡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虽然路面平稳畅通，但也是开了两天一夜才抵达平省。 一进入平省就连绵不断的下着小雨，整个省份好像都被包裹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这雨下了这么多天就没停过，夜里还会由小雨转成中大雨，受灾最严重的梁市已经被淹了大半，下面很多村镇都已经转移去了地势高的地方。 这次的灾情十分严峻，不光要对地震被掩埋的人进行救援，那些受到洪水冲击的灾民也需要救援。 就人手方面来说是很不够的。 沈姝灵听着车外的雨声，心情有些沉重，其他人也是如此，连绵不停的雨会加重灾情，也会加重救灾难度。 这时，原本平稳行驶的卡车忽然停住，有人在外面惊呼：“前面的路被滑落的山体和石块挡住了！” 第380章 什么品种的癞蛤蟆 队长郭强国听后，立刻说道：“你们先在这等等，我出去看下是什么情况。” 说完，他就快速跳下了卡车。 “这里距离梁市好像还有挺长的一段距离，如果路疏通不开，我们不会要走过去吧，”车内有人低声猜测着。 “没准，这种事也很常见，现在大家都在救援，根本没人手来疏通公路……” “等会儿如果要徒步过去，记得一人背一些医疗用品过去，不然我们人过去了，也没什么东西可用，我听说受伤的灾民不少，那边的医疗物资都用得差不多了。” 大家嘀咕了一阵后就又都沉默下来，卡车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沉重。 这里面除了刘丽和另外两个队医外，都是第一次外出支援的医生，大家平时都安稳待在军医院里治疗病患，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很快，下车看情况的郭强国就回来了。 他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外喊道：“都下来搭把手，我们需要先清理路障再出发。” 挡路的不光有石头和泥巴，还有一棵很大的树倒了下来，直接就横在马路上。 如果他们不清理这些路障，那在他们之后的支援车辆也没办法过。 刘丽听了立刻就有些不满，她说道：“我们医生能不能先走过去，听说梁市受伤的人很多，另一个军车上不是有很多军人吗，让他们在这排除路障就行了。” 她是医生，这种体力活肯定是不会让她来干，她这双手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郭强过皱眉说道：“现在人手不够，命令也是顾团长下的，我们照做就成！”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看起来有些不满刘丽的质疑，大家都是军人，而军人的第一要素就是服从。 在这种时候质疑上级的安排，这确实会让人感到恼火。 刘丽听郭强过这么一说，原本不乐意的神色却转为惊喜，她就说在上车前好像看到过顾瑾墨的背影。 她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弄错了，毕竟以对方的能力，很有可能第一批支援时就去了，没想到对方真在另一辆车上。 刘丽有点激动，率先就跳下了卡车。 张鹏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什么品种的癞蛤蟆他不说。 沈姝灵挑了挑眉，她五感敏锐，这显然又是某个男人的桃花债，她就奇怪了，刘丽也是西北军区的，不可能不知道顾瑾墨已婚。 就这样居然也能有想法，她该说是顾瑾墨太招摇了，还是没把自己已婚的身份跟距离展示到位？ 这么想着，她也跳下了军车，去郭强过的手里领了件雨衣穿上。 再看看目前的情况，天空阴沉沉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泥巴堵在路面上，大的石头甚至得好几人合力去搬。 横在路中间的还有一棵很大的树，这个是最难搬的，难怪要让他们也下来帮忙。 而以顾瑾墨为首的战士们已经开始动手清理路障，大家都在闷头干活，动作很快。 再看刚才跳下车的刘丽，她跑去了顾瑾墨跟前，像是在打着招呼。 隔着雨幕，沈姝灵把刘丽的话听得很清晰。 “哇，顾大哥，原来你真的也是第二批来的啊？我一直以为你第一批就走了，我们这也能遇见真是缘分。” 刘丽的语气显得有些娇俏，她不停在往顾瑾墨跟前凑。 而顾瑾墨就跟没看见她一样，只是埋头用铲子铲着地上的泥土和石块。 刘丽见对方不回应自己，她也没气馁，嘴里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顾瑾墨烦不胜烦，直接把手里的铲子往刘丽怀里一塞，语气冷硬：“你去把旁边的那堆泥土铲了，不要再浪费时间跟我说话了。” 说完，他就直接越过刘丽走到了沈姝灵跟前。 “你要不要去车里等着，这里清理起来应该要一段时间，”顾瑾墨看着身穿雨衣的媳妇儿，他有点后悔让对方参加救援。 在军属院里待着多好，他以为自己能让姝灵吃苦，但真到了吃苦的时候他又很舍不得。 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平时都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怎么脑子一热就把对方带来了受灾现场。 沈姝灵见男人眼底满是心疼，她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大家一起搬？我也是有劲儿的，走吧，我跟你一起。” 说着，她就率先往路障的方向走去。 哪有大家都在干活，她一个人歇着的道理，先不说这么做她亏不亏心，众人的唾沫星子估计都会淹死她。 顾瑾墨也明白这个道理，更知道沈姝灵是真有劲儿，并不是娇滴滴不能吃苦的人，对方的本事他早在上次村寨时就见识过。 但他就是心疼。 顾瑾墨把心底情绪压下，快步就跟上了沈姝灵，媳妇儿搬石头，他也在旁边搬，媳妇儿扛树枝，他也在旁边扛。 刘丽看着忙活的两人瞪大了双眼，显得震惊又生气。 没想到一向冷傲的顾瑾墨竟然会主动去跟那女同志搭话，她可是听说顾瑾墨都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两个了。 顾瑾墨的媳妇儿就带孩子住在军属院里，这些她都是特意去打听过的…… 对方明目张胆的对女同志这么殷勤，难道就不怕吗？ “刘丽，你别愣着了，赶紧跟大家一块儿努力清理啊，”跟过来的郭强国皱眉催促着。 如果不是这次要的人多，他根本就不想带刘丽过来，这同志的花花肠子跟张鹏一样多，心眼也要坏一点儿。 他也知道刘丽就是冲着立功来的，但人手不太够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用对方。 刘丽听了郭强国的话，不情不愿的这才加入干活儿的队伍。 大家人多力量大，不出二十分钟就把路面上的碎石泥巴给清理干净了，横在路中央的那棵大树也被大家合力给搬开。 两辆军用卡车这才重新行驶。 半个多小时后，卡车抵达救援地点，是受灾最严重的村镇旁，一处地势比较高的空地前。 现在这个空地上已经搭满了帐篷，一部分灾民都暂时安置在这里，医疗帐也在这里。 沈姝灵他们都还没下卡车，就有个身上沾了不少血渍的女军医跑过来：“有谁有做手术的经验，赶紧下来搭把手。” 现在有个需要紧急做手术的患者。 第381章 张鹏的目标和野心 “我有经验，让我去，”刘丽立刻举手说着，她表情中带着兴奋。 这次过来她就是想立功的，肯定要争着表现了。 那个身上沾着鲜血的军医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招手让刘丽下了车，跟她进了医疗帐。 等刘丽和那个女军医的身影消失后，还没下车的军医们这才窃窃私语起来。 “她不是跟队出任务的吗？她有上手术台的经验？”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她胆子大，就算她上过手术台但也肯定是很久之前了。” “啧啧，要不咋说人家是跟队的呢，真不是一般人儿……” 这些人嘀嘀咕咕的说着，郭强国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说道：“你们先下车把医疗物资搬下车，然后开始配合这里的医护人员治疗伤患。” 说完，他就跳下军车，匆匆往医疗帐走去。 刘丽实在太大胆了，什么经验都没有也敢直接上，万一出了问题还得让自己来给她背锅。 军车里的人见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沈姝灵率先下了军车，她看向前方顾瑾墨所在的军用卡车，那辆卡车上已经空无一人，她目光移向不远处的村庄。 在那条通往村庄的泥泞路上，隐约能看见身穿军装前往支援的战士们，为首的是那抹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看来对方在抵达后立即就去了第一线救援，动作比她们这车的人快多了。 沈姝灵这一眼看过去，前方行走的顾瑾墨似有所感的回过头，两人目光交汇间都不约露出笑来。 “沈医生，你要不先去歇歇，这雨是越下越大了，”张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姝灵身旁，他面带笑容，有些殷勤的提议。 在他看来沈姝灵就是关系户，长得这么水灵的女同志很少见，皮肤这么好的就更是见不着了。 这位沈医生的后台肯定不简单，只要他能跟对方多培养培养感情，没准就能直接在这次支援的时间内把人给拿下。 张鹏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长相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算的上斯文俊秀，再加上他心思细腻很懂得拿捏女同志的心，时时刻刻都能温暖女同志，他觉得自己能配得上家世背景好的。 张鹏是从村儿里出来的大学生，他脑子灵光会学习也有心眼子，这才让他从拉了一屁股饥荒的家里走出来成为一名军医。 上学时，他就会哄女孩子欢心，家里没钱给他吃饭，他就靠着自己关心爱护女同学，不经意在对方面前展现自己的困苦和脆弱，轻松就赢得女同学的同情，从而让女同学给他买菜买饭。 期间甚至还有个女同学跑去国营饭店给他买红烧肉改善伙食，那女同学自己都舍不得吃，巴巴的打来给他吃，就为了让他过得好一点，将来两人能在一起。 后来到了分配工作时，军医的入选条件很苛刻，也只在学校选一名入伍，张鹏立即就背着那位女同学去面试了。 当时面试的人很多，他为了杀出重围，主动跟领导提出他可以来西北这种偏远的军医院工作，其中还发生了一些阴谋论的东西。 最后当然是张鹏顺利成为西北军区的军医，那位女同志知道后哭得不行，拉着求他不要走，但他的心从来就没落在那名女同志身上。 他毫不犹豫的就来了西北，开启了他人生的第二阶段，利用军医的光环，寻找有背景的女同志完成阶级跨越，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张鹏目标明确，野心十足。 现在，他把野心落在了沈姝灵的身上。 只可惜沈姝灵根本不领情，扭头就朝着卡车走去开始干活搬物资。 张鹏见状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也跟了上去，他在沈姝灵屁股后头忙活搬物资。 他也不挨着沈姝灵，就离开对方不远不近的搬东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简单。 这也是他故意的，就想让大家看出他跟沈姝灵之间有点什么，最好再传出点什么就更好了。 他深知谣言对女同志的威力，有些心软怕事的女同志就是会因为外头的谣言妥协。 周围人看着跟在沈姝灵身旁的张鹏，暗暗在交换着眼神，却没人上前询问。 沈姝灵并不在意周围人怎么看，只是埋头干着活儿，等把卡车上的物资和医疗用品都搬去帐篷时，众人也都收起心思在先来军医的指导下开始给伤患看病治疗。 这些伤患有些是生病，有些是受伤，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也都是各有轻重，大家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再也没心思去关注张鹏和沈姝灵的情况。 沈姝灵也在第一批前来的军医带领下，开始给受伤患病的村民治疗。 就当大家忙得昏天黑地时，隔壁医疗帐的郭强国忽然走了进来，他脸上戴着白色的口罩，眼神焦急中带着丝丝慌乱。 进来后，他就大声问道：“有谁能熟练使用止血钳？” 那名患者的伤口实在太危急，他刚才配合其他医生看了眼，根本没有办法有效的止血，唯一的办法只能利用止血钳，但患者伤在腹腔，需要找一个上过手术台经验丰富的人才行。 这里也没有手术室，只能配合电灯和手电筒凭着医生下意识的反应去钳血管，大概率是看不清血管位置的。 他和黎医生要一起拔穿进患者腹腔的钢筋，根本腾不出手去止血，刚才先他一步进医疗帐的刘丽根本连血管在哪都不知道，他只能跑一趟重新再找人。 郭强国的话问出后，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谁都知道这里的医疗环境，没有无影灯更没有灭菌环境，根本没人能做到在普通的灯光下精准用止血钳钳住血管止血。 “我可以去试试，”沈姝灵上前一步。 虽然她没上过手术台，甚至连止血钳都没见过，但她明白止血钳的作用就是止血，她可以用金针帮忙止血。 郭强国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快跟我来。” 患者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必须立刻把钢筋拔出来后止血，然后转去市里大医院。 第382章 京城研究院的止血散 等沈姝灵和郭强国一走，帐篷里的人顿时就忍不住议论开了。 “她那么厉害吗？这都敢上？” “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吧，不然也不可能站出来。” “我看没准，就算本事不大，郭队长也不会处分她。”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还有病人在这呢！” …… 议论声很快平息，帐篷内又重新恢复严肃，大家都认真忙着手里的患者，无人再去关心隔壁的情况。 只有张鹏频频抬头看向帐篷关上的帘子，他恨不得也跟着沈姝灵去隔壁的医疗帐看看。 他很想看看隔壁医疗帐的情况，看看沈姝灵究竟有没有本事，或者说对方有没有背景。 他不认为沈姝灵是个有本事的人，对方之所以跟郭强国过去恐怕也是存着立功去的。 张鹏心中无限感慨。 心不在焉的想着，有背景就是好，想要什么功劳就有什么功劳…… 被张鹏处理着手臂擦伤的婶子只觉伤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就说道：“嘶，你这大夫怎么回事儿？你咋这么使劲戳我伤口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给我处理伤口？” 张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婶子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婶子，我才刚坐车到这里，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说完，他就作出一副强撑的模样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 婶子有些狐疑，但也不好说什么：“你赶紧给我好好弄，我还要回家拿点东西过来呢。” 村民虽然已经转移到这里的帐篷，但还是会有村民想回家把值钱的东西给拿来。 张鹏听后心中厌恶，表面却连连的应下。 另一边，沈姝灵跟着郭强国进到隔壁医疗帐，扑面而来的就是血腥气，只见正中央的医疗床上躺着个腹部插着钢筋的男人。 外头的天气一直在下去，导致帐篷内的光线也很暗，唯一那盏汽灯的光线忽明忽暗，能看见男人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此时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涣散，他腹部的异物上是一截婴儿小臂粗的钢筋，锈迹斑斑。 钢筋周围的皮肉外翻着，紧紧包裹着侵入者，鲜血正顺着钢筋的纹路缓慢地、不间断地渗出，将男人身下的床铺染成深褐色。 床下还放着一个瓷盆，用来装不停滴下的鲜血。 五六个医护人员围在男人身边，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对方的鲜血。 这些医护人员虽然戴着口罩，但沈姝灵还是能从他们露出的眼睛里看到无可奈何。 而刘丽站在最里面的位置，她的手上也沾着鲜血，看起来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刚才她自告奋勇主动过来，压根就没想到患者的情况会这么危险，直到大家都准备好要开始拔钢筋时，她这才结结巴巴说出她可能找不到血管…… 郭强国气得直接大骂了她一通，她不敢还嘴，只能硬挨着对方的数落和责骂，直到对方带着沈姝灵进来，她这才从愧疚又丢脸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沈姝灵来到病床前，旁边的黎医生直接往她手里塞手套和口罩，催促道：“你快速去角落里消毒做好准备，五分钟后我们就准备拔钢筋了。” 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沈姝灵并没有立刻去消毒，而是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针包，直接说道：“我不会用止血钳，但我有别的办法止血。”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气恼，患者的情况已经经不起浪费时间了，第一个叫来的说找不准血管，第二个更连止血钳都不会用。 刘丽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她还以为这个沈姝灵是有多厉害呢，搞半天却连自己都不如。 她忍不住嘲讽：“你身为医生却连止血钳都不会用，这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沈姝灵没搭理刘丽，她把拿出来的针包打开，放到旁边的桌上，那一根根的金针在汽油灯下泛着寒光。 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我并不是西医，我是中医，对于在手术过程中止血，我可以用施针的方式把鲜血止住。”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拿起桌上的消毒水给金针消毒，动作娴熟而快速。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手术，你随便给患者扎几针就能止血吗？”刘丽觉得沈姝灵简直是在说大话。 郭强国实在受不了刘丽这种没本事还爱咋呼的人，眉头一皱，呵斥道：“刘丽，你闭嘴，你先出去！” 刘丽不想出去，她想留在这里看沈姝灵出洋相：“郭队长，我留下也可以帮帮忙，我就站在旁边不出声了。” “你在这帮不了什么忙，立刻出去，”郭强国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他很不喜欢刘丽这副耍赖的样子，如果不是考虑到有患者又有外人在，他都想直接让刘丽回去算了。 最终，刘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沈姝灵这边也已经快速把金针都消了毒，她说：“我先给患者施针，然后你们再把钢筋取出来。” 说完，她也不等郭强国和黎医生回答，直接抬手就把金针刺入床上血流不止的男人身上。 七八根金针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准确扎入穴位，然后她又抬手从自己包里摸了颗药丸塞入对方口中。 “你给他吃的什么？！”黎医生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就给患者乱吃药。 沈姝灵回答：“是我自己配置的止血丹药，配合金针一起吃下效果翻倍。” 她话才落下，就听有个护士激动说道：“患者的血好像真的止住些了，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等下我们取钢筋时，患者的伤口可能会有鲜血大量涌出，你确定这些银、金针依旧能止血吗 ？”黎医生的接受度很高，立刻就询问起沈姝灵之后的情况来。 沈姝灵点头：“是可以的，我会在旁边守着，只要钢筋取出，我会立刻再在患者身上补几根金针用来紧急止血。” 说完，她又从自己上衣口袋拿出一包牛皮纸包着的药粉：“倒是我把这药粉撒到伤口上，也能紧急止血。” 黎医生听完眉头一皱，但当她看向沈姝灵拿出的那包药粉时，语气变得十分诧异：“这是京城研究院的止血散？！” 【请宝子们继续为爱发电哦，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83章 我有点担心你承受不住 她是京城隔壁的省城军医，刚从京城研究院那边回来，买了不少的止血散和药丸，可惜回去就被医院给全部拿走了，这次她前来支援都没能申请下来药丸和止血散。 这令她心中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在黎医生看来，研究院出的东西都是治病救人给患者用的，这次她来这边支援也应该带些过来，谁知道院领导会那么自私，一个都没给批下来。 现在黎医生看见沈姝灵手里拿着包止血散，心中是又惊又喜。 沈姝灵点头：“是止血散。” “立刻准备取钢筋，”黎医生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有了止血散的帮忙，会大大减低患者大出血风险，也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三分钟后，黎医生和郭强国开始为患者取钢筋，两人采取的方式也十分简单直接。 大家一起把痛的几乎休克的患者死死摁住，黎医生和郭强国前后站着合力把钢筋直接拔出来就行。 沈姝灵要做的就是在刚出取出来的瞬间上前，把止血散撒去伤口再为患者紧急施针止血。 “听我口令，1,2,3……” 随着郭强国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黎医生与他一同使力把钢筋往外拔去。 躺在床上的患者也随两人的用力，骤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他的四肢不受控制的挣扎抽搐着，可见这动作带来的痛感与破坏性。 旁边的医护人员死死压住他不让他乱动，这里没有麻药，他只能硬扛着这剧烈的疼痛。 很快，那根婴儿手臂粗长的钢筋就被拔了出来，鲜血随着钢筋的拔出飞溅而出，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患者也终于承受不住这剧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姝灵快速把止血散撒向汩汩冒血的腹部伤口，她面色冷凝，说道：“肠子应该破掉了，内脏也有出血点。” 说完，她就手中金针翻飞，狠狠扎入患者手臂与伤口周围的穴位。 周围的护士一拥而上开始给晕过去的患者处理伤口，所幸患者确实没有大出血，鲜血很快就止住，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十五分钟后，做过简单止血处理的患者被推出医疗帐，紧急乘车前往最近的市医院。 黎医生带着两名护士亲自跟着过去，沈姝灵站在医疗帐门口，看着远去的军车微微松了口气。 “沈医生，你的中医很厉害啊，”站在她旁边的郭强国语气好奇又惊叹。 这位沈医生的医术实在是亮眼，包括对方在面对那种简陋的医疗环境，以及患者严重又紧急的情况时，依旧能够保持镇定，甚至还能一边下针一边分析出患者的情况。 如果换成另一个同龄的医生过来，恐怕早就被吓得面色发白六神无主了。 经过刚才的手术，他对这位沈医生的看法已经大大的改观，也完全能够理解上面为什么会忽然让对方来小队支援。 这么厉害的医生，不派来都说不过去的。 沈姝灵听郭强国这么说，她笑了笑，并没有谦虚：“我从小就开始学习中医，到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 “好好，年轻人前途无量，”郭强国朝她竖起大拇指。 然后，他又忍不住说道：“我听说京城研究院的那位医生就是中医，那位中医研制出不少的好东西，就刚才黎医生说的药丸以及你刚才用的止血散，都是出自那位中医的手，可见咱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有多厉害。” 他虽然是西医，但也真心觉得中医是厉害的，尤其是京城研究院那位中医，更是顶顶厉害的存在。 听说那位中医除了研制药丸外，还为京城不少领导治过病呢。 要是他们西北军区有这么位中医存在，都不敢想他们医院会被多少领导踏破门槛。 沈姝灵笑道：“对。” 说完，她就快步回了隔壁医疗帐，想要看看现在隔壁还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的。 郭强国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先后回到隔壁大的医疗帐内，目前整个医疗帐里的患者都得到治疗，缺少药品的也都分到了药。 众人见沈姝灵回来，都齐刷刷朝她看了过去，刚才隔壁传出的惨叫声他们都听见了，都忍不住在心里猜想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身受重伤的患者是死了，还是活着…… 刚才黎医生几人推着患者上车的场景，并没有人看见，大家那会儿还都在帐篷里各自干活。 张鹏和刘丽都蠢蠢欲动想要询问情况，最终是张鹏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他走到沈姝灵身边，语气温和极了：“沈医生，你没事儿吧，刚才隔着帐篷我都听见了尖叫声，我有点担心你承受不住。” 这话说得暧昧，什么担心啊，又什么承受不住的。 沈姝灵语气冷淡：“你担心我做什么？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请你不要这么自来熟，再说了，我是一名医生，患者需要我医治的情况下，我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你就算担心也不应该担心我，而是应该问问患者的情况。” 这话完全没给张鹏留面子，她不需要给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留面子。 郭强国听沈姝灵这么说，立刻就皱了皱眉，说道：“沈医生说得很对，张鹏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做，就穿雨衣去村里看看情况，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能组织人过去帮助大家一起救援。” 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说些话也不中听得很，现在是特殊时刻，哪有那么多时间由着这人玩心眼子。 张鹏被郭强国怼，他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正想开口辩解几句时，郭强国就大声开口了：“来来，我们留一部分人在医疗帐里留守，剩下的人都跟我去村子里看看，现在天气恶劣，我们要帮助大家尽快救援！” 这话一下就把众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沈姝灵第一个举手：“郭队长我报名去村里帮忙。” 那边说不定还有伤患，去看看情况也是好的。 刘丽也赶紧举手：“我也跟着一起去，大家人多力量大！” 她这话说得大言不惭，全然把自己先前差点帮倒忙的事给忘记了。 第384章 咋能这么莽撞 身为第二批支援军医的队长郭强国，他的组织能力是很强的，很快就聚集了七个医生。 每个医生都穿着雨衣背了个包，包里装着饼子和水源，还有少量的药品，以便于去到村庄遇到需要救治的灾民。 很快，由郭强国组织的八人救援小队就离开帐篷往村庄走去，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细细密密的雨落下，砸在雨衣和头顶，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地面一片泥泞，很不好走。 大家脚下前进的步子并不快，沈姝灵走在最前面，她身体的平衡好，并不觉得这泥巴路难走。 就在大家默默前行时，地面忽然震动了下，沈姝灵感到自己身体和心都跟着晃了晃，忍不住停下脚步。 郭强国立刻说道：“大家都别怕，这是余震，我们在开阔地带不会有任何危险。” 地震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乃至未来几个月都会伴随着余震，或大或小，这些在来时就科普过。 沈姝灵很快调整好心态，小队也重新前行。 搭帐篷的地方距离村庄并不远，大概七八百米的样子，就算走得慢，没一会儿也就到了。 来到村口时，当大家看见被地震摧残后的村子，心中都不禁有些发紧。 村庄的入口处石碑做的牌坊已然倒塌，地面像被巨力撕开般，露出一条很深的裂缝，这条裂缝顺着村口直通村里。 村中的绝大多数砖混房屋已呈“粉碎性”倒塌，没有一个房子是坚持下来的。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只有来往的救援军人显出点点生机。 走进村子就能更直观的看见残垣断壁，村民们生活过的气息也能在这些被大自然摧毁的碎片中找到。 露出一角的课本，黑色的碎花布料，脏兮兮的沙包…… 前方是个小小的空地，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灰扑扑一动不动的人影。 沈姝灵心中一紧，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但她能够清楚看见那些人影的脸，也是灰扑扑脏兮兮的，也弥漫着一股子死气。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万象医典所说的真脏色现、形体松弛、姿势怪异…… 时间在这里仿佛都凝固了，每迈出一步，脚下瓦砾的碎裂声都清晰得刺耳，泥巴和雨水的气息中掺杂了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沈姝灵的心里有点堵得慌，这些人原本都是鲜活的，如果没有这次地震，也都好好的活着。 “那里好像有伤患，我们过去看看，”刘丽指着空地上的几个人影说着。 她语气兴奋，说完就立刻跑了出去，像是生怕有人跟她抢先似的。 郭强抬了抬手：“欸……跑那么快也不怕吓着。” “地上那几个人是不是……”陈静芳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雨衣，她神色中带起几分害怕来。 刚才她就看到地上的几个人了，现在还下着雨，那几个人就那么躺在地上实在是太怪异了。 这话成功让其余人面露恐惧，大家都一瞬不瞬的盯着跑过去的刘丽。 十几秒后，刘丽的尖叫声划破寂静且没有人气的村庄。 郭强国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的开口：“她还是跟着出任务的队医，真不知道咋能这么莽撞。” 说出来都不相信刘丽是个跟队的队医。 “她也就跟过两回，队长，得麻烦你多看着她点，”跟刘丽比较熟的一个男医生随意说着，他不喜欢刘丽咋咋呼呼的性格。 郭强国点点头，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面色苍白的刘丽跌跌撞撞跑了回来，却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了泥里，众人张大了嘴，显然都被她吓了一跳，但并没有人好心上前扶她。 这时，一个救援的小战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你们是医生不？前面临时搭建的草棚里都好几个不方便移动的伤员，麻烦你们过去看看，前面还有个地方埋了对母女，我们正在想办法救援，你们如果能抽出人来就跟我一起过去搭把手！” 小战士的身上满是泥，雨水顺着他黑黄的面颊往下淌去，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就连脚下的鞋都完全踩进淤泥里，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 那对母女是他们刚发现的，救援的大部队已经去了下一个村庄，这个村子就只剩下他和几个扫尾的战友。 “沈医生，你和陈静芳跟我去看伤患，其余的人跟这位小战士去帮忙，快走！”郭强国立刻开始安排人手。 大家一秒进入状态，很快就匆匆朝着前头走去，趴在地上的刘丽才刚把自己从稀泥里拔出来，看见的是几人离开的背影。 根本没有一个人管她，更别说是搭把手了。 她气得要死，抬手狠狠朝泥泞的地上拍了下。 沈姝灵三人来到小战士口中说的草棚子，这棚子是临时用干草搭建的，遮风挡雨都够呛，有好几个地方都在漏雨，说不定下个余震来后直接就塌了。 不过这草棚就算塌掉也不会引起人员伤亡。 棚子里躺着四个伤患，面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其中两个女同志能看出来是伤了腿的，剩下一个躺在地上面色通红，双眼紧闭，一看就是在发烧。 最后一个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外，看着精神是最好的。 “快，同志，快把他送去医院，他都烧了好久了，刚才还在说胡话！”精神最好的那个男人指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通红的男人说着。 郭强国率先来到昏迷男人身边，先是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和颈动脉，然后又拿出手电扒开他的眼皮照了照瞳孔。 他一边检查，一边给清醒的男人解释：“请你不要担心，我们三个是过来支援的医生，他现在体温应该有四十度了，我先给他喂药把体温降下来。” 说完，他就从包里拿出一片安乃近塞进高烧男人嘴里，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罩在了昏迷男人的身上。 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接连在下雨，导致气温变低，这临时搭建的棚子也十分潮湿。 沈姝灵那边也开始询问两位女同志的情况。 第385章 医术精妙 其中一位女同志白着脸，有些虚弱的说：“我们俩的腿好像都断掉了，特别的痛，别说走路了，就连动一下都钻心的痛！” 地震来时，她们俩刚好在一起，屋里的大梁倒塌正好砸在她们俩的腿上，当时她们都昏了过去。 如果不是运气好被军犬嗅到气味，军人同志把她们给挖了出来，说不定现在她们已经像其他人一样被埋在地底下了。 沈姝灵蹲下身开始查看两人的腿部情况：“是断掉了。” “需不需要我去找个门板或者什么东西，把她们先抬回去？”陈静芳询问沈姝灵和郭强国。 她是个喜欢等其他人来拿主意的性格。 沈姝灵听后，摇头说道：“不用，我先给她们俩把断腿接回去，去找点固定腿的棍子和可以当拐杖使的就成。” 刚才她检查了下两人的情况，骨头正好是从膝盖骨那里断开的，恰好是一人一只腿，把腿接好再固定住，完全可以让两人自己慢慢走回去。 “沈医生，你会接骨？！”郭强国面带惊诧，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也带着感叹。 沈姝灵并没有回答，而是对两位女同志说道：“等下你们忍忍，我动作很快的。” 话落，她就出手如电，抬手把距离她最近的那位女同志的膝盖骨给捏住一拧…… ‘咔嚓’清脆的声响过后，就是众人呆愣的表情，谁也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 沈姝灵示意女同志：“你动一动脚，感受一下。” 那女同志只觉剧痛过后腿部的疼痛就完全消失了，她呆呆的按照沈姝灵的话动了动脚。 然后脸上就浮起狂喜：“不痛了，一点儿都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说着，她就想直接站起来走两步，却被沈姝灵直接给摁了下来。 “骨头虽然正好了，但还是需要休息，暂时还不能用这只腿，也尽量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沈姝灵交代着。 那女同志满脸激动：“好好好，我都听医生您的，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么说着，她眼底的泪就流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既有悲痛又有庆幸。 她今天清醒后就得知自己的家人全在这场地震都丧生了，她以为自己的腿会永远残疾，接连的打击让她都不想活下去了，却没想到事情能迎来了转机…… 沈姝灵没管女同志的眼泪，而是动手开始给另一位女同志正骨，给另一位女同志正骨完成后，对方也哭出了声。 两位女同志抱在一起哭泣，她们俩本身就是邻居，也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她们是最能了解和体会对方此刻心情的人。 陈静芳已经去外头找能够用来给两人固定腿部的棍子和拐杖了。 看完沈姝灵正骨全程的郭强国不由地给她竖起大拇指。 “沈医生，你的医术堪称精妙，实在是厉害！”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么个年轻的医生，能直接上手为患者正骨，速度还这么快。 沈姝灵冲郭强国笑了笑，她询问旁边精神比较好的那个男人：“请问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是行动不便的样子。 林前进苦笑一声：“我的问题并不是因为地震才出现的，我的双腿早早就废了，我是主动提出要留在这里帮忙看着他们的。” 他去年进城打工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双腿当场就断掉了。 刚才他看见这位女医生给吴梅和冯玲正骨时，就不由地想，如果去年他腿摔断后是由对方给他医治，是不是他的腿就不会废掉了。 当时给他治腿的医生看起来很不专业，他自己也什么都不懂，是最后那医生说他的腿完全不行了，他经过多番绝望和回想后才察觉到的。 只可惜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就算是醒悟过来，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沈姝灵听出林前进语气中的无奈和难受，她并没有安慰对方，只是说道：“世事无常，老天夺走了你的双腿，但你却依旧活得很好，甚至怀着初心，这说明你比很多正常人都厉害。” 很多人在经历重大打击后，就会变得一蹶不振，别说帮助别人了，就连自己都帮不了。 像这位同志这样心性坚韧，还善良的人实在少见。 “同志，你是这个，”郭强国冲着林前进竖起大拇指，这位同志的道德品质很高，他觉得自己回去汇报工作时，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写进去。 林前进没想到两人会这么说自己，他心中难受消散，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看军人同志们救灾那么困难，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你能有这份心，并且付出行动就已经超越很多人了，”郭强国‘哈哈’一笑，十分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林前进的肩膀。 林前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 这时，棚屋外走来一个身穿雨衣，手拿着相机的短发女同志，这位女同志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对着沈姝灵几人开始拍照。 沈姝灵忍不住皱眉，她上前一步挡在林前进几人面前，语气严肃：“请问这位同志，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好，我叫聂素素，是位记者，我听说这里发生地震，就赶来收集些素材，到时报纸会刊登这件事，请大家配合我回答一下问题，大家都有可能会上报哦，”聂素素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看起来很是活泼外向的样子，跟村庄沉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没感觉到上报这件事多光荣，反而觉得她有些冒犯，毕竟现在大家的状态都很不好。 刚从地震中逃生，甚至连家人也在这场地震中丧生，在这种时候根本没人关心能不能上报，大家更关心自己的个人状态，也不想回答聂素素任何问题。 那些问题会让他们感觉到不适，更会撕开他们的伤疤…… 郭强国说道：“这位聂同志，你如果想要采访或者拍照，请征求被采访者的意愿，如果你想拍些照片，完全可以去外面拍，不远处有个正在救援的地点。” 外头还有一小队救援军人没离开。 聂素素没想到对方会拒绝自己，更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她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第386章 救援 这时，外出找棍子的陈静芳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她把找来的棍子递给沈姝灵和郭强国看：“你们看看，我找了这些可以吗？” “可以，我现在就给她们把脚固定起来，然后你们就能尝试着回帐篷那边了，”最后一句话是沈姝灵对吴梅和冯玲说的。 这里距离帐篷并不远，两人结伴是可以慢慢走过去的。 沈姝灵说完后，就拿出绷带蹲下给吴梅和冯玲固定腿，陈静芳和郭强国在旁边打下手。 “你怎么能让受伤的灾民自己回去呢，万一再有余震可怎么好，”聂素素觉得沈姝灵这么安排非常的不妥。 本身这些人穿着军装，显然是来支援的，那这些人就应该做到事事周到，而不是这样敷衍了事。 尤其是说这话的女同志，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样子，真的能好好救援吗？还是来走走过场的…… 聂素素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看向沈姝灵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别有深意起来，她手中的相机在蠢蠢欲动。 这件事如果能借着地震上报，肯定会引起全国人民的关注，她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件事直接升职加薪。 至于这位女同志的下场如何，那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 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掌握话语权的人开始以公谋私，那将会有很多的人遭殃。 “就算有余震也是在空旷开阔地带，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位聂同志你完全不用担心，”郭强国皱眉解释着。 他觉得这个记者有点奇怪，看起来并不像经常出来采访的，不然怎么会在到现场前不做任何有关的了解和准备呢。 吴梅和冯玲也赶紧说道：“对对，我们不需要特意送的，我们自己就能过去帐篷那边，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沈医生几人已经帮了她们很多，还有更多的人需要帮助，她们不好意思一直霸占着沈医生几人。 聂素素义正言辞：“同志，你们不用这么说的，人民子弟兵就该为你们服务，你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吴梅和冯玲听了脸上都露出诧异，两人面面相觑，这记者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吗？ 什么叫人民子弟兵就该为她们服务，就算是主席也不可能说这种话啊，人民子弟兵可都是大英雄，这些大英雄会帮助人民同志，但绝对不是服务。 而且大家都是祖国人民，怎么能怀有这样的想法呢，这种思想实在太奇怪了。 “这位同志，你的思想品德有大问题啊，我们身为军人确实要帮助人民，但我也不认为这是你口中的‘服务’。 这是一种责任，是祖国和主席赋予我们的责任，我想问问聂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记者，我觉得有必要把你的思想觉悟跟你们领导说说，”郭强国忍不住直接就怼了聂素素。 他觉得这个人的思想太危险了，尤其是作为记者这个职业来说，那简直就是双重危险。 聂素素听郭强国直接这么说，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了，心中升起心虚与抗拒。 她僵硬一笑，说道：“是我表达有误，请你不要介意。” 说完，她三两步跑出了棚子，显然是在逃避郭强国的问话。 沈姝灵看着聂素素离开的背影，她皱眉开口：“那个记者看起来不简单。” 张口就能说出这些话来，实在是很奇怪。 “我找个机会去问问她在哪个单位，”郭强国也觉得沈姝灵说得有道理。 两人说话间，一个小战士跑了进来，他没穿雨衣，身上的军装已经完全湿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进来就说道：“大家一块过去帮帮忙，有块大石头下面压着对母女，得赶紧把石头给挪开。” 因为刚才的余震，原本卡在母女头顶的大石头差点压住两人，是母亲用背部顶住石头，这才为他们的救援争取了时间。 但那块石头卡的实在太紧了，他们十多个人合力都没挪动石头分毫，如果再不想办法搬开石头，不光母亲会有危险，就连被她护在身下的三岁女儿也会被压死。 沈姝灵和郭强国、陈静芳见状，立刻就打算跟小战士过去。 临走前，林前进跟他们说：“你们别担心我们这边，我们能想法子自己过去帐篷那边。” 虽然他是个废人，但只要想想办法也是能回去的。 沈姝灵三人跟着小战士来到母女被压住的地方，那是一片废墟，那块大石头是一路从山上滚下来的，这个地方再往前走十几米就是山坡。 她看见那石头正正好被卡在废墟下面的洞口，这就导致不敢挖只能抬，但石块的三分之一已经嵌进洞口，大家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石头搬出来。 刚才的余震甚至让石头彻底嵌死在洞口处，还有更加往下压的趋势，挡在女儿身前的母亲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沈姝灵能听见孩子的哭泣声，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求外面的人快救救她妈妈。 妈妈已经好久没跟她说话了，她好怕妈妈死掉…… “除了把石头给挪开就没别的办法了吗？”郭强国听着从废墟中传来的哭声和求救，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陈静芳的眼眶也跟着红了，在场的人急得不行，大家都想把人给救出来。 小战士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们尝试过从其他地方挖过去，但那片废墟已经摇摇欲坠，最结实的地方就是那大石头的位置，别的地方我们踩都不敢踩，生怕会引起塌陷……” 他们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过了。 “那就开始搬吧，”沈姝灵率先走到大石头跟前，扫了眼众人。 张鹏瞅准机会叹了口气，语气悲痛：“姝灵，你实在太善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强国一屁股怼去了旁边，踉跄两步后才停下。 “来来，大家再一起来试试！”郭强国大声招呼着大家。 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丫的还在耍心眼子。 小战士赶紧组织大家再试试，就算困难也要搬！ 沈姝灵把手放到大石头上，随着郭强国和小战士的口号，她开始慢慢用力。 “一、二、三……” 第387章 我要找你领导要说法 众人随着口号声，开始用力把石头往一个方向推，但试了好几次卡在洞口的石头都纹丝不动。 “不行，根本就推不动，我们这样完全是白费力气，”张鹏第一个收回了手，他觉得这个办法很不合适。 这些人根本就是瞎指挥，没有一点有用的，还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大家看张鹏收回手，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军医也不禁收回了手，他们都认为张鹏说得很对。 这么一味的用蛮力确实没有任何用。 小战士见这几人停下，他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喊着口号：“一二三……” 谁不知道这么做是在白费力气呢，但所有办法大家都想过用过了，就只剩下这么个无用的笨办法。 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遇难者走向死亡吧？ 沈姝灵和郭强国并没有停下来，两人跟战士们合力还在一起推石头。 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了两女一男，透明雨衣下是体面的衣裳，脚下也穿着当下流行的解放鞋，这三人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 “我们是志愿者，我们来帮忙！”其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同志一边帮忙推石头，一边大声说着。 她们三人是从附近医院来的志愿者，刚坐车来到这里。 沈姝灵发现说话女同志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看到村子后产生了触动，不光是这个女同志，另外一男一女的眼睛看着也有点湿润。 郭强国招呼道：“来，大家一起用力，再试试……” 他这话一说，之前放下手的军医们都纷纷重新开始帮忙，除了一脸呆滞的张鹏。 张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前女友。 随着郭强国的号子声，沈姝灵缓缓把真气注入手掌，用尽全力开始推石块。 “石块动了，大家再加把劲儿！”小战士欣喜的声音传来。 郭强国大喊：“张鹏，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来帮忙！” 这声音如同炸裂般，既炸醒了张鹏，也引得众人齐齐看向他。 张鹏的脸顿时就涨得通红，手忙脚乱的赶紧上前帮忙。 “哼，”其中一个志愿者女同志发出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张鹏身体明显一僵，但很快就被号子声盖过。 随着沈姝灵体内真气的快速流失，大石块终于被众人合力推开，立刻就有救援士兵跳下废墟把母女俩给送上来。 沈姝灵快速去旁边废墟中拖了个门板过来，正好看见郭强国几人蹲下身子在查看女人的伤口。 陈静芳在旁边抱着哭泣的孩子，给一边安慰对方一边给对方喝水吃饼子。 小女娃的状态还好，女人是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和水都给了她。 “她后背出血严重，骨头肯定是出问题了，必须立刻送去医院动手术治疗，”郭强国语气凝重。 沈姝灵把木板拖去女人跟前，然后从包里拿出一颗续命丸塞进女人嘴里。 这女人面带死气，不给药丸吊着命多半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把人先抬回去，”她这么说着。 郭强国有些疑惑：“你给她吃的是什么？” “续命丸，”沈姝灵说着就把地上的女人轻松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去门板上。 她招呼几个小士兵：“大家都来搭把手，把人给抬回去，动作尽量轻点，别把人给颠着了。” 旁边的几个小士兵立即上前，抬起门板上的女人就往村外走。 他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谁也没多说，谁也没多问。 沈姝灵也跟着他们快步离开了。 郭强国站在原地，他看着沈姝灵离去的背影忽然冒出个疑问。 这位沈医生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好药的？他大概能确定沈医生的药丸就是京城研究院的，他自己是军区医院的医生，都没资格申请这些药丸下来。 沈姝灵跟随战士们回到帐篷区，又主动帮忙联系旁边有空的汽车兵同志，以最快的速度把女人送去了前往医院的军车上。 看着军车离开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不远处拿着相机的聂素素站在医疗帐的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沈姝灵，她瞅准时就偷拍了两张照片。 相机的快门声在细密的雨幕中几乎让人听不见，但沈姝灵并不是普通人，她立刻回头看向医疗帐，准确捕捉到门口的聂素素。 她确定对方刚才是拍她了。 “你、你想干嘛……”聂素素觉得沈姝灵的眼神有点吓人，她不禁后退了半步。 沈姝灵大步来到聂素素跟前，抬手就抢过对方拿在手中的相机，显示屏的界面正好停留在偷拍她的照片上。 果断点击删除。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删我的素材！”聂素素尖叫出声，语气愤怒，抬手就想抢回相机，却被沈姝灵轻松躲过。 沈姝灵确定相机里没她的照片后，这才把相机还给聂素素。 她语气冷凝：“就算你是记者，也不能在没经过我的允许下对我随意拍照。” 她现在的身份是支援军医，对方想要给她拍照或采访，不仅要得到她本人的允许，更要向她的上级报备，只有在组织允许的情况下，对方才能拍照和采访。 聂素素听沈姝灵这么说，简直都要气笑了，她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让我不追究吗？你的这个行为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你领导在哪里，我要告诉你领导！” 这话说出来，她就不信这人不怕。 沈姝灵懒得跟聂素素争辩，抬脚就绕过对方，她找了个板凳坐下准备休息休息。 聂素素见她这副毫不在意，也不害怕的样子，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不依不饶的上前，大声说道：“我问你话呢，你们领导呢，你擅自删除我相机里的照片，我要找你领导要说法！” 沈姝灵有些无语，她看向聂素素，皱眉开口：“你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你不是来采访受灾情况的吗？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这话就没给聂素素留面子，她觉得跟这种人也确实没必要留面子，对方一看就不是好好做事的人。 “这位记者同志，沈医生说得没有错啊，你本来就不应该在没有大家允许的情况下拍照。 刚才这些受伤的村民都还在休息呢，有些都睡着了，你上来就一顿拍，甚至还把人叫起来做采访，你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吧？” 这话是护士小张说的，她之前跟着沈姝灵几人在隔壁医疗帐里做手术，见识过沈姝灵的厉害。 第388章 我能采访采访你们吗 小张这么一说，医疗帐内的其他人也连声附和。 “没得没错，本身我们身体就难受需要休息，我们现在的样子也很邋遢，这人上来就拍照问问题，搞得我们很烦。” “还说要把我们登报，要真为我们好，不应该事先打个招呼，问问我们愿不愿意拍照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记者，做事这么没有章法，她还想找人家沈医生的领导说道说道，我还想找她领导说道说道呢。” “就是，就没见过这样的记者，俺们也没啥见识，该不会所有记者都是这德行吧？” “我才刚到说亲的年纪，可千万不能把我的照片登上去啊，我要是这副样子上了报，说不定就没人跟我相看了。” …… 帐内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看起来都对聂素素很不满。 聂素素也确实是仗着自己记者的身份，就十分没礼貌的拍照，甚至还问了不少令人反感不适的问题。 比如，你家人都走了，你以后要怎么过啊，或者，你妻子孩子都不在了，你能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世上吗？ 这不是往人身上下刀子嘛。 如果不是聂素素胸口挂着工作证，大家都会觉得她不是记者。 聂素素的脸色在大家指责不满的话中越来越难看，她也顾不上要找沈姝灵的领导了，抱着手里的相机就冲出了医疗帐。 沈姝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人很有违和感。 “沈医生，你别理她，大灾大难面前什么人都有的，”小张护士主动出声安慰着。 沈姝灵笑了笑：“我不会把这种人放在心上的。” 说完，她又看了看帐中受伤躺在一个个小床上的村民，说道：“就算是记者她也没资格强行给大家拍照问问题的，如果大家不愿意直接拒绝就成。” “真的可以拒绝吗？”有个老婶子这么问着。 在他们看来记者是个很高大上的职业，人家是用笔杆子说话的，刚才聂素素尽管无礼，却没有人敢直接拒绝她。 现在听沈姝灵这么说，顿时情绪都高涨起来，刚才那个记者一直拍照，不用想都很难看，还问了很多他们不喜欢的问题。 沈姝灵点头：“当然可以了，记者也要尊重人的，你们如果不想让她拍照，是可以让她把照片删掉的，如果你们不敢让她这么做，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 她下意识就不想让聂素素报道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让对方立刻离开这里。 聂素素总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三个人站了出来，是两个年轻的女同志和一个抱着孙子的婶子。 “我刚到说亲的年纪，我现在的样子可难看了，”其中一个女同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地震时她家里的人都在镇上，没什么大事儿，她妈赶来在旁边的帐篷待着，刚才过来时还说要给她说亲呢。 另一个女同志说：“我才刚结婚不久，我不想让我男人看见我这么邋遢的样子。” 还在腻歪期呢，怎么能把这么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呢。 抱着小孙子的婶子也连连开口：“俺家就这么个大孙儿，可不能让他的屁股蛋登报。” 刚才她正抱着大孙子撒尿呢，那没眼力见的就来了，‘咔嚓’就是一张，吓得她差点没把宝贝大孙给丢出去。 “沈医生，干脆让那记者把所有照片全删了吧，那些都是在俺们没有准备的时候干的，她如果想要拍照采访，到时候就让她来问俺们，”有个手臂打着绷带的汉子这么说着。 “对对，我觉得成，我虽然无所谓自己登报的照片丑不丑，但如果能选，我肯定要选张精神的。” “那我也是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她，她不能仗着自己是记者就干这种事儿！” 沈姝灵见大家都有这个意思，她是完全没意见的，当即就组织了行动方便的人一起出去找聂素素。 大家人多力量大，就算聂素素不想删除那也是没办法。 很快，沈姝灵就带着一群村民出了帐篷，小张和几个医护人员也跟在旁边。 另一边的聂素素，她跑出帐篷就打算去隔壁几个村子看看，她听说还有很多救援军人去了隔壁几个村子。 不让她拍照，那她就去拍军人同志。 聂素素一边想，一边就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她想了想，还把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摘了下来放进包里。 她才刚走出一小段路，就遇见风尘仆仆回来的顾瑾墨一行人。 顾瑾墨带领的是十五人的小队，他们是回来休整的，还有很多救援的军人在现场。 他走在队伍最前方，身上并没有穿雨衣，细细密密的雨打湿他身上军装，刚毅的面庞被雨水浸湿，强壮的身材也被勾勒出来。 聂素素看见顾瑾墨那一刻，她的心就忍不住怦怦直跳。 尤其是对方还在大步朝她走来，这让她有种双向奔赴的错觉…… 就在聂素素陷入幻想中时，顾瑾墨带着小队大步路过她，大家的精神和肉体都有些疲惫，现在需要休息。 眼见着对方就要走远，聂素素赶紧转身追上去。 她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把手中相机举起来，她说道：“请等一等，请等一等，各位最可爱的军人同志们好，我是一名记者，我叫聂素素，请问我能采访采访你们吗？” 聂素素的笑容堪称甜美，直勾得这帮没对象的大小伙子军人们两眼放光，疲惫一扫而空。 都没等顾瑾墨回答，小毛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可以啊可以啊，妹子，你想采访什么，想要怎么采访，我们都配合你！” “对对，只要大妹子你说，我们都尽量配合，保证完成你的任务，”另一个男同志笑嘻嘻的说着。 聂素素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被众星捧月的红花，她娇羞一笑，用余光瞄着顾瑾墨，说道：“那就麻烦各位了，我会把各位军人同志最精神美好的一面拍下来，到时候登上报纸。” 这话说完，她还冲着顾瑾墨的方向眨了眨眼。 【中秋快乐，宝子们。昨天打台风吓死人((???|||))】 第389章 我凭什么要道歉 顾瑾墨五感敏锐，他立刻就接受到聂素素抛来的媚眼，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他说道：“我是小队的队长，请问这位同志你是在什么单位，请把工作证拿出来。” 聂素素闻言眼神躲闪，她正想找借口时，就听有个婶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记者同志，请你把刚才采访我们的胶卷交出来，你如果想采访得单独跟我们说，”牵着孙子的婶子语气强硬，带着几分怒气。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们讨论了一路，真是越说越生气，这记者实在太没礼貌，太不尊重人了。 聂素素扭头就见沈姝灵带着一群村民站在她跟前，这些村民就算穿着雨衣，她也能看到对方油腻的头发和狼狈的脸，这令她皱了皱眉。 沈姝灵看出聂素素眼底的嫌弃，冷声道：“聂同志，你在没征求大家意见的情况下就擅自拍照采访，这让大家很不舒服。 现在请你交出有关村民的所有胶卷，如果你有采访的需求，请你征求大家意见后再拍照。” 她说话间还扫了眼顾瑾墨和其他人，确定大家看起来除了疲惫外没有别的问题后，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聂素素听了沈姝灵的话，感觉自己被当众扇了一耳光，她心中‘蹭’地就冒出怒火来。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在军人同志面前拆她的台！ 这些军人同志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真以为她是对方说的那种人。 聂素素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亲和，甚至还用力挤出了个扭曲的笑。 她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才说道：“我没有在没征求大家意见时就拍照采访，我当时是问过大家的，也没人反对不让我拍照采访。 这位同志，我身上虽然没有像你一样穿着军装，但我也是上面派来了解情况的，大家都是在为灾区的百姓做事，你没必要这么刻意的针对我吧？”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直接把站在沈姝灵身边的村民给都唬住了，脸上的不满转为不安。 大家最听的就是领导的话，最怕的也是领导。 沈姝灵是不怕的，她冷笑：“既然你说你是领导派下来的，那你就把工作证拿出来看看，再跟我们说说你是哪个单位领导派来的，我也很好奇你们单位的记者都是你这种行事作风吗？” 她已经很多次怀疑聂素素的身份了，这人的言行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记者。 这话一出，顾瑾墨也说道：“请这位记者同志配合把工作证拿出来看看。” 聂素素最终只能把怀里的工作证拿了出来，但她并没有选择递给沈姝灵，而是递给了顾瑾墨。 她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是南方报社的，我是主任特地派过来做采访的，不信你们可以去南方报社查查。” 顾瑾墨仔细看了看工作证，上头写着聂素素的名字，也盖了南方报社的公章，看起来这个工作证并没有假。 在看聂素素拿着的相机，上面也印有南方报社的小字。 顾瑾墨仔细检查过后看向沈姝灵：“没错，工作证和相机应该都是真的。” 但人是不是真的，那就不一定了。 沈姝灵秒懂他的话外之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聂素素听顾瑾墨这么说，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她才看向沈姝灵，说道：“这位同志，我觉得你刚才的话对我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请你给我道歉。” 沈姝灵跟看傻子一样看她：“你该不会觉得证明自己是南方报社的记者后，你就不用删除那些照片了吧？你不尊重他人意愿，更不关心村民的情绪，我觉得你把照片删除后，还应该跟村民们道歉才对。” 这话她说得很认真，也是她的心里话，没道理做错了事可以不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凭什么把胶卷拿出来，你们就是在针对我！”聂素素觉得自己简直都要被气死了。 “俺们可没有针对你啊，明明是你不经过俺们的同意，就仗着自己的身份乱拍照片，还说要把俺们的丑样子登到报纸上，这谁能愿意呢！”有人站出来指责聂素素。 护士小张也说：“我觉得沈医生说得没错，这件事本身就是你的错，就算你是记者你也不能这样做啊，应该你道歉才对。” “拍我那么多丑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就你这样还是南方报社的记者呢，你要敢把我丑照登上去，小心我直接上报社举报你！” “我大孙的牛牛都被她拍到了，你就说说她要脸不，拿个相机就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拍了，我大孙虽然还小，但牛牛也是隐私啊！” 大家对聂素素又是一通指责，本身大家的情绪因为地震就很不好，聂素素又跑来坑人，这谁能愿意？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都误会我了……”聂素素朝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一脚踩到小毛脚上。 小毛赶紧一个闪身避开，他干笑两声，说道：“这位记者同志，你办的事儿确实不妥。” 说完，还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来。 原本觉得聂素素亲和好看的其他军人战士们，此刻看她的眼神也都带上几分不赞同和嫌弃。 刚才这位聂同志对他们可特别热情，甚至还主动说会把他们拍得很精神好看，怎么在面对村民时就变了一副嘴脸？ 身为军人本身对老百姓就有天然的保护欲，现在老百姓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不公平对待，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聂素素觉得自己有嘴也说不清了，她觉得自己本身并没有错啊，是沈姝灵带着人故意在针对她，曲解她，抹黑她。 顾瑾墨冷声说：“请你把相机里有关村民的胶卷都拿出来。” 他的话带着威慑力，聂素素的心忍不住抖了抖，对方一看就是个领导，她权衡之下不得不照做。 看着自己心爱的胶卷一张张暴露在光线下，她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心中既觉得屈辱也觉得委屈。 但并没有人关心她的委屈。 沈姝灵来到顾瑾墨跟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赶紧回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休息休息。” 没必要跟聂素素继续掰扯了。 两人率先离开。 村民们也拉着小毛和其余的军人战士们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宝子们今天都吃得什么月饼啊，有谁喜欢吃五仁的？】 第390章 别把他家姝灵的眼睛给脏了 沈姝灵陪着顾瑾墨去了帐篷，两人回的是军人临时休息的帐篷，十几二十个人挤在一起那种。 帐篷外的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沈姝灵看着顾瑾墨掌心的划痕和伤口，对方浑身都湿淋淋的，手臂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伤口。 看起来并不严重，却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皱眉说道：“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弄点清水。” 说完，她就提着角落的水桶快步走了出去。 水是在帐篷区域后方不远处的小河里，这条河是整个村子的水源地，村民用水全部是这条河里的水，河水清澈见底，是从山上流下的泉水。 沈姝灵提着水桶快步来到河边，她看到有几个村民也趁着雨停了出来打水，还有两个人在河边洗衣服。 这些人见她提着水桶过来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沈医生，你也来打水啊？” 因为刚才沈姝灵帮忙让聂素素取胶卷的事，村民们对她的好感倍增。 沈姝灵也笑着跟这些村民打招呼，她蹲下身把水桶放在河里打了满满一桶水。 “哎哟，这水桶这么重，我来帮你提吧，”有个老婶子怕她提不动，就要上前帮忙。 沈姝灵轻松提起水桶：“不用，我能提动，婶子你忙你的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提着水桶大步离开了，脚步轻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力。 “沈医生可真厉害，比我这干农活儿的都有劲儿，”那老婶子感慨。 旁边洗衣服的小媳妇儿笑着说：“沈医生的劲儿可大了，听小妮子说，妮子妈就是被沈医生抱上门板，又抬来这里上车的。” 小妮子就是被困在废墟下的那个小女娃，妮子妈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小妮子留在这里由大家照顾着。 沈姝灵提着水桶，在回去的路上她往里头倒了一碗灵泉水进去，这才回到帐篷门口，小毛等人这时也回来了，换衣服的换衣服，拿干粮的拿干粮。 他们见沈姝灵过来赶紧坐直身体，换衣服的男同志赶紧把衣服套上。 顾瑾墨也立刻起身来到沈姝灵跟前，把她手中的水桶接过，温声道：“姝灵，辛苦你了。” 说完，还把身体往帐篷门口挡了挡，里头全是换衣服的大老爷们，别把他家姝灵的眼睛给脏了。 沈姝灵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太适合待在这里，她叮嘱男人：你“用水把受伤的地方清理一下，这是我来之前路过市里买的肉包子，等下你配着干粮吃，这是水壶。”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里拿出两个凉掉的肉包子和小水壶，塞给顾瑾墨后也没等对方说话就赶紧走了。 水壶里的是灵泉水，喝了能消减疲惫让伤口快速愈合。 顾瑾墨看着怀里的大肉包子，心底涌起一阵甜蜜，冷硬平直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有媳妇儿可真好，有个能一起出任务的媳妇儿更是好上加好。 顾瑾墨提着干净的清水进帐篷，这个帐篷的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大家都知道他跟沈姝灵的关系。 小毛是第一个凑上来的，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子，语气羡慕：“顾团，嫂子对你可真好，这大包子都留给你吃，肯定是嫂子在路上买的吧？” 他还是个大小伙子呢，一天天净看顾团跟嫂子俩了。 小毛这话一问出来，周围的人都定定的看着那俩大包子，眼神跟灯泡似的。 都是可以找对象的年纪，谁不羡慕有个好媳妇儿啊。 顾瑾墨严肃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分炫耀，他把装着清水的水桶放到地上，把手中的包子扬了扬，说道：“她就是爱这样，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都塞给我。 刚才心疼我还特意去打了满满一桶水过来，等会儿你们少给我拿点吃的，也不用给水壶灌水了，我喝她给我的就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有点欠揍。 小毛看着花孔雀似的顾瑾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团长没板着脸的样子，有点令人不适。 周围的战友们听顾瑾墨这么说，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调侃。 “顾团，我听说嫂子还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有人忍不住说着，语气中带着八卦。 大家对顾团的媳妇儿都很好奇，都觉得顾团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嫂子不光长得好看，还是个有本事的。 听小毛说嫂子之前还去京城领过二等功，这水平简直连他们都望尘莫及。 顾瑾墨头一回没嫌这些小兵话多，他看似随意的说道：“嗯，她上回的二等功就是因为医术。” “哇……”这帮小兵蛋子配合的发出惊呼声，一个个都羡慕的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这夸张的反应极大的满足了顾瑾墨那为数不多的虚荣心。 他轻咳一声：“之前我出任务时带的药丸都是她亲手研制的，这些药丸在京城研究院也有售卖。” 说完，他还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谁能有他媳妇儿这么厉害？ “嚯……”这下不仅仅是这帮小兵蛋子，就连小毛都瞪大了双眼。 他忍不住感慨：“原来传得名气那么大的研究院中医就是嫂子！” 难怪嫂子能被上头破格授予二等功，他是见识过药丸厉害的，说是神药都不为过。 有多少战士被续命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有多少战士因为止血散捡回一条命。 顾瑾墨炫过媳妇儿后就独自去角落里擦身体去了，他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就连疲惫都少了些。 另一边。 沈姝灵回到军医住的帐篷歇着，外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是能休息了，明天一早再去医疗帐换人。 这时，陈静芳拿着干粮走了过来，她把自己手中的干饼子递了一块给沈姝灵。 “沈医生，现在没下雨了，大家都在外头分发晚饭，有饼子还有稀饭，你要吃可以去打点回来。” 沈姝灵接过陈静芳递过来的饼子，对她说了声谢谢，刚才她提着水回来时就看见外头在搬桌子煮稀饭。 她不想吃干饼子和稀饭，想着等会从空间拿几个热乎的肉包子吃算了。 陈静芳见她没拒绝，这才神秘兮兮的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沈医生，你听说了没，张鹏在这跟他的前女友遇见了。” 语气中带着兴奋和八卦。 第391章 真觉得自己那么有魅力 沈姝灵一听也来了兴趣，她看了看空旷的帐篷，也压低声音询问：“张医生的前女友是谁？” 这个点大家都在外头吃东西，要不就待在医疗帐里照看病人，还没轮到沈姝灵和陈静芳去值班。 “就是之前跟我们一起搬石头的其中一个志愿者，我都打听过了，那个女同志名叫汪小梦，就是张鹏之前在大学的对象，后来不知道两人为啥掰了，”陈静芳的语气带着吃瓜的激动。 谁能想到来救援期间都能吃上好瓜。 她也是跟汪同志聊了聊，这才过来拉着沈医生说，主要张鹏看起来对沈医生有想法，跟沈医生说一下也算是提个醒。 沈姝灵回想了下，她问道：“是那个鼻子上长了颗小痣的女同志吗？头发在脑后扎了个辫子？” 脑海中浮现一个清秀面庞。 “对对，就是她，先前我无意听见汪同志在跟张鹏说话，那张鹏让汪同志别纠缠自己了，还跟汪同志道歉呢……”陈静芳嫌弃说着。 她很看不上张鹏，她觉得对方思想觉悟都很有问题。 沈姝灵说：“那位汪同志应该不是来纠缠张鹏的吧？” “对，人家汪同志说了，自己只是来做志愿者的，才不是为张鹏来的，也不知道张鹏脑子怎么长的，真觉得自己那么有魅力，能让一个女同志鬼迷心窍到这种地步？”陈静芳脸上都不是嫌弃了，这是直接带上了厌恶。 她还觉得不够，拉着沈姝灵说：“我跟他都是西北军区医院的医生，对他的过往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就是个想要娶个有钱的，没准还想吃绝户呢。 他来医院还没到两年，就已经上赶着去接近过好几个家世背景不错的女同志了，天天给人家买早饭，说甜言蜜语的，简直不要太殷勤，后来发现自己判断错误，直接就不搭理人了……” 张鹏这人在医院的名声早就臭了，偏人家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沈姝灵皱眉：“他人品这么差，医院领导也不管管吗？” 这种人是怎么安稳待在医院的。 “你也看到张鹏很喜欢讨好人，拍马屁，天天就在领导跟前转悠，把领导哄得可开心了，他虽说不是那种被领导中用的人，但也能在领导面前讨点脸，”陈静芳这么说着。 那张鹏就是个马屁精。 沈姝灵点点头。 陈静芳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又说：“沈医生，你医术精湛，人又漂亮，可千万别被张鹏给骗了，他就是个想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坏得很！” 她真是不放心，沈医生长得这么漂亮，万一真被张鹏给哄骗了那可怎么办。 沈姝灵总算明白陈静芳来意是什么了，她笑着道：“我肯定不会被他哄骗，我是已婚人士。” “啊？”陈静芳嘴张得老大，完全没想到对方已经结婚了。 沈姝灵笑眯眯的继续说：“我不光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俩了。” 陈静芳的嘴张得更大了，她是迷迷瞪瞪离开的。 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同志竟然就这么华丽丽的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 不过既然沈医生已经结婚，那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被张鹏蒙骗了，她得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小梦。 沈姝灵看着陈静芳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 现在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趁着大家还没回来，她从空间拿了两个热乎的大包子出来吃。 等吃完包子她又去医疗帐转了转，确定没什么要帮忙后，才准备回到帐篷里准备休息。 顾瑾墨那边已经又带着人出去了，他们赶在晚上还需要再搜寻排查一圈。 沈姝灵回去时正好看见男人带队离开的背影，她想着今晚不要再下雨了。 另一边，一直关注着沈姝灵的张鹏见她回去，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张鹏想趁着现在没什么人，又不太忙的时候，跟沈姝灵去说说话，拉近拉近感情。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打探打探沈姝灵的家世背景，看看对方究竟有没有实力，如果两人结婚，对方到底能不能帮上自己。 张鹏鬼鬼祟祟的出了医疗帐，他快步朝沈姝灵走去，却被跟来的汪小梦直接给拦住了去路。 汪小梦冷笑：“张鹏，你又想去祸害谁呢？” 她早就在观察张鹏这打靶鬼了，祸害了她还不算，现在又要去祸害别人，真是恶心！ “汪同志，之前我已经跟你说清楚，咱们不可能了，请你放过我好不好？”张鹏的话无奈又保持礼貌。 汪小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带气愤：“我也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是过去式，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也不想纠缠你，我就是看不惯你去祸害别的女同志，我也警告你别太嚣张，你做这种缺德事早晚遭报应！” 如果不是没有证据，她早就去警察局告张鹏了，只可惜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太难制裁。 张鹏听汪小梦这么说，也不生气，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小梦，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当年那么做，实在是形势所逼，我也是不得已才来了这里，其实我的心也很痛……” 汪小梦的家世虽然他看不上，但好歹是个城市户口，家里也是双职工，也能作为自己的退路。 “我呸！”汪小梦直接吐口水到张鹏脸上。 “你这杀千刀的狗男人还有脸这么说，上学那会儿我真的是被鬼迷住了，才会跟你这打靶鬼好。” 说完，她还不解气，直接一爪子就挠去了张鹏脸上。 张鹏脸上沾着口水，被挠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痛，这条后路他是不想留了。 他沉着脸上前就扯住汪小梦的领口朝角落里走去，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推。 汪小梦猛地被推倒在地，她身上顿时就沾上了淤泥。 张鹏神色阴鸷，居高临下的看着汪小梦，冷笑道：“我劝你别坏我的好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语气冰冷，那双平时含笑的眼睛带上阴险，宛如一条阴沟里的毒蛇。 汪小梦被张鹏的眼神盯得毛毛的，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第392章 是这么个流氓 她不禁想起自己跟张鹏刚分手那会，她哭着求对方别离开自己，甚至为了挽回做了许多脑子不清醒的事。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暴瘦了二十斤，最后是在家人的帮助下才逐渐走出来，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依旧是想到张鹏就会忍不住掉眼泪。 自己是拼了半条才走出来，才彻底看清张鹏的真面目，看清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而现在张鹏就站在自己面前，用言语和眼神威胁自己。 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好骗的女生，他以为自己还会任他拿捏。 想到这，汪小梦骤然捏紧拳头，大喊一声：“你这吃软饭的狗男人，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一骨碌从泥地里爬起来，埋头就朝着张鹏心口撞去。 张鹏只觉心口一个闷痛，他被汪小梦撞得后退两步，一个屁股蹲儿就栽去了地上。 汪小梦抬手就狠狠给了张鹏两个耳巴子，声音清脆极了。 “你这狗男人，你个吃软饭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净想着吃女人的软饭，你臊不臊得慌！”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就是个填不饱的无底洞，专想着吸女同志血的水蛭，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这种社会的渣滓，人民的蛀虫，就该被拉去游街批斗……” 汪小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揍着张鹏，把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怨气和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她做梦都在想有这么一天，真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肯定是卯足了劲儿打啊！ 张鹏被汪小梦压着打，他完全被打懵了，但当他反应过来时，抬手一个用力就把对方给掀开了。 汪小梦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就当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却被忽然出现的沈姝灵给扶住了。 “同志，你没事吧？”沈姝灵稳稳扶着汪小 语气有些担忧的询问着。 她丝毫也不嫌弃汪小梦身上沾染的湿泥巴。 汪小梦怎么也没想到沈姝灵会忽然出现，还出手帮了自己，甚至还在关心自己。 “这个渣滓打我！”她眼眶一下就红了，一直以来的委屈和愤怒都涌上心头，肾上腺素迅速飙升，令她的手脚在颤抖。 沈姝灵扶着汪小梦看向张鹏，她语气冰冷：“张鹏，你殴打女同志，请你跟我去见领导。” 刚才两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觉得汪小梦打得好。 张鹏从泥地里爬起来，脸上不光有抓痕，还有鲜红的五指印，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咬肌鼓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高涨的怒气稍微压下，他说：“沈医生，你看看我这样子可能打她吗？都是她单方面的在动手，请你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我跟她以前是有过很短暂的一段，但分开时已经讲清楚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甚至不惜追来这里……” “你胡说，张鹏你不要脸，少在这颠倒黑白，沈医生是不可能相信的！”汪小梦被气得脑子发昏。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引来围观的人，不仅有医护人员，甚至还有没睡着的村民。 郭强国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过来，看见泥人似的帐篷直接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他语气拔高，显然是有点绷不住了。 志愿者和军医打架，他说不定得挨批。 张鹏见郭强国来了，正打算添油加醋卖惨一番，就听沈姝灵抢先出了声：“队长，是张鹏殴打这位志愿者同志，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位女同志就惨了。” 沈姝灵说完就朝着汪小梦的后腰狠掐了一把。 汪小梦吃痛顿时尖叫一声，众人齐刷刷看向她，她眼泪都痛出来了，抬手就指着狼狈的张鹏，语气悲锵：“是他，他在学校里祸害了我还不算，现在还想来祸害别人，我拉着他不让他去，他就要动手打我。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能这么苦，当初以为谈了个上进的好人，结果人家为了前途扭头就把我给踹了，还拿走了我全部的钱。 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却在做志愿者时又遇见了这个倒霉催的，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明明我们已经分开了，你现在又要当着我的面去祸害沈医生，你怎么就这么贱，你这贱骨头！” 汪小梦直接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只要能让张鹏过得不好，那她就很好。 最开始发现自己被张鹏利用欺骗时，她心里除了难过之外就是委屈，以及走不出去的困顿，她质疑自己是不是很差劲，不然她为什么她付出真心还是被人玩弄。 但现在她早就走出来了，那些难过和委屈早就化作愤怒，深深盘踞在她心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也重新开始了生活，但心中的愤怒却没有消散。 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让自己彻底解脱的时机…… 周围的人被汪小梦的话惊了一跳，尤其是郭强国更是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张鹏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汪小梦会把这件事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他好像要完蛋了…… 汪小梦难道就不怕吗？就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吗？ 众人呆愣过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张医生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根本看不出来啊，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流氓……” “你这就见识少了吧，这种男人可真有的，为了能哄骗个城里媳妇儿，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咱们隔壁村儿那个铁蛋不就是这样吗，在鞋厂谈了个女同志，就为了不给那女同志彩礼，直接就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 “啧啧啧，真是丧良心的，难怪这女同志叫他打靶鬼呢，如果事情是真的，那真该抓起来打靶！” “这人不是军医吗？人品这么差也能做军医？上头也太不重视这种事儿了吧？” “八成是他故意隐瞒，人家这女同志也说了，两人分开之后就天各一方，那时正伤心着呢，哪有时间去想着揭发他呢。” “这种事儿还真不好定性，没抓个现行是很难让公安同志做主的……” “真是个可怜的闺女，要是我闺女被人这么利用伤害，我非得告诉公安不可！” 第393章 高烧惊厥 随着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张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甚至是有点惨白。 他下意识就想去看郭强国，只见对方的脸色已经是黑如锅底。 张鹏赶紧解释：“郭队长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利用欺骗汪小梦，你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跟她当时都是你情我愿，是正常在处对象，是她不能接受我离开她，所以才诋毁我。” 这话乍一听是挺有道理的，实际完全经不起推敲。 “你说这女同志接受不了你离开，那你为啥要离开啊，两个人对象处得好好的，你这是不愿意负责是不？”有婶子站出来这么问着。 现在虽然倡导自由恋爱，但在男女感情里，人们还是会下意识把女性放在弱势群体，男女分开后自动就认为是女同志吃亏。 加上刚才汪小梦的控诉，大家都觉得张鹏是渣男，他说的话也都在狡辩。 张鹏听婶子这么问，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是我跟她的距离相差太大，如果我不能分配一个好工作，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他胡说，当时他是背着我报名军医院的，那名额不在本地且只有一个，在他被录取后毫不犹豫就甩了我，根本不是他说的配不上我！”汪小梦语气气愤。 沈姝灵适时开口，她建议道：“郭队长，不如把张鹏先带下去，等事情弄清楚后再做处理，一直在这里也影响不好。” 这就是想让郭强国调查张鹏了。 “我会配合调查，当时张鹏跟我的所有事也可以打电话去学校对峙，当时不少人都知道我跟他的事，包括有几个老师也都知道，”汪小梦连连说着。 只要开始调查，那张鹏就别想好过，也不枉费她把这件丑事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张鹏满脸抗拒：“不，我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我跟汪小梦最多就拉拉手，我跟她什么都没做……” 他觉得自己可以不接受调查，他可没有耍流氓，不管是公安还是组织都不可能惩罚他。 沈姝灵说道：“借着给女同志谈恋爱的名义骗吃骗喝，这就算不是违法乱纪也是个人作风问题了，如果放任不管，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去祸害更多的女同志。” “我觉得沈医生说得没错，骗吃骗喝的问题可大了，人家女同志自己都舍不得吃喝全给他了，他自己吃了个满肚流油。 扭头就拿走了人家全部的钱，还把人给踹了，就这道德品质还有什么资格做军医？”有个扎麻花辫的小媳妇满脸嫌弃。 这种男人就没资格做医生。 这话一出，大家都纷纷点头赞同，这种作风不正的人留在军区就是在抹黑军区和医院。 最终，郭强国是把张鹏和汪小梦给单独带走了，并且承诺大家会好好调查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并不是在众人面前闹起来，张鹏说不定用点语言的艺术也就遮掩过去了，但现在闹到了大家面前，也只能赶紧把他带回去调查。 汪小梦很欣喜有这次的机会，她也一定要抓住机会让张鹏得到应有的下场。 接下来的事沈姝灵就没参与了，看热闹的村民婶子们也都依依不舍的散了。 沈姝灵也准备回帐篷休息，正当她转身打算离开时，却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下鬼鬼祟祟的跑去河边方向。 那身影她记得，是那个姓聂的记者。 她脚步一顿就准备跟上去，这时，小张护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语气十分焦急：“沈医生，医疗帐里有个高烧不退的孩子忽然惊厥抽搐了！” 沈姝灵闻言立即调转脚步，快速朝医疗帐走去。 她沉声询问：“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孩子三四岁的样子，才刚被她妈送过来，把孩子送过来时说的是已经发烧一整天了，本来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是几个小时前才开始高烧。 送过来没多久就惊厥了，吴医生在帮忙处理，但孩子抽搐一分多钟都还没停止，我担心孩子出什么事儿，就赶紧跑过来叫你……”小张跟在她身边，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孩子的情况。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医疗帐外头，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女人的哭声和哀求声。 “大夫，求求你救救小凤，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绝望，她没想到自己的疏忽会造成这么难以承担的后果。 沈姝灵快步走进医疗帐，只见昏暗的汽油灯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躺在桌上不停抽搐，吴医生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和头都侧着，防止唾液、呕吐物误吸入气管，导致窒息。 旁边还有个妇女跪在地上，正不停朝着吴医生磕头，吴医生脸上的神色焦急又无奈。 “你别磕头了，没看我们正在想办法吗？孩子早早就发烧了，你非要等高烧才送来，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有看不过眼的护士这么说着。 明明隔着几个帐篷就能拿药回去，还是不要钱的，就非拖着不给孩子拿药。 沈姝灵进来后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妇女，然后就快步朝着正在抽搐的小女孩走去。 她从怀里拿出金针，对吴医生说道：“让我来试试。” 说完，她就直接开始对小女孩下针了，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在对方身上下了三针。 紧接着，原本还在抽搐的小女孩就停了下来，她又快速往小女孩嘴里塞了颗药丸，这才看向已经呆住的吴医生。 “这、这这……”吴医生看了看桌上停止抽搐的孩子，又看了看沈姝灵，她惊讶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张直接惊叹道：“沈医生的医术真是太厉害了。” 对方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谢谢医生，谢谢沈医生，”跪在地上的妇女喜极而泣，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桌前看自己的闺女。 她再也不相信婆婆说的话了…… 沈姝灵看了眼妇女，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眼底对孩子的关切是真的。 “今晚就带着孩子住在医疗帐里，观察一个晚上，先确定孩子没事再离开，以后孩子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看医生，不能耽搁了，”她一边取下小女孩身上的金针，一边叮嘱着。 第394章 可不能被这赔钱货给害了 秋草连连点头，抹泪说着：“我都记下了，医生……” 沈姝灵帮忙把床上的小凤抱去旁边的床铺上，医疗帐里的病人都纷纷上前查看小凤的情况，也都安慰着秋草。 吴医生这才有机会把沈姝灵拉到旁边，竖起大拇指说：“沈医生，听说你是中医，你的医术可真是精湛！” 旁边凑过来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医生：“沈医生，刚才你给患者吃的是什么药啊，是止惊厥的药丸不？” 刚才那小女孩的情况危急，他们所有人可都是束手无措，孩子抽搐时间过长可是会伤到脑子的。 沈医生刚才露的那么一手，可算是救了那孩子一命。 又有个护士过来，忍不住询问：“我听说厉害的中医都会自制药，沈医生，那药是你自己制的吗？” 沈姝灵被大家团团围住，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之前他们就听小张说过，这位沈医生的针灸很厉害，之前大出血的患者就是她用针灸帮忙止血的。 大家都是西医，如果不是真正遇到，根本不会相信中医这么神奇，大家对中医针灸还停留在普通的疏通经络、调和气血。 小张十分有眼色的站了出来，说道：“哎呀，你们就别问沈医生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就先让沈医生回去休息吧。” 这些都涉及到隐私了，沈医生没准不想回答。 吴医生这时也反应过来，笑呵呵道：“没错没错，有什么大家明天再说，先让沈医生回去休息。” 说着，她就要亲自把人送出医疗帐。 “哎哟，你个败家儿媳妇欸，我老刘家怎么会娶了你进门，要是我儿子在医院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打死你不可！”这时，一个老婶子冲进医疗帐，指着秋草鼻子就开始骂。 按照他们老刘家的规矩，爹躺在医院生死不明的时候，女儿是不准看医生的，不然当爹的就醒不过来了。 她家铁根儿可不能被这赔钱货给害了！ 秋草怀里抱着小凤，她表情透出几分委屈：“妈，小凤刚才差点就没了，你能不能心疼一下小凤，她可是你的孙女啊！” “我咋不心疼她了？我没给她喝符水吗？你说话可别丧良心，是她自己不争气，一直不退烧，我能有什么办法？”魏兰花往前蹦了蹦，语气里满是对小凤的嫌弃。 在她心里这丫头就是赔钱货，迟早都是别人家的。 秋草听魏兰花这么强词夺理，眼泪咕噜一下就落了下来：“你就是嫌弃小凤是个女娃，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死啊，刚才小凤浑身都在抽动，如果在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没了……” 婆婆重男轻女她知道，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三个女娃，但婆婆也不能这么对她的孩子啊。 魏兰花对秋草的话很不以为然，把白眼一翻，就说：“这死丫头我还不知道吗？那心眼子可多了，你说她抽抽，她没准就是装的呢，就是想折腾人，这小赔钱货我还不知道嘛。” 说完，她就伸手去拉秋草，嘴里的话也越发的过分起来：“赶紧把这赔钱货给弄回去，这可是病人待的地方，等铁根儿平安无事从医院回来，你想带这赔钱货在医院待多久都没人管你。” 秋草哪里肯走，她才刚见过小凤那副惊厥的模样，万一走了小凤又发作怎么办，医生都说要观察一晚上的。 她任由魏兰花扯着她胳膊，屁股就是不挪动一下。 “妈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带着小凤留在这里，医生说要观察观察，”秋草护着怀里的小凤。 魏兰花抬手就要去扯小凤，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护什么护，你生不出儿子你还有脸护！” 秋草尖叫：“妈！” 她忍不住一脚就踹到魏兰花大腿上。 魏兰花盯着自己裤子上的鞋印子，气得直接就朝魏兰花扑了上去，嘴里还骂着：“你这不下蛋的鸡，你还敢踢老娘，看老娘不撕了你……” 但她并没有扑上去，直接被周围看热闹的几个患者给拦住了。 “老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干什么非要人家回去。” “对啊，你要听大夫的话啊，人家大夫都说要观察一晚上了，你就歇着吧，你家铁根儿都被医生亲自给送去医院了，不会有大事儿的。” “你那老封建思想可真得改改了，如果秋草没把小凤给送来这里，你没准真成罪人了，你都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 “魏老婶子，你就算不喜欢小凤，也没必要害死她吧，平时在家打骂就算了，怎么生病了都拦着呢，你给兑的符水那能喝吗？” “我看她是我想孙子想疯了，没准就是她老刘家不成，不然怎么她五个儿子都给她生不出孙孙呢，铁定是她家有问题。” “对咯，一个儿媳妇生不出孙子就算了，她家五个都生不出，可不是有问题嘛……” 这边两三人拦着魏兰花，那边大家不停议论着。 原本还算安静的医疗帐一下就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就连沈姝灵和几个医护人员都站在旁边看热闹。 魏兰花一家在村子里算很有名了，她这辈子生了五个儿子，年轻时别提多风光了，在村里走路都是垫着脚的。 仗着自己生了五个儿子别提多嚣张了，动不动就点评这个闺女不好生儿子，那个小媳妇儿胯骨窄不好生养。 别说自家村子被她说了个遍，就连天上飞的鸟都被她鄙视生不出儿子过，隔壁几个村儿的女人都被她说过。 魏兰花这样子可遭人嫌得很。 好在报应来得快，她五个儿子长大后陆续说亲结婚了，最开始生的几个闺女她还没在意，总觉得孙孙肯定会有。 但当五个儿媳妇接连生出的孩子都是女娃后，她这才慌了，开始天天盯着儿媳妇的肚子和屁股看。 甚至还会拿上黄历去看那天晚上好生儿子，到现在动不动就给儿媳妇和孙女喝符水。 魏兰花已经从以前的嚣张变成了着急和惊慌，她怕刘家断了后…… “我呸！你们才生不出儿子，你们才没孙孙，你们生儿子没皮燕子！”魏兰花听众人这么说，她气急败坏，开始无差别攻击。 第395章 说不定能给他判刑 “我们可没生不出儿子，你可别乱说，大孙子，快给魏奶奶看看你的丁丁，”一个跟魏兰花差不多大的老婶子，立刻就抱着自己大孙孙站起身证明。 她生了两儿一女，没魏兰花生得多，以前可没少被对方埋汰，现在该她埋汰对方了。 魏兰花气急，抬手就要朝着那老婶子扑去，却被大家给合力又给拦了回来。 “有话好好说嘛，你看你急什么，”有小媳妇儿使劲扯着魏兰花的衣裳。 以前魏兰花也骂过她闺女赔钱货。 “对对对，魏兰花你与其在这着急，还不如找个先生去看看你家祖坟呢，天天喝符水都不管用，八成就是祖坟出了问题呢！”有老太太笑眯眯的建议着。 她年纪比魏兰花大，但也被魏兰花埋汰过生不出好蛋来。 帐篷里闹闹哄哄的，旁边看热闹的医护人员也没站出来阻止，大家都挺不待见魏兰花的。 孩子发着烧，她这个做奶奶的居然给孩子喂符水，真是在造孽。 沈姝灵趁着魏兰花的注意力没在秋草身上，上前就把秋草母女给带去了军医的帐篷。 小凤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躲在自己妈妈的怀里，有些害怕的看着被大家拉住的魏兰花。 她怕奶奶，也知道奶奶不喜欢她。 秋草跟沈姝灵去了隔壁帐篷，这里头的环境要比医疗帐好点，窄窄的床板上是铺着干草的，睡起来没那么硬。 “你带着孩子睡吧，不用管医疗帐那边，会有人去出面解决的，”沈姝灵对秋草说着。 秋草眼底满是感激：“谢谢沈医生，谢谢沈医生。” “好了，快休息吧，孩子发烧这么久，你应该也没怎么休息过，”沈姝灵压低声音说着。 秋草母女俩很快就在临时搭建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沈姝灵见两人睡了，她这才侧着耳朵听了听医疗帐的情况，依旧是吵吵闹闹的，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她也没过去看，而是也躺去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姝灵早早就起来了，她刚穿好衣裳就见秋草也醒了，小凤还在沉沉睡着。 “你带着孩子如果不方便回去，这几天就睡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她这么说着。 反正这个帐篷是不可能睡满的，总会有人去医疗帐那边值班。 昨晚魏兰花那么闹一通，她也知道母女俩回去估计也不太好过，不如就先在这边待着，至少还清净。 秋草点点头，她的眼眶有点红：“谢谢沈医生，也谢谢组织，谢谢部队，真的很感谢你们……” 这种时刻军人同志比那所谓的婆家人可靠多了。 沈姝灵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刚好遇见回来的汪小梦。 “沈医生，”汪小梦看见她后，主动打了招呼。 沈姝灵点点头：“怎么样，事情好好解决了吗？” 对方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却很好，应该有个好的结果。 汪小梦的语气有些兴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鹏会被直接开除，我把他以前欺骗我的事都说了，陈静芳也把他在军医院哄骗女同志的事说了出来，郭队长说这些事加起来不小，说不定还能给他判刑呢！” 如果真的能让张鹏进去蹲一蹲，那她心里的怨恨肯定能全部消散，也不枉费她不要名声当众说出以前那些事。 好在这是平省，自己也不在这边生活，就算大家知道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沈姝灵闻言也有些高兴：“军区医院能把张鹏这个祸患给开除，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个时候个人作风问题完全能够上升到工作层面，不存在私人问题不影响工作，相反私人问题会大大的影响工作。 汪小梦看向沈姝灵，她有些不好意思：“沈医生，昨晚谢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沈姝灵笑了笑。 她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旁边说了几句话，本身张鹏那人也不行，放任不管不是她的性格。 汪小梦星星眼，朝着沈姝灵就鞠了个九十度躬：“沈医生，谢谢你帮我说话。” 她语气严肃而真诚，声音也很大。 沈姝灵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才说道：“咳，没事，你不用这么谢我，我先去医疗帐看看。” 说完，她就抬脚朝医疗帐的方向走去。 “沈医生我跟你一起去，我听说你中医可厉害了，我想跟着你见识见识，”汪小梦立刻跟了上去。 她语气中带着崇拜。 她特意问过郭队长，这位沈医生医术高明，长得漂亮，为人还这么好，这简直就是她学习的对象！ 汪小梦跟着沈姝灵去医疗帐，她全程都跟在沈姝灵身边，给对方打下手，殷勤得不行。 沈姝灵有些无奈，但也没阻止。 性格率真，爱恨分明，她也没理由阻止，甚至还会在询问患者病情时跟汪小梦解释几句。 她虽然没上过医学院，但已经把万象医典里的内容全部吃透，包括耆老给她的那些医书她也都看完了。 教一个汪小梦绰绰有余。 汪小梦听着沈姝灵随意的解释，眼神是越来越亮，里头的崇拜也不断加深。 “沈医生，我发现你比医学院的那些教授还要厉害，看待病情的角度也很新奇，甚至看一眼就知道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简直就是医学天才！” 最后一句话，汪小梦是几乎兴奋大喊出来的，她在医学院上学时的成绩就很好，就算因为张鹏蹉跎了一段时间，但她走出来后就很快把知识都捡了起来。 包括她去医院工作后，也是最努力的那批人，她跟过厉害的教授和医生，但她觉得都没有沈医生厉害！ 沈姝灵：…… 她能感受到帐篷里大家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 沈姝灵觉得有点莫名尴尬，她说道：“咳咳，那个，我先去外面看看。” 说完后，她就快步离开了医疗帐。 【宝子们，请大家给点点为爱发电(づ￣3￣)づ╭?～】 第396章 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沈姝灵并没有回帐篷，而是去了河边，昨晚她就想跟去河边看看的。 当时她看见聂素素鬼鬼祟祟往河边的方向去了，本身她就觉得对方不太对劲，但那时小张找过来她正好拦住了她。 沈姝灵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小河边，现在时间还早，河边也是空无一人，她在河边转悠了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一想也没错，就算聂素素想搞什么鬼这都过去一个晚上了，早就把痕迹给处理掉了。 沈姝灵沿着河边来回走了两次，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就在她打算回去时，就见两个婶子提着水桶过来了。 “沈医生，你也在啊？”其中一个婶子给沈姝灵打招呼。 帐篷距离小河很近，有些人起床干脆就会拿着盆过来洗脸。 沈姝灵笑道：“我早起过来走走。” “沈医生你知道昨晚那魏兰花咋走的吗？”另一个婶子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昨晚魏兰花可是闹腾了好一阵呢。 沈姝灵本身对这件事就感兴趣，她顺着婶子的话问到：“是怎么走的？” 听说那魏兰花生了五个儿子，在村里的腰杆挺得很直，但又戏剧性的因为五个儿子娶的媳妇儿都生的是女儿，被人说三道四，面上无光。 “昨晚啊，是她另外的四个儿媳过来把她弄走的，那四个儿媳轮番过来骂了她一顿，说不行她们四个就出去单过，让她几个儿子重新娶媳妇。 哎呦，魏兰花怎么不想重新娶儿媳妇，但重新娶也要钱啊，最后她只能跟着这四个儿媳妇走了，也是她把人家给逼急了，她不这么过分人家能闹上来嘛，”婶子语气感慨。 昨晚那魏兰花都闹着要跟去医生休息的帐篷，关键时刻是她那四个儿媳过来给拦住了。 魏兰花在家里可是个等着人伺候的祖宗，她费心巴力花了那么多钱娶回来五个儿媳妇，就是要让五个儿媳妇好好伺候她。 所以刘家这么多年了都没分家，钱还是魏兰花在管，中公里有多少钱除了她之外谁都不清楚。 她脾气性格本身就嚣张，家里的大小事她都要管，五个已经结婚的儿子被她管得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这次那四个儿媳过来，也是被逼急了，先联手威胁了自家男人这才一起过来拦着魏兰花欺负秋草母女。 现在如果她们不管，没准下回被喂符水不让看大夫的就是她们的闺女了，自己婆婆有多不待见孙女，她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魏兰花也是有点本事的，五个儿子都被她养得服服帖帖，就没一个疼媳妇儿孩子的，啧啧，真是个作孽的，”另一个婶子在旁边兴致勃勃的补充。 沈姝灵听了后也有些感慨，做婆婆做成这样，确实是少见。 三人说了会话后，两个婶子这才提着水桶过去打水。 沈姝灵的目光放在两人打水的动作上，看着她们把水打上来，她原本平整的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 “婶子，你们先等等，”她一边说一边蹲下查看水源，用掌心舀了一捧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两个婶子被她的动作弄得莫名，忍不住询问：“沈医生，这水是咋了吗？” 怎么搞的这么严肃。 沈姝灵并没有在水里闻出什么来，她叮嘱两个婶子：“记得烧开后再入口。” 可能是她太过紧张了。 “沈医生你就放心吧，我们不喝生水，”说完就笑眯眯的提着水桶回去了。 这件事上头早早就开始推行了。 两个婶子走了，沈姝灵很快也离开了河边，她才刚回去就遇到秋草母女俩，小凤怯生生的跟在秋草身边，小丫头除了瘦弱点之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小凤，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沈姝灵蹲下身，摸了摸小凤枯草般的头发。 小丫头那怯生生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刚遇见的安安，那时的安安也是这么的胆怯，甚至比小凤还要胆小怕人。 秋草见沈姝灵回来，她赶紧说道：“沈医生，小凤已经完全好了，早上起来也不烧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小凤，你快叫沈医生。” “沈医生，谢谢你，”小凤的声音很小，语气也怯怯的。 沈姝灵朝小凤竖起大拇指：“你很厉害哦，才一晚上就好了。” 小凤揪着自己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喜欢沈医生，她觉得沈医生特别的温柔。 沈姝灵看向秋草，说道：“小凤性格腼腆，平时还是要多多鼓励孩子，遇到事别打骂，孩子生病不舒服还是要找医生，喝符水那都是封建迷信。” 她能看出来秋草不是打骂孩子的人，她是在拐着弯让秋草护好小凤，别再让魏兰花那老婆子欺负了。 秋草眼眶发酸，很是羞愧的点了点头：“沈医生，我知道的，我以后都不会让人欺负小凤。” 她打算等男人从市里回来就让分家，如果不分家那她就带着小凤回娘家，她娘家在隔壁村子，这次地震她大哥也没了，小弟在市里的修理厂工作。 要是回去家里肯定不会撵她和小凤，她在家也能帮忙照看着爸妈，大哥没了对爸妈的打击很大，小弟也不可能直接搬回去住。 沈姝灵也是个外人，她见秋草点头也没多说。 吃过早饭后，很快就有人把她叫去了医疗帐，有新送来的患者和几个负伤的军人同志被抬了回来。 她跟过去一看，拿着相机的聂素素也在医疗帐里，正举着相机时不时拍一下受伤的军人们。 顾瑾墨也在里头，对方此刻灰头土脸的，手臂上还有条长长的伤口，沾着灰尘的皮肉翻开还在滴着血。 沈姝灵心底一跳，但她并没有先去看顾瑾墨，而是来到看起来伤势最重的军人跟前查看情况。 聂素素见沈姝灵进来，目光闪了闪，她也不拍照了，立即就把注意力放去了沈姝灵身上，视线时不时就看向对方。 她听说这个姓沈的是个很厉害的中医，在京城那边很有名，甚至还被上头破格授予了二等功。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荣誉，却被一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人轻易得到…… 第397章 你不能毁了自己啊！ 聂素素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至少她知道厉害的中医并不是沈姝灵这样的。 中医都是需要熬资历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厉害中医，她觉得沈姝灵这个二等功来得很不对劲。 “沈医生，我来给你打下手，”小张和旁边几个医护人员都自觉帮沈姝灵打起了下手。 其中属汪小梦最积极。 旁边端着水盆进来的刘丽见大家都围在沈姝灵身边，并且是以对方为主，她原本不太好的脸色顿时就更不好了。 但她也不敢再作死，昨天她脸插泥地后就直接跑回来了，她觉得又狼狈又气，昨天一直都躲着没再出去干活。 她虽然人没出去，却也听说了昨天出的一系列事儿。 沈姝灵这人果然是有后台的，就连圆滑世故的张鹏都被她搞得这么惨，这人才刚来，就立刻把那么多医生护士都给笼络住了。 可见对方的后台有多强大。 刘丽是个会算计的，也是个会脑补的，她自觉自己没后台，打算先忍忍算了。 她的眼神在顾瑾墨身上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敢凑上去。 顾瑾墨是有媳妇孩子的，她还是得注意点名声，就算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偷偷的来…… 就当刘丽分析时，吴医生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刘丽，你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把清水给端过来啊。” 这刘丽昨天来了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处理伤患，就她不知道跑去哪里躲懒了。 吴医生是第一批支援医生里面的队长，她性格古板刚正，最看不惯偷奸耍滑的人。 昨天第二批来的医生里，她除了记住沈姝灵之外，就记住了最喜欢偷懒的刘丽。 刘丽见吴医生板着脸喊她，赶紧憋屈的把水给端了过去。 医疗帐里忙成一团，聂素素看着由沈姝灵主导治疗的医护人员们，她心底总觉得闷了火。 她根本就不想拍照，转身就出了医疗帐。 顾瑾墨把目光放到聂素素身上，对方刚才进来后就询问了自己能不能拍些照片作为素材，他和大家同意了，这会儿人又直接离开了。 他觉得聂素素行事冲动又不计后果，根本不像是个记者…… 聂素素出医疗帐后就大步往自己的小帐篷走去，帐篷是她自带的，她讨厌跟别人挤在一起。 现在她心情很不好，她需要静一静。 就在她路过空地时，一辆卡车开来空地停下，正好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聂素素有些不耐烦的停下脚步，就见卡车的车门打开，一个女同志从车上跳了下来。 那名女同志的相貌跟她有五分相似，两人的发型都是一样的，但整体看起来女同志的长得会好看一些。 皮肤比她白更细腻一些，也更有气质更温柔一些。 “盼南，盼南，你真的在这里，你真的拿了我的工作证和身份，”聂素素看着眼前的妹妹，她的语气失望极了。 两人是同胞的姐妹关系，出生时妹妹被人偷走，直到两年前才从乡下找回来。 赶来的聂素素她是姐姐，原本的聂素素其实叫做聂盼南，自从聂盼南被找回聂家后大家对她都很好。 但聂盼南却始终融入不进聂家，这让大家愧疚的同时更加加倍的对她好了，这也导致聂盼南要得越来越多。 她要了姐姐的房间和衣服还不够，在前段时间竟然还提出想要换个跟姐姐一样的发型代替姐姐去当记者，她说这些都是姐姐欠她的。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没有得到过父母应有的关爱，她现在被找回去了，家里的人就该把缺失的爱都补偿给她。 聂素素在听聂盼南这么说时，她心中是震惊的，同时也是抗拒的，记者的工作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除了这个她都可以让给妹妹。 但妹妹却不依不饶，非要逼着她把工作让出来，她是不肯的，爸妈也不同意她这么做，他们三人拉着妹妹严肃的谈了一次，妹妹虽然接受了，但她却能看到妹妹眼底的怨气。 她看见妹妹不开心，心里也有愧疚，只能加倍的对妹妹好，但她没想到妹妹会趁着爷爷忽然离世，全家都请假回去给爷爷奔丧时直接就顶替了她的工作，并且还来了粮市支援。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去单位时，同事领导看见她时的惊讶表情，当同事告诉她，她是到粮市后才打电话回单位先斩后奏时，她觉得整个人都是晕的。 她虽然生气，但还是把这件事在单位同事领导面前遮掩了过去，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跑来了粮市。 聂盼南看着聂素素这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她觉得不耐烦极了，抬手就把人拉去了自己的小帐篷。 她皱眉质问：“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聂盼南盯着聂素素这张白皙柔软的脸，她就觉得十分不公平，为什么当初不是聂素素被抱走，为什么不是她聂素素在乡下过苦日子？ 当年如果爸妈在警惕一点，在仔细一点，她怎么会被那家人给抱走？说到底都是聂家欠自己的。 “盼南，你不能这么做，如果被别人发现那就完了，你不能毁了自己啊！”聂素素生气又担忧。 对于这个找回来的妹妹，她实在有点束手无措。 聂盼南听聂素素这么说，冷笑道：“你不说，这件事谁能知道？你跑来找我不就是想要害我吗？如果我出了任何问题，那一定就是你故意的！” 最后一句话她带上了怨，她怨聂家所有人。 聂素素连连解释：“没有没有，我来只是想要劝你别在错下去了，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跟任何人说的，我没有想要害你，我只是想让你走正道。” 虽然对自己的妹妹怀有愧疚，但她也知道聂盼南做的很多事都是不对的，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把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给赶出去吧？ 聂家为了找回妹妹付出了很多精力和财力，从小聂爸爸也一直告诉聂素素，她其实有一个妹妹，如果哪天妹妹回来了，那聂家一定要加倍对妹妹好。 “你不想害我，那你为什么要过来，你难道不知道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吗？我知道，你所谓的正道就是把我给赶出聂家，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聂盼南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很大，也带上了怒气。 这动静把隔壁帐篷路过的婶子给吓了一跳。 第398章 一定会讨回来的 “呀，谁在里头呢，吵闹啥呢……”那婶子一边走，一边看向聂素素的小帐篷嘀咕着。 帐篷内的聂盼南骤然噤声，顿时就有些惊慌的看向薄薄的帐篷，然后又回头怒瞪着聂素素，用嘴型让对方别出声。 没过多久，聂盼南独自出了帐篷，聂素素则是藏在了小帐篷里，这里的人都认识聂素素，她如果贸然出去很容易会暴露。 为了不让妹妹的错误被发现，她也只能暂时躲在这个小帐篷。 聂盼南肯定是想让聂素素赶紧回去的，但聂素素怎么肯走，她这一趟过来就是想让聂盼南走回正道，不要再错下去了。 另一边的聂盼南直接又去了医疗帐，正好跟出来的沈姝灵遇上，她眼神转了转，然后就上前笑着说：“真巧，又遇见沈医生了。” 沈姝灵本身就不喜欢聂盼南，她也确定对方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人却这么热情的主动来打招呼，不用想都是别有目的。 她只看了眼聂盼南就继续往前走去，步子迈得很快，一副不想跟对方沾染的样子。 聂盼南见沈姝灵根本不搭理自己，她眼底闪过几分阴暗，立刻又追了上去。 “沈医生，我听说你是京城某个研究院的中医，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研制出来的药丸简直是神药，怪不得上面能破格给你二等功，”聂盼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姝灵的反应。 那人说沈姝灵大概率就是京城研究院的那个中医，她虽然不相信，但还是要证实一下。 沈姝灵神色变都没变，脚下的步子也没停，只淡淡说道：“比不上聂记者厉害。” 她心里是有些惊讶对方知道这么多的，这些信息她从没透露过，顾瑾墨和小毛更不会随便说出来。 所以这个聂素素是从哪里知道她这么多信息的？ 聂盼南停在原地，她看着沈姝灵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冰冷。 京城研究院红人的品德素质也不怎么好嘛，跟她连好好说话都不会，甚至还把胶卷曝光当众羞辱自己。 这些事她都记在心里，一定会讨回来的。 直到沈姝灵的背影消失不见，聂盼南又把目光落去了自己小帐篷的方向。 聂素素既然说要对自己好，要帮助自己走正道，那就好好帮帮她吧…… 聂盼南这么想着，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来。 * 这整整一天，沈姝灵都很忙，昨晚值班的医护人员去休息了，白天就是她带着一些人在干活。 他们忙着检查伤民的身体，下午还去村里帮村民找东西，地震时大家都来不及收拾贵重物品，现在地震过去了，都纷纷回村子想找些出来。 找到的几率很小，但找不到钱财总能找点衣服被褥出来，再不济也拿点别的，算是留下点念想。 周围几个村子都被毁掉了，上面会帮忙选址把村子迁到合适居住的地方，然后把受灾严重的村子给合并到一起。 沈姝灵陪着这些村民回去时，不少的村民都哭倒在自家倒塌的房屋面前，她看了眼睛也觉得酸酸的。 虽然才来第二天，但她已经看见很多悲痛，有些家里只剩下个老人，有些则是只剩下个孤零零的孩子，甚至有些全家不剩的…… 她看了眼眶止不住的泛红，根本不敢去想这些人以后要怎么过下去，好在上头很重视这次的地震。 往后的日子虽然没了亲人，但一定的生活保障是有的，只是经历过至亲骤然离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这些事谁也不敢去深想，包括沈姝灵。 她在陪着村民们回村把东西拿走后，就跟郭强国和吴医生一起着手安排消杀和清理工作了。 清理那边是由军人士兵们负责，她们医护人员就负责把几个村子消杀一遍，防止防止肠道传染病、虫媒传染病等次生灾害的发生。 消杀工作是沈姝灵提出来的，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同，具体的消杀地点和面积是她和郭强国等人一起定下来的。 消杀的药剂自然就是沈姝灵从空间药炉炼出来的药丸，能够百分百阻止病菌繁殖和蔓延，就连那条小河她都丢了消杀药丸进去。 最开始郭强国和其他医护人员都对她拿出的消杀丸都保持怀疑态度，只有志愿者汪小梦无条件支持她，她只能把自己在京城研究院的身份说出，用来获取信任。 郭强国知道后恍然大悟：“难怪你中医那么好，身上带的药丸也都是研究院出的，原来你就是研制药丸的人！” 恍然过后就是激动，他忍不住上前就握住沈姝灵的手，兴奋的一边握手一边说：“咱们西北军医院可是厉害一回了，竟然有沈医生你这样的大能人。” 他们西北军医院可算是长面子了，他觉得沈医生实在是太低调了，竟然把这件事捂得这么死，实在是谦虚，也实在是不求一点名声。 周围的医护人员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也顿时都充满惊讶和兴奋，跟这么厉害的医生共事，见识够他们吹很久的了。 听说这位沈医生不光研制出许多厉害的药丸，就连京城很多大领导她都医治过不少。 这么厉害的医生居然就这么低调谦虚的上了一线，半点风声都没走漏，这种心系灾区又不求名声的举动，实在是令所有人钦佩！ 沈姝灵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解释：“郭队长，我并不是西北军区的医生，我目前只在京城的研究院有挂职。” 郭强国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后又挂上忧愁，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他自己就是西北军医院的医生，他从来不知道沈医生在他们医院就职。 就连对方这次过来支援也只说是医生，并没说在哪里就职。 郭强国觉得太可惜了：“啊……这、这是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追问，都没顾得上礼貌不礼貌，合适不合适。 “当时我还并没有想好要不要走这条路，”沈姝灵也没敷衍，直接就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众人：…… 他们听到了什么？医术这么好却没想好要做医生？ 大能人的思想高度跟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话题很快就揭了过去，转而开始准备进村消杀。 工作是从下午六点半开始，大家快速吃完晚饭后就背着药箱去了村子。 好在现在的天气并不热，病菌繁殖也不快，不需要赶时间，几个村子的消杀只需要在2—3天的时间内完成就行。 期间有好几个村里的赤脚大夫主动加入消杀队伍，以及一部分的军人也背上了药箱。 两天后的傍晚，几个村子的消杀彻底结束，大家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沈姝灵倒没觉得有多累，她把最后一箱药打完后就准备回帐篷换个衣服再出来。 当她路过帐篷区域时，却听见有争吵声传来…… 第399章 好好过日子，就把记者的工作转给你 “你凭什么管我？你抢了我那么多年的好日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盼南，姐姐没想管着你，也没想对你指手画脚，姐姐只想让你过得好，这么多年你确实受苦了，我们大家都想着对你好，弥补你……” “你要真心想弥补我，那你就别管我，你赶紧回去！”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盼南，你不能在错下去了……” …… 两人的吵架声其实并不清晰，但依旧顺着微风传进了沈姝灵耳朵里，她五感灵敏，只要想就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 她能分辨出聂素素的声音，但跟聂素素争执的‘姐姐’声音，她却从没听过，并且那个‘姐姐’似乎喊聂素素的名字似乎是‘盼南’？ 先不说聂素素的名字，就她知道的，这次聂素素来粱市是她自己过来的，并没有随行的同事，更没有亲人姐妹。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姐姐，聂素素的名字还是假的…… 沈姝灵放轻脚步朝着聂素素的小帐篷走去，里头的争吵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 确定了帐篷里头有两个人后，这才转身去了救援战士们的帐篷。 顾瑾墨刚回帐篷，然后就见自家媳妇儿找来了，他心中一喜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地方支援，但工作类别是不同的，大多数都是各做各的，也没有时间相互找对方。 沈姝灵等顾瑾墨出来后，问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上回对方手臂受伤，她只就只给包扎了下就忙别的去了，忙完想再去看看时，人已经忙去了，等对方忙完后她又在忙，时间完全不一致。 接下来两天各自也都很忙，现在见面了她肯定是想关注对方的情况。 顾瑾墨举了举已经结痂的手臂，语气温和：“已经快好了，完全没什么问题。” 对他而言这都是小伤，根本不影响什么。 沈姝灵拉过男人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口位置确实结痂了，这才说道：“注意还是别沾水，这是药膏，每天晚上记得涂一涂。” 她从包里摸出一小罐膏药塞给对方，这膏药是她这两天用药炉炼出来的，对于外伤很有用。 顾瑾墨心里顿时就甜滋滋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来：“都听你的，你也要注意休息。” 两人相互关怀了翻，沈姝灵这才说道：“姓聂的那个记者好像真的很有问题。” 她把刚才在聂素素帐篷听到的动静说了出来。 顾瑾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行事作风确实很不像一名记者，如果是冒充的那倒是能说得通了，只可惜我们这里没什么通讯设备，不能立即联系到她的单位。” “她那所谓的姐姐虽然跟她争执，但看起来也很为她着想，”沈姝灵这么说着。 听那‘姐姐’的语气，是很心疼聂素素的，言语间全是规劝与无奈，这里又没有能处理聂素素的领导，如果他们贸然去找聂素素对峙，那‘姐姐’有很大概率会站在聂素素那边帮忙遮掩。 顾瑾墨明白沈姝灵的意思，说道：“这边的支援很快也就结束了，到时回到市里我再想办法联系报社把这件事给说明。 我们暂时就先别打草惊蛇，我会派人去盯着聂素素。” 对方假冒记者身份跑来受灾的地方来采访，具体是有什么目的，他们不得而知…… 沈姝灵点头：“行。” 两人把这件事说完后，很快也就各自回帐篷。 沈姝灵也暗自决定多关注下聂素素那边的情况，说不定就能抓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另一边的聂素素正压低声音，好声好气的跟聂盼南说：“盼南，你如果真的喜欢我的工作，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我就想办法把工作给你。” 记者这个工作不比厂里职工，想转就能转得掉，但如果盼南拿了自己的工作就能好好的，那她就回去跟爸妈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聂盼南听了眼神一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工作转给我吗？” 她知道聂素素特别喜欢记者这个工作，这个工作是聂素素从小的梦想。 聂素素压着心中的酸楚，点头道：“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就把这记者的工作让给你。” “姐，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好好工作！”聂盼南语气兴奋，眼底也闪着激动的光。 聂素素看着聂盼南亮晶晶的眼神，她脸上努力扬起一个笑，试探性说道：“那你明天早上一早就跟我先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去问问爸妈有没有什么办法，好吗？” “不行，我这次拍了好多照片和素材，人民解放军的英勇我都拍下来了，一定要回去把这件事刊登到报纸才行，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聂盼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聂素素。 这些可都是她的成果，她费劲巴拉才拍到这些照片，才不要半途而废，而且她在这里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聂素素听聂盼南这么说，她想了想，说道：“那我也跟你一起留在这里，到时我们跟随第一批回去的人离开。” 这边的支援应该也快结束了，最多再有个两三天。 聂盼南有点不情愿，但想到自己回去后就能有工作了，她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她叮嘱聂素素：“那这几天你不能出帐篷，我会给你拿吃的进来，回去的时候你也要把脸遮住，到时候就说是单位同事过来的。” 只要聂素素不跟着自己出去，那就没什么问题。 “好，姐都听你的，”聂素素松了口气，语气明显轻松很多。 第二天，聂盼南起来后依旧拿着相机去拍照，她也采访了好几个村民，都是征求对方同意后去采访的。 这些村民虽然不大乐意，但也同意了。 沈姝灵依旧忙忙碌碌，她没什么时间去管聂盼南那边的情况，听周围村民说对方今天一直在拍照和采访。 半夜三点钟，漆黑夜色笼罩大地。 聂盼南离开帐篷，鬼鬼祟祟的朝着河边走去，她刚走没多远，帐篷里的聂素素也出帐篷跟了上去…… 第400章 记恨 聂素素不敢跟得太近，她怕被聂盼南发现。 刚才两人睡得好好的，帐篷忽然被不知道飞来的什么东西砸了下，聂素素爬起来就要出去，就像是听到什么暗号一样。 她问对方什么情况，对方也不说，就让她好好在帐篷里待着，她想了想实在不放心就跟了出来。 聂素素躲在树后，努力听着河边传来的说话声，借着夜色隐约能看见聂盼南见的是个男人，两人正说着什么。 有‘帮忙’‘医生’等字眼传来…… 她努力听着两人的对话，却很难听清完整的句子。 聂素素跟那男人没说多久，很快就转身往帐篷走去，聂盼南见了赶紧也跑回帐篷。 晚上原本就很安静，就算四周很黑也能轻易听见脚步声。 聂盼南看着聂素素慌张离开的背影，她眼神沉了沉，这个姐姐可真是想方设法的找死。 原本她想着对方肯让出工作，那自己就不为难她，没想到这人非要撞上来。 聂素素前脚慌张的跑回帐篷，聂盼南就跟着走了进来。 “盼、盼南……你回来了啊……”聂素素神色僵硬，很不自然。 聂盼南看了眼她身上穿戴整齐的衣物，说道：“你刚才跟踪我了。” “我、我也是不放心你，怕你这么出去有危险，盼南，你千万别多想，”聂素素结结巴巴的解释。 她从没干过这种事，现在被人当场抓包显得很心虚。 聂盼南冷笑：“你是不信任不放心我，所以才跟出去的吧？你果然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没有，盼南，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只是怕你做错了事，被外头那些人给欺骗了，我也是想要保护你的，”聂素素赶紧跟对方解释。 “哼，聂素素，我本身是不想对你做些什么的，但你却跟踪我，干扰我，那你就别怪我了！”聂盼南的眼神在黑暗中有些发狠。 说完，她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准备干脆就把聂素素的双手给捆了起来。 她在村里长大，从小就干惯了农活， 聂素素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加上聂素素觉得她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心里的难过和伤心是大于害怕的。 因此聂盼南没费多少力气就把聂素素给捆了。 她对聂素素说：“在没离开这里之前，我只能先把你绑起来了。” “盼南，你可以绑住我，但你得告诉我，你跟那男人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要让你去做不好的事。 盼南，你可不能糊涂啊，你要为爸妈考虑考虑，千万不能做傻事，”聂素素并没有挣扎，而是眼含泪意的继续劝着。 她知道盼南之前过得很苦，也知道盼南和她的性格很不相同，但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是她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犯错。 此时的聂素素心中隐约明白，她的亲生妹妹的性格似乎有点偏激…… 聂盼南只觉聂素素很吵，随便团了个布团就塞进了对方嘴里，她自己则是倒头就继续睡了。 第二天，聂盼南醒来时聂素素正盯着她，眼睛红肿脸上也有泪痕，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崩溃。 昨晚聂素素一夜没睡，她想不通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又觉得妹妹昨晚偷偷跟那男人见面，一定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她想让妹妹收手，心里也很难过妹妹会直接把她给捆起来。 聂盼南看都没看聂素素一眼，穿好衣服就起身出去了，她觉得自己把聂素素给绑晚了，早知道在聂素素刚来那天她就动手把人给绑了。 真是清净。 医疗帐那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回去了，支援工作大部分已经结束，所有的伤患也都处理完成，他们也该踏上回程的路了。 沈姝灵上午跟着医疗帐这边在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去，所有的东西都要在今天收拾好。 这边跟医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没一会儿聂盼南也走了过来。 聂盼南定定的站在不远处看了会儿，这才上前询问陈静芳：“陈医生你们是准备回去了吗？” 陈静芳点点头：“对。” 她回答得很简短，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埋头不停干活，看起来不太待见聂盼南的样子。 陈静芳对聂盼南没什么好印象，她觉得这个聂记者十分不尊重人，最重要的是，这人拍过她因过度劳累后睡着流口水的很丑照片。 当时如果不是沈医生帮着让对方交出胶卷，没准她的丑照就要被登报了。 虽然不一定选她的照片登上去，但她觉得这位聂记者心理阴暗，说不定会故意选出难看的照片…… 聂盼南并不在意陈静芳的冷淡，她看了眼沈姝灵的方向，追问道：“那陈医生你们是什么时候离……” 话还没说完，陈静芳就抱着一个收拾好的大箱子大步朝前走去，根本没给聂盼南说话的机会。 聂盼南忍不住暗骂了句‘拽什么拽’，真当她找不到人问了吗？ 刘丽这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她拍了拍聂盼南的肩膀，笑眯眯的打招呼：“聂记者。” 聂盼南被忽然出现的刘丽吓到，扭头有些不耐烦道：“有啥事儿？” 说完，她就认出对方也是军医，立刻就把脸上的不耐收了起来，换成一副温和的表情。 “原来是刘医生啊，”聂盼南也笑眯眯的。 刘丽见聂盼南这么一副变脸如翻书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着，她问：“聂记者什么时候走啊，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 她知道这聂记者是跟沈姝灵发生过不愉快的，那天刚好她没在，也是事后听说的。 这聂记者都能做出不征求大家同意就拍照采访的事，她觉得对方肯定是记恨沈姝灵的，毕竟沈姝灵可是当众让她交出了胶卷。 聂盼南听刘丽这么说，立刻就顺着道：“好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去，正好捎我一段路。” “我们今晚还要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早上一早就出发，”刘丽这么说着。 聂盼南眼神闪了闪，她追问：“那明天一早，沈医生也跟你们一起走是吧？” 刘丽笑着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对，沈医生也是明天早上一起离开。” 对方这么追问沈医生，她敢肯定一定是想做些什么。 第401章 只怪两人不知检点！ 聂盼南得到准确消息后，就匆匆离开了，她得先去给那人说一声。 刘丽看着聂盼南离开的背影，她有点激动。 自己不敢直接给沈姝灵找不痛快，也能让别人给她找不痛快！ 沈姝灵对于刘丽和聂盼南的交流完全不知道，她正跟郭强国和汪小梦在帐篷内聊中医穴位以及针灸理疗。 汪小梦对于她的离开很不舍，正好也对中医很好奇，于是就拉着她开始聊了起来。 而她对汪小梦也挺有好感的，觉得对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同志，两人萍水相逢后分开，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在沈姝灵给汪小梦聊中医时，郭强国刚好也进了帐篷，听到两人的谈话后，自然而然的也凑了上来，津津有味的听着。 晚上吃饭时，顾瑾墨特意去医护人员的帐篷找了沈姝灵，两人一个是明早离开，一个是傍晚离开，时间上并不同步。 这些天两人也没怎么待在一起过，现在把东西都收拾好后，这才轻松下来。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夕阳迟迟不肯退让最后一丝余晖。 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结伴沿着长长的小河走着，此时的小河除了他们之外就在没有别人。 “你想小月亮和星星吗？”沈姝灵看着长长的小河，随意问着。 才出来几天，她就很想两个小家伙了，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一轻松下来就会想起。 会想他们有没有好好吃奶，有没有好好上厕所，自己回去后会不会就不认识自己了…… 顾瑾墨点头，从上衣的内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每晚睡觉前我都会看看。” 照片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沈姝灵和顾瑾墨一人抱着一个娃娃，四个人都是笑着的。 美好而幸福。 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顾瑾墨带的就是沈姝灵单独的照片，后来有了孩子他就把照片换成了这一张。 沈姝灵看着照片里的小月亮和星星，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去，然后就把这张照片揣进了自己兜里。 她说道：“这张照片我先帮你保管着，等回去过后再还给你。” 她觉得她也应该随身携带一张照片。 “行，你想要就拿着，”顾瑾墨眉眼含笑，夕阳余晖落在他发梢和后背，显得他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说完，就抬手牵住了沈姝灵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过来打水的刘丽刚好看见这场景，她不禁瞪大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她在原地站了十来秒，转身就走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在河边散了一会儿步，正准备回去时，就见旁边几个婶子伙同刘丽走了过来。 刘丽看见沈姝灵和顾瑾墨手牵着手，她惊讶又夸张的开口：“顾团长，你和沈医生怎么会……天呐，顾团长家里不是有媳妇儿孩子吗？” 这话一出，把几个跟来的婶子都惊了一跳。 大家的眼神纷纷落在沈姝灵和顾瑾墨十指紧扣的手上。 有个婶子不敢相信：“这、这这不可能吧？也没听说顾团长有媳妇儿孩子了啊……” 这几天以来顾团长可永远都在第一线帮助他们村民，沈医生也是同样，他们早把两人当做了英雄来看待。 现在说英雄在乱搞男女关系，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对啊，人家就是普通处对象，这小刘医生你怎么能乱说呢，乱传闲话可不好，”另一个婶子也赶紧说着。 说完还狠瞪了刘丽一眼。 “没错没错，这小刘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张口就乱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天天的真是瞎操心，给咱们治病时没看见她的人，这种时候又跑的比谁都快。” 这几个婶子不太能看得上刘丽，她干活没有沈姝灵卖力，也不愿意跟村民们沟通，还觉得他们这个村民很麻烦。 刚才她们正坐在外面唠嗑，这刘丽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说是有人在河边乱搞男女关系，让她们都去看看。 她们听了可兴奋了，都想着来看热闹，结果跑来一看竟然是顾团长和沈医生。 这不是闹嘛，现在大家谁不知道两人的道德品质，怎么可能做那种搞破鞋的事？ 刘丽见这些婶子都反过来针对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沈姝灵和顾瑾墨就说：“你们不信我可以随便去问问，问问是不是这样的，顾团长本身就有家室，孩子都有两个了，只要是西北军区的同志都知道！” 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也有点兴奋。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不能拿沈姝灵怎么样了，但被她当众抓住乱搞男女关系就不同了…… 怪也只怪两人不知检点！ 婶子们听刘丽把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顿时也有点怀疑起来，但她们都不太敢问。 这时，顾瑾墨主动开口，他沉声道：“我是有媳妇儿也有两个孩子。”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刘丽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被自己当场抓住，她就看沈姝灵还怎么张狂。 几个婶子见顾瑾墨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神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甚至有一两个婶子的表情还带上了愤怒。 “顾团长，你都有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在外头搞这种事呢？” “哎哟，沈医生你是不是被这顾团长给骗了，你快来婶子这里，可别跟这种有家室的人纠缠在一起，万一要是被别人给误会那就不好了。” “对啊对啊，沈医生你快松开顾团长啊，可别跟他站在一块儿了！” 这些婶子心急如焚，现在的顾瑾墨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坏男人了，而沈姝灵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正直的团长，居然是个道德败坏的人！ 沈姝灵见这些婶子们这么维护自己，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些村民已经十分信任她。 她笑着道：“婶子们，不光是顾团长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也有两个孩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刘丽几乎是下一秒就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沈姝灵看向刘丽，她把跟顾瑾墨交握的手抬了抬，说道：“我的结婚对象就是顾团长。” 众人闻言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第402章 哪里有军嫂是这么厉害的？ 刘丽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哪里能想到两人竟然是夫妻关系？哪里有军嫂是这么厉害的？ 不仅是厉害的中医，甚至还在京城研究院挂职，还被上面授予过二等功，放眼全国有哪个军嫂能做到这么厉害？ 周围的婶子们在惊讶过后，脸上都纷纷露出了笑来。 “哎呀呀，我就说嘛，沈医生和顾团长那么心系咱们老百姓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没错没错，顾团长跟沈医生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简直是太登对啦。” “顾团长和沈医生连娃娃都有了，竟然还跑来支援我们，实在是辛苦了。” “这才是革命伴侣，天生的一对，跟那些搅屎棍子可不同！” “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救死扶伤，这是为四化建设并肩奋斗啊，某些军医同志可要学着点，把心眼子给收起来，可别连我们这种乡下人都不如。” “人家虽然是夫妻关系，但工作起来比谁都卖力，两人的关系连提都没提过，这才是一心为民的优秀好同志。” “可不是，谁会像那偷奸耍滑的人似的，动不动就把人往坏了想，还想把俺们当枪使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个货色！” …… 这些婶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恨不得把沈姝灵和顾瑾墨直接给捧了上天。 谁也没想到两人会是夫妻关系，夸奖的同时又好好的拉踩了刘丽一番。 刘丽面色涨红，恨不得一头跳进河里算了，她觉得沈姝灵实在是邪门儿极了，每次对上都令她羞愤欲死。 刘丽实在忍不了婶子们的指指点点，以及沈姝灵和顾瑾墨的嘲讽神色，她捂着脸就跑走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沈姝灵见刘丽跑了，她也就让婶子们都回去歇着。 等人都差不多散了后，顾瑾墨才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去了医疗帐前。 “我回西北军属院等你，”沈姝灵进去前对男人这么说。 顾瑾墨‘嗯’了声：“进去吧，今晚好好休息。” 两人各自回去，帐篷外重回寂静。 一直躲在不远处的聂盼南沉着脸走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她都看见了，刘丽那个蠢货坏她的事！ 聂盼南在帐篷外来回走了两三圈，然后心一横就撩开了军医的休息帐，她把头伸了进去，里头一片黑暗。 她压着声音朝里头轻声喊道：“沈医生，你睡了吗？沈医生……” 沈姝灵没应声，她根本就没睡着，聂盼南在帐篷外来回的走她也感觉到了。 聂盼南见沈姝灵没应声，心里有点着急，她今晚必须得把人给喊出去才行。 这么想着，她就摸黑进了帐篷，她也不知道沈姝灵的床位在哪里，只能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喊。 “沈医生，你睡了吗？我找你有点事儿……” 聂盼南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生怕吵醒了帐篷里的其他人，实际这帐篷里很多人都没睡。 大家刚才都去看沈姝灵在河边的热闹去了，河边的热闹虽然不久，但大家都关注了的，有些是跑去看了，有些是站在帐篷门口，反正就没有一个早睡的。 包括那几个闹哄哄离开的婶子，一路走回去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沈姝灵在进帐篷前她们可都在热闹的讨论，等对方进来后大家才安静装作睡觉的。 这会儿聂盼南缩头缩脑的叫沈姝灵，还偷摸走了进来，帐篷里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没人出声但都在注意着聂盼南的一举一动。 聂盼南一个一个床位的找过去，她踮着脚来到第一个床位，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她为了看清床上人的脸，于是弯腰把自己的脸贴近对方脸。 两秒后，“啊——”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响亮的耳光声。 “怎么啦，怎么啦，”周围原本就清醒的人都兴奋的骚动起来。 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很快，一盏汽油灯被点亮了，帐篷里的场景随着光亮被大家看见。 聂盼南捂着脸站在原地，她像是被打懵了，汪小梦坐在床上看着聂盼南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怒气。 “你干嘛啊，你想吓死我啊！”汪小梦抬手就指向聂盼南。 刚才她确实被吓了一跳，谁知道这人会忽然凑近自己。 聂盼南听她这么说，立即就从被甩了一耳光的懵逼状态里清醒过来，也怒气冲冲道：“你凭什么打我！” “谁让你贴我那么近，我还以为鬼来了呢！”汪小梦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沈姝灵似笑非笑，她语气中带着嘲讽：“大半夜聂记者偷偷摸摸进来，应该不是为了采访吧？” 气愤的聂盼南顿时就露出几分心虚来，就连声音都轻了许多，她说：“沈医生，我过来是找你有点事儿。” “你大半夜找沈医生有事儿？你看着这么精神，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汪小梦立刻这么说着。 她觉得这聂记者半夜摸过来肯定有什么事，说不定就是想要暗害沈医生呢。 旁边的陈静芳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现在大家都很困了。” 其余人也说：“是啊，哪有人半夜找人的，吵得我们睡不着觉。” 聂盼南听了大家的话，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和怨恨，心里忍不住的想。 要不是刘丽那蠢货闹起来，她也不会被逼着进来叫人，肯定早早就把沈姝灵给骗去了小河边。 “聂记者找我有我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如果有我能帮得到的地方，那我肯定当仁不让，”沈姝灵慢悠悠的开口。 她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慌乱。 聂盼南看了看在帐篷里盯着自己的众人，咬了咬牙，说道：“沈医生，我找你有点事儿，你跟我出来一下吧。” 先把人骗过去再想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吧，反正帐篷里还有个聂素素在，大不了就让聂素素去给自己顶罪算了。 “沈医生不能跟你出去，你有什么事儿就在说，我们又不偷听，”汪小梦立刻这么说着。 她看这聂记者就不像好人。 聂盼南才被汪小梦甩了一耳光，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她肯定扑上去撕了汪小梦。 现在见汪小梦还跟她反着来，她狠狠就瞪了一眼过去。 第403章 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她就完蛋了。 “沈医生跟我出不出去有你什么事？你少在这叽叽歪歪！”聂盼南的语气很冲，再也没有之前的亲和。 汪小梦见状也冷哼：“谁知道你大半夜存的是什么歪心思，本身你就来历不明，别以为挂个工作证就真能证明自己是记者了，有本事你把你们领导找来啊！” 大家都是来支援灾区的，本来该相互帮助一起努力安排照顾好灾区人民，谁能想却来了聂记者这么个搅屎棍子。 不帮忙就算了，还引起了灾区人民的反感，心眼子也多，对比其他前线拍素材做采访的记者，这姓聂的记者就像个假的。 聂盼南被汪小梦质疑，她咬着牙关，眼神也转为阴鸷，看着有点吓人。 “我跟你出去说，”沈姝灵主动从床铺上站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这聂记者在搞什么鬼，空间就是她的底气，里面不光有刀具还有枪，再不济她也能躲进空间里。 所以她根本不怕姓聂的记者有什么想法。 聂盼南听她说可以跟着出去，眼神立刻闪了闪，她也不管汪小梦了，直接说道：“那我们出去说。” 汪小梦和帐篷里的其他人都显得有点担忧，但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短短几天时间，沈姝灵在这些医护人员里已经比较有话语权了，除了两个队长外，大家都有隐隐把她当领头人的趋势。 帐篷外。 聂盼南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就把沈姝灵往河边带。 沈姝灵看着河边的方向，随意询问道：“前面就是河边了，有什么话要去河边说？” 她余光能扫到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黑影。 聂盼南现在有点上头，心脏怦怦怦直跳着，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但在军方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还是头一回。 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她就完蛋了。 但她又想起自己为了回聂家做的事，眼神又坚定了起来，富贵险中求，之前的事虽然没这么危险，但也触犯了法律。 上回她都能脱身，这次她也一定可以，那人都把车和迷药准备好了，只要她把人带过去，就能把人悄无声息的运走。 找不到尸体，那他们也拿自己没法子，而且关键时刻她还能把聂素素推出来顶一下锅。 她有那人给的大笔钱，大不了就去别的地方躲一躲，等风声过去再回来，那些钱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聂家在京城虽然比不上很有钱有势的人家，但也算是城里人的中等偏上了，聂盼南在乡下待了二十年，早就被养父母给折磨得废掉了，她完全不知道珍惜是什么，只是随着自己的仇恨和本心在过日子。 聂盼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并没有回答沈姝灵的问题，脚下的步子反而是越迈越快。 沈姝灵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聂盼南开始朝不远处的林子里东张西望，她在看跟她约好来接头的男人。 沈姝灵问：“你在找谁呢？” “闭嘴！”聂盼南凶相毕露，她已经伸手去摸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水果刀了。 到了河边她也不需要在假装，对方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沈姝灵看着变脸的聂盼南，她笑了笑，说道：“聂素素，不，应该叫你聂盼南。” 这话一出，聂盼南猛地看向她，惊诧慌乱的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她又把慌乱的神色收了起来，冷笑：“你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人都要没了，她也不需要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沈姝灵对聂盼南说出的话并不害怕，而是继续说道：“既然你是聂盼南，那你冒充的聂素素是谁？是你的姊妹吗？你把她藏在帐篷里，真的安全吗？你觉得真的没人发现吗？”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聂盼南靠近。 黑暗中，聂盼南看不清楚沈姝灵的脸，却下意识随着对方的逼近后退，她既心虚也有点被对方的话吓到。 “你、你想干什么……”她结结巴巴的开口。 眼前的沈姝灵令她莫名有点害怕，扭头看了看树林的方向，那男人依旧没出现。 月光下，树林十分静谧，里头好似一个人都没有。 聂盼南的心更慌了，对方想方设法的搭上自己，应该不会失约的吧？ 她为了把沈姝灵给引出来，可是连什么后果都顾不上了…… “跟你约定的人是没来吗？”沈姝灵是能看见聂盼南脸上表情的。 她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却像炸雷般在聂盼南耳边响起。 聂盼南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她尖声询问：“你什么意思？你都做了什么？” 说着，她就想去拉扯沈姝灵，却被一把给推开了，她不甘心又上去想要拉扯。 ‘啪’地一声，是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声。 沈姝灵这巴掌打的很重，刚才她的说的话只是猜测，没想到真被她给猜中的。 面对想要坑害自己的人，她可不会留情面。 沈姝灵的一巴掌可不会只让脸轻微泛红，她这巴掌下去，聂盼南直接原地转了两圈然后身子一歪，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聂盼南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只觉得左边脸火辣辣的痛，脑子和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撑在地上的手也被碎石子擦破了皮。 正当她痛的抽气时，忽然就有好几束手电筒的光朝着她脸上照来，眼睛被强光照射，她顿时就睁不开眼了。 紧接着，低沉严厉的声音就响起：“不许动，举起手来！” 五六个军人快步上前，直接就不由分说的把聂盼南给叩在了地上。 聂盼南心中慌乱却扯着嗓子开口：“你们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没有理由抓我！” 那男人根本没有来，这些人没有资格抓自己。 她的话才刚刚落下，就见两个军人押着个男人走了过来，在几束手电筒光的照耀下，她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正是迟迟没来的飞鸟。 聂盼南面色一片惨白，她这才明白飞鸟迟迟不出现的原因，原来早就被军方给控制住了。 “等会儿把他们都带去林子里，”顾瑾墨对其他几个军人说着，语气冰冷，看向聂盼南和飞鸟的眼神带着杀意。 第404章 盼南其实是盼男 帐篷区域住着村民和医护人员，不太方便审讯，直接转去山林里，把嘴巴一堵就行。 明天就返程，今晚先在这里审讯一回，然后再带回军区好好审问。 这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害人性命，他身后肯定还有人，把人直接带回军区最保险。 他也不想把这件事假手他人。 在小帐篷里的聂素素也很快被带了出来，此时的她狼狈不堪，眼睛很肿手上也有勒痕，她一边走一边小声抽泣着，是被一左一右的压着来的。 当看见河边被押起来的聂盼南时，她显得有些崩溃，大吼道：“盼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又怎么能做这些事，难道我们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非要走这条路，你知道这对我和爸妈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们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我把衣服和房间都让给你了，我每个月的工资也分给了你一半，爸妈也不停的给你买东西，你想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聂素素吼完这番话后，就呼哧呼哧开始喘粗气，她满脸失望与怒气却找不到地方发泄。 聂盼南此时被两个军人反扣着手臂，她左脸肿的高高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原本麻木绝望的神色因为聂素素的一番话变得有些癫狂起来。 她‘哈哈哈’的笑了好几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才说道：“你们以为那是对我好吗？如果你们真对我好，那我在乡下受的那些苦难道都是假的？ 难道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吗？我被那对畜生折磨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关在猪圈里跟猪吃住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你不会真以为随随便便给我买点东西，给我点钱，我就能感激你们，以后就跟你们和和美美的做一家人吧？ 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有多少，我的身体都不知道被打烂了多少回，如果你们真的爱我，真的对我好，怎么能把我丢在乡下让畜生折磨呢！！！” 聂盼南神色疯癫，从前的一幕幕不停在她脑海闪现，养父母那对畜生不光打她，还让她睡猪圈，把她往狗笼子里塞。 听那贱人说，她是被买回去给她弟弟做引子的，那对畜生根本生不出孩子，更生不出男孩。 盼南其实是盼男…… 她从记事起每天就要做很多很多的活，最开始还好，她只是被两个畜生指使着不停的干活，但后来两人实在下不了蛋后，就开始变着法的折磨她。 两个畜生把生不出孩子这件事都怪在她头上，认为是她没给家里带来男孩儿，她忍受着畜生的虐待和折磨，从惧怕讨好到愤怒沉默她用了十八年。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才把惧怕变成愤怒。 十七岁时，她在拍花子来送货时，脱下衣服想办法从拍花子身上知道了亲生父母的消息，后来她陪畜生去京城看不孕不育，终于找机会见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 自己的亲生父母原来条件这么好，对她的同胞姐姐也这么好，她生在地狱，姐姐却长在天堂。 看着爸爸和妈妈一脸慈爱的给姐姐买衣服，说姐姐是他们心目中的小公主时，她心痛又兴奋。 她并没有选择立刻上去相认，而是写了个条子塞进爸妈家里后，就跟畜生再次回了那个家。 回去后，她在一周内想办法亲手解决掉那两个畜生，当鲜红温热的血迹飞溅到地上墙上和她的皮肤上时，自己以为的惧怕与恐惧并没有出现，竟然有莫名的兴奋感出现。 那对畜生的鲜血开启了她的另一面，也或许她的另一面早就在日夜不停的折磨中出现…… 当亲生父母找来时，她站在被熊熊大火包围的房子跟前，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前一天晚上两个畜生喝了酒把她赶去了猪圈，意外起火时她逃过一劫。 村民和公安都来了，公安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怀疑，爸妈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心疼。 村民们议论着是两个畜生对自己做得太过，现在报应来了，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话中，她爸妈脸上的心疼转为愤怒。 这件事牵扯出人口买卖，村里也有好几个买孩子女人的都被牵连了出来，两个畜生的死反而被莫名其妙的弱化了。 她顺利撇清了关系，跟着爸妈回了京城，住进了漂亮的新房子，家里只有一个姐姐，但她讨厌这个姐姐…… 看着跟她有五分相似的姐姐，她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开始不断滋长，她要抢走姐姐所有东西，小到衣服鞋子，大到房间工作，她都要抢过来。 这些都是她的，都是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回来！ 聂素素听着聂盼南说的话，脸上的崩溃和失望转为愧疚。 她嘴唇嗫嚅着，轻声解释：“盼南，当年你被人贩子抱走后，这么多年爸妈都在找你，他们没有放弃过一天，我长大懂事后也会帮着去贴单子。 我们家里所有人都在找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其实一直在想办法找到你，一直都没有放弃……” 回想起聂盼南回来那段时间，她既欣喜又痛苦，喜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妹妹终于回来了，痛的是妹妹是遍体鳞伤回来的。 她给聂盼南洗过澡，对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看得她特别心疼，这也是全家包括自己这么纵容聂盼南的原因。 对方受了那么多的苦才跟家里人团聚，盼男也改成了盼南，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希望聂盼南能够过得好，哪怕她委屈一点都没关系。 比起聂盼南受的那些苦难，她的委屈根本不算委屈。 但她没想到聂盼南会越来越过分，甚至到触犯法律的地步…… 聂盼南听了聂素素的解释，她冷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难道就要让她自己承受吗？ 聂素素看着聂盼南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浑身都止不住的颤了起来，她不能接受自己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是这个样子。 她没办法想象爸妈知道后的场景，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归家又犯了罪…… 沈姝灵看向聂素素和聂盼南的眼神多了丝复杂，她说道：“聂盼南心里已经扭曲了，你再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只会把事情的源头怪在她想怪的人身上。” 这种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对方还犯了法。 第405章 返程 顾瑾墨点点头，他示意押着三人的军人们：“带进林子。” 他要连夜审问这三人，从聂素素和聂盼南两人的对话中，大概可以看出聂素素应该跟今晚的这件事没关联。 但还是要一起带过去审问，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发现。 顾瑾墨让人把三人先押走，他自己则是把沈姝灵送进了帐篷，然后才往树林去。 沈姝灵一进帐篷，众人的眼神就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这些目光中有担忧有好奇也有关心。 “沈医生，你没事儿吧？刚才外头好像抓人了，就是那聂记者的小帐篷里头，她的帐篷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一个女同志，我们也没敢多看，”汪小梦率先开了口，她的语气带着焦急和担忧。 自从沈医生跟着聂记者出去后，她们帐篷里的人就都没睡，大家都担心沈医生回不来，都紧紧注意着外头的情况。 当看到有军人同志去抓人时，大家都吓坏了，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现在看见沈医生完整的回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沈姝灵看着汽油灯下，那一张张担忧的面庞，她心里有暖流涌起。 她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有事，聂记者那边部队会处理，我只需要明天按时回去就行了。” 另一边，树林里。 顾瑾墨动用了点手段，让那个代号名叫飞鸟的男人吐出了真实目的。 对方果然是在帮小日子那边办事儿，之所以盯上沈姝灵也是因为她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小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对中医很好奇，不光动用了大量的钱财来国内搜刮有价值的药方，现在甚至还直接派人来国内绑人了。 沈姝灵在京城的名气不小，自然就被盯上了。 顾瑾墨的军靴狠狠踩在飞鸟的脑袋上，他问：“那边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老实说。” 飞鸟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着，他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被顾瑾墨踩在地上，他嘴里被塞着破布，浑身的冷汗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后浸入泥土。 旁边的小毛上前把飞鸟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飞鸟大口喘着粗气，剧痛在他身体中久久不能消散，他并不是什么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他只是个四处流窜的二流子，嘴巴能说之后，立刻就把所有知道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他的经历其实跟麻子大差不差，把小日子看上的中医运走，尤其是一些有名望有本事的老中医。 国内的中医被外来西医打压得厉害，很多老中医到最后都选择了不干，要么在家闲着养老，要么就等着人上门，再也不去外头坐诊了。 飞鸟口中并不是绑人，而是把人‘请’去看病，找上他的人跟他说，家里有亲戚生了重病，急需厉害的中医去帮忙。 沈姝灵就被看中了，时间紧急为了避免对方不愿意，就先想个办法把人运过去再说。 那人给了飞鸟一笔巨款，实在是沈姝灵的能力太强了，小日子那边不仅看中她的医术，还看中她的制药能力。 是不惜拿出天价都要把人给弄走的程度。 飞鸟怎么不知道请过去之后的危险？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用得着给他那么多钱吗？ 他也是因为那笔巨款选择既不好奇，也不询问。 沈姝灵现在的所在地也是那人给的，飞鸟为了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来了之后又围着村子转悠了好几天，这才跟聂素素搭上。 事情基本已经理清，顾瑾墨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选了几人直接开着军车去了市里。 根据飞鸟所说的，找到他的人看起来是市里一个小领导，对方利用职务之便找到附近好几个中医，都被飞鸟给送去走了。 军车一路疾驰，最后在市里的国营饭店停下，随便买了点包子后几人又往供销社去了，一人买了一身衣裳后换上，就着手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 沈姝灵第二天起来，她就遇见了早早等在帐篷外的小毛。 小毛见她出来，立刻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嫂子，顾团让我告诉你，昨晚的事有了新进展，他得继续在平省这边待一段时间，等事情完成后再回西北，顾团让你别担心他，这件事不会有多少危险。” 只要把后面的人给揪出来，就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这类案件的危险系数并不高，就是可能会有点耗时间。 毕竟要顺着线索把所有人都揪出来，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说不定还要找当地的公安配合帮忙。 沈姝灵听小毛这么说，她大概能猜到肯定是在那个叫做飞鸟的身上发现了点什么，但具体的她知道肯定不能说。 早上八点三十分时，沈姝灵和西北的医护人员一同返回西北。 汪小梦拉着沈姝灵很是不舍，跟她道别了又道别过后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沈医生，你如果来京城，一定一定要去找我啊，你可别忘了我！”汪小梦站在军用大卡下朝沈姝灵挥手。 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去西北军区，要是能跟在沈医生身边做个小助理都是好的。 一定能比她跟在其他人身边学得多！ 沈姝灵也笑着跟汪小梦挥手，这位女同志热情大方，敢爱敢恨，她也很喜欢。 军用大卡缓缓开动，汪小梦站在原地等军车拐弯后没了踪影，她这才有些怅然若失的离开，她今天也要准备返回京城。 卡车上，大家跟来时一样都挤在一起坐着，不同的是，这次返程人员并没有张鹏，张鹏被调去了‘特殊’位置，回去后就要接受组织上的调查。 而刘丽也不如来时那么活跃了，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既不参与众人聊天的话题，也单独跟任何人说话。 就算她这时想跟大家说话，也都没人搭理她。 那天刘丽在河边诬赖沈医生跟顾团长搞破鞋这件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现在跟她坐在一辆车上都显得很晦气。 第406章 刘医生之前还很中意顾团长呢 “沈医生，你跟顾团长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啊，你们可真是登对，”陈静芳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八卦。 周围人一听也都看向沈姝灵，表情好奇极了。 沈姝灵笑了笑，说道：“我们从小是有婚约的。” 这件事在这个时候属于很普遍了，有娃娃亲的人并不少。 但由沈姝灵说出来，却像是带上了层滤镜，陈静芳不由地‘哇’了一声。 她羡慕的说道：“优秀又有缘分的人真是随便怎么样都能走到一起，我怎么就没遇见像顾团长这么好的婚约对象呢。” 回想起她那个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差劲的未婚夫，她就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偏偏她爸还非要她嫁给对方。 她不知道那个干啥都要家里帮忙，在家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男人，怎么就是她爸妈口中孝顺有礼的好男人了。 “哎哟，还不是两人都优秀呗，一个军医一个团长，说出去谁不感叹一声郎才女貌啊。” “对咯，我之前看着沈医生和顾团长就很有夫妻相，谁能想到两人还真是两口子呢！” 大家把沈姝灵一顿夸后就又看向了角落里的刘丽。 有个四十来岁的护士阴言道：“人要是优秀了，那也遭人惦记的，明知道人家都结婚了，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医生你说是吧？” “我听说刘医生之前还很中意顾团长呢，在知道人家顾团长结婚的情况下还跑去献殷勤，真是个不要脸的。” “就没见过上赶着搞破鞋的人，觊觎人家男人优秀，自己有本事去找啊……” “哎哟，像顾团长和沈医生那么优秀的同志可不好找，先前不是张鹏也朝人沈医生献殷勤吗？不过是一个被抓去调查了，另一个还好好的，还真是幸运得很呢。” “幸运什么啊幸运，我觉得刘丽最好也被抓进去，有她在咱们军区医院的名声都被她给败坏完了，今年才开年就遇上这种事儿。 本身来灾区支援是光荣的，但这件事出来光荣都变埋汰了，如果别领导知道那咱们一年白干，先进军医院的称号估计也保不住了。” “沟子痒就拿丝瓜刷好好刷刷，在这种时候发骚真是害死人了，让我们都被牵连！” 这是个对集体荣誉很重视的时候，这次来支援本来是件好事，但要是刘丽这件事传出去，那好事都会变成坏事。 刘丽被大家的话说得羞愤欲死，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她是有不太好的心思，但也不至于被这些人这么骂吧？ 她想要骂这些人，但周围传来的话令她抬不起头来。 沈姝灵见刘丽把脑袋埋得越来越低，她笑眯眯的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如果后续这件事有影响，领导和组织也会追责的，大家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 把人逼急了，骂狠了，万一冲动跳车不活了，那她不就成罪人了吗，她可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摊上事儿。 车上的人听沈姝灵这么说，都纷纷夸她大度，又是把她好一顿的夸赞。 郭强国向沈姝灵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件事宜压不宜大，毕竟闹大了对整个军区医院的名声都有影响。 集体大于个人。 刘丽听着大家转移后的话题，紧握在身侧的手这才缓缓松了下来，在车上待的每分每秒都令她万分煎熬。 当军卡驶回西北军区停下后，刘丽忙不迭的下了车，一个人匆匆往前跑去，她无比的想要逃离这里。 郭强国看着刘丽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摇了摇头，侧身对沈姝灵说道：“沈医生，本身这件事并没有大到拿上台面说的地步，但她私自叫了村民想往你身上泼脏水，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件事我在写总结时会如实的写进去，你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单独表达的？” 闹大后就会影响集体， 他得把这件事单独写上去，也算是跟领导证明他关注到了这件事，并且已经处理过了。 沈姝灵笑道：“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一切听郭队长和组织安排就成，毕竟这件事已经在造成伤害前中断了，组织怎么处置我都没意见。” 她表现得很温和，并没有想要追究刘丽的意思，她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真想追究她也不会利用这件事，而是会另找机会。 刘丽也不值得她耗费心力。 郭强国听她这么说，顿时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沈医生，你不光医术超群，在道德品格上也十分出众，难怪京城那么多领导都对你交口称赞，你的心性确实是很多人都没法子比的。 你放心，这次报告里，我会大力表扬你，把你为灾区人民所做的一切都如实写上去，让领导看到你的用心和努力！” 沈姝灵点点头，态度谦逊：“那实在是麻烦郭队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郭强国开心的摆摆手。 他之前还担心沈姝灵咬着刘丽那件事不放，毕竟他是队长，到时领导调查起来，除了刘丽要遭殃外他多多少少也跑不掉。 现在看沈姝灵真这么大度，他顿时就想要帮对方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 这个同志是真好啊！ 沈姝灵跟郭强国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拿了行李往军属院去了。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军属院里飘着阵阵饭菜香，时不时就会看到端着饭碗的婶子小媳妇在院子里转悠。 这些人见沈姝灵提着行李回来了，都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哎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啊，沈大妹子你咋能瞒得这么紧呢。” “对啊对啊，那可是长脸的大好事儿，如果不是你婆婆说，咱们军属院根本没人知道你那么厉害。” “沈大妹子刚来时，我见她就不简单，这来了才一年多就已经成大英雄了，咱们军属院能出这么个大英雄，可给咱们长脸了！” “可不是呢，沈大妹子就跟咱们这些围着锅边转的人不同，人家可不是咱们这些老婶子小媳妇儿一样，可为国争光了。” 沈姝灵一路走，这些邻居婶子就一路夸，甚至还有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跟着夸。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笑着点头，还没到家脸都快笑僵硬了…… 第407章 真给我老顾家长脸！ 沈姝灵僵着脸还没走回家，隔了十几米远就听见自家院子传来叽里咕噜的说话声。 是她婆婆和周围邻居的，其中还伴随着小月亮和星星‘咿咿呀呀’的插话声。 她走到院门口，听见高玉兴冲冲的说：“我们家姝灵就是低调，如果不是她说要去京城一趟，我根本不知道她得了二等功呢。” “嗨呀，你们就说姝灵这么拼命干啥，不过有些活儿啊，还真是得让专业的人去处理才行，我家姝灵也是被委以重任了，哈哈哈…… 我听说她上回跟瑾墨一起去的村子可危险了，满地的毒蛇和毒虫，如果不是因为姝灵会制药驱赶毒虫，我估计那次的任务肯定凶多吉少。” “我家瑾墨能娶到姝灵，可都全靠我，你们别看我没啥本事，但瑾墨和姝灵的这桩婚事当初可是我亲自促成的，你们看看，孙子孙女现在都有了，姝灵又那么有本事，真给我老顾家长脸！” 七八个婶子挤在院子里，都津津有味的听着高玉的炫耀。 这都成每天的固定活动了，沈姝灵原本没透露出来的二等功获奖事件，被高玉给喜滋滋宣传到整个军属院都知道了。 沈姝灵站在院子外，她总算知道刚才一路走回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夸她了。 感情是因为婆婆在帮忙免费宣传…… “啊呜，啊麻！！！”站在小木桶里的小月亮是第一个看见自己妈妈回来的，她兴奋得边喊边动力蹬着小短腿儿。 整个人都开心极了。 另一个小木桶里抱着个鸡腿啃的星星也看见她了，立刻就跟着小月亮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哎哟，是姝灵回来了，看看这丫头累得，都瘦了，”高玉蹭地一下跑去了沈姝灵跟前，把她手中的行李接了过来，语气心疼极了。 大着肚子的陈菊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她说道：“是我们的沈医生回来了，肯定饿了吧，先过来吃饭，吃饱再说。” 陈菊现在已经是有点显怀了，整个人也比之前胖了，脸上更有肉了。 两人这么一说，院子里其余婶子也都凑了过来，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询问沈姝灵。 “沈大妹子，你这次去支援灾区顺不顺利？有没有治病救人？” “现在应该叫沈医生了，听说沈医生的中医很厉害，过年那会儿那位姓宋的大领导，好像就是特意来找沈医生治病的。” “哎哟，原来沈医生这么厉害，难怪这么多领导找呢，这都赶上神医了！” 众人把沈姝灵团团围住，都好奇得很。 高玉赶紧把周围的人扒开，把沈姝灵带出来，她一边走一边说：“姝灵才刚出任务回来，累了这么久肯定是累又饿又需要休息，我先把她带去吃点饭，等明儿再跟大家说哈。” 说完，她就来到小月亮和星星跟前，把行李放去石桌上，一左一右就这么把两个小东西给提起来了。 木桶轻轻晃动，引得小月亮和星星一阵欢呼，他们很喜欢这么晃啊晃啊。 沈姝灵跟院里的婶子邻居笑着打了招呼，就提起行李走进了堂屋，陈菊在外头帮忙把这些围观的人请走后，她也十分有眼色的先回了家。 “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家里也没做啥好吃的，这是我从食堂买的青菜，这是狮子头，还有个土豆炖豆角，肉饼和饺子是陈大妹子和玉珍端过来的，我先去给你热热菜，姝灵，你快去换身干净衣裳洗个手再来，”高玉手脚利索。 她一边介绍着饭菜，一边让沈姝灵快去收拾下。 沈姝灵看着利索的高玉 ，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好像变得接地气了，虽然虚荣心还是没变，但好歹能干活了。 她弯腰跟两个小家伙打了个招呼后，这才进房间换衣裳，她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头盘算着。 还是得找个人专门帮忙带孩子才行，婆婆虽然做事利索了，但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些。 随着小月亮和星星越来越大，大人耗费的精力也会越来越多，她以后也没时间天天带两个小东西，需要找个信任的人来搭把手才行。 沈姝灵换好衣服又去压水井旁洗了手，这才回到堂屋抱起了早就迫不及待的两个小娃娃。 她一只手抱着一个掂了掂，笑道：“我才出去几天，你们俩又重了。” 小月亮和星星被自己妈妈抱着，整个人都兴奋极了，露出四颗小米牙笑得灿烂，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像是在说沈姝灵不在的日子里，他们是怎么过的，小月亮上手搂住妈妈的脖子，不停的把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往妈妈怀里蹭。 她都想死妈妈了。 高玉把热好的饺子和肉饼放到桌前，也笑道：“小娃娃一天一个样，肯定会重一点的，你先把他们俩给放下，赶紧吃点东西。” 说着，她就从沈姝灵怀里接过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很想自己的妈妈，现在被抱走他们也不闹腾。 他们知道妈妈饿了，需要吃饭呢。 沈姝灵吃得不少，满满的一盘子饺子都被她给吃完了，狮子头也吃了两个，灾区的伙食并不好，她虽然是医疗救治，但也干的也都是力气活儿。 空间在手里也不敢拿东西出来，毕竟人多眼杂的，这几天她就跟着大家一起吃干巴巴的饼子配稀饭。 吃得她太缺油水了，婆婆说她瘦了这件事不假。 沈姝灵吃饭时，高玉就在旁边看孩子，神色和动作都温柔得很，半点都没有虚假，看得她都觉得很新奇。 “哎哟哎哟，奶奶的两个小宝贝儿哟，乖乖的，等下奶奶给你们撕鸡腿吃，”高玉爱怜的摸摸星星的小脸，然后又爱怜的摸摸小月亮的小脸。 这两个小家伙让她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沈姝灵看着高玉随便绑在脑后的头发，以及垂落在鬓边的乱发，她忍不住说道：“妈，要不我们找个人来看小月亮和星星吧。” 她觉得对比婆婆刚来时，婆婆确实憔悴了，干活麻利的背后是勤劳付出。 从前婆婆是那么爱美的人，现在却连头发都没打理了…… 第408章 我虽然做得不好，但我也在进步啊 高玉听沈姝灵这么说，却瞪大了双眼，她立即拒绝道：“不行，你休想让别人去照看小月亮和星星，而且外人照看哪里有我这个亲奶奶来的仔细？ 姝灵，你就算不喜欢我，嫌弃我，你也要为小月亮和星星考虑啊……” 说着说着，高玉就开始掉眼泪了。 她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我也在努力的学，你觉得我哪里不对，你就直接跟我说，我会努力去改的。 有时候虽然我忙不过来，但玉珍和菊妹子都会过来搭把手，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照顾小月亮和星星。 而且这几天我学会做了好多菜，都是玉珍姐和陈大妹子耐心教我的，我虽然做得不好，但我也在进步啊，你总不能连进步的机会都不给我吧……呜呜呜……” 高玉心里苦，为了照顾两个小的，她都做到这份上了，结果儿媳妇还是不满意。 “我知道最开始你对我有意见，但我也知道错了，也在努力改正了，主席都说能改正就是好同志，你现在也是祖国的栋梁了，应该跟着主席走才对。” 把这些话说完后，高玉就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姝灵：…… 看着婆婆这副委屈的样子，她难得耐心解释：“妈，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是看小月亮和星星现在越来越大了，肯定也越来越不好带，是想多请一个人回来帮忙，并不是要赶你走。” 原本捂着脸‘呜呜’哭泣的高玉听她这么说，哭声一顿，立刻就抬头看向她，小心翼翼的问：“真的？” 沈姝灵点头：“这几天的时间，不光是我瘦了，妈，我觉得你也憔悴了点，我又不是没带过小月亮和星星，哪有娃娃不闹腾的，多个人来帮衬，你也有时间收拾收拾自己，你不是最爱美了吗？” 她婆婆现在的穿着就跟军属院普通的婶子没什么区别，颜值这块直接掉了好几个档次，如果不是有身上那股子气质撑着，还真就跟普通婶子一样了。 她手里有钱，婆家也不缺钱，虽说现在风声比较紧，但完全可以想想办法规避一下。 高玉苦哈哈的委屈脸，一下就变了，变成欢喜娇俏的激动脸。 “姝灵，你对妈真的太好了，不枉费妈天天在外头夸你。” 说完后，她又看了看乖巧的小月亮和星星，有些不好意思道：“妈跟你说句心里话，其实带着这两个小宝贝，妈并不觉得累的。 他们俩可听话了，只要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根本不会闹腾，给个玩具就能玩很久，吃饭也乖乖的，你看我这么不修边幅其实是被家里的活儿给闹的……” 她干很多家务都手忙脚乱，直到这两天才摸出点门道来。 沈姝灵也知道自己婆婆是享福了一辈子，这其实也不是件坏事，她说：“物色人应该要不少的时间，到时人来了，你要是觉得能忙过来，那就让她去做家务也行。” 高玉听后连连点头：“好好，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我怎么放心让外人来带呢，我可一点儿都不放心。” 两人把事情说清楚后，沈姝灵又说了下顾瑾墨任务还没完成。 高玉无所谓的摆摆手：“嗨，都成。” 现在她全靠儿媳妇给她长脸呢，儿子哪有儿媳妇能给她长脸？两个水灵灵的孙孙孙女还是儿媳妇生的呢！ 沈姝灵把话给到后，她就进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玉就进屋把小月亮和星星给抱去了堂屋，早饭跟陈菊一起安排明白后，没过多久院子里就都热闹了起来。 沈姝灵是被一阵一阵的惊叹声给吵醒的，她躺在床上，听见高玉摆活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姝灵这回的任务肯定少不了治病救人，你们想想，那可是地震啊，房子都塌了，好多人都掉进去了，肯定会有很多的伤患，姝灵过去那就是救死扶伤的，她连下巴都尖了，看得我心疼得不行……” “这次她几等功啊？我哪知道这个，而且这个也要领导说了算啊，你们可别乱说，不过要是姝灵以后再有挣功勋的机会，我铁定在院子里摆上几桌。” “哟哟哟，摆几桌怎么拉，什么叫军属院里的男人都有功勋，我家姝灵可不比那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女同志拿功勋这脸面可比男人大，我就是多摆几桌那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对，高婶子你的话没问题，咱们也只是问问， 这该摆就得摆，这确实是大喜事儿，长脸的大喜事儿。” 床上的沈姝灵：…… 照她婆婆这么炫耀，没过多久她就得成军属院公敌。 沈姝灵迅速起身，她把衣服穿好后，就去了院子把聊火热的邻居们给笑着请了出去。 院门关上，沈姝灵就对高玉说：“妈，咱们要低调，这些事儿说说就得了，天天拿出来说也不大好。” 高玉笑眯眯的逗着小月亮和星星，她连连点头：“妈知道了，妈也是看你平安回来了高兴，往后妈也不多说了，低调低调。” 反正她已经显摆够了，这些邻居婶子纯粹的羡慕和感慨，已经满足够了她的虚荣心。 沈姝灵见高玉这么听话，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转而看了看隔壁的院子，说道：“我不在的几天里，辛苦陈大姐和叶婶子照顾咱们家了，等会儿我去服务社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的肉，中午把她们叫来一块儿吃饭。” 高玉眼神一亮：“这不想一块儿去了，玉珍刚才才推着自行车往服务社去呢，就说中午咱们一起吃，这会儿陈大妹子就在玉珍家看小初雪呢。” 三家人平时来往密切，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吃饭的。 沈姝灵笑道：“我吃过早饭也看看去。” 说完，她就进了堂屋吃早饭，有包子和青菜瘦肉粥，还有炸好的丸子和酥肉。 “丸子和酥肉是玉珍今天一大早炸的，炸了半盆全端来咱们家了，她说你去出任务受苦了，要好好给你补补才行，去服务社也是给你买鸡去了，”高玉从外头走进来。 小月亮和星星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想要下来了。 高玉进来就把两个小家伙放去学步车里头，让两人坐着走，这学步车还是特意从京城弄来的，西北这边算很少见。 沈姝灵看着两个在学步车里格外好动的小家伙，她记得空间里的仓库里好像是有地毯一类的东西，也能拿出来铺在地上让两个小家伙爬爬。 她吃完饭后，就往堆放东西的杂物间去了一趟…… 第409章 风声鹤唳 很快，沈姝灵就从杂物间拿出了一个竹席，以及一张被卷得好好的地毯，这地毯是进口羊绒。 竹席和地毯都是她刚才从空间拿出来的，她把东西抱去了堂屋。 高玉见她抱着一大堆东西过来，赶紧上来我帮忙，嘴里询问着：“这都是什么东西？” 杂物房她除了拿煤炭和柴火的时候进去过，根本没注意里头堆着的东西。 沈姝灵看了眼同样好奇看着她的两个白嫩小家伙，笑道：“是之前我给小月亮和星星准备的东西，怀孕时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杂物间都差点忘记。” 她一边说，一边把竹席打开铺到地上，然后就把华丽的地毯给拆了开来，色彩斑斓的地毯露了出来。 地毯边缘的蔓纹用了七种天然染料反复浸染，从靛蓝到赭红的过渡，仿佛暮色中的远山剪影，触碰地毯时，羊绒会温柔包裹指尖，舒服极了。 这是国内少有的奢侈品。 高玉看着那打开的地毯，瞪大双眼：“这是羊绒地毯，肯定是进口的吧，看这波斯结的做法，绝对是国内没有的工艺。” 说完，她又赶紧看了看院子和门外，快速上前把堂屋门给关了起来。 “姝灵，这地毯可用不得，就算院子里的人不懂，但用手一摸就知道这是好东西，现在上头也在严打资本主义作风。 好多家里以前是地主和有海外关系的都被下放了，”高玉说着，还忍不住用手去摸地毯，可真是好东西，可惜现在太不是时候了。 前段时间上面的文件下来后，虽然没有造成混乱，但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那些个家里成分不好的，通通都被下放了，房子和财产也都被收了回去。 不过这些被下放的人倒是没受多少罪，既没被游街也没被批斗，他们只要配合也不会被为难，家里的东西更不会被打砸。 虽然处理起来还算温和，却也吓坏了不少的人，而一些包藏祸心的人借机行动了起来，陷害事件逐渐增多，原本还算是稳定的时局， 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 整个京城此时已经算得上风声鹤唳了，谁都怕自家被忽然举报，大家都在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什么能被人拿捏的把柄。 沈姝灵看出高玉的紧张，她笑道：“我们在外头缝上一层布料就成，等天气热一点后就把这地毯收起来单独用席子，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 西北这边的夏天对比别的地方要来得迟一点点。 高玉听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兴冲冲说道：“我来缝，这地毯可好了，一定要小心下针才行，不然损伤地毯。” 把这地毯给藏起来她都觉得可惜，但现在时局不允许。 沈姝灵点点头：“那记得把门关起来缝，我现在去买菜，出去时把院门锁上。” 这样就不会有人进来了。 高玉笑着应下。 很快，沈姝灵就推着自行车往服务社去了，现在时间还早，路上遇见的都是买菜的婶子大娘们，这些人见着她就笑眯眯的问好。 态度比之前还要好。 沈姝灵心情也不错，军属院的人她都挺喜欢的，尤其是陈大姐担任军属代表后，那些搅屎棍子不是走了就是不敢吱声了。 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来到服务社，随便买了点水果就回去了，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了鱼和牛肉出来，又拿了好多水灵灵的青菜。 空间里其实也有水果，但都不是应季的，只能偷偷拿给小月亮和星星吃，两个小家伙现在还不会说话，给啥就吃啥，好吃新奇的也说不出来。 等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到院子，院门已经被打开了，堂屋门也开了，站在门口看过去，小月亮和星星已经坐上了被蓝底碎花布包起来的地毯。 堂屋中间的桌子被移去了旁边，地毯旁边放了倒下的椅子防止两个小家伙爬出去。 现在两个小家伙正扶倒下的椅子兴奋看着她呢，嘴里不停说着话，虽然听不懂，但她知道这是在叫她快进去抱抱。 “哟，姝灵回来了，”陈菊从堂屋走了出来，她上前来到自行车前帮沈姝灵提菜。 她现在肚子大了起来，但行动还是很方便的，现在还是天天都吃着沈姝灵给配的药丸，身体并没有因为上次的大出血而变得虚弱，每天的精神头都很好。 沈姝灵把最轻的青菜给陈菊提着，她自己提着别的东西快步去厨房放东西。 高玉正在厨房内处理食材，见她回来立刻笑着说：“这些都是玉珍提过来的，有两只肥鸡，一只煲汤给三个宝宝和菊妹子吃，另外的一半用来焖，一半用来炒，炒的那个做辣的，我这会儿处理一下，等玉珍过来她做。” 沈姝灵把手里的鱼和牛肉放下，她说：“那等会儿我再来做个土豆番茄焖牛肉，鱼养着今天晚上炖豆腐吃。” “成……”高玉看着养在水里的鱼，顿时就想起之前自己做的秘制酱料鱼肉，心里涌起几分心虚和不好意思。 她记得当时整个军属院的人都来了，自己把一张老脸都丢光了，现在想起还老脸一红。 沈姝灵完全没发现高玉的变化，她说完就快步去了堂屋，抱了抱小月亮和星星。 陈菊笑着道：“这俩一直叫妈妈呢，我看很快就要说话了，听说有些聪明的孩子一岁出头就能说话，小月亮和星星这么机灵，铁定开口早。” 她这话可不是瞎说的，现在小月亮都能囫囵喊出‘妈’这个字了，而且是有意识喊出来的，星星稍微差点，比小月亮喊出来的频率要少但也有好几回了。 “叫妈妈，妈妈可厉害了，”陈菊说完就去逗被沈姝灵抱在怀里的小月亮和星星。 沈姝灵挨个在两个宝宝的脸上香了下，她问：“要不要喝奶呀，妈妈给你们兑奶粉。” 算算时间，也该到时候喝奶粉了。 “啊，牙牙，”小月亮露出长出的八颗小门牙，小脑袋不停点着，来告诉妈妈自己想要喝奶了。 她虽然很喜欢吃别的，但更喜欢喝奶一点。 星星见自己妹妹点头，他伸出小胖手就抱住了妈妈的脖子，也说：“牙，牙……” 语速要比妹妹慢一点。 两个小家伙这副样子把陈菊看得心尖尖都是软的，她连连说道：“我去给他们泡奶。” 说完，她就起身去拿奶瓶，这时，院外传来小毛的声音。 第410章 干虾 “嫂子，有你的包裹到了，我给你直接取了回来。” 小月亮立刻回头看向院门外，在看见小毛时，那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亮，抬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就伸向了院门方向。 奶声奶气的喊：“贸、贸……” 小毛经常给沈姝灵家里送东西，小月亮和星星早就认识他了。 “帮我拿进来吧，”沈姝灵招呼小毛。 小毛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后座上绑着大大一个包裹，看起来装了不少的东西。 “嫂子，这次又是从林省寄过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行车架起来，然后过去看了看被沈姝灵抱在怀里的两个小家伙。 “白白嫩嫩的，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快叫叔叔，”小毛觉得自己手脏，他没碰两个小家伙，只是龇着白牙笑说着。 看到这两个小家伙，他都恨不得立刻找个女同志结婚，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就算找了媳妇儿又不能让人家随军，他老家穷，过不上好日子。 “贸，贸，”小月亮咿咿呀呀的喊着。 她知道这个人叫小毛，她听爸爸妈妈都叫过呢。 小毛‘哈哈’一笑，没听懂小月亮的囫囵话，他说道：“小月亮，快点学会说话叫我叔叔。” 说完，他就跟沈姝灵说道：“嫂子，你赶紧把孩子放下，小月亮和星星越长越大，你抱两个太重可别累着了。” 他都有点担心摔了。 沈姝灵轻松的颠了颠两个孩子的小屁股，语气轻快：“我力气很大，你不用担心。” 抱两个小娃娃绰绰有余。 “哈哈哈。” “哈哈哈。” 小月亮和星星被自己妈妈颠了颠，一下就开心得不行，这个月份的小娃娃就喜欢这样。 小毛看着轻松的沈姝灵，忍不住感慨：“嫂子的力气好像真挺大的哈。” 回想起上次听任务回来的战友们说，嫂子能单挑一个成年男人，甚至能直接把对方的腿骨给踩碎，当时他还觉得那几个人在瞎扯。 不是他不相信，实在是嫂子看着这么娇弱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但现在见嫂子这么轻松的抱着俩胖娃娃，他下意识就觉得那几个战友应该不是在瞎说。 沈姝灵笑：“我力气会比普通女同志大点。” 说完，她就转移了话题：“小毛，中午你要有空的话就来我这吃饭，今天家里做鸡和牛肉，肉菜很多，够吃的。” 中午的鸡肉和牛肉肯定吃不完，正好叫小毛一起吃。 小毛眼神一亮：“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 嫂子家的饭菜都可好吃了，最重要的是嫂子家里的饭菜油水永远都比别家多，肉也多得很。 一想他就流口水。 小毛来了又兴冲冲的走，恨不得现在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沈姝灵则是把两个小娃娃放去了地垫上，单手就把那一大袋包裹给提进了屋。 这会儿叶玉珍也来了，已经去了厨房忙活，高玉被她赶了出来，虽然知道高玉已经会做饭，但她还是不放心。 那一锅臭死人的鱼，真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尤其是今天还买了鱼回来。 于是，堂屋里的高玉很陈菊两人陪着沈姝灵拆起了包裹。 “哇，这是干虾？干贝壳？咦，闻着倒不腥，有这么大一包呢，”陈菊拿出一个大大的布包。 一只只巴掌大的干虾就露了出来，打开一看起码有两三百只，加上干贝，这包东西起码有二十来斤的样子，占了包裹大半的分量。 高玉见了眼睛一亮：“林省靠着海，这些干虾一定是海鲜，个头这么大，这个可好吃了，对身体也好勒，这虾头还能用来煮白菜，可鲜美啦！” 个头这么大的干虾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京城家里的特供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大的，每次也都只是一点点，哪有这么多。 沈姝灵露出一个笑来：“水市也靠海，长出牙齿的奶娃娃磨牙最好的就是这种干虾。” 这就是烘干的，什么都没加，水分烘干之后干虾能放很久，拆下来的虾皮和虾头都能用来做菜，不浪费。 曾叔寄来这么多虾，肯定是给小月亮和星星的，她也不知道曾叔怎么弄到这么多虾的，但她知道一定费了不少的力气。 除了这些干虾外，就是些干菜干野菜，还有给小月亮和星星寄来的小衣服和小玩具，这些都是郑婶子和王雯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然后就是曾叔亲手写的一封信。 信上写了把虾给小月亮和星星磨牙，又说了他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现在已经能下地做一些活计，赚些轻松的工分了。 曾叔是为驱赶野猪受的伤，村长也因此会稍微照顾他一点，安排他做轻松的活计，工分虽然少发了，但也比常人少不了多少。 这件事村里并没有什么意见，曾家早就融入村里，甚至还因为曾叔受伤觉得他们十分可怜。 这段时间的事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曾家全部的背景，只知道他们是来下乡支援建设的知青。 唯一一个知道准确信息的就是村长，但村长并没有提起这件事，也没有对曾家有任何不满，显然是有意帮着隐瞒。 小小的跛子村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城里的混乱根本干扰不到他们，就是村里的牛棚陆续住进了好几个被下放的人，听说都是有海外关系的资本家，还有一个是家里很有钱的，老宅子都是几进几出的那种。 曾叔说他听得心惊，那些人看着可怜，但没有人敢靠近，他们也谨记沈姝灵的话不去沾染，更不会去好奇。 沈姝灵看完信，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曾叔的身体好了，曾家现在的处境也很好，不枉费她一开始的安排。 等她看完信，已经见高玉给两个小奶娃娃一人剥了个干虾开始吃上了，陈菊和高玉也一人拿了个再吃。 沈姝灵笑道：“陈大姐，你拿一些回去，这个很有营养，对你肚子里的宝宝很好。” 陈菊点头：“成，到时我买点回去，我吃着也可香了。” 听对方说买，沈姝灵也没推辞，这干虾本身就不便宜，她收点钱倒也没什么。 沈姝灵把包裹收拾了下，然后又拿了些干虾出来准备寄给厂区的安安，那小丫头长在水市，肯定也喜欢吃的。 中午到饭点时，小毛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老首长…… 第411章 其实也是亏欠了他 老首长来进院就赶紧去洗手，然后直奔小月亮和星星身边，抬手就把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抱了起来。 “想没想爷爷，快快叫爷爷，”老首长都笑眯了眼，旁边跟着的警卫员也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浑身都肉嘟嘟的，胳膊和腿像一节节白嫩的莲藕，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咬一口，皮肤白嫩嫩的吹弹可破，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小月亮和星星是不认生的，老首长一逗就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露出几颗刚刚萌出的小乳牙，咯咯的笑声像清脆的铃铛。 这小模样谁见了都会喜欢得不行。 堂屋里的高玉见是老首长来了，赶紧起身跟对方打招呼，她表情大方得体，跟老首长寒暄着。 比起高玉的从容，陈菊和从厨房出来的叶玉珍就显得要拘谨一些，老首长就是西北军区这边最大的领导，面见大领导她们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好在老首长为人亲和，从不会在军属面前摆架子，随便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让她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了，自己不需要陪着。 堂屋里就剩下高玉和老首长两人，陈菊也跑去了厨房烧火，沈姝灵拿着杯子去给老首长泡茶去了，小毛抱着两个娃娃去院子里看小草看蚂蚁。 “如果不是上回你来，我都不知道小顾是老顾的孩子，你们可捂得真紧啊，连我都没说，”老首长指着高玉，语气调侃中又带着感叹。 如果换成自己是老顾，反正他做不到老顾这个地步，那么小个孩子就放去军营里，还不沾家里一点光，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但他也敬佩老顾这个决定。 高玉苦笑一声：“瑾墨从小性格就刚硬，让他不沾顾家也是想把他锻炼出来，我也说句老实话，这件事我起初是没觉得有什么的，但后来才发现，我们做父母的没好好把孩子放在身边养着，其实也是亏欠了他……” 丰国是最近才跟她说了自己的考量，顾家虽然不是京城顶顶厉害的人家，但始终也是要一个顶梁柱的。 老大顾成州性子善良，在很多事情上狠不下心，老二顾瑾墨刚硬，他是最适合撑起顾家的人，责任越大的人往往也要经历比常人更多的波折。 她当时听丰国这么说，心底顿时就涌起巨大的亏欠感，尤其是丰国说道瑾墨从小就需要吃很多苦时，她更是心痛得不行。 她一直以为瑾墨在部队就跟丰国在部队差不多，不同的是瑾墨的训练量会大一些，她从来都不知道丰国会在部队刻意隐瞒两人的父子关系。 甚至还为了避嫌，直接把人调来了西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瑾墨的性格越来越冷，跟家里的关系也比成州和小熙疏远很多。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改头换面的原因之一，她想尽力弥补老二一家。 老首长听高玉这么说，他点点头：“老顾的选择是对的，这么大个家总要有人撑着，小顾很适合。” 说完，他也苦笑一声：“我当初是没老顾果断的心性。” 他要是有能老顾的果断，也不至于三个儿子没一个立起来的，现在还叫他帮忙擦屁股，别说处理事情了，不给家里惹事都算好的。 家业就是这样，普通人家里都要找人顶门楣，更别说像老首长和顾家这样的，一旦后辈没有能顶上的，那这个家族就会随着顶梁柱的离世而滑向没落。 高玉听不懂老首长的言外之意，她给对方切了个苹果，堂屋内气氛还算和谐。 沈姝灵这时也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在老首长和高玉面前各放了一杯，她笑道：“这是从林省那边寄过来的茶叶，虽然不是特别好的，但很新鲜是今年的新茶，老首长你尝尝。” 老首长见她进来，立即转了话锋，开始夸奖：“姝灵，听说你这回去平省支援表现得特别突出，特别好，我一定给你记上一功。” 他对沈姝灵可满意得不得了，小顾实在是命好，应该说顾家人的命都好，有这么个医术超群的儿媳妇在家里，都有可能因此更上一个台阶。 每当想起沈姝灵在京城被传得出神入化的医术，他都有点捶胸顿足，对方都来西北军属院这么久了，他居然不知道对方的本事这么大。 “首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沈姝灵言语谦虚。 老首长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这茶不错，入口清香，是好茶。” 他一个大老粗可不懂喝茶，不过气氛都到这了，他也得铺垫铺垫。 这么想着，老首长又拉着沈姝灵一顿夸，恨不得把人夸出一朵花来。 在好一番夸赞后，他这才认真说道：“姝灵同志，我作为军区领导，想要真诚的邀请你去军医院工作，请你考虑一下。” 沈姝灵看了眼坐在旁边激动的高玉，这才笑着开口：“老首长，据我所知瑾墨好像已经在接受调岗考核了？” 这件事虽然不能随便说，但身为妻子上头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要严格向家人保密。 老首长听她这么说，表情一僵，干笑两声：“哈哈，小顾都跟你说了啊，这事儿虽然差不多定下来了，但也要时间不是，你可以在军医院暂时干着，你放心他走的时候我不会压着你，肯定让你们两口子一块儿走，哈哈哈……” 他想的就是让沈姝灵过去随便上上班，给他军医院打打名声也成，虽然不太地道，但人在西北他不用用觉得有点亏。 “老首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最近想要多陪陪小月亮和星星，”沈姝灵客气拒绝了。 不出意外的话，顾瑾墨这次任务回来后不久就要去京城了，期间她如果还去军医院上上班，那可就太累了。 她不想那么累，更不想那么麻烦。 老首长觉得有点可惜，但也不好多劝，毕竟他这张老脸还是想要的。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揭过去了，很快午饭也好了，大家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每人都吃得开心。 有肉有菜，味道还好，吃都吃不完的那种，谁吃的都眉开眼笑的。 就连小月亮和星星小嘴都沾着油花子，俩个小家伙一人啃了一个大鸡腿，还吃了小碗的鸡汤番茄泡饭，美得冒泡。 * 顾瑾墨是在一周后回来的。 第412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他瘦了，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显得更加锋利了，随着这次任务的完成，他也带回来个消息。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顾瑾墨沉声说道：“这次我顺着飞鸟查下去，这件事又牵扯出了R国的人，他们似乎在暗中窥探我们国内的中医，上次的药方和这次盯上的你，都是很厉害的中医。” 沈姝灵听了觉得头皮有点发麻：“R国他们想做什么？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从我们这里弄药方和中医，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这次我一路追查到平省的市里头，发现已经有两名老中医失踪，最后查到的地点就是在边境，那些人是用不正当手段把人弄走的，目前那两名中医已经不在境内，”顾瑾墨的语气有点沉重。 真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 沈姝灵皱眉：“他们都这么过分了，组织会有所行动吗？” 她觉得这件事应该牵扯不小。 “应该会先在国内展开相应的调查，然后再制定计划，先国内再国外，”顾瑾墨缓缓说着。 国外始终很不方便，肯定是先把国内的人摁死，口子给彻底堵住，把抓到的人一一审问过后在考虑国外那边。 目前国内在国际上还是偏弱势，去到别的国外危险系数实际是很高的。 沈姝灵点点头，这些事她也不太了解，只希望结果是好的。 她依偎进男人怀里，两人相互靠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紧接着，她听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组织上对你很重视，本身对我的审查还有半个月的，但因为这件事组织决定在一周后就把我调去京城军区，京城的治安好，也在领导眼皮子底下，他们觉得你会更加的安全。” 能早早的去京城，也算是沾了姝灵的光，现在京城的领导对姝灵都很重视，这么个中医人才确实难得，以后肯定还会为祖国作出更多的贡献。 沈姝灵闻言心中一喜，但随后又有点担忧：“安安如果知道我这么快就要走，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 这件事她都还没跟安安说过，审查过后还会有一系列的程序要走，说不定就是两三个月，正常去京城说不定都在秋冬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要不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安安，跟安安当面说说，安慰安慰她，”顾瑾墨这么提议着。 沈姝灵觉得也行：“曾叔给咱们寄了好多干虾，本来想寄给安安的，我就直接提过去吧。” 夫妻俩轻声说着夜话，没一会儿就相互依偎着晚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瑾墨去营区办理手续和写任务报告，沈姝灵则是把顾瑾墨一周后就调去京城的事跟高玉说了。 高玉惊讶过后就是惊喜，连连说着：“这太好了，这太好了，姝灵你跟瑾墨去了京城，那我就能更方便的照顾小月亮和星星了。” 而且在那边找人也很方便，顾家的势力始终是在京城，找个知根知底的人过来也不算难。 沈姝灵点点头，她心里也高兴但也有牵挂，除了安安外，还有叶婶子和陈大姐两家人，她跟两人处得好，现在要离开了心里也很不舍。 她跟高玉说：“妈，我今天先去看看安安，等明天回来我们就请叶婶子和陈婶子两家人吃个饭吧。” 要离开了，她想让大家最后一起聚一聚。 高玉听她这么说，顿时也有点伤感起来：“玉珍和菊妹子为人很好，这段时间我跟她们都处得可好了，现在要走确实应该吃个饭。” 菊妹子和玉珍是她认识的朋友里，为数不多朴素的一类，跟两人待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不需要随时都绷着自己，也不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沈姝灵在家里吃过早饭，又跟小月亮和星星玩了会儿，然后才推着自行车去了传达室。 她得先去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才行。 传达室内，沈姝灵跟工作人员登记过后，她先是往厂区拨了个电话过去，说明她找文从斌后就挂了电话，等了十分钟她又才再次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那头是文丛斌的声音。 双方打了个招呼后，沈姝灵就直接说道：“文大哥，瑾墨一周后就要调去京城，我们全家也会跟着过去，以后应该就待在京城了，我想在离开前去厂区看看安安，你看可以吗？” “这么着急吗？”文从斌有些惊讶，随后心里也有几分失落。 这一路上，姝灵夫妻帮了自己和安安特别特别多，现在对方要去京城他应该高兴的，去了京城就意味着会有更好的发展，但他心里也确实有点不舍得。 沈姝灵说：“嗯，上面本身正在给瑾墨做审查，预计所有流程走完后还要等几个月，但忽然出了点意外，上头就直接决定让他一周后直接去京城，这么快就过去我们也很意外。” 文从斌轻叹一声：“这是好事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瑾墨和你都很有本事，应该有个更好的前程，安安那边我先不说，等你过来了亲自跟她说，她肯定很不舍得，但也会懂事的。” 他有点怕安安难过，毕竟在安安心里，自己和她的婶婶可是并列第一在意的人。 “好，谢谢文大哥，我会好好跟安安说的，”沈姝灵的语气也带着惆怅。 两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定了她下午去厂区过后，很快也就挂了电话。 沈姝灵调整了下情绪这才拨通了跛子村的电话，电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说出要找的人时，那边让她等二十分钟再打来。 她挂上电话，走出传达室等了二十分钟后这才又走进来拨通了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起，曾叔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姝灵，你还好吗？东西都收到了吗？” “曾叔，东西我都收到了，你寄过来的虾干小月亮和星星都很喜欢吃，做的玩具和衣裳他们也喜欢，”沈姝灵眼底流露出笑意，语气也不自觉的轻快起来。 曾叔连连点头，说道：“我的身体也完全好了，整个人可精神极了，姝灵实在是谢谢你了，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他没有大本事，除了谢谢之外也做不了别的。 第413章 去厂区 沈姝灵：“曾叔，我会再给你寄点调养身体的药丸过去，你按照我写的说明吃就行，这次打电话过来我也是想告诉你，一周过后我就去京城了，瑾墨调去了京城军区，以后你寄信就往京城军区寄，或者寄去凳子胡同12号，我去京城后就住在那里。” 曾叔听着话筒里的话，他开心极了：“好好，去京城好啊，去京城发展会更好，姝灵你以后会越来好的。” 西北条件艰苦，调去了京城可不就是升职了嘛，这点他还是懂的 。 沈姝灵也笑，她看了眼传达室敞开的门后，这才压低声音说：“曾叔，我去京城看看情况，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我会提交一些信息和资料，尽量让你们从村里出来。” 这一世的运动在各种各样条件的影响下，并没有上一世那么残酷和黑暗，等放松过后，她就想想办法让曾叔一家返城。 等到开放了，曾叔一家也能做做生意，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曾叔一听，连连说道：“姝灵，你千万别逞强，我现在在乡下过得很好，你千万不要想着去帮我，你顾好你、自己就成了。” 他生怕姝灵为了自己去冒险，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沈姝灵听曾叔这么说，心底顿时一暖：“曾叔你放心，我是不会逞强的，更不会做冒险的事，我有分寸的。” “对对，你一定不要冒险，我就算一辈子都在村里也没问题的，村民和村长他们的人都很好，你不用为我操心，”曾叔叮嘱着。 他们家已经麻烦姝灵太多了。 沈姝灵笑着应下，两人又相互关心一番后，这才挂上了电话。 从传达室出来，沈姝灵往营区跑了趟，拿上老首长开的介绍信又回了一趟家，这才提着给安安带的虾干出了军属院。 军区外头并没有直达厂区的车，她得先坐公交车去镇上再倒车坐上去厂区的班车。 她坐上去镇上的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镇上后，找到班车点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班车开过来。 提着东西上车时，身穿制服的售票员直接拦住了她，用严肃且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才问：“你坐这班车是要去哪里？” “去厂区，”沈姝灵只觉这售票员十分谨慎，对方带有审视的目光倒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她知道厂区里的职工都很特殊，尤其是文从斌的工种。 想到这，她主动补充道：“同志，我是西北部队的军属，去厂区是去见一位朋友的，他姓文，名叫文从斌，他家孩子叫文安安，老家跟我都是水市的，我们关系很好，我今天是想去看看孩子，刚才在军区那边已经跟文同志通过电话了。” 售票员听她这么说，又抬头仔细看了眼，问到：“有没有介绍信，或者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沈姝灵这才有些明白，这趟班车没准是直接开进厂区的，所以才会这么仔细，她把准备好的介绍信和户口本、结婚证都递给了售票员。 那售票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遍，就示意她上车去坐，期间也没让她买票，也没把介绍信和户口本、结婚证退给她。 沈姝灵上车后就发现这车里空荡荡的，她是第一个上车的人，等她随便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后，没多久就零零散散的开始上人。 这些上来的乘客大多都带着眼镜，要不就是一身的书卷气，胸前的口袋里都装着钢笔，胸前挂着工作证，看起来也是很有学识的样子。 并且这些人都像是相互认识，上来后都会跟对方打个招呼或者点个头，在看见她时表情都显得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跟她搭话，很有边界感。 沈姝灵猜测这些应该都是厂区职工。 很快，班车就发车了，这一路虽然颠簸却十分顺畅，只因经过中间站时是不停车的，没有上下的乘客打岔，沿路的景象也从有人家到无人家再到荒凉戈壁。 沈姝灵无聊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的隔壁，直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建筑群。 最先看到的，是两扇孤零零立在戈壁滩上的绿色大铁门，门边“国营综合机械厂”的木牌被风沙吹得泛白。 一个持枪的战士像白杨树般挺立在岗哨旁，目光如炬。 没一会班车就在门前那条刺眼的白线前停下，售票员递上一张文件，那名战士接过后检查得很仔细。 等战士检查完把文件退给售票员后，班车重新启动，直接开进了厂区。 沈姝灵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厂区环境，高高的红旗立在进门的小广场上，旗帜鲜艳而耀眼，每一栋大楼上也挂着红旗。 厂区内树木成荫，大道宽广，条件看起来要比军区还好，路上还有一队队背枪巡逻的战士们。 洁白的墙上刷着醒目的标语‘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当班车经过一棵大树时，她余光敏锐的扫到隐藏在暗处的黑洞洞枪口，她心跳骤然加速，强忍着没看向余光方向。 厂区内除了明面上的守卫们，岗楼和暗处更有很多看不见的守卫，整个厂区都被严防死守。 甚至还能看到用于夜晚探查的高高探照灯。 没一会儿，班车就停了下来，售票员站在班车门口喊道：“沈姝灵同志你在这里下车就行，前面就是家属院，你离开前记得去班车门岗处领你的证件。” 沈姝灵提着东西来到车门口位置，她跟售票员道了声谢后，这才走下班车。 “婶婶！婶婶！”安安见她从车上下来，立刻就朝着她跑来，文从斌笑着跟在后头。 沈姝灵刚才坐的靠窗位置，正好是安安站的对面，因此她刚才并没有看见安安。 她赶紧蹲下身抱了抱安安，然后才笑着说道：“我们的安安又漂亮了呢。” 小丫头的眉眼很漂亮，才七岁的年纪已经能预见她长大后的精致。 “婶婶最最漂亮，安安最喜欢婶婶啦，”安安觉得自己都要幸福死了，婶婶居然来厂区看她，她可太开心了。 她要让家属院的人都看看自己婶婶有多漂亮！ 第414章 她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好看能当饭吃吗？ 文从斌上前接过沈姝灵手里的包，笑着说：“我们先回家。” 说完，他就提着包走在前面，沈姝灵牵着安安的小手走在后面，安安的小嘴巴巴说个不停，这一路上都没歇过。 “婶婶，我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班上的男孩子有多能吹牛。” “婶婶，我画了一幅很漂亮的画，等会儿给你看，我的房间也可漂亮了，要是婶婶晚上能跟我一起住就好了。” “婶婶，我现在的成绩很好的哦，老师都很喜欢我。” “婶婶，我现在是班长了哦， 我可厉害啦！” …… 安安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沈姝灵脸上也满是笑意，她觉得现在的安安很好很快乐。 文从斌走在前面脸上也带着笑，时不时他也会插上一两句话。 家属院是一个个的小平房，看起来也是比军属院那边好一些的，沈姝灵一边走一边看着， 心里也为安安现在的生活感到幸福和开心。 “婶婶，这就是我家了哦，你看，院子里也有菜，墙边也种了花，我想跟婶婶一样，爸爸回来就帮我弄了，爸爸也可好了。” 安安牵着沈姝灵就进了院子，那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三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堂屋，安安又开始给沈姝灵介绍起自己的家，沈姝灵也很是配合的一样样的去看，去参观。 文从斌则是把上午买回来留着没做的鱼拿出来杀了，还有鸡也给剁了。 上午姝灵打电话过来，他就跟厂子请了半天的假，又去买了点菜回来，就等沈姝灵过来就开始做。 从厂区到军区的时间不短，早早吃完晚饭就让姝灵早早回去，他担心太晚了不安全。 文从斌在院子里杀鱼，吕华站在院门外的阴影处，安安清灵的笑声时不时就会传出来，她看着文家一片欢声笑语的场景很不是滋味。 上次从斌忽然就不跟她来往了，也不让安安来她家了，她心里很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很克制了，为什么还是会被拒绝…… 直到刚才她看见跟着从斌回来的女人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原来是早就有了心仪对象，难怪会那么直白冷漠的拒绝她。 吕华看着蹲在院子里杀鱼都带笑的男人，她觉得很不甘心。 “你躲这干啥啊，还不赶紧进来！”隔壁晾衣服的薛牛草发现女儿偷摸站在人家门口，赶紧过来把人拉回去。 回了自家堂屋，把门一关，薛牛草这才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小华，你不会对那文技术员还有想法吧？” 吕华不说话，眼神闪烁。 “他有啥好的，带着个孩子，还是个鳏夫，你可是黄花大闺女，这厂子里的男人不是任你挑吗？之前领导不是让你跟档案室的一位男同志相看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薛牛草看见自己闺女就觉得头疼。 她也不得不承认，那文技术员确实优秀，就算带着个孩子也很优秀，人长得好看，还是厂区技术部的中流砥柱，性格也是温文尔雅。 她这当妈的又不是没有撮合过，但人家谁也看不上，感情这种事又不能强求的。 吕华满脸抗拒：“我不相看了，上回你给我说了两个，那模样都不行，妈，你就别叫领导给我说亲了。” 那些男人都没有文从斌好，都没有文从斌优秀。 这时，隔壁院子传来孩子的笑闹声，欢快极了，吕华的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那女同志长得可好看了，跟文技术员也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薛牛草这么说着。 刚才文从斌带沈姝灵和安安回家，一路上看见的人可不少，沈姝灵本身就长得好看，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吕华听自己母亲这么夸对方，她顿时就有些破防：“她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好看能当饭吃吗？好看能换钱吗？她那副样子一看就是不会干活儿的，要靠男人养着的，她一个月还不知道要花男人多少钱呢！” 她觉得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不会吃苦，不会操持家里的，自己会赚钱又能操持家务，长得也并不差，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比下去。 薛牛草被吕华这番酸溜溜的话弄得直皱眉，严肃说道：“小华，你现在思想有问题，你怎么能这揣测那位女同志呢？ 就算她真的是那个样子，那也并不妨碍任何人喜欢她，别人喜欢她是别人的选择，你不能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 厂区每周都有针对职工家属的思想教育品德课，薛牛草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成为家属小队长，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现在女儿说出这番思想退步的话来，她是第一个不认可的。 吕华才不管薛牛草怎么想，扭头就跑了出去。 隔壁的文家。 沈姝灵被安安带着参观完了家里，又看了她最近在学校得的奖状和画的画。 她给安安剥了几颗虾干出来，吃得安安眯了眼。 “这虾干吃了能让你长得更高，味道也好，平时可以当零嘴吃，”沈姝灵摸着安安黑亮的头发，笑说着。 安安拿起碟子里的虾递给沈姝灵，说道：“婶婶，你也吃，你吃了也会越来越好看。” 沈姝灵接过虾咬了一口，干干的，带着鲜甜的滋味，很好吃。 她等安安把几颗虾都吃完后，这才说道：“安安，有件事婶婶要跟你说。” “婶婶，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安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沈姝灵轻声说道：“以后婶婶一家要去京城生活了，安安如果想婶婶就给婶婶写信或者来电话，好吗？” 这话才刚落下，安安晶亮的眼底就蓄起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了下来。 小丫头一下就扑进沈姝灵怀中，语气依恋又不舍：“婶婶，京城离西北好远好远，那以后我就不能经常去看你了，也不能经常去找你玩了。” 她不想这件事发生，不想让婶婶走，但她并没有说出口不让婶婶走。 沈姝灵语气中带着爱怜：“距离远也没关系，等你以后放假，婶婶就把你接去京城住一段时间，你只要想婶婶了，你就给婶婶打电话。 而且你以后也要长大的呀，难道就一辈子待在西北吗？以后等你大了，想去找婶婶和小月亮星星玩，那就来京城，婶婶随时欢迎你，婶婶家里也永远会有你的房间。” 她打算单独给安安留一个房间出来。 第415章 不会是后妈吧？ 安安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泪，她其实很不想哭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婶婶困扰，但她就是止不住，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她从出生就开始过苦日子，心智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像沈姝灵这样对她真心好的人，她会无比的依赖和贪恋，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再也遇不上真心对她好的人了。 沈姝灵并没有不让安安别哭，只是用手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静的等她哭完。 安安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哭泣，再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是红红肿肿的了。 看着婶婶外套上被自己哭湿的衣襟，安安很愧疚：“婶婶，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你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洗。” 沈姝灵语气温和：“没事的，婶婶有多带一件外套的，我等下去换下来就行了。” 西北昼夜温差大，她今天会晚一点才到家，就特意多带了件外套出来。 “那婶婶，你去了京城以后，我能一周给你写一封信吗？”安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在西北这边她几乎是两三天就会写信给婶婶，每次婶婶也都会回信，等婶婶去了京城可能就会很忙了，她主动把频率减少下来，尽量不会让婶婶烦自己。 沈姝灵见安安这副小心的模样，心尖顿时就软了下来，她轻声说：“你想一周写一封就一周写一封，想一天写一封就一天写一封，这个全看你自己，反正你写的每封信婶婶都会回的，到时婶婶会在家里装电话，你也可以给婶婶打电话。” 小丫头性格敏感但也很理解人，她愿意耐心的开解小丫头。 安安听沈姝灵这么说，原本焦虑紧张的心情一下就松了不少，她伸手牵住婶婶的衣角，认真问道：“那婶婶会一直喜欢我吗？就像现在一样？” 她刚才哭，是因为怕距离远了婶婶就忘了自己，但婶婶说会在家里给她留房间，也让她天天写信，她一下就没那么难过了。 沈姝灵捏了捏小丫头白软的脸蛋，语气轻快：“当然啦，我会一直一直喜欢安安的，就像安安喜欢我一样。” “那婶婶去京城吧，爸爸说等我长大以后也让我去京城读书的，到时候我就能去找婶婶和小月亮星星玩了，”安安破涕为笑，把心中担忧完全放下。 她超级喜欢小月亮和星星，特别想给他们分享自己的玩具。 沈姝灵抱着怀里白软的小丫头，笑道：“等你以后放长假了，也能让爸爸带着你去京城找婶婶玩的，或者你爸爸没空的时候，那婶婶或者顾叔叔就来接你去，婶婶带你去看天安门升国旗。” “好哦，好哦，我要和婶婶一起看天安门升国旗，”安安拍着手，脸上的笑带着期待。 老师都说天安门升国旗这辈子一定要去看一次，她也要去看。 沈姝灵把安安哄好，安安又给她拿了好多玩具装在袋子里让她拿回去，说是给小月亮和星星的。 安安的小房间温馨又舒适，不光放了好书书籍，玩具和衣裳也有很多，可以看出文从斌的心思和金钱都放在安安身上。 等安安把小月亮和星星的玩具安排好。两人又在一起玩了会儿后，文从斌也差不多把饭菜都做好了。 现在才下午四点钟，吃晚饭还很早，但从厂区回去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还是早早吃了晚饭比较好。 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文从斌为了安安现在把家操持得很好，他本身就是个细心的人，家务活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婶婶，你吃这个鸡腿，爸爸做的鸡可好吃了，”安安率先给沈姝灵夹了个大鸡腿放进碗里。 小丫头已经有了主人模样。 沈姝灵笑着把鸡腿夹回给安安：“你现在在长身体，你要多吃才行。” 安安赶紧阻拦，站起身迅速往自己碗里夹了另一只鸡腿，又往文从斌碗里夹了一个大鸡翅膀。 “我也吃鸡腿，爸爸吃鸡翅膀，现在谁都有啦，”她小大人般说着，惹人喜欢极了。 文从斌笑道：“小机灵鬼，快吃吧，你婶婶要早早回去才行，不然到家时天都黑了。” 三人把晚饭吃完，大家其实都不太饿，也就没吃多少。 沈姝灵才放下碗筷，安安就主动帮她提起包，语气有些不舍：“婶婶，我和爸爸把你送去班车站台，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虽然不舍但还是立刻就把手中的包递给了沈姝灵，她知道婶婶要赶紧走，这件事上她不能任性。 爸爸说天黑不安全，婶婶又长的这么好看，那就更不安全了…… 沈姝灵接过安安递过来的包，笑道：“谢谢安安。” 三人很快就出了门，现在的时间家属院里只有家属在家，厂里职工这会儿都在上班，整个家属院的人并不算多。 但沈姝灵三人走出来时，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主要是她长得太好看了，还有就是文从斌是个单身男同志。 单身男同志带个漂亮女同志回来，显然很引人遐想，加上安安又是个小话痨，逢人就会介绍沈姝灵。 “刘婶婶，你看这是我婶婶，漂亮吧，对我可好了。” “李阿姨，这是我婶婶，可厉害了又对我很好。” “周爷爷，你看我婶婶是不是很优秀。” …… 小丫头牵着沈姝灵的手，挺着自己的小胸脯，她跟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打招呼，句句都在炫耀自己的婶婶有多好。 这朴实无华的炫耀逗得大家都乐呵呵的，安安嘴甜，在家属院很招人喜欢，文从斌在厂里为人也很不错，大家对他们父女的感观都很好。 “这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对你特别好的婶婶啊？”刘婶子笑着追问。 这小丫头嘴里没少提自己的婶婶。 安安小脑袋一扬，语气清脆：“对呀，婶婶对我可好了，今天还特意来看我呢。” 直到三人走出家属院，这些家属才凑到一起议论开来。 “哎哟，不会是后妈吧？那女同志也太好看了，那身段那气质，难怪文技术员会喜欢。” “那女同志好像对安安特别好，两人早就认识呢，难怪大家想给文技术员介绍对象都拒绝的。” “还真是的，要是我有个对我家孩子好，又长的这么漂亮的女同志，那我也喜欢啊……” “你们说什么呢，之前我可听安安说过，她婶婶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跟文技术员，你们可别瞎传啊。” “啊，那女同志已经结婚了吗？那有没有可能也是个寡妇，或者离了婚的。” “孩子都有了还能有那身段，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啧啧啧……” 第416章 不纯洁的心思 这些人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议论得很开心，什么时候都不缺八卦的心。 角落里的吕华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她脸色越来越沉，眼底的神色也越来越阴郁。 难怪文从斌会放话说自己不找对象，原来那个女人真的是源头，原来那个女人就是安安口中最好的婶婶。 对方长相优秀，还结了婚，听安安说对方的丈夫还是军区里头的，甚至还生了两个孩子，文从斌怀着这样不纯洁的心思，真的不会害人害己吗？ 吕华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这真相令她难过，也让她生出几分希望来。 从斌一定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大家察觉吧，她去劝一劝从斌，没准对方会对自己的印象改观呢。 那个女人对安安好，难道自己就对安安不好吗？ 吕华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 另一边，文从斌和安安陪着沈姝灵去班车岗拿回了证件，又把她送上班车，等班车一晃一晃慢悠悠的开走后，这才有些失落的往回走。 安安的被文从斌牵着手，慢慢的回走去，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爸爸，是不是这次婶婶离开后，我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她了……” 小丫头的语气带着低落，之前婶婶安慰自己的那些话，好像一下又失去了作用，她变得又有些想哭了。 安安使劲眨了眨自己泛酸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她今天已经哭了一次了，她不想哭，不想再让爸爸安慰自己了，爸爸也很辛苦，这些情绪她能自己消化的。 文从斌看着路上已经没有踪影的班车，他语气温和：“当然不会很久，你几个月后不是会放暑假吗？到时你就能去京城看你婶婶了，爸爸也尽量留出时间，就算没有时间也会把你送过去。” 姝灵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她担心忽然离开会让安安难过，刚才特意跟他说，让自己暑假带安安去京城玩一玩，如果自己没时间就把安安送过去就成。 “哇，那太好了！”安安听后眼神一亮，心里再也没了担忧，蹦蹦跳跳的就朝家属院跑去。 文从斌跟在后面慢慢走着，他的眼神始终看着安安小小的背影，眼神温柔而慈爱。 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进了家属院，就在安安打开院子走进去后，在阴暗处躲着的吕华一下就冲了上来。 “从斌，我想跟你谈谈，”吕华的眼底闪着执拗，她直直的看着文从斌。 文从斌被忽然跑过来的吕华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皱眉说道：“吕同志，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不要来找我了。” 吕华看着眼前儒雅的男人，说道：“我就找你说几句话，很快就好，你跟我过来。” 说完她就抬手要去抓文从斌的手腕。 文从斌赶紧躲开，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看见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压着声音，语气染上几分不耐烦：“吕同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以后别来找我。” 把这话说完后，他就快步走进了院子，再没多看吕华一眼。 吕华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文从斌的背影，带着令人看不懂的偏执。 文从斌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对方性格冷静沉稳，是厂里的高级技术员，受领导的重视，也是大家眼里的好男人，更是她心里中意的丈夫人选。 她不嫌弃对方是个鳏夫，却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更没想到对方心里一直装着人，这一连串的变化令她难以接受。 吕华自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的女同志，长相虽然不是特别出挑但也算中上了，能进厂区的人，也都是拔尖的人才。 她只觉得自己配得上文丛斌，从没考虑过对方是什么想法。 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女人过来了，那女人把自行车一停，就满脸不悦的冲吕华嚷嚷：“吕华，你下午怎么回事？怎么没去上班，也没跟我请假。 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你要不想干我就帮你去跟主任说一声，你也别待在我这个小组了，我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说说你这段时间不是旷工就是出错，你到底有没有把工作放在心上？” 陶文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们小组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很大，偏偏吕华又不在状态，组员但凡有一个状态不好的，那就会拖累整个小组的工作进程。 她昨天才刚找吕华谈过话，跟对方推心置腹的说了好多话，什么要以工作为重啊，要以国家和集体优先啊，想要成家领导可以帮你安排，但你得先把工作给干好。 她重视手底下每一个人啊，只要手下的人遇到了什么事儿，出了什么问题，她就算再忙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忙处理。 她陶文眉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但也是真心对待手下每一个人的，谁知她的真心不仅被人家践踏，还来回的踩。 昨天她找吕华谈话，对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今天就直接旷工，这比偷懒耍滑还要严重，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吕华看着气愤的陶文眉，她心中的怒气也跟着涌了上来，狠狠得瞪了陶文眉一眼后，扭头就回了自己的家。 “欸欸欸，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吕华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不行！”陶文眉气急，立刻就追了上去。 今天她一定要好好给吕华做思想教育，她要是教育不了那就让领导来教育，让这种没有规矩的职工留在厂区，迟早都是个隐患。 这个厂区可不比普通的厂子，这里头的职工必须一颗红心朝祖国，还要守规矩，受管教，除了进厂前签的保密协议外，整个厂区还有许多无形的规矩束缚着每一个人。 如果出现不受管束的人，没准那一天就会变成整个厂区的隐患。 所以吕华的这种态度，是一定会受到领导的关注和重视。 当天，陶文眉直接追去了吕华的家里，她连同吕华的母亲薛牛草，一起直接把吕华押去了厂区内做思想教育的地方。 吕华的工作直接就被暂停了，陶文眉要求她每天四节的去上思想课，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改正为止…… 第417章 没有结果的感情注定是错误的 沈姝灵是在天色刚黑下来之前走进部队军属院大门的。 此时的家里，小月亮和星星早就眼巴巴的等着她了，家里的饭菜也都被顾瑾墨做好端上了桌，大家都在等着她回来。 高玉抱着小月亮频频往院子里走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顾瑾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如果姝灵出了什么事，你是第一责任人！” 顾瑾墨从堂屋走出来，沉声道：“我现在就去找部队借车，去镇上看看。” 他今天在营区忙了一天，回来就先去做饭了，他也知道军区距离厂区的距离不近，算下来姝灵的确要等到天黑才能回来，也就没怎么着急。 但现在他做好了饭菜，天色也黑了下来，姝灵还是没回家，他忍不住就有点急了，立刻就准备借车出去找人。 “你快去你快去，姝灵可一定要平安啊，”高玉早就着急得不行了，她不停催促着，眼眶也有点发酸。 母子俩正说着，沈姝灵就提着包回来了。 “麻、哇！”小月亮兴奋得在高玉怀里手舞足蹈。 顾瑾墨见她回来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包。 沈姝灵跑去勾了勾小月亮的指尖后，就去井水边洗手了。 高玉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姝灵还好你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沈姝灵洗手回来又去屋里换了身衣裳，然后才把小月亮和星星抱来了自己怀里。 顾瑾墨在摆碗筷盛饭，高玉在絮絮叨叨今天不该单独让她走这一遭，她笑着说下次不会单独去了。 垫子上的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想要吃盘子里的粉蒸排骨。 暖黄色的灯光把这一切照的温情十足。 第二天，沈姝灵起了个大早，高玉也早早就起来了，两人趁着奶娃娃还在睡的空档，开始准备起了今天的食材。 吃饭的事自然是定在晚上，早上就先买菜，该处理的食材提前给处理好，下午就能少忙活一点。 沈姝灵自然是去服务社买菜的，她可以借着买菜的幌子从空间里拿点好的出来，这次也不例外，她不光拿了鸡鸭还拿了鹅和牛肉，又弄了好多青菜和水果出来。 三家人八个大人一个半大小子，三个奶娃娃，男人都是军营里的，吃得多，她拿多一点出来也没关系。 除了吃的，她还拿了一瓶米酒和一瓶剑南春出来，今天晚上让顾瑾墨和两个营长好好喝点。 不止她跟叶婶子他们的关系好，顾瑾墨和徐副营长和周营长两人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更是有过命的交情。 这次分开三人肯定也有许多话要说。 当沈姝灵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隔壁的叶婶子和陈大姐两人也都过来了，两人在厨房备菜，高玉被她们赶去看三个奶娃娃。 她把买来的菜放去厨房，看到叶玉珍正在锅边炸丸子和酥肉，她跑过去偷吃了几块，脆脆的味道很好。 “叶婶子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沈姝灵竖起大拇指。 叶玉珍‘哈哈’一笑，说道：“我也就这点东西能拿出手了，姝灵你要是爱吃，我过几天给你多炸一点，你带去京城，现在天气还很热呢，能放好几天……” 话说着说着，她就有点说不下去了，反而心中酸酸的。 姝灵帮了她太多，她一直受对方照顾，书远当初能接受她，也是因为有姝灵在中间调和，有段时间甚至她格外的依赖对方，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定心丸，现在要分别了，她心里十分的不舍。 但这些话她不会说出口，说出来就是在留姝灵，她可不想留下姝灵，她要让姝灵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 在旁边收拾菜的陈菊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她跟叶玉珍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沈姝灵笑道：“成啊，那就麻烦叶婶子了。” “麻烦啥，姝灵你和菊妹子快把鸡给杀出来，水刚才就烧好了，”叶玉珍转了话题。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着，中午三人随便吃了点，然后就各自睡午觉去了，下午三点多就起来开始忙活了。 六点钟时，顾瑾墨回来了，匆匆换了个衣服后就去接替了沈姝灵的位置。 沈姝灵空出来后就去逗孩子去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漫天繁星，岁月安好，虽然是临分别之际，但大家的日子都很幸福。 * 两天后。 厂区内的吕华从思想教育班里出来，她沉着脸神色十分阴郁，组织上专门给她开展了个人的思想品德课程。 这两天她可谓是烦不胜烦，恨不得直接掀桌子走人，但她不敢，她如果这么做了，肯定会换来更加严厉的后果。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引起的，她一定要让从斌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没有结果的感情注定是错误的。 吕华一路来到离家不远的树后躲着，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厂区的下班时间了。 她准备在这里堵文从斌。 半个小时后，厂区响起铃声，很快就陆续有下班的职工经过这里，这个厂区很大，下班的人都是乌泱泱一片，大家都骑着自行车回到自己住的家属区。 吕华费劲的在自行车群里搜寻文从斌的身影，但始终也没看见，她躲在树后腿都站麻了。 下班潮褪去后，就只有零散的自行车在路上跑着，就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文从斌时，就见一辆黑色的自行车骑了过来。 骑车的人正是文从斌。 吕华心中一喜，大步就朝路上跑了过去，她站到中央张开双臂直接挡住了自行车的去路。 “ 吱——”地一声，文从斌面色难看的刹了车，自行车的车头堪堪在吕华跟前停住。 文从斌的语气没了以往的温和，罕见的带上了冰碴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觉得吕华越来越过分，周围来往的路人那么多，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来。 已经有好几个人往他们这边在张望了，那些人脸上都带着八卦和好奇之色。 吕华仰着头，神色坦然：“我说过了，我想跟你谈谈。” 第418章 只要你跟我结婚 文从斌冷着脸下车，他把自行车架去路边，快步就往旁边不起眼的拐角处走去，吕华见状也兴冲冲的跟了上去。 拐角处，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吕华才刚跟着文从斌走到拐角，她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从斌，你不能犯傻啊，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你也要考虑考虑安安吧，你要是真那么做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而且看起来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从斌，我也是为你好啊……”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文从斌考虑，但文从斌的面色却越来越不好，他眉头紧皱，看着眼前有些不太正常的吕华。 此时的吕华语气激动，面色兴奋，甚至还有些手舞足蹈的，她说话的语速也非常快，眼睛很亮，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 整个人看着都有些癫狂的样子。 “吕华，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如果你不停止这种行为，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领导，让他们来约束你，”文从斌的语气严肃极了，看向吕华的眼神也满是认真。 他觉得这个人看起来不仅癫狂，也很危险。 吕华听文从斌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急了，语气拔高有些尖锐道：“从斌，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我这是在帮你，你跟那天来的女人怎么能搞在一起呢！ 你们俩是没有未来的，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不能有那种心思啊，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领导，那我也会把你的心思如实跟领导说，让领导来评评理这件事是谁对谁错！” 她觉得文从斌这是对她有了偏见，对方在用有色眼光看待她！ 文从斌被这从天而降的一顶大帽子弄得直接懵了懵，感情这吕华是觉得自己对姝灵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股怒火自心底蔓延开来，然后直冲他的大脑。 他言语间带着愤怒：“你这是在恶意揣测我，我跟沈同志之间清清白白，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心思不正了？吕华，你休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吕华闻言心底一虚，但她很快就又挺起了胸膛，她冷笑：“安安有多喜欢那个婶婶，咱们第三家属院谁不知道？大家那天也都看见你跟那女人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你们还在屋里待了那么久。 这件事说出去，你觉得领导是信我还是信你，我听说那位女同志还是名军嫂，从斌，你就算再喜欢她，你也不能干出破坏军婚这种事啊！ 你藏着这种心思，你让咱们厂区的领导怎么看，你让家属院的邻居怎么看，你又让安安怎么看，你还想不想要前途了，还想不想要事业了！” 她语气高昂，最后几句话一句说得比一句义正言辞，胁迫人的话一句比一句阴狠。 文从斌的面色变得苍白，他又怎么听不出吕华是在威胁自己，但整个第三家属院确实都知道安安有个对她很好的婶婶，也确实都看见了姝灵那天来。 他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吕华见文从斌面色难看，她心情愉悦又说道：“之前邻居婶子们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女同志，你看都没看过就拒绝了，原来是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领导如果知道这件事，那你妄图破坏军婚这件事就会彻底做实。” 这句话，直接让文从斌的脸色由苍白转而惨白，甚至连身子都晃了晃，他看着眼藏癫狂的吕华，艰难开口：“你想要什么……” 对方千方百计往自己脑袋上扣帽子，不就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 吕华心中激动，心脏也砰砰快跳了起来，她眼神变得暧昧而迷离，凑近文从斌说道：“从斌，现在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就相信你对那位女同志是纯洁的革命友情。 我也不会跟领导提起这件事，也不会计较你对那位女同志存着别的心思。” 文从斌只觉可笑，他甚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荒诞的笑来：“你千方百计的给我扣帽子，吓唬我，想要陷害我，就是只想嫁给我？” 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吕华见状把迷离的眼神收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略微生硬：“我可没给你扣帽子，我说的都是实情，文从斌，你别以为我想嫁给你就会向着你，你信不信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找领导。” 文从斌面色难看，他想了几秒，这才开口说道：“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他根本就不喜欢吕华，可以说是不喜欢任何人，也没想过会跟谁再婚，在他的心中，亡妻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他不再婚的原因既是因为安安，更是因为自己心中再也没办法装下另一个人。 但现在吕华这么来威胁他，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拖延时间…… 吕华盯着文从斌的脸看了好几秒，然后才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如果不给我准确的答复，那我就直接去办公室找领导。” 说完，她就脸上带笑率先离开了，在她看来文从斌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如果对方不娶自己，那他的前途和事业都没了。 她觉得这厂里没有一个人，能放弃工作走出去，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这可不是普通的工作，这份工作能够让他们到达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度，没人能放弃这份工作。 文从斌站在原地，他看着吕华从容离去的背影，心底愤怒又觉得无力…… 晚上，文从斌在安安的房间给安安讲睡前故事，等把西游记的故事讲完后，他才温和说道：“安安，你觉得这里好吗？” 如果他坚决不娶吕华，他就只能离开厂区了，但离开厂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还带着安安，安安会不会受不了未来的颠沛流离…… 安安点点小脑袋：“我觉得这里很好啊，爸爸，家属院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有刘婶婶，有陈婶婶，还有爷爷，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呢，我特别喜欢他们！”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每数一个，她的声音就雀跃一分，小脑袋也跟着点点点的，看起来既可爱又开心的样子。 文从斌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有点堵，连带着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堵住了。 第419章 我愿意调走，什么地方都可以 “那安安，如果爸爸要带着你离开……”文从斌艰难的把这句话吐了出来，他心底的愧疚难过，顺着情绪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脸上。 原本还数着手指开心的安安立刻就意识到爸爸的情绪不对，她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小丫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她神色担忧极了。 爸爸怎么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她心里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原来的开心荡然无存。 文从斌并不想把实情告诉安安，安安只是个小孩子，并不适合知道这件事。 他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强行挤出一个笑来，说道：“安安，是发生了一些事，爸爸可能要带着你离开厂区，是爸爸没用，不能让你继续在厂区生活，你这么喜欢厂区……” 他不可能娶吕华，自己尚且可以忍耐，但安安呢？吕华肯定不会对安安好，自己绝不会委屈安安。 “那爸爸会一直一直带着我吗？”安安这么问着。 文从斌有点诧异：“我当然会带着你，你是我的女儿，我们俩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不论去什么地方。” 安安扑进爸爸怀里，说道：“只要爸爸一直带着我，去任何地方我都喜欢的，只要爸爸不丢下我。” 她永远记得在奶奶家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日子。 文从斌听安安这么说，老父亲的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心底的亏欠更重了，但却没了后顾之忧。 只要安安愿意跟着自己就好。 “好，那爸爸就带你走，咱们出了厂区也能过活，”文从斌让安安重新躺下，父女俩又说了几句后，这才关灯离开房间。 第二天。 文从斌早早就去了厂区，然后等在领导办公室的门口。 林主任端着搪瓷杯提着早饭过来，就见文从斌站在自己办公室跟前，男人身形清瘦，鼻梁上的眼镜衬得他温润如玉，五官俊秀轮廓分明。 他在心里忍不住感慨了声，难怪厂区这么多小姑娘都喜欢这小子，看着确实不错。 “有事办公室坐。”林主任笑着招呼文从斌。 这小子不光长得好，性格也好，重要的是能力强，是他们厂子重点培育那批人。 两人走进办公室，林主任先是把窗帘和窗户都打开，让朝阳撒进办公室，然后才坐去椅子上，悠闲的喝上一口媳妇儿给自己泡的枸杞水。 文从斌深吸一口气，说道：“林主任，我想离职。” “噗！” 枸杞红枣水被喷了出来。 林主任也顾不得去擦喷在办公桌上的水，他猛地把手中水杯往桌上一放，然后就皱眉看向文从斌，语气中带着急切：“怎么忽然要走？你进来前可是签了合同的，这里可不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 说完，他又起身走到文从斌身前，问道：“从斌，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组织上肯定会帮助你的，没必要张嘴就说要走。” 这可是上头重视的人才，天赋型的，好好培养以后能有更大的作为，不管是对方的生活还是工作，他这个做领导的都非常重视，深怕哪里出了问题影响到厂子的工作。 文从斌呼出一口气，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荒谬！胡闹！她怎么能能这么给你扣帽子呢！她这是在伤害国家技术人才，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林主任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狠狠说着。 那吕华他也知道，是隔壁车间的一个普通技术员，对方能看上文从斌他并不惊讶，毕竟文同志这么优秀，被看上也很正常。 但这位同志竟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逼迫文同志跟她结婚，这不仅触犯了道德底线，甚至还在法律规定上来回横跳。 他们厂区怎么会出了这么个思想道德都极低的同志！ 林主任拍完桌子，就拍着胸脯跟文从斌保证：“从斌，你放心，这件事组织上会帮你处理，你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剩下的交给组织就成。” 一个是思想危险的普通技术员，一个是厂里优秀的高级骨干技术员，这件事怎么处理他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文从斌摇了摇头：“林主任，我不想继续在厂里待下去了，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但我有女儿，我担心这件事会对她造成影响。 之前我女儿已经因为吕华母女私下跟她说的话，难过了好长时间，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虽然他签了合同，但是可以调去其他地方的。 林主任闻言思索起来，他用手指叩了叩办公桌面，这才皱眉开口：“你如果实在不想待在厂里，那我可以把你调去别的地方一段时间，或许是几年，也或许是几个月，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后你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他心里很清楚文安安在文从斌心里的地位，上回文安安生病，文从斌甚至要不顾一切的辞职，有这件事在先，他不得不谨慎处理这件事。 加上吕华那边情况确实很不稳定，她弄不动大人，万一真的去骚扰文安安，等那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文从斌会坚决要走。 为了留住这个人才，他也愿意退退步，先把这件事解决再说。 文从斌眼神一亮，没想到林主任会这么好说话，他立刻说道：“我愿意调走，什么地方都可以。” 原本他是抱着跟林主任意见不合，甚至大吵一架的心态过来的，但他没想到林主任这么为自己考虑，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小气了。 林主任点点头，说道：“这样，从斌，具体把你调去哪里，我这边先想想，会在今天下班前通知你，你现在先回去上班。” 最近有几个地方新开了厂，他得研究研究，应该把文从斌调去哪里，到时他要把人调回来时，那厂区的领导不会叩人。 文从斌的本事不说特别大，但也是远远领先常人了，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会被领导看重的。 “谢谢林主任，”文从斌给林主任道了个谢后就出了办公室。 这天，林主任办公室进去好几个中层领导，这些领导离开时神色都有些不好。 第420章 文家的人呢？ 领导的神色能好吗，普通技术员逼得骨干技术员主动离厂，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这件事不可能对厂区没有影响的。 偏偏他们说先处理吕华那边，林主任还不同意，非要把文从斌先调走，他们想阻拦但听了林主任的分析后，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上头领导重视一个人时，那可都是会面面俱到的为手下的人考虑。 中午，文从斌才刚吃过午饭，林主任就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从斌，你自己看看，目前有三个地方，第一个是边境的云省，那里有个老厂区，里面的人员和设备都十分完善，唯一不大好的就是，那里的项目跟你的专业并不是特别对口。 第二个是在川省的绵市，你也知道川省四面环山地里条件特别好，那边的人员也完善，项目也对口，但也有不足的一点，那就是设备上目前不是特别的精尖。 最后一个地方是在咱们的首都京城，那是个全新的厂区，说是厂区其实都不太准确，其实那里是个研究院，并且是在地面之下，由于是全新的，虽然设备完善，但人员部署上是有一定瑕疵的。 地下研究院中，目前有的职工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厂区调过去的，里面的管理目前并不完善，你过去之后可能还要跟研究院做一段时间别的工作，等得到认可后，才能有自己的岗位。” 换句话说，就是一切都要从头来过，甚至要从基层干起，得到研究院内的认可后，才能有相应的职位，这考验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技术，更有人际关系人情来往在里头。 他自己其实是更中意文从斌去京城，那个研究院的院长是他恩师，往恩师手下调人，到时候要回来也会轻松很多。 但他不知道文从斌能不能接受京城那边暂时的混乱。 “李主任，我选京城，”文从斌面带笑意，心中满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 如果安安知道自己也能去京城，那一定会非常的开心，自己工作方面的事，自己再去协调就行了。 他其实也听出了李主任的言外之意，他并不觉得从基层干起是件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本身他也是从基层出来的，再回去走一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文从斌的身上并没有任何高傲，反倒是十分谦和。 “好，好，我这就帮你去对接京城那边，”李主任开心极了。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选择京城，做他们这一行的其实多少都会有点点清高在身上，搞科研的嘛，这个完全能够理解。 再让他们从基层干起，根本没多少人愿意，他以为文从斌也是这样的，谁能想到对方这么上道。 林主任心情高兴了，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絮絮叨叨的嘱咐起来：“那边虽然人员混乱，但也是个很好的机会，那边有好几个器材连我们厂子都没有，你去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那边的领导跟我一样，是个很看重个人能力的人，并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话虽然是点到为止，却给文从斌提供了好几个思路，也让他提前了解到京城那边的情况。 文从斌认真的听着，他把林主任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哦对了，事情既然定下了，你从明天就立刻开始交接工作，争取一个月后就上京城。 这期间我会把吕华调去另一个距离较远的车间，你和你女儿也暂时搬去距离警卫亭最多的一号家属区，你女儿上下学也会安排一个警卫跟着，”林主任耐心交代着。 一号家属区住的都是领导，吕华不敢在那边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这番话交代出来，文从斌心里别提多感动了，他感激开口：“林主任，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真的非常感谢。” 林主任呵呵的笑着，上前拍了拍文从斌的肩膀，语气温和中带着意味深长：“从斌，只要你以后好好工作，就不枉费我对你的照顾，我一直把你当骨干培养，也很欣赏你的为人和人品。 现在你有了困难，我肯定代表组织当仁不让的帮助你，咱们都是主席的孩子，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他做这么多可不是单纯的为文从斌考虑，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以后要人能顺利点，让对方记得自己的好，到时候才会心甘情愿的回来 。 这边文从斌柳暗花明，另一边的吕华却心急如焚，今天的思想品德课一直在上，完全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还想着今天去堵文从斌呢，但眼见着厂区的班铃都响了，课上的老师还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虽然她心急如焚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自己表现出什么抗拒的神色，就会被留更长的时间。 她恨不得立刻就复工去上班，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品德课要上到什么时候，她心里怨声载道但也改变什么。 这天，吕华上课直接到八点半，等下课后她急匆匆骑车来到文家院子门口时，却发现里头黑漆漆一片，院门也是半开着的。 这个点已经天黑了，如果文家有人就不可能不开灯。 吕华心底涌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她骑着自行车回了隔壁自己家，跑到堂屋就问薛牛草：“妈，文家的人呢？” 薛牛草刚做好饭菜，只是抬头看了眼紧盯自己的女儿，她说：“今天下午，文技术员带着女儿搬去了一号家属院，以后他们不会回这里了。” “什么？什么叫不会回这里了？他们以后就住在一号家属院了吗，那里可都是领导住的地方，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吕华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崩溃。 文从斌就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他怎么能那么做，他怎么敢的，难道他一点都不怕自己把事情捅出去吗？ 一号家属院那边巡逻的警卫很多，她就算是去了也不敢做什么，更不敢拉扯文从斌。 “小华，你今天上了一整天的思想品德课，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薛牛草的脸上带着失望。 她觉得最近自己的女儿就跟着魔了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第421章 我哪点比不上她？ 明明以前的小华是上进的，积极的，阳光的，每天把工作完成得很好，回家后还会去钻研工作，是个新时代的事业女同志。 她看着女儿这么争气，面上不仅有光也为女儿感到高兴。 但现在的女儿变了，心思全都在男人身上，她也不是觉得男人不好，但就是不能这么干。 当一个女人把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时，那这女人就会变得偏执，变得黯淡。 现在的吕华就是这样，薛牛草作为她的母亲第一个察觉到了，并且在不停尝试把吕华拉回来。 “我上思想品德课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我本来也不用上的，我没有任何错误，我的思想品德也很正确！”吕华瞪着眼睛，眼底满是怒气。 “妈，你为什么总是阻拦我，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我有什么错呢？” 吕华觉得自己的母亲很不理解自己，她除了愤怒之外心里还感觉到了委屈，为什么一向理解自己的母亲变了。 薛牛草看着愤怒的吕华，她叹了口气：“小华，你可以去找合适的人结婚，但你不能找文技术员结婚。” 这句话精准命中吕华最在意的点。 她神色变得有些癫狂：“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找他，难道我不比那个女人优秀，不比那个女人好吗？我哪点比不上她？我这么优秀，文从斌凭什么不接受我，他必须要接受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啪！’ 薛牛草的巴掌狠狠落在吕华脸上，吕华的脸被打歪去一边。 “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跟谁比这比那的，文同志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你，你怎么能跑去威胁别人呢？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可耻很偏激吗？” 说这话时，薛牛草感觉到自己心在滴血，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丈夫早早去世，她一个寡妇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女儿拉扯大。 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现在却眼见着女儿要往歪路上走，她的心比谁都痛。 吕华摸着自己被打得发麻的脸，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薛牛草，语气震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文从斌说出来了？” 她觉得又不可能，这件事弄不好真会被扣帽子，难道文从斌真的有那个胆子吗？ “你今天为什么被留到现在才下课，文技术员又是为什么搬去一号家属院，你能想得通吗？人家是厂区骨干技术员，你只是个普通技术员，文技术员还行得正坐得端，你以为领导的眼睛都被屎糊住的吗？ 你以为自己做烂事不用承担后果吗？小华，你趁着能回头，你赶紧收手吧，不然到时候连退路都没有了……”薛牛草耐心的劝解着女儿。 吕华愣愣的站在原地，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 “原来他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了领导……”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薛牛草看着吕华离开的背影，她着急的直跺脚：“作孽，真是作孽哦。” 吕华骑着自行车赶到了一号家属院，她要亲口去问问文从斌。 一号家属院门口设有警卫亭，背着钢枪的警卫见吕华过来，直接就把、她给拦了下来。 “同志，你住在哪个院子，没在这个家属院住的人要先登记资料，请先登记资料，”说完警卫员就示意吕华跟自己进去登记。 这是今天上头刚下来的规定，就在几个小时前。 吕华心中不满，但也只能进去配合，当她把自己的名字和家属院的居住地填上后，警卫员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同志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 吕华简直惊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家属院虽然大多都是领导，但从没有说他们这些职工不准进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以前她也进过一号家属院。 警卫员语气生硬：“同志，请你离开，你不能进一号家属院。” “凭什么不让我进？是上面领导说的吗？是哪个领导说的，你来告诉我！”吕华今天接连受打压，她已经有些失控了。 “请你立刻离开！”警卫员看向吕华的表情就立即警惕了起来。 他是部队退伍转业过来的，对于吕华的这种状态很是警觉。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啊，这是哪个领导说的不让我进，你现在立刻把他找出来！” “你赶紧让开，我现在就要进去，我今天必须进去！” “你如果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你欺负良家妇女，你这个臭流氓 ……” 吕华的吵闹声自警卫亭传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些家属院的人过来看热闹。 大家看着撒泼的吕华指指点点，警卫员满脸涨的通红，心底又气又恼。 很快，就有人带着好几个领导过来了，薛牛草也跟着追了过来，看着警卫员控制住的吕华，她不忍的别开了脸。 吕华很快就被带走了。 带着安安刚吃完晚饭出来遛弯儿的文从斌，他远远看到门口的热闹，转身就带着安安往回走。 昏黄的路灯把父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文从斌温声说：“安安，我们去前面逛逛，听说前面有滑梯。” “爸爸，刚才那些人在门口看什么呢？”安安显然对刚才的热闹比较感兴趣。 她心思敏感又细腻，从下午搬家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文从斌语气微冷：“大概是有人在门口闹事吧，安安你最近上学放学一定要跟紧警卫员叔叔，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知道了吗？” 安安点点小脑袋：“爸爸，我知道了，我会紧跟警卫员叔叔的。” 说完，她还回头看眼身后的大门，距离远加上天色也黑，昏黄的路灯并不能让人完全看清楚，但她还是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安安脑海中浮现吕华母女的模样，她心情很好，虽然很多事她不明白，但她也隐约知道爸爸带着我自己搬来这边是为了躲吕华。 想到这，她双眼亮晶晶的对自己爸爸说：“等去了京城，爸爸跟我一起去看天安门升国旗好不好？” 文从斌握紧女儿的手，轻声道：“好。” * 时间一晃，就来到沈姝灵一家人离开西北军区的日子…… 第422章 抵达京城 火车是中午十二点的，沈姝灵一家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已经提前把很多东西都寄去京城了，剩下的都是些能随身带的东西。 上午十点钟，小毛开着军车来送沈姝灵一家去火车站，隔壁的陈菊和叶玉珍两人出门相送，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不舍。 高玉站在最前面跟两人挨个抱了抱，她的眼睛红红的：“菊妹子，玉珍，你们就放心吧，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西北看你们的，你们千万别记挂我。” 菊妹子和玉珍姐实在太好了，都这么舍不得自己。 她话音刚落下，见陈菊上前紧紧抱住了沈姝灵，紧接着就有些哽咽出声：“姝灵，你去京城装了电话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我有机会就会去京城看你跟孩子们，你要好好的。” 叶玉珍也上前紧握住沈姝灵的手：“姝灵，我没去过京城，但听说京城那边可好了，你们现在去京城以后小月亮和星星也会更有出息，你和顾团长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她眼眶有点红，眼底满是不舍。 沈姝灵也有些动容，她也舍不得陈大姐跟叶婶子，想跟两人做一辈子的邻居，可惜总有分别时。 三人相互说着离别话，高玉面色尴尬的站在旁边，原本有些发红湿润的眼眶也干掉了。 她就说嘛，自己跟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也不至于这么舍不得自己，害的她白感动一场…… 顾瑾墨把星星塞去她手里，说道：“妈，我们上车等姝灵吧。” 他觉得站在旁边怪打扰姝灵说心里话的。 高玉赶紧一头就钻进了车里，装作不尴尬的样子。 沈姝灵没过一会儿也上了车，她的手上还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些吃的用的，都是陈大姐和叶婶子的心意，让她拿着火车上吃。 军车缓缓驶出军属院，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沈姝灵忍不住回头看向变成小黑点的西北军区大门，心境也由不舍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京城繁华，也更适合发展，她也想要找点事情来做，小月亮和星星以后上学也得考虑学校和教育资源的问题。 顾瑾墨这一世也应该走得更高，他的结局不应该跟上一世一样。 中午十二点整，从西北站开往京城的火车缓缓启动，高玉坐在软卧上，抱着小星星和月亮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沈姝灵在整理行李，把接下来可以吃的东西拿出来放好，顾瑾墨拿着奶瓶和杯子去打水。 软卧车厢里的气氛幸福而融洽，两个小家伙时不时‘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三天后，火车到站。 一家人刚出站台就见军车靠边停在不远处，老孙站在车旁，见他们出站立刻挥了挥手，小跑着上前帮忙拿行李。 “首长在车上坐着呢，”老孙接过高玉和顾瑾墨手中的行李，他笑说着。 顾丰国的身份不适合下车等。 高玉听了快步就朝着军车走去，她还没走到车前，就见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穿着军装一脸严肃的顾丰国走下了车。 “丰国，”高玉见自己男人下车，仿佛归巢的老小鸟，快步就跑了过去。 顾丰国见高玉跑过来，赶紧快走几步生怕人跑摔了，他抬手稳住自己妻子的肩膀，嘴里说着：“多大人了，还这么冒失。”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量着妻子的模样，精神很好，也很高兴，就是有点瘦了，看起来也有点憔悴，应该是坐火车坐的。 “我都好久没回家了，”高玉嗔怪着，她这不是想他了嘛。 这话虽然说得含蓄，但两人做了几十年的夫妻，顾丰国自然是秒懂，他眼底溢出些许温情来，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拉丝…… 这时，老孙带着沈姝灵几人走了过来。 “爸。” “爸。” 顾瑾墨和沈姝灵朝着顾丰国简短的打了个招呼，两人说完就率先朝着军车走去，不约而同的都没多说。 老两口你侬我侬呢，他们就不要去碍眼了。 “啊啊！”小月亮趴在自己爸爸的肩膀上，跟爷爷打着招呼，小胖手也朝着爷爷的方向伸去。 她好久没见爷爷了，还想让爷爷抱呢…… 星星趴在顾瑾墨另一边肩膀也朝着顾丰国看去，他脸上带着笑，黑葡萄似的眼底亮晶晶的。 他也喜欢爷爷。 顾丰国见状赶紧牵着高玉的手跟了上去，军车很快就朝着凳子胡同驶去。 他们要先去四合院放行李休息休息，在一起去吃午饭。 凳子胡同。 军用吉普车停在12号门口，沈姝灵一家下车，顾瑾墨今天身上是没穿军装的，但他高大的身形依旧引人注意。 顾丰国和老孙就不用说了，都是一身的军装，沈姝灵和高玉两人也都气质不凡，白嫩嫩的小月亮和星星也是可爱极了。 一行人单拎出哪个都吸睛，更别说走在一块儿了。 现在又正是中午，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做饭，除了家里工作的人没回来外，那些婶子大娘都在家里，中午放学的孩子也陆续回家了。 所以当军车停在13号门口时，开着屋门摘菜的人都忍不住跑出来看热闹。 这13号的院子可一直都空着的，这么几年了都没人住进来过，现在见军车停在门口，里头走下来的一家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住在凳子胡同的人家也大多不是普通人，不是隔壁大学的老师教授，就是国有职工家庭，但沈姝灵一家过来还是显得格外出挑。 只因为他们坐的是军车，一看就是军人世家，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军人可大多都住在军区部队，要不然就住在外头划分的军属院里头。 像这样单独出来住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前段时间他们就发现13号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又是抬家具又是叫人上门干活的，期间还有两个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进出。 当时大家都在猜测，这13号院子是不是要住人进来了，看这架势没准就是哪家有权势地位的大人物。 现在见这一家从军车下来，可不就是大人物么。 旁边有好事忍不住的大娘开口询问：“大妹子，你们是这房子的房主不？” 第423章 没准是哪个大领导呢 高玉看着手里还拿着长豆角的大娘，笑着说：“对，我们是这家的房主，我们以后就搬进来了，请大娘多多关照。” 说完，她还朝着大娘伸出了手：“大娘，你好，我叫高玉。” 姝灵一家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要搞好邻里关系才成。 大娘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跟高玉握了个手，有点拘谨的说道：“大妹子你好，我叫代翠芬，就住你们后面一点的17号，以后有啥事儿都可以找帮忙哈。” 说完，还干巴巴的露出一个笑来。 代翠芬家里的条件算是比较普通的，大儿子是汽修厂正式职工，二儿子是国营饭店学徒，她自己刚把鞋厂的工作转给大儿媳，他们家算是这胡同里的最差的那波。 代翠芬看高玉就跟看领导似的，她觉得对方长这么好看，肯定是个什么太太，多半就是那个穿军装男人的婆娘。 高玉得体一笑：“那就太感谢了。” 说完，她就跟着沈姝灵一家人走进了院子，把门一关，隔绝了外头邻居们的好奇视线。 这些邻居见什么都看不着了，顿时就议论开来。 “这么有派头，没准是军营里的哪个大领导呢！” “哎哟，难怪前段时间叫了那么多人去干活，这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还给翠芬握手呢，搞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老周头，你儿子不是主任，等会儿你儿子回来你问问你儿子见没见过这家人，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我才不打听，人家有没有本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厉害就厉害，我也沾不上一点儿。” “对，老周头说得没错，这有啥好打听的，看个热闹不就完了，都赶紧回去吃饭去。” …… 这些邻居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会儿后，也就各自散了。 沈姝灵一家进房子后，就开始各自忙活了起来，昨天顾丰国已经带着人来把院子打扫了下，所以现在过来并不是很脏，只需要整理下行李就行。 “我和老孙先去去街道办取包裹回来，”顾丰国对忙着整理的几人说着。 从西北寄过来的包裹昨天就到了。 高玉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顾丰国很快就带着老孙出去了。 沈姝灵和顾瑾墨进了屋里，高玉自己从屋子里把凉席给拖了出来，然后把小月亮和星星给放了上去，又把早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学步车给拿到了院子里。 她就在这看着两个孩子就成。 等沈姝灵和顾瑾墨把行李收拾好，床也铺好出来时，就见高玉坐在席子上看着两个小家伙，席子上还摆放着几件玩具和奶瓶。 再看小月亮和星星已经躺在席子上睡了过去，两人刚喝完奶，身上还盖着毛毯，睡得格外香甜。 高玉见两口子出来，赶紧对他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她轻声道：“刚吃了奶睡着，估计坐车也累着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准备拿旁边的奶瓶去刷。 顾瑾墨见状上前接过自己妈手中的奶瓶，他说道：“妈，那边的两个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你选一个进去歇会儿吧，我来弄就行。” 那两个房间一个是个他妈的，一个是个安安的，房间都铺好了，进去就可以休息。 他妈的身体虽然比以前好了不少，但坐了三天火车现在又照顾孩子，肯定是有点吃不消的。 高玉看了看躺在席子上的两个小家伙，她有点不放心。 “妈，你就听瑾墨的，先去休息，我也把小月亮和星星带进屋里睡会，坐车这么久也累了，等睡一觉起来在去吃饭，”沈姝灵笑说着。 高玉见状这才进屋歇着。 没多一会儿，顾丰国和老孙就搬着包裹敲响了门，顾瑾墨把门打开，就见两人手里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就进来了。 顾丰国把包裹放进院子，他见小月亮和星星躺在席子上睡，赶紧说：“姝灵，你快把孩子们抱进去休息，我们三个把包裹整理出来。” 沈姝灵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后就把睡熟的小月亮和星星抱着进了屋，她换了鞋子又换了身衣服，去井水旁洗了洗手和脸，这才搂着两个小家伙睡了过去。 寄过来的包裹很多，顾瑾墨三人来回搬了好几趟，也整理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差不多收拾完。 “我先回营区，晚上叫上姝灵咱们一起回那边吃个饭，这边你们先别开火，暖房饭决定好在吃，”顾丰国匆匆交代了两句，就带着老孙离开了。 虽说是请假出来，但营区还有活儿等着他干，有两个会等着他去开呢。 军车离开凳子胡同，顾瑾墨这才提着刚烧好的热水，他去水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然后又进屋看了看自家媳妇儿孩子，确定三人还熟睡后这才出了门。 他先去了趟最近的供销社，直接买了辆自行车，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国营饭店，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国营饭店那边已经开始上晚饭了。 他没买饭菜，而是买了点包子肉饼一类的吃食，然后就提着回了家。 沈姝灵醒来时，顾瑾墨刚好把买来的东西放去堂屋。 她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抬手一看表，居然直接睡了四个来小时，她赶紧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奶娃。 小月亮和星星已经都醒过来了，两人正一边吃手一边好奇打量着新环境呢，他们对忽然改变的环境很新奇。 “小月亮，星星，你们俩饿了没有呢？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她挨个摸摸两人的小脸蛋子，嫩嫩的，很好摸。 说完，她就隔着窗看了眼院子，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顾瑾墨和公公上哪了。 两个小家伙听见吃东西，立刻就手舞足蹈了起来。 小月亮说着：“次、次。” 星星也咿咿呀呀的说着婴语，一看就是揉饿了想吃东西了。 沈姝灵笑道：“那你们等等，我现在去给你们泡奶粉。” 先给两个小家伙垫垫肚子，等下应该就吃饭了。 小月亮和星星连连点头，他们听得懂妈妈的意思，他们肚子饿了要喝奶。 沈姝灵刚穿好衣服，就听见有很轻的敲门声传来。 第424章 你去添什么乱 “姝灵，你醒了吗？”顾瑾墨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趴趴，趴！”还没等沈姝灵回答，小月亮就扭了扭小屁股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星星也跟着妹妹一起坐起来， 好奇的看着屋门的方向。 沈姝灵笑道：“快进来，我们刚睡醒。” 话落，顾瑾墨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热乎的包子和肉饼。 “爸让我们晚上回家里吃饭，我就去国营饭店随便买了点吃的回来，咱们先垫垫肚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包子肉饼递给沈姝灵。 小月亮见了就想伸手去拿：“啊，啊！” 好香香，她也想吃。 沈姝灵把肉饼拿出来让两个小馋猫一人咬了一口，然后说道：“咱们去院子里吃。” 这院子可比军属院的院子大多了，她很喜欢这大大的院子。 顾瑾墨听她这么说，抬手就把两个小娃娃给抱了起来：“我先把他们抱出去喝点奶，你慢慢来。” 说完，他就抱着两个闹腾的娃娃走了出去。 等沈姝灵慢悠悠去院子里时，就见原本放在地上的竹席上已经垫上了垫子，就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那张，当时一起塞进包裹寄来了京城。 小月亮和星星正躺在垫子上喝奶，高玉坐在旁边的石桌上吃包子，顾瑾墨搬了个板凳守在垫子旁，手里也拿着个包子在啃。 “姝灵，你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吃完我们就回家吃饭，今天晚上吃点好的，”高玉见她出来，赶紧招呼她过去吃桌上的包子肉饼。 沈姝灵的确是有点饿了，吃了个包子外加一个肉饼，觉得不饿就停了下来。 高玉絮絮叨叨的说着：“离家不远有个铺子，那里做的叫花鸡很好吃，等下咱们买两只回去，还有菜市场门口的水晶虾饺味道也好……” 三人稍微填了填肚子，然后才抱着两个娃娃坐公交车回去。 等到了顾家已经能闻到饭菜的香气，现在五点钟，早在三点半时顾成州就给单位请了假提前回来。 顾瑾墨见是大哥在厨房忙碌，他提着两只乞丐鸡就走了进去。 高玉和沈姝灵则是坐去了沙发上开始逗小月亮和星星，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沈姝灵削了个应季的软桃给两个小家伙拿着吃。 软软的桃子水分很足，甜滋滋的，小月亮和星星吃得很开心。 晚上六点钟顾丰国就回来了，他心里想着要回来吃饭，去营区就开了一个会，把另外一个会推到了明天。 饭菜这时也都做好了，顾瑾墨兄弟俩见顾丰国回来了，两人开始端菜上桌，顾丰国在洗过手后就去跑去看小月亮和星星去了。 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的，还特别的机灵，谁见了会不喜欢呢。 在饭菜全都上桌后，老孙牵着顾时回来了。 “二婶婶，你终于来啦！”顾时连书包都没放下，兴冲冲的就跑去了沈姝灵跟前。 他最喜欢二婶婶了。 现在的顾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胆怯，小小的脸上满是朝气活泼，跟之前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沈姝灵起身帮顾时取下肩膀上的书包，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笑着说：“小时又长帅了哦。” 顾时开心一笑：“二婶婶也越来越漂亮了。” 说完，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小月亮和星星身上，他可喜欢弟弟妹妹了，爸爸说这次二婶婶一家来了京城就不会走了，以后他天天都能去看弟弟妹妹。 他实在太开心了。 晚上，顾家人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整个顾家十分热闹，高玉和顾丰国脸上的笑也没落下去过。 两人现在的年纪都不算小了，当然是希望孩子在自己身边的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好照应照应。 大家都很开心，没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团聚好的了。 饭后沈姝灵和顾瑾墨要准备回去，高玉见了也赶紧起身想要跟着走，却被顾丰国直接给拦了下来。 “你跟去做什么？小两口刚来京城，你去添什么乱，想去白天在过去！”顾丰国皱着眉，自家媳妇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晚上还要跑。 他怎么能忍得了。 高玉皱眉，担忧说道：“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孩子呢，我怕姝灵和瑾墨两人照顾不过来，就想去给看看……毕竟你也说他们刚来京城。” 她担心小月亮和星星晚上不习惯会闹腾，有她帮忙看着点，姝灵两口子也能好好睡一觉。 “妈，你就听爸的，今晚先好好休息，等明天白天你想小月亮和星星了，你再过去，”沈姝灵笑说着。 顾瑾墨也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也能看出妈憔悴了，而且也知道爸肯定是想妈了。 虽然顾丰国是个不苟言笑的内敛性格，但身为儿子的顾瑾墨还是了解自己老父亲的。 别看平时顾丰国很少笑，但跟高玉在一起时那黏糊劲儿，谁见了都起一层鸡皮疙瘩。 最终，是沈姝灵一家四口离开了，离开前，顾时特意问：“二婶婶，我能不能去找小月亮和星星玩？我想放学去找他们玩。” “当然可以了，你想来就让你爸爸送你过去就行，”沈姝灵弯了弯眼角。 现在的小时看起来，已经从林燕和顾思庆的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 * 第二天，一大早顾瑾墨就起床了，他今天就要去营区报到，京城这边的局势要复杂一些，好在有他爸在营区里，他也不用特别担心。 不过他觉得不太好的是，这次他爸并没有隐瞒两人的父子关系，这给他无形中造成了些困扰。 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不靠家里，现在忽然跟顾家联系起来，他还真有点不太喜欢。 顾瑾墨一边想着一边出了门，他提早起来的，正好可以给姝灵买了早饭回来，顺便再去供销社再买一辆自行车。 虽说他平时在部队可能用不上，但还是觉得有两辆自行车要好一点。 这么想着，顾瑾墨就一身军装的出了门，胡同门外早就来来往往的热闹起来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习惯起床了就把大门给打开。 甚至还会端着水杯去门口洗漱，家家户户都属于开着门的状态。 顾瑾墨这么一身军装的出门，一下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隔壁的张立霞也带着小孙孙在外头吃包子，她见顾瑾墨出来立刻笑着打了个招呼。 听说昨天这家人就搬过来了，但那时茵茵犯病了，她也分不出心神在意别的事。 第425章 难怪把日子过成这样 顾瑾墨记得张立霞，上次回来还给他们特意送了吃的，他对这位张婶的印象不错，对方的小孙子也是个懂礼貌的。 两人只是相互打了声招呼。 等顾瑾墨走远了，一直注意这边的几个啃包子的婶子就凑了上来。 有婶子好奇询问：“张老师，你认识这家的男人吗？” 张立霞没退前的是隔壁大学的老师，她家老头子也是里头的教授，老两口都是文化人，跟他们可不一样。 他们大多连字都不识一个，也是孩子上了高中大学有出息。 “上次他们回来过一次，正好我看见了，”张立霞随意说着。 那婶子见状又追问：“那男人穿的是军装，看着是个军官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啊？” 张立霞把孙孙小钟抱起来，笑道：“我也只见过他们一面，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家还烧着水呢，就先进去了。” 说完，她就抱着怀里的孙孙小钟回了院子。 等张立霞把门关上，刚才问话那婶子脸上的表情立刻转为嫌弃与鄙夷。 她语气充满嘲讽：“不知道傲什么傲，自己把女儿教成那个鬼样子，平时还用鼻孔看人，难怪把日子过成这样呢。” 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的婶子也说道：“就是，能住进咱们这里的人，谁家又没点本事呢，我听说昨天薛茵又犯病了，怪不得他们一家昨天都没出门，肯定是在家照顾女儿呢……” “啧啧啧，真是作孽哦，家里有个不守妇道的女儿，真是三代的脸都被丢光了。” “我家要是出了这么个闺女，我一捆麻绳把她勒死算了，省的她败坏了名声。” “前几天她前夫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还说不嫌弃薛茵要找她复婚，但被薛教授给打出去了，还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人家都不嫌弃她，她还拿上乔了。” “可不是嘛，我要是薛教授，我早就把薛茵亲自送回去了，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发生了那种事，女人这辈子就毁了，男人肯接纳都是感恩戴德的。” 这些人就站在薛家门口叽里呱啦的议论着，甚至都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就这么大咧咧的说着，好像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等沈姝灵睡醒时，已经早上八点半了，顾瑾墨把崭新的自行车放到院子里了，早饭也给她买好放在堂屋。 她把小月亮和星星直接放进学步车，自己就先洗漱去了，院子里空旷又没什么危险的东西，随便两个小家伙跑跑都行。 等她洗漱完，就把顾瑾墨买回来的早饭端到石桌上，青菜瘦肉粥可以给小月亮和星星吃一小碗。 两个小家伙自从吃过有味道的东西后，对奶粉就不怎么感兴趣了，看见她端着早饭过来，滑着学步车颠颠儿的就跑了过来。 学步车的前面正好有个能放东西的地方，沈姝灵给两人系上围兜，一人分了一小碗粥分别放在他们面前，又一人给分了一半的肉饼。 小月亮和星星立刻埋头苦干了起来，吃得高兴了还会说唱两句。 这时，高玉开门走了进来，跟在她身旁的还有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婶子。她见沈姝灵正在吃早饭，立刻就把自己买的馄饨递了过去。 “姝灵，正好我给你买了虾皮馄饨，这家味道很好，你尝尝怎么样，”高玉的眼睛亮晶晶的。 原本埋头苦吃的小月亮抬起了头，那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馄饨。 “乃！拿！” 说着她就伸出自己的小手想要抓馄饨。 她也想要尝尝味道。 星星倒没有闹着要吃，依旧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青菜瘦肉粥，丝毫没被馄饨引诱。 高玉看见小月亮的动作，立刻就笑了开来，她嘴里哄着：“奶奶的乖宝宝也要尝尝是吗？奶奶这就给你也尝尝。” 沈姝灵见小月亮这副贪吃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把袋子打开，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分了三颗馄饨进碗里。 这馄饨个头小小的，很鲜美，吃得小月亮和星星眼睛都眯了起来。 趁着两个小家伙埋头苦吃时，高玉这才给沈姝灵介绍道：“姝灵，这是吴桂娣，你叫她吴婶就成，今年四十五岁，老家就在咱们下面的一个村子里。 她儿子是这边部队的排长，平时她在住军属院，在那边也没啥事儿干，听说咱们想叫人来，就自告奋勇想要试试。” 这吴桂娣有个在部队的儿子，有这层关系在就值得信任很多，加上这吴婶在军属院的名声很好，丰国专门派人去打听了下，没有任何不好的名声，只要跟这吴婶相处过的人，都对她交口称赞。 平时军属院里要上思想课，也都是她跑在最前面，这说明对方在思想层面上也是好的，不像别的军属觉得麻烦不想去。 “大妹子，你放心，我只是想来试试，在去军属院之前，我在老家干活都是一把好手的，手脚很麻利，家里不光带娃娃，洗衣服做饭我都可以。 你就让我待个几天看看，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就直说，我都能接受，”吴桂娣这么说着，她在努力为自己争取。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吴桂娣，对方眼神清澈并不带浑浊，眼珠子也不躲闪乱转，身上的穿着朴素，手上有茧子看着有些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她点点头：“那我试用你三天看看。” 她觉得对方提出的试用很不错，不过就算没有试用，如果干得不好，让她觉得不满意，她也会直接让对方走。 吴桂娣听沈姝灵这么说，她高兴极了，立刻就说道：“谢谢大妹子，谢谢大妹子。” “你以后叫我姝灵就行，”沈姝灵这么说着。 事情这么定下后，吴桂娣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主要是来帮着带孩子的，所以十分自觉的看起了小月亮和星星。 等两个小家伙吃完粥和肉饼，她就开始帮忙清理，动作看起来的确麻利。 高玉把沈姝灵拉去堂屋里，开始跟她详细说明吴桂娣的情况。 “姝灵，我之所以看中吴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第426章 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 “之前林燕还在的时候，有次林燕和我带着小时去营区找你爸，当时我和你:爸在他办公室说话，林燕就带着小时出去逛了，部队里很安全我也就没在意。 后来丰国被人叫走了，林燕那边也单独回来了，她说她让小时在外头自己玩，诶，你也知道那时的我被她哄得团团转，她也说让小时跑跑，反正部队很安全。 我跟她就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等我们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然后就听见外头闹了起来，说是有小孩落水了，我们跑出去一看，就见吴婶正抱着湿淋淋的小时。 原来外面说落水的小孩就是小时，吴婶刚巧在附近救了小时，当时我被吓得不轻，你爸也在那时回来了，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狠狠骂了林燕，也对我发了火。 我心里对小时是愧疚的，但你爸一发火我就委屈上了，还使了小脾气，现在回想起来我可真不是个东西，连吴婶都比不上。 事后吴婶特意找到了我，跟我隐晦的说了林燕，她说林燕对待孩子不够仔细，明知道那边有条河还放着孩子不管，我那时也没听，就觉得林燕不是那样的人，先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可笑。 就是因为那件事，在吴婶找到我时，我才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好的。” 高玉语气中满是对顾时的愧疚，她觉得当时的她就是不是一个好奶奶，实在是愧对小时。 沈姝灵听后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虎毒尚且不食子，林燕这么做实在太没人性了，还好人已经遭受到惩罚，小时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既然吴婶能做出这种见义勇为的事，那她的人品肯定是过关的，如果她干活也麻利，我肯定会把她留下来，”沈姝灵这么说着。 高玉笑道：“妈跟你说起这件事，并不是让你留下她，只是想跟你说明吴婶这人的思想品德肯定是好的，至于合不合适还是你自己考量，我只是把人给你带到。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万一咱们觉得不错，但小月亮和星星跟吴婶处不来呢，大人是一回事，他们那更要观察。” 说完，她还压低了声音，凑近沈姝灵说道：“我觉得如果小月亮和星星不喜欢的话，那不管人有多好，那都不能要的，虽然他们俩还小，但吴婶主要是照顾他们两个小宝宝，一定要看看他们喜不喜欢吴婶。” 她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沈姝灵听高玉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有点另眼相看，她没想到婆婆竟然会考虑到小月亮和星星的感受。 “妈，你放心我会多观察小月亮和星星的，”她本身也是把两个小家伙的感受放在第一的。 这话落下，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奶娃娃的笑声，能听出来是很开心了。 沈姝灵和高玉对视一眼，两人都起身往院子内走去，只见吴婶正蹲下身跟在逗小月亮和星星玩呢。 小月亮伸出胖胖的小手想去抓吴婶，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星星稍微内敛一点，但也好奇笑着看着吴婶。 吴婶的手上正拿着一只用毛线钩的小黄鸭子，那小黄鸭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小月亮的小胖手跟着小鸭子转啊转，星星那黑葡萄似的眼睛也追着小黄鸭子看。 沈姝灵和高玉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就这么站在堂屋门口看着。 高玉轻声说道：“姝灵，不管你用不用吴婶，这个人的钱都由我来出，你不用管这件事，而且你也不好拿钱，毕竟现在外头的风声还紧，你得小心着点，对外就说吴婶是远房亲戚到家里借住的。” “妈，我明白了，”沈姝灵也没拒绝这件事。 这钱确实不合适她直接拿给吴婶。 婆媳俩把事情说好后，沈姝灵就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 小月亮和星星正跟吴婶玩得开心，对于自己妈妈的离开并没有过分关注，注意力依旧是在那只得不到的小黄鸭子身上。 沈姝灵要去研究院看看去，正好也打算看看大家有没有时间，晚上叫来家里一起暖暖房。 顾瑾墨今天去部队报到，下午也能早早回来。 研究院内。 沈姝灵过来时卫明心也在研究院，她今天是来买药丸的，最近她有空时总会过来转转，一个是对研究院里种的药材感兴趣，一个是来跟李昌德斗嘴的。 两人自从上次在医院相识后， 因为有沈姝灵和高玉的这层关系在，也算成为了朋友，就是两人的性格好像是有些不合，每次见面总是说不上几句就会吵起来。 沈姝灵刚走进研究院就听见两人的斗嘴声。 “谁让你把姝灵的制药房和厕所修一起的，有你这么做叔叔的吗？！”卫明心觉得李昌德很过分。 研究院好不容易攒到点钱了，姝灵也要从西北来京城，胡院长知道后就主动提议给姝灵修个制药房，毕竟现在是药丸占研究院收入大头。 研究院就目前来说本身也没赚钱的项目，全靠沈姝灵的药丸撑着。 李昌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语气无奈极了，卫同志，我没有把制药房跟厕所修在一起，中间还隔着个院子呢。” 他觉得这人就是无理取闹，他可是把姝灵当亲闺女，怎么可能把她的地方挨着厕所，这不埋汰人嘛。 不说他跟姝灵的关系，就是面对别人，他也干不出把人家的工作地点跟厕所放一起那种事儿啊。 “你知不知道对着有时候比挨着更不好，这叫‘污气冲射’，不管是对姝灵的健康还是工作都不好！”卫明心觉得李昌德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还比不上她这个外人。 李昌德立刻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说道：“欸欸欸，卫同志，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可不能这么干啊，这上头可都下来文件了，不允许传播封建迷信，我们研究院可是正经地方，你可别再说了！” 这可是大事儿，万一被有心之人抓住话柄，说不准都会牵连研究院。 第427章 没真心为姝灵考虑 卫明心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没真心待姝灵，不然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事。” 破除封建迷信她怎么不知道，但她觉得能够避开的还是一定要避开，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这人非逼得自己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可不就是没真心为姝灵考虑么。 李昌德要被卫明心的话给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卫同志有好的见地，那你给出出主意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看这人就是在找自己的茬！ 就在两人争执间，沈姝灵走了过来：“李叔叔，卫阿姨，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这么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情况。 李昌德和卫明心同时扭头看向她，然后就是眼神一亮，卫明心上前拉着她的手：“姝灵，你这么快就来京城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等几个月呢。” 之前听说姝灵要来京城，大家都以为起码还要等几个月的时间。 沈姝灵笑道：“组织上临时更改了计划，我和瑾墨也就提前过来了。” “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呢，我好去火车站接你啊，”李昌德笑说着，眼底满是喜悦之色。 他能不开心吗，以后姝灵就留在京城了，他也能多照顾照顾两个小的，再也不用担心西北苦寒，姝灵和娃娃们不能适应了。 沈姝灵说：“我是昨天中午到的，想着今天又不是周末，就没提前跟你说，今天我这不来看你了嘛，我晚上想请研究院的人和卫阿姨一起去四合院吃顿饭，也当帮我暖房了。” “可以啊，你四合院的房子也离研究院不远吧，到时我带着整个研究院的人都去给你和瑾墨暖房，”李昌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卫明心也拉着沈姝灵说道：“我都好久没看小月亮和星星了，这次一定要多抱抱他们。” 她可喜欢那两个白嫩嫩的小奶娃娃了，长得好看不说，最重要的是机灵，一看就都是读书的料。 沈姝灵笑道：“小月亮和星星肯定都记得你呢。” 两个小家伙的记忆力很好。 卫明心听她这么说，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两个奶娃娃，她现在年纪也大了，对于孩子的喜欢一年比一年甚。 不过她也清楚，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注定没有孩子了，她也就接受了，反正她跟小玉、姝灵的关系好，把小月亮和星星当成自己的孩子去宠，这也没啥问题。 卫明心是离过婚的女人，她性格强势受不了在家围着锅边转，天天跟婆婆妯娌打交道，结婚都不到一年就果断离婚了。 她是个要强的人，又是吃技术饭的医生，离婚确实对她有影响，却动摇不了她的工作和能力。 当时她离婚过后，就果断的走了关系花了钱，拿到了院长亲手写的介绍信，从炎省来到了京城，她并没有资格进现在的第一医院，先是去的中心医院，后来是凭本事进的第一医院。 现在的她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但依旧不向往婚姻，反而是逐渐喜欢起小孩子了，她有点后悔当时没跟前夫生个孩子在离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没有孩子，那她就把热情都投入到事业里，她也觉得有缺陷的人生才叫做人生，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舒心的了，别的事就应该顺其自然的接受。 三人没说几句，带着王生的耆老就顺着声音走了出来，在看见沈姝灵后，他差点没原地蹦几下。 “师叔师叔，真的是你来了，我刚才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耆老语气兴奋极了，上前一屁股就把卫明心和李昌德给撞开了。 师祖终于来京城了，以后他在京城终于有靠山了！ 沈姝灵笑着点点头：“计划有变所以我就提前过来了。” “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走了，”耆老那年迈的脸上露出期待，面色甚至也涨红起来。 在他心中师门大于一切，师祖大于一切。 沈姝灵回答：“对，以后我就定居在京城，不走了。” “那师叔你什么时候来研究院上班？”耆老连连追问，如果师祖能来研究院跟他共事，他肯定会开心死。 他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神仙日子，跟同师门的人一起共事，这是他之前想都没想过的。 这话一问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向沈姝灵，就连一直缩在办公室装死的胡院长也伸了个脑袋出来。 刚才李昌德和卫明心吵架，他可不敢掺和，就怕卫明心连同他一起骂，这位女同志太厉害。 沈姝灵看着大家期待又认真的眼神，心中顿时就升起几分压力来。 她轻咳一声，说道：“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件事，我还是先适应适应京城生活后再做决定。” 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方向，不过在没下决定之前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姝灵，你药丸制得这么好，我觉得你直接来研究院会是一个很好的方向，而且大家都这么熟，你在这里工作肯定会很开心，”李昌德期待的邀请着。 耆老也赶紧开口：“没错没错， 师叔，你来研究院就能炮制更多的药丸，我也能给你打打下手，咱们还能一起研究药材，别提多好了。” 师祖要来他做梦都会笑醒。 王生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姝灵。 胡院长直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沈同志，你如果能来咱们研究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就直说，我一定都会尽力给你办到！” 这可是个大能人，要是研究院能真的吸纳进这个人才，那可是能以一敌百的人物。 科研和医术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厉害的就完全能够碾压一大片人，人家工作一个小时的成果，说不定普通研究员和医生，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成果是怎么出来的。 旁边的卫明心见这些人都在劝沈姝灵，她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你们让姝灵自己考虑这件事，哪有你们这样拉人的。” 说完，她还瞪了李昌德一眼，都是这人跟着瞎掺和，自己的干闺女都不知道护着。 大家说的这些话看似是热情相邀，实则已经变成压力把姝灵给架上去了。 第428章 邀请 李昌德被卫明心这么一瞪，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对对，姝灵说得没有错，这件事还是得好好合计合计才成，你自己回去在好好想想。” 说完，他就立刻转了话头：“晚上姝灵邀请我们大家去给她暖房，我们下班就一起过去。” 沈姝灵笑道：“我现在住在凳子胡同12号，大家下班直接过去就行，也就是简单的吃个便饭，没有别的。” 既报出了地址，也在暗示大家只是一顿便饭，过去别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大家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都笑着表示明白。 沈姝灵没在研究院多待，很快就骑车回去了，她准备去菜市场看看，买点东西回去，也从空间拿点东西回去。 晚上就在院子里摆上一桌。 凳子胡同距离菜市场和供销社都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骑车只需要几分钟，沈姝灵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架，给锁上后就进了供销社。 京城的供销社很大，既卖肉蛋菜，也卖很多粮油副食品，日用杂货，布匹服装，农业生产，都是应有尽有。 东西的类别比西北那边的多，样式和花样也比西北的更多，卖的肉和蔬菜也多很多。 她发现虽说来往买东西的客人也多，但并不会有哄抢的现象出现，说明供销社的东西还是够卖的。 沈姝灵随便在里头转了圈在心里记下都有什么东西，然后又骑车去了不远处的菜市场。 菜市场里头主要就是卖菜，各种各样的菜，种类会比供销社的多一些，她注意到这菜市场里除了鱼之外，甚至还有卖虾的，不过只有一档，价格应该也不便宜。 等摸清了菜市场里的东西后 ，她两手空空的走了出来，骑上自行车拐进一个没人胡同里。 再次骑着自行车出来时，她的车头和车篮子里已经放满了东西。 沈姝灵一边往家中骑着自行车，一边在心里想着，下次出来还是得准备个袋子打掩护。 自行车很快驶入凳子胡同，在外头遛弯唠闲话的邻居们见她回来，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她看了过来，她蹬自行车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都没有慢下来。 她知道这胡同里住着不少家庭情况不错的人，不过她也不打算主动跟这些人亲近，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选择这里她也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员并不混乱，大多都还是有单位的，做出那些危害社会的事几率会大大减少。 但她并不觉得这些人的素质就多么多么的好，相处起来就会多么多么的愉快。 这些邻居看着沈姝灵的自行车在他们面前经过，又是一阵猜测议论声响起。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回到自己家门口。 “同志回来啦，”坐在门口看报纸的张立霞跟她打了个招呼。 沈姝灵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张婶子，看报纸呢。” 她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聚在树下的街坊邻居，这张婶子好像不爱跟那些人待在一起。 她对这奶孙俩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张立霞看着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小钟，笑道：“对，看报纸顺便看看孙子。” 附近的像小钟这么大的孩子都不跟小钟玩，她也就不带着小钟去讨人嫌了，自己待着也挺好。 “张婶子以后叫我姝灵就成，不用同志同志的叫。” 沈姝灵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自行车架去门口，她从袋子里摸出一大把的奶糖，然后来到数蚂蚁的小钟跟前。 “小钟，把手伸出来，”她记得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小钟抬头看向眼前漂亮的姨姨，顿时就想起这是上次奶奶带自己去送汤圆的姨姨。 他记得这个姨姨很好，跟姨姨站在一起的叔叔也很好，叔叔穿着军装谁都欺负不了姨姨。 等自己长大了，也要去做一名军人，然后保护爷爷奶奶和妈妈！ 小钟听话的把自己小手伸出来，沈姝灵看了看小钟小小的手，她觉得小朋友肯定拿不住那么多奶糖。 于是她把小钟的口水围兜给拉了起来，把奶糖全部放在了里面。 她笑眯眯的说：“谢谢小钟和奶奶上次送的汤圆，姨姨和叔叔都很喜欢吃。” 小钟看着自己围兜里这么多的奶糖，眼睛一下就瞪得圆溜溜的，他虽然隔三差五也有奶糖吃，但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奶糖。 这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好像都闻到奶糖甜甜的香味了。 张立霞也被那么多的奶糖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报纸走到小钟跟前：“哎哟，怎么能拿这么多奶糖，小钟，赶紧把奶糖全部还给姨姨。” 她说着就要把小钟围兜里的奶糖还给沈姝灵，却被对方直接给阻止了。 “张婶子，以后我们都是邻居了，来往的机会还很多，你别跟我这么见外，”沈姝灵摸了摸小钟的脑袋。 她觉得这小朋友很可爱懂事，她也是有意结交张婶子一家，听说张婶子和她的丈夫都是京北大学的教授。 她是想要读书的，但还没想好具体哪个学校适合自己，两人都是大学教授等熟悉后应该能给自己一些用得上的建议。 张立霞也是有意结交沈姝灵一家，她见对方这么说，也就没推辞，笑道：“成，那姝灵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来隔壁找我就成。” 她想着对方的丈夫是军人，以后说不定是要麻烦对方的，不然也不会上次就送汤圆过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沈姝灵这才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才刚进院子，她就听见小月亮和星星欢快的笑声，以及吴婶给两个孩子唱歌的声音。 她推着自行车绕过照壁一看，就见小月亮和星星坐在垫子上，吴婶则是拿着铃铛又唱又跳的。 “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儿。小孩儿的名字叫秀兰，站不稳，坐不稳，噗通坐下，我来问问你姓啥。” 吴婶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夸张，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五彩丝带，小月亮和星星的眼睛就跟着吴婶的动作转着，时不时就发出一阵清脆笑声，小手还不停拍着。 奶娃娃格外喜欢色彩鲜明的东西，也喜欢夸张的动作，能看出来这吴婶逗小孩很有一套，气血也非常充足，这又唱又扭的呼吸还很均匀，十分游刃有余。 第429章 细心 高玉在井水旁洗衣裳，一边洗还一边往吴婶和孩子这边看，脸上也带着笑。 “哟，姝灵回来了啊，我来帮你推自行车，你快看看小月亮和星星，他们肯定想你了，”吴婶把手里的五彩丝带放下，赶紧上前笑着接过沈姝灵手里的自行车。 小月亮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回来的妈妈，抬手就朝她的方向伸过去，小屁股还一挪一挪的：“麻，麻！” 星星虽然没出声，但小脸上也满是笑意，开心得不行。 “宝宝乖，妈妈先去换个衣服，洗个手再来陪你们，”沈姝灵刚从外头回来，想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抱两个小家伙。 小月亮点点小脑袋：“嗷。” 星星拍了拍自己小小的手，表示同意。 沈姝灵先去井水旁洗干净了手，又回屋换了衣裳，然后才走到垫子旁陪小月亮和星星玩儿。 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每时每刻都是活力满满，这个时候是一秒都离不开人的。 沈姝灵陪着小月亮和星星玩了会儿，吴婶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只手端着一小碟切好的水果，另一只手上拿着湿毛巾。 “姝灵，菜我都放好了，现在给小月亮和星星喂点水果吃，”吴婶一边说，一边把水果放在垫子上，开始用湿毛巾给两个小家伙擦手。 高玉这时也把洗完的衣服晾好走了过来：“姝灵，我们先去厨房处理下买的菜。” 让吴婶单独带带小月亮和星星她还是很放心的，刚才她全程都没有插手，一直在旁边观察吴婶是怎么带孩子的。 她觉得吴婶有耐心又细心，小月亮和星星看起来也喜欢对方。 沈姝灵摸了摸小月亮和星星的小脑袋，然后就去了厨房，她和高玉两人把青菜和肉类都收拾好，又在厨房做了顿午饭。 中午也是吴婶带着两个小家伙吃饭的，沈姝灵发现她在带孩子上做得很干净，给小月亮和星星喂饭时都会尽量避免用嘴吹，而是用的扇子把饭菜的温度给降下去。 喂饭时，吴婶也是一边轻声跟两个小家伙说话，一边用勺子给他们喂饭。 从吴婶的慈爱的眼神和轻柔的动作中，沈姝灵能够察觉到对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 吃过午饭后没多久，顾瑾墨就开着军车回来了，他今天第一天报到，只需要填下资料，再熟悉熟悉环境就行了。 家里的人都在睡午觉，他先去看了看沈姝灵，发现两个孩子不在后，他以为小月亮和星星被高玉抱着在睡午觉，就先往厨房去了。 考虑到晚上要请人来暖房，他在回来时特意买了点菜去了趟国营饭店，虽然已经过饭点，但他认识里头的经理，给了经理几包烟和加工费，让对方安排师傅给他把菜做了。 做的是红烧肉、爆三样、葱烧海参，三样菜做得都很大份，尤其是葱烧海参这道菜特意做了两份出来，海参这精贵东西，只有做大席面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谁让今晚的暖房要来领到呢。 本身他没打算请领导的，就想着关系好的人一起聚聚，但恰巧就遇见两位领导去军区巡查，两人主动问起他和姝灵现在住哪里。 自己回答后，两人又问起了暖房饭，他想着请的人都是研究院和自己的家人，再多请两位领导也行，也就多一点人的事儿。 谁知道两人巡查完没多久，他爸就来了，跟他说今晚应该有不少人会去，刑老和宋老爷子既然都去，罗领导那边肯定也是没跑了，让他多准备点饭菜。 他这才特意往国营饭店跑了趟，弄了两个分量大的菜外加一个好菜回来。 顾瑾墨把菜提进厨房，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他系上围裙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沈姝灵是闻着饭菜香醒来的，她顺着香味就去了厨房，只见男人系着围裙已经开始给肉菜焯水了。 昨晚两人已经商量好今晚都做什么菜，顾瑾墨早就在心里记下了。 见她醒了，随口就说道：“你去外头歇着，厨房里油烟重，我买了桃酥和桂花糕回来，你去尝尝。” 顾瑾墨的手艺沈姝灵是知道的，今晚人多做菜也是个体力活，能让她偷懒她也就乐得不掺和。 沈姝灵在厨房说了吴婶的事，顾瑾墨一听对方之前救过顾时，还是排长赵大海的母亲，他心中的警惕立刻就散了开。 赵大海正好是他那个团的人，今天他也跟对方短暂的接触过一次，性格直爽，好相处，思维也清晰，跟他说了不少军营的情况。 吴婶既然是赵大海的母亲，那肯定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又问了问两个小家伙的情况，有没有抗拒吴婶，得知小家伙是喜欢吴婶的后，他就彻底没了担忧。 沈姝灵跟顾瑾墨说完这件事后，她就出了厨房，去了隔壁找张立霞借了张大圆桌回来，家里只有一张大圆桌，她觉得应该不够坐。 张立霞见是她，立刻就变得很热情，不光借给了她大圆桌，还借了她好些凳子。 沈姝灵和张立霞搬着圆桌进院子时，吴婶已经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了，两个小家伙坐在学步车上走，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小家伙的手上一人拿了一只装了奶的奶瓶。 吴婶正蹲在井水边洗小月亮和星星的衣裳尿戒子，时不时就看一眼坐在学步车里的两个小家伙。 她见沈姝灵和张立霞抬着圆桌进院子，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上前帮忙。 张立霞帮着沈姝灵把圆桌在院子里放好，忍不住就去逗了逗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长得太好看了，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奶娃娃，她没忍住逗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下午六点左右，研究院的人就骑着自行车结伴来了，他们都是生面孔，一走进胡同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大家都在猜测，今晚12号院子应该是在暖房，毕竟刚住进来。 看这些客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12号院子住的人肯定不简单。 研究院的人来时都能让这些邻居侧目，当两辆汽车驶进胡同时，这些邻居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第430章 姝灵来了，他也能安心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汽车里坐的是谁，但这个时候能开上汽车的，可肯定都是大人物，反正不是那些小小领导能有的待遇。 这些邻居眼睛跟着汽车跑，眼巴巴的望着从汽车上下来的人，他们发现下来的人穿衣打扮就跟他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之前骑自行车那波人呢。 但这些人看着却跟他们很不一样，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腰杆挺得很直，被他们的眼神扫到都会莫名心虚一下子。 尤其是那个拿着拐杖的老头，眼神更是唬人。 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看热闹的邻居们一哄而散，心里都忍不住犯突突。 宋老爷子被宋孟扶着进了院子，他一进去原本热闹的院子立刻就变得很安静，大家都惊了一跳。 都是在系统里混的人，谁没远远的见过这位老爷子呢，大家也都听说过沈姝灵给某位大领导治过腿，但他们没想到这位领导今晚会亲自过来。 并且是这么不遮掩的就来，显然是在告诉所有人沈姝灵是他护着的，老爷子这么一表示，整个圈子以后根本没人敢惹沈姝灵。 “姝灵，你终于来京城了，”宋老爷子的声音洪亮极了。 他整个人满脸红光的，腰杆挺得笔直，别看他拄着拐杖，走得比身边的宋孟还快。 沈姝灵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她笑说着：“宋老爷子，看起来你复健得很不错啊。” “哈哈哈，我现在能站起来可多亏了姝灵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呢，你能来京城我真是太开心了，今天一定要跟大家多喝两杯！”宋老爷子的高兴溢于言表。 有什么能比神医在自己身边安心的呢，他年纪也大了，觉得整个京城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医生，现在姝灵来了，他也能安心了。 可惜姝灵已经结婚了，不然还真能给小孟牵牵线…… 这么想着，宋老爷子不由看了眼顾瑾墨，又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是姝灵那他也找小顾这样的，有本事有主见。 再看自己这孙子性格软，本事也不大也没啥主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孝顺和听话。 宋老爷子心口莫名就觉得有点堵，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宋孟觉得总自己爷爷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嫌弃，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他就被白嫩嫩的两个小团子吸引走了目光。 院子里的气氛也由安静转为热闹，研究院的人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在听宋老爷子夸奖中医后，耆老带头就聊了起来。 两人从聊中医到祖国文化，周围人时不时也会插上两句，气氛逐渐就变得和谐起来。 小月亮和星星充当着开心果，大家时不时就被逗得哈哈大笑。 期间沈姝灵还给隔壁的张立霞送去了满满一碗的菜，对方惊讶后就是推辞，说这些菜都是好菜，自己不能要。 沈姝灵也没多跟张立霞多说，直接把碗往对方怀里一塞就回去了。 这顿暖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结束后宋老爷子还主动提出送耆老他们几人回家，自然是被客气的拒绝了，但双方都明白这次吃饭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宋老爷子甚至许诺会给研究院推些项目过去，也会送些相应的设备，这可让胡院长开心极了，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形象，他恨不得直接唱上几句。 直到晚上八点半，这顿饭才正式吃完，沈姝灵两口子才把客人都送了回去。 别看只是一顿饭，从买菜备菜做菜到招待客人，照顾到每个客人的情绪，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是很操心的。 好在顾瑾墨也知道这些事费心，只让沈姝灵买了菜回来，剩下的活基本都是他自己干了，招待客人的事大多都交给顾丰国和高玉两人，沈姝灵和顾瑾墨只需要在旁边辅助一下。 等客人走后，顾丰国和顾成州留下来擦了桌子扫了地，还把厨房给收拾了，高玉和顾瑾墨则是在院子里洗碗，沈姝灵就被分配去照顾小时和两个小奶娃了。 今天吴婶看见顾时也特别开心，拉着小时说了好久的话，吃饭时除了照顾小月亮和星星外，也十分照顾小时。 沈姝灵能看出来吴婶对小时是带着爱怜的。 两人坐在堂屋里，小时一边吃桂花糕，一边分给弟弟妹妹们，收音机里传来清脆的歌声。 沈姝灵和吴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三个小的。 吴婶的目光落在小时带着笑的小脸上，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小时以前受苦了，我知道林燕被抓时，心里特别的高兴……” 她虽然只见过林燕两回，但两回都能看出她对小时不好，她也是个当妈的，这种事轻易就能看出来。 之前不敢说是自己没什么立场，也只是个外人，现在林燕被处决了，她终于能说上两句了。 沈姝灵惊讶于吴婶的敏感和共情，她夸道：“吴婶真是细心。” 吴婶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不是我细心，而是以前我做过错事，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家大海之所以跟他前头那个离婚，就是因为我大孙女。 大海前头那个跟林燕差不多，她是重男轻女的，见小乐乐是个闺女心里总是不喜欢，她在军属院趁着我回老家秋收，故意没带发烧的小乐乐去医院，我可怜的小孙女，烧了整整三天人就没了…… 那时起，我就格外的心疼小娃娃，后来遇到林燕，一眼就看出来她跟前头那个黑心肝的是一种人……” 提起这件事，吴婶的语气中带上了哽咽，小乐乐的离开让她愤怒极了，也内疚极了，她现在看到小娃娃就忍不住去亲近。 沈姝灵没想到吴婶竟然经历过这种事，但回想起她对小时的态度又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吴婶你也不要过于愧疚，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就算那次你不回去秋收，那也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很多次，”她只能这么安慰着吴婶。 好在这时小月亮咿咿呀呀的叫开了。 “森、森！” 原本好好吃着桂花糕的小丫头，忽然就朝着吴婶伸出小手要抱抱，吴婶赶紧擦了把脸走过去。 “婶儿来抱抱小月亮。” 她把肉乎乎的小娃娃抱在怀中，小娃娃抬手还抓了抓她的眼角，顿时她就觉得心都要化开了。 旁边坐着的星星也拉着她的衣角，这奶呼呼的样子谁见了都迷糊。 第431章 遇见喜事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约好的三个工人上门去耳房垒土灶，沈姝灵决定把耳房改成炼药的地方。 她往研究院寄卖的药丸，总要有个出处，以前在西北还无所谓，现在在京城总要把样子做做好。 吴婶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堂屋里，娃娃太小，垒土灶也脏，最好还是别去看。 沈姝灵守着三个工人把土灶垒好，给结了工钱又一人多拿了两个包子，这才把人送出门去。 当天，她就从空间拿了不少的草药装袋后放去耳房，这个房间她装了锁，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进。 等吃过午饭，她就骑自行车去了趟街道办，先给曾叔去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在这边安顿下来了，一切都很顺利。 电话那头的曾叔很高兴，连连说要寄东西过来，被她赶紧阻止了，曾叔一家的条件因为受过伤的关系本身已经比较紧张，她不想再要曾叔的东西了，反而是准备往林省再寄点东西过去。 曾叔也不跟她争，笑着就应了下来。 跟曾叔打完电话后，沈姝灵又往西北厂区打了个电话，文从斌接起电话后就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姝灵，我应该会在一个月后调去京城，”文从斌的语气透出欢快，他觉得因为吕华的关系，他和安安是因祸得福了。 他能感觉到领导也很偏向他，尤其是在处理吕华这件事上，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领导的偏爱和栽培。 沈姝灵听后开心极了：“那实在是太好了。” 挂了电话后，她脸上的笑也没落下去，邮局的工作人员调侃她遇到喜事了。 她从口袋拿出一把奶糖塞给工作人员，笑道：“是遇见喜事了，这个给婶子尝尝，同喜同喜。”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邮局。 工作人员被她的一把奶糖逗得笑眯了眼：“这女同志还真是爽快人。” 以后要有这位女同志的包裹，她可得给盯着点儿。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一小把的糖果和一点好意或许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却能拉近人的距离，一点点的照顾，可能就会让你得到别人眼中的优待。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在路过离家不远处的烤鸭店时，她进去买了只烤鸭，刚接过烤鸭，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沈医生，沈医生真的是你！”汪小梦语气兴奋又惊讶，她刚才走在路上，只觉这位女同志的身形很熟悉，没想到真是沈医生。 从灾区回来后，她可想沈医生了，她这人没什么追求，就是喜欢厉害的人，以前她觉得学校里的老师和教授最厉害，去过灾区后她就觉得沈医生最厉害。 沈姝灵见是汪小梦，她也有些惊讶：“小梦，我刚来没几天呢，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她本来打算把该忙的事都忙完，在去找汪小梦，之前分开时对方说她在第一医院做实习医生。 汪小梦点头，抬手往凳子胡同旁边的一个家属院一指：“我家就在纺织厂家属院，就在那边呢。” “那我们俩离得不算远，我现在住在凳子胡同12号，你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儿，”沈姝灵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自己家的地址报了出来。 从上回去灾区支援的过程中她能看出来，汪小梦为人正直又率真，是个可交的女同志。 汪小梦闻言眼神一亮，连连追问：“沈医生你就住在凳子胡同里，那你以后是不是都留在京城不走了？” 如果沈医生就留在京城了，那她岂不是以后有很多机会跟着沈医生学习！ 汪小梦从小就是学霸，是个爱学习不爱玩的另类同志，她能在枯燥的书籍学习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和成就感。 除了在张鹏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外，她这辈子也都是顺风顺水。 沈姝灵看着汪小梦亮晶晶的目光，笑道：“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会留在京城。” “哇，这实在太好了，”汪小梦有种追星成功的愉悦感，整个人都兴奋极了。 两人在路边聊了会儿后，这才满脸笑意的分开。 沈姝灵提着烤鸭回家，院子里高玉已经来了，除了她之外隔壁的张立霞也带着小钟在。 “中午一起吃饭，我买了烤鸭，等会儿再烧个白菜五花炖粉条，小钟肯定爱吃，”她扬了扬手中的烤鸭。 这烤鸭很肥，很大一只，正好吃饭时她问问京城大学的情况。 张立霞闻言连连摆手，拉着小钟就往外走：“不了不了，怎么能吃你们的烤鸭呢。”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刚才她和小钟已经吃了人家的桃酥和奶糖，可不能再占人家便宜了。 沈姝灵：…… 算了，下回吧，才搬来没两天，还是等关系更近一点再说。 张立霞抱着孙孙刚回到自己院子，就听见紧闭的屋内传来一阵捶床的声音，似乎还有压抑的哭声。 她心底一惊，是茵茵又开始难过了，她立刻把小钟抱去堂屋，交代乖乖听收音机后就匆匆进了房间。 小钟回头看了眼奶奶急匆匆的背影，抬起小手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大后，就坐到凳子上认真的听了起来。 他有点心不在焉，不停用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小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 爷爷去学校了，他要乖乖的，不跟奶奶添乱，奶奶是去安慰妈妈了，妈妈只是生病了，他不能怕，妈妈是好妈妈，以前对自己很好的。 而隔壁的沈姝灵家里，张立霞前脚刚走，后脚就代翠芬就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哎哟，沈妹子刚回来呢，才见你骑自行车回来，是去买了烤鸭不，我看你车头挂着烤鸭袋呢，”代翠芬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厨房瞄去。 沈姝灵有些反感代翠芬的不请自来，她淡淡应了声。 代翠芬把眼神从厨房收回来，自然而然的就落去坐在垫子上玩玩具的小月亮和星星身上。 她眼神一亮：“哎哟，这两个小娃娃可真好看，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 说完，她就快速靠近小月亮和星星，看那架势是准备上手。 一直守在旁边的吴婶见状，直接抱起小月亮和星星扭头就进了堂屋，高玉也赶紧跟了进去，她的小宝贝儿们可别被吓着了。 代翠芬被毫不犹豫的甩了冷脸，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第432章 可是个不正经的货色 “她这人咋这样，大家都是文明人，这也太没礼貌了！”代翠芬指着吴婶离开的方向很不满的说着。 说完，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比自家好了不知道多少的院子，凑近沈姝灵问道：“妹子，她是你家请的人不，婶子跟你说，这请人可是有讲究的，你年轻可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刚才那抱孩子的一看就不像这家人，没准就是这家人偷摸请来看孩子的保姆，这资本主义做派被自己发现，那可就拿捏住了他们。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去举报这家人可是直接就要下放的。 代翠芬沉浸在想象中，完全把昨晚看见的两辆小汽车和下车的领导给忘记了，她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沈姝灵是个傻的，在这种时候请人，这不是找死嘛。 沈姝灵看着代翠芬脸上透出的算计表情，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吴婶是在我家暂住的远房亲戚，现在外头可有好多人都被下放了，代婶子不会不知道吧？ 你现在把这种事挂在嘴边，难道是自己家里请了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劝代婶子你尽快处理了，要是被人知道可要被下放住牛棚去的。” 这话一出，代翠芬顿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还有被污蔑的怒气。 她干巴巴的说道：“你可别乱说，这些话乱说可是要害人的，我也只是想提醒一下而已，都是在为你好。”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冲呢，但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敢翻脸。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对方惹不起了。 沈姝灵笑了下，笑中掺杂着冷意和嘲讽。 “这种事就不劳烦婶子费心了，”她语气中带着警告。 代翠芬连连点头，从脸上硬挤出一个笑来，憋屈开口：“知道了，婶子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家里还烧着水呢。”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但转身后她又想起隔壁的薛家，于是又凑了回来，有些不要脸的开口： “妹子啊，婶子跟你说件事儿你可要注意点，隔壁的薛家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怕你说我嚼舌根，婶子也是看你投缘这才来提醒你。 你别看薛家两个老的都是学校的老师，但他们教出来的女儿可是个不正经的货色，咱们胡同的人可都远着他们，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她昨晚出来倒垃圾时就看见，沈姝灵在往隔壁送吃的呢，那么一大碗香喷喷的肉，就那么随便送给了隔壁，简直是糟践东西。 她觉得就算要送东西，也该送给自己这样的正经人家啊。 沈姝灵听代翠芬这么说，她心底划过厌恶，脸上却露出几分好奇，问道：“代婶子你话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家难道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代翠芬就等着她这么问呢，立刻就开始蛐蛐开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薛家的女儿薛茵，她啊就是个破鞋，简直给张老师和薛教授丢脸，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肯定不能只怪薛茵一个人，张老师和薛教授铁定也有错，不然薛茵怎么会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本身薛茵也是个大学生呢，后来相看了个食品厂的小主任叫什么贾杨，两人站在一起也算是登对，那薛茵自从毕业后就去当了高中老师，就在咱们隔壁的高中。 但听说婚后贾杨就不想让她上班了，心疼她有时候给学生补课到天黑，你就说哪个女人不想被自己男人心疼吧，那贾杨可是个会心疼媳妇儿的，但偏偏薛茵不领情，就要上班，说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话。 要我说啊，她就是不守妇道，这才发生了后头的事，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又经常给学生补课到晚上，你说说，这能不被人给盯上嘛。 那天晚上薛茵又给学生补课到很晚，回来就被人拖进了巷子污了身子，这下可完了，闹得到处都沸沸扬扬的，名节没了不说还把娘家和婆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可没看着那贾杨那段时间的脸色，比媳妇儿跑了还绿呢，他妈闹着要让他跟薛茵离婚，儿媳妇儿都被糟蹋了，婆婆肯定脸上无光啊。 但贾杨是个好男人，说自己能接受薛茵，毕竟两人还有个孩子，真是个好爷们儿，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自己没了清白家里男人还不嫌弃，这不是个大好事儿嘛，换做是我肯定感恩戴德了。 但人家薛茵不这样想，反倒是提了离婚，你就说说她有多作吧，说不定是喜欢上了拖她进巷子的男人，真是晦气得很，跟她住在一个胡同，整个胡同的女同志名声都要不好了。 偏偏张老师和薛教授还由着她，张老师特意辞了工作照顾她和孩子，真是造孽哦，如果我是张老师，早就把薛茵送回婆家去了 ，出了这种事儿不想着怎么挽回家庭，还拿乔离婚，真是个害人精，搅家精！” 这么长长的带着主观恶意看法的一番话说出来，沈姝灵差点没抬手把人给推出去。 她看着代翠芬，语气平静的问道：“这就是大家嫌弃不肯接近薛家的原因吗？” 她想起之前隔壁张婶子说起没人愿意跟小钟玩那件事。 代翠芬点头，理所当然的说：“可不是嘛，薛茵和她那孩子都在薛家住，名声都没了，谁敢跟他们处啊，万一把家里没成婚的闺女孩子给教坏了怎么办。 大家也不是没劝过让薛教授把薛茵送回贾杨那边，但人家不愿意啊，非说贾杨对薛茵不好，就算再不好人家贾杨好歹肯要他女儿啊，他也不想想自己女儿的情况，跟那黄花大闺女能一样嘛。 而且人家贾杨也上门了好几回，说要把薛茵给接回去，但回回都闹得不愉快，真是可惜了那么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大妹子，我跟你说，那薛茵可喜欢穿裙子了，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是穿裙子，一点儿都不知检点，也难怪她会被盯上……” 这个时候女人失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像代翠芬这种思想的人不在少数，女性被迫害后众人不会多么关注施暴者，反而会拿着放大镜去找受害者的错。 只要发现一丁点受害者的不完美，所有的矛头和闲话都会指向受害者，这何尝不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薛茵这件事甚至已经走到人人嫌弃的地步…… 第433章 我家不欢迎你 沈姝灵听着代翠芬口中贬低嫌弃厌恶的话，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代婶子，有句话叫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请离开吧，我家不欢迎你，请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令她都感到反感，更别说受害者薛茵了。 代翠芬见沈姝灵拉了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在心里骂了两句后扭头就走了。 她等走出门后还准备朝大门啐一口，却看到走过来关门的沈姝灵，赶紧快步离开了。 沈姝灵看了眼心虚离开的代翠芬，然后就见端着一碗南瓜饼站在门口的张立霞，她注意到对方的面色有些苍白和尴尬。 张立霞只觉手中的南瓜饼很是烫手，但想到之前沈姝灵送自己那么大一碗肉，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沈妹子，这是我做的南瓜饼你拿去尝尝。” 她把手中的一大碗南瓜饼递给沈姝灵就转身想走，刚才她看见代翠芬从对方家中出来，不用想都知道那代翠芬一定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全都说了。 如果沈妹子嫌弃自己不跟自己来往，那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么想着，张立霞扭头就想走，她心中有些失落和愧疚，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她知道沈妹子是个很善良的人。 自己最开始接近对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着两家人打好关系，如果贾杨再找上门来，就能利用对方丈夫是军人身份来震慑贾杨。 至于自己家里的情况，她也没想着隐瞒，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但现在这件事被代翠芬提前说了，对方选择不跟自己来往其实也很正常…… 这件事怨不得沈妹子，要怨只能怨那个凶手，怨身边周围的环境。 沈姝灵见张立霞想走，立刻出声道：“张婶子，中午带着小钟过来一起吃饭，再给薛茵带点饭菜回去，你和小钟在家也不方便做饭。” 张婶子是高校老师，为了照顾女儿和小钟主动离职，对方很维护自己的女儿，就冲着这一点，她就觉得张婶子是个好母亲。 张立霞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惊讶和诧异之色，忍不住说道：“刚才代翠芬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在意吗？” 她敢肯定，代翠芬一定添油加醋把所有事都说了，甚至会把帽子黑锅扣到茵茵身上，光是想到那些话，她就感觉有怒气直冲大脑。 如果不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她都想上去跟那些说茵茵闲话的人拼命。 沈姝灵笑了笑，语气温和：“代翠芬怎么说是她的事，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她的话带有太多主观偏见，我并不认为一个受到侵犯的女性是不知检点伤风败俗，也不认为她选择离婚是多么不知好歹。 张婶子，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看到你对小钟的爱，以及待人接物时的真诚，我觉得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的女儿一定不会是代翠芬口中所说的那样。” 她的这番话令张立霞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即就红了眼眶。 张立霞嘴唇抖了抖，语气控制不住的染上哭腔，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沈妹子，你真是这样觉得的吗？” 噩梦发生后虽然凶手得到了惩罚，但家里的日子却完全变了，这半年多以来她和老头子都是强撑过来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他们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不光是邻居劝他们把茵茵送回去，就连亲戚也这么说，他们拒绝那就是他们的不对。 那些人都说贾杨是个好的，愿意不计前嫌的接纳茵茵，但这件事分明就不是茵茵的错啊，她的茵茵有什么错，全是都那个杂碎的错！ 贾杨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所说的不嫌弃茵茵，也只是他需要一个任劳任怨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的妻子罢了，他上门时眼底的嫌弃和施舍，茵茵回去绝对没有好日子，更何况茵茵也说不回去了。 沈姝灵看着掉眼泪的张立霞，又快速扫了眼周围，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后，这才牵起旁边的小钟，说道：“咱们先进院子再说吧，我也想尝尝张婶子的南瓜饼味道怎么样。” 说着，她就拉着小钟示意张立霞进去。 高玉早就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脸的八卦，她刚才见沈姝灵很久都没回去，就出来看看谁知道一来就见隔壁的张婶子哭了。 这可给她好奇坏了。 等沈姝灵和张立霞进院子，高玉已经坐在石桌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朝她俩招手：“快来坐。” 小钟进院子就跑去跟小月亮和星星玩了，吴婶在旁边陪着他们三个小家伙。 沈姝灵把南瓜饼放到石桌上，高玉飞快的跑进厨房拿了个小碟过来，拨了四个南瓜饼过去端给吴婶那边。 然后又迅速回到石桌前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张立霞，她迫不及待的问：“张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旁边垫子上带娃娃的吴婶也悄悄支起了耳朵。 刚才代翠芬没走的时候，两人在堂屋都把话给听到了，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愤怒，但最终都被吃瓜的心给掩盖住了。 张立霞见高玉这么好奇，加上刚才沈姝灵的善意，她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事情跟代翠芬说的大差不差，但从张立霞这个当妈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却很不同，有令人感同身受的窒息和压抑感。 薛茵在半年多以前遭遇了性侵，事后她毅然决然的报了警，这件事在这一片都闹得很大，凶手直接被抓去枪毙了。 本来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就这么过去了，但在薛茵心里却成了一个过不去的坎，她白天不敢出门，晚上噩梦连连，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只能待在娘家才能好点。 偏偏这个时候贾杨和他妈来了，那死老太趁着薛家只有薛茵一个人在家时，就站在门口就对薛茵破口大骂，说她是烂货，是到处勾引男人的破鞋，说她败坏了名声。 言语难听至极，不堪入耳，薛茵在屋内被吓得瑟瑟发抖，那晚的场景又在她脑海重现…… 第434章 免得连累了你们 死老太不堪入耳的叫骂很快就吸引来了邻居，这些人对着薛家指指点点，贾杨从始至终都站在旁边没有拉他妈一下，更没有为薛茵说过一句话。 最后是赶来的薛教授举着扫把，张立霞拿着菜刀才把母子二人赶走，这件事后薛茵就开始连房间都不出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浑浑噩噩度日。 张立霞看见女儿这样心疼极了，立刻就决定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薛茵和小钟。 因为那贾家死老太来闹过的原因，薛茵的事很快就再次被人议论得沸沸扬扬，上次案发后被议论大家多数还是站在薛茵的角落去同情她。 但这次被死老太闹过一回后，大家议论的角度都变了，都开始站在丈夫和婆家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在这么重男轻女人人都有儿子的时候，这些人可不就轻易带入了。 大家都开始觉得薛茵矫情，凶手已经被枪决了，她为什么还在娘家不回去，难道婆家不用过日子吗？她一个儿媳妇一直赖在娘家这算什么事儿？ 自己的清白毁了，败坏了婆家的名声，让自己丈夫抬不起头，难道她还不赶紧回去弥补吗？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贾杨又一次登门来到薛家，这次他是独自来的，他是来接薛茵回去的。 薛茵上回被婆婆在外头那么侮辱，怎么可能愿意回去，她直接就跟贾杨提出了离婚，张立霞两口子也站在她这边支持离婚。 他们知道贾杨的妈来闹事是不满薛茵报警的原因，贾家认为薛茵报警过后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贾家就成了笑柄，贾杨虽然没这么说，但从他纵容自己妈来闹，就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怨的。 只不过他是个窝囊废，就算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借着自己的亲妈去闹为他出气。 他见薛茵不光不跟自己回去，甚至还提了离婚，也没敢多说什么扭头就走了，隔天他妈就又上门闹了。 那死老太在薛家门口又唱又跳的，吸引了好多人围观，张立霞气得拿着扫把就要打她，最后是街道办的来了死老太才消停。 就在街道办调解两方的矛盾时，披头散发的薛茵冲了出来，她朝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下跪磕头，求她们放自己一条生路，求她们让自己离婚。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多少也听说过薛家的事，看着薛茵这疯疯癫癫样子，也起了恻隐之心，那死老太看薛茵这副样子也觉得她莫不是疯了。 在街道办有意的调解下，死老太也就同意了让自己儿子跟薛茵离婚，两人当天就去了民政局，孩子也写给了薛家。 很简单，薛家的死老太认为自己儿子不可能带着孩子找老婆，直接就把大孙子给让了出去。 两家就此一拍两散，回家后张立霞立刻就让小钟改口叫自己奶奶，自己也改口叫小钟大孙子，他们就当贾杨和贾家不存在。 这件事后，薛家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 张立霞虽然辞职了，但薛教授依旧在上班，他每个月的工资不低，养一家子虽然有点紧张，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日子安生了，但张立霞却发现周围的邻居不像之前了，都开始疏远她家，甚至开始说薛茵的不对，她听不得那些话，急头白脸的跟好几个人吵过几回后，就再也没跟这胡同里的邻居有来往。 就在她以为后头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时，贾杨那杀千刀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跑来提出复婚，说什么自己不计较茵茵没了清白，要让茵茵回去重新过日子。 邻居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那些人开始说茵茵不识好歹，茵茵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也因为贾杨的再次出现变得不好起来…… “诶，这半年多以来我和老头子看清了很多，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说到最后，张立霞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看向坐在垫子上吃南瓜饼的小钟，心里酸酸的，她没有说的是茵茵因为这件事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她和老头子可以养茵茵一辈子，但他们活不到那么久啊。 也怕小钟长大后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但现在的他们已经无暇去关心这件事了，只想赶紧让这件事过去，让日子回到从前平静安宁的时候。 那杀千刀的贾杨再也别找上门来。 “立霞，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我们绝不会像外头那些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高玉抹着眼泪，语气中带着愤然。 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本身同理心就很强，这会儿听得眼眶都红了。 坐在垫子上的吴婶也说：“立霞，你放心，我们坚决不跟那些人一样，他们不跟你来往，我们就跟你正常处，该来串门你就来串门，别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在军属院时，吴婶就是个热心肠的同志，现在听到薛家出了这样的事，更是非常同情。 张立霞吐出一口浊气，这么多话说下来，让她这段时间堵在心中的郁闷都疏散了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这些话其实我不该说出来的，实在是我自己心里也憋得慌，现在说出来我感觉舒服多了。 你们实在也别有负担，现在薛家的名声不好，我们还是尽量少来往，免得连累了你们。” 她不想让别人可怜她，更不想用自己和茵茵的遭遇去绑架别人对自己好。 沈姝灵也明白张立霞的意思，她也没拒绝，点头说道：“下回贾杨如果再来，你处理不了就来我家拍门。” 她大概是明白为什么那次过来时，张婶子会特意给她和顾瑾墨送汤圆了。 张立霞既觉得羞愧又松了一大口气，连连开口：“谢谢，谢谢，沈妹子，实在太感谢你了。” 她没脸开口解释，因为她的确是存着些这种心思的。 张立霞一直以来都是个体面又要强的女人，她一直也是优秀的，却因为家中忽然遭遇的变故，在短短半年多时间内没了工作，还成了人人嫌弃排挤的邻居。 在现实和变故面前，人总是脆弱的，却也是坚韧的，就像现在的张立霞，日子再苦再遭人嫌，她也没气馁更没放弃。 她和薛老头就算是拼了命，都要把自己的女儿和孙孙从泥潭拉出来…… 第435章 你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羞 张立霞说完自家的事后，她也没多待，很快就抱着小钟回去了，高玉很想留她吃午饭，但她根本不好意思留下来。 在薛家现在的处境中，她不想两家有过近的走动，那些人已经排挤孤立自己家了，她不愿意沈姝灵一家被牵连也受排挤。 她只求在贾杨上门时万一闹开了，能有个人帮衬自己，至少能帮忙去叫一下街道办。 张立霞虽然不想面对这件事，但她也明白贾杨那边多半还会上门的，她不清楚贾家为什么忽然想要回小钟，她怕自己护不住，所以才急切的想找个人帮衬。 她的猜想并没有错，时间仅仅过了三天，贾杨就带着自己那个撒泼打滚的亲妈钱盼根来了。 这会儿刚好是吃过晚饭的时间，钱盼根这人长得胖，脸上的肉也多，却是一脸的刻薄相，她领着贾杨来到薛家门前就开始大力拍门。 薛家的门被拍得‘嘭嘭’作响。 “薛茵你给我出来，赶紧给我开门！” 瘦杆似的贾杨站在钱盼根身边，他相貌还算清秀，但那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就跟小媳妇儿没什么区别。 钱盼根的大嗓子一嚎，周围好几个没睡午觉的邻居就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代翠芬是第一个跑出来看热闹的，看着满脸凶相的钱盼根时，她眼底闪过恶毒，又看了看贾家隔壁的沈姝灵家里。 她倒要看看钱盼根在闹过这一回后，沈姝灵是不是还跟薛家好，还站在薛家那头，她就不信沈姝灵亲眼看到薛家的龌龊事后还向着薛家。 代翠芬对那晚沈姝灵给薛家送肉那件事耿耿于怀，她就觉得送给薛家还不如送给自己了，至少自己没有个不检点的女儿。 钱盼根敲了好一会儿门，张立霞这才把门给打开。 “你儿子已经跟茵茵离婚了，上次我就已经说过让你们不要再来，我们两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张立霞的语气带着怒意。 刚才她正带着小钟和茵茵一起睡午觉，这钱盼根的砸门声吓醒了茵茵和小钟，见茵茵被吓得浑身发抖，她心痛极了，恨不得拿刀捅死钱盼根母子。 她出来时确实也把水果刀揣在了怀里。 钱盼根见张立霞出来，长着横肉的脸上嘲讽一笑：“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你闺女不知检点毁了身子，我贾家的名声也被她给毁了，你家难道不需要赔偿我们家吗？ 你赶紧让小钟出来，我今天就要把小钟给带走，小钟要是被你们养大，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钱盼根说完就想要推开张立霞往里头进，看起来这是要硬闯抢人的架势。 张立霞见状立刻就把大门给关上了，她瞪着眼前这对无耻的母子，狠狠说道：“离婚时小钟是你家亲手写给我们的，现在你们凭什么反悔，小钟现在是我家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这对母子简直无耻透了。 钱盼根见张立霞这么说，赶紧使了个眼色给贾杨。 下一秒，贾杨就是一个滑跪，直接就跪倒在张立霞跟前。 “妈，求你放过小钟吧，你都把我跟茵茵拆散了，难道你还要拆散我跟小钟吗？小钟可是我的儿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阻止我跟小钟父子相见吧？”贾杨跪在地上，拉着张立霞的衣角就哭诉开了。 如果不是他在医院查出已经不能生育了，才不会来回跑几趟的跑就为了把孩子带回去，现在小钟是他的唯一血脉了，今天一定要带回去。 贾杨这副窝囊样，看着还真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张立霞气得浑身都在颤，眼前的母子实在太不要脸，她咬着牙，说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把小钟接走。” 小钟就是茵茵的命，那件事过后茵茵是靠着小钟才撑下来的，如果没了小钟，茵茵说不定就……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到这副场景后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代翠芬，她先是看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圈，然后才阴阳怪气的开口：“张老师，你做人要大度一点，你家薛茵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你现在又拦着让小钟不见自己爸爸，你这也太残忍了点吧。”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小贾这都跪下了，张老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也是做父母的，总不能真的狠心把小钟和小贾分开吧，难道离婚了就不准看孩子吗？” “小贾已经做得很好了，人家说愿意接受薛茵，都这么大度了，为什么就是不领情呢，诶，做人可不能这样，为难自己男人和婆家算怎么回事儿呢。” “要我说当初薛茵离婚就不对，她出了这样的事，将来还有谁愿意娶她了，小贾不计前嫌的接受她，她倒是拿上乔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不是嘛，咱们胡同现在都出名了，都说咱们胡同里住了个破鞋，往后都没有男同志敢跟咱们胡同的女同志处对象了。” 最后一句话是代翠芬说的。 高玉和吴婶听到动静出来时，恰好就听见这最后一句话。 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坐着学步车站在门槛里，正好奇的往人群张望着，一副吃瓜看热闹的场面。 吴婶被代翠芬说的话气得要死，立刻就大声说：“你这满口喷粪的东西，什么叫破鞋？你马上去把公安同志喊来问问，薛茵同志是受害者还是你口中的破鞋，要说她是破鞋，你这种满口嚼舌根的才最喜欢搞破鞋！” 说完，吴婶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众人见竟然隔壁来人帮薛家说话，顿时就目光炯炯的看了过去。 他们是知道两家有来往的，却没想到关系会好到这种地步。 “你才满口喷粪，你才满口喷粪！你才是破鞋，你才是破鞋！”代翠芬从没受过这种侮辱，立刻就蹦跶了出来开始追着吴婶骂。 吴婶也不是吃素的，她可在村儿里待过好多年，对于村口骂街这种事，她也是很熟练的。 她一个健步就冲到代翠芬跟前，一边拍手一边跺脚。 “你咋这么喜欢往人家头上扣帽子呢，你这么为这小贾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你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羞，就喜欢人家年轻小伙儿，人家可是要儿子的，你能给人家生一个大儿子出来吗？还是你觉得你屁股大能给生儿子出来？” 第436章 你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吗？ 代翠芬差点被吴婶这一连串的操作气晕过去。 她双颊涨的通红，咬着牙大喊道：“你往我身上泼脏水，你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吗？我跟你拼了！” 说完，她就低头往吴婶胸口撞去，吴婶胳膊腿利索得很，扭头就躲了过去，一边躲还一边说：“你说我给你泼脏水，那你怎么给人家泼脏水呢，你就没想过自己要遭天打雷劈吗？ 你天天说人家年轻的小伙儿多好多好，我看你是自己惦记上了吧，你要惦记上了也正好，人家现在也是单身，你赶紧回去把婚一离，转头就能给人家生个大胖小子！” 吴婶围着人群转圈儿，她本身就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跑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时不时还能说话膈应代翠芬几句。 代翠芬气血上涌，奈何体力不如吴婶，跑两步就喘的不行，头发也跑松了一副疯疯癫癫样子。 钱盼根见代翠芬这副老牛喘气的模样，一把就将跪在地上愣神的窝囊废儿子给拉了起来，藏到自己身后头。 这代翠芬她记得，回回来都帮自己说话，难不成是真看上她家杨杨了…… 越想，钱盼根就越觉得不对劲，怪不得这代翠芬这么积极，感情是看上自己优秀的儿子了。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被这劲爆的消息给砸得有点懵，不是说薛家的事儿吗，怎么一下就成了代翠芬看着贾杨了。 这些人下意识就琢磨了起来，有些事尤其是桃色事件是最经不起琢磨的，咋琢磨咋有问题。 “嘶……每回薛家出事，这代婶子可是跑的最快的……” “对对，每次她也最为贾杨说话。” “她是第一个带头说薛茵坏了贾杨名声的，之前我还听她说贾杨配薛茵是可惜了，她不会真的有那种心思吧？” “也是她说薛茵不检点搞破鞋的，她这话确实有点过分了，薛茵再怎么说也是受害者啊，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怎么不能，上回她还拉着我，跟我说她就喜欢贾杨那副瘦瘦弱弱的样子呢，还想找个贾杨那样的女婿回去，她要是真有那种心思岂不是想跟女婿！！” “别别别乱说，这种事真不能乱说，万一真传了出去代婶子还活不活了。” “她之前不也传薛茵嘛，也没见你们说不准传呢。” …… 周围人大声的讨论声，让代翠芬羞愤欲死，更是让钱盼根觉危险。 钱盼根上前就挡在了代翠芬跟前，一手提着她的领口，绿豆小的眼睛盯着有点跑虚脱的代翠芬，警告道：“你要我搞破鞋可别找我儿子，你要找就找别人去搞！” 说完，就抬手一推，把跑的腿软的代翠芬给推倒在地。 代翠芬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心慌得不行，她看向钱盼根，连连解释：“我没有对小贾有想法，更不会搞破鞋……” 她今年都五十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想法，之前你不还说薛茵同志是搞破鞋吗？你如果没点经验，能这么顺嘴就说出来？”高玉忍不住说着。 这人实在太可恶了，到处给人造黄谣，一定要给点教训才行。 代翠芬觉得自己有口难辩，她这辈子都没现在这么委屈过，她有点失控的开口：“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又怎么会有证据，你就是想污蔑我！” “谁污蔑你了，你不也这么说人家薛茵同志的吗？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笑死人，就准你说人家搞破鞋，不允许人家说你搞破鞋了？”吴婶的脸上满是嘲讽。 最后几句话明显就是说给这些围观邻居听的，这些邻居面面相觑，有人不满的站了出来，说道：“我们可没乱说，薛茵本身就没了清白，她就算没有搞破鞋，那也是不检点。 不然她怎么那么喜欢穿裙子呢，还天天工作到夜里头才下班。” 说话的是一个老太太，满脸褶子都盖不住她的刻薄，这老太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飞速闪了过来。 ‘啪’地一声，那老太太顿时就被打得惨叫出声，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哎哟，我浑身都痛啊，我一把老骨头都被打碎了，浑身都动不了……” 老太太反应过来后捂着发麻的脸，就在地上嚎叫着，眼珠子不停打量着抽自己的沈姝灵，对方一看就是有钱人，竟然打了自己就别怪自己讹钱了。 “你赶紧送我去医院检查，我有浑身都在痛，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你休想走！”老太太一边哎哟哎哟叫着，嘴里还一边威胁着。 她的脸确实很痛，耳朵刚才还有点耳鸣，胳膊上也擦破了皮，显然就是被打得太狠。 周围人看着忽然出现的沈姝灵也都吓了一跳，加上地上的老太太叫声凄惨，这些人又吃起了老太太的瓜来。 “哎哟，挨了这么大一巴掌，可不得把人给打坏了？” “那一耳光可结实了，老太太人都飞出一点，把我都吓了一跳。”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打老人吧。” “是呀，现在把人给打坏了，看她还怎么收场。” 大家看着沈姝灵，虽然低声窃窃私语着，但眼底是带着忌惮的。 高玉也被忽然出手的沈姝灵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查看老太太，地上的老太太脸已经肿的像馒头了，倒在地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姝灵不会真的把人给打坏了吧。 而倒在地上的老太太见大家都一边倒的为她说话，立刻就干嚎了声：“大家给评评理哟，我现在浑身都动不了了，我今天万一瘫了可怎么办哦……” 说完，她嘎巴一下，脖子一哽就晕了过去。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下一秒，都赶紧四散开来，都以为沈姝灵是真的把人给打死了。 就连钱盼根都拉着她的窝囊儿子后退了好几步，这才伸长脖子朝不知道是死是晕的老太太看过去。 计划中的要孩子给薛家泼脏水这件事，就这么演变成老太太倒地不起。 沈姝灵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她心中冷笑，不慌不忙的蹲下身，从怀中拿出金针包来…… 第437章 我现在给她治好了 闪着寒光的金针被她从针包抽出来，只见那金针足有成年人手掌那么长，看起来也很有分量，粗得像是平时用来缝麻袋和帆布的。 沈姝灵刚把针拿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就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针扎进去，怕是老太太就真死过去了。 在场人这么想着，却没人开口说一句，这老太太是胡同里有名的难缠，被缠上的人不脱层皮那是别想脱身的，他们可不想惹这一身的腥。 再说了，他们觉得这新来的邻居也是惹不起的，暖房那天来的领导他们现在还记得呢。 沈姝灵根本没管周围人怎么想，直接就把这长长的金针扎去了老太太的头顶上，成年人手掌长短的金针直接没入老太太头皮三分之二。 她顺手还在老太肿的像馒头的侧脸穴位上狠按了几下，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这几个穴位下去，老太太没过多久就会面瘫，很难治好的那种。 “嚯！” 围观众人见她下手那么狠顿时就倒抽一口凉气，看向她的眼神也染上惊恐。 这人还真是不怕闹出人命啊，这么长的针直接就插进人家脑袋，这老太太怕是不能活了吧…… 还没等大家多想，原本躺在地上闭眼的老太猛地就睁开了眼。 “啊！！” 一声尖叫直冲云霄。 浑身疼痛动不了的老太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开始原地不停来回跺脚来回跳。 老太太只觉浑身又痒又疼，难受极了，衣料贴在身上让她恨不得现场表演个脱衣舞，她顶着金针就想冲回家脱衣服。 沈姝灵扯住老太的胳膊，顺手就把扎在她头顶的金针取了下来，那金针取下来时还带了一串血珠。 她颇为嫌弃的甩了甩又拿出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再抬头老太已经跑远了，就只剩下个矫健跑走的背影。 高玉凑到沈姝灵身边，她看着洁白手帕上被浸染的点点鲜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这、这是那老太太的血不……” 她觉得姝灵这一脸冷漠的样子，有点吓人。 沈姝灵用手帕把金针直接包了起来放进自己口袋，她扫了眼众人，淡声道：“那老太太刚才不是晕过去了，我现在给她治好了，人又能蹦又能跳的。” 周围人闻言立刻缩了缩脑袋，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些凉。 总觉得老太太人都有点不正常了，哪有年纪那么大的老太太跑那么快的。 沈姝灵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一名中医，擅长行针疗法，刚才那位老太太忽然晕厥，我已经用针灸的方式把她治好了。” 这话说出，这些人脸上的惊恐转为了然又转为怀疑，显然还是不相信，但好歹是确定刚才的老太没有性命之忧了。 被带偏的钱盼根也才回过神来，继续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她说道：“张立霞，你赶紧把门给打开，贾钟是我的孙子，我必须要把他带走。” 自己儿子伤了身子，贾钟她必须带走。 周围人听钱盼根这么说，注意力也被拉了回去，开始继续吃薛贾两家的瓜。 经过刚才的一打岔，张立霞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心里也已经想出了对策。 她对钱盼根说：“当时离婚你们是自己放弃了小钟，如果你们现在想把小钟要回去，那就请民政局的同志过来评评理，如果他们让小钟跟你们走，那我就让你们带走小钟。” 对方欺负自己，那自己也要找人做主，她就不信了，贾家亲手签字不要的小钟，民政局的人会让他们把小钟带走。 这话说出来，高玉立刻附和：“这个办法很好，我觉得既然两方都离婚，孩子的归属问题也早就谈好了，现在再反悔肯定也要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出来评理。” 沈姝灵也站了出来，她眼神落到钱盼根母子身上，说道：“既然要请民政局的同志过来，那顺便也把公安同志一起叫过来。 本身双方已经离婚了，你们还三番五次上门来闹，这就已经涉及到骚扰罪了，加上你们刚才对薛茵同志的诽谤，我觉得这件事不能轻轻揭过。” 说完，她又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继续说：“包括跟着一起瞎说的人，都应该跟着去公安局录口供。 薛茵同志的遭遇本身就很令人痛心，如果周围人再对她进行诽谤和造谣，那她该怎么走出来，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重视这件事的。” 这番话带着威胁与压迫，所有人都被沈姝灵的话给吓到了，什么去公安局录口供，什么造谣诽谤，他们可没有啊！ 但还没等他们开始辩解，就见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同志身穿公安制服，他身边跟着同样两个穿公安制服的同志，还有街道办的三名工作人员也在左右。 是吴婶刚才趁乱就跑去叫公安了，现在她跟着公安和街道办的同志过来就赶紧回了院子，带着小月亮和星星进屋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让两个小家伙回去比较好。 三名公安和三名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往人群跟前一站，立刻就把这些人到嘴边争辩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有人抢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为首的公安冷眼扫着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张立霞的身上。 凳子胡同的薛家他们是很了解的，当初薛茵的案子就是由他们公安局调查结案，薛家父母头发都白了好多，薛茵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这几年都处于严打期间，对于这种恶性事件他们公安局一向抓的很紧，薛茵这件事他们也很重视，凶手被抓到后只用了七天就直接枪决。 现在薛家因为这件事还被困扰，这让他们紧张的同时也心生同情，很快就要评选上半年的优秀单位了，可不能在这时闹出点事来，尤其是跟恶性事件有关的事。 因此他们听到吴婶的话后，立刻就赶了过来，顺带还一起叫上了街道办的人。 张立霞见公安同志问自己，立刻就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周围邻居怎么给自己闺女造谣，又是怎么孤立排挤她家的全说了。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一定要态度强硬，不能唯唯诺诺，她也明白这很有可能是彻底把这件事解决的机会。 第438章 抓起来 张立霞的话条理清晰，把时间地点人物也都说得明明白白，这些人对她的伤害已经刻在她脑子里。 才刚说了几句钱盼根就忍不住想要插嘴，但立刻就被拿着小本的公安给呵斥住了。 钱盼根不敢再争辩，只能眼巴巴的站在旁边。 周围被张立霞一个个点名的邻居也只能站着，眼睁睁看着公安把他们从前对薛家说过的话记录在本子上。 这些邻居此时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跟着一起讲究薛家了呢，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住在凳子胡同的婶子大妈们谁家里没个正式单位的亲人啊，现在她们被公安同志问话记笔录，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家里。 万一真的对家里人有影响，那他们就别想在胡同待下去了…… 这些人悔不该当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忐忑不安。 等公安问了话记好了笔录，为首的公安直接示意另外两人：“把钱盼根和贾杨先抓起来，这件事涉及到抢孩子，我们要带回公安局里好好审问。” 话落，钱盼根和贾杨各自喜提银手镯一副，两人顿时连的腿都吓软了，贾杨甚至立刻夹紧屁股，谨防自己吓尿。 为首的公安晃了晃手中拿着的笔录，他看着这些邻居严肃开口：“这些都是你们造谣诽谤的证据，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公安就拿你们没办法，再有下回直接都抓去公安局里。 到时候不仅是你们个人，就连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处罚，这次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先让街道办对你们进行思想教育。” 说完，为首的公安朝街道办的三人点了点头，带着钱盼根和贾杨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没有沈姝灵的事了，她朝张立霞的方向看了眼，两人对视后，她也就回了家。 高玉见沈姝灵走了，她想了想，吃瓜的心还是占据了上风，选择继续留在外头。 当天，街道办的三人直接就带着大半凳子胡同的人上了堂思想教育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却也把这些人上得头晕眼花。 并且他们要求接下来的三个月，这些人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都要去街道办上思想品德课，期间每半个月还要组织一场大会，这些人要上台挨个检讨。 这无异于是把他们的面子往地上丢了还来回踩，但家人是街道办是领导，这些人只能认，甚至连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他们怕自己有单位的家人受到牵连，万一工作不保那事情就大了。 街道办很重视这件事，不仅仅是公安局那边上半年要评先进，他们街道办也要评先进。 他们想的是正好借着凳子胡同这件事，让领导们看看他们对片区民众的重视程度和关怀，还准备隔三差五就去薛家走访一下，了解了解情况，直接把这件事做成典型。 另一边的钱盼根和贾杨去了公安局，两人分开被带进审讯室，在黑暗只有一盏台灯的审讯室中，公安开始审问两人的目的，质疑两人的动机。 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足足审了三个小时才让两人出来，出来过后也还没完，继续让两人写检讨。 钱盼根只上过扫盲班，她很多字不会写，公安让她自己想办法，反正写了才能回去。 贾杨写得快，写完也不能走，公安这边直接通知了他的单位，单位那边得知他做得缺德事儿，立刻表示会配合公安给予处置。 母子俩是第二天才被放出的公安局，临走前公安特意警告两人，再有下一回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放过，贾杨的单位也会配合公安办事。 这话就是告诉两人，再有下一回贾杨工作不保，他们也会正式蹲局子。 钱盼根整个人都萎靡了，她和贾杨并肩往家里走着。 贾杨也消沉得很，本来他看着就窝囊，现在更窝囊了，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深又重。 他脚步一顿，看向钱盼根，窝窝囊囊的抱怨道：“妈，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把小钟给薛茵吧，她妈可都直接叫小钟孙子了，这不就是在说小钟没爸吗？” 一想到薛家的无情，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薛茵会这样对自己，这件事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婚后他本来就让薛茵在家好好待着，照顾孩子老人的，就不想让薛茵出去抛头露面，但她自己坚持要工作，还经常自觉加班。 等出事过后，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去找了公安，搞得现在自己的名声没了，婚也离了，还成了大家的笑柄。 贾杨觉得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他真的太惨了，媳妇儿不检点惹了事回来，现在他就连要回孩子也没希望了。 在贾杨看来，整件事都是薛茵的错，如果薛茵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完全就是薛茵自己不安分才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其实最开始贾杨听钱盼根的话，没打算要贾钟的，他离婚后都安排好相亲了，就在那个时候忽然查出来他生育困难。 他那段时间感冒老不好就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拿了点药，感冒好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体虚，想着二婚还是要有个好体魄，就让钱盼根给他找了个中医去看。 谁知那中医把了脉就说他身体太虚，以后难以生育，他听了后差点没晕过去。 如果他不能有孩子，那他之前跟薛茵离婚算什么？ 现在钱盼根听贾杨这么问，她也很不甘心，但在公安局待了一夜，她心里也怕了。 于是咬了咬牙，说道：“他们以为用孩子就能拿捏住咱们，走，妈再带你去看看那中医。” 老中医可是她多方打听下才找到的，医术特别的好。 贾杨赶紧跟上钱盼根，嘴里认同道：“好，上回那中医也说能治我的病。” 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贾钟，他觉得贾钟太维护薛茵，觉得对方不听话，不是个好孩子。 比起要回贾钟，他更想要重新娶个清白的媳妇儿，再生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很快，离开公安局的母子俩，就七拐八歪的进了个巷子…… 第439章 不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 巷子很窄，里头空无一人，这个暗巷是住房的后门，一般没有人路过。 钱盼根把自己胖胖的身子挤进巷子里，贾杨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小小的木门跟前。 钱盼根抬手敲了两下停了后又敲了三下。 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把门给打开了，男人身形强壮魁梧，身高却只有一米六左右，他脸上留着胡须，看着有点凶相，身上却穿着一身长褂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钱盼根老脸一红，说道：“哎哟，黄大夫，我带我儿子来给你看看，上回你不是说我儿子的身体要调养才能有后……” 黄梁子看了眼瘦弱窝囊的贾杨，侧了侧身让两人进去。 进去是一个院子，里头晒了不少的药草，还有筐子一言难尽的蛇虫鼠蚁。 钱盼根看到那筐子，身上的肥肉忍不住颤了颤，她问道：“咋弄这些吓人的玩意儿回来呢，那蛇和耗子看着多渗人。” “都是药引子，”黄梁子抄着别扭的口音回答。 他的口音有点奇怪，具体是哪里的很难让人猜到。 钱盼根也没多想，她满脸堆笑的把贾杨推到黄梁子跟前：“黄大夫，麻烦你给我儿子开点药，我们想调理调理身子，毕竟以后是要成婚生娃的。” 黄梁子看了眼贾杨，然后把人带去墙根底下的一个简陋棚子里，有简单的桌椅放在里头，桌上放着很多药方，还有些草药也放在桌上。 棚里贴墙的位置还有个木头柜子，里头放的全是药材一类的中药东西。 贾杨来到桌前坐下就把手伸了过去，黄梁子开始给他把脉，先是皱眉然后面色就凝重起来。 钱盼根见了有点着急，赶紧问道：“黄大夫怎么样啊，我儿子的病你能不能治，我儿子可不能生病啊，这对象都相看好了。” 贾杨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黄梁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老是觉得不安生，自己这病到底还能不能治。 黄梁子没搭理钱盼根，足足等了三四分钟后，他才开口：“这位同志身体亏空严重，必须要用猛药才能调理过来。 这不光是要花钱，还要这位同志配合至少吃几个月的药，你们先考虑考虑，如果能坚持下来，我再给你们开药也不迟。” 说完，他也没管钱盼根和贾杨母子俩，继续就去院子里侍弄草药去了。 钱盼根心里也有点慌，她不知道黄大夫说的猛药要多少钱，但想想自己大儿子的身体，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黄梁子听钱盼根说要开药时，眼底划过精光。 十五分钟后，钱盼根和贾杨两人捧着一兜子的中药出了木门，这次总花费九十九元。 钱盼根心疼得不行，但想想以后自己的大孙子她也就忍了，那黄大夫说把这次的药吃完再来开两次，杨杨的身体就能恢复正常了。 到那时杨杨该结婚就结婚，孩子也能一击即中，黄大夫可都说了，用的都是好药，是可以生儿子的好药！ 这黄大夫还真是有本事，竟连孩子的男女都能调，她先让杨杨试试看，如果真像黄大夫说的生了儿子，那她肯定得帮忙多拉点人过去。 钱盼根的从心痛到美滋滋，也只是一个念头之间。 * 另一边的凳子胡同，在经过公安和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来了后，整个胡同就再也没人敢说薛家的坏话。 说坏话那帮人天天都去街道办学习思想品德去，前头好几天，基本都是白天学习，晚上就挨揍，好点的晚上也是挨骂。 这件事现在的影响很大，至少在他们的家人看来是这样的，毕竟街道办直接往他们单位去了电话，这些人都被单位公开批评了。 现在这个时候，个人的品德作风问题，以及家人的品德作风问题都关系着集体荣誉，每个单位都很看重。 因为两口子离婚就丢了工作或者晋升机会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凳子胡同被肃清，薛家的气氛也好了不少，就连薛茵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晚上，薛教授和张立霞两人端了鸡肉，领着小钟特地来给沈姝灵道谢。 沈姝灵家里正在吃晚饭，见老两口过来赶紧就留他们吃饭，薛教授和张立霞赶紧摆手，嘴里是千恩万谢。 这次的事的确多亏了沈姝灵，如果不是沈姝灵愿意帮他们叫公安同志和街道办的人过来，他们估计都要被贾家给缠死了，更要被那些邻居给唾弃死。 沈姝灵当然不这么想，她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张立霞要是自己立不起来的话，她就是把大领导请过来那也没用。 说到底还是薛家自己坚决维护女儿，愿意为了女儿什么都不考虑，也正是因为这份勇气，她也才觉得自己帮得没错，帮得不后悔。 如果公安同志和街道办的人来了，张立霞还是抓不住机会，那她也不可能再为他们出头，她能做的就这些，不可能为了薛家惹一身腥。 薛教授和张立霞对沈姝灵一家表示感谢后就要走。 沈姝灵赶紧拿了个碗，从盘子里倒了些牛肉饺子过去，她把碗往张立霞怀里一塞，说道：“这个拿去给薛茵同志尝尝，上次我听小钟说，她最喜欢吃牛肉饺子了，麻烦张婶子帮我跟她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 张立霞看着怀里的牛肉饺子，她眼眶一红：“谢谢姝灵，谢谢你，你的话我会带给茵茵的。” 她没想到对方会从小钟口中知道茵茵最喜欢吃牛肉饺子，更没想到对方会记得。 这份被人真心对待的感觉，令她感动不已。 “沈同志，你今天的帮助对我们来的就是雪中送炭，以后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提，我薛创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帮你，”薛教授也感动极了。 以前日子好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面对困境时才知道别人的善意和帮助多么可贵。 沈姝灵闻言她也不客气，笑着道：“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薛教授帮忙，想要听听薛教授的意见。” 薛创眼神一亮，连连追问：“是什么？只要我能帮得到，那我当仁不让。” 就算他帮不到，那也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去帮！ 第440章 建议和办法 沈姝灵言语简练的把自己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自然也把自己的身份说了，这样:能够更好的让薛教授帮自己推荐学校。 其实她完全可以去问刑老或者宋老爷子的，两人位高权重肯定能给她推荐，但她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去麻烦对方。 也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怕两位领导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不会十分客观的给她推荐，她也就没必要去向他们打听。 而薛教授是京北大学的教授，对于高校的情况肯定很了解，她也觉得对方一定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帮她推荐最适合自己情况的高校。 薛教授没想到沈姝灵这么有本事，居然就是最近那位声名鹊起的研究院中医，那中药丸他可听太多人说过了。 他们这些教授教书育人一辈子，教师该有的职业病迟早都会有，关节劳损和慢性病痛折磨着他们，发病时虽然死不了但也很难受。 某次他们京北有位教授抱着试探的心态，跑去研究院买了膏药回来贴，那效果简直太好了，自此研究院的药就在他们京北教授圈子里传开了。 现在在京北大学里，那研究院里的药不说每个教授老师都有，但上了年纪的教授肯定是备着的。 就连薛教授家里都囤了十来张治疗颈椎疼痛的膏药，那膏药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贴上都不用半个小时，颈椎和浑身就舒坦极了。 “沈同志，不，应该叫你沈医生，你居然就是研制研究院药丸和膏药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可比医学院那帮老家伙研究出来的膏药还要厉害，效果还要好！”薛教授的语气很是激动。 看向沈姝灵的眼神也染上了欣赏。 沈姝灵笑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只有高中学历，现在想选择一个好的学校去读医，请问薛教授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薛教授思索片刻，然后才说：“在我看来沈医生你的中医医术已经超越很多医生和教授，完全没必要再选择中医了，如果沈医生想要读医，我建议可以往西医的方向走，到时考证书时可以中西医一起去考。” 沈姝灵点点头，觉得薛教授给的建议很好。 她问：“那薛教授有什么好的医学院推荐吗？又或者是哪个医学出名的院校推荐？” 薛教授又陷入了思索，他这次思考的时间有点长，足足想了五六分钟后，这才重新开口：“沈医生，你对院校的名气有什么要求吗？还是说你只追求老师和专业？” “都说来看看，”沈姝灵很感兴趣。 薛教授缓缓说道：“如果选择名气大的那肯定是京北大学，也就是我所在的院校，但我说实话，京北大学的确是京城目前最好的学校，但它的医学专业并不十分有名，实力也并不是那么的强悍。 除了京北大学外，京城还有个十分有名的京北医科大学，那个医学院里的教授非常有实力，他们甚至对中医也颇有研究，当然那些中医老教授在我看来是比不上你的。 除了京城医科大学外，还有个并不那么有名，但我依旧推荐的高校，名叫和协医学院，我推荐它的原因是因为在半年前，有位很厉害的西医老教授被调了过去。 我恰巧跟那位林教授很熟，我也不瞒你说，那位林教授按理应该在医科大学担任重担的，但他脾性性情都太古怪，这才被人给挤兑去的和协医，他虽然是上讲台的，但一把手术刀用的出神入化。 我觉得西医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在手术台上，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沈医生，你可以思考思考，究竟想去哪里，到时你决定后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 薛教授把京城现在医学院的情况都跟沈姝灵逐一分析，他个人是很推荐林教授的，那老头子就是脾气太古怪了。 让他出国学习，他不去，非说不去国外给人当走狗，让他上手术台，他不上，说不给黑心肝的治病，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人家能不整他嘛。 被调去和协医还是他们这帮走得近的几个教授，外加医科大学的院长强行给他保下来的，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丢去哪里孵蛋呢。 沈姝灵点点头，她谢过薛教授后就把两人给送去了门口。 站在门口，她想了想，问道：“张婶子，薛教授，我听那些人说薛茵同志婚后不肯辞去高中老师的工作，我冒昧想问一句，薛茵同志是不是很热爱她的工作？” 她其实能够猜到，现在的薛茵大概已经肝气郁结，如果不尽快疏肝理气，早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张立霞笑了下，这才说：“是，我和老薛从小就跟她说，找到一个热爱的事业有多重要，她的确很爱自己的工作，也的确是自愿加班到晚上，她对那些学生付出了很多心血，平时熬夜备课都是常有的事。 这也是贾杨母子不满她的原因所在，他们认为茵茵应该在家里围着家人转，给他们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他们从没把茵茵的想法放在心上，早就把婚前的承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并不后悔把茵茵教成这个样子，她觉得每个女人都先是自己才是家人，才是父母。 茵茵遭受的磨难是谁也预料不到的突发情况，并不能因为不上班而避免。 沈姝灵有些感慨张婶子和薛教授超前的教育方式。 她说：“张婶子，薛教授，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让薛茵同志重新振作起来，找到活下去的目标和勇气。” 现在的薛茵急需一个寄托，小钟或许算一个，但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张立霞面露期待，连连追问：“姝灵，你说，你说！” “我觉得可以找一些薛茵同志曾经教过的学生来看看她，学生对她释放出的善意，期待她回答讲台，我觉得这个或许会成为她的动力，”沈姝灵这么说着。 薛教授眼神一亮：“好办法！茵茵除了家人外，最在意的就是她那帮学生了，我也见过她教的那些学生，都是些好孩子，或许真的可以去寻求茵茵工作学校的帮助。” 他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他也不会贸然去找那些学生，而是决定先去见一见茵茵学校的领导。 如果领导愿意提供帮助，或许真的能让茵茵重新振作起来！ 第441章 刚被人揍过 沈姝灵也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操作还是要薛教授和张立霞自己去琢磨。 很快薛教授就带着张立霞兴冲冲的回去了。 晚上，沈姝灵和顾瑾墨躺在床上，两人十分感慨了一番薛家的境遇。 顾瑾墨把她搂在怀中，轻声说道：“薛教授一家本来是该很幸福的，只可惜遭遇了这些不幸，京城这边的治安看似很好，但还是会有歹徒要钻空子。 姝灵，你晚上如果在外面，一定要给营区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女同志单独走夜路还是很危险。” 他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害怕。 沈姝灵看出顾瑾墨的担忧，笑道：“我晚上不会出去活动，就算遇见歹徒我也有自保的能力，你忘了那次咱们一起在村寨了吗？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真遇到薛茵那种情况，她即使不会当场把人给打死，大概率都会打残。 顾瑾墨不认为她遇到歹徒后能应对，沉声道：“严打持续了这么久，但还是有顶风作案的歹徒，我觉得有必要上上别的手段。” 在西北时姝灵和孩子都跟着他住军属院，安全这件事他从没在意过，以前他也觉得京城治安很好，但了解完薛家的事情原委后，他才觉得自己之前的认知浅薄。 他决定等明天去营区后，就立刻往上头写个有关治安的报告，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他可以想想办法……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心里也明白对方这是想要做些什么了，她也没阻拦，只是嘱咐对方小心点。 这是好事，不仅她和孩子们会受益，对其余人也会有好处。 这个话题说完，她又跟对方说了想要去上学的想法，之前她多少也透露过这个想法。 顾瑾墨自然没什么意见，只要是她想做的事都可以做，只要她高兴就行。 沈姝灵也并不是询问男人的意见，她只是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并不需要男人给她任何意见，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她心里是有个大概规划的。 她只是觉得男人作为自己的丈夫，是应该提前置喙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顾瑾墨往家里买了早饭后就去了营区。 沈姝灵睡到上午九点才睁眼，往床边一扫，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家伙已经被抱出去了。 这两天顾瑾墨只要醒过来，都会提前把小月亮和星星抱去吴婶或者高玉那屋，高玉心系两个小家伙，都好几天没回去了，甚至还带着顾时在这边住了好几晚。 她喜欢看热闹，觉得凳子胡同要比家那边有意思，顾时也喜欢小月亮和星星，奶孙俩属于是一拍即合。 顾丰国刚开始是不怎么愿意的，但架不住自家媳妇又撒娇又闹的，他也就接受了。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疼呗。 凳子胡同离顾时的学校也不远，高玉早上去买菜顺手就给送去了，还能看看那些去上思想课邻居的热闹，多好。 沈姝灵这边看小月亮和星星不在屋里，她准备再眯一会儿。 就在她有点昏昏欲睡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说话声，听声音像是某个邻居的。 她也没在意，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但还没等她睡着，就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变成了哭泣声，并且那哭声还有越来越大的架势。 沈姝灵被吵得睡不着，只能穿衣服起床去看看。 她才刚从堂屋走出去，就听见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呜呜呜，吴妹子，咱们也都是差不多的岁数，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喜欢上小伙……” 只见代翠芬站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说一边低头抹眼泪，她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有红印子，这明显是刚被人揍过的样子。 她不光今天早上挨了揍，那天回去就被家里男人给揍了，她男人说她想搞破鞋，骂她不检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怎么解释也没用，对方根本就不听，抄起擀面杖就给她揍了一顿，那晚她连屋子都没进，是跟着大儿媳挤了一晚。 两个儿子和儿媳也怨她，说她败坏了家里的名声，说她年纪这么大了还不正经，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今早起来她就因为她稀饭煮得太稀，又被揍了顿，她真的是受不了了，但她又没地方去。 她嫁过来都这么多年了，娘家早就没了她的位置，而且她可不想让娘家那边知道她被男人打了。 想来想去，她就只能想到让那天编瞎话的吴桂娣给自己澄清一下。 吴婶正坐在垫子上，给小月亮擦吃得满嘴流油的小嘴，小月亮和星星正一人抱着一个大肉包子在啃。 她也不跟代翠芬搭话，对方哭就哭，说就说，她懒得管。 高玉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一边吃馄饨，一边看热闹，这一天天的也太多好戏看了。 代翠芬见吴婶不吱声，把自己当空气似的，她心里头憋气憋得气，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想在说点什么时，就见刚起床的沈姝灵走了出来，她见状立刻就跑了过去。 “沈妹子，你能不能让吴大妹子帮我澄清澄清，现在我男人说我搞破鞋，我真的没有啊，明明是那天吴大妹子瞎说的，怎么能往我身上这么扣屎盆子呢，”代翠芬的语气带着抱怨和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得很。 沈姝灵看了眼代翠芬，抬脚就先去看了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也是没跟代翠芬搭腔。 “麻！”小月亮见自己妈妈来了，开心得直接要把自己的包子塞给妈妈。 这包子可好吃了，她给妈妈也吃。 沈姝灵笑着把包子塞回小月亮嘴里，说道：“宝宝吃，妈妈想吃自己去拿。” “小月亮可懂事了，”吴婶满脸的笑意。 星星见状赶紧抬起自己那油腻腻的小手，就想去抱自己的妈妈：“唔，麻……” 他已经把包子吃完了，没办法给妈妈吃包子，但他可以抱抱妈妈，给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沈姝灵不嫌弃星星油腻的小手，顺势就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吴婶赶紧拿来早早放在旁边的湿毛巾，给星星把小手擦干净。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可把代翠芬的眼睛都给气红了。 第442章 咱们女人可不能水性杨花 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喊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让你们帮我去澄清，你们听到没有！” 这些人完全把她当空气，她实在受不了了。 代翠芬这句喊叫刺耳极了，吴婶和沈姝灵赶紧去捂小星星和月亮的耳朵。 吴婶皱眉说道：“代大姐，我可没有瞎说，之前你不就是这么讲究薛茵同志的吗？怎么落到你头上你就受不了了？” 她都弄清楚了，凳子胡同里带头说薛茵不检点的人就是代翠芬，她也算是误打误撞刚好让代翠芬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瞎说的滋味。 让她去澄清，没可能的。 “吴婶说得没错啊，你不也是这样说人家薛茵的吗？你之前张口造谣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件事多难受呢，”高玉这么说着，她语气中带着嫌弃。 沈姝灵把星星放回到垫子上，她对代翠芬说：“代婶子，请你离开吧，帮你澄清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也挨家挨户的去帮薛茵同志澄清。” 有些人给人泼脏水习惯了，从来就没想过这些脏水会让人多难受，只有事情落到她自己头上了，这才会觉得受不了。 她可不是什么能给人改正错误的好人，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代翠芬就这么被沈姝灵直接给‘请’了出去，她不敢不走，对方家里的条件她惹不起。 代翠芬在沈姝灵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迈着千斤重的步子离开，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听起来明显是瞎话的事，男人也会相信，难道她男人就没有一点分辨的能力吗？ 代翠芬在胡同里晃悠着，她始终不敢回家，怕回家就会挨打，打算等男人去上班过后再回去，至少能消停点。 等代翠芬再次回家，她男人确实走了，家里除了带孩子的二儿媳外其他人就都上班去了。 “妈，爸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别乱跑，中午爸要回来吃饭，让你饭菜给做好了，他特意交代想吃鱼，让你买条鱼回来做鱼汤，”二儿媳马彩兰一边奶孩子一边这么说着。 她才刚生老三没多久，正是需要奶水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公公想吃鱼汤，是她再不吃点滋补的东西，奶水就更不够孩子吃了。 代翠芬听马彩兰这么说，直接吓了一跳，她立刻就说：“他咋突然要回来呢，以前他不是直接在单位吃吗？” 难不成是回来看着她的？想起早上那顿打，就觉得浑身都在痛。 马彩兰看了眼明显被吓到的婆婆，意味深长道：“爸说想要回来看着你，妈，你赶紧去买菜吧。 本身你的那些想法就不对，咱们女人可不能水性杨花，做那天打雷劈的事儿，你就好好给爸做点饭菜，爸说不定也就消气了。” 对于婆婆的遭遇她是一点都不同情的，她在刚嫁过来那会儿，也被婆婆说她老盯着谁谁谁看，她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她婆婆张口就乱说。 如果不是自家男人相信自己，并且在大家的面前说了婆婆一顿，她还不知道当时会发生什么。 一个女人坏了名节可是大事，男人如果信了，她说不定早就被人唾弃死了，也不可能安稳的待在这里，还生了三个孩子，说不定早就一捆绳子结束了。 现在婆婆终于遭报应了，她真是睡觉都差点笑醒，恨不得公公使劲多打几顿才好。 代翠芬听马彩兰都敢这么说自己，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气得在原地蹦了蹦，语气尖利：“你这话是啥意思？啥叫水性杨花，我咋水性杨花了，我咋水性杨花了，明明就是那姓吴的往我头上扣帽子！！” 她惹不起顾家，难道还惹不起马彩兰吗？ 正在喂奶的马彩兰把衣服往下一拉，抱起孩子站起身，拉着脸就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你不也这么说薛茵，这么说我的？那为啥人家这么说你就不成？”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屋子，把门一关再也懒得搭理婆婆。 能走到这一步，也全都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 代翠芬愣愣站在原地，最终还是推着自行车出门买鱼去了。 她不敢不听老头子的话，她可再也不想再挨打了。 这边代翠芬发生的事沈姝灵并不知道，等她舒服的吃了顿热乎馄饨配包子的早饭后，家里又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这回来的是之前倒地想要讹她，却被她反扎针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姓邓，是胡同里有名的难缠。 那天邓老太回去后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脸不行了，木木的，麻麻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面瘫了，嘴歪眼斜，还往下淌口水，走路有时候都走不稳，眼睛看东西时都好像是歪的！ 她抓紧就让大儿媳蔡彤带自己去医院看病去，结果跑了好几个医院效果都不太明显，钱也花出去了一大把。 一大家子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多，这邓老太平时是个不咋花钱的主，现在两三天就砸了那么多钱在她身上，她的几个儿媳妇都有了不小的意见。 最后是大儿子卢金安觉得在这么下去不行，钱花在老太太身上就算了，还一点效果都没有，按照他妈的说法，这面瘫没准就是那个沈姝灵搞的鬼，先来找对方看看再说。 他家也没那么多钱再给他妈看病了，这一大家子都要吃喝的，总不能把全部的钱都去看病。 他知道自己妈是什么德行，再决定来找沈姝灵时，他也去打听过对方的身份，心里多少也有了数。 卢金安和蔡彤扶着邓老太站在院子里，邓老太歪着嘴，眼睛好像也歪了，时不时就得让蔡彤擦擦从她嘴角淌下来的口水，瘫着的脸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吴婶和高玉见状吓一跳，沈姝灵倒是早有预料，不过也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沈同志，我听说你是很厉害的医生，我妈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面瘫了，跑了好几个医院都治不好，我就想让你来给我妈看看，”卢金安这话说得很卑微。 他是觉得自家老娘的面瘫多半就是眼前的人搞鬼，但他也知道自己家几斤几两，根本不能跟对方硬碰硬。 于是就想着自己来服个软，赶紧把这件事揭过去就算了，不然他家因为这个事儿，还真是快入不敷出了…… 第443章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妈被针扎死…… 旁边的蔡彤听自家男人开了口，也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布袋子递过去。 她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说道：“沈同志，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布袋子里头装的是三斤五花肉还有些零碎的十来块，在这个时候可不少，也算是普通人送礼中很有分量的了。 沈姝灵有点诧异邓老太儿子儿媳的识时务，不过她也没推辞，直接就把袋子接了过来递给旁边的吴婶。 邓老太见自家的东西竟然被送给了沈姝灵，她着急啊，但她现在说话都吃力，刚面瘫时她还能说完整的话，第二天说话就变得困难起来了，到现在已经只能发出单音了。 再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她说不定整个人都废了。 沈姝灵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太太平时脾气着急，面瘫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引起的。” 这是在变相的点拨卢金安呢。 卢金安目前在物资局上班，跟着单位领导也学了不少的弯弯绕绕，他听沈姝灵这么说，立刻就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 他连连笑道：“对对，我妈的脾气就是着急，沈同志你放心，我回去后肯定好好说说她，让她平时别在外头到处乱晃惹事，以后肯定做一个热心善良的好群众。” 以前他妈讹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家里能拿到好处啊，现在惹了硬茬子，他可不敢在像之前那样放任不管了。 这家人可都是厉害人物，他一个小小物资局的职工惹不起，甚至是有点害怕，他妈怎么就这么没眼色，非惹了人家…… “沈妹子你放心，等老太太回去，我就天天跟着老太太，不会让她在外头惹是生非了，”蔡彤也赶紧附和着。 眼前这个漂亮女同志的背景，她男人跟她透露过一点，反正就是惹不起的，得赶紧真诚道歉。 她可不想一直伺候这老太太。 沈姝灵听两人这么说，她指了指旁边的石桌，说道：“扶老太太去那边坐着吧，我给看一看。” 卢金安心中一喜，赶紧和蔡彤扶着邓老太去石桌前坐着。 沈姝灵也没给邓老太诊脉，直接就回屋把金针包给拿了出来，那闪着寒光的金针被她抽出来时，卢金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蔡彤更是吓得‘妈呀’一声。 邓老太赶紧站起来就想跑，却被早有准备的吴婶给又摁坐到了石凳上。 沈姝灵抽出的金针又粗又长，跟家里缝麻袋的针差不多，甚至看着还要粗点。 邓老太上回就挨过针扎，属于是有心理阴影了，现在又看见金针下意识就想跑，腿也忍不住抖了起来，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更欢畅了。 “沈同志，我妈的面瘫是能治的吧？”卢金安有点不放心的询问。 他妈虽然爱惹事爱讹人，但好歹也是他妈，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妈被针扎死…… 沈姝灵语气淡淡的：“能治，但需要老太太配合，她如果抗拒挣扎那我也没办法。” 这几根又粗又长的针是她故意的，等下她也打算用这些长粗金针给老太太针灸，下针时也会刻意让对方吃点苦头。 总要长长教训，不然以后还到处讹人找事的。 卢金安听沈姝灵这么说，顿时就说：“沈同志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我妈给按好，你就尽管扎就成！” 他不觉得沈同志会耍他们，要知道越有身份的人就越在意名声，只要给了准话那就不怕。 鼻歪眼斜的邓老太被吓得不轻。 她瞪着一双小歪眼，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嘴里也‘啊啊啊’的发出抗拒的声音，双手在空中不停扑腾着，一张老脸吓得歘白，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却死死摁着她的肩膀，活像要被处刑之人。 看着还怪可怜的。 沈姝灵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根粗长金针，就这么直直的扎入邓老太百会穴，然后又开始在对方面门施针。 每一根针都扎得很深，长长的金针几乎没入三分之二。 邓老太痛叫出声，却觉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她觉得这一遭比鬼子来了还吓人。 她觉得痛苦难忍，每秒都煎熬无比，好像过去了很久，但周围人只觉得沈姝灵下针的动作很快，都不出三分钟，她脸上就扎上了二三十根金针。 每根针扎的地方都痛极了，虚汗都出了一场。 这是她这辈子最疼痛难忍的时候，就连生孩子都比不上这一遭。 邓老太的情况其实根本不需要下这么多针，也没必要都下那么粗长的金针，当然下针时候也可以没有任何感觉的。 这些沈姝灵都能做到，但她并没有做。 “半个小时后取针就行，别让她乱动，如果金针的位置移动的话，说不定还要再扎一次，”她平静交代着。 邓老太听她这么说立刻坐直了身体，不敢再乱动，卢金安和蔡彤更是用力压住她的肩膀和胳膊，生怕她乱动。 “谢谢沈同志了，”卢金安很有礼貌，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激。 他心里跟着松了一大口气，幸亏对方是个有底线的人，换做是其他心眼稍微小一点的，人家直接就拒绝治疗，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半个小时后，沈姝灵给邓老太取针。 邓老太这会儿已经痛麻了，已经分不清脸上是哪里在痛了。 随着一根根金针取下，她的脸上也出现明显的针眼，鲜血顺着针眼流了下来。 卢金安见了有点怕，忍不住小心询问：“沈同志，流、流这么多血出来，没什么事吗？” 他觉得没过一会儿，他老娘的脸上就得满脸是血。 沈姝灵温和一笑：“这些血先别擦，等过半个小时再擦掉就行了。” “哦哦哦，”卢金安也不敢问，也不敢猜，总之按照沈同志说的话做就成。 “妈，你的面瘫真的好了！”蔡彤语气惊喜，原来的害怕也转为兴奋。 她终于不用伺候这老太太了，家里也不用给这老太太砸钱看病了，虽然才两天，但为了看这面瘫，已经用掉家里好几个月的积蓄了。 这个时候的医疗都属于特殊技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医院的医生是稀缺资源，价格自然不便宜的。 蔡彤这话一出，卢金安赶紧也朝着老娘看去…… 第444章 你可不能去讹钱了 只见邓老太血刺呼啦的脸上，原本歪斜的五官已经恢复正常，嘴也彻底闭上了，不再往外头淌口水。 就是脸上的鲜血看着有点吓人。 “妈，你快动一动脸，看看能动不，”蔡彤忍不住晃了晃邓老太的肩膀，嘴里催促着。 天知道这作人的老太太这两天是怎么作自己的，跑上跑下带去看病就算了，晚上流着口水还要睡他们两口子中间，说什么害怕，怕死。 她恨不得把人一杆子给厥出去，但人家生病了，她要是真这么干，那跟卢金安也过不成了。 她都一忍再忍了，这死老太半夜上厕所还让自己给擦屁股，可给她折腾死了。 要是面瘫再不好，她也不想伺候了，收拾收拾回娘家算了，等着老太入土过后自己再放卷鞭炮回来。 邓老太满脸都痛，但还是用嘴角轻扯了下面皮，针扎后的痛感立刻传来。 她忍不住痛呼：“哎哟，痛死我了。” 这句话说得可顺溜了，一点都没有刚才口齿不清的样子。 卢金安一脸的激动。 蔡彤更是用力拍了拍邓老太的肩膀，笑道：“妈，你的真好啦，太好了，你今晚终于不用睡我跟金安中间了！” 她这话脱口而出，完全忘记这是在别人家了。 空气一阵窒息的安静，就连卢金安脸上的激动都散了，沈姝灵和高玉吴婶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邓老太一家三口。 这咋还三人一起睡呢，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沈姝灵的面色转为一言难尽，她嘴里快速说道：“鲜血回去再擦，你们快走吧。” 这又是母子俩，又是两口子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对对对，我送你们，我送你们，”吴婶不由分说就把邓老太给扶了起来，高玉赶紧把卢金安和蔡彤一起推出了大门。 ‘嘭’地一声，院门狠狠关上，甚至没有给卢金安一个解释说话的机会，可见对方有多嫌弃。 蔡彤的嘴角抽了抽，讪讪开口：“那啥，我也是看妈的面瘫好了，没想那么多就最快说出来了……” 她还没说自己给婆婆擦屁股呢。 卢金安看了眼自家老娘，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先回家给妈洗洗脸。” 这两天他也知道蔡彤被他妈给折腾了。 邓老太心里明白自己做的事儿丢人，也不敢吱声，她现在虽然不面瘫了，但一说话就扯得针眼痛，也不敢说话。 三人并排往自己家里走去，一路上默默无言。 顾家距离卢家还是有段距离的，一个在胡同口，一个在胡同尾，在回去的路上可没少被人围观问话。 “邓老太，你这是咋整的，你不是面瘫了吗？咋满脸是血呢！” “哎哟，我刚见你们是从沈妹子家出来的啊，不会是被沈妹子给揍了吧？” “那可揍得不轻，这满脸都是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我就说沈妹子不简单吧，上回这邓老太就挨了她一个大耳光，人都被抽得在地上转圈儿呢，都这样还往人家身上凑，真是不怕死的。” “金安啊，你可不能跟你妈一样，你妈这面瘫可跟人家沈妹子没关系，你可不能去讹钱了。” “我都看见了，刚才他们三个人都是被高大妹子和吴婶给推出来的，铁定是去讹钱了，我拍着胸脯跟你们保证！” …… 卢金安听着邻居大娘们的议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他在脸上硬挤出一个笑来，解释道：“我不是去找沈同志讹钱的，我是听说沈同志是很厉害的医生，这才带我妈去看看……” “对对对，我婆婆的面瘫已经被治好了，不信你们看看，”蔡彤这么说着，赶紧就把邓老太推了出去，想让大家看看她那张血刺呼啦的脸，但已经不鼻歪眼斜的脸。 邓老太原本是低着头走在两人中间，她知道自己脸上的血看着丢人，这会儿被蔡彤一下推出去。 这满脸鲜血直接把各位大娘吓了一跳。 “啊，呜呜……鬼啊！”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娃，直接被吓得往家里跑。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吓得四散哄跑，就几秒钟的时间，整个胡同路上一个人都没了，就只剩下卢金安三人。 卢金安：…… 他叹了口气：“诶，回家吧。” 把自家老娘送回家，他还要赶紧去单位呢，好不容易存下的钱，三两天就用了个精光，他现在根本没时间管周围邻居怎么想。 这天，有关邓老太的事就在凳子胡同传开了。 都说邓老太上回没讹上沈姝灵不甘心，这回面瘫后直接就带着儿子儿媳去上门讹人家了，听说人家沈姝灵也没惯着，直接把邓老太揍得满脸血给赶了出来。 卢家的名声是坏了，原先大家还觉得邓老太虽然不讲理，但儿子卢金安看起来是个斯文讲理的。 这回看来卢金安也跟邓老太差不了多少，真不愧是母子俩。 而沈姝灵的名声也不大好了，大家觉得邓老太再过分也不能直接把人打得满脸血吧，说不定连牙都打掉了。 这也太残忍了，以后见到得远着点才好，不然哪天满脸是血就轮到他们了…… 他们胡同有批人被带去街道办天天上课，公安和街道办的人就是沈姝灵让人去叫来的。 这些邻居结合这两件事来看，都觉得沈姝灵不好惹，他们也惹不起。 沈姝灵根本就不在意胡同里的人怎么看，她自己把小日子过好就成，跟隔壁的薛家也处得不错，也算是有个常来往的邻居了。 * 这天，沈姝灵往研究院送了药丸回来，她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大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了。 吴婶正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玩，高玉约着老姐妹去百货大楼了，等会回来时顺带买点熟食外加接顾时放学。 沈姝灵见吴婶准备去开门，她赶紧制止后自己朝门边走去。 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个一个身形很瘦的女人，对方双颊有些凹陷，头发也有些干枯，但一双眼睛却很亮，年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 女人是牵着小钟一起来的，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炸好的丸子。 第445章 薛茵 沈姝灵看看小钟又看看明显有些局促的女人，笑道：“薛同志，请先进来吧。” 说完，她就侧过身子让薛茵和小钟进院子。 薛茵有点忐忑的牵着小钟走了进去，才刚走进去就看见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滑着小车来到她跟前。 “一、一！”小月亮歪着脑袋看薛茵，小脸蛋上满是好奇。 星星也滑了过来，他对薛茵不好奇，眼里只有小钟哥哥，他把手里的肉干递给小钟，想给小钟吃。 小钟松开牵住薛茵的手，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就去边上玩了，一副非常熟络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来跟弟弟妹妹玩。 薛茵看着小钟轻松又熟悉的样子，又看着小月亮和星星长得跟小雪团子似的，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莫名就放松了下来。 她看向眼前光彩照人的女同志，小声说道：“沈同志，这是我刚做的肉丸子，想端过来给你尝尝，谢谢你上次给我送的牛肉饺子，饺子的味道很好，我全部都吃光了。” 那盘牛肉饺子让她明白，在自己被周围人都指责唾弃时，还是有善意的人存在。 包括那天她妈在外头跟贾家母子吵架，她只能懦弱的躲在房间里时，也是隔壁的沈同志和她的家人帮她妈解了围。 这肉丸子是她让妈特意打听到沈同志喜欢吃，这才做了送过来。 沈姝灵笑着接过薛茵递过来的炸肉丸，说道：“谢谢薛同志，我们去石桌那边坐吧，让孩子们自己玩。” 小钟很喜欢照顾小月亮和星星，吴婶也跟在他们身边，完全不用操心。 高玉这时从堂屋拿了点瓜子花生出来，又给薛茵倒了杯茶水，是今年的新茶，不贵但很新鲜。 薛茵看着眼前的婆媳俩，只觉两人身上的气质一看就不是胡同里的普通人。 凳子胡同住着不少有点背景的人家，但也仅仅是有点背景，像沈同志和高婶子这样一眼就不一般的人还真没有。 她原本放松的心情，莫名又变得局促起来，原本抬起的头也不由地埋了下去。 薛茵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她能端着肉丸敲开沈姝灵家里的门，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现在她神经敏感，别人的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能让她精神紧绷。 “薛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沈姝灵看出薛茵的不自在，她也并不多问，反而是提起了对方工作上的事。 对方热爱工作，聊擅长的事会减轻紧张感。 果然，薛茵听她这么问，先是愣了下，然后才抿唇露出一丝笑来，说道：“我这段时间太瘦了，打算把身上的肉养一养，就继续回学校去上课。” 说完，她还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凹陷的面颊，这段时间她瘦了好多，昨天那几个来看她的学生，见她这样子眼眶都红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就没再跟学校那边联系，她也害怕让学校的人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她认为胡同里的邻居这么嫌弃自己，学校里的人一定也是这样，但当主任领着自己班上的学生来看自己时，她只在大家眼中看见了心疼和愤怒。 那时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她的学生和领导根本不会嫌弃她。 一个有能力的女性，他们为什么要嫌弃和孤立呢？这是主任当时的原话。 那几个学生更是抱着她哭了好一阵，让她养好身体，一定要重回讲台，说班上的同学都很想念她，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热爱…… “是该养回来，先有身体再有工作和事业，先养好自己再去培养祖国的花朵，”高玉一边说，一边把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薛茵。 薛茵接过苹果道了声谢，她看向沈姝灵，眼底带着感激：“沈同志，高婶子，那天贾家找上门来实在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家出手帮忙，那天的事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那时的她把小钟抱在怀里瑟瑟发抖，身上和脸上都是恐惧和紧张浸出的冷汗，她完全没有勇气出门面对，也愧疚让自己的母亲独自承受贾家母子的纠缠。 沈姝灵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以后的日子往前看就成，现在胡同里也没人敢议论你家，你等身体好一点后就重新开始，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呢。” 有孩子有事业，还有父母在身边，这可是好多女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薛家就薛茵一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可相当少见。 薛茵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来：“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学校的领导和学生都很好，他们都很希望我回去。” 主任甚至跟她说，下一次评选优秀老师肯定就是她这种话，学生也说以后如果补习就来她家里，不会再让她走夜路。 这些话让她觉得这世上除了亲人外，她还能继续得到正常人的对待，这样就足够了，她只求不被异样的眼光看待。 三人并没有就这件事聊多少，话题沉重，不如说些轻松愉快的。 沈姝灵很快就转了话题，说起了胡同里最近的八卦，高玉立刻就来了精神，都不需要她引导，直接就说起了邓老太被她扎得满脸是血，以及代翠芬被男人狠揍的事。 气氛一下就活跃不少，连薛茵的心情都忍不住变得更轻松了，也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她知道邓老太和代翠芬就是带头讲究自己的人，整个胡同就属她俩编排得最凶。 沈同志整治两人，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出气呢。 “沈同志，高婶子，谢谢你们，”薛茵的语气有些哽咽。 经过这一遭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和事，也明白真正能相交的人是什么样的。 中午沈姝灵想留薛茵吃饭，但被薛茵给拒绝了，张立霞还给他们送了一大碗鱼汤和鸭肉过来。 沈姝灵也没拒绝，转身就回送了张立霞肉饼和炖的牛肉。 吃过饭午睡起来后，沈姝灵从空间拿了本医书出来看，她打算下个月初再请薛教授给自己写推荐信。 现在已经是月末，先过完这个月再说。 但显然上头的某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她才刚翻开医书看了一页，家里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第446章 上门争抢 吴婶把门打开，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笑容的耆老和王生，两人的手里都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满脸笑容。 这两人就差把办事儿写到脸上了。 吴婶往院里看了眼，也知道这老头和小子是沈姝灵的好友，有点不情愿的把两人请进去。 她觉得找姝灵来办事儿，那就不是好事儿。 沈姝灵见是耆老和王生来了，她倒是很高兴，见两人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提着礼品，这些礼品的包装一看就很高档，根本不像是耆老能买得起的。 她顿时就明白两人这回来肯定是受人之托了。 “耆老，王生快来坐，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她 示意两人坐下。 吴婶上前接过两人手中的高档礼品。 耆老摆了摆手，大咧咧的说道：“还不是那胡院长，让我过来请你去研究院任职，他喊不动李主任就喊我和小王，这礼品师叔你收着，就当我已经苦口婆心劝过你了，你这边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就成。” 说完，他就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口，然后眼神一亮：“今年的新茶，还挺香的。” 他可不会来劝师祖呢，虽然他也很想让师祖去研究院，但师祖的主意最重要，他也就是来做做样子，蹭顿饭来吃，还能看看小月亮和星星，多好。 王生坐在石凳上，眼神落在石桌的医书上，闪烁着好奇。 沈姝灵把医书往王生跟前推了推，说道：“这书不错，你也看看。” 说完，她才笑着问耆老：“胡院长还惦记这事儿呢。” 上回她已经委婉拒绝过对方了。 “最近院长可焦虑了，是生怕你被抢走，有好几个医院的人不知道从哪听说你定居京城，都跑研究院里打听好几回了，院长被他们给吓到了，怕再不让我来说服你，你就去别的地方了，”耆老笑呵呵的说着，还跟沈姝灵挤了挤眼睛。 师祖就是受欢迎。 沈姝灵听了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专门去打听她，怪不得之前她往研究院送药丸的时候，胡院长还特意跟她聊了聊，明里暗里打听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但都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师祖有本事，好多人都想跟师祖拉近关系，”王生的眼中带着崇拜。 走出西北来到研究院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想法又是多么的幼稚，同时自己也是非常的幸运能够遇见师祖。 他能顺利入师门已经超越太多人，现在他就想跟师傅好好学，至于原来开药铺的想法，已经被他暂时搁置了。 爷爷生前的愿望就是治病救人，他跟着师傅也能治病救人，等什么时候师傅说自己能出师了，再去考虑药铺的事也不迟。 耆老虽然现在在研究院，但依旧有人来找他看病，胡院长不仅没有阻拦这件事，甚至还十分鼓励的给耆老单独弄了个诊疗室出来。 也幸好耆老当初离开医院来到研究院，上头的文件下来后，虽然中医被划掉了，但封建迷信还是囊括在里头的，中医的有些方式方法依旧被有心人紧盯着，就看有没有封建迷信的把柄漏出来。 不少中医也被人举报过，但京城这边查得严格，只要是正经中医就都在接受调查后撤了举报。 虽然查办仔细，却也引起很多中医的恐慌，有不少中医都选择暂时不接诊，就怕被有心人抓住不放。 对比外头的人心惶惶，研究院的氛围就非常轻松和谐了，耆老不光能正常行医，甚至申博士时不时还会找他探讨中医，胡院长和李昌德也会来听两句。 沈姝灵听王生这么说，她忍不住笑道：“咱们师门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对比在西北的时候，现在的王生更高了也长肉了，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不再是之前随时随地都警惕的样子。 褪去警惕后的王生，变得更专一了，他把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不论是中医还是文化课。 王生听沈姝灵这么说，他油然而生一股与有荣焉的心境，狠狠的点了点头，眼神亮晶晶的。 他以后一定也是师祖口中有本事的人。 三人坐在石桌上没聊一会，大门就再次被人敲响了，吴婶去把门打开一看，外头站着两个身穿正装的大爷，头发梳得溜光水滑，气质也是板板正正的。 再看这俩大爷的手中，提着高档礼品，脸上的笑意十分和蔼。 吴婶不认识这两人，但能看出这两人身份不凡，问道：“请问两位同志找谁？” “我们是京北医科大学的，我是副院长，姓王，这位是中医部的教授，姓张，我们这次登门是特意想见一见沈姝灵沈医生的，”王院长笑呵呵的说着，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这地址可是他托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到的，今天他一定要见一见这位沈医生！ 吴婶一听这又是副院长又是教授的，顿时就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往院子里领。 她心里觉得姝灵可真有本事，比顾团长的本事还要大呢，要不然这些厉害的人咋只找姝灵，不找顾团长呢。 王院长带着张教授走进院子时，正好就跟耆老对了个正眼，两人对视间都在对方眼底看见惊讶，然后就是警惕。 耆老：这俩老小子不会是来请姝灵当什么老师教授的吧？姝灵这么厉害，可不能在高校里蹉跎了。 在他看来沈姝灵待在高校那就是在蹉跎！ 王院长：这老小子不会先把沈医生说服去研究院了吧，他可听说沈医生跟研究院的关系特别好，里头有个主任还是沈医生的叔叔。 吴婶先王院长两人跑到沈姝灵跟前，她赶紧说道：“这两位同志说自己是京北医科大学来的，这位是王副院长，这位是中医部的张教授。” 说完，她就立刻退去了旁边，不再打扰沈姝灵这边。 沈姝灵眼底划过吃惊，但转瞬就把情绪给收了回去，她笑着跟两人打招呼握手。 王院长和张教授也都显得十分惊讶。 他们听说过这位沈医生年轻有为，却没料到对方这么年轻，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还这么的漂亮。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会是最近赫赫有名的神医！ 第447章 可不能被他们给忽悠了！ 王院长和张教授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也就接受了。 耆老看两人就很不顺眼，师祖就算不去研究院，那也不可能去高校做老师的，那不是暴殄天物么。 他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老王，你来做什么？你们学校不是很忙吗，听说最近还有批学生不满意呢，你身为副院长不是应该在学校看着吗？” 王院长翻了个白眼，也阴阳道：“耆医生不也没在研究院待着么，这天远路滑的，当心摔着了。”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礼品递给沈姝灵，笑道：“久仰沈医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沈姝灵也没推辞，直接就接过了王院长和张教授递过来的礼品。 王院长见她没拒绝，立刻就显得有些激动。 “沈医生，这次我来是代表京北医科大来邀请你去我高校任职，什么手续都不用办，只要你过去，我会立刻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要好好上课就成，”王院长的语气有些快，能看出来他现在很高兴。 如果能请到这位沈医生，那他们学校一定会往前迈一大步。 旁边的张教授也赶紧说道：“我们学院里有单独出来的实验室，如果沈医生想走实验室的方向，那我们会酌情给你少安排课程，给你独立提供一个实验室出来，到时你想要什么设备，我们院长都可以帮你跟上面申请。” 他看到这位沈医生时，先是惊讶于对方的年轻和长相，然后就是了然与兴奋。 他本人就是中医专业的教授，没人比他更明白中医其实更吃天赋这件事，在见到沈医生时，他就立刻把对方归为天才一类。 对方的前途不可限量，也难怪之前就吸引了好多大领导的关注，甚至还有位领导不远万里专门飞去西北找她治疗。 耆老听两人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忍不住说道：“你们还真是抢人，都不考虑考虑沈医生的情况就来，沈医生这么厉害怎么能去实验室和课堂呢，你们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行医是一件非常依赖实践的事，纸上谈兵是没有任何用的，像师祖这么厉害的人，就只有行医这一条路。 就算去了研究院，胡院长也会给师祖安排单独的诊疗室，他觉得从这点来看胡院长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眼前这两人好多了。 王院长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多少有点自私，现在被耆老这么毫不掩饰的揭穿，也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沈医生要看病为主的，但学校的孩子也需要学到更加广阔的知识啊。” 说完，他看向沈姝灵，笑呵呵的说：“如果沈医生觉得还是要以治病救人为主，那也是可以的，你只需要每周上十堂课就足够了，剩下的时间正好可以去我们的附属医院坐诊。” “对，对，我们医科大学下头就有附属医院，有沈医生过去坐诊，正好可以让那些实习的同学都跟着您学习学习，”张教授赶紧这么说着，称呼上甚至用了‘您’这个字。 可见他的期盼和诚意。 确实很有诚意，面对这么一位中医学的天才，谁能没有诚意和真心呢？ 耆老听着王院长和张教授的一唱一和，没忍住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冷笑一声：“你俩这算盘可打得噼里啪啦的，一周十堂课，还要去医院坐诊，还要帮你们带实习生，牛马都没你们这么用的，沈医生人家光治病不香吗？” 这话说得直接且不留情面，直接就把王院长的心思给戳穿了，多少是有点伤感情的，两人从前虽然不说多熟，但表面都还是笑呵呵的。 耆老可没觉得落王院长面子有什么不好的，对方都这么不要脸的抢人了，他当然要站出来把事情说穿呢。 师祖可不能被他们给忽悠了！ 耆老这话刚落下， 就见一个老头推门走了进来：“说得好，沈医生医术高超，肯定是要以治病救人为主了。” 又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溜光的老头推门走了进来，刚才吴婶忘记插门了。 王院长和耆老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礼品进来的老头面面相觑。 今天咋这么热闹呢？不光他们来了，这第一医院的袁院长也来了，都一窝蜂的往这里钻。 袁院长进来就直接朝沈姝灵走了过来，双手把自己带来的礼品递了过去。 他笑眯眯的说道：“久仰沈医生大名，我是京城第一医院的袁院长，上次在刑领导的病房里，咱们是见过面的，这次登门是特地请沈医生去第一医院任职中医部主任。” 沈姝灵：…… 她记得这位袁院长，上回她在病房给刑老接骨过后，对方好几回都邀请她去医院任职。 “谢谢袁院长，”她双手接过袁院长递过来的礼品，随手就跟刚才王院长送的礼放在了一块儿。 袁院长见她收下礼品，眼神一亮，继续追问道：“沈医生对我们第一医院有没有兴趣呢？第一医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语气殷勤得不行。 旁边的耆老冷哼一声，阴阳道：“院长，现在医院的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吗？要是沈医生过去坐诊，没准第二天就被某些喜欢搞破坏的份子给举报了，可别病人没看着就先去公安局接受调查了。” 还好当初有师祖提醒他跑得快，不然他说不定都先折在里头了，之前他可得罪过不少的人，那些人肯定往死整他。 就他知道的，这段时间第一医院的中医部，里头百分之八十的医生都被人给恶意举报了，现在那些医生连针灸都不敢了。 生怕被人看到反手举报一个封建迷信上去，虽然不会搞得下放那么严重，但这样谁都人心惶惶的，哪还有心思治病啊。 袁院长听耆老这么说，他表情顿时一滞，倒是没注意到这老小子也在。 他有些心虚的跟沈姝灵解释：“沈医生你完全可以放心，这段时期肯定会过去，毕竟祖国也要发展，医院里随意举报的情况我也重点整治过了，只要你成为我院的医生，那绝对没人敢举报你！” 说完他大手一挥，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耆老和旁边的王院长都撇了撇嘴。 这大忽悠，真能忽悠！ 第448章 有本事别上门啊 沈姝灵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袁院长在夸大，她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客气的微笑，说道：“谢谢袁院长的邀请，我暂时没有去医院任职的想法。” 这话说完，周围几人都狠狠松了口气，没被忽悠就成。 耆老更是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个笑来：“袁院长，沈医生可不是那种天真好忽悠的女同志。” 现在的医院环境根本就不适合中医过去，都乱糟成啥样了，这袁老头还腆着脸来请人，脸真是够大的。 还没等旁边的王院长和张教授附和点头，门口就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只见一个身穿军装，头发花白的老头走了进来，那老头进来就说：“老耆，说得好！像沈医生医术这么厉害的同志，如果现在进医院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给盯上，老袁，你可不能为了自己让沈医生陷入困境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令袁院长直翻白眼。 “你说我会让沈医生陷入困境，那你这军区医院的院长过来又是做什么呢？”袁院长冷哼一声。 他可不相信这老头子过来是一点目的都没有的。 方成武快步来到沈姝灵跟前，把手里一大包的礼品递了过去，他笑呵呵道：“沈医生，你好，我是京城军区医院的院长，姓方。 在部队我就经常听老顾提起你，咱们军区医院之前也买过你很多药丸，今天我是特意给你送点东西感谢你的。” 说完，他还扫了眼周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头子们，意味深长的说：“沈医生你放心，今天我就是上门感谢，可不是请你去军区医院任职的，当然我军区医院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大气，几个老头子忍不住的想骂人，说不想请，有本事别上门啊。 沈姝灵双手接过方院长递过来的礼品，脸上的笑带着点僵硬：“谢谢方院长，谢谢方院长。” 好几个院长齐聚一堂，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无奈。 她觉得现在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她就不觉得尴尬了，几个老家伙已经自顾自的阴阳怪气斗起了嘴。 “哟，王院长这个大忙人也有空亲自过来啊，看来肯定把算盘打得够响亮。” “我可不是打算盘，我只是想让沈医生看到更多的选择，再说了，你这第一医院的院长不也亲自来了吗？听说昨天还有人匿名举报了一位中医，你身为重视中医的院长，不留在医院亲自处理那件事吗？” “当天就处理好了，我直接把匿名的人揪出来当场开除，所以沈医生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有人敢举报你，我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你！” “老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呵呵呵呵……” “呵，老方你也没变……” …… 几个老头之间的对话都带着刺，听得沈姝灵浑身都不自在了。 她趁着几人斗嘴的嫌隙偷偷回了堂屋，吴婶一直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堂屋里的玩。 “把孩子抱出去，”沈姝灵对吴婶说着。 这种尴尬的场面下她也没什么招了，只能把两个小奶团长抱出去活跃活跃。 很快，吴婶和沈姝灵就一人抱着一个小奶娃娃走了出来。 这俩小奶团子一出来，立刻就吸引了几个老头的注意，大家的视线都落去了小月亮和星星的身上。 两个小奶团子实在可爱，争得面红耳赤的老头们见了，心尖顿时就软了下来。 “哎哟，早听老顾说两个孩子好看可爱，现在见到还真是这样，这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跟小白馒头似的，来爷爷抱抱！”方院长说着就朝两个小团子伸出了手。 早就把刚才的互怼忘去了天边。 耆老赶紧阻止：“老方，你这第一次见孩子，可别吓着孩子。” 这老小子可没轻没重的，万一把小月亮和星星伤着可怎么办。 旁边几个老头也连声附和着：“是啊，咱们看看就成，要等熟悉了再抱。” 方院长闻言也就缩回了手，看向小月亮和星星的眼中带着期待。 “耶、爷！”小月亮歪着头看着这几个老头子，奶呼呼的单音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这两个发音不标准的音节，可把在场几人逗得欢乐极了。 气氛终于由斗嘴尴尬转为了和谐。 这天，几个老头离开时都还依依不舍，甚至都想往小月亮和星星怀里塞钱，被沈姝灵眼疾手快的给阻止了。 等把这几人送走后，她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吴婶也跟着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忍不住感慨道：“原来有本事也会烦恼啊，被这么多厉害的人争相邀请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刚才那几个大院长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时，她都跟着冷汗直冒，生怕选了哪个就得罪了另外几人…… 换做是自己那还真不敢乱选，万一得罪人怎么办。 沈姝灵笑道：“不用管他们怎么想的，遵从本心其实最重要。” 做医生的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初心，不能被外界干扰，所以别人的想法并不重要，得罪人也并不重要。 她做医生也不在意得罪人。 吴婶没听懂沈姝灵的意思，她也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这个话题也就揭过去了。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肯定不如姝灵懂得多，她只需要把小月亮和星星照顾好就行了。 * 月末一晃而过，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个月的月初。 自从上回沈姝灵直接拒绝三个院长后，就再也没人登门来请她入职，倒是她主动去找过一回胡院长。 她是认真考虑过了，最终决定去和协医那边，但将来从和协医毕业后她也不想在医院坐诊，想着干脆就待在研究院算了。 现在研究院的方向都在朝着中西医结合靠拢，胡院长也跟她承诺会单独给她安排一间诊疗室，她的出诊时间由自己安排。 目前整个研究院都是熟人，她不每天坐诊也不会有人提意见，但如果去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她觉得还是研究院里熟人的氛围更轻松自在，她本身也是在研究院里挂职。 胡院长得知她决定把挂职改为入职后， 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给她把上个月的工资给发了。 跟她说做不做班都行，只要她入职就好。 这么一个大能人选择自己研究院，可不得供着吗！ 第449章 想要宣誓主权 当天，沈姝灵就领了工资和工作证回家。 和协医学院那边，胡院长也写了封推荐信过去，有了这封推荐信沈姝灵就能直接进学院而不需要走考试。 薛创那边也给沈姝灵写了封推荐信，这封推荐信是专门把她推荐给林教授的。 现在的林教授处于一个既尴尬他又无所谓的境况，他觉得自己反正被挤兑走了，每天上课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和协有他们自己的教授，他大不了就待在和协养老了，想得是自己也快入土了，也累了，懒得去争那口气了。 现在林教授每周也就三节课，都是随便上上的情况，他的课也被排成了选修，课上的学生不多，大多数都是来混的。 薛创给沈姝灵写推荐信，林教授看见后对她至少不会敷衍，会教给她真东西的。 虽然薛创的推荐信不像胡院长能量那么大可以直接免了沈姝灵的考试，但在林教授那边还是相当管用的。 草长莺飞，季节正朝着夏天迈进时，沈姝灵选了个星期一直接就往和协医学院去了。 和协医学院的院校距离家里还是有段距离的，骑自行车得骑大概半个小时，但开车就很快了。 她第一天去学校，顾瑾墨还特意空出一天送她。 学院门口，不少学生熙熙攘攘的进出着，学生们青春年轻的面庞让整个学院看着充满了朝气。 原本该停摆的高校和高考，在这一世并没有停下来，虽然也受到些干扰，但问题并不大。 因为运动而停止甚至倒退的十年，也在继续奋力前进着。 沈姝灵看着和协医学院的招牌，她觉得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从宏观上来看，她甚至觉得整个祖国都会大有不同。 或许这一世的祖国能够更快的崛起…… 顾瑾墨直接把汽车开进了学院里头，把车停好后，沈姝灵直接下车关上车门。 她并没有让顾瑾墨下车送她，她知道对方今天送她来是挤出时间的。 “你快回去吧，”沈姝灵站在路边朝顾瑾墨的军车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顾瑾墨看着路边即使穿着普通却依旧亮眼的媳妇儿，他忍不住摇下车窗，说道：“下午我放学我来接你。” 这大学里那么多年轻的男学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时常过来，这不是不信任，反而是有点不自信。 对比学校里这些满是朝气的男学生，倒是显得自己好像有点老了点，他不想被这些男学生比下去，更不能让姝灵被这些男同学给迷了眼…… 换句话说，那就是有危机感了，想要来宣誓主权。 沈姝灵可不清楚顾瑾墨的小心思，她直接就拒绝了，说道：“不用了，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也不知道学校里的课程是怎么安排的，我到时自己坐公交回家就行。” 凳子胡同很方便，外头就有直达学校的公交车。 事实确实是这样，顾瑾墨想坚持都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有些郁闷的开着车离开。 沈姝灵跟着校园里的指示牌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 唐院长刚好把手中电话放下，然后才叹了口气，有些愤怒的自言自语道：“真是欺人太甚，没把我放在眼里！” 那一个个的学校医院都知道沈医生的下落，就他不知道，他舔着脸去问，还吃了闭门羹。 那些人就觉得他们和协医不行，故意孤立不告诉他沈医生的下落，真是气死他了。 他和协医哪里不行了，就算师资配备没其他学院好，器材配备也没其他学院好，录取分数也没其他学院高，但也不至于连沈医生的下落都不说吧？ 既然觉得他们学院不行，那藏着掖着干什么？有种把沈医生的地址和下落都告诉他啊！ 说什么不方便透露，鬼才信勒！其他人说不定都提着东西上门不知道多少回了，怎么到他这里就是不方便透露了…… 唐院长坐在椅子上越想越生气，气得他狠捶了下桌子，还爆了个粗口。 这件事唐院长的确是误会了，他打听不到消息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不方便透露，上回几个老头院长往沈姝灵家里去一趟过后，当晚就被宋老爷子给警告了。 宋老爷子觉得这些人在胡闹，一点都没考虑到沈姝灵的意愿，一个个的自私得不行，把这几个老头轮流骂了个遍后，直接表示不准再有任何人上门。 有关沈姝灵个人消息这件事就这么封锁了，不然这段时间沈姝灵家里根本不可能消停。 外头的沈姝灵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办公室内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她准备抬手敲门的动作一顿。 她站在门口等了几秒，确定里头没有动静后这才敲门，不重不轻的敲了三下后就放下了手。 “校长，你好，我来报到。” 等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道声音：“进来。” 此刻的唐校长已经收起刚才的愤怒，正低头看着文件，沈姝灵推门进来他也没抬头。 沈姝灵把胡院长写的介绍信放到桌上。 她说道：“校长，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学生，这是我的介绍信。” 这话说出后，唐校长立刻抬起了头。 他见眼前的女学生精致漂亮，即便穿着普通却依旧气质不凡，一看就是身后有背景的，这点在京城这个地方并不少见。 现在学校都开学好一段时间了，这人却拿了封介绍信过来，看这架势显然是要插班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谁介绍过来的？” 说实在的，他根本不想收这样的学生，如果不是什么关系硬的，他就给推去别的学校了。 他觉得想要上学就要正经考试进来，光走后门可没什么本事，更何况他这还是医学院，将来是要治病救人的。 要不然把人推去别的专业也行。 沈姝灵也注意到了唐院长不情愿的表情，她也没在意，说道：“是研究院的胡敬胡院长。” “胡院长？你是胡院长推荐过来的？”唐院长一边说，一边快速拆开推荐信看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的看着，眼睛越看瞪得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愕…… 第450章 他祖坟冒青烟了！ 唐院长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推荐信，然后他把信件往桌上一放，直接就站了起来。 “这位同志，你是目前在研究院任职的沈姝灵沈医生？”唐院长的话带着几分怀疑与小心。 他听说那位沈医生很年轻，却没想过会这么年轻，这模样看着不就跟女学生一样嘛。 沈姝灵点点头：“院长你好，我是沈姝灵，目前在研究院任职。” “那些药丸，就是你本人研制的？”唐院长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很蠢的话。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沈姝灵笑道：“是的。” “你你、你怎么会想来我这里，”唐院长激动得直接在原地跺了跺脚，老脸涨的通红，一副兴奋的模样，连校长的形象都顾不上了。 这不就是天上掉了大馅饼砸中他了吗！他祖坟冒青烟了！ 唐院长仿佛看到和协医学院的崛起，只要有了沈医生，他还愁学院发展不了？ 明年他就要去申请把录取分数线给提上去。 沈姝灵看着唐院长那激动的神情，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这位院长看着怎么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 好在唐院长激动过后又产生了新的疑惑，他快速从桌上拿起信封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沈姝灵。 他问道：“沈医生，胡院长的介绍信是不是写错了？这上面怎么写着您是来入学做学生的？不该是让您来授课的吗？” 学校里还有谁能有那个本事来教沈医生？ 在他看来沈医生的中医已经属于登峰造极，这是整个京城有点人脉都知道的事儿。 沈姝灵很明白唐院长的疑惑，出声解释道：“我是报了林则林教授的西医药剂专业。” 林教授当时被排挤到这里，刻意给他安排了另外的专业，属于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恶心。 唐院长没想到沈姝灵竟然会提起林则教授，他神色露出恍然又透出几分纠结来。 然后才试探性的说道：“沈医生，那位林教授脾气古怪，如果您想学西医方面，我可以为你推荐另外一个教授，那位教授在西医的造诣也很好，咱们学校的学生都非常喜欢他，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林教授那边他实在是管不起，他一个小小院长怎么能跟那些人对抗，当初林教授过来时，他想给对方安排个对口的专业都没成。 他这院长做得窝囊，也不太地道，好歹人家林教授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但他能怎么办呢？ 用也不敢用，只能让对方在自己这里做冷板凳，他倒成那些人的工具了…… 想到这件事他就觉得憋屈，但他一个从村儿里的出来，没背景的小人物，又怎么敢为了谁去做些危险的事。 诶，他赌不起，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也是和协医学院一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学院里的老师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学生也是其他学院淘汰的，就连设备都是人家用剩下的。 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也只能咬牙忍着，想着没准哪一天他就有机会带着大家翻身了呢。 那位林教授来了后也一直没单独找过他，心甘情愿的在学院做冷板凳，听说林教授的选修课就五个学生。 他听了都觉得心酸，越是这样他越是躲着都，林教授来了这么久，两人都没见过一面。 沈姝灵听唐院长这么建议，她笑着摇了摇头，坦然说道：“林教授专业能力很强，我就是冲着他才来的学院。” 唐院长恍然，喃喃道：“怪不得您这么厉害还要来上学。” 说完，他心中又忍不住燃起几分希望，正色道：“既然是您自己的决定，那我就不劝了，您直接去找林教授就行。” 这位沈医生可是京城医学圈响当当的人物，经她手治过的领导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只要有沈医生在，那帮想要打压让林教授冷板凳的人，想来也要掂量掂量。 他觉得这没准就是个机会。 唐院长想通后，立刻就把目前林教授所在的教学楼和办公室告诉了她，并且亲切的把她给送了出去。 沈姝灵在办公室门口跟唐院长道谢后，就朝着林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西医药剂学的教室和办公室都在学院最偏僻的地方，偏僻到路上都长着杂草，连学院里打扫卫生的人都不愿意打扫这里。 沈姝灵一路来到林教授办公室门口，她眉头始终皱着，并且是越皱越紧。 这位林教授显然是被边缘化了，她听薛教授说过林教授的事，大概也了解过一些。 对方好歹是位教授，在缺少人才的现在被如此排挤，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看来这位林教授的境况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 沈姝灵来到办公室门口，她发现办公室的门没关，就在她想上前敲门时，却听见办公室内响起一道柔情似水的女声。 “林教授，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如果不出手那我爸爸真的就没救了，你就看在我是你学生的份上帮帮我吧……” 严肃的男声响起：“魏同学，你的请求不符合学院的规定，请你出去。” 魏婷婷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低头看教材的林教授，她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抬手就开始脱衣服。 这件事关系到她的前途，她必须要想办法完成！ 就当她解开第二颗扣子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长相异常漂亮的女同志径直来到她跟前，抬手就把她解开的领口重新扣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给推出了办公室。 “你这么做只会毁了自己，”那名女同志在关门前这么跟她说。 魏婷婷站在空荡萧瑟的走廊内，她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眼底浮现屈辱与慌乱，扭头就往外跑去。 办公室内。 林教授看着沈姝灵，皱眉问：“你是哪个系的学生，谁让你擅自进办公室的，请你立刻出去。” 他不是没看见这位女学生刚才制止魏婷婷的动作，他甚至听见对方警告魏婷婷的那句话。 但他依旧觉得眼前的女学生不怀好意。 不管是这个女学生，还是魏婷婷那样的人，他都见过太多了，早已经心如止水…… 第451章 我听说咱们学院来了个大人物 沈姝灵对林教授的态度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她之前已经知道对方的脾气是什么样了。 她拿出薛教授写的推荐信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薛教授写的推荐信，请林教授过目。” 提到薛创，林教授原本不耐烦的神色一顿，他看向沈姝灵：“哪个薛教授？” 话落，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学生相貌优越，气质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沈姝灵笑道：“是的，是薛创教授。” 林教授见状没说什么，他把介绍信打开看了起来，等仔细看过信件上的内容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惊讶。 他看向沈姝灵，语气疑惑：“你就是那位给宋老爷子治腿伤的沈医生？” 眼前这人这么年轻，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位有实力经验的中医。 林教授的想法跟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有能力的中医都是老中医，不可能会是沈姝灵这样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是我，”沈姝灵语气平静。 她明白自己的外表跟能力不符，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林教授点点头，说道：“老薛既然写了推荐信，我也会用心教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他并没有问沈姝灵为什么想要来学西医，为什么想找上坐冷板凳的自己，这些事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对方是不是能信任的人。 只要不是抱着不良目的接近自己的人，他也愿意卖老薛一个面子。 沈姝灵见林教授这么好说话，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立即问对方要起了课表，她只打算上林教授的课，别的教授和老师都暂时不考虑。 十分钟后，沈姝灵拿着课表离开了林教授的办公室，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提刚才魏婷婷的事。 沈姝灵这边刚成和协医学院的学生，都没等到她离校，沈医生入校做学生的消息就已经被唐院长给传了出去。 唐院长有点得意忘形了，他被其他学校打压了好几年，现在有了沈医生这张王牌，可不得立刻炫耀炫耀。 沈姝灵前脚拿着课表坐上公交车，后脚唐院长就带着人跑去了林教授的办公室。 他跟董书记两人研究了好一会儿，才作出了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把林教授的冷板凳给撤掉，至少给对方换个好的环境，别让这么个能人在角落头里办公了。 先给林教授重新划分一个好点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人干扰，如果没人干扰，那就直接把林教授的专业给换掉。 本身林教授就不是药剂的，换到热门的西医医学专业才对口，他们学院也才能授益。 在唐院长和董书记看来，这是个双赢的局面。 办公室内。 唐院长和董书记热情又主动的上前跟林教授握手，随后就是一阵寒暄，林教授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心里大概也猜出两人前来的用意，遭遇过打压和排挤过后，他的脾气也算适当有了几分收敛。 如果能够摆脱目前的处境，那待在暗处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做些什么，比如像魏婷婷那样的人。 寒暄过后，唐院长也十分诚心的提出想给林教授换办公室，林教授自然是同意的，三人就这么把事情给敲定了。 唐院长带着董书记乐呵呵的离开办公室，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教务处主任余勇。 “余主任，你怎么在这，是要找林教授吗？”董书记心生警惕，表面却笑呵呵的询问着。 余勇是这两年刚升上来的主任，工作上并不出挑，既没犯过大错，也没做过成就。 唐院长是不怎么了解余勇的，但董书记对他的印象却很深刻。 有次董书记在国营饭店无意见过一回余勇，就是那次令他记忆清晰，他记得余勇那天跟范家一个小辈走得很近，两人说说笑笑的在国营饭店吃饭。 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范家可不干净，这并不是他瞎猜的，最近从范家的情况也能看出来点端倪。 那位宋老爷子借着范静下药那件事，联合了好些人在打压范家，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范家肯定不会甘心被打压下去，但这次范家不得不被压一头。 上头领导也没管范家，显然也是非常不满范家出了这么个祸害，谁都能看出现在的范家在京城的地位不同从前了，范谋义手中的实权更是少了很多。 而余勇跟范家小辈走得近，他总觉得有点奇怪，范家的事儿虽然不是闹得沸沸扬扬，但想打听也能打听出来。 这种时候谁都会选择跟范家避嫌，但余勇偏偏没有，甚至还私下跟范家人一起吃饭。 他肯定是觉得奇怪，但他又想不出余勇这么做的目的，就只好把这件事先憋在心里头。 这边余勇听董书记这么问，他也笑着回答：“我听说咱们学院来了个大人物在林教授那里，就想着来见识见识。” 他的笑带着一丝僵硬，他的确是来见识见识的，也是在帮范家那边打探情况。 “沈医生已经离校，你去了也见不到人，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 ”董书记把胳膊一抬，直接就将人往回拉去。 余勇考虑到唐校长也在，他也就顺势跟董书记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明里暗里都在打探林教授和沈姝灵的情况，董书记也没隐瞒，直接就把给林教授换办公室的事情说了出来。 余勇得知后脱口而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如果换了办公室，可不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了。 董书记眼底精光一闪，大咧咧的说道：“这有啥冒险的，沈医生可是专门为林教授来的，给林教授换个办公室而已，这没什么吧？” 唐院长也点点头：“林教授的办公室本身就偏远，早就该换了，正好趁着这次给他换个位置好点的。。” 对于这件事他其实是有点羞愧的，林教授刚来时安排专业的事被莫名力量阻挠，他为了撇清关系，连办公室都没给个好的。 余勇听董书记和唐院长都这么说，他有些不赞同的开口： 【宝子们，今天请个假，就更一张(づ￣3￣)づ╭?～】 第452章 看他们的脸痛不痛 “唐院长，林教授脾气古怪，实在是不适合换去别的办公室，我觉得您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去考虑，把林教授换去别的办公室，万一林教授不适应怎么办？” 余勇试图用想到的理由去说服唐院长和董书记。 唐院长看着余勇，眼底写着不赞同，说道：“余主任，以前是我们学院太苛待林教授，现在是时候让林教授重新开始了，这件事你也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他总觉得这是个机会，抓住了不光对林教授好，说不定也对他们学院好。 余勇僵着脸笑呵呵的应下，心里也知道这是劝不了了，只能想着找个机会把范贤给约出来通通气。 另一边。 沈姝灵走下公交车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她刚走进凳子胡同就听见有邻居聚在树下议论纷纷。 隐约有什么‘伤人’‘作死’‘公安’等字眼，她也没仔细听就回了家。 站在门口才刚拿出钥匙打开门，就听见院子内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 “呀，姝灵回来了，快来快来，你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感觉怎么样？”高玉抱着小月亮第一个迎上来。 沈姝灵看见隔壁的薛茵和张立霞小钟都在，大家这会儿都在院子里坐着，难怪听着热闹。 她笑道：“我今天就只是跟校长和林教授见了一面，要了个课表就回来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领书。” “林教授怎么样了，他在学院过得如何？”薛茵忍不住追问。 对方是她爸的好友，是个很好的人。 张立霞也说：“自从林教授去和协后就跟我们断了，我跟老薛都挺惦记他的。” 是林教授单方面跟他们断掉的，最开始她和老薛还去和协找过林教授两回，但林教授都避而不见，最开始他们以为林教授是在怨他们。 毕竟林教授被打压时，他们虽然站出来过，但并不坚定，普通人需要考虑的太多了，如果他们坚定维护林教授，说不定自己也会跟着陷进去。 她和老薛还因为这件事很愧疚，但后来他们又发现林教授并没有怨他们，只是在刻意的跟他们这些关系好的人拉开距离。 于是她和老薛猜测，是林教授怕他们受到牵连，这才跟他们断联。 沈姝灵听薛茵和张立霞这么说，她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林教授过得并不怎么好，他在和协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专业也是西医药剂学，每周的课程不多。” 张立霞叹息一声：“林教授现在的境况我也能猜到，否则之前我跟老薛去看他，他也不会避而不见。” 都被挤兑去了和协医学院，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薛茵听出张立霞的言外之意，忍不住说道：“那姝灵就这么被推荐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吧，姝灵中医那么厉害，可没人敢对她做什么，”张立霞笑眯眯的说着。 自从知道沈姝灵就是在研究院任职的那位中医后，她完全不会担心对方被牵连，甚至都觉得对方还有可能帮到林教授。 薛茵这才松了口气。 高玉见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就忍不住开始说起了八卦。 “姝灵，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挤眼睛。 旁边的薛茵和张立霞也露出几分笑来。 沈姝灵回想起刚才那些凑到树下议论的邻居们，她也有些好奇，问道：“是谁被公安同志抓走了吗？” 高玉看向张立霞和薛茵母女二人：“你们俩说，这可是你们的喜事儿。” 薛茵抿唇一笑，说：“是贾杨，他犯事儿被抓了，现在人已经在公安局了。” “他犯什么事儿了？”沈姝灵有点惊讶。 就上回见贾杨那窝囊的样子，还真不像有犯事儿的胆子。 张立霞说道：“就在今天早上，他不知道抽什么风，直把一个女同志往咱们胡同角落拉，那位女同志的衣裳都差点被扯坏，那会儿刚好是买菜的时间，听说好多人都看见了，当时就有人去叫了公安同志。” 说完她还摇了摇头：“那贾杨真不是个东西，听说他那会儿脸色涨的通红，一看就知道是想要对人家女同志做些什么。” “幸好我已经跟他没牵连了，希望公安同志这次能够严惩他，别让他在危害社会，”薛茵这么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庆幸来。 高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胡同那帮人还帮不帮贾杨说话，之前他们不是都说贾杨好吗？现在人都进了公安局，看他们的脸痛不痛。” 胡同里好些人最开始都以为是假的，谁也不相信贾杨看起来那么窝囊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之前帮着贾杨说薛家的人顿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些人骂了贾杨，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薛家，开始说薛家的好，说薛家跟贾家分开多么多么有先见之明。 薛茵和薛家的风评一下就在邻居间转变了，之前公安和街道办来那次，虽然是压住了说闲话的，但并没有让这些邻居真心的服气，他们依旧是觉得薛茵不该跟贾杨分开。 今天这件事一出，这些人顿时都闭了嘴，半句话都不敢说了，往街道办上课都跑的勤快了点。 沈姝灵弄清楚事情经过后，她觉得有点奇怪，问道：“贾杨怎么会出现在凳子胡同，难道又是来找小茵的？他为什么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女同志拖进胡同想要行凶，就算起了歹心，应该也不会这么冲动……” 她是中医，她觉得贾杨的状态很不正常，就像是被下了某种药的样子。 薛茵几人听沈姝灵这么说，她们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显然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不正常。 这时，在旁边看孩子的吴婶开口了，她说：“早上那会我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门口吃粥，我见大家都一窝蜂的往胡同口跑，就随便抓了个人问。 那大爷说有人在危害女同志，那人满脸通红通红的，连眼睛都是红的，看起来很不正常。” 她带着小月亮和星星，也不敢去凑热闹，但也听见胡同里大家的议论声，都在说那人浑身通红的不正常。 等大家认出那人是贾杨后，就纷纷议论起贾薛两家来，没什么人再去关注贾杨当时的不对劲。 第453章 以前那些人瞎了眼 薛茵和张立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吓。 张立霞咬着牙说：“贾杨来凳子胡同肯定是来找茵茵的，如果他没扯那位女同志，说不定就是想对茵茵……” 她眼睛都气红了。 薛茵的身子更是忍不住的抖了抖，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浸入冰水中，冻得她透不过气来。 本身她就是受过创伤的，现在发现贾杨对自己意图不轨，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敢去想如果对方见到自己后果是什么样。 即便贾杨没得手，自己也会被他再次拖入无尽深渊。 张立霞见薛茵面色发白，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茵茵，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也跟他离婚了，你不用担心的。” 她担心女儿会因为这件事回想起之前的伤害，想到这她真是恨透了贾家一家人。 “立霞说得没错，小茵，你不用担心，贾杨现在进去了，就算不被枪毙也要好多年才能出来，他再也不能上门欺负你了，”高玉也连连安慰着薛茵。 几人说话间，沈姝灵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砸门声，砸的并不是自己家的门，是隔壁薛家的门。 紧接着，一道泼妇声就响了起来：“薛茵你个杀千刀的小娘皮子，你赶紧给我滚去公安局，该进局子的是你可不是杨杨！” 是钱盼根的声音。 对方这一嗓子让高玉几人都听见了，薛茵更是脱口而出：“是钱盼根！” 贾杨为了来找自己犯了事，钱盼根上门闹事，这件事在贾家显得很合理。 张立霞咬紧牙关，怒道：“她还敢上门来闹，今天我非要向她要个说法！” 说完，她抬脚直接想朝门口走去。 沈姝灵却把她给拦了下来：“张婶子，你先别着急，等外头人多点咱们再出去。” 高于眼神一亮，紧跟着说道：“对对，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那钱盼根母子俩是怎么欺负你们的，以前那些人瞎了眼，现在贾杨都进去了，公安同志和接待办也来过了，看看那些人这回怎么说。” 张立霞停住脚步，但神色间还是有些不安，忍不住朝着薛茵看去。 她害怕女儿会被钱盼根的话给伤害到。 薛茵听着外头钱盼根的砸门声，她面色发白，言语间却透着坚定：“姝灵和高婶子说得没错，要让大家都来看看，最好再把公安同志给招来。” 高玉眨了眨眼，露出笑来：“这还不简单嘛，早上公安那边刚把贾杨给抓进去，现在听说他妈又来闹事，肯定特别愿意来看看，我这就从后门走，去把这件事跟公安同志说说。” “那太好了，高大妹子真是谢谢你了，”张立霞眼神一亮，语气感激极了。 很快，高玉就推着自行车从后门出去了，吴婶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屋子，准备哄他们睡觉。 沈姝灵和薛茵母女则是在听见钱盼根和围观的人吵起来后，她们三人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口，就见钱盼根叉腰站在薛家门前，正对着一个个围观的邻居好一顿的喷。 “凭什么我不能来找薛家，我儿子都因为那个贱蹄子进去了，我凭什么不能找她，薛家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薛茵必须去公安局把我家杨杨给换出来。” “什么流氓？什么犯人？我家杨杨如果不是为了薛茵，他能变成这样吗？他能每天吃那么多药吗？他身体能憋出问题吗？！” “你们这些黑心肝烂肠子的人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小心你们遭报应天打雷劈，生孩子没皮燕子！” 不管是劝阻的，还是帮薛家说话的，总之都没逃过钱盼根的无差别攻击，就连路过的狗都被她翻了个白眼。 妥妥的不讲道理又无法沟通。 围观的邻居见她这么泼辣，也不惯着她，什么话都往她身上招呼。 “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不是跟之前欺负薛茵的歹徒是一样的货色？这回进公安局我看直接就是打靶，我看你这当妈的怎么办！” “就是，难怪人家薛茵要跟你儿子离婚，原来是早就看清了，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谁知道是个危险分子。 你这当妈的生了这么个儿子不好好在家反省就算了，还敢上门来欺负薛家，我看公安同志就该连你一块儿带走才对！” “没错！我看你儿子就该吃花生米，如果公安不判，那我们凳子胡同的就联合抗议，你就瞧瞧你儿子最后怎么着吧！” “对，我们签联名书，一定要让贾杨打靶！” …… 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谁都知道钱盼根的命门在哪里。 钱盼根听这些人这么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就萎了，她看着这些围观的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也不敢骂了，也不敢硬气了。 “你们不能写联名书，”钱盼根嘴唇抖了抖，她语气虚虚的，再也没了刚才骂人时的底气。 有个大爷直接往钱盼根的脚下啐了一口：“罪犯的妈，不值得同情！” 这人之前很帮钱盼根母子说话，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骂得最欢畅，他总觉得自己之前是被利用了。 钱盼根面色难堪，也在逐渐变得苍白。 这时，她看到了人群中的薛茵，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就朝着薛茵的方向扑了过去。 站在薛茵旁边的沈姝灵眼疾手快的把人一拉，钱盼根直接扑了个空，张立霞趁机就照着钱盼根的大屁股来了一脚。 摔了个狗吃屎。 钱盼根半天才从地上滚起来，她忍着怒气看向薛茵，说道：“薛茵，你现在就去公安局说说，你就说你是跟杨杨约好的，杨杨不是故意去拉女同志的，本身该是你跟杨杨……” “住嘴！贾杨根本跟我没任何关系，而且他就是耍流氓了，不管我跟公安同志说什么，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薛茵大声说着，她语气中带着颤抖。 这是她出事后头一回直面钱盼根，之前她都不敢，但现在她有了勇气，她也必须有勇气。 钱盼根听薛茵这么说，她顿时怒急攻心，照着薛茵的心窝子就撞了过去…… 第454章 可能他真的非常虚吧 张立霞见状气得要死，也把头一低照着钱盼根就撞去。 围观人群发出一声惊呼，那钱盼根看着可有张立霞两个那么大，就这么撞上去岂不是人都要被撞飞？ 还没等两人撞上，沈姝灵就先一步把张立霞给拉去了旁边。 然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钱盼根又一次滚去了地上，这次依旧脸着地，还贴着水泥地蹭了十多厘米，痛的她差点没厥过去。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与此同时，高玉也把公安叫了过来，这次来的三名公安就是上回那三名，并且早上还处理过贾杨的案子。 带头的公安直接就把地上的钱盼根给架了起来。 钱盼根脸上沾着泥灰混合着血渍，整个人看着狼狈极了，两名公安一左一右的架着她。 “公安同志，这钱盼根莫名其妙就跑来砸薛家的门，”刚才那个大爷第一个告状。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也纷纷开了口。 “没错，钱盼根跑来找薛茵给她儿子洗脱罪名，人家不干就要打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公安同志，我觉得要立刻让贾杨吃花生米，这种罪犯活着只会危害社会！ ” “之前钱盼根母子就想上门打薛家，都来过好几回了，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把人给抓起来啊。” 这些围观的人，以前有多站钱盼根母子，现在就有多想把她给送进去。 这三名公安本身就对钱盼根十分厌恶，现在送上门来，他们连话都没问，直接就押着人往公安局走去。 临走前，他们还温和的跟薛茵和张立霞聊了聊，表示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他们或者街道办。 并且还说会严惩钱盼根的这种行为，要让对方以后不敢再来骚扰薛家。 目送着这几个公安离开，这些看热闹的邻居们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沈姝灵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薛茵，说道：“以后贾家应该是不敢再过来了，你就跟张婶子和薛教授好好过日子就成。” 有今天这一遭公安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钱盼根，虽然过程闹腾了点，但结局是很好的。 薛茵的眼底有些湿润，她主动握了握沈姝灵的手，轻声道：“姝灵，谢谢你对我家的帮助。” 对方明明才搬来不久，却比那些从小相处的邻居还要好。 沈姝灵笑了笑：“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也是主席说过的。” “姝灵说得没错，我们其实也没帮太多，最多就是帮你们去找找公安同志，帮着说说话，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做人的基本素质，”高玉笑眯眯的说着，语气却是阴阳怪气。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 这些人的表情都有点讪讪，假装有事儿先走了。 沈姝灵和薛茵两家也都各自回了院子。 这件事情过后，薛茵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身上也长了些肉。 沈姝灵则是觉得贾杨忽然对女同志行凶这件事有些蹊跷，但她也没在意，人反正已经进去了，管它是什么原因呢。 没过几天，公安局那边就特意亲自跑了趟凳子胡同，把贾杨母子的处理结果告诉薛茵。 本身这个片区就因为薛茵的遭遇被重点关注，现在贾杨又犯事，虽然没被他得逞，但依旧是被抓了典型。 毫无意外的，贾杨被枪毙，钱盼根那边的性质也十分恶劣，直接被判了七年。 当公安同志把这件事告诉薛家时，薛茵和张立霞两人忍不住都红了眼眶，她们对公安同志千恩万谢过一番后，这才把对方亲自给送走。 当晚，顾瑾墨回来也给沈姝灵带来了个消息。 “贾杨的案子似乎不是那么合理，他的判决虽然下来了，但公安局那边还是成立了个专案组，争取在三天内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顾瑾墨把沈姝灵搂在怀中。 沈姝灵闻言立刻就想起她当时听到的不同寻常，问道：“是不是有关案发时贾杨的状态？” “没错，贾杨在看守所时一直在说自己是无辜的，他说自己根本不可能做那些事儿，”顾瑾墨这么说着。 这件事跟他媳妇儿有关，他是特意找了熟人问到的。 沈姝灵点点头：“当时我听吴婶说，贾杨当时的脸是涨红的，就连眼珠子都带着血丝，看起来十分不正常的样子，我感觉有点像吃了什么药。” 她还以为这件事会直接被揭过去。 “贾杨那段时间似乎在吃一种调理身体的中药，他说他每次喝完药后身体都会莫名兴奋，那大夫说是正常情况，让他忍忍就行，但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喝过药后就没能忍住，”顾瑾墨的话中带着几分无语。 都感觉到不对了还继续吃药，贾杨走到这一步还真不算冤枉。 沈姝灵闻言顿时就来了兴致，问道：“是不是壮阳药？药方有没有，我想要看看。” 她想看看是多猛的药。 顾瑾墨拿出抄写好的纸条递了过来，他轻咳一声：“已经找了个中医大夫看过了，确实是壮阳药，但并没有贾杨说的那种效果，我想着你是中医，正好拿回来给你看看。” 如果不是因为媳妇儿是厉害中医，他还真不想把这脏眼睛的东西给媳妇儿看。 沈姝灵接过药方，立刻就仔细的看了起来。 羊宝贝，牛宝贝，猪宝贝，狗宝贝，鹿茸，杜仲，锁阳…… 都是顶顶猛的药，看得沈姝灵都有点龇牙咧嘴的，天天吃这些猛药，贾杨没爆炸也是命好。 可能他真的非常虚吧。 沈姝灵很快收回思绪，说道：“这些药材确实生猛，但也确实不会让人吃了就失控，像贾杨那样的状态，是不可能单靠这些药。” 说完，她想了想：“公安那边有没有去找那大夫？” 只要抓到了大夫，那就都能弄明白。 顾瑾墨摇头：“公安那边按照贾杨和钱盼根说的地址去找了，那里早就人去楼空，没有任何线索。” 谁能想到这件事会跟大夫扯到一起去。 沈姝灵听男人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抓人不是她的强项。 顾瑾墨也只是把这件事的进度跟她说说，让她了解了解。 第455章 撬墙角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后，也就搂到一起睡了。 第二天顾瑾墨的部队就要举办拉练活动，接下来的一周左右都不能回家。 沈姝灵每天忙着学习，也没觉得有什么，照例每天往和协医学院去。 虽然林教授的课很少，但她正常下课后，还会带着教材去办公室听林教授单独给她开小灶的。 唐院长那边也表现得十分支持，甚至还单独给林教授划了间实验室出来，方便林教授给沈姝灵授课。 这天，沈姝灵照例骑自行车去医学院上课，她抱着书本还没走到实验室，就被匆匆赶来的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给截住了。 两人的长相她有些熟悉，不就是上次提着礼品去她家的方院长和王副院长吗？ 沈姝灵有些疑惑，两人上回是请自己去他们各自学院任教，但她当时就拒绝了，这次两人结伴前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先后热情的朝她伸出手握了握，算打了个招呼。 “沈医生，你好。” “沈医生，你好。” 沈姝灵说：“二位领导特意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这次前来，的确是找沈医生有点事。” 沈姝灵点头：“请说。”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相互对视一眼，方院长这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沈医生，我知道你现在这里向林教授学习西医，据我所知林教授的课并不多，我和方副院长就想请你去我们各自的院校授课。” “对对，沈医生你只需要抽空去就好，一个月上那么三四次就成，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学习，我们也想让学生听一听你的课，请沈医生考虑考虑，”王副院长这么说着。 他俩在得知沈医生居然来和协医学院上课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但听说对方找的是林教授学习西医，这件事又似乎是正常的。 沈医生在中医方面颇有造诣，而林教授则是他们京城数一数二的西医，但他们入行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哪个中医跑去学西医，哪个西医跑去学中医的。 大家都是选中一行后，就不会更改了，这辈子都只钻研一个。 或许天才跟普通人不一样吧，这位沈医生能在这么年轻时就对中医有如此高的造诣，也能获得多位领导的赏识，肯定是不同的。 昨天王副院长得知这个消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立刻拨通了方院长的电话。 两人都觉得沈医生既然没在和协医学院授课，那就代表着他们就有机会了。 两个老头暗戳戳的沟通一番后，今天就结伴偷偷来到了和协医学院堵人，势必要说服沈医生。 沈姝灵听了方院长和王副院长的话，她思考片刻后说道：“据我所知二位领导的学院里并没有特别重视中医这门学科，如果我去讲课的话，是否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同学们是否能接受我的课程？” 她其实是愿意接受两位院长的提议，抽空去上一两节课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万象医典里的一些内容，她也可以传播出去。 本身云纹空间的初心就是让她把万象医典里面的内容传承下去，掌门当初也是毫无保留的把医典里面的内容传授。 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没有问题。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听她这么说，眼神顿时一亮。 这是有机会！ 方院长语气激动：“沈医生，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去授课，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安排，我会帮你挑选出一批热爱中医的学生们。” 军区医院下面也有个医学院，里面的学生都是军人身份。 王副院长也连连开口：“我们学院早就精进中医，但没有找到很好的教授，只要沈医生点头同意，那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学生。” 勤奋好学的学生还不好找吗？在他看来可太好找了。 沈姝灵听两人这么说，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在她准备点头时，一个身影飞速的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唐院长一手一个死死扯着王副院长和方院长的领口。 他语气愤怒极了：“好哇，你们俩竟然跑到我学校里来撬墙角，你们也实在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沈同学现在是我学校里的人，你们休想把她抢走！！” 最后一句话他是怒吼出来的。 唐院长的嘴张的大大的，由于太过愤怒的原因，他都没来得及咽口水，就这么近距离的洗礼着王副院长和方院长的脸。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使劲把他推开，赶紧拿出手帕疯狂搓脸。 唐院长站在旁边眼睛都气红了。 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平时打压自己的学校还不算，现在连主动过来的沈医生都要抢走。 他真的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两人暴揍一顿。 这些年来，和协医学院一直被其他医学院打压着，唐院长是个有理想和抱负的人，奈何他身后空荡荡，完全比不过其他学院领导的实力。 眼看着这次有了机会翻身，谁知道这些人见了就抢，还抢上了门。 生可忍，孰不可忍！ “老唐有话好好说，我跟老王没有想抢沈医生，我们没有那个意思，”用手帕搓完脸的方院长跟唐院长解释着。 他是真没有这个意思，人家沈医生早就拒绝过自己，他不可能没脸没皮的再过来让人家去自己的学校任职。 他只是想让自己学校的学生沾沾光，至少见识一下传统中医的魅力，他是希望有更多的学生选择中医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他认为应该利用起来，并且传承下去。 王副院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没想抢沈医生，我们只是想让沈医生抽空去学校授授课。” 说完他还心虚的眨了眨眼，虽然没想撬墙角，但他和老方过来并没有跟唐院长提前打招呼，这确实有点不尊重人。 但他们就怕打招呼后直接被拒绝，就像现在这样。 唐院长听王副院长和方院长这么说，他心底的怒气更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照着王副院长的肚子就狠狠来了一肘子。 他嘴里狠狠说道：“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的学校，你不能不尊重我的学校，不能不尊重我的学生！” 第456章 惊天大消息！ 王副院长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像被老黄牛给顶了，痛的他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方院长被唐院长忽然的进攻吓得发出一声老嫂子般的尖叫，谁能想到堂堂医学院的院长能这么不体面。 王副院长被唐院长顶翻在地，他捂着肚子哇哇大叫着，屁股和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泥土和灰尘，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掉了。 唐院长见王副院长没有反抗的意思，扭头就奔着方院长去了，他现在处于暴怒状态，眨眼间就又把方院长给顶翻在地。 方院长屁股和肚子都感到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吼道：“唐兴，你还有没有做院长的样子了，居然还朝我动起了手！” 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被唐兴给顶了个大屁蹲，实在是丢脸极了。 方院长一边说着，还一边赶紧朝四周张望，好在这里比较偏僻，来往的学生并不多，暂时还没人往这里看。 “唐院长，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啊，”王副院长揉着自己的屁股。 这姓唐的未免也太没素质了点。 唐院长这会儿只觉委屈非常，他辛辛苦苦读了大学出来，眼看着成了一校之长，他想要大展拳脚却被处处压制着，这些年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学院给发展起来。 就这个月他自己学院的一批仪器和设备还被抢走了，原本定好给他的设备招呼都不打的就送去了京北医科那边。 现在见到对方院长还来挖他的人，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们这帮豺狼虎豹，我跟你们拼了！”唐院长可不管王副院长和方院长说什么。 反正他都动手了，反正这些人老抢他东西，他今天就豁出去了……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就见唐院长怒斥一句后又奔着他们来了，两人下意识就想跑，然后头发就被扯住了。 人到中年，头发稀疏。 唐院长一左一右使劲薅着两人的头发，一边薅还一边骂：“让你们抢东西，让你们抢东西！” 顷刻间，三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沈姝灵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三人已经滚成一团了。 她没管这三人谁吃亏，而是赶紧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已经有听到动静的人往这边走了。 “院长，你们别在打了，有人在往这边来了，”沈姝灵上前想把三人分开，却发现唐院长还死死拽着另外两个院长。 她就一个用力直接把唐院长给撕吧开了。 方院长和王副院长两人也顾不得疼痛，赶紧站起来开始整理仪容，生怕这件事传出去招笑。 还没等他们拍掉身上的灰尘，整理好凌乱的衣裳，就已经来了两个学生，正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唐院长朝这两个学生挥了挥手，说道：“快好好上课去。” 学生见自己学院的院长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刚打过架的样子，他们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堂堂院长打架居然在学校跟人打架，这简直就是惊天大消息！ 两人一溜烟的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唐校长跟人打架了，唐校长跟人打架了，头发都给人扯掉了……” 周围探头探脑好奇的人，立刻跟着瞪大双眼，表情要多震惊就有多震惊，一副想过来凑热闹又不敢来凑热闹的样子。 方院长和王副院长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唐院长倒是接受良好，他阴恻恻的看向两人，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方院长和王副院长被他弄得头皮一阵发麻。 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疯呢。 和协医学院属于三不沾的状态，唐院长和董书记都是泥腿子上来的，并且还是从别的省份调来的，跟京城本地人和圈子不熟，人家也不太爱带着他。 两人也不是那种会八面玲珑的人，从唐院长现在这事儿就能看出来…… “咳咳，有什么事儿先去办公室说吧，这里来往都是学生，”沈姝灵提议说着。 已经有些大胆的学生开始假装路过这里想要看热闹了，有什么比校长跟人打架扯头花的热闹更好看的呢。 而且他们觉得自家校长还是厉害的，至少头发要比另外两人看着浓密不少，那掉在地上的头发肯定不是他们校长的。 “唐校长，加油！”有个男学生假装路过，然后猛地停下对唐校长作出打气加油的手势。 王副院长、方院长：…… 真想把这学生开除。 最终，三个院长一起回了院长办公室，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低头走得飞快，生怕自己堂堂院长被揍的消息传出去。 院长办公室内。 唐院长进来就拍着桌子对王副院长气势汹汹的说：“你，立刻代表京北医科大给我道歉！” 王副院长也被气到了，怒声道：“我凭什么跟你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才对，你今天打了我，这件事你别想过去！” 这件事今天别想善了，他要动用一切力量让唐兴知道错了。 方院长也沉沉看着唐院长，说道：“唐院长，我跟王副院长没打招呼就来，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妥，但这也不是你出手伤人的理由，今天你必须给我和王副院长一个说法，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唐院长听了‘哈哈’一笑，他往凳子上一坐，无所谓的开口：“可以，你随便不客气，大不了我就不当这个院长了，反正都压着我，设备学生教授都是你们选完过后的，该给的也不给我。 现在你们甚至都能直接来我学院挖人，就没把我们学院当人看，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吧，我直接把这个学院给你们，我自己去找上面辞职不干了！” 说完，唐院长直接把外套一脱，抬脚就要往外头走去，他已经被这帮人搞得没招了，他想回乡下种地去。 王副院长和方院长都懵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外地人都这样？ “哎哎哎，你先把话说清楚，别动不动就不干的，”方院长眼疾手快，把唐院长一把就拉了回来。 这事儿要闹到上头去可就不好了，这也不是他的目的，他要不爽唐兴也是私底下来，怎么可能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 第457章 他不干了还不成吗？ 唐院长非要走，他现在无所畏惧：“别拦我，别拦我，我早就不相干了，你们谁有本事谁来当这个院长。” 他做过很多努力，也去给人当过孙子说过好话，但这些人就是瞧不上他是从小地方来的。 他不能拉着学院的教授和学生一起落后，他不干了还不成吗？ 这时，董书记在沈姝灵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他见唐院长神色激动，赶紧上前打圆场。 沈姝灵在旁边看了两分钟，见董书记把场面控制下来后，她这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后离开。 这事儿就不是她能掺和的，不过她没想到唐院长性格这么冲动，一言不合就冲上去打人，也不管对方是谁。 沈姝灵一边在心中感叹着，一边往教室走去，还好她今天提前来了，不然上课时间都被耽误了。 正当她拿着书本来到教学楼时，却见一道身影从教室离开，那身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是范贤。 对方来这里是专门来找林教授的吗？或者说林教授跟这人是什么关系？ 她自己对范贤没有任何好感，包括所有姓范的人，除了之前在西北给宋老爷子治腿那次，她也从没跟范家人有所接触。 宋老爷子曾隐约跟她透露过，那封红头文件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由范家目前的掌权者范谋义制定，打压中医这条是对方亲手写下，上一世的几人帮也完全帮范家办事。 想到这，沈姝灵面色沉了沉，快步走进了教室。 林教授果然在教室，正坐在讲台上低头看着书，见她进来抬头看了眼后就又低下了头。 沈姝灵觉得林教授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她想了想，说道：“林教授刚才我看见范同志了。” 对方是薛教授夫妇的好友，现在又是她的老师，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或者是了解下情况。 这话一出，林教授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询问：“你认识范贤？”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范贤可不是好人。” 对于沈姝灵他是有维护之意在的，对方既是老友推荐过来的，也确实是个好学生，有悟性又相当的聪明。 沈姝灵听林教授这么说，心底的担忧散去。 她笑道：“先前我给宋老爷子治病时，那位范同志来请过宋老爷子回京，我跟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从宋老爷子口中我听过一些范家的事。” “哦？如何？”林教授来了兴致。 宋老爷子的行事作风他是比较喜欢的，虽说没有接触过，但他就是觉得宋家比范家要好。 而且京城人都知道两家不和。 沈姝灵见林教授这么问她，她露出一个笑来，说道：“宋老爷子的看法跟范家很多看法都相悖，也叫我尽量别跟范家来往。” 林教授眼神一亮，难得的开了句玩笑：“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沈姝灵趁机询问：“既然林教授你也不喜欢范家，那刚才范贤过来……” “哼，范家多番打压我，甚至不惜动用人脉把我撵来了这里，他以为我不知道是范家做的，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出国了，”林教授眼中满是嘲讽，说出的话更是带着不屑。 虽说他跟沈姝灵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沈姝灵皱眉：“范家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会想让您出国？” 她心底浮起疑虑，下意识就回想起国内失踪的中医，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 林教授摇头：“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我能力还行，想让我出国为他赚钱吧，之前那魏婷婷大概率也是他们的人，说的是给亲人治病，恐怕我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其中危险被他随意带过。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林教授你就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上面吗？”沈姝灵很是惊愕。 在她看来范家就算能量大，但也不可能在京城一手遮天，更别说现在的范家已经很不如之前了 林教授笑了笑，看向沈姝灵：“京城有实力的医生并不止我一个，姝灵，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给领导治病，范家大概就是看中我草根出身，身边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人，觉得我好拿捏。” 他认真复盘过这件事，仔细想过之后才发现范家对他围剿得彻底，他已经是范家看中的，毫无反抗的鱼肉，就等着收网上岸那天。 但范家没有想到他堵上前途都不松口，他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沈姝灵有些恍然：“难怪薛教授夫妇说您是刻意跟他们断了联系。” 换做是自己的话，也会选择孑然一身，独自去面对这些事。 “范家在海外肯定是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林教授看向沈姝灵，在眼底露出几分期盼来。 他继续说道：“姝灵，这件事关系重大，但我手里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帮我把这件事传上去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小心。 两人虽是师生关系，也是熟人推荐，但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知道对方很受领导赏识，但不确定对方愿不愿意帮他传话。 毕竟这不是小事，说不定还有可能被拉下水去，他也不怕被拒绝，只是想在最后努力一下，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争取。 有时候就是这样，纵使自己技术本事再大，也没有上位者的一句话管用。 沈姝灵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林教授你放心。” 如果收集药方以及国内老中医的失踪都跟范家有关的话，也就能说通这些事为什么能这么大范围的影响了。 两人说话间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沈姝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课桌，空无一人。 这个课除开她跟魏婷婷两人外，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但那两人几乎是没怎么来上过课。 林教授整理好心情，说道：“看来这节课也只有你，正好我来跟你讲讲西医临床上的一些知识。”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上课时如果只有沈姝灵一人，林教授就会直接把课程换成西医临床给她讲，有时两人还会去实验室开开小灶。 一节课很快上完，林教授讲课很快，思维方面也很跳跃，经常由这个点立刻跳去另一个点。 沈姝完全能跟得上他讲课的速度，这就导致她吸收知识飞快，有时还能举一反三的问些很好的问题。 课程结束后，林教授还拖堂了一会儿。 等沈姝灵拿着书本走出教室时，却发现唐院长、王副院长和方院长三人正笑呵呵的看着她，看样子是特意来找她的…… 第458章 中医是他们祖国的瑰宝 “小沈医生，我找你有点事，”唐院长搓着手说着，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虽然人模狗样的，却莫名让人心生防备。 跟先前拉着王副院长和方院长扭打在一起时判若两人。 沈姝灵看了眼王副院长和方院长，这两人脸上也挂着笑，衣服也整理好了，就是脑袋上的头发比来时稀疏了些。 看来是三人已经谈好了，董书记也跟在三人身边，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慈爱。 沈姝灵往教室看了眼，说道：“几位院长，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谈说吧。” 她大概是能猜到这些人依旧是为了让她讲课的事来的。 “好好好，我们回办公室说， ”唐院长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发泄一通后，在董书记的调解下跟王副院长和方院长达成了和解。 反正不会把沈医生给挖走，反而会请沈医生在三个学院里轮流授课，当然授课的时间由沈医生自己定，多或者少都行。 他们三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王副院长和方院长得知他的遭遇后都表示了同情与理解，并且主动提出以后上面再分发东西时，他们不会再拿多。 这些事非要追究责任，其实两个院长的责任并不多，但他们是知道自己学院的东西是多出来的，具体是从哪里多出来的，他们根本懒得知道。 下面的人也是看人下菜，见他们都不在意，那对唐院长这边的排挤和边缘化就更多了。 今天王、方两人既然开了口，那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有唐院长这么一闹，反倒是好事一桩。 办公室内，沈姝灵听唐院长三人说了他们的想法。 她没有什么意见，直接就点头道：“可以，我一周会抽空一天时间去讲课，一周一个学院轮着来。” 在林教授这边的课没上完之前，她肯定还是主要把心思放在西医上的。 三位院长完全没有意见。 “好好好，在三个医学院轮流授课的影响力肯定不小，说不定都能重新把咱们祖国的中医专业人才比例给拉上去，”方院长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激动。 他甚至觉得以后还能专门开个中医学院，中医是他们祖国的瑰宝，像沈医生这样的人才就是他们祖国的宝贝。 西医是外头的，怎么能跟中医相提并论呢？ 王副院长的表情也有些许激动，西医纵使厉害，但中医才是他们祖国的同宗同源，好的西医永远都在国外，但中医不同…… 这也是他们听说了沈姝灵事迹后，愿意花费大把精力和金钱去争抢对方的原因，并且他们知道现在上面也很重视中医。 唐院长看着兴奋的王副院长和方院长两人，他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两人的学院已经做得很优秀了，沈医生对他们的学院有用，但远远达不到让他们这么高兴吧？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很高兴，他觉得沈姝灵就是他的福星，自从对方来后就有好事不断发生。 沈姝灵被三位院长和董书记亲自送出了学院大门，对方甚至还有把她送回家的想法，她赶紧给拒绝了，表示自己骑了自行车出来，这才把几人的念头打消。 回家后，正好顾瑾墨今天也回来得早，她就把林教授的事跟对方说了。 顾瑾墨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跟她说会去调查这件事，但让她跟林教授说不要擅自行动。 沈姝灵自然是应了下来，她能看出这个信息很重要，至少在男人看来很重要。 当她第二天来学院上课时，就发现原来的教室换去了另一个更加宽敞明亮的教室。 整个学院的教授老师这回都看清楚了，一直坐冷板凳的林教授翻身了，周围有不少人的眼睛开始放在林教授身上。 毕竟声望那么高的沈医生都特意来听林教授的课，可见这位林教授的确是有点臣府和本事的。 这些老师教授再遇见林教授时，有些自来熟或者脸皮稍微厚一点的，就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当他们发现林教授的脾气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古怪时，还会热情的说上几句。 现在的林教授已经不是之前的小透明了，甚至在上课时路过的学生都会停下脚步听一听，好奇这位面生的教授是谁，为什么自己没选他的课，更好奇这位教授的课上为什么只有一个学生。 外界关注的眼睛多了，私下来找林教授的范贤也不敢随便出现了，范家的计划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 这天，沈姝灵来到教室，却发现教室里多了一男一女两位同学，她之前听林教授提起过，猜测这大概就是很少露面的另外两位同学。 女生剪着短发，眼睛细细长长的，皮肤白白的，是小鼻子小眼睛的类型。 男生皮肤偏黄，看起来是京城本地长相。 沈姝灵也没在意，她照例选了个距离讲台较近的座位坐下，然后就从包里拿出草稿纸和笔记本以及书本出来。 上节课林教授讲了很多密集的知识点，她想趁着上课前快速再看一遍笔记。 这时，短发女生主动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好奇询问道：“这位同学，你就是最近插班进来的那位沈医生吧？听说你的中医特别厉害，我很佩服你这种学无止境的同学。” 沈姝灵看向旁边的女同学，她眼中闪过暗光，说道：“请问同学你是？” 她的身份虽然校长和好几个教授知道，但很多学生是并不知道的。 “沈同学你好，我姓李，名叫李樱，是樱花的樱哦，”李樱朝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十分亲切的笑来。 沈姝灵露出适当的吃惊表情，说道：“樱花的樱？” 要知道普通人都很不喜欢这个字，毕竟这个字是邻国最爱的花。 李樱点点头，有些俏皮的说：“我出生时正好樱花盛开，我爸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沈姝灵若有所思，她正想继续询问时，拿着书本的林教授走了进来。 “这位女同学请你出去，你不是我这个专业课的学生，”林教授的眼神落在李樱的身上。 他眉头皱起，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有人蹭自己的课。 第459章 倒要看看这骨头有多硬 李樱听林教授这么问，她笑着说：“教授，我跟沈同学一样，都是插专业来的学生，我是教育处的余主任介绍来的。” 她听说这位林教授坐了很久的冷板凳，每堂课的学生只有几个，甚至是没有，她觉得对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插专业上课。 林教授说道：“这位李同学，你如果想要选修我的专业，请你下学期再来，这学期我的专业已经满人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教授。” 他不认识什么教育处的余主任，更不喜欢被无缘无故的插专业。 李樱见林教授态度冷硬，她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但转瞬又笑道：“林教授，我很仰慕你，希望能上你的课，请你让我留下吧。” 语气真诚极了。 另一个男学生也说道：“林教授，小樱很喜欢你的课，你就让小樱留下吧。” 小樱跟他同班，他喜欢小樱好久了，昨天小樱忽然找到他，说想上林教授的课，想要跟自己结伴一起上。 他当时别提多高兴了，虽然他一次都没上过林教授的课，但他愿意陪小樱一起来上课。 林教授看了眼男学生：“余伟亮，你这学期就上过两节课，我会给你打挂科。” “什么！”余伟亮惊呼出声。 当初他选修这门课，就是听大伯说林教授根本不管学生，他是图轻松才选的。 林教授看向李樱，说道：“这位同学，请你离开教室。” 李樱不想走，她看向跟自己挨着的沈姝灵，正想继续求情时她的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余伟亮语带愤怒：“挂科就挂科，不让咱们上就不让咱们上，还不稀罕呢！” 说完，他扯着李樱就出了教室。 林教授推了推眼镜，他翻开书本开始跟沈姝灵上课 ，完全没被李樱和余伟亮影响。 沈姝灵立刻跟上林教授的思路，很快教室里就传来讲课的声音。 另一边，余伟亮带着李樱直接就去找了余主任。 余主任一听林教授竟然把两人都撵了出来，顿时怒从心起。 “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走，我带你们去问问他，”余主任很不喜欢林教授，他觉得 对方就是不识好歹。 范贤开的条件已经够好了，林教授却自甘在学院坐冷板凳都不肯走，他倒要看看对方这骨头有多硬。 还真以为自己换了办公室和教室就是要被学院重用了，以为唐兴那个没本事的能护得住他，只要范家那边打个招呼，他还不是要回去继续坐冷板凳。 余伟亮听余主任这么说，立刻就兴奋起来：“走走，大伯，我给你带路，看他还敢不敢挂我的科！” 很快余主任就带着余伟亮和李樱来到教室门口。 余主任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脸上挂着阴损的笑容，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 讲课时被打断，林教授和沈姝灵都看向余主任三人。 “林教授，我带了两个人过来让你照看照看，”余主任这么说着。 林教授扫了眼站在对方身后的两人，语气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没空，我也不认识你，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就请你把他们带出去。” 他猜这人大概就是刚才李樱说的教务处余主任，又见余主任和余伟亮的长相有些许相似，显然是有点什么亲戚关系。 他最烦这种裙带关系了。 余主任没想到林教授会这么下他面子，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他走到林教授跟前，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心里清楚自己惹了什么人，如果想在这里好过，那就别惹事，好好上课！” 在他看来林教授是一直被打压，也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就算现在换了办公室和教室，他还是很瞧不上对方的。 一个不知道变通空有技术的医生能有什么本事？最后不过也只能沦落为他人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余主任朝沈姝灵瞟了一眼，这位沈医生也是同样的，早已是范家的囊中之物。 林教授不耐烦余主任的威胁，他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跟对方拉开距离。 语气冷硬：“我早就不好过了，余主任如果能让我更不好过，那你就尽管来。” 他大概是能猜到对方是谁的人了，难怪这人时常在附近转悠，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人会主动暴露出来…… 余主任见林教授不受威胁，他冷笑一声：“好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扭头就走，还在心里盘算着尽快就去找范贤说说去，他早早就看这姓林的不顺眼了，打不了给一棒子直接弄走算了，反正他很快就要跟着范家一起出国。 余伟亮和李樱见余主任都走了，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三人离开后，沈姝灵这才看向林教授，她试探性的问道：“这人跟范家是一伙儿的？” “我也是刚才知道，”林教授语气沉甸甸的。 沈姝灵继续说道：“那李樱也跟余主任是一伙的。” 她觉得李樱很奇怪，八成就是敌特没跑了。 林教授闻言跟她对视一眼。 两人二十分钟后已经坐到了院长办公室中。 唐院长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是带风的，就连茶叶都舍得给自己买好点的了。 学院前几天新到了一批全新设备，还得了好几个名额让学院的教授去学习，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亲自给林教授和沈姝灵倒了杯茶，笑呵呵的说道：“林教授，沈同学，你们快尝尝我新买的茶叶怎么样。” 说完，他就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享受的喝了一口茶。 林教授率先开口：“唐院长，我觉得教务处的余主任是范家的人，有个叫李樱的学生应该是敌特。” “噗！” 林教授惊得把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双眼鼓了鼓，惊叫道：“你说什么？” 沈姝灵觉得既然都说了，那索性说开算了。 于是她补充道：“我和林教授怀疑范家一直想把他偷渡出国，包括余主任和李樱也是冲着林教授去的。” 她觉得李樱了解自己也是因为林教授的原因。 “咣当！” 这回唐院长连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得什么茶杯了，连连追问：“什、什么偷渡，什么敌特，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第460章 上台授课 沈姝灵和林教授两人把整件事都跟唐院长说了。 唐院长由一开始的迷茫震惊到最后的气愤，他拍着桌子说道：“我就说为啥我一直这么不顺，原来从头到尾都有人在捣鬼，我早觉得那刚来不久的余主任奇奇怪怪的。” 说完，他又愤愤的补了一句：“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真把他这当自己家菜地用了，不光往他这放眼线，还想在他这害人，万一林教授真在他这失踪或者出事，他身为院长怎么可能不担责任。 越想唐院长就越觉得范家不是个东西！ 唐院长并不觉得林教授和沈姝灵是在骗自己，他这个学院早早就被范家势力明里暗里打压过好几回了。 也不知道打压他这学院有什么用，但现在听林教授这么说，他一下就回过神来了，把他的学院打压下去，那范家的脏事儿烂事儿，不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吗？ 要是他们真对林教授下手，并且还成功了，没准以后还会往他这里塞人，想想他都觉得汗毛倒竖，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林教授很能理解唐院长此时的心情，他说道：“刚才我们说的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也是想着跟你先说一声，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也能有个底。” 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空谈，他也不能确定院长能百分百信任自己。 唐院长咬着牙：“我知道了，我这边也会注意余主任的。” 事情说完，沈姝灵和林教授也就各自离开了，徒留唐院长一人在办公室里揪头发。 他就只想一心发展学院的，咋就这么难呢。 * 三天后，是沈姝灵第一次去京北医科大学授课的日子，她在头天晚上就备好了课程。 顾瑾墨特意跑去百货大楼给她买了白色的确良衬衫和深色长裤，往身上一穿就是职业女性。 高玉早早就起床去买早饭请照相师傅了，她等沈姝灵起来换上衣裳就赶紧让照相师傅给照相。 “今天是你第一天去上课，这太值得纪念了，”高玉脸上的表情美滋滋的，带着几分骄傲。 她儿媳妇太厉害了，不光上大学还能给大学生讲课，谁能有这待遇！ 照相师傅也不磨叽，拿着大相机就开始给沈姝灵咔咔拍照，最后高玉没忘跟儿媳妇合照一张。 速度飞快，照相全程下来就没超过十分钟，一点儿都没耽误沈姝灵吃饭的时间。 顾瑾墨在旁边给她剥鸡蛋，小月亮和星星坐在小凳子上在等吴婶给他们剥鸡蛋。 等沈姝灵吃过饭后，顾瑾墨开着军车就把他送去了京北医科大学，这一路上男人的嘴就没停过。 “媳妇儿，你今天头一回上课别紧张，多上几次课就好了。” “水杯里我给你泡的是胖大海对嗓子好，还给你装了几个肉夹馍，讲课很消耗精力，你累了就吃点肉夹馍垫垫肚子。” “我之前打听过那边的食堂，他们说1号食堂有教师小炒，油水也要比2号食堂多点，你中午就去1号食堂吃。” “下午你就等我去接你，你今天要上一天的课肯定很累，就别坐公交车了，我今天下午正好能提前一点走……” “毛衣外套有点厚，你要是觉得热就记得脱掉，冷了也别硬扛要穿上。” 顾瑾墨喋喋不休的说着，时不时还扭头看向沈姝灵。 他是真的不太放心，第一次上课就上一整天，他都担心把媳妇儿给累倒了。 沈姝灵笑道：“我都记住了。” 以前她咋没发现这人这么磨叽呢。 半个多小时后，军车缓缓停在京北医科大学门口，这大门明显要比和协医学院的气派些。 放眼看去，路上来往的学生倒是没什么差别，都是抱着书本背着包，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沈姝灵跟顾瑾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顾瑾墨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沈医生，我是王副院长派来接您去礼堂的，我姓张是中医专业的教授，”张教授早早就等在了进门位置，他见沈姝灵来了赶紧就迎上去。 沈姝灵是认识张教授的，对方上次跟王副教授一起去找过她。 “ 礼堂？”她有些疑惑。 上课不应该在教室吗。 张教授哈哈一笑，解释道：“咱们学校的学生都格外的热情积极，一听是位厉害的中医来授课，都争相报名呢。” 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哪里是争相报名，明明就是王副院长强制让所有学生都去听课。 他们学院最近引入了国外的学分制，这次就是打着能增加学分的由头让所有学生都去听课。 沈姝灵听张教授这么说，她也没多想，跟着对方就往礼堂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礼堂早已坐满了学生，王副校长和正校长也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两人的旁边还坐着好几个校领导。 显然学校对这次沈姝灵的授课十分重视，王副校长甚至还拿了个笔记本来记录，他当然不是记录知识的，这笔记本是用来记录今天授课情况的。 礼堂内闹哄哄的，所有的学生都在好奇这次来他们学院讲课的中医到底有多厉害。 要知道他们学院可是主攻西医的，他们这些学生大多也都选择的是西医，很少有选中医的学生。 并且现在的医院也是西医普遍，中医没落，这会儿忽然来个中医讲课，他们当然是好奇了。 好奇这位中医到底有多厉害，不仅院长要让他们西医专业的也来听，甚至还来了那么多的校领导。 就在这些学生议论纷纷时，张教授带着沈姝灵走了进来。 沈姝灵走在张教授身旁，上她身灰色外套，下身黑色长裤，脸蛋青春又漂亮，看着就跟个年轻女学生似的，谁都没把她当成今天的授课老师。 有不少的男同学偷偷打量着她，有些红了脸，有些红了耳朵，都在心里止不住的想，这位异常漂亮的女同学是哪个专业的学生。 当沈姝灵走上台时，原本还闹哄哄的礼堂立刻就静了下来。 旁边张教授把话筒递给她，她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说道：“大家好，我是今天的授课老师，我姓沈，是一名中医。” 这话一出，台下的学生轰得一声，一下就议论开了…… 第461章 中医和西医谁更厉害一点？ 谁敢信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同志就是今天给他们讲课的中医老师？ 这实在太难接受了，对方这么年轻，中医水平真的厉害吗？能达到讲课的标准吗？ 质疑的声音和眼神都朝着沈姝灵涌去，沈姝灵耳聪目明当然是听到了。 她眼神沉了沉，冷声道：“安静，如果你们有什么异议，请出去说，我的课上不留质疑我的人，当然选择离开的人相信校领导也会给予相应出处罚。” 这话毫不客气，也显得很嚣张。 沈姝灵早知道自己的样子会引起争议，她早早就把对策想好了，这些争议带着偏见，不是她解释或者视而不见就能解决的。 一定要在偏见产生时就直接暴力制止，要让这些学生知道她不好惹，才会乖乖听话，接下来的就交给实力说话。 她相信自己讲的课，会让真心爱学习的学生看见。 沈姝灵这番话一出，台下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学生，一下就噤了声，整个礼堂一片安静。 王副院长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这种处理方式很好，既简单直接也不浪费时间。 有些老师就是太心软，想着学生都是孩子，不忍心苛责和威胁，但他们忘了，孩子也分好坏的。 就刚才这些学生里带头质疑沈医生的，都是一些平时在学校的刺头，跟这些刺头讲道理完全没用，只能制定规则去管束。 旁边的院长看向王副院长，认同的说了句：“这位沈医生处理事情的方式很果决。” 能迅速掌控住局面的老师，不管水平如何，反正教学质量都不会差。 台上的沈姝灵见学生们不再议论纷纷，立刻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课，她说话时候的语句流畅而简洁，眼神平静，丝毫也不怯场。 她简单把中医的优点说了几个，于是就开始提问。 “各位同学，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认为中医和西医谁更厉害一点？” 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她自己是中医，但台下的学生百分之九十都是西医。 她这个问题一抛出来，立刻就有位男同学举手。 “请这位同学回答。” 对方起身后，仰着头说道：“我认为西医比中医厉害，我爸爸是西医，我也是西医，现在各大医院也都是西医。” 这位男同学的脸上带着几分骄傲，如果他以后的孩子也学西医，那他家里就可以称做西医世家了。 男学生的话引得台下众人纷纷点头，大家都很赞同她的观点。 这时，有位角落中的女同学举起了手，她说道：“老师，我有不同意见。” 沈姝灵让她起来回答。 女同学起身后就说：“我认为中医比西医厉害，我从来不觉得西医有多厉害，如果没有那些仪器和设备，西医根本比不上中医！” 她是这些学生中少数选择中医的人。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采药，熟知各个中药的药性，也见识过爷爷生前有多厉害，她虽然不足爷爷的十分之一，但她依旧想要学习中医将来做一名有出息的中医，并且把中医发扬光大。 “设备和仪器就是西医的一部分啊，这位同学你不能抛开设备和仪器单独去谈西医，这跟不准人用双手有什么区别？”立刻就有西医专业的学生站起来反驳她。 女同学很不服气：“中医就可以不用仪器和设备就给人断脉开药，根本不需要任何仪器的辅助，就连针灸按摩都是靠的自己！” 她觉得西医的设备都是作弊用的，因为没那个能力才需要仪器的辅助，真论起来，西医连中医的一半都比不上。 厉害的中医仅靠着几根银针就能治疗许多病症，都怪那帮洋鬼子，把他们祖国的传承中医都给打散了。 “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现在人人都信奉西医？就连医院和学校都以西医为主，看病的人也都跑来西医部？”那男同学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嘲讽与得意。 作为西医专业的学生，是半点也看不上中医的，这是条鄙视链。 这番话引得众人一片叫好，那名女学生被气得双颊涨红，坐在她身旁的其余几个学生也显得很是生气。 这帮西医的学生总是这么打压嘲讽中医。 “好了，大家都安静，”沈姝灵出言控制局面。 台下安静了。 她抬手一指，说道：“既然这位男同学觉得西医碾压中医，那我就给这位同学展示一下中医针灸，让你体验一下中医魅力。” 说完，她就打开早早准备好的针包，把一根又长又粗的金针抽了出来。 被她点名的男同学就是刚才举手说西医厉害的那个，名叫邓光荣。 “我我……”邓光荣看着沈姝灵手上闪着寒光的针，心底直打怵。 其他的学生见状都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也被点名上去扎针，他们都觉得这位沈老师记仇得很。 一来就威胁他们，现在还把他们西医的学生叫上台去折腾，对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还是在故弄玄虚。 大家显然都认为是后者，但他们也不敢出言反抗，校领导都在第一排坐着呢，领导们不出声那就代表支持沈老师。 校领导都带头支持，他们还能说什么？ 邓光荣磨磨蹭蹭的走上了台，沈姝灵看着他脸上满脸害怕的表情，接着就把支持中医的女同学侯晶也叫上了台。 侯晶上台后看向沈姝灵，她觉得靠近看这位沈老师更漂亮了。 “同学，你对穴位熟悉吗？”沈姝灵询问侯晶。 侯晶点点头：“熟悉。”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中医药理和穴位，现在她是他们专业成绩最好的。 “那你知道扎哪里会让人面瘫吗？”沈姝灵看了眼惴惴不安的邓光荣，笑着继续问。 这个问题不光令邓光荣和侯晶瞪大双眼，就连台下看热闹的学生也都发出哗然的一声。 侯晶惊讶过后又生出几分好奇来，她忍不住询问：“沈老师，针灸能让人面瘫吗？” “当然，不光能让人面瘫，还能让人瘫痪或者大小便失禁，武侠小说里的一些功夫运用的就是中医的穴位，这些可都是有迹可循，”沈姝灵语气轻松的解释。 说完，她也不管这话有多让人震惊，直接就说：“接下来我来给你演示演示。” 然后，她就拿起金针就往邓光荣的脸上扎去…… 第462章 我可用力的揍他了！ 邓光荣被那闪着寒光的金针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扭头就想要往台下跑。 沈姝灵有些无语，她说：“都是大小伙了，怎么还被吓成这样。” 说完，抬手就往邓光荣身上点了下。 邓光荣只觉得浑身一麻，紧接着他就动不了了，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了，完全是任人摆布的状态。 他双眼鼓起，瞳孔放大，一副惊惧的模样，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了。 台下的人也察觉出不对来，忍不住窃窃私语。 坐在第一排的校领导更是看得仔细，王副院长扶了扶眼镜，格外专注的看着邓光荣的情况。 “他，他……”就站在邓光荣身边的侯晶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但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沈老师也太厉害了，就往人身上点了一下，对方就动不了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沈姝灵解释道：“这位同学刚才大吵大闹，我利用中医的穴位让他安静了下来，大家可以看看他现在是完全动不了的，也说不了任何话的，不管别人对他做任何事，他都是没办法反抗的。” 说完，她抬手示意侯晶去试试。 侯晶双眼亮晶晶的，抬手就狠给了邓光荣一杵子，这人平时没在学校里带头嘲笑他们中医的，这一杵子她可用了很大的力气。 邓光荣只觉肚子一阵剧痛，身体却做不了任何反应，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心里害怕极了，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扎出什么问题吧。 侯晶见邓光荣没反应，她又给对方来了一杵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忍不住惊叫道：“他真的没办法反抗，我可用力的揍他了！” 这简直神了。 台下众人：…… 沈姝灵笑眯眯的说道：“用巧劲去击打人体身上的某个穴位，就会造成动不了的情况发生，跟武侠小说里的点穴有点相似。” 并不是相似，这就是点穴，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点穴也不是学学穴位就会的，需要运用到真气。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她一人炼出了真气。 沈姝灵这话说出后，台下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作秀。 台下的领导和教授则是仔细看着台上的情况，期待着沈姝灵的下一步动作，他们距离很近，能发现邓光容确实是动不了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 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令他们感到惊奇和激动，谁能想到沈医生竟然这么厉害！ 沈姝灵没管议论纷纷的学生们，拿起金针就刷刷刷在邓光荣的脸上扎了起来。 她出手如电，一边扎一边讲解，平静从容的声音传遍礼堂每个角落。 “下关和颊车这两个穴位主足阳明胃经要冲，主管下颌开阖，针入半分，就会觉得下巴僵硬，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连惊呼都难以发出。 颧髎穴主手太阳小肠经之穴，主管颧肌收缩，巨髎属足阳明胃经，直面上颌及鼻唇沟，封穴后半张脸的肌肉如同被冰封，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都无法做出。 然后是地仓，此穴失控，嘴角便会不自主地下垂或歪斜，最后是眼角外侧的瞳子髎，这是足少阳胆经的起点，主管眼轮匝肌。” 沈姝灵语气轻快，金针在她手中跳跃着，随着她话音落下，完整的面瘫之相赫然呈现。 为了保证视觉上的冲击力，她刻意加重了面瘫症状，并且让金针在穴位上停留了两分钟，然后在取下。 等所有金针被拿下后，她就抬手解了邓光荣的穴位。 此时的邓光荣五官呈现出乱飞的状态，鼻歪眼斜，嘴角也是一边上翘一边下沉，甚至还有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邓光荣动了动僵直的身体，他只觉脸上麻麻的，下意识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正当他开口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单个的音节，不能说出完整句子。 “嗯……我……” 邓光荣歪斜的五官露出惊恐表情，生动极了，跟病人得知自己癌症时，脸上的绝望一模一样。 整个礼堂除了邓光荣的声音外，再没别的声音，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台上面瘫后的邓光荣。 不知是谁忽然说了句：“嚯！真跟我大爷面瘫时一模一样！” 这句话仿若火星落油锅，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家小区的保安前段时间面瘫就是这个样子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呢。” “这也太神奇了吧？几根针就能让人变成这样，这简直就像演电影！” “演电影都没这么夸张，难怪有些人很只是信中医，如果我遇到沈老师这样的中医，我也只信中医……” “咱们祖国的中医真这么厉害吗？怎么没见别的中医有这个本事呢？不会是演戏来蒙我们的吧！” “这可是领导组织的，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再怎么也不可能用这种事来蒙咱们。” “我看着也有点假，怎么可能几根针扎进什么穴位，就直接让人面瘫！” …… 这帮同学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自顾自的开始辩论了起来，有部分人相信沈姝灵的本事是真的，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她在弄虚作假。 学生因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完全把坐在第一排的领导给忘了，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第一排的领导也没不高兴，这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有辩论才说明有人关注到，总比之前冷冷清清要好。 沈姝灵等这些学生争论了几分钟，然后就笑眯眯的点了几个人。 “请刚才我点到的同学都上来，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完全可以立刻试一试，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她虽然笑着，但被她点名的学生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让他们上去被针扎，这也太吓人了吧…… 刚才就是他们几人反对的声音最大，现在要被请上去大家也最赞同。 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这几人平时有多瞧不上中医，大家能不知道吗，所以这几人上台是绝不可能作假的。 第463章 再也不说中医不好了 最终，五名同学被请上了台，三男两女，这些人的脸色都带着畏惧，透出苍白，上台后就直勾勾的看着鼻歪眼斜的邓光荣。 显然是被吓到了。 刚才在台下他们还看不怎么清楚，现在近距离观看，他们再也说不出来邓光荣是装的这种话来。 一想到等下他们也要变得跟邓光荣一样，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沈老师，我相信你，你别用针扎我……”其中一个女生直接被吓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以后再也不说中医不好了。 另外一个女学生也是满脸煞白，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沈姝灵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看着这五位同学，说道：“这样吧，你们五人商量商量，派个代表出来体验就成。” 最后是一个身体略微壮硕的男同学站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把眼睛一闭，说道：“老师，你扎我吧，我是班上的班长，我来起带头作用。” 他身为班长，要保护好班上的同学。 沈姝灵有些忍俊不禁，心里觉得这些没出社会的学生，还是保持着天真可爱的。 她抬手就把班长给扎了，很快班长也变成了鼻歪眼斜，口齿不清的样子。 台上几人捂住了嘴，表情是恐惧的，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却闪闪发光。 这位沈老师实在太厉害了！ 沈姝灵见大家都不再质疑，很快就给班长和邓光荣复了穴位。 她依旧是一边下针，一边说道：“攒竹、阳白、四白、迎香、合谷。” 只见她指捻金针，在周围人亮晶晶的目光中，依次刺入一个个穴位。 邓光荣的面容逐渐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为红润健康。 恢复过来的邓光荣再也不敢说一句中医的不好，他现在觉得中医实在太好了，太博大精深了。 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在坐井观天。 班长更是说道：“沈老师，您简直太厉害了，您一定是最厉害的中医！” 如果不是因为他都快毕业了，他都想转去中医专业。 “沈医生，您会一直在我们学院上课吗？”侯晶也忍不住的询问出声，她想多上沈医生的课。 她有预感，沈医生的课会比任何中医教授的都讲得好！ 沈姝灵并没有跟学生搭话，而是把他们请下去后，就开始正式上起了自己早早备好的课。 中医是乏味的，但有了她这热闹的开场，大家听起课来都十分有劲，觉得她讲什么都有道理，讲的什么都是对的。 课堂上的提问也能积极举手回答，虽然回答的通常都不太对，但互动性很强。 一天很快就过去等下午下课时，沈姝灵觉得嗓子有点干。 “沈老师，您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讲课？”侯晶跟在她身旁，眼睛亮晶晶的。 班长也凑了过来：“老师，这是喉片，您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吃两片喉片嗓子会舒服很多。” 这是他自己的喉片，一直没舍得吃。 “老师，下次您过来会不会讲针灸啊？”邓光荣也跑了过来，他对老师的针灸术敬佩得很。 等他学会了针灸，看谁还敢惹她。 “老师……” “老师……” 同学们十分热情，直接就把沈姝灵给团团围住了，最后还是在王副院长的解救下她才走了出来。 王副院长亲自把她送去了校门口，顾瑾墨的军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沈医生，今天上课的效果实在太好了，你的授课方式同学们很喜欢， ”王副院长语气感慨。 他就是从教授老师一步步走上去的，能在课堂上带动学生情绪的老师，可是需要天分的。 像沈医生这种既有天分上课，又是十分厉害的中医，这简直就是人才中的人才。 沈姝灵倒是没什么感觉，今天的课程气氛不错，也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她客气的说道：“谢谢王副院长的肯定，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王副院长连连点头，应下后赶紧一个健步跑到军车旁，帮沈姝灵拉开了车门。 “沈医生你小心磕着脑袋。” 态度殷勤极了。 等沈姝灵坐上去后，王副院长还朝驾驶座的顾瑾墨灿烂一笑，说道：“顾团长，我就把沈医生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说完，他把头一缩就替沈姝灵关上了车门。 顾瑾墨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看了眼站在车外的王副院长，一踩油门军车就飞快冲了出去。 如果不是王副院长今年已经五十来岁了，他都以为对方对姝灵有什么心思。 自家媳妇儿太优秀也是个烦恼，如果他能时刻跟在媳妇儿身边就好了。 顾瑾墨的心情有点小郁闷，但很快他也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开始询问起沈姝灵今天的上课情况。 沈姝灵嘴角勾着笑，把课堂上发生的事挑了些说出来。 “有你在这些院校上课，应该很快就会有学生转专业或者是报中医，这是一件很好的事，”顾瑾墨为自家媳妇儿感到开心。 沈姝灵点头说道：“国内的中医被打压了这么久，要是能因此转变大家的思想，那的确是好事。” 等她多上一段时间的课后，就可以跟院方商量一下教材的事儿，她想把万象医典的部分内容放到教材中去。 她想让更多喜欢和学习中医的人看到万象医典的魅力。 两人猜测的并没有错，就在沈姝灵授课完成的第二天，京北医科大学就有几十个学生纷纷申请转专业，各个年级的都有。 王副院长和张教授高兴的同时，也拒绝了许多转专业的申请，他们只允许大一学生转，大二往上就不合适转了。 他们也不能为了给中医专业凑人数，就不顾学生的前途。 等沈姝灵把军区医学院和和协医学院的课给上了一次，又引来许多学生换专业，这三所高校掀起了一股子中医热潮。 沈姝灵的身份也彻底被大众熟知，众人不仅得知她在研究院任职，也知道了她最近在上林教授的西医课。 大家不禁纷纷感叹起能人的努力。 和协医那边，林教授原本无人的课堂，一下子就涌进了许多人，几个学生他可以挡在外头，但这几十上百号人，他还真没法子挡。 这些学生起初只在外趴窗户听，每节课都来，是他自己后来觉得不太忍心把人叫进来，但叫进来一次后就收不住了…… 本身林教授的专业能力就强，讲课也直击要害，他的名声一下就在和协医学院中传开了，每一堂课现在都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第464章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教授很苦恼，他一边不想让自己课堂这么多人，一边又知道这样对他最好。 好在学生们是好的，天真好奇也带着对知识的渴望，除了让他有点不适应外，倒没有生出反感的情绪。 * 时间一晃就到了安安来的日子，虽然比原定的计划推迟了点时间，但文从斌的工作还是顺利调来了京城， 这天正好立夏，是暖意融融的日子，街上甚至都有了一部分穿短袖的人。 沈姝灵特意让顾瑾墨开车一起去接的父女俩，文从斌的单位并不在城里，而是在距离京城二三多公里的一个小山坡里头。 父女俩今天过来就先去沈姝灵家里住一天，明天文从斌先自己去单位报到，把住房和别的都收拾安顿好后，就再来接安安过去。 安安最近都是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就盼着能快快来京城这边，之前还因为推迟过来的事哭了好几回，好在现在终于顺利过来。 小丫头跑在文从斌前面，看见沈姝灵和顾瑾墨站在路边，赶紧就跑了过去给沈姝灵一个大大的拥抱。 “婶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实在太想你了……” 安安跟沈姝灵撒着娇，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对方怀中，这模样可爱极了。 小孩子长得飞快，才一段时间没见沈姝灵又觉得安安长高了点，她忍不住捏了捏小丫头白白软软的脸颊。 “婶婶也很想你，快跟婶婶回家，婶婶给你买了好吃的，还给你买了好多好看的衣裳。” 沈姝灵前两天特意带着高玉去百货大楼大采购了番，给每个人都买了东西，给安安买了不少的衣服玩具和零食。 给家里三个娃娃也买了好多。 “哇，谢谢婶婶，我真的太爱婶婶了，婶婶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人，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孝敬婶婶的！”安安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听得沈姝灵和顾瑾墨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顾瑾墨忍不住逗小丫头：“那你就爱你婶婶，难道不爱叔叔了吗？” 安安见状立刻松开抱着沈姝灵的手，转身面朝顾瑾墨，说道：“我也爱顾叔叔，顾叔叔也对我可好了，我以后也要给顾叔叔养老的！” 这认真的模样别提多真诚了。 这时，提着行李的文从斌走了过来，他道：“哦，我知道了，安安你给你婶婶和叔叔养老，就不要爸爸了。” 安安转身就抱住自己爸爸，撒娇道：“爸爸，我当然要爸爸了，以后我就买个大大的房子，让大家都住在里面，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小丫头头脑灵活，话锋也转得飞快。 这番话把三个大人逗得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后，军车停在凳子胡同12号门口，沈姝灵带着安安下了车，文从斌和顾瑾墨去后备箱提行李。 “婶婶，你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吗？”安安的语气带着开心，她觉得这个院子比西北军属院的好看！ 婶婶能住上好房子，她很高兴。 沈姝灵牵起安安的手：“走，弟弟妹妹都在里头呢，你高奶奶也在，我带你进去看看。” 说完，她就拉着安安进了院子。 周围有好几个探头探脑好奇的邻居，但他们只敢远远的看着，并不敢上前询问。 沈姝灵一家已经成为胡同里大家惧怕退避的对象了。 “高奶奶！”安安进院子就朝着坐在石桌上打毛衣的高玉跑了过去。 高玉最近在学打毛衣，她想给家里人一人织一件，等秋天就能穿上，穿着暖和的毛衣，大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她见安安跟个小兔子似的冲了进来，赶紧把手里毛衣放下，一把就将人给搂进了怀里。 “哎哟，才几天不见又长漂亮了呢，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高玉嘴里止不住的感叹，还忍不住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乌黑发亮的。 现在的安安皮肤白白嫩嫩，脸蛋也是圆嘟嘟的，身上的衣裳虽然样式简单，但布料很舒服，一看就被养得很好的小闺女。 这么可爱又嘴甜小丫头谁不喜欢呢。 安安赶紧也夸：“高奶奶也越来越年轻了，如果不说我还以为是个婶婶呢，高奶奶你是我见过最最年轻，最最好看的奶奶了！” 高玉乐得忍不住在安安脸蛋亲了一口。 “哎呦，这小闺女的嘴咋比蜜枣还甜，”吴婶提着水壶走过来，给桌上的几个水杯倒上水。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过好日子的。 安安看向吴婶，立刻说道：“你就吴奶奶吧，我打电话都听婶婶提起过你，婶婶说你可好了，弟弟妹妹特别特别的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弟弟妹妹。” 这话说出来吴婶的嘴也合不拢了，这是对她最好的夸奖，这小闺女真是太会说话了。 “快，小闺女，多喝点水，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吴婶慈爱的让安安喝水。 高玉说：“吴婶，你去把之前买的糕点拿出来让安安尝尝。” 吴婶笑眯眯的应下。 安安喝了水就跑到小月亮和星星跟前，她从小书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玩具礼物递给两个小家伙。 三个小朋友很快就玩了起来。 顾瑾墨和文从斌把行李拿进来，沈姝灵和高玉往厨房去了。 晚上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顾时过来见到安安在别提多高兴了，两个小家伙只见过一面，但相处得非常好。 睡觉时安安闹着要跟小月亮和星星一个屋子，最终是沈姝灵带着三人睡在一个屋。 第二天，文从斌在吃过早饭后就被顾瑾墨送去了工作单位，安安就暂时留在沈姝灵家里。 白天沈姝灵去上课，高玉和吴婶就带着安安，安安很喜欢小月亮和星星，隔壁还有个性子好的小钟，四个娃娃玩得可好了。 薛茵在这周一已经恢复上班了，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好，再也没了之前的恐惧和慌张。 当她重新站上讲台时，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熟悉又带着鼓励的面庞，她差点就哭出来。 只有她自己清楚，从谷底爬出来多么的不容易，好在出来后的光景跟之前一样，一样的美好，一样的有盼头。 张立霞和薛教授见自己女儿终于好了起来，老两口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小钟虽然只是个小娃娃，但娃娃是最敏感的，他发现家里气氛轻松了，妈妈开心了，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也更活泼了。 * 傍晚，暗巷，两个人影…… 第465章 就这么想让自己儿子戴绿帽子吗？ “她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山本君说干脆先想办法把她给弄出去……” “你这话说得容易？你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军人的妻子，还是研究院的医生，更是授课的老师，我还没把人弄走，我就得先走！” “那你就立刻把她给解决了，她现在的能量太大了，现在好几个学校的学生都争相学中医，大街小巷也都去研究院买药丸。” “那有什么的？就算他们现在重视中医又怎么样，反正西医已经引进来了，就算中医再怎么发展，也会有西医的一席之地。” “蠢货，跟你说不清楚，既然你把人弄不走，那你就赶紧解决了！” …… 巷子里，李樱面色阴鸷的命令黄梁子立刻把人给解决掉。 他们为了让西医能在这里立足做了很多努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在半路跳出来个沈姝灵。 最开始山本君并没有在意沈姝灵，但随着对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当山本君意识到时，事情已经变得有些棘手了。 如果在西北时他们就朝对方动手，或许早就把事情给搞定了。 只怪范家小辈的能力太差，都去西北并且还见过沈姝灵，依旧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 李樱很快就离开了暗巷，她面色阴沉带着几分深思，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感觉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算了，她不等了，还是先回国休整一趟再说，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 三天后，沈姝灵上完课回家就看到安安和小钟在胡同的大树下玩，跟两人一起玩的还有其他邻居家的小孩儿。 安安是个开朗活泼的小丫头，有她带着小钟，两人很就跟外头的小孩儿打成了一片。 之前邻居都对薛家带着偏见，连带着也不让小钟跟自家孩子玩儿，但现在薛家风评逆转，这些邻居多少都有点愧疚，他们觉得之前那么对薛家是有些过分。 所以当安安带着小钟出来时，这些邻居非但没阻止自己小孩儿跟两人玩，甚至还主动让几人一起玩。 安安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也就没有任何顾忌，小钟性格腼腆，他以前也有小伙伴，但现在没有了，他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今天安安带着他重新跟以前的小伙伴一起玩，他除了有点开心外也没想太多。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父母亲人，其次就是朋友。 之前张立霞为了不影响小钟，并没有跟小钟说这些邻居不跟他玩的原因，只是说妈妈身体不好，要让小钟尽量别出去，就算出去也只能在门口待着，因为妈妈需要照顾。 当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胡同时，安安老远就看见了，她站起身拍了拍小手上的沙子，就朝自行车跑了过去。 “婶婶，婶婶，我带小钟在外面玩儿呢！”安安兴奋的跟沈姝灵说着。 她带着玩具出来的，这些小孩儿都可喜欢她了。 沈姝灵看眼蹲在地上玩弹珠和卡纸的一群孩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自行车车篮里拿出布袋，然后把手伸进布袋里，借着袋子的遮掩从空间拿了两把水果糖出来。 “拿去吃，跟大家分一分吧，”她一把糖给了安安，另一把糖给了小钟，笑说着。 安安和小钟接过糖果就朝着小伙伴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欢呼。 “有糖吃咯，有糖吃咯。” 两个小家伙看起来欢快极了，过去就给那些小孩儿一人一颗的开始分糖。 周围那些邻居的表情顿时就显得有些愧疚，有个婶子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啥，沈医生让你实在破费了。” 前段时间才聚到一起吵过架的，还以为沈医生很不待见他们，完全没想到对方能给自家孩子分糖吃。 这么一看，他们还真是小肚鸡肠极了，人家根本就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就他们盯着不放。 糖可是精贵的好东西，就算胡同里大家家里都有正式单位，但架不住家里的人口多啊，一个月能吃上几回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姝灵笑道：“没事儿的，大家都是邻居。” 说完，她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这些人始终是她的邻居，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来往，表面该有的功夫还是得有，正好今天借着安安和小钟破了冰，以后就当正常邻居来处就成。 不需要多亲近，维持表面和谐。 树下的一帮老婶子见沈姝灵离开，都有点忍不住的议论了起来。 “还以为沈医生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人呢，现在一看人家可不是这样的。” “是呢，主动给孩子分糖的人，可比那些只知道用嘴说的人好多了。” “先前可能是误会沈医生了，人家也没做什么，只是帮薛家说了几句话而已，” “都怪代翠芬和邓老太太，不是他们俩到处说三道四的，咱们能带着有色眼光看沈医生吗？” “就是，人家沈医生的男人还是军官呢，一个军官一个医生，可都是国家的高级人才，觉悟可高着呢，难怪一眼就能把钱盼根母子给看透了！” “代翠芬就不是个好东西，之前她还说自己儿媳妇在外头搞破鞋呢，真不知道她咋想的，就这么想让自己儿子戴绿帽子吗？” “对对，邓老太太也是个难缠的，咱们整个凳子胡同不就数她最闹腾？要我说沈医生就是做得好，可算是帮咱们胡同重整风气了。” …… 这些婶子大娘一边夸沈姝灵，一边把邓老太太和代翠芬拉下水，他们本身就是听风是雨的性子，别人随便传几句他们就都信了。 也不怪他们被拿着当枪使。 “婶婶大娘，我婶婶今早还说胡同的邻居都好呢，说你们没帮着坏人，不然咋会让我带小钟出来玩，”安安歪着脑袋，看着议论纷纷的大娘们。 黄大娘听她这么说，立刻惊喜问道：“小闺女，你婶婶真是这么说的？” 她还以为沈医生经过薛家的事后，就很反感他们这些邻居了呢。 安安小嘴张口就来：“当然了，婶婶说大家都是邻居，以后好好相处最好了，远亲不如近邻，什么事都能过去的。” 刚才婶婶让自己分糖了，那肯定就想打好打好关系，那她要帮婶婶。 “哎哟，沈医生实在是太大度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黄大娘为她之前的行为感到惭愧。 其他婶子大娘也跟着附和：“可不是，沈医生不愧是祖国的栋梁，思想高度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 “咱们之前的确做得不好，可得跟沈医生赔礼道歉才对。” “对对，我觉得跟薛家也是这样，咱们之前也是被邓老太太和代翠芬给骗了。” 第466章 就是耳根子软 “哎哟，我这几天在街道办上课心里都可难受了，觉得自己误会了薛茵，领导不也说我们的行为会对薛茵造成二次伤害嘛。” “我觉得领导说得没错，咱们也确实该罚，那贾杨就是个畜生，当时如果薛茵原谅了他，那不是真往火坑里跳嘛。” “咱们就是耳根子软，才会着了钱盼根母女的道道！” “说这些也晚了，咱们不如挑个时间拿点菜去跟薛茵赔礼道歉？都是邻里邻居的，没什么事儿过不去的。” “对，咱知错了，咱就要改正，这是主席都说过的话，改正后咱们又是好同志！” …… 这些大娘婶子因为安安的几句话纷纷检讨了起来。 贾杨那件事确实让他们知道错了，都后怕如果薛茵因为他们的劝解跟贾杨重归于好，最后在出事儿他们是不是就都要负责任？ 安安的话把大家心里的后怕和愧疚都勾了出来，他们早就想着跟沈姝灵和薛家服个软了，尤其是沈姝灵那边。 他们觉得沈姝灵一家有权有势的，医生和军官可都是当官的，他们得罪不起的。 现在安安说出这番话，让他们立刻就找到了时机，在一番感慨过后，立刻就开始合计了起来。 谁都没质疑过安安这番话的真实性，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怎么可能乱说呢，沈医生肯定说过那些话。 另一边，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门口，张立霞坐在隔壁门前，见她过来就朝她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频频张望安安和小钟的方向。 “姝灵，你刚才是给安安和小钟糖了不？”张立霞还是没忍住把话问了出来。 她觉得有点破费，也有点不合适。 今天安安带小钟出去玩，她其实是有心想让两个小家伙去试试邻居们的态度，自己一家子都还住在凳子胡同，她自己可以不跟胡同里的人说话，但小钟不可能一直这样。 小钟很快就要上学了，班上肯定有不少胡同里的孩子，小钟也不能一直在胡同里没有个朋友吧。 就算是为了小钟，她也要捏着鼻子主动找机会跟邻居和谐一点。 沈姝灵听张立霞这么说，她笑道：“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正好让他们分给别的小孩子吃，都吃点以后也能一起玩。” 这句话轻易就化解了张立霞心中的担忧。 张立霞眼神一亮，连连说：“对对，明天我也让安安和小钟拿点糖出去。”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既然拉不下脸主动去跟那些邻居破冰，那就从孩子下手。 沈姝灵笑了笑，跟张立霞打了个招呼后就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好几个邻居一起敲响了薛家的大门。 张立霞看着门口站着的七八个人，疑惑中又带着几分警惕，她怕这些人又是来搅和什么的。 当初茵茵出事后，就是这些人带头上门要说和贾杨和茵茵的。 想到这，张立霞心底涌起几分愤怒，如果这些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那今天她就把这些人全部给打出去！ 黄大娘把手里挎着的篮子递给张立霞，她满脸笑意的说道：“张大姐，贾杨和钱盼根那事儿是我们被屎糊了眼，差点就害了你们家薛茵，这段时间我们都很不好意思。 这篮子里的东西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以后咱们还是照旧当邻居。” 张立霞看着黄大娘手里递过来的篮子，一时间都觉得有点恍惚，这些人之前怎么说自己家的，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这些人上门道歉，她虽然惊讶但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对对，这篮子张婶子你一定要收下，你可千万别怨我们，我们也是被那邓老太和代翠芬给影响了，以后咱们还是相互帮助的邻居，”另一个婶子连连说着。 如果张立霞不接受，那她们就太丢脸了。 张立霞惊讶过后就把篮子给收下了，她从脸上挤出一个高兴的笑来，说道：“谢谢大家了，大家都是邻居以后别这么客气了。” 黄大娘见张立霞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往对方屋内看了看，笑着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张大姐了，以后常来往啊！” 这些都是客气话。 张立霞也笑着说：“好好，当然当然。” 她把黄大娘几人给送走这才提着篮子回了堂屋，薛茵有些疑惑：“妈，她们怎么愿意来送东西？” 薛创也好奇的看着张立霞，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十分的反常。 张立霞把篮子面上盖着的深蓝色布给掀开，里头装着一半青菜和一半鸡蛋。 她语气平静并没有丝毫开心，她说：“她们来送东西还不是看在姝灵份上，反正以后咱们把表面功夫做做就成，也能让小钟在胡同里找几个小伙伴。” 说完，她就抬手摸了摸小钟的脑袋。 薛茵点点头：“成，反正我已经看清这些人了，维持个表面和谐也挺好的。” 跟那么多邻居之间，一直都不打招呼不来往确实不太好。 她妈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有姝灵一家站他们，这些邻居根本不可能主动给他们送东西过来道歉。 “老婆子，明天你炖个鱼给隔壁送去，”薛创这么说着。 张立霞应了下来。 隔壁。 吴婶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邻居，在弄清楚黄大娘几人的来意后，就把沈姝灵和高玉喊了出来。 “黄大娘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沈姝灵没想到这些人会主动过来道歉，但看这些人殷勤的态度，她也猜到个大概了。 应该是怕得罪她。 黄大娘连连表示：“不客气不客气，本身就是我们有错在先的，现在也是想来给沈医生你和你的家人赔个罪。” 说完，她就把手里的篮子给递了过去，这个篮子里头装的东西要比刚才跟薛家的好，是五花肉和鸡蛋，数量也多出了一半来，沉甸甸的。 沈姝灵看着递过来的篮子，她也没拒绝直接就接了过来，笑道：“行，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客气了，邻里邻居的不讲究这个。” 黄大娘赶紧点头：“是是是。” 沈姝灵也没把几人迎进去坐坐，在寒暄几句过后就委婉的把人给请了出去。 黄大娘一行人回到胡同中，这才有人轻声说道：“沈医生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她不想惹沈医生，惹到沈医生的都没个好下场…… 第467章 随时都能来 黄大娘看了眼关上的门，说道：“沈医生本身就是面冷心热的，不然刚才回来的时候也不会给孩子们分糖果，咱们把心意给到沈医生肯定能看到的。” 就冲着沈医生主动给糖果，就肯定是想跟他们这些邻居处的！ “没错没错，以后遇见了咱们就主动打打招呼，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人轻声附和着。 这些人嘀咕了几句后，这才各自离开回了家。 沈姝灵那边把篮子提回了堂屋，高玉和吴婶看见都惊了一下。 “哟，这么多的肉和鸡蛋，这可不便宜呢，”高玉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语气中带着惊讶。 吴婶也说：“是下了血本的，看来很想搞好关系。” 胡同里住的人虽然家庭都不错，但比起姝灵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也难怪这些人上赶着来送东西。 她了解清楚姝灵的家世后，也有些搞不明白，为啥姝灵一家不去军属院住，那里离军区近也能分到不小的房子。 但换个角度，这里是京城最中心，对面就是天安门，隔壁就是大公园，距离各大院校也不远，好像离研究院也相对近一些。 两步出去就是百货大楼和国营饭店，胡同里的人虽然不是那么有钱有势，但都是有单位的正式工，也有好几个教授主任住在这里。 这么一想，姝灵不去军属院住那也算情理之中的事。 沈姝灵对吴婶说：“把这些肉和鸡蛋都放去厨房，等下就做个红烧肉，正好明天让瑾墨带去部队尝尝。” 正好她也有点想吃了，把鸡蛋和红烧肉煮一起，喷香！ “好勒好勒，”吴婶笑眯眯的提着篮子去了厨房，她才来带小月亮和星星不久，都感觉自己脸上胖了不少。 伙食好，人也好，娃娃也水灵灵的可爱又好带，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享福的。 被安安带着玩玩具的小月亮听见肉，立刻就拍了拍小手，嘴里说着：“肉，肉！” 安安和星星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也馋了。 晚上吴婶炖了鸡蛋红烧肉，沈姝灵偷摸从空间拿了叫花鸡出来，又炖了一条大鱼，炒了一大盘西红柿鸡蛋，一大盘青菜。 家里现在的人多，菜多做点也能吃完，吃不完的可以提前多留点出来，第二天让顾瑾墨带去部队吃。 顾瑾墨刚回来就闻到红烧肉和叫花鸡的香味，在部队训练了一天，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这会儿闻到这么香的滋味，嘴里已经不听使唤的分泌起了口水。 现在的天气早早就不冷了，晚上也只需要穿个长袖，现在吃饭大多就是在院子里头，四周的围墙都高高的，也不用担心会被外人看见。 顾瑾墨考虑到家里两个小家伙的安危，前几天就在院子里拧了四个灯泡，晚上打开正好能照亮院子。 几个小家伙吃完饭后就被安安带着在院子里玩了起来，院子很大他们完全能跑的开，吴婶跟在他们身边，注意着他们的安全。 高玉拿了个小铲子和锄头，开始在菜地里种起菜来，院子的墙根底下已经种上了一圈花，菜地里就种点平时喜欢吃的青菜和小葱。 葡萄藤前段时间她也跟吴婶两人合理搭好了，就搭在石桌旁边，等藤蔓长起来就开始搭架子，以后夏天了可以坐在石桌下乘凉，想想就很有感觉。 高玉是个十分懂享受的人，都不需要沈姝灵操心，就把家里布置得很温馨美好。 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在书桌前看书，沈姝灵看医书，顾瑾墨看她。 书桌上摆着书籍和笔筒，还有一小盆的小绿萝，这是上次高玉去市场时买回来的。 “后天我要出一个任务，”顾瑾墨语气温和。 沈姝灵从医书上抬起头，说道：“我给你准备些药丸带去。” 这还是对方来京城军区的第一个任务。 顾瑾墨点点头：“辛苦你了，媳妇儿。”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与缱绻，有了孩子和媳妇儿，他总是想多待在家中，但奈何工作不允许。 沈姝灵笑道：“夫妻之间怎么这么见外，你要好好保重，要平安回来。” 夫妻俩说着贴心的话，院子里是孩子们的笑闹声，就连月亮都是圆圆的，一切幸福而美好。 第二天中午，安顿好工作和住房的文从斌过来了，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从供销社买来的糖果和吃的。 进院子他就把糖和糕点分给了安安，让安安把吃的和玩具给两个小家伙。 安安欢呼一声，提着好几个大大的袋子就放去了桌上，然后就带着小月亮和星星一个一个开始拆。 今天是周六，沈姝灵也在家休息，她笑着给文从斌倒了杯水，吴婶给切了水果过来。 “都安顿好了吗？”她问。 文从斌点点头：“都弄好了，今天我就把安安带过去，不然也太麻烦你们了。” 那个地下实验室的住宿环境很好，都是今年才建起来的，虽然是筒子楼，但两室一厅足够他跟安安住了，宿舍是被围墙围起来的，周围跟西北那边一样都有配枪的士兵把守着，非常的安全。 周边一圈儿不光有供销社还有学校，就在宿舍一两百米的地方，周围都是小荒山，他观察过应该还有别的实验室分布在周围，没有村民和别的人员，这点也跟西北很像。 沈姝灵笑道：“不麻烦，等安安想来玩了，就让她随时过来，家里应该过几天就能安电话。” 在搬来京城的第二天，顾瑾墨就带着户口本和工作证明去电信局申请了，直到前几天才有了消息回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能安上。 只等了这么点时间，已经算是很快了，听顾瑾墨回来说，是电信局的局长媳妇儿很喜欢她的安神香，听是她家想安电话，立刻就主动提出帮他们走走特殊通道。 不然现在私人安装电话可不容易，不光要有钱，还得等，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文从斌也没跟沈姝灵客气，立刻就说：“成啊，这是我单位的电话，有事儿就打给我。”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个已经写好的纸条放到桌上。 第468章 弄转胎 沈姝灵把纸条收下，说：“行，等电话装好我就打电话过去。”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下午一大家子就往天安门和公园去了，这几天安安已经被高玉和吴婶带着逛过好几回天安门了。 但她心里一直想着跟爸爸说过的话，要和爸爸一起去天安门拍照，可惜爸爸没有时间，不能带自己去看升国旗。 不过她也没多难过，只要一直跟爸爸在一起，那就总有机会去看升国旗。 一行人来到对面的天安门前，沈姝灵找来路边照相师傅来给他们拍照，这些照相师傅都是国营照相馆里的职工，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待在这里跟客人们拍照。 沈姝灵几人先是拍了张大合照，然后就让安安和文从斌父女俩单独拍。 然后她和高玉也单独跟安安拍了一张，安安还提出和小月亮星星两个小家伙合照。 一顿拍照下来，照相师傅的嘴咧得老大了，这可是大单子，拍这么多照片，有的还洗两三张出来。 一行人逛了天安门和公园，等到了下午四点钟，安安和文从斌踏上前往实验室的班车。 坐在班车上的安安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沈姝灵几人，她依依不舍的挥着手，嘴里说着很快自己还来的话。 她虽然舍不得心里却并没有难过，婶婶一家都在京城，自己和爸爸也在京城，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比西北的距离已经近很多了。 而且爸爸说等过几年就会把她送来婶婶家附近上学，等那个时候自己想什么时候见婶婶，就能什么时候见婶婶。 另一边，沈姝灵一行人眼看着班车成了一个小黑点后，他们这才往家走去。 高玉的眼角有点湿润，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珠子，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安安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我们也不在她身边，就一个爸跟着，真是苦了小姑娘了。” 她心思细腻，共情能力又强，早就把安安当成了自己人。 吴婶安慰道：“安安小脸儿胖嘟嘟的，小手也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很好，高大妹子你不用担心，文同志肯定能把安安照顾好。” 高玉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去担心。 沈姝灵也说：“妈，这回文大哥带着安安来京城，就是想要更好的照顾安安，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空了你就让爸或者孙叔去把安安接来玩。” 她知道文大哥上班的性质，只要拿着身份证明，军区这边的车应该是能进去接人的，就像上回她进文大哥单位一样。 “成，等过几天放假我就让你爸去把安安接来玩，我听说小文同志平时在单位也很忙，周末肯定没什么时间照顾安安，干脆咱就把安安接来玩，”高玉这么说着。 坐在小推车里的小月亮一边拍手一边说着：“接！接！” 她也想让安安姐姐来陪她玩。 “安……”星星也张了张小嘴这么说着。 高玉听两个小家伙这么说，她眼睛立刻就笑得眯了起来，把刚才的难过一扫而空。 一行人说说笑笑回了凳子胡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时不时就探头探脑的伸出来看几眼。 黄梁子躲在阴影处，他一边看着关上的大门，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 这几天他都在附近徘徊，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人给解决掉，但这家人实在太多了，光娃娃就有两个，每天下午还要再来一个娃娃，有时候还跟着个男人。 女人也多，两个妇女天天在家蹲着闹闹麻麻的带孩子，那个中医去学校也是车接车送的，哪怕自己坐个公交车呢。 自从沈姝灵去三个高校上课掀起中医热后，唐院长对她就更加殷勤了，就在前天还自掏腰包给她派了学校的小汽车，让她车接车送，不光是去和协医学院还是别的两个学校，那车都派给她用。 沈姝灵也没拒绝，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她现在不光去上林教授的课，对于自己授课她也在认真完成，还不停往研究院输送药丸。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能够配备一辆小汽车。 黄梁子在阴影里深思着，他就不信找不到一点机会了，目前他也只能一直等着。 就在黄梁子直勾勾看着沈姝灵家大门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猛拍了一下。 “黄大夫，真的是你啊！”来人是面色憔悴的代翠芬。 最近这段时间代翠芬可不好过，她都要被老头子给折磨死了，就现在她身上还带着伤呢。 她是认识黄大夫的，也听说过黄大夫中医厉害，之前这黄大夫在暗巷里摆摊，她还去看过热闹呢。 不少人都说黄大夫医术高明，她觉得对方的医术肯定比沈姝灵要厉害的。 本身她最近就难过，现在冷不丁看见黄大夫，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个想法来…… 黄梁子被代翠芬吓了一跳，他脱口而出：“八……八个！” “黄大夫，你说什么？什么八个？”代翠芬有些不明所以。 她这才发现眼前的黄大夫消瘦了不少，面颊都凹进去了，整个人看着干巴巴的，有点凶。 这段时间黄梁子也是东躲西藏，老是有公安往他门口摸，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招公安了，八成是之前的病人举报他的。 现在他已经从原来的院子搬出去了，由于身上没什么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瘦了不少。 黄梁子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 自己办正事儿呢，这人凑上来干什么。 代翠芬并不在意黄梁子的态度，对方医术好，在她看来有点脾气也很正常。 她露出一个笑来：“那啥，黄大夫，我听说你是能给孩子弄转胎是不？” 这黄梁子之前给好几个附近怀孕的人转过胎，她大儿媳曹凤怀孕四个月了，也想让对方给她大儿媳转转胎。 大儿媳前头都生三个女儿了，家里都想让大儿子有个后，她现在在家里也不好过，老头子动不动就打她，如果这次她能帮大儿媳转胎，老头子没准一高兴就不打她了…… 第469章 吃冤家 黄梁子原本心里不耐烦得很，现在听代翠芬是要来转胎的，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得温和起来。 他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代翠芬，对方看着憔悴，但身上是没有补丁的，看起来也是这个胡同里的人。 他知道住在这个胡同里的人，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家里肯定也是有点积蓄的，正好他最近缺钱，这人主动撞上来他肯定是不会拒绝。 “你既然知道我会转胎，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不便宜，毕竟我的医术都是跟着山里有名的大中医学的，我干这个也有违天道，如果你不是特别诚心，那就不要来找我，”黄梁子这么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他就是靠着转胎在京城暗巷子打响名声的，他知道这国人重男轻女，于是抓住这边人的弱点，靠着这门厉害的‘技术’圈了不少钱。 反正成功率是一半一半，就算没转胎成功，那也不是他的错，肯定是那些人没按照他说的要求来，不然怎么人家能转胎成功，就她不能呢？ 代翠芬就吃黄梁子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她连连点头说道：“我诚心，我诚心，黄大夫你只要能让我大儿媳肚子里的孩子变成男娃，你说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如果小凤这胎能生上男娃，那她就是家里的大功臣，老头子肯定不会再打她了。 黄梁子听代翠芬这么说，心里立刻就知道对方好拿捏的很，这些人就是这样，为了家里能有个儿子，根本不管母亲的死活。 他神色冷淡，说道：“你虽然有诚心，但我也得先考验考验你，看看你的诚心有几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边吃边谈。” 自己都好几天没吃上热乎饭了，趁着这会赶紧吃点。 代翠芬一听有机会，立刻就跟在黄梁子屁股后头走了，她被带到了国营饭店，对方张口就直接要了个包厢，可给她心疼坏了。 但想想自己的长孙和屋里凶神恶煞的老头子，她就觉得这个钱该花！ 包厢里头，黄梁子流利的报着菜名：“肘子来一个，酱牛肉来一盘，烧鸡来一只，水晶……” “够够够了，够了，”代翠芬吓得赶紧叫停，让服务员快点出去。 这么多硬菜，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吃的。 黄梁子见状有些不满意，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张口就说代翠芬不诚心。 代翠芬赔笑道：“黄大夫，我不饿，我才吃过午饭呢，这些东西等下吃不了多浪费啊。” 要不是对方名声在外，她都要怀疑对方是在吃冤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准这就是考验呢，等考验通过那自己就有大孙子了。 “吃不了我还能打包，用不着你操心，在去给我加二两白酒，”黄梁子翻着白眼，觉得代翠芬小家子气。 该说不说这片土地上吃的是格外美味，就连物资这么匮乏的情况下，饭菜都十分好吃。 代翠芬赶紧站起身，往包厢外头走去。 这顿黄梁子吃得满嘴流油，整个的猪肘子都被他吃了个干净，还吃了半只烧鸡，酱牛肉也吃了大半，白酒全部喝完了。 他打着酒嗝，脸也红了，笑着对代翠芬说：“明天上午十点，你把你家里人带去巷子岔路口的小道上，我们在那见面，你准备好两百块。” 说完，他就叫来了服务员让把剩下的菜都打包，然后提着打包好的饭盒晃晃悠悠的走了。 代翠芬在原地跺了跺脚，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心疼了，她根本不敢跟黄大夫讲价，但这么多钱她上哪弄去，家里头的钱都在老头子那里放着呢。 不行，她得先回家想想。 代翠芬抬脚就往外走，门口却被脸臭的服务员给拦住了。 那服务员不咸不淡的开口：“刚才的饭菜一共15元3毛2，票据是……” “这么贵！”代翠芬听到这么多钱后，心都在一抽一抽的痛，这顿饭直接吃去了她之前小半个月的工资。 服务员听她这么说，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你嫌贵充什么大款啊，还坐包房，楼下买两个馒头啃不就得了？” 现在的服务员可嚣张得很，能把那些硬菜给端上桌已经很不错了，听顾客说贵，恨不得让顾客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代翠芬面色难看，她背过身去从内裤口袋里把钱掏了出来，然后就沉着脸走出了国营饭店。 “呸！被人吃冤家了都不知道，”服务员满脸嫌弃，这种事她平时可没少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另一边，喝得醉醺醺的黄梁子并没有离开，而是晃晃悠悠的又去了凳子胡同。 这顿饭吃下来，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在沈姝灵家门口的不远处蹲着。 外头没停军车，看来对方的男人还没回来，如果今晚不回来的话，那他正好就能把事儿给办了，明天拿着那二百块直接远走高飞，换个地方继续招摇撞骗。 黄梁子缩在墙根底下，一边打瞌睡一边蹲守，等到晚上九点多时，汽车的车灯由远及近的照亮胡同。 黄梁子喝过了酒，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军车的动静并没有吵醒他。 顾瑾墨把车停到门口，然后把后座车门打开，一只半人高的大狼狗被牵了出来。 这是前天退役下来的大黑，因为到年纪了，他想着自己在没升职前还是得出任务，家里既有孩子又有媳妇儿的，正好把大黑领回来看家。 大黑是军犬，虽然到了退役的年龄，但身体素质还是特别好，各方面都完全优于普通狼狗，更重要的是，它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平时在家看个家护个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顾瑾墨牵着大黑就开门进了院子，这会儿家里人全都睡下了，他明天一早就要出任务，只能现在带着大黑熟悉熟悉家里的环境。 他牵着大黑在院子转了一圈，又把家里洗好的衣服和家人经常使用的物品都拿出来，给大黑一一嗅了遍，跟它说了些要保护的指令后就把大黑留在了院子里，自己洗漱回屋休息了。 夜色中，大黑在院子里巡逻着，用嗅觉捕捉熟悉着自己的新家，最后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着睡了。 第二天。 沈姝灵是被一阵尖声叫给吵醒的。 第470章 畜生始终是畜生 刚从屋子出来的高玉看见院子里坐着半人高的大黑狗差点没晕过去。 “奶！奶！” 小月亮和星星坐在垫子上，两人见高玉出来，立刻就拍着手叫奶奶，两个小家伙说话越来越顺溜了。 吴婶在旁边一边守着两个小家伙，一边低头缝补着衣裳，上回沈姝灵给小家伙买的衣裳有点大，她给把裤脚改短一点。 “高大妹子，这大黑可听话了，是昨晚顾团长从部队领回来的，叫啥军犬的，听说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好狗，根本就不咬人。 顾团长在出门前带着大黑熟悉了小月亮和星星呢，大黑很乖的，你可别怕，直接走过来就成，”她见高玉怕得很，连连解释着。 顾瑾墨早上提着行李出任务时，吴婶正好带着小月亮和星星起床。 两个小家伙见着大黑别提多高兴了，吴婶最开始也跟高玉一样怕的要死，顾瑾墨见有人起来，也就花了几分钟让吴婶和两个宝宝去熟悉大黑。 大黑又大又壮的，看着吓人得很，但吴婶和宝宝们很快就发现这大狗不叫，也乖得很，不管人咋摸它，它都乖乖的。 不出十分钟，三人一狗就熟悉了起来，顾瑾墨跟吴婶简单交代了几句有关大黑的指令后就匆匆离开了。 高玉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这么大只狗怎么可能乖得很。 她看着坐在垫子上的小月亮和星星，心里既着急又生气，她语气有点激动：“吴婶，你快把两个娃娃抱走啊，万一被狗咬着了那可怎么整！” 她都不敢去想那场面，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 吴婶见高玉急了，她赶紧来到大黑跟前，准备做做示范：“高大妹子，你看这大黑狗是能听懂人语的。” 说完，她就冲着大黑说：“大黑，坐！” 大黑吐着舌头坐了下来。 “大黑，来握手。” 大黑抬起自己的大黑爪子跟吴婶握了握手。 吴婶笑着摸了摸大黑的狗头，夸道：“好大黑好大黑。” “大黑，转圈！” 大黑原地转了两圈。 “大黑，躺下！” 大黑躺了下来。 听话得不行，看得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激动极了，朝着大黑的方向就爬了过来，抢着也想给大黑互动。 吴婶赶紧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放进学步车里。 站在房门口的高玉见大黑狗这么听话，她忍不住说道：“这大黑狗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好像还真的挺乖哈，还真能听懂人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聪明的大狗。 说话间，小月亮和星星也倒腾着小腿儿把学步车滑到了大黑跟前，大黑是坐着的，看着比两个小东西还要高大一点儿。 小月亮龇着小米牙，抬手就把大黑脖子上的黑毛给揪出了，还用力扯了扯，紧接着小家伙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喜欢大黑，她能感觉到大黑也喜欢她，她还能跟大黑沟通呢！ 大黑看着小月亮，朝着小奶丫头吐了吐舌头。 它也喜欢小主人。 一人一狗无声的交流着。 小月亮这忽然抬手扯狗毛的操作可把高玉给吓坏了，就算大黑温顺也不能这么来啊，万一把大黑给激怒了这可怎么办！ 畜生始终是畜生，就算再能听懂人语也依旧是畜生啊。 高玉紧张极了，喊道：“宝宝小心！” 说完她就快步来到小月亮和星星跟前，不由分说的把两个学步车往后拉了一大截，让自己挡在了大黑面前。 大黑见自己小主人远离自己，忍不住‘呜呜呜’的叫着，细声细气的听着还有点委屈。 高玉这会儿也不怕了，掐着腰就开始训斥大黑：“不准靠近小月亮和星星，这样太危险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就站在大黑跟前，对方冰冷漆黑的眼睛正盯着她，从吐着舌头的嘴还能看见尖牙。 高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但她身后就是两个小宝宝，她不能退缩只能顶在前头。 吴婶见高玉这么紧张，她刚想让对方放松时，沈姝灵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妈，妈妈……” “唔，妈！” 小月亮和星星见自己妈妈来了，倒腾着小腿儿就跑了过去。 喜欢大黑但更喜欢妈妈！ 沈姝灵看见蹲坐在高玉面前的大黑狗，她眼神忍不住就亮了亮，先是抬手一手一个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然后就朝着大黑走了过去，昨晚迷迷糊糊她听见男人说从部队领回来一只狗回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从部队领回来的狗肯定就是军犬，那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有时候比公安还好使呢。 “叫什么名字，是军犬吗？”沈姝灵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大黑的狗脑袋，软软的很舒服。 不知道这狗喝了灵泉水会不会开智，空间有些动物喝了灵泉水后智商就变高了，有只大公鸡甚至还自发的帮她管理起了农场。 她觉得可以试试给这只军犬也喂喂灵泉水，如果能像大公鸡那样开智，那以后家里的安全就不愁了，而且灵泉水还能增强体质。 高玉有些诧异的看着儿媳妇，惊讶于对方的喜欢和不怕，她还以为儿媳妇会跟她一样害怕。 吴婶笑眯眯的跟沈姝灵介绍：“没错，这是军犬叫做大黑，可听话了，让坐就坐，让打滚就打滚，顾团长说是刚退役下来的，好像腿有暗伤不能剧烈奔跑了，但看家护院是足够了。” 大黑朝着沈姝灵猛摇尾巴，它好喜欢女主人身上的味道，跟两个小主人身上的味道一样的。 沈姝灵撸着大黑的狗头，说道：“等空了就找人给你搭个房子。” 这个新成员她很喜欢。 旁边的高玉见大家都不怕大黑，她也大着胆子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大黑立刻朝着她猛摇尾巴，热情极了。 “这大黑好像确实挺乖，”高玉撸着大黑的脑袋，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小月亮滑着学步车一下就撞上了大黑，学步车没什么力度，大黑长得又壮，身体纹丝不动还主动把脑袋朝着小月亮伸了过去。 “黑！”小月亮摸着大黑的狗耳朵，开心极了。 星星也滑了过来，抬着小手去摸大黑另一只狗耳朵，大黑眼睛发亮，尾巴摇得飞快，不挣扎也不动，任由两个小主人摸自己。 它喜欢小主人，小主人身上的味道它觉得很亲切。 第471章 保准你能生个胖小子出来！ 高玉觉得大黑好像对小月亮和星星格外的热情，她有些疑惑：“大黑好像很喜欢小月亮和星星。”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大黑更喜欢两个小家伙。 吴婶笑道：“小孩子这么干净，猫狗肯定是喜欢干净的呀，以前我们村儿里还有狗把孩子当崽子养的呢。” 有些通人性的狗就是这样的，会把主人当成亲人，甚至为了主人去死。 高玉没见过这种狗，但她现在看大黑这模样，也觉得吴婶应该说的都是真的。 大家把大黑给围观了一遍，然后才进堂屋开始吃早饭，今早吃的是油条和饺子牛奶。 大黑已经饿了，但它并没有进堂屋守着，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趴下，直勾勾的看向堂屋内。 狗鼻子灵得很，大黑一边看嘴里一边流哈喇子，它长得大平时也吃得多。 高玉时不时就朝大黑看去，忍不住说道：“大黑看着很饿，但也乖乖的没进来。” 她觉得这大黑确实很乖，不像外头的有些狗，看见主人家吃东西就凑上来。 吴婶给小月亮和星星手里一人塞了半截油条，说道：“顾团走之前说没有指令大黑是不会进屋的。” 高玉点点头，感慨：“还真是听话，等会给它弄点大骨头。” 就那么眼巴巴的望着，还怪可怜的，同情心是说来就来。 吴婶摆摆手：“不用，顾团交代让我们吃啥就给大黑吃啥就成，早上吃的少就给大黑弄点馒头米饭之类的顶饱。” “昨天不是剩了骨头，我等会去找一下，用个不要的小锅加点水放米饭一煮也不费事儿，”高玉这么说着。 狗还是要吃点荤腥的。 沈姝灵看着大黑也觉得好，决定等会给大黑弄点灵泉水喝喝。 吃过早饭后，高玉开始给大黑煮骨头饭去，家里几乎顿顿都能吃上肉，剩的骨头还是挺多的，油荤汤也不少，混在一起煮还怪香的。 吴婶带着我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跟大黑玩。 沈姝灵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她从空间里弄了一大瓢灵泉水出来，家里的水缸也有灵泉水，不过是普通水和灵泉水稀释过后的，效果没有纯灵泉水那么好。 她去碗柜拿了个大瓷碗出来，以后这就是大黑的狗碗了。 大黑原本还在跟小月亮和星星玩，沈姝灵端着狗碗过来时，狗鼻子嗅到清甜的味道，立刻就直勾勾的盯着狗碗看。 等沈姝灵刚把狗碗放到地上，大黑立刻就埋头喝了起来。 吧嗒吧嗒的喝着可香了。 大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甜的水，味道比肉还要好。 “哎呀，大黑应该是太渴了，都怪我粗心，早早起来都没给它弄点水喝，”吴婶一拍大腿。 看把这狗给渴的。 沈姝灵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屋外传来两道汽车喇叭的声音，是来接她的。 她进屋拿起包跟小月亮和星星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今天她要去军区的医学院讲课。 很快，沈姝灵就坐上汽车朝着军区医学院而去。 另一边，躲在不远处在阴影处睡了一晚的黄梁子腰酸背痛的醒来，他刚好看见沈姝灵坐汽车离开，嘴里暗骂一声糟。 都怪昨晚喝多了，不然现在都把人给解决了，他并没有看到顾瑾墨回来又出去。 算了，现在只能先把钱搞到手了。 黄梁子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然后就提着昨天打包的饭菜走了，先找个地儿把饭热热。 中午十点钟，代翠芬领着大儿媳曹凤去了约定的地上，她今天特意让曹凤请了一天假过来。 两人站在暗巷里等了半个小时，还没看见黄梁子的身影。 曹凤有点不耐烦，这胎她怀得本身就很不舒服，在这硬站了半个小时，她有点站不住了。 “妈，你说那个神医该不会是耍着你玩儿呢吧？” 这个暗巷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平时那些不愿意去公共厕所撒尿的人，都爱跑到这种巷子里来，她本身就怀着孕到现在还孕吐呢，现在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代翠芬赶紧上前扶住曹凤，嘴里殷勤安抚道：“小凤，你也知道那黄大夫的，他的转胎术可厉害了，你肚子不争气啊，都三个了还是闺女，这个八成也是一样的，咱就让黄大夫看看，保准你能生个胖小子出来！” 她可连钱都准备好了，昨天回去后她就偷摸去了二儿子房间拿了二百出来，她不敢动老头子的钱，还不能动二儿子的嘛。 她知道二儿子和二儿媳是有点儿钱的，当初娶二儿媳马彩兰那些钱可没带回娘家去，先前她之所以在外头传马彩兰的闲话，就是因为不满对方捏着彩礼不吐出来。 娘家人都不要彩礼，那就该回到自己手里，谁知道马彩兰怎么也不肯吐出来，她说了好几回对方就跟聋了一样，她也是没法子了才想了那么个损招儿。 曹凤看了眼殷勤的婆婆，面色微微缓和。 她说：“那好吧，那就再等等黄大夫。” 自己也多少听说过黄大夫的本事，她之前也不是没起过这样的心思，婆家是重视自己男人，就连工作都转给了自己。 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生个儿子出来，恐怕公婆的重视也不会持续多久，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撺掇男人跟自己离婚。 这第四个刚怀上她就很紧张，生怕再是个女娃，说不定连男人都要对她失望了，她也偷偷打听过黄大夫，但好多人都说黄大夫已经不在京城了，甚至还有人说黄大夫是个骗子。 昨天婆婆说要带她来见黄大夫时，她下意识就认为是骗子，但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了，就算是个骗子她也想来看看。 曹凤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在心里念叨着一定要是黄大夫来。 黄梁子吃饱喝足又跑去桥洞里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十点半左右，这才慢悠悠来到跟代翠芬的约定地点。 他一点都不怕黄翠芬等不及走了，干这个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已经把对方迫切想要男娃的心思摸了个透。 当代翠芬看见黄梁子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时，那满是担忧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来。 第472章 下不出好蛋的鸡 “黄大夫，你终于来了。” 代翠芬迎了上去，她也不敢指责黄梁子迟到，只想着让对方赶紧给曹凤看看，把那转胎的秘方给开出来。 黄梁子摸着胡子看向站在巷子里的曹凤，他眼神在曹凤的身上转了一圈儿，然后才进巷子，慢悠悠问道：“钱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都准备好了，”代翠芬连连说着，语气中满是激动。 曹凤只觉黄梁子在她身上转悠的目光有点奇怪，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看对方的长相确实跟传言里说得差不多。 矮粗个子，八字胡，小眼睛，说话时带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 之前她特意找了个转胎成功的妇女问了问，对方直夸黄大夫医术好，真把肚里的女娃转成了男娃。 那个妇女前头连生了两个女娃，比她少一个。 如果她也能像对方一样转胎成功，那她以后在卢家肯定过得比现在还好，公公肯定更喜欢她一点。 曹凤没生出儿子，平时婆家表面虽然对她好，婆婆的工作也给了她，但她总觉得被妯娌马彩兰给压了一头，谁让人家生的两个都是儿子呢。 想到这，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消了，满脸希冀的看着黄梁子，说道：“黄大夫，请你给我看看。” 黄梁子点点头，抬手就直接摸上了曹凤微凸的肚子，曹凤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躲闪。 这动作可太出格了，如果被人看见，她的名声也就没了。 “不准躲，我在看孩子的性别究竟是男是女！”黄梁子语气严厉极了，他狠狠呵斥着曹凤。 旁边的代翠芬原本也被黄梁子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对方的话立刻就让她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了想要躲开的曹凤。 曹凤也僵着身子，她忍不住往巷子口看去，看到并没有人经过时，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黄梁子见她配合，手一边在她的肚子上游走，一边说着：“我跟着师父学过摸胎的医术，隔着肚子就能摸出你这胎是男是女。” 这话落下，曹凤和代翠芬都瞪大了双眼。 代翠芬脱口而出：“黄大夫你这本事比医院B超还好使呢？” 没想到对方的本事这么大。 曹凤也觉得这黄大夫真像那妇女说的，是个厉害的大神医。 黄梁子笑了两声，语气也软和了点，他语气带着得意：“虽然你们是来找我转胎的，但也要看看肚子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如果是个男娃那你们还转啥？我也不可能为了赚钱让你们男娃女娃都转。 本身转胎就有违天道，如果是个男娃那对你们也好，对我更好，每次转胎对我自身的伤害都非常大，我倒宁愿你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娃。” 这番话说得还挺真心。 代翠芬满脸感动和期待：“那黄大夫你赶紧多摸摸小凤的肚子，看看她怀的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 现在虽然上医院能给看性别，但是准确率很低，价格也贵，好些看了明明是男娃的，到生出来却成了女娃，既浪费了钱又生了个赔钱货出来。 曹凤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黄大夫，她甚至还把自己的肚子往前挺了挺，更方便黄大夫给自己的胎儿看性别。 黄大夫在曹凤的肚子上摸索了好一阵，这才拧着眉把手收回来。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是个女娃。” “诶……” 代翠芬期待的心重重落了下来，她说：“我就知道这回肯定又是个女娃，小凤前头三个都是女娃，这回肯定就也是了，那农村里都说前头两三个是女娃，那后头就不可能生男娃。” 说完，她还看了眼曹凤，眼神中带着几分埋怨和嫌弃。 家里最看重的老大娶了个下不出好蛋的鸡，如果不是考虑到老大有了三个孩子不好二婚，她早就让老大离婚了。 老大可是卢家的长子，没有后怎么能行呢。 曹凤接受到代翠芬的目光，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她就知道婆婆是嫌弃她的，以前在家里她也能感受到婆婆这种隐晦嫌弃的眼神。 黄梁子把婆媳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他摆了摆手，说道：“看你们也是真心想要个男娃，你们也就别担心了，我昨天既然答应了，那我就肯定会做好人做到底，把这女娃转胎成男娃。” “谢谢黄大夫，谢谢黄大夫，你真是个大好人，”代翠芬千恩万谢的，觉得眼前的黄梁子就是救世主。 曹凤也连连道谢：“谢谢黄大夫肯帮我。” 这一胎是女儿生下来，那婆家肯定会劝卢满跟自己离婚了，还好婆婆遇见了黄大夫。 黄梁子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大瓶子。 “这里头一共有180颗药丸，你要一天不落的吃这个药丸，中间不能断，一旦中断就会前功尽弃。” 他一边说一边把药瓶递了过去，曹凤如获至宝的接过。 代翠芬赶紧转过身去，从自己内裤的口袋里拿出厚厚一沓钱递给黄梁子，里头不多不少正好二百。 黄梁子双眼放光，一把接过钱吐了沫子开始数钱。 等他把钱数好，这才接着对曹凤说：“除了这每天一粒的药丸，你每天早上八点钟之前还得喝一碗你公公的晨尿，这个也是一天不能落下，一旦落下就前功尽弃，我概不负责！”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带着警告的意味。 曹凤和代翠芬都惊呆了。 “黄大夫我、我怎么能喝尿呢！”曹凤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晕。 这暗巷里的尿骚气她闻了都想吐，真让她去喝尿她不得直接昏死过去，而且还是她公公的尿！ 之前她去找那妇女的时候，对方也没跟她说过要喝公公的尿啊！ 代翠芬也很不乐意：“黄大夫，这可不成，哪家儿媳妇喝公公的尿啊，这传出去不乱套了吗？ 要不换成我大儿子的尿，我大儿子的尿可好了，肯定也比我男人的尿要好喝啊！” 她觉得让曹凤喝自己男人的尿，有点过于暧昧了，她膈应。 曹凤：…… 这死老婆子还真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口，搞得好像她上赶着要喝尿似的！ 黄梁子见婆媳俩这反应，差点就没憋住。 第473章 连赔钱货都生俩了，你还在这矫情啥？ 黄梁子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对代翠芬婆媳俩说：“这是转胎可不是菜市场买菜，如果做不到我说的两点，那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把药给我。” 说完，他就抬手掏兜，想把刚点完的二百块还给代翠芬，一副不想干了的样子。 代翠芬见状赶紧摁住黄梁子掏兜的手，连连赔笑：“黄大夫你千万别生气，我们照做我们照做，我一定让我儿媳妇天天早上喝。” 说完，就赶紧拉着曹凤跑出了暗巷，生怕黄梁子让她把开的药丸还回去。 黄梁子盯着两人慌张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嘲弄笑出声来。 什么喝尿，。 每回有人找他转胎，他就会故意提出这种刁难人的做法，到时候如果生出来是个丫头，他就说对方肯定是没按照他的要求好好做。 毕竟这么恶心的要求，很少有人一天不落的坚持到生，就算一天不落的在喝尿，那他也能说是孕妇喝了吐，这肯定没效果。 黄梁子揣着二百块直接出胡同往国营饭店去了，美美的大吃一顿后又去招待所开了个房间睡觉，准备等晚上再去凳子胡同蹲守，争取这几天找机会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 今天是电信局来安装电话的日子，电信局的员工早早就抬着梯子拿着线来了。 整个胡同闲下来的大娘大妈，都跟着这些工作人员在看沈姝灵家门口看热闹。 安装电话得先牵电话线，工作人员搭着梯子在门口的电线杆子上忙活牵线，大娘大妈就站在电线杆子下头，一阵羡慕的说话。 “可真有本事啊，这电话装得可不便宜吧……” “肯定可贵了，我大伯哥去年也申请了装电话呢，到现在还没排到他，沈医生一家是有大本事的，才来这么几天就轮到了，就说不是一般人。” “对对，这装电话可是要排队的，我听说好多领导家里都排着呢，沈医生和她男人肯定都是单位领导，不然咋这么快就装上了。” “你们知道研究院不，沈医生可是里头的骨干，我上回不小心听到的，听说研究院里头卖的东西，一大半都是她的呢！” “翠红，你这上哪知道的，我咋没听说过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话外都在感叹沈姝灵有大本事，现在刚是吃过早饭的时候，大家闲着没事儿都在外头看热闹。 这个时候私人装电话的还很少，沈姝灵家里是胡同里头一家。 高玉这时走了出来，她一出来这些人立刻把她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问着她装电话的事儿。 胡同里的人挺怕沈姝灵的，但并没有那么怕高玉这个婆婆，平时高玉在这边的时间多，会带着吴婶和孩子们出来溜溜，次数多了也就熟络起来了。 “高大妹子，你家可真厉害，都安上电话了！”黄大娘朝高玉竖了个大拇指，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高玉挺着胸膛，说道：“可都是我儿媳妇有能耐。” 姝灵给她长脸，她脸上可有光了。 黄大娘和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夸赞，可把高玉给美坏了。 沈家不远处，代翠芬扶着曹凤站在路边，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不好。 曹凤是刚喝过公公的晨尿，那骚味熏得她不行，现在胃里还翻江倒海的直想吐。 代翠芬眼睛盯着被大娘婶子围着的高玉，她心里带着怨，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人，她也不会被老头子这么折腾，她已经好一阵没回屋睡过觉了。 现在她每天就在堂屋凑合着，幸好现在天气暖和了，不然她睡在堂屋非得冷死不可。 现在她恨不得让天上降下来一道雷，把那家人一家都劈死得了。 “走，回屋，”代翠芬收回目光，不甘心的磨了磨牙，这才把曹凤往家里头扶。 曹凤已经喝尿好几天，每次喝了都难受极了，那股味道充斥着口腔最后流进胃里，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脏了。 她男人最开始不能接受，但也在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下服软了，但自从她喝尿后，总感觉男人对她的态度变了。 变得嫌弃她了，甚至都不愿意牵她的手，就连马彩兰两口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像是发现她在喝尿一样。 她心里觉得很难受，但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她总不能半途而废。 现在的曹凤就像被架了起来，不过每当心里觉得难受憋得慌时，她也能自己安慰自己，只要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这些苦都值了。 马彩兰用那种眼光看自己，肯定是怕自己生儿子出来挤兑她。 曹凤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被自己婆婆扶着回家，她在凳子上，总觉得自己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翻来翻去一样。 她现在才四个月，按理说孩子没那么大力气，该不会是她这几天吐多了，把孩子伤到了吧？ 曹凤虽然接受喝尿，但每次喝下去都要干呕好一阵，有时候还会把喝进去的吐出来，吃饭也没什么口味，总觉得自己嘴里都是骚味。 “妈，我觉得我这肚子有点不对劲，我有点想去医院看看，”她有点害怕。 代翠芬见状翻了个白眼，用指责的语气说道：“肯定是你这两天没咋吃饭的原因，孩子没营养了能不闹腾吗？再说了那可是你公公，你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我花了那么多钱给你转胎，你不好好吃喝就算了，现在还要闹着上医院，多吃点饭菜比什么都强。” 她都没计较把自己男人的尿舍出去，这人还拿上乔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作妖。 曹凤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她忍不住说：“妈，我不是不想吃饭，实在是那味道太骚了，就现在我都觉得我嘴里有味儿……” 她也饿啊，但就是吃不下东西，她能怎么办呢，就她现在坐在这还觉得胃里直犯恶心呢。 代翠芬觉得曹凤就是矫情，她拉着的脸都快掉鞋面子上了，没好气的说道：“你都不吃饭肚里的孩子能好吗，我花那么多钱给你开的药，你这不白瞎了，连赔钱货都生俩了，你还在这矫情啥？！” 第474章 那也不能喝尿啊！ 代翠芬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瞪着曹凤，恨不得把对方的嘴给撬开喂点吃的。 钱是她偷二儿子的，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曹凤的肚子上了，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曹凤听婆婆这么埋汰自己，委屈得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抽噎着说：“妈，我知道你花了钱，但我也不是故意不吃饭的。” 她也不想这样啊，谁又为她考虑过，这两天她胃里难受得不行，连单位都没法子去了，她都担心自己一张嘴都是骚臭味。 代翠芬白眼一翻：“反正你必须吃东西，就算吃了吐也要把东西吃进去。” 说完，她就气冲冲的转身走了，心里觉得曹凤不识好歹。 躲在屋里看热闹的马彩兰等婆婆离开，她这才抱着娃娃从自己屋里走出来。 “嫂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点？”马彩兰假惺惺的说着，她怀里抱着孩子根本不方便倒水。 她是乡下人，嫁到卢家后生了两个儿子，但婆婆还是不喜欢她，连工作都给的这个城里大嫂。 这个大嫂平时也处处做出高她一等的样子，之前还看过她被婆婆造谣的笑话，她心里一点儿都不喜欢对方。 现在她抱着儿子跑过来，就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曹凤怎么不知道马彩兰的心思，她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表现得软弱，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不口渴。” 马彩兰听她这么说，眼神立刻就在她肚子上扫了扫，追问：“嫂子，妈真的带你去找神医了吗？是不是神医说让你喝咱爸的尿？” 喝尿这件事曹凤很想瞒着，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怎么可能瞒得住？ 在曹凤第一回喝尿时，马彩兰就给看着了，赶紧就去问了婆婆代翠芬，被代翠芬给怼了回来，没过多久公公就跑来警告她别在外头乱说话，生怕她欺负了大嫂的样子。 她心里觉得公婆偏心，她才不会给曹凤保密呢，当初她被婆婆冤枉搞破鞋的时候，曹凤别说为她说句话了，那段时间甚至还在外头跟街坊邻居乱传。 马彩兰心里怨恨婆婆，也怨恨曹凤这个大嫂，现在她见大嫂喝尿，心里就更觉得公婆偏心了。 她也听说过那个神医，转胎很厉害，转胎费更不用说了，公婆居然为了让大嫂生男娃出钱转胎，难道另外两个孙孙他们看不见吗？ 就因为她是乡下的，曹凤是城里的，连生出来的孩子都金贵些吗？ 曹凤可太知道马彩兰心里打的主意了，但凡她把实话说出来，都不用等到明天，整个胡同里的人就都知道她喝公公的尿转胎了。 她丢不起那个人。 “没有，我就是最近生病了，怀孕了也不能乱吃药，妈就带我去看了看医生，”她这么说着。 马彩兰显然不信，张口就说：“大嫂，就算你怀孕了不能喝药，那也不能喝尿啊！” 这话说一出，曹凤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起来，她冷声道：“我没有喝尿，那是用草药煮的水，医生开的方子。” 马彩兰撇撇嘴，语气敷衍：“嫂子你说没喝就没喝吧。” 今早她都去洗碗的地方闻了，真的是一股子尿骚味，而且早晨婆婆还拿着碗去了屋子，没一会就端着黄澄澄一碗水出来，然后她就看见曹凤端着那碗‘水’在喝。 她可不信那碗黄水真的是草药煮的。 “嫂子，你这肚子可要争气点，不然可白瞎了你跟妈的这顿折腾，”马彩兰说完就抱着儿子走了。 等中午她可要出去给对方宣传一波。 曹凤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胃里又翻江倒海的，她赶紧跑去院子墙根底下哇哇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还带着臭，她觉得自己命苦得不行。 * 下午，沈姝灵刚上完课坐车回来，进胡同隔着车窗就看见婆婆高玉站在大树底下，正跟邻居大娘婶子在一脸八卦的说话。 说得兴起时，她还直拍大腿。 汽车在家门口停下，沈姝灵下车跟司机老王道了声谢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两个老木匠正给大黑用木头搭狗窝，吴婶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旁边看着，大黑也来回在新房子跟前转悠，狗脸看着还有点兴奋的样子。 狗窝基本已经搭好，是个小房子的样子，等安上小门就算完工。 “汪汪！”大黑是第一个发现她回来的，高兴的摇着尾巴就朝她跑了过来。 沈姝灵抬手摸了摸狗头。 大黑才来几天时间，身上的毛发看着就比刚来的时候更油亮了，这几天它喝的都是灵泉水，沈姝灵甚至还弄了灵泉水出来给它泡了几次澡。 现在大黑身上的暗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 “姝灵回来了，”吴婶见沈姝灵回来，笑着打招呼。 小月亮和星星滑着小车车就跑去她身边。 “妈！饭汁！”小月亮指着新搭的狗窝给她看。 星星也咧嘴喊她：“麻、麻……” 两个小家伙让沈姝灵心尖都软了，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说道：“给你们买了肉干回来，我分给你们吃。” 这些肉干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她先去井旁洗了手，然后回屋换了衣服才出来拿着几块肉干出来，先给小月亮和星星的手里一人塞了一根后，又给吴婶递了一根。 空间里养着牛羊，这肉干都是空间里牛羊做的，不光好吃对身体也好。 两个老木匠很快就把狗窝给做好了，高玉先前已经付过钱，沈姝灵就给两人拿了几根烟和一点肉干。 “妹子，你一看就是实诚人，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活计，你也来找我们，保管给你做漂亮的，”其中一个木匠憨厚说着。 这主家可大方了，又给肉干又给烟的，他们愿意给对方干活。 另一个人也连连说：“对对，这狗窝要是你觉得不稳，就尽管来找我们就成。” 两人在木头厂上班，也在私下接活，只有熟人介绍才会出来干，是高玉找了朋友才请来的。 沈姝灵笑着把两人送到门口又寒暄了几句，高玉也在这时回来了，看她兴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吃了不少瓜。 第475章 狗咬狗的，乐子太多 高玉跟沈姝灵一起把两个木匠师傅送走，就拉着她进了院子里。 小月亮和星星正滑着学步车往大黑的狗窝里头钻，吴婶赶紧帮两个小家伙挡着头顶，生怕狗窝磕到两个宝宝。 这狗窝新的，小家伙进去看看没啥。 高玉连小月亮和星星都忽视了，迫不及待的开口：“姝灵，你们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她说完还看了眼吴婶，见对方正好奇的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更神秘了。 沈姝灵摇头，十分配合自家婆婆：“听到什么了？” “代翠芬那家人你们还记得吗？就是之前给小茵造谣的人，吴婶气不过就说她搞破鞋，事后她还来咱们家，让咱们给她澄清那人，”高玉这么说着。 吴婶皱眉：“她又闹啥幺蛾子了？” 她觉得代翠芬算是整个胡同里的老鼠屎了，再加邓老太太一个。 高玉‘噗呲’一笑，说道：“是她家出了幺蛾子，她家二媳妇刚才就在外头，说她家大嫂为了生个男娃直接喝公爹的尿呢，方子就是附近一个很有名的神医给开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野鸡神医，为了转胎生男娃连这种方子都能开得出来，真是为了赚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最后几句话虽然是感慨，但高玉脸上的笑容却压都压不住，幸灾乐祸得很。 吴婶有些疑惑：“他们家妯娌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不然怎么会拿这种事出来说，我记得她家好像还有两个没出嫁的闺女。” 这种事说出来，坏的可是全家的名声，连两个闺女说不定都嫁不出去了，如果不是妯娌之间积怨已深，正常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听那些邻居大娘说，他们二儿媳马彩兰刚嫁到卢家来的时候，就被代翠芬给造谣过，说她跟外头谁谁谁有一腿，说得可真了，她大嫂还在旁边帮腔。 当时马彩兰差点就为了表清白一根麻绳给吊死了，还好她男人卢仓信她，你说这种事马彩兰能不恨吗，现在她大嫂为了生儿子喝尿，她把事情说出来也正常，”高玉笑眯眯的说着。 卢家狗咬狗的，乐子可太多了。 吴婶恍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喝尿这种事也能信，还真是想儿子想疯了，我记得他们家不是有两个孙孙的？” 高玉撇了撇嘴：“那俩孙孙是马彩兰生的，那马彩兰是乡下人，曹凤是城里人嫁的又是正式工大儿子，代翠芬的心可偏了。” 有这么偏心的父母，难怪马彩兰会跑出来说。 吴婶心里升起几分感慨：“做父母的都这样，也不怪小辈不尊重他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等说得差不多时，沈姝灵这才冷不丁的开口：“那神医是怎么回事儿？在这边的名气很大吗，怎么会开出让人喝公公尿的方子。” 她觉得那个所谓的神医听着很蹊跷，不管是外头的医书还是空间里的万象医典，都没有用尿的方子，更没有什么能把胎儿从女娃变成男娃的转胎方子。 高玉听沈姝灵这么问，她点了点头：“听说那个神医姓黄，在这附近一片十分有名，我刚才也特地打听了一下，大家都说他是给孕妇转胎出名的，经过他手转胎的孕妇，生出男孩的几率很大。” 刚才她也十分好奇这位神医，特意打听了回来。 沈姝灵敏锐的抓住重点：“生出男孩的几率很大，那也就是有一定的几率不会生出男孩转胎失败？” “没错，他们说那位黄大夫转胎很灵，但是也是会有一定的几率成功不了，说是那些没有成功的，都是没有按照他给的方子去做，这才转胎失败，”高玉这么说的。 吴婶觉得有些奇怪：“没有按照他给的方子去做，也就是那些人没有去喝公公的晨尿吗？” 三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八成就是个江湖骗子，打着能给人转胎的名头招摇撞骗，”沈姝灵这样说。 高玉和吴婶都十分认可。 正常人都知道转胎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但就是有人迫切的想要生个男娃，甚至为了生男娃，不惜去求什么转胎秘方。 那些骗子就是抓住了大家的这种心理，才能在混的风生水起。 三人说了一会话，高玉就去接顾时去了，吴婶接着看两个小家伙，沈姝灵则是去屋内看新安装好的电话。 她拿起电话先给文从斌那边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说明找文从斌后对方让她过10分钟再打过去。 沈姝灵把电话挂断，然后就去厨房里转悠了一圈，看了看今天晚上吃的菜，从空间里拿出半只大鹅来。 把大鹅剁成小块，舀出清水洗了洗，又切了一大把的葱，这才从厨房出来，重新回到电话旁。 这次她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文从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姝灵，是你吗？” 沈姝灵笑着回答：“文大哥，是我，我家装好电话了，以后你和安安要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就行。” 文从斌笑着应下，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就安安要听电话的声音，文从斌赶紧把话筒递给女儿。 一阵杂音后，沈姝灵听到安安的声音传来。 “婶婶，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我都快想死你了，”小丫头的声音带着撒娇格外的甜。 沈姝灵的心尖软了软，轻声道：“是婶婶晚了，让安安担心了，我这几天让你顾叔叔他们去接你过来玩，怎么样？” “好耶好耶，婶婶最好啦，”安安的语气中满是雀跃。 她可喜欢去婶婶家玩啦，她可喜欢弟弟妹妹啦。 接下来，沈姝灵又问了安安一些生活上的问题，她想知道小丫头在京城过得适不适应。 安安回答的很轻快，她很喜欢京城，虽然跟西北不同，但她觉得京城更好，京城的学校也很好，老师懂得更多的知识，还有更多的课外书。 京城好吃的也有许多，她觉得来了没多久都胖了，她特别喜欢吃京城的烤鸭，爸爸最近天天都带她去吃。 沈姝灵听着安安欢快的声音，她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看来小丫头过得很好，她完全不需要担心。 等把安安的电话挂掉，她又往林省的跛子村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476章 她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这次是过半个小时再打，她趁着这期间去厨房忙活了会，把晚饭要用的食材都洗了出来。 等她再次拿起电话往林省跛子村那边拨过去，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曾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姝灵，你在京城过的好吗，需不需要我寄点东西给你？” 他老想给姝灵寄东西。 “曾叔我一切都好，过得也很好，什么都不缺，你不用惦记我，你不需要给我寄任何东西，只要你把日子过好就可以，”沈姝灵这么说着。 前段时间她特意找宋老爷子去打听了，她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曾叔他们接过来。 这一世的运动远远没有上一世闹得那么大，宋老爷子说可能几个月以后风波就会过去，让她先耐心等等，有些事情还需要彻底的处理。 等风波过去后，市场上的各种买卖活动也会相对放宽松一些，这是宋老爷子的原话。 她记得上一世好像也是这个流程，祖国为了拉动经济，彻底放开只是时间的事。 如果这一世能够提前，那她就能很快的与曾叔一家再见面，曾叔也能做点小本买卖，彻底的在京城站稳脚跟。 只是这个想法，她暂时还不能跟曾叔说。 曾叔听沈姝灵这么为自己考虑，他觉得眼眶和鼻尖都有些泛酸，嘴里连连应着：“好好好，都听姝灵你的，只要你过得好就成，以后我下去也不会愧对你爸妈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决定等电话挂上后往京城寄一些东西，他总是觉得姝灵跟当年一样，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而不是已经结婚生子的母亲。 两人说了好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沈姝灵接着又往西北军区去了个电话，她是打给叶婶子和陈大姐的，两人得知是她打电话回来，高兴极了。 她笑着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你们要是想来京城玩，也一定要告诉我，直接就住在我家，我来招待你们。” “成成，等有机会了，我们一定上京城找你玩，去看看小月亮和星星，”叶婶子的语气激动中带着欢喜。 军区大院少了姝灵一家，她总觉得很不习惯。 陈菊也在旁边，连连点头，高兴极了。 这两通电话打完，高玉也领着放学的顾时回来了，她回来都没去看小月亮和星星，而是直接走到了沈姝灵跟前。 高玉皱着眉，说道：“姝灵，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咱们门口晃悠。” 其实也没在他们门口晃悠，是在他们周围晃悠，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觉得心里慌慌的。 沈姝灵听后面色沉了下来，林教授的事让她知道京城隐藏着一群危险的人，大概就是以范家为首。 对方这么快就把注意力移到她身上，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怎么都要等林教授那边的事情解决之后。 沈姝灵想了想，她觉得外头的人多半跟盯着林教授的人是同一拨人，也就是范家派来的。 她对高玉说：“明天我去找一下宋老爷子，你和孩子们减少外出，尽量不要单独外出，等明天我找了宋老爷子之后再看看。” 瑾墨之所以能提前来京城，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上面关心她的安全，现在她发现门口有鬼鬼祟祟的人，相信上面知道后会重视这件事。 高玉忧心的点点头，她提议道：“要不现在咱们就让你爸过来？” “也没必要，咱们院里有大黑呢，”沈姝灵这么说的，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紧张，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 有大黑在院子里守着，只要有人进来，那必定羊入虎口，这几天大黑喝的都是灵泉水，连灵泉澡都泡过几回了，早就不是普通的军犬了。 她甚至能够跟大黑沟通，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状态，并且她还知道不光是自己能跟大黑沟通，小月亮和星星也能跟大黑沟通。 有大黑在他们很安全，就算没有大黑他们也很安全，她身体早就经过灵泉水的淬炼，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况且空间还有大把的武器。 别说对付一个人了，就算对付七八个人也不在话下。 高玉见沈姝灵这么胸有成竹，她原本慌张的心也放了下来。 “好，姝灵，我都听你的。” 儿媳妇那么厉害，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晚上一家人吃过饭，高玉就打电话让顾成州把顾时带走了，小时很舍不得，眼眶都有点红，高玉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等顾时父子俩走后，家里还跟往常一样到点就睡了。 沈姝灵今晚并没有让小月亮和星星跟着吴婶，而是让两个小家伙跟自己睡在一个房间。 屋内，沈姝灵看着两个小家伙，她问：“小月亮，星星，你们还记不记得空间？” 她已经很久没带两个小家伙进过空间了，孩子现在长大点了如果再频繁的进去，她怕两个小家伙会说漏，难免被外人发现端倪。 但今晚她有点想试一试。 小月亮和星星听自己妈妈这么说，立刻狂点小脑袋，他们怎么会不记得空间呢，他们记得可太清楚了。 那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是专属于妈妈的世界，他们可想进去玩了，但妈妈好久好久都没有带他们出去过了。 妈妈跟他们说，是怕他们说漏嘴，但是他们真的不会说漏嘴！ 小月亮眨巴着大眼睛，眼神有点心虚，之前她想进空间那都是她不懂事，现在不会了，现在她懂事了，她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她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妈妈有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大大空间。 沈姝灵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见两个小家伙点头就知道他们是有印象的。 她问：“那你们想不想再进空间睡一晚上呀？” “想想，妈妈，想！”小月亮第一个回答，她拍着手兴奋极了。 星星也连连点头：“要！要、进……” 沈姝灵笑道：“那你们还记得妈妈叮嘱过你们什么吗？” “布索、布、索……”小月亮有些费劲的说着。 她记得可清楚了呢。 星星也连连开口：“步硕。步硕……” 他也记得很清楚。 “好，那今晚我们就进空间里面睡，”沈姝灵说完就带着两个孩子进了空间。 她不确定对方有几个人，只是觉得大概率今天晚上对方也不会动手，但万一呢…… 反正她带着孩子待在空间，也能够听清楚外头的动静。 手一挥，一大两小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这件事儿还真被沈姝灵给猜对了。 凌晨三点钟，万籁寂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围墙翻进了院子…… 第477章 大家快打！ 黄梁子腰上挎着武士刀，他小心翼翼从围墙上跳下来，落地就踩到石头，身子一个不稳当场摔了个狗啃泥，痛的他龇牙咧嘴。 他其实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在自己国家时还临时特训了一年，但来这里后没多久他把拳脚荒废了，实在是生意太好，而且他对中医也产生了兴趣。 他发现这里的人都很蠢，自己潜伏在小院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如果不是最近自己太张扬引起了注意，他甚至想多赚点钱后再去别的省份转转。 反正这里的人这么好骗，他只要说自己会转胎，走到哪都能赚钱，就是身上的任务让他不得不继续待着。 等他把目标解决后，就南下去看看，他听说那边比这里繁华有钱，说不定过去后自己能弄个铺面开开，专门给人解决生男生女的问题。 黄梁子的计划很好，但他现在趴在地上觉得浑身都痛，心中有点后悔自己把拳脚给落下了，这里的日子太好，好到他没了危险意识。 好一会儿，他才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腰间的武士刀也掉在旁边，下意识就想伸手把武士刀攥在手里，抬手一摸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借着空中明月落下的皎洁光亮一看，黑乎乎，一大坨的大黑狗正叼着他的武士刀坐在旁边。 那大黑狗的眼睛散发着绿油油的冷光，体型看着比狼还壮实，叼着武士刀的大嘴还往下淌着口水，活像要张嘴吃人似的。 黄梁子看清眼前的大黑狗，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尖叫卡在喉咙他赶紧抬手捂住，浑身的虚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人还养着这么大的狗，他在外头蹲了这么多天，怎么愣是连一声狗叫都没听到过？ 大黑经过专业训练基本是不会叫的，就算叫也只是一两声，很难被人注意到。 黄梁子被吓个半死，他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趴着，过了会儿才发现眼前的大黑狗并没有要上前咬他的动作。 他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开始缓慢尝试着从地上起来，他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一个动作就让大黑狗上前撕咬他。 黄梁子发现大黑狗只是瞪着绿油油的狗眼看着他，并没有对他龇牙，也没有发出受到威胁时的低吼，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他以前也是养过狗的，知道狗在咬人前是要发出威胁和龇牙的，眼前这只大黑狗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反应，那多半是不会咬人的狗，不然刚才在他翻进来时，这狗已经开始叫了。 “松口！”黄梁子抬手去拿狗嘴里的武士刀，却怎么也拿不下来，黑狗也开始龇牙作出一副想要咬人的动作。 他顿时就不敢去抢了，猫着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找了个挖土的小铲子拿到手里。 这个不能一击把人给砸死，好歹也能砸晕吧。 黄梁子找到武器就来到堂屋门前，他刚想推门进去时，就感觉腿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是黑狗张嘴咬的他。 “啊！！”黄梁子痛的眼冒金星，痛呼声脱口而出。 这时，堂屋门被人从里头打开，里头是开着灯的，沈姝灵穿戴整齐，手里拿了个又粗又大的棍子。 黄梁子还没来得及惊讶，脑门的位置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这棍打得他眼冒金光连五感都没了。 人‘嘭’的一下就栽倒在地。 直到黄梁子被打晕在地，大黑咬着他的嘴依旧没松开。 沈姝灵把院子里的灯拉开，这才对大黑说道：“大黑，松口。” 大黑把嘴松开，黄梁子小腿汩汩流着鲜血，他的小腿骨被大黑给咬穿了。 高玉和吴婶这时也听到动静开门走了出来，两人揉着眼睛看见地上躺着的黄梁子时，顿时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吴婶的反应最快，扭头就开门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有偷子啊，有偷子上门偷东西杀人啦！！” 高玉吓得满脸煞白，嘴唇有些哆嗦的说：“这个人好像就是我白天看到的人。” 她记得那个人的身形，跟趴在地上的人确实有点相似。 “是他，”沈姝灵很笃定。 两人说话间，吴婶已经带着一大帮子人从外头冲了进来，跑在前头的都是拿着棍子的大老爷们，后面跟着看热闹的妇女老婶子们。 “哎哟，这偷子真是不长眼的，竟然偷到咱们凳子胡同来了，真以为咱们胡同里的人好欺负是不？” “今天顾兄弟也没在家，这人怕是踩点过来的，沈医生你别怕，咱们都是邻居不会让这瘪犊子欺负你和你孩子！” “保护个棒槌呢，没看着人都倒地上了吗？还用得着你保护，人家沈医生家里虽然没男人，但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 “就是，你看那大狼狗像是吃素的吗？这小偷的腿肚子流这么大一片血肯定就是被咬的……” …… 众人看看晕在地上小腿流血的黄梁子，又看了看蹲在不远处跟只狼似的大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大狗看着确实吓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绿油油的，跟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人似的。 “沈医生，那啥，你要不把你家狗先拴起来吧，等咱们走了再放开，”黄大娘拿着瓜子的手都有点冒冷汗。 她原本想看热闹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有这大狗在她看热闹都不安生，万一突然扑上来给她一口可怎么办。 “大黑，你先回窝，”沈姝灵让大黑回去。 大黑很听话，立刻就起身回窝趴着了，不再关注这边的动静。 黄大娘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说了句：“这狗真灵性嘿！”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听懂人话的狗。 “这可是退役下来的军犬，比人还好使呢，”高玉有些得意，她家的狗都比人厉害。 众人恍然，怪不得能听懂人话，感情是当兵的狗！ 就在大家讨论大黑时，晕过去的黄梁子恍惚着醒了过来，他只觉小腿又痛又麻的，脑门子也晕晕的，抬手一抹，鼓了个犄角出来。 “嘶……” 就是这一声抽气，大家都发现他醒了过来。 黄大姐赶紧把嘴里的瓜子皮吐掉，大喊一声：“这偷子醒了，大家快打！” 第478章 进公安局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躺地上的偷子已经睁开了眼，大家见状赶紧就把手里的扁担擀面杖都开始往偷子身上招呼去。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黄梁子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嘴里哇哇乱叫着，他想跑腿还剧痛，只能抱头把自己弓成一个虾米来防御自己。 等公安赶来时，黄梁子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鼻青脸肿，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为首的公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活死人黄梁子，上前询问是什么情况。 沈姝灵和高玉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后，吴婶更是把地上的武士刀捡起来给公安看，带刀入室跟不带刀的区别是很大的。 公安同志在现场直接就给黄梁子带上了银手镯，他们也不管黄梁子现在走不走得了路，直接就把人给拖走了，还带走了那把武士刀。 他们可认得那把刀，不仅不是本国的，看着甚至像敌方使用的，这人可要好好查查！ 公安把黄梁子带走，沈姝灵也要跟着去做笔录，高玉有点不放心也想跟过去，但被沈姝灵给制止了。 家里还有小月亮和星星，要在家看着孩子才行，她去公安局也没什么危险。 吴婶早就进屋看着熟睡的小月亮和星星去了，沈姝灵先前从空间出来时就把两个小家伙也带了出来。 现在小偷被抓走，来家里看热闹的人也依依不舍的散了，临走前大家都伸个脑袋往大黑的狗窝看去。 黄大娘忍不住跟高玉说：“大妹子，你家真舍得伺候这狗哈，还请人给打了这么好的狗窝，比那乡下的住的都好。” 现在家里养狗大多都是放养的，那不大在意的人家，狗在家里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稀罕点的就弄点破布条子或者衣服给做个狗窝。 每顿有剩饭就给吃点，没有就放出去让狗自己解决，可没那多余的粮食给给狗吃。 像沈姝灵家里这样给打了这么好狗窝的人家，还真就没见过。 高玉一听立刻有些得意的说：“大黑可是我儿子领回来的军犬，在部队军犬的待遇有时候比人都好，现在大黑来了家里，肯定不能亏待了啊，今晚不就立功了嘛？” 说完，她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大黑可神气了，现在也能给她长面做脸。 黄大娘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惊呼：“这狗的待遇还能比那些当兵的好，军犬的用处有这么大？” 她觉得不太可信。 周围几个还没走的邻居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当然了，国家培养一只军犬出来，投入的金钱和精力可一点都不比士兵们少，军犬还能立功呢，大黑身上可有好几个军功章的，”高玉的语气中带上几分自豪。 她都能预判到这些人马上就会夸大黑了。 果然，黄大娘听后满脸惊讶，然后就是一顿夸赞感叹的，甚至还想上前去摸摸大黑，但被高玉给阻止了。 大黑可不能让人乱摸，不然以后带出去谁都来摸大黑那怎么行。 姝灵可都说了，等以后小月亮和星星能走了，就让大黑跟在两个小宝宝身边，如果人人都能摸大黑，那大黑走出去可就没有威慑力了。 黄大娘几人看了好一会儿大黑，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他们才刚走出门，就发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代翠芬，直把他们吓了一跳。 代翠芬身上穿着黑色衣服，身形看起来格外清瘦，脸上也是青紫交加，这模样看起来既与夜色融为一体，又格外的渗人。 自从上回马彩兰把曹凤喝公公尿的事给传出去后，当天晚上卢家就鬼哭狼嚎的。 卢老头拿着烧火棍子不光把马彩兰狠揍了一顿，代翠芬也没逃过挨揍，卢家的名声没了，卢家两个适龄的女儿眼看着也嫁不出去了。 介绍来相看的男方听到风声不来了，另一个都在谈彩礼了，也就没了下文。 卢家的两个女儿在家眼睛都哭肿了，怨恨马彩兰怨得要死，但她们更怨恨代翠芬这个偏心眼的妈，做起事情来丝毫不顾她们这两个没出嫁的闺女，想抱孙子都抱疯了。 今晚吴婶跑出来喊人时动静很大，代翠芬睡在堂屋里本来就很不舒服，外头一有动静她就醒了过来。 她出门过来时，正好就看见小偷被公安同志押走，她看着小偷被打得鼻青脸肿死狗的样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直到小偷和公安都没了身影，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代翠芬心慌得不行，眼神也变得直愣愣的，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 那被公安同志抓走的人，应该不会是黄大夫吧，黄大夫是神医啊，怎么可能当偷子入室抢劫呢！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但脚下却生了根，直直看着茫茫夜色，心里慌乱又害怕。 当看到黄大娘几人出来时，她忍不住上前询问：“刚才那偷子是谁？” “我又不是偷子，我怎么知道，”黄大娘翻了个白眼，心里觉得这人莫名奇妙。 站在路边吓人就算了，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刚出来的李立霞也说：“大家都是好市民，怎么可能认识偷子？” 她看着对方脸上被打的青紫，心里觉得解恨极了，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只要对方过得不好那她也很开心。 李立霞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回了自己家，黄大娘和其他几人也都走了，没人再去搭理代翠芬。 拿自己男人的尿给儿媳妇喝，这能是什么好人…… 代翠芬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只能不安的离开了。 另一边的沈姝灵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她把黄梁子不是普通小偷的事直接说了出来，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林教授那边的事也说了出来。 这两者绝对是有关联的。 公安队长李安看着手中的武士刀，沉声说：“沈同志，你请放心，这件事有可能涉及外头势力，我们公安局会仔细调查。” 这件事需要上报，在确定整件事的确由外头势力操控后，局里还会成立专门的办案小组。 沈姝灵点头：“这个人藏在京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谢谢公安同志的重视。” 这时，有干警推门进来，语气有些激动的跟李安说：“队长，上回我们要抓的江湖游医，好像就是这小偷，你看连画像都一样。”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画像给递了过去。 第479章 您就是给宋老爷子治腿的沈医生？ 那名干警把手中的画像递过来时，沈姝灵看到画像上的一点轮廓，她一眼就认出上面的人就是刚才进她家的小偷。 李安只看过鼻青脸肿的黄梁子，但他作为公安在看了几秒后，也认出了上面的人就是他们刚抓起来的小偷。 他看向沈姝灵，说道：“沈同志，笔录这边做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就成，你可以先回去了，感谢你的配合。” 沈姝灵站起身跟李安到了个谢，李安有心想让下面的人送送她，但都被她拒绝了，外头已经快天亮了，也不是深更半夜倒也不是很危险。 她心中对这件事有疑惑，但并没有直接问李安，而是打算回去琢磨一下后直接跟爸说说。 敌特分子归公安管辖，她自己也是军属，部队军区那边肯定也是管的，她跟公安这边并不熟悉，回去跟爸说说显然更好一些。 等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到凳子胡同，外头的天色已经是蒙蒙亮了。 高玉站在门口等着她，张立霞也带着小钟站在门口，两人时不时会说上两句，但目光都频频看向胡同口的方向，显然是在等她。 沈姝灵的自行车都还没骑到家门口，高玉就快步走了出来，朝着她迎了上来，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姝灵，你可算回来了，在公安局还顺利吗？可累坏了吧，你先进去歇会儿。” 高玉一边说，一边看沈姝灵的脸色，发现她一切正常后这才松了口气。 张立霞牵着小钟也走了过来，笑道：“姝灵，你先去歇着，我等会儿做点肉饼端过去。” 两家人的走动很频繁，平时薛家做点什么好吃了，也都会分一盘子端去沈姝灵这边，沈姝灵也会给薛家送点菜。 “谢谢张婶子，”沈姝灵也没客气，跟张立霞打了个招呼就推着自行车回去了。 昨晚折腾了半夜，她打算吃过早饭后就等王叔来接她。 吃早饭时，高玉还特意给她蒸了个肉沫蛋羹，有些心疼的说：“姝灵，要不你今天就请假一天吧，昨晚你都没休息，白天再忙活折腾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她觉得身体最重要。 沈姝灵笑道：“没事儿，我要是累了就在桌上趴会儿，没什么问题的。” 空间有能立刻消除疲惫的灵泉水，她根本不需要休息。 高玉听她这么说，心里虽然依旧担心，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沈姝灵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琢磨那小偷的身份，她觉得对方肯定是R国人，但对方为什么会扮成中医潜伏在京城呢，甚至还通过坑蒙拐骗做出了点名声。 她是知道公安这段时间在抓一个江湖游医，现在看起来那游医就是昨晚进自己家里的小偷。 一个R国人在周围蹲守着，特意挑了个顾瑾墨不在的时候来，进院子后直奔她的房间，这显然是想灭口。 沈姝灵的眼神越来越沉，这帮小日子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她想到在西北四处搜罗中药方子的王麻子，想到领导让顾瑾墨提前来京城的事，想到范家人对林教授做的事…… 饭后，沈姝灵等司机老王来接她，期间她往和协医学院去了个电话，等老王来了后她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照例拿着布包离开。 她打开车门坐到车上，等汽车缓缓启动，她看了看老王，说道：“王叔，你先送我去一趟中南办公室。” 有些话她决定直接去找宋老爷子说说，毕竟这件事有可能涉及到范家。 老王面露惊讶，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眼沈姝灵，但他并没有多嘴询问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司机，还是很能认得清自己位置的。 中南办公室距离凳子胡同很有一段距离，汽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 说是办公室，实际这里是好几栋高楼组成的，一个很大的办公区域，是各界政要集中的办公地点。 这里沈姝灵是进不去的，她让老王在门口停了车，让对方在外面找个地方停车等着她。 在西北给宋老爷子治病那段时间，她也听宋老爷子提过几句工作上的事。 比如宋老爷子从不请假，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都会准时准点的工作，不会有任何意外。 沈姝灵站在门口等着，门口的保安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她后，这才说道：“同志，这里是不允许闲杂人等停留，请你尽快离开。” 整个中南办公室都受到严密的保护，方圆几十米内都是不准闲人停留的。 沈姝灵把早已准备好的工作证拿出来递给保安，说道：“抱歉，这是我的工作证请你看看，我是研究院的研究员，同时也在担任和协医学院、京北医科大学以及军区部队医学院的授课老师。 我曾在西北给宋老爷子治过腿，这次我过来，也是特意来找宋老爷子的。” 保安听她前面的话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当她说出自己给宋老爷子治过腿时，保安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格外惊讶。 “您就是给宋老爷子把腿治好的沈医生？”保安来回看着她工作证上的名字，语气惊喜。 宋老爷子腿被治好的这件事可早就在他们中南传遍了，只要一提起腿或者医生，宋老爷子第一个挂在嘴边的是那位沈医生。 甚至连大领导都亲口夸赞过沈医生，谁都能看出来大领导对沈医生治好宋老爷子这件事是很满意的。 如果不是大领导特意说明不准任何人去打扰沈医生，恐怕在这里头工作的人物，各个都会把心思打去那位沈医生身上。 沈姝灵笑着点了点头：“是我。” 保安神情激动，连声说道：“沈医生快快请进，我这就带你去宋老爷子办公室。” 他听宋老爷子说过，沈医生年轻有为，长得也十分出色，跟眼前的这位女同志极其吻合。 如果他能直接把沈医生请去办公室，宋老爷子肯定很高兴。 宋老爷子是早沈姝灵一步到的，两人刚好错过。 沈姝灵听保安这么说，她眼神一亮：“那就麻烦你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去了，还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呢。 第480章 你能奈我何？ “不麻烦不麻烦，久闻沈医生大名，沈医生能来宋老爷子肯定很高兴，”保安十分殷勤。 对方不光受宋老爷子认可，甚至还被大领导表扬了，他能不殷勤嘛。 沈姝灵有些惊讶保安口中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名头在研究院和医学院还行，但在如果放在这满是人物的中南办公室，也肯定会显得微不足道。 毕竟能在这里头进出的人，随便找一个出来，那都要比她强数倍，她觉得保安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因为宋老爷子提过她。 保安带着沈姝灵进保安亭登记了下个人信息，又跟保安队长打了个招呼这才带着沈姝灵走了进去。 两人来到最中心的一栋大楼跟前，保安上前摁开电梯，示意她先进去。 沈姝灵走进电梯。 保安跟着走进电梯后按下最顶层17楼，笑着说道：“宋老爷子的办公室在最顶楼。” 宋老爷子从西北回来后，办公地点就由原来的16楼转去了17楼，越往上头权利越高，这是中南谁都知道的规矩。 沈姝灵并不知道这点，她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电梯关门时，一道身影快步走进电梯，原本就要关上的电梯又打开了。 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衬衣长裤的女人摁着开门键，扭头对沈姝灵说道：“不好意思，领导着急上去，麻烦请等一等。” 话说得没毛病，但她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却带着几分不屑。 沈姝灵自然也注意到对方眼神轻蔑，但她只是礼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要不惹到她，别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意。 沈姝灵站在电梯里等了大半分钟，都没见女人等的领导来，看女人指尖死死摁住开门键的手指，她觉得说不定还要等个几分钟。 “这位同志，如果你的领导还要一会儿再来，我建议你还是等下一趟电梯比较好，”她看向女人，语气平静。 刚才进来时她看到隔壁还有个电梯可以使用，对方完全没必要为了还没来的领导霸着整部电梯，让人不能使用。 赵雅丽翻了翻白眼：“凭什么我要等下一趟，要等也是你出去等。” 她觉得这年轻女人八成是刚来工作的实习生，长得倒是好看，但没什么眼色和脑子，她是范领导的秘书，回头就去看看这不长眼的究竟是哪个办公室的。 到时候她就随便找个理由给调走。 沈姝灵捕捉到赵雅丽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她笑了笑，说道：“我认为不管是谁，都不能为了一个人霸着整部电梯。” 赵雅丽冷笑，言语挑衅：“我就霸了怎么样，你能奈我何？看你连个工作牌都没有，肯定是这批新来的实习生吧？你要是不想丢掉工作，你就赶紧出去，我可没工夫跟你墨迹。” 她平时嚣张惯了，既是范领导的秘书又是对方最小的侄女，平时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除开踩高拜低这一点，她的工作能力还算不错的。 而且不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范领导还算护着她，这也是她的底气来源。 “沈医生，我们还是坐旁边那部电梯吧，”保安有些紧张的征求沈姝灵的意见。 他可惹不起这女霸王，如果不是沈医生还在电梯上，他肯定早就跑出去躲得远远的了。 沈姝灵并不想走，这时她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唇角勾了勾，手腕轻轻一抖。 赵雅丽只觉摁住电梯的指尖一痛，她下意识就收回了手。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电梯缓缓开始合上，正好把走来的范谋义给关在外头。 赵雅丽都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打了，只记得范领导走过来看见电梯门合上时那沉下的脸以及阴冷的眼神。 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食指的指尖有被东西砸过的痕迹，微微发红。 低头看了看脚下，一颗很小的石子躺在地上。 赵雅丽把石头捡起来，她心中涌起愤怒，狠狠看向沈姝灵和保安，语气愤怒：“是谁打的？谁用石子打的我？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范领导的脾气她知道，就这么让对方看着电梯关上，事后肯定会发火找她算账的。 这件事无异于挑衅，别看对方是她的舅舅，而且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很有可能被牵连，范领导其实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太照顾她。 保安被赵雅丽吓得连连摆手：“没、没没，不是我们啊，我们怎么可能丢石子砸你呢。” 他就没那个本事，沈医生就更不会了。 刚才范领导站在电梯外的表情他也看见了，想想就觉得害怕，万一领导生气直接把他开了，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赵雅丽才不管保安怎么说，她不耐烦的开口：“少废话，这件事你们必须要负责，现在就下去跟我一起向范领导赔礼道歉。” 只有这么做才能稍微弥补。 保安没什么意见，甚至有点松了口气，如果赔礼道歉就能让范领导和他的秘书不追究的话，那他很愿意去赔礼道歉。 沈姝灵双手环胸，说道：“不好意思，我拒绝。” 赵雅丽觉得心口的怒火越烧越旺，她恨不得立刻教训这实习生，让对方知道知道不是谁都好惹的，但这里是单位，她平时就算再嚣张也不敢随便动手。 她只能压着快要溢出来的火气，咬牙切齿的说：“就是你故意砸的，你如果不跟我去道歉，那你这工作就别想干了！” 沈姝灵看着赵雅丽：“我可以跟你去见领导，但我去也并不是道歉的，而是要给他提意见，主席说过，不滋长官僚主义作风，不形成一个脱离人民的贵族阶层。 为什么你的领导要做这种官僚主义作风呢，如果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岂不是电梯里的所有人都要一直等他？我觉得这件事有悖主席宣扬的精神。 一部电梯的事虽小，却能体现出许多问题，我们作为普通老板姓，也是可以去监督领导的，一个行得正坐得端的领导，根本就不怕人民的监督，甚至他会为此感到开心！” 这话落下，电梯也刚好抵达17层，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说的好，行得正坐得端的领导，根本就不怕人民的监督！” 第481章 仗势欺人 电梯内的三人同时朝外看去，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笑呵呵的站在外头，他的身旁站着宋老爷子和其他几个中年男女。 这群人黑衣黑裤，往那一站气场一米八，一看就是身处高位的领导，尤其是刚才开口说话的老爷子，是这些人中气场最足的一个，虽然脸上带笑却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 沈姝灵看到对方这张陌生又带着熟悉的脸，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一时间连话都忘了说，更别说从电梯出来了。 作为这个时候的普通老百姓，这辈子最敬仰的大概就是眼前的人了，如果没有对方就没有现在的和平。 任何人有幸见到这位伟大的人，都会紧张的手不知道怎么放。 宋老爷子上前两步摁住电梯，他笑着对沈姝灵说道：“小沈医生，你快出来，上次我才跟领导提起过你呢。” 这句话把沈姝灵从紧张兴奋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赶紧走出电梯，身后的保安和赵雅丽也走了出来，两人低着头有些忐忑的站在旁边。 尤其是赵雅丽，她心里直想着完了，如果自己刚才的事被实习生说出来，那她前途可就没了。 沈姝灵看向大领导，大大方方道：“领导好。” 说完，她又看向宋老爷子：“宋老爷子好。” 刚才的紧张和激动都平复下来了。 大领导看着沈姝灵，满意说道：“我早早就听老宋提起你医术高明，今天见了果然是英雄儿女。” 眼前的这位同志，除了刚见到他时有些紧张外，现在看起来大方得体，丝毫不露怯。 沈姝灵被大领导夸了，她心跳加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领导过誉了。” 能被大领导夸奖，是真的能拿出去说一辈子的。 大领导刚才是来找宋老爷子坐坐，顺便吃个早饭，拉拉家常，这会儿是准备回自己办公室。 他看了眼站在边上努力减少注意力的赵雅丽，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沈，你刚才那番话是在跟小赵说吗？” 最近范家的事他格外关注，自然对赵雅丽这个秘书也注意过。 沈姝灵本来没打算说的，但既然大领导主动询问，那她当然得如实说出来啊。 她看了眼面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的赵雅丽，立刻就把电梯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大领导听完后原本笑呵呵的脸色淡了下来，他看着赵雅丽，声音也淡淡的：“一个人的思想是极其重要的，你作为老范的秘书在思想上却发生这么大的偏差，你这样怎么帮助老范好好工作？” 他早就听说赵雅丽私下里行为张狂，单位里有不少同事都在她手上吃过亏，不过先前都只是打打闹闹一直没闹到明面上来。 这赵秘书也算是老范的得力助手了，听说两人还有些亲戚关系…… 赵雅丽被大领导的一番话吓得脸色彻底白了，她赶紧鞠躬道歉：“对不起领导，是我自己言行有失，以后我一定改正不给范领导和您抹黑。” 她私下张狂是张狂，但都一直很注意分寸，绝对不会闹到台面上来，平时她也就欺负欺负最下头的人，今天这事儿也属于是赶巧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她怼的人就是宋老爷子时常挂在嘴边的医生，要是知道的话，她怎么可能去招惹对方呢。 赵雅丽额头上的冷汗层层冒着，不停的跟大领导认着错，态度十分诚恳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时，隔壁电梯响起‘叮’地一声，范谋义沉着脸从电梯出来，但在看到门外的场景时，他脸上的表情立刻转为温和，目光也在大领导淡淡的表情，以及赵雅丽惨白的脸上打转。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快步来到大领导跟前，笑着打圆场：“哟，小赵，你这是犯了什么错，这么惹人生气？” 说完，他又看向大领导，有些抱歉的说：“领导，小赵有错我向您道歉，我一定严厉处罚她。” 赵雅丽见范谋义过来，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有范领导在她今天也算是保住了。 就算大领导想处罚她，也会看在范领导的份上留点面子。 但大领导的心思可不是这样的，只见他听范谋义这么说后，脸上的淡笑完全落了下去，脸色沉了下来。 他抬手指着范谋义，说道：“老范啊老范，小赵是你的秘书，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仗势欺人，她这么做代表的可是你，你难道就不管吗？” 说完又叹息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之前你女儿那件事就已经影响很大了，你身边似乎总是围绕着不太好的人，也不知道你是看人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回事。” 这番话说得范谋义冷汗津津，他心中警铃大响，立刻说道：“是是，领导说得对，我回去就立刻排查身边所有人，让那些思想道德没跟上的人立刻转岗。” 领导这些话是在警告他呢。 大领导的话点到为止，没说两句就离开了，在离开前还特意跟沈姝灵握了握手：“小沈同志，听说你最近也在高校授课，有不少的学生因为你的课开始对中医感兴趣，中医是我国的瑰宝，请你继续做下去。” 家里有能用的东西，干嘛还要用尊严和金钱去换外人提供的昂贵东西？ 沈姝灵有些受宠若惊，她说道：“谢谢大领导，我一定会继续发扬中医，配合学院培养出更多中医人才。” 有了大领导的话，那她以后的路会走得更加顺利。 “你在中医方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老宋，他的腿就是你的招牌，我让他全力配合你，”大领导上前拍了拍沈姝灵的肩膀，眼神中带着欣赏。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看都没看范谋义一眼。 宋老爷子也没看范谋义，跟保安感谢几句后，就才带着沈姝灵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宋老爷子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姝灵真是福星，一连就帮着他打了范谋义的老脸。 他亲自给沈姝灵倒了杯茶，问道：“姝灵，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姝灵头一次来办公室找他。 第482章 没有能反对的能力和资格 沈姝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眼神一亮，说道：“是白茶，入口清淡中带着醇香，一点儿也不涩口。” 宋老爷子对她竖起大拇指：“姝灵有见识。” 沈姝灵笑了笑，这才说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她把昨晚小偷的事以及林教授遇到的事，包括顾瑾墨跟她说的猜测完整的说了一遍。 宋老爷子越听脸色越沉，他等沈姝灵说完后，这才开口：“姝灵，你是怎么想的？” 沈姝灵直言道：“我觉得那小偷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至于跟林教授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没准那小偷跟之前四处搜罗药方的人也有关系……” 这些都是她瞎猜的，但她跟宋老爷子关系好，说出来的话也不需要掂量了，想说就说，也算是提供一个思路了。 宋老爷子闻言那略带浑浊的眼中闪过沉思，他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行，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好好查查。”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范家那边我也会看着。” 自从上回他联合老邢几个打压范家后，现在范谋义在中南这边的行事就格外小心，除了刚才的赵秘书外，就让他抓不出任何错。 沈姝灵不知道这里头的情况，她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也就告辞离开了。 另一边。 范谋义沉着脸带着赵雅丽回到16层的办公室，直接就让人去后勤的收发室报到。 赵雅丽慌张说道：“范领导，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刚才我也不知道那女的是医生……” 她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嚣张，以前她看人都很准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她觉得沈姝灵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医生，更像是有点小背景的实习生。 范谋义看着低头道歉的赵雅丽，他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留你，不想给你一次机会吗？大领导都发话了，如果我不严厉处置你，那下回遭殃的就是我了。” 自从范静出事后，他在中南的地位就开始衰落，到现在已经被宋均远远甩在后头了，大领导对他的态度也变了许多，甚至连表面的关心都没有了。 他有种权利在指尖流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慌乱，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起了以后，想着实在不行他就带着家人出国…… 目前范家的产业都在赵雅丽爸爸那边，这种七拐八弯的亲戚会让人放松警惕。 想到这，范谋义又说：“雅丽，你让你爸妈尽快出国去。” 赵雅丽闻言猛地看向范谋义，有些不可置信道：“舅舅！” 她爸妈都在医院陪着小弟呢，如果爸妈出国了，那小弟怎么办，小弟的孩子又怎么办？ 舅舅这是让小弟一家在国内当人质啊！ 范谋义眼底闪过阴狠，言语却格外温和：“雅丽啊，你弟弟这边不是还有你吗？我也在国内可以关照他们，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就带着你和你弟弟一家都去国外生活。” 他那么多东西都在赵家压着，不捏住他们最重要的人怎么能行？ 赵家的儿子，赵家的孙孙，都必须在他掌控范围内。 赵雅丽能说什么呢，赵家一家都是舅舅提携上来的，她就算不想让爸妈出国现在也不是她能说了算。 小弟现在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院的所有费用都是舅舅在承担，如果爸妈不出国，舅舅万一一气之下把小弟的医药费给停掉怎么办？ 赵雅丽有些浑浑噩噩的出了办公室，又浑浑噩噩的去收发室报到，她心中烦闷又不安，却又找不到出口。 回想赵家这些年的风光，好像就只有风光，要说多有钱是没有的，舅舅从没给过她家钱，都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外人却都说她赵家跟着舅舅沾光升天。 她之前觉得有舅舅在就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家，但现在她却觉得她家只能听舅舅的，不管舅舅说什么她家都不能反对。 他们没有能反对的能力和资格…… * 另一边。 沈姝灵出了中南，在临走前她还特意找到刚才带她上电梯的保安，给对方拿了两包烟。 保安有点不敢收，跟她推拒一番后还是美滋滋的把烟给收了起来。 沈姝灵是在距离中南一百米开外找到汽车的，老王已经下了汽车，正频频往中南那边张望，见她终于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上车后，她就让老王把她直接送回了家，今天她向学校请假了一天，打算带着婆婆和孩子回顾家那边。 回去的路上沈姝灵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只鸡，一只给了王叔，一只提回去。 高玉和吴婶见她回来都十分惊讶，听她说午饭后就回顾家看看，高玉倒是挺高兴的。 最近高玉都待在凳子胡同，顾丰国都来回跑好几趟了，就想让她回去，她心里念着小月亮和星星根本不肯回，再加上她跟吴婶李立霞又合得来，凳子胡同八卦也多。 她觉得待在这里比待在顾家有意思多了。 顾丰国老了老了还过上了异地分居的日子，这令他格外的不爽，最近已经在找人看胡同里有没有谁要卖房子了，他可受不了一直分居。 沈姝灵几人吃过午饭又睡了一觉，这才收拾收拾跟家里人一起坐上公交车，由于带着两个孩子不太方便，回去时就没提东西。 她打算等回到顾家后，再骑自行车去外头买点菜和熟食。 晚上，顾丰国回来看见好几天没见的高玉，他心里有点开心，表面却板着脸。 “终于知道回来了？”他有些没好气。 真是连他这个男人都忘了。 高玉翻了翻白眼：“我咋不知道回来了，这可是我的家。” 这老头子会不会说话。 顾丰国也没管高玉怎么说，扭头美滋滋的就去看小月亮和星星了。 沈姝灵和吴婶在厨房里忙活着，晚上顾时和顾成州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好的。 等饭后沈姝灵这才把顾丰国叫去书房，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爸，这件事可能涉及敌特，我觉得部队应该也能跟着一起调查调查，”沈姝灵这么说着。 顾丰国点头：“我明天就去跟公安那边沟通。” 事情涉及自家人，就算不能调查他都会想点办法去调查。 想到这，他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姝灵，你要不先暂停去学校上课，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再继续？” 敌人在暗，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动手。 第483章 沈医生，救命啊 沈姝灵摇头：“爸，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去学校都是车接车送，我自己也有点自保的手段，这件事我今天也找宋老爷子说明情况了，相信很快始作俑者就会落网。” 顾丰国点点头，他尊重儿媳妇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沈姝灵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同时她申请的编写中医教材也通过了，她和耆老两人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这件事。 他们想编写一本既有万象医典又浅显易懂的教材，最开始耆老对她想把万象医典上的内容搬上教材这件事还有点反对，但最终也妥协了。 搬上教材的内容肯定不是最核心的，却能让中医往前迈一大步，肯定是值得的。 耆老一边撰写一边叹气，心里不停感叹这些学生现在太幸福了，饭都喂到嘴边了，还是祖师爷亲手喂的。 他当年都没这待遇，现在更没这待遇…… 日子忙忙碌碌的过着，这期间再没奇怪的人出现在学校或者沈姝灵家四周，她也明白这件事涉及范围太广，自己也没办法去管。 又过了两天，沈姝灵回家吃过晚饭后，就扑在书桌上思考着怎么做教材第二章的内容。 今晚她依旧忙碌到晚上十点多才上床，吴婶早早就带着小月亮和星星睡了。 半夜，沈姝灵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快速起床查看，大黑已经守在门口转悠了。 门外传来男人的带着央求的声音：“沈医生，救命啊，请你救救我媳妇儿！” 他知道沈姝灵是医生，他媳妇儿现在很不好，就想着先带来让沈医生给看看。 “大满，你抱着她来这干嘛啊，你爸已经去借三轮车了，等借到车就直接把人送去医院就成，”有另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隔着门沈姝灵觉得有点熟悉，她把门栓抽掉后把门打开。 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个大着肚子下身流血的女人站在门口，旁边站的是满脸焦急的代翠芬。 沈姝灵眉头皱了皱，她仔细看了眼大着肚子的女人，对方不就是代翠芬那怀孕的大儿媳曹凤？ 她记得对方明明才怀孕四个多月，之前也见过对方几回，肚子也没这么大，怎么短短这么几天时间，肚子就跟吹气球似的直接长这么大了？ 沈姝灵也没多问，直接就对卢满说道：“先把人抱进来再说。” 曹凤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的样子，救人要紧。 卢满赶紧把曹凤抱进了院子，他跟着沈姝灵穿过院子直接进了堂屋。 门口的代翠芬有些犹豫，她跟沈姝灵有过节，而且大黑狗就蹲在门口看着她，那眼神绿油油的就跟要吃人似的。 她最终还是没勇气跟进去，她觉得没脸，也觉得大黑狗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没准什么时候就会上来给她一口，她还是在门口待着吧。 堂屋内。 沈姝灵没让卢满把曹凤放去沙发上，而是从屋里拿出一块布铺到地上，让对方直接把人放到地上。 曹凤看起来是大出血了，直接放去沙发那她的沙发都不能要了。 “怎么回事？人怎么才几天肚子就鼓得这么大了？”沈姝灵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金针包抽出金针给曹凤止血。 卢满听她这么问，嘴唇不由地就哆嗦了起来。 他说道：“我我、我也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小凤和我妈都在弄什么转胎的，我感觉小凤的肚子就是开始转胎后就不正常了，我也觉得她这肚子不正常。 今天晚上我还说她了，让她去医院检查检查，但她说黄大夫都说这些是正常反应，我妈当时也在旁边帮腔，我拗不过她们也把人弄不去医院，没想到这么快就我出事儿了……” 卢满的心脏狂跳着，他看向曹凤肚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那些乱七八糟的转胎药吃下去，那肚子里的还真是他孩子吗？还是说早就变成了别的东西？ 想想妻子为了转胎做的这些荒唐事，他心里就觉得无奈又难受，其实他觉得男娃女娃都一样，他也不是那种有钱有家底的人，等老了家里三个女娃不也一样能伺候他？ 卢满算是这个时候少部分不重男轻女的人，不过他的妻子和老娘可不这么想。 沈姝灵一套止血针扎下去，曹凤的下身慢慢止住血，她又拿出一粒能恢复体力的药丸给曹凤吃下，这才开始给对方把起脉来。 她给曹凤左右手都把了脉，脉象已经没了怀孕的迹象，很明显曹凤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具体什么时候没有的，她虽然不太清楚，也明白肯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沈医生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事？”卢满见她把脉，立刻出声追问着。 他心里很慌，总觉得要出大事。 沈姝灵摇头：“不知道，我用针暂时封住了她的穴位，她下身已经不再出血了，你还是要尽快送去医院，给你妻子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考虑到代翠芬之前的行为，她觉得孩子已经没了这件事还是别说，等医生那边宣布比较好，免得代翠芬到时乱咬人。 卢满连连点头，语气感激：“谢谢沈医生，谢谢沈医生。” 他觉得这位沈医生是个有真本事的，刚才曹凤在家就流了很多血，他知道大出血不及时止血是会要人命的，这才不管不顾把曹凤抱来了这里。 “我建议你把你妻子平时吃的转胎丸也一起带着，拿过去给医生检查一下，”沈姝灵的语气中带着意味深长。 肯定就是转胎丸出了问题，不然曹凤不可能成这样，不过她也只是提醒提醒，至于对方听不听她的，她可管不着。 “谢谢沈医生提醒，我在出来前都带着呢，”卢满这么说着。 沈姝灵点头：“她身上的金针在看到医生之前不能拔下来，等会儿你送她去医院时也小心点，别把金针碰歪了。” 卢满赶紧记下，被他抱在怀里的曹凤想要说点什么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很快，卢老头就骑着借到的三轮车来了。 第484章 肚子里一个变两个 卢满抱起曹凤就跑。 这会儿高玉也听见动静开门走了出来，她只看到卢老爷子蹬着三轮车离开的背影。 高玉看了眼门外的代翠芬，扭头就问沈姝灵：“那是咋了，曹凤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刚才看到曹凤挺着大肚子奄奄一息的躺在三轮车上。 沈姝灵也没避讳门外的代翠芬，直接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高玉捂着嘴，脱口而出：“这是转胎出事儿了吧，前几天我就觉得她那肚子很不正常，跟吹气似的一下就长大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 前几天曹凤还会出来遛遛弯儿，人家也不跟胡同里的人搭话，就遛自己的，但谁都能看出来她肚子不大对劲。 就算是怀孕了，前几个月长得也没那么快吧，现在又是只穿一件衣服的时候，大家一眼就看出蹊跷来。 主要是曹凤的肚子长得太快了，都还没满五个月呢，看着就跟那七八个月大的肚子差不多。 高玉这话一出，代翠芬立马就不乐意了，说道：“什么出事儿了，你可别张嘴就乱说，小凤那是一个变两个了，当然肚子大了，你们要不懂就别瞎说！” 她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面色却有些苍白，看起来有点心虚又有点慌张的样子。 这两天曹凤的反应她也看在眼里，她心里也怕出事，曹凤提出过要不就去医院看看，但她都以问过黄大夫是正常的给蒙混过去了。 她记得黄大夫说转胎不光会转性别，甚至连胎儿的数量都会有变化，如果曹凤能一变二，那她岂不是就有两个大胖孙子了。 只要一想到两个孙孙，她就坚决说这都是正常的，并且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上次的偷子肯定不是黄大夫，黄大夫怎么可能是偷子呢…… 代翠芬这几天就在自我催眠都度过，直到今天半夜曹凤突然大出血，她吓得冷汗连连，慌张的不行，再也没办法阻止曹凤去医院。 这会儿听高玉这么说，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就受不了了，立刻就大声反驳着。 沈姝灵和高玉面面相觑，都觉得代翠芬这是为了要孙孙有点走走火入魔了。 沈姝灵觉得刚才没说孩子已经没了是正确的，要不然这代翠芬知道了，说不定会把这件事赖在她头上。 她看了眼代翠芬就把门给关上了，现在才是半夜，还能在睡一觉。 高玉有点依依不舍，她都想撵去医院看看，但现在天黑她又有点怕，只能等明天起来了再去看看热闹。 她觉得这件事肯定会成为凳子胡同最新的话题！ 第二天是周六。 沈姝灵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来，刚起还没下床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激动说话声。 等她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就见自家院子坐了好多人，隔壁的张立霞带着孙孙小钟也在。 高玉坐在正中心的位置，正在唾沫横飞的说着今天知道的事儿。 “昨晚人送过去孩子就没了，一肚子的腹水和血水，医生说再晚一步或者是姝灵没给止血的话，人送过去都救不回来了，啧啧啧，真是作孽哦……”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直接就往京城第一医院去了，没想到还真被她给撞见了，曹凤就在第一医院，恰好又遇见汪小梦和卫明心，她直接拉着人就问了起来。 曹凤昨晚紧急送来医院时可引起了大轰动，这还是他们医院第一例服用转胎丸紧急入院的患者，只要是不忙的护士医生都跑去看热闹了。 “那现在曹凤咋样了？”张立霞一边啃包子，一边忍不住追问。 众人也紧盯着高玉，示意她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高玉撸了撸袖子，说道：“曹凤虽然保住了命，但那半只脚也一直还在阎王殿没收回来呢，这会儿人还昏迷着，随时都有醒不过来的风险哟~”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语气显得同情极了。 大家听了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就议论开了。 “醒不过来那不就是植物人了吗？这也太吓人了，不就等于一尸两命，这可太作孽了……” “可不是，我看那转胎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祖国不仅不提倡反而还要打击这件事呢？” “我看也是，那东西邪乎的，没准就是那邪的歪的把曹凤肚子里的娃给整走了，我可听说那些人会妖法，没准就是吸什么气运的，都说胎儿是最纯净的勒。” “听着怪渗人的，你能说点阳间的东西不。” “本来就是，我之前表嫂的哥哥的婶子的娃说他见过那黄大夫，说那黄大夫看着就邪门，还养了好多蝎子蜈蚣那种毒物，没准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中医。” “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然公安前段时间怎么要抓呢，那代婶子也真是的，就这么祸害儿媳妇，她也不怕遭报应，现在大儿媳躺在医院里看她怎么收场。” “我今早还看见她了，她也没去医院看看，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肯定也是在等消息呢，她可不敢去医院，去了说不定就被曹家人给打死了……” “对对，高大妹子，那曹家人在没在医院呢，两家肯定要打的吧，要不咱们去看看去，反正我今天没啥事，孙子也不上学的。” …… 众人都看向高玉眼底带着期待与渴望，就等着高玉说曹家人在医院呢。 高玉清了清嗓子：“我去的时候曹家就已经回去了，应该很快就会上卢家闹了。” 她去医院了解情况后就回来赶紧吃早饭了，为的就是一会儿等曹家人来了，赶紧跟着去看热闹。 这热闹一场接着一场的，真是给她看得高兴！ 张立霞听高玉这么说，她语气激动起来：“曹家的闺女被祸害成这样，我们虽然跟卢家做邻居，但也不会站在坏人那边，等会儿曹家人来了，我们可要去帮他们说道说道！” 以前代翠芬可是带着钱盼根上她家来闹的，这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 “没错没错，人家好好的闺女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我们肯定要帮曹家说说话的，”有婶子连声附和着。 他们胡同出了这么个婆婆，简直太抹黑整个胡同的形象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就听外头传来了动静，是曹家人来了。 第485章 杀千刀的死老婆子 曹家住在城西那边，离凳子胡同的城中还是有点远的。 曹父曹金银是猪肉厂的主任，他是从厂区的杀猪匠一步步做上主任位置的，手底下管着一批人，但每周还是会亲自去杀猪，按照他的原话来说，那就是祖传的手艺不能丢下。 当初曹凤相看卢满时，两人跟双方家庭都还算满意，曹家的条件也很不错，曹凤上头虽然还有三个哥哥，但都已经结婚了，曹凤是老四也是最小那个。 曹凤嫁进卢家这么多年，娘家和婆家之间的关系还都算客气，属于是从没红过脸，曹家觉得卢家对自己闺女也能算好，毕竟代翠芬的工作是转给闺女的，平时对闺女也比对马彩兰要好。 后来曹凤连生了三个女娃，娘家人就有点替曹凤慌了，他们怕卢家因为这件事打压自己闺女，让闺女在婆家不好过。 这次闺女怀孕，曹金银很替闺女高兴，甚至还安排了人，就想着等闺女的月份大点的时候，就让人帮忙看看男女，毕竟都三个女娃了，如果再来个女娃那卢家肯定不得劲儿。 事先看看总是好的，如果不是男娃那也能早早做打算，是处理了还是生下来怎么样的，都好有个准备。 曹金银这边为女儿谋划着，期间也把女儿叫回娘家说过这件事，原本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女儿才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刚才他们都去医院看了，闺女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说再晚一点就直接没命了！ 代翠芬那个杀千刀的死老婆子，这是想要谋害他们闺女的命啊！ 曹金银手里捏着长长的烧火棍子，带着曹家的老大和老二就气势汹汹的往卢家走去，老三和三个儿媳都守在医院里，他老婆子在家看孩子。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卢满拖到医院外头狠揍了一顿，现在他带着两个儿子过来，就是要替自己闺女要说法的！ 沈姝灵和高玉几人刚出门，就见手拿烧火棍的曹金银带着人往卢家走去。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高玉兴冲冲的。 张立霞带着小钟也跟着准备去看热闹，自从贾家的事处理完后，她家跟胡同里的邻居就又恢复了表面和谐。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提之前那件事。 吴婶守着小月亮和星星只能在院子里待着，她可不敢跟出去看热闹，万一闹起来伤到两个小宝宝怎么办。 但她是很好奇的，连连跑去门口嘱咐高玉和沈姝灵：“记得看完就赶紧回来跟我说道说道。” 就等着听两人回来说呢。 高玉跑的飞快，嘴里应了吴婶后一溜烟就没影了，比大小伙子还跑得快，有人见她跑那么快，也兴匆匆的跑了起来，嘴里喊着‘看热闹’了。 沈姝灵跟张立霞走在一起，两人来到卢家门口时，外头已经围了一圈儿人了。 曹金银提着烧火棍子，正和曹老大曹老二把门拍得‘哐哐’作响。 代翠芬在看到曹家来人时，早就吓得把门关上进了屋，现在家里就只有她、老头子和两个闺女在，二儿媳带着孩子买菜去了，大儿子在医院守着昏迷的曹凤，二儿子今天厂里有事儿早早就出门了。 两个女儿倒是在家，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跟她说过话了，都在怨她给曹凤转胎这件事，把自己嫁不出去的锅叩她头上。 现在曹家人打上门来了，老头子和两个女儿肯定第一个把她给推出去。 代翠芬吓得躲去了二儿子卢仓的房间，这个房间离大门最远，她躲在里头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公安那边什么时候会来人救她，她现在只能盼着胡同里的人能快点帮她去叫公安，如果能直接让沈姝灵打电话报案那就更快了。 代翠芬在心里期盼着。 外头的曹家人使劲砸门，隔壁的卢家姐妹早早就听到了，但两人都缩在屋里没出去，她们知道这是曹家上门来要说法了。 她们妈把人家闺女祸害成那样，等会说不定要打起来，她们可不敢出去，万一伤着她们可怎么整？ 自从上回代翠芬毁了卢大妹和卢二妹的名声后，这两人天天在家都是咬着牙过的。 从小代翠芬就重男轻女，本身两人在家就过得不好，眼看着有机会嫁出去摆脱这个偏心的家了，结果她妈一搅和，现在两人别说嫁出去了，那些说媒的大娘大妈看到她们就绕着走，更别说那些男同志了。 卢家大妹二妹没去开门，很快卢老头就被吵醒了，昨晚他蹬着三轮车把曹凤送去了医院，又忙前忙后的在医院跑着，天蒙蒙亮了才回来歇着。 他回来的时候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折腾得太累了，再看见家里的老婆子更是直翻白眼，恨不得用棍子把人给打死算了，但他已经没有精力这么干了。 卢老头倒腾着累够呛的腿来到门前，才刚把门栓给抽开，他就感觉一道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没站稳摔了个屁股蹲。 给他尾巴骨摔得一阵刺痛。 下一秒，拎着烧火棍子的曹金银三父子就进来了。 看着摔倒在地的卢老头子，曹金银大骂一声：“姓卢的，老子今天要让你给我闺女赔命！” 说完，手里的烧火棍就狠狠朝卢老头身上砸去，卢老头吓得浑身一抖，肩膀上挨了一棍子，赶紧抱头想要躲开。 曹金银杀了一辈子的猪，他的手艺在现在可是个吃香的。 曹家从来都不缺肉吃，他和三个儿子都长得肥肥大大的，尤其是他天天在猪厂待着，好肉吃不上，猪下水和边角料能吃到撑，身上早就养成了一身肥膘。 那大棍子落到卢老头身上，卢老头仿佛看见爷奶来给他招手了。 旁边的曹老大和曹老二直接在院子里打砸开了。 “让你们这群黑心肝的烂人欺负我小妹，现在我小妹还躺在医院里头，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给我小妹陪葬！” “如果我小妹醒不过来，你们卢家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们这是谋杀，我要让公安同志把你们抓进去！” 第486章 她还让你闺女喝尿 曹家两兄弟一边打砸着院子，一边大声咒骂威胁着。 曹凤在曹家是最小的闺女，也是唯一的闺女，曹家条件也好，也不需要用闺女去换彩礼，曹家还是很疼这个闺女的。 现在曹凤出了事，曹家人就没有不痛心难过的，曹金银甚至想提着杀猪刀过来，但他还是有点理智的。 他知道自己提着刀过来，肯定公安那边很快就来了，看热闹的邻居说不定也要出手拦着他们。 曹金银的棍子落在卢老头身上发出嘭嘭的闷响，卢老头觉得浑身都在痛。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这件事是代翠芬搞得，她现在就在屋子里，你们要算账就赶紧去找她算账！” 这时，卢满拨开围在外头看热闹的人群挤了进来，他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上也带着青紫，显然之前也是挨过揍的。 “爸，爸你没事儿吧，”卢满冲到曹金银跟前，抬手就狠狠把对方推了出去。 他扑到卢老爷子跟前，看着老父亲跟虾米似的身体，他双目猩红带着怒气。 “转胎丸不是我爸买来的，你们凭什么打我爸！”卢满愤怒看向曹金银几个父子。 这帮人简直就不讲道理，先是冲进医院把他拖去外头打了一顿还不够，竟然找来了家里。 曹金银被卢满推得往旁边退了两步，站稳后他才甩着手里的烧火棍，冷笑一声：“不是你爸买的转胎丸，那总是你家里人买的吧？那玩意儿你们能不知道有危险吗？你们让我家小凤吃，你们自己怎么不吃呢？” 说完，他直接就往卢满脸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丧了良心的一家子狗杂种，你就活该没儿子，这辈子都别想有！” 卢满只觉脸上飞来温热一坨，还没等他弄清楚是什么，就听曹金银开始咒骂他。 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高玉激动极了，立刻补了一句：“老曹，你还不知道呢吧，那代翠芬不光让你闺女吃转胎丸，她还让你闺女喝卢老头的尿，说是每天早上喝了就能生儿子，他家可真是想儿子想疯了，连这种没脸没皮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这话一说出来，曹金银只觉脑袋‘嗡’地一声，血液直冲大脑门子，感觉脑袋都给他气得大了一圈儿。 围观的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立刻就开始附和起高玉来。 “是啊是啊，那什么神医黄大夫，我看着就觉得不靠谱，可没见过哪个神医让病人喝尿的！” “别说喝尿了，转胎这种事儿就不是正常人能相信的，卢家还真是想男娃想疯了，要这么去折腾儿媳妇……” “前段时间公安贴了通缉令在抓那黄骗子呢，招摇撞骗的，也不知道为啥代翠芬明明知道对方是骗子，还带着曹凤去转胎，这不是作孽了嘛。” “我天呢，原来代翠芬找的是姓黄的，那么明晃晃的通缉令就帖子外头呢，她居然也敢去找！”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看似在议论实际是拱火。 曹金银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叫一声直接就冲进了堂屋开始打砸起来，曹老大和曹老二也跟着冲了进去。 兄弟俩踹开房门，一人一个房间的开始打砸，顺便把一直躲着没出来的代翠芬给揪出来。 代翠芬听着院子里的惨叫声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当房间的门被人踹开时，她直接就吓得尖叫一声，闷头就想要往门外跑。 迎接她的是曹老二手中的大棍子，隔壁房间的卢家姐妹也没躲过去，曹老大也给她们一顿狠揍。 卢家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曹家父子三人把房间里的东西砸完过后，就直接把代翠芬给拖到了院子里，卢家姐妹他们倒是打了一顿放过了。 他们把人拖到院子里又是一顿毒打，这会儿是连着卢老头和卢满一起揍。 等公安来的时候，卢家的人都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棍子都打断了两根，曹金银是真的在往死里打。 他的小女儿被祸害成这样，那所有人都不要好过了。 公安过来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人，皱眉就开始询问情况，曹金银把手中打得只剩半截的棍子一丢，双手朝前一抬，说道：“公安同志，是我带头打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曹老大和曹老二听曹金银这么说，两兄弟也把手里棍子往地上丢去，把手齐齐抬了起来，意思也让公安抓他们。 公安眉头一皱，语气严厉极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完，问话的公安就把目光落去了沈姝灵和张立霞的身上，他对两人的印象还算深刻。 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大学老师。 沈姝灵指着地上半死不拉活的卢家人，她说道：“卢家给他家儿媳弄了转胎丸回来吃，现在儿媳妇因为吃了转胎丸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孩子也没了，大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说完，她又指了指曹家父子三人：“他们是儿媳妇的娘家人，现在是来找卢家人算账的。” “对，他们害了人家好好的闺女，还不准人找上门来算账了，这卢家就是个丧良心的，竟然这么对儿媳妇，”立刻有小媳妇这么说着。 她听着都同情曹凤。 张立霞也说：“前段时间我还听公安同志你们在宣传呢，说转胎丸都是假的，江湖游医切勿相信，但代翠芬还是把儿媳妇带去开了转胎丸，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几名公安一听竟然原因是这个，他们看向趴在地上的卢家人，脸上表情也浮起厌恶来。 他们扫了眼围观的所有人，说道：“任何江湖游医都不能相信，那个四处给人开转胎丸的游医在前几天就已经捉拿归案了，就是那天半夜爬墙的小偷。” 这话一出，众人发出一片抽气声，谁也没想到那天半夜的小偷就是公安通缉的游医！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代翠芬听到这个消息，浑身都忍不住颤了颤。 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身影竟然真的，那个被押起来的人真的是黄梁子。 代翠芬想起躺在医院还没醒过来的曹凤，她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对方不会真的醒不过来了吧？她不会真的要赔命吃花生米吧…… 第487章 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 代翠芬被公安同志架起来时，浑身已经抖得像筛糠了。 最终是曹家人和卢家人都被带走，这件事涉及重大，那黄梁子可是境外势力，要好好审问卢家这边才行，没准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至于曹家人那边，都带回公安局问完过程做完笔录后就放人回去了，至于两方的矛盾和调节，要等他们处理完卢家人这边再说。 卢家几人被打得凄惨，还得先送去医院治疗一下，至少要等到对方能完整说话了。 现在几个人脸肿的像猪头焖子，根本说不完整一句话，这些公安打算这几天就守在病房里头，卢家的人一旦能开口完整的说话，就开始做笔录。 凳子胡同这边。 公安把卢家和曹家的人一起带走后，卢家两姐妹这才畏畏缩缩的走出来，她们俩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欲哭无泪。 看热闹的邻居还没有散去，看见卢家两姐妹陪伴走出来，赶紧上前七嘴八舌的关心询问情况。 “哎呦，那曹家父子也太凶了，竟然连你们俩姑娘也打，这个脸都打的庞肿庞肿的，一点都没留手。” “你少说两句，人家姑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呢，要是没留手就把她们俩也拉出来打了，这不还是留了情面的吗？” “大妹二妹诶，是你妈害了你们，现在你们俩这个名声啊是彻底完了，都是还没出嫁的姑娘，这可怎么办哟？” “摊上这么个妈，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 “摊上这么个老婆婆也一样，孩子没了不说，现在自己也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万一这一躺就是一辈子，自己三个姑娘谁给看去？” “这是做了大孽的玩意儿，诶……” …… 这些人都对卢大妹和卢二妹表示了同情与关心，他们倒没觉得这两个没出嫁的姑娘有什么不对的，都明白这件事情跟两人无关。 两个丫头也是他们这些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平时代翠芬是怎么对两个丫头的，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这么些年来，卢家最重的活，最累的活都是两个丫头在做，平时两人还要糊纸壳子卖钱，补贴家用，两个丫头从早忙到晚的，只要睁开眼就不准闲着。 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就要脱离苦海了，这会又闹出了这个幺蛾子，他们都替这两个丫头难过。 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一个妈，这纯纯的就是在还债。 卢大妹和卢二妹眼眶泛着泪花，卢大妹抽噎着，她说道：“谢谢大娘婶子们的关心，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和小妹把屋里收拾收拾。” 她们并不怪这些刚才邻居干站着看热闹，这件事儿本身就是她家的不对，大嫂肯定也有错，但这到底都是她们的家事，别人是插不来手的。 黄大娘心疼两个丫头，连连说着：“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也帮不上啥忙，就帮你一起干干活，把家里收拾收拾。” 说完她就带着几个婶子大娘开始拿起扫把打扫起来。 卢大妹和卢二妹也没拒绝，一群人很快就把房子给打扫了出来，家里被砸的东西太多，甚至连桌子，椅子都给砸了个稀巴烂，家里的床也被砸烂了两个。 等把那些碎片垃圾收拾出去后，家里顿时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少了很多的东西。 卢大妹和卢二妹把大家都送出门，两人看着空荡荡的家。 卢二妹面色惨白，她问：“大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家里出了这种事，我们的婚事也泡汤了，以后肯定找不到好人家要我们，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出路人了呀……” 她俩好不容易熬到成年，就想着各自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再也不用在家里看脸色。 这下倒好，她们这好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卢大妹也丧着脸，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说道：“二嫂今天是不是出去买菜一直没回来？” 她记得二嫂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去买菜了，买菜也用不了那么久，不可能现在还没回来。 卢二妹撇了撇嘴：“她肯定是看到有人打上门来，直接就不回来了。” 二嫂也不是个好的，在家里不得妈的喜欢，但就是喜欢欺负她跟大姐，她和大姐两个人就是这个家里的最底层，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卢大妹咬了咬牙，拉着卢二妹就去了她二哥的房间，在被砸的摇摇晃晃柜子里翻翻找找，最终摸出了100块出来。 这是她二哥和二嫂的私房钱。 “大姐、这……爸妈回来看到了会打死我们的，”卢二妹咽了咽口水，语气中带着惊恐，眼神却直直的看着卢大妹手中的那一沓钱。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卢大妹没接卢二妹的话，她冷哼一声，起身又往大嫂和大哥的房间走去，也是在房间里一阵翻翻找找，很快就翻出了一沓钱来。 她点了点，大哥这里一共有300块。 拿着这一笔巨款，卢大妹拉着卢二妹又去拿了户口本，这才转身出了房间，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门，卢二妹吓得连连后退。 “大姐，我们去哪儿啊？我们根本没地方去，还是赶紧把钱放回去吧，如果被爸妈和哥嫂他们知道我们没好果子吃的。” 卢二妹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卢大妹语气中带着狠劲儿：“谁说我们没地方去的？我们可以报知青，下乡！” 她听说现在知青下乡还有钱拿。 “大姐，妈说知青下乡很苦的，”卢二妹脸都吓白了。 这个时候城里人根本就不愿意下乡，一旦下乡，返城就是遥遥无期，如果她和大姐下乡了，那她和大姐说不定就得一辈子待在乡下了。 卢大妹看着傻妹妹，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下乡苦，难道咱们在家里吃的苦很少吗？我们俩现在已经没有名声了，根本就没有男人愿意娶我们。 我们最后的下场不是被家里嫁给老光棍，就去嫁去给人当后妈，如果我们去下乡，还能靠着自己赚工分过日子，乡下的男人就算再不好，那比喝酒打女人的老光棍要好吧？” 她这个小妹有时候就是转不过弯来，今天家已经被砸了，万一大嫂醒不过来，她家肯定要给曹家赔钱，那肯定是一大笔钱。 钱从哪里来？ 当然是她从她和小妹身上来…… 第488章 都不是好玩意儿！ 卢二妹听了大姐的分析，她满脸煞白的低下头，眼底:全是受伤。 不受重视的孩子往往是最珍惜感情的，但他们偏偏难得感情。 卢大妹很能理解小妹的心情，但她也没出言安慰，只是拉着对方大步离开了这个家。 两人一前一后去出门时，迎面正好遇到站在门口抱着孩子，在探头探脑查看的马彩兰。 “你们俩上哪去？爸妈他们人呢？”马彩兰见卢家姐妹出来，立刻拉着人就问，完全忽略了两人脸上的伤痕。 两个小姑子在家里本身就是伺候人的，她根本就没把两人放在心上，受伤又怎么了，没死能干活儿就成。 卢大妹不喜欢马彩兰，直接越过对方就走了，根本就没搭理。 这二嫂平时可没少指挥她跟小妹干活，家里出了什么事也喜欢往她们俩身上甩锅。 马彩兰看着两个小姑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大声说：“拽什么拽，赔钱货还拽起来了，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不是好玩意儿！” 没福气的东西，曹家人咋没把她们给打死。 刚才她带着孩子买菜回来，刚走进胡同就听见大家说曹家人打过来了，家里的人都被摁在地上打，她吓得带着孩子就跑了，现在才敢回来看看情况。 卢大妹咬着牙脚下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她心里存着怨恨和冲劲儿，自己一定要带着小妹离开这个家。 马彩兰骂完就带着孩子回去了，看着被打砸后空荡荡的家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回自己屋里查看，只见柜子的柜门打开着，整个柜身都朝旁边歪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见柜子里的衣服和东西都被胡乱塞着，慌忙上前查看，撅着屁股在里头一阵翻找，然后就跌坐在了地上。 里头的东西全都没了…… 马彩兰心头发慌，抱着孩子就跑了出去，她要去公安局看看，她听说曹家人和家里人都被公安带走了。 另一边。 沈姝灵和高玉回了院子，吴婶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她刚才可看到公安把人给押走了。 这回可闹大了。 高玉去屋里弄了杯水出来，喝了一大口后这才开始说起刚才的情况，说得唾沫横飞，激动时还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吴婶出神的听着，时不时还会提出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小月亮和星星也眼巴巴的看着，一副听得认真的样子。 沈姝灵笑着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就往菜市场去了，她准备去买点菜回来。 这件事过后，卢家在凳子胡同的名声怕是彻底臭了。 * 距离和协医学院不远的马路牙子前，李樱背着包站在路口，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带着帽子一身黑色衣的范贤才姗姗来迟。 “我要去M国，”李樱还没等范贤走近，就开口这么说着。 最近她心里很慌，决定先出国再说，据她所知，黄梁子那个废物已经被公安给控制起来了，她必须尽快离开避避风头。 范家这边好像也跟不管用似的，她约了范贤好几回才把对方给约出来。 范贤看着李樱，他皱眉：“你现在出国肯定会引起注意，如果你非要离开，下个月我可以安排你离开。” 现在就走这不是摆明了有问题吗？ 林教授那边已经有人在关注了，那个唐院长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直接就开始重用起了林教授，这就导致他们更不好出手了。 范贤想到最近他爸的处境，面色是沉了又沉，别说李樱这边了，就连他自己都想跑了。 自从上回他从西北回来后，他爸就再也没给过他好脸，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好的工作，反而是把那种见不得人、脏不拉几的工作人丢给他做。 他怕再干下去，他就永远都见不得光了。 李樱听范贤不肯立刻送她出国，顿时就有点绷不住了，她焦急说道：“不行，我必须马上出国，否则我就会有暴露的风险，你不能不管我的，当初你承诺过我，如果我跟着你，你会安排好我的所有事。” 范贤沉沉的脸上透出无奈：“小樱，范家最近的处境不太好，但我会尽量帮会你的，你就先耐心等等。” 他语气温和，看起来很为李樱着想的样子，如果东窗事发，这就是现成的背锅侠，怎么能随便让人跑了呢。 李樱脸上的神色缓了缓，语气也放松下来：“最近我都觉得心神不宁，范先生请你尽快帮我安排吧，我去国外也能帮助你们，咱们的心只要在一起，那就一定能达成目标！” 范贤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 两人也就说了几句很快就分开了。 李樱慢悠悠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最近她没什么事儿做，医学院那边也不好下手了，她也就懒得去了。 这里距离她租的房子不远，就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七拐八弯后到家。 她走着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跳顿时就忍不住加快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只要拐个弯她就到家了，但还没等她把步子迈过去，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还想出国，真当咱们是傻子，以为自己真做得天衣无缝呢，”压着愤怒的男声响起 。 “带回局子里先关着。” “是，队长。” * 第二天，身穿衬衣西裤的赵雅丽提着水果走进京城第一医院的病房，她头发扎在脑后，打扮得跟之前一样很利落，看起来却有几分疲惫和憔悴。 她这两天都在想家里的事情该怎么办，工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不过她现在在收发室的工作也没什么需要认真的。 都是一些重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她现在是被边缘化了，在办公室待着还会被人阴阳怪气，都是以前她踩过的那些人。 自从去传达室过后，她就再没见过舅舅，舅舅那边也没带人来给她传过一句话，她就像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她天天都在自己安抚自己，劝自己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等风声过了舅舅就会重新叫她上十六楼…… 第489章 目光短浅 赵雅丽今天来医院看小弟，也是准备把舅舅的意思跟爸妈说说，她现在只能尽快让爸妈出国，否则舅舅不可能让她重新回十六楼。 她已经习惯了舅舅带给自己的光环，她已经不能接受普通工作了，这几天在传达室待着，她难受极了。 在父母和工作前途之间，她选择了工作和前途…… 她走得越高爸妈也会过得越好，爸妈一定会理解她的，就算她不出面跟爸妈提这件事，舅舅很快也会过来安排。 爸妈的国是出定了，但如果是自己说服爸妈，还能在舅舅面前讨个笑脸，没准舅舅一高兴就让她回去了。 赵雅丽提着一大兜子的水果推开了病房门。 这是普通病房，里头放着四间病房都是赵家人在住，范谋义把这间病房都包下来了，就是为了让赵家人好好照顾赵小弟。 亲戚们见他们家被范谋义这么照顾，既羡慕又眼红。 赵父和赵母都在病房里，赵父躺在儿子赵小军隔壁的病床上，正翘着腿优哉游哉的啃生番茄。 这日子过得舒服，赵家全家人平时都在医院吃喝，一天三顿都有人给他们打饭送饭的，简直太美了。 赵父赵铁柱天天就在医院躺着，原本他有个厂里看大门的工作，也因为几个月前腿摔了，干脆就把工作给卖了，专心在医院躺着。 他老婆子范九丫本身就没有工作，白天一直待在医院，赵铁柱腿伤了后，范九丫每天晚上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跟着在医院住下。 反正整个病房都是包下的，还不是随便他们住？ 现在病房里都堆了好多他们家里的东西，就连衣服袜子都拿了好多过来，锅碗瓢盆的也放了不少。 在医院住连电费都省了，每天电灯都随便用，厕所也干净得很，根本不需要打扫。 赵家人都觉得在医院住很合算，他们虽然手里没什么钱，但他们平时也根本不花钱啊。 赵雅丽推门进来就见病房里又多了不少家里的东西，甚至在墙角还看见了家里的柜子。 她把水果放到桌上，语气有点无奈：“爸妈，你们真的一直都住在病房吗？” 平时她工作忙，并不每天回家，她都是住在单位的宿舍里居多，几个月前她爸腿受伤的时候，她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再没回来过。 她想着爸妈有舅舅的照顾，她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之前她弟媳春妮来找过她一回，跟她说了一嘴爸妈住在医院。 她当时不赞同的说了几句，但并没有去管这件事儿，现在看来她爸妈早就在医院住下了。 赵雅丽顿时就觉得有点头疼，她看了一眼悠闲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中浮着无奈，自从舅舅开始帮她家，她爸妈就完全不上进了，好像靠上了舅舅就什么都不用愁一样。 以前小弟刚出事儿那会，爸妈每天愁的都睡不着觉，两个人瘦了好多饭也吃不下去，现在爸妈养的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没有半点烦恼。 在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弟赵小军，依旧是上回看到的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双颊有凹陷。 范九丫听女儿这么问，她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那啥，你爸自从脚受伤后就一直觉得不得劲，住在医院也方便点，再说了，这个病房都是你舅舅给咱们开的，咱们住几天也没啥的。” 赵雅丽无奈，这是住几天吗？这一看就是住了不短的时间。 她看向自己的爸赵铁柱，问道：“爸，你天天待在医院，这里离你工作单位那边很远啊，你每天去上班方便吗？” 她爸的厂子在城西，她家也住城西，医院是城中，来往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 赵铁柱听闺女这么问，直接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看门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十多块，还不如天天待在医院有吃有喝，算下来一个月也比三十多块要多不少。” 赵雅丽立刻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爸，你是不是没上班了？” 她爸的工作虽然不算好，但好歹也是个铁饭碗，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目光短浅，”赵铁柱这么说赵雅丽。 “咱们现在一家有你舅舅帮扶，还在意这么个工作吗？等我腿彻底好了，我就让你舅舅再给我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那不比看大门好啊？” 赵铁柱看着自己光鲜的闺女，就觉得对方有点儿白眼狼，自己天天都跟在大舅哥身边，也不说拉一把家里，帮自己在大舅哥面前说说好话。 赵雅丽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家现在全家都靠着舅舅，没了舅舅，她家就一点活路都没有，只能喝西北风。 范九丫听自家老头这么说，也笑呵呵的开口：“对呀，雅丽，有你舅舅在，你怕什么？天塌下来你舅舅都会帮忙顶着。” 她这话说的自信极了。 自家这个三哥小时候看着冷冷淡淡的，她跟对方的关系也并不算亲近，但没想到长大了，竟然是这个三哥最能靠住的，对自己也是最好的。 范九丫是范家最后一个孩子，她觉得自己命好，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但就她家得到了三哥最多的帮扶，就连爸妈在时都没这个待遇，可把家里那些人给嫉妒坏了。 赵雅丽听爸妈这么说，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随口问了问小弟的情况，问了问弟媳和孩子的情况。 “春妮带着孩子回家去了，这里病床这么多，我让她带着孩子住在医院她也不肯，做得跟多嫌弃一样，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小弟瘫在床上也有这么些年了，她没准也生出了别的心思……”范九丫这么跟女儿说的。 把话说完后还撇了撇嘴，一副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赵小军瘫在床上已经有四年了，春妮的孩子也有4岁了，就算赵小军没死，现在春妮过得也跟寡妇差不多。 范九丫觉得要不是有三哥帮衬着，春妮肯定带着孩子早就跑了，说不定连孩子都不要。 赵雅丽也觉得她妈说的没错，弟媳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小弟躺在床上这么久了，难免会生出别的想法。 两人说话间，春妮带着孩子回来了。 第490章 撵出国自生自灭 赵小军出事是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春妮和他刚结婚没多久，孩子也是在那一年出事前怀上的。 虽然过了四年，但春妮也才二十五岁，看着也年，跟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小弟完全不相配。 赵雅丽看着年轻的春妮，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 春妮带着孩子进来见赵雅丽回来了，笑着打招呼：“雅丽今天有空回来啊？” 赵雅丽随口应了声，淡淡叫了句弟媳。 她这弟媳长得是挺好看的，性格也好，从外在条件来看，比她这个三十多还没结婚的老姑娘也要好看，人家至少年轻。 春妮早就习惯了赵雅丽的冷淡，知道自己这个大姑姐一向不怎么喜欢自己，领着孩子就去了赵小军的病床前。 赵雅丽多看了两眼春妮和孩子，她觉得自己爸妈出了国，这人说不定会跑。 她把爸妈拉出了病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道：“爸妈舅舅让你们出国。” 她的语气有些沉重，也有些无奈，出国后是什么日子谁也不知道。 “出国？你说你舅舅让我们出国？”赵铁柱声音拔高，语气惊讶极了。 他这辈子连京城都没出过，还出什么国。 范九丫更是连连摆手：“不去不去国外多远啊？我们才不去，我儿子和孙孙都在国内呢，我出国干什么去？” 现在她在国内吃的好，住的好，干啥要跑去国外？三哥在国内又这么厉害，肯定会帮着他家。 以后他孙孙长大了，上学，读书，工作都可以一手安排，她和老头子在家享天伦之乐就好了。 她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三哥给她家重新买套房子呢，现在她家住的房子太小，位置又很偏，还是单位宿舍，住起来很不舒服。 赵雅丽叹了口气，看着抗拒的父母，她也很无奈。：“爸妈，这是舅舅的决定，我也不想让你们走，但他铁了心的。” 她大概能猜到舅舅打的是什么心思。就是因为能猜到她才看清现实，心里哇凉哇凉的。 她家从来就只是舅舅的利用对象，或者用最少的利益在操纵她和她家里人。 范九丫听女儿这么说，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问道：“那你小弟也过去不？我听说国外的医生可比国内的厉害多了，没准你小弟出国就能醒过来了。 这次咱们家出国，我就不想带春妮了，把大孙子带着就成，咱们一家如果能生活在国外那也好。” 赵铁柱搓了搓手，也说：“如果去国外我想住那种别墅，你让舅舅给咱们安排安排，我不想住在医院了，听说住在别墅里还有草坪也能请佣人，到时候咱们就多请两个佣人回来伺候咱们一家。” 赵雅丽：…… 她爸妈这是真以为自己出国享福呢。 心里想着反正出国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她也不可能改变，干脆就顺着自己父母的话说：“舅舅是想让你们俩先过去，等你们在那边都安顿好了，再把小弟和侄子送过去。” 赵铁柱和范九丫听他们自己要先过去，顿时就变得有些犹豫，两人面面相觑。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你们信不着我还信不到舅舅吗？这么多年舅舅对咱们家差哪了？小弟出事后也是他一手安排的，这病房也是他一直在交费，”赵雅丽昧着良心劝着自己父母。 赵铁柱想想也确实是这样。 当初小军出事后，自己的大舅哥比自己和老婆子还先到的医院，特别关心小军的病情，就连小军的主治医生也是大舅哥跑了关系请来的，就这份关心和恩情都是世间少有。 他家也是在那个时候跟大舅哥走近的，这么好几年了，大舅哥还是特别的关心帮扶他家。 想到这，赵铁柱咬咬牙，说道：“也成，那我和你妈就先过去，等我们安顿好，收拾好屋子，再把你们小弟和大孙接过去。” 说完，他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又压低声音说：“我不放心春妮那边，你在国内要好好的盯着春妮，别让她把孩子拐走，不行的话，你就直接把孩子放去你舅舅家。” “对对，你爸说的没错，到时候就把我大孙儿放去三哥家里，你三哥一定会帮忙，”范九丫这么说着，语气笃定。 赵雅丽嘴角抽了抽，都要被撵出国自生自灭了，她爸妈还在这儿感觉良好。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 * 另一边，凳子胡同里。 沈姝灵睡完午觉起来，正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跟大黑玩，她发现大黑越来越聪明了，应该说是越来越通人性了。 她带着两个小家伙，跟大黑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堂屋里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这还是家里装上电话这么多天，头一回有人打电话过来。 正在地里除草的高玉眼神一亮，脱下手套就跑进了堂屋，一边跑还一边说：“我去接电话。” 她还是第一个电话，她想接。 沈姝灵见婆婆去了，她也就没跟着进去，继续跟小月亮和星星玩。 很快，高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姝灵，是找你的，你卫姨。” 是卫明心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肯定是想让姝灵帮什么忙。 沈姝灵把手里的沙包递给星星，进了堂屋来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 “卫姨，”她冲着听筒喊了一声。 卫明心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寒暄，直接就说道：“姝灵，是这样的，能不能麻烦你来一趟第一医院，上回半夜从你们胡同送来的患者快不行了，医院这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几个医生也一起开了个会，患者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我就想着你医术好，要不请你来看看？” 卫明心口中说的患者就是曹凤，对方这几天的情况都非常的差，现在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 沈姝灵想也没想，直接就同意了，她挂上电话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代翠芬虽然跟她家有过节，但她跟曹凤是没有直接发生过冲突的，好歹是一条人命，她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卫姨是代表医院给她打的电话，如果她这次在第一医院把曹凤救了回来，也有助于她以后的发展。 沈姝灵才刚推着自行车出门，就迎面看见匆匆跑来的曹金银几人…… 第491章 下跪 曹金银一家是从医院跑过来的，医生的病危通知书出来后，他们全家人都跪在地上求医生救小凤。 他只有小凤一个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凤走呢？ 他带着在医院的家人去求医生和院长，最后是卫医生跟院长单独说了几句出来跟他们说，可以试试帮他们请一个厉害的医生过来，他经过询问后才知道卫医生说的厉害医生就住在凳子胡同。 曹金银听卫医生这么说，立刻就带着家里人找来了，上午他才去卢家打砸过，当时情况混乱倒是没注意到胡同里哪个是医生。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看见曹金银一家时，下意识就放缓了车速，曹金银本身为了医生来的。 见沈姝灵看着自己，心底一跳，立刻就问：“请问是沈医生吗？” “是我，”沈姝灵刹车。 原本她想问问曹凤的情况，却见曹金银‘噗通’一声直接就朝着自己跪了下来。 “沈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只要你能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曹金银一边说，一边猛磕头。 小凤才二十多岁，还有三个爱她的孩子，还有那么多家人，她还有大好的年华，一定要好起来。 曹老大和曹老二见自己老爹跪下，他们两个男人也赶紧跟沈姝灵跪了下去。 沈姝灵吓得赶紧跳下自行车把曹家三爷们给扯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下跪，”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与呵斥。 这人来人往的给自己跪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曹金银被沈姝灵呵斥，他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周围已经有来往的邻居看过来了。 大家上午才看完曹家打上门的热闹，这会儿曹家又跑来跟沈姝灵下跪，邻居的眼睛就跟雷达一样扫了过来。 曹金银也不避讳，立刻就说：“沈医生，我们是来请您去救命的，我家小凤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医院的院长和医生都说只有您去才能救小凤。” 曹老大也连连开口：“沈医生，请您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曹老二满是祈求的看着沈姝灵，过来前院长都说了，沈医生并不是第一医院的医生，来不来全看她自己的意愿。 卫明心并没有告诉曹家人，她会提前给沈姝灵打电话，就想着让曹家人过去真心实意的把人给请过去。 沈姝灵明白时间不等人，也懒得问曹凤的情况，她重新跨上自行车，说了句：“我先去医院看看。” 说完，她脚下一蹬自行车就窜了出去。 曹金银见状也赶紧带着两个儿子跟了上去，三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连院长都认可的医生，肯定有法子把小凤救回来的。 一行人旋风般的离开了胡同。 周围围观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黄大娘有些疑惑道：“他们咋给沈医生磕头。” 她刚才离得远，没听到几人之间的对话。 “是曹家人来求沈医生给曹凤看病，上来就带着两个儿子哐哐哐的给沈医生跪地磕了好几个响头，”有婶子这么说着。 另一个小媳妇跟着开口：“曹凤在医院还没醒过来呢，我听说沈医生本身医术就很厉害，曹家人来找沈医生帮忙也很正常。” “可不是曹家人自己要来找的，我刚才听说是第一医院的院长让的沈医生，”有人说了句。 黄大娘诧异：“沈医生真这么厉害吗？” “人家沈医生还是研究院的呢，听说她在研制的药丸可好了，我婆婆最近老是说腿疼，我都打算去给我婆婆买点膏药，”那小媳妇说了句。 她之前专门打听过了，沈医生在研究院可有名了，住在附近的人也时常会去研究院买药丸之类的。 凳子胡同离研究院有段距离，加上那些药丸几乎都被医院采买了，所以她们这一片并没怎么听说过药丸的名头。 黄大娘有点好奇：“秀儿，你啥时候去买，我也跟去看看。” 她也想去看看沈医生在哪个研究院上班。 * 另一边，沈姝灵踩着自行车飞快到了第一医院。 汪小梦和卫明心早早就等在大厅，见她来了赶紧就迎了上来。 “曹凤是什么情况？”沈姝灵直入主题的问着。 卫明心一边把她往妇产科的楼层带，一边快速说着：“患者还是昏迷不醒，各项指标都在持续下降，生命体征持续走低，体温也在逐渐降低。” 最开始都只是昏迷，大家以为很快就会醒来，但现在好几天了，患者非但没有醒来的迹象，情况也在恶化。 沈姝灵眉头舒展，问道：“检查重新做过了吗？” 卫明心点头：“做过了，但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都不知道病因就别提治疗方案了。 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医疗条件不发达，很多突发的病症查不出病因死了也就死了。 医生和医院都无能为力。 沈姝灵跟着卫明心来到三楼的妇产科，才刚走进走廊，她就见一个病房门口站了好些人，那些人见她走过来立刻就都看向她。 为首的是袁院长，站在他身边的是妇产科的曾主任和几个医生，护士要稍微站在后面一点，但也都直勾勾的看着她，那些眼神有好奇也有热切。 大家一听沈姝灵是要来，手上没活的医生护士都跑来了，谁都想看看这位神医的厉害。 京城第一医院已经售卖了好几批研究院的药丸，那药丸的效果可比西药厉害多了，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病人用了只知道药丸好，他们做医生的却明白这些药丸的专业和厉害，普通的中药的确副作用小，但也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药效要比西药慢许多。 能做到见效这么快，副作用约等于零的药丸，国内恐怕就只有沈医生一个人。 “小沈医生你能过来实在太感谢了，我先带你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别的事咱们稍后再说，”袁院长快步走到沈姝灵面前，语气热切极了。 他没想到小沈医生这么痛快，这么快的就来了。 第492章 醒来 沈姝灵也没多说，她朝袁院长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进了病房内，袁院长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 妇产科的曾主任也带着同科室的两个医生外加几个护士跟了进去，几个护士的手里都拿着笔记本和笔，准备等会沈姝灵给患者诊断的时候记录一下。 之前沈医生也来过他们医院给患者治病，可惜那次他们都没在场，只有耆老和几个医生在。 他们听说沈医生那次可厉害了，所有人都束手无措的毒素，就那么轻易被沈医生给逼了出来，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沈姝灵的名声早早就在申博士那次流传开了，更别说她最近还去高校讲课了，汪小梦早早就帮她在医院宣传开了，并且还拉了几个玩得好的同事去听课。 汪小梦现在也挤在几个护士中间，她手里拿着小本本正眼神发亮的看着沈姝灵。 她觉得姝灵姐在闪闪发光。 刚才沈姝灵看见汪小梦也只来得及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袁院长示意曾主任把曹凤的情况说说。 沈姝灵一边听着，一边看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曹凤，对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曾主任把曹凤入院后的所有情况都说了，最后还把病历递给了她。 沈姝灵接过病历迅速扫了眼，然后说道：“我现在要给病人施针，请闲杂人等先出去。” 汪小梦立刻就举起了手，快速而激动的说：“我，我来帮忙给患者脱衣服。” 说完，就立刻上前开始帮躺床上昏迷的曹凤脱衣服。 她是外科的，算是闲杂人等，但她可不想出去。 “把患者上衣脱掉就行，”沈姝灵这么说着。 曾主任赶紧把男同志和其他科室的医生都赶了出去，患者上衣脱掉后里头可什么都没穿。 很快病房内就只剩下曾主任和另外两名女医生，以及三名护士外加汪小梦。 沈姝灵这边已经开始给曹凤施针，每下一针她都会往针上输些真气，让这些真气通过金针渡到经络与血脉之中。 随着金针越来越多的落下，曹凤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连接在她身上的仪器也逐渐正常了起来。 汪小梦语气兴奋：“患者的情况明显好转！” 曾主任满脸激动的看着沈姝灵，神色间满是欣赏与惊叹，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仅凭一副金针，就能把踏入鬼门关的人给拉回来。 沈姝灵把最后一根金针落下，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丸喂进曹凤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看向曾主任和其他医护人员，说道：“患者肝肾等内脏有损伤，之前又因为失血过多造成昏迷，迟迟不醒来应该是内脏的损伤一直没得到合适的治疗。 我通过行针的方式帮她修复了部分损伤，等会儿我会开个药方出来，让家属按照药方抓药就行，患者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如果肝脏无法解毒，毒性物质在血液中积聚，可能引发“肝性脑病”，直接导致昏迷，肺部无法进行有效的气体交换，就会导致全身缺氧，加重脑损伤。 她通过真气的回流，能够感知到曹凤各个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至于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多半是因为仪器不够先进，或者是影像科的工作人员判断不够准确。 曾主任点点头，她叹了口气：“我们医院的仪器没有国外的先进，有些情况是很难查看到的。” 有些病情会因为这个原因延误，但曹凤的情况即便知道是内脏的原因，他们也是束手无措的。 她心里其实也隐约猜到是内脏出了问题，但因为伤口不大这才没有检查出来。 沈姝灵心道果然。 这时，病房外响起一阵喧哗，是曹家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沈姝灵骑自行车的速度很快，远远把曹家人甩在后头。 她的身体经过灵泉水的洗涤，用尽全力蹬自行车就跟一阵风似的，转眼间曹家人就连她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沈姝灵听出曹金银的声音，说道：“我出去跟家属说一下，患者的身上的金针半个小时后取就行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跟汪小梦说的。 汪小梦赶紧抬起手腕看表：“好，我看着时间！” 能帮姝灵姐做事，她觉得荣幸极了。 “麻烦你了小梦，”沈姝灵笑了笑，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病房外，曹金银带着家里几人正询问袁院长自己女儿的情况，他着急得很，就怕女儿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袁院长耐心跟他解释着，态度很好。 沈姝灵打开病房门走出来就看到这场景，曹金银红着眼眶，一边抹眼泪一边听着袁院长的安抚。 曹凤的情况整个第一医院都十分关注，袁院长甚至下病房亲自跟进，这个患者涉及到一个特殊案件，他不得不关注， “曹同志，我来跟你说下你女儿的情况，”沈姝灵率先开口。 大家原本还聚集在曹金银身上的目光一下就转移到她的身上，曹金银也赶紧看向她，连连说：“沈医生，您请说，您请说。” 沈姝灵快速把曹凤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周围的医护人员听了她的话后，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仅凭着诊脉和行针，就能判断出患者病症所在，这对于他们西医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觉得有些神奇。 如果不是早早就听过这位沈医生的名头，他们肯定会忍不住质疑，其实他们现在也挺质疑的，但他们都把这份质疑放在了心中，没人敢说出来。 沈姝灵没去在意这些医护人员的看法，直接问旁边的护士借来笔记本和笔，刷刷刷的就写了个药方出来。 她把药方递给曹金银，说道：“这是药方，等会你去把药抓回来按照我上面写的煎服就行，这里面的药丸应该在医院就能买到。” 药丸是修复内脏和体质用的，开的药方也是温养修复为主，两个搭配着用患者不出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曹金银接过药方，忍不住抹了把眼泪：“谢谢沈医生，谢谢沈医生。” 这时，汪小梦跑了出来，语气激动：“患者醒过来了！” 第493章 我真是糊涂了 这话令走廊里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往病房里看去，却只能看见站在门口脸上带笑的汪小梦。 医院的专家主任会诊了好几次，都没能让曹凤醒来，沈姝灵来了都没出半个小时，人就已经醒来了。 曹金银听了汪小梦的话，激动得拨开周围的人就想往病房里钻，吓得汪小梦赶紧把门给关上。 她赶紧说：“患者身上的金针还没取下来，要等取下来后才能进去看患者。” 她没直说现在曹凤光裸着上半身。 汪小梦把话交代完后，就立刻就回了病房把门给再次关上。 曹金银几人在外头兴奋得直跺脚，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几天曹家人在医院都紧张得不得了，就怕曹凤熬不过这一遭。 曹家也因为曹凤砸了不少的钱进去，家里倒是没有人因为钱的事闹不满，曹家也是有点家底的，曹金银这么多年还是攒了不少，就算给三个儿子娶了媳妇儿后，手里头还是有的。 等曹金银高兴完回过神来，沈姝灵已经被袁院长和妇产科的曾主任以及内科的几个医生叫去隔壁病房了。 沈姝灵在隔壁房间给大家讲了下她是怎么判断曹凤病情的，大家听得很认真，但也是云里雾里的，倒也不是不明白，就是感觉那是个他们完全没接触过的领域。 但原理他们是明白了，就是施针的时候判断出来的，为什么能判断出来，这个就是门派的秘诀了，涉及到传承和某个功法，听起来竟然有点玄而又玄的感觉。 沈姝灵说完就率先出去了，正好碰上汪小梦给曹凤取完针出来叫曹家人进病房。 曹金银带着曹家兄弟赶紧的进去了，看着自家姑娘躺在病床上那副虚弱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既替闺女不值得又怨恨卢家所有人。 病床上的曹凤重新穿上衣服，也盖上了被子，她脸上带着泪痕，眼底深处闪烁着恨意。 “小凤啊，你受苦了，”曹金银很心疼女儿。 曹老大和曹老二也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妹，因为父母并不偏心的关系，兄妹四人从小感情就很好，曹家三兄弟都很照顾曹凤。 当初曹凤出嫁时，三兄弟甚至自掏腰包给妹子凑了两百块的压身钱出来，在这个时候可是极其少见的。 曹老大问：“小妹，你还难受不，想不想吃点什么？” 曹凤摇摇头，先是安慰了父亲和两个哥哥几句后，这才迫不及待的询问：“爸，我的三个丫头呢？” 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醒来就忍不住担心从自己身上掉下来那三块肉，她担心卢家对三个丫头不好。 本身卢家就不喜欢女娃，她现在不在家，说不定马彩兰和婆婆会折腾孩子们。 光是想到这点，曹凤就恨不得立刻回家看孩子。 “小凤你放心，三个娃娃我都带回了家里，让你妈跟你嫂子在家看着呢，”曹金银赶紧回答女儿。 三个外孙女长得都很像小凤，他可舍不得放在卢家，让卢家人磋磨。 曹老大憨笑道：“对，小妹，你不用担心，三个丫头可是你的娃，我们都照顾得好好的，卢家不稀罕咱们曹家可稀罕，都是小妹你生出来的。” 曹老二虽然没说什么，但也跟着点头，显然是跟大哥和他爸一个意思。 曹凤看着眼前的娘家人，眼泪一骨碌就掉了下来，她忍不住的埋怨自己：“我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想着找人转胎，我哪里用转胎，三个丫头本身就很好。” 她自己被父母兄长爱护，那凭什么三个女儿不能跟她一样呢，她真的是被卢家人给影响了，竟然也产生儿子比女儿好的想法。 现在她的下场也算是教训了…… 曹金银见女儿哭，赶紧安慰道：“小凤你别哭，这都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代翠芬的错，是她害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女儿什么错都没有，甚至在讨好卢家人。 曹凤咬牙：“爸，我要跟卢满离婚。” 她不想在卢家过下去了。 曹金银听女儿这么说开心得不行，旁边的曹老大和曹老二也松了口气。 都想着离婚了，那肯定不会气他们对卢家人做的事了。 曹金银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跟曹凤一五一十说了，曹凤听得爽快，觉得堵在心里的气终于顺了点。 她心里怨自己，但更恨卢家人，恨代翠芬，她最开始转胎的时候卢满其实是不同意的，是她被婆婆说得动了心，但就算卢满没什么错，但她也恨。 恨卢满的重男轻女，更恨代翠芬给自己弄的转胎药，也恨自己自作孽害了肚子里的宝宝…… 曹凤努力把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她对曹金银说：“爸，你能不能帮我把沈医生给叫进来，我想当面给她道谢。” 如果不是因为沈医生，她说不定现在已经…… “对对，我这就去叫，一定要感谢沈医生，”曹老二率先说着，他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沈姝灵正准备回去就被曹老二给喊住了，她听说曹凤想见自己，想了想就跟了进去。 曹凤见到她有些激动，连连说道：“沈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我。” 她记得自己婆婆跟对方还有过节，但现在对方却一点儿都不计较的来帮她，她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些惊讶。 毕竟她从没跟沈医生说过话，对方看起来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在这种时候愿意出手相救，这是天大的恩情。 她知道对方并不是第一医院的医生，换句话来说，救是人家发了慈悲，不救也是人家的本分。 沈姝灵并没有曹凤的激动，她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不客气，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曹金银见状赶紧上前千恩万谢了一番，最后说道：“沈医生，等我们把小凤的事给处理好，一定登门道谢。” 登门都是小的，让小凤给磕头都是正常的。 沈姝灵笑着拒绝：“医者仁心，你们照顾好病人就行，不用专门道谢，你们的感激我已经收到了。” 曹金银连连点头，他嘴上说着认可，但心里却把这件事给记了下来。 人家救了自己女儿，这是必须要带着家里人上门感谢的，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和恩情还是要讲的。 沈姝灵跟曹家人寒暄几句后就出了病房，就在她刚下到二楼时，隐约听到有熟悉的女声传来…… 第494章 让他丢尽了脸 赵雅丽站在走廊上，她正跟父母争执着：“爸妈，你们不能带小生一起出国，舅舅都说了，等你们在国外安顿好后，就会把小弟和小生一起送出国跟你们团聚。” 她不明白之前爸妈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忽然变卦了。 “不行，小生必须跟我们一起出国，不然我们就不走，我不可能让春妮和小生一起留在国内，”赵铁柱皱眉这么说着。 小生是他老赵家的独苗苗，他可不放心把小生给春妮带着。 昨天范九丫在病房里问小生以后要不要跟他们出国玩，小生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抱着春妮的腿直说不要离开妈妈。 就是因为这件事赵铁柱才觉得他们一定要把小生也给带出国，小生可是他老赵家的种，就这么留在国内他可不放心。 现在有他跟老婆子俩压着春妮，春妮不敢作出点啥，等他们出国了，对方指不定生出点什么歪心思呢。 他觉得自己这闺女也是不怎么能靠住的，如果能靠得住，不是早就说服大舅哥把小军和小生一起带出国了吗？ 范九丫听老头子这么说，也连连点头，说道：“雅丽，你爸说得没错，春妮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跟你爸要走了，你是压不住她的，万一到时候她把小生给藏起来怎么办？” 虽然大哥会帮她，但那时候她人已经在国外了，看不见小生的人她心里头慌，不如就把小生给带出国去。 她觉得多一个小娃娃也没什么的。 赵雅丽皱着眉，心里生气得很，她语气中也不禁带上几分尖利：“爸妈，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出国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是变不了的，你们知不知道为了把你们弄出国花了多少精力？” 让爸妈乖乖出国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让两人出国了，自己才有机会回到舅舅身边，但偏偏现在两人不愿意了，闹着要让小生一起。 她知道舅舅的心思，是肯定不会让小生一起出国的，小生就是舅舅攥在手里的筹码。 赵铁柱听女儿这么跟自己说话，抬手就给了一巴掌，动作利落毫不犹豫。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闺女果然都是赔钱货不知道感恩的，如果不是我们做父母的，你有本事进那么好的单位吗？ 我跟你妈一句话，就能让你舅舅把你赶出办公室，你以为你本事有多大，还不是靠着我跟你妈的关系？” 赵铁柱看向赵雅丽的眼神满是责备与厌恶，他这个女儿除了能跟着大舅哥以外，就完全没了别的用处。 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让他丢尽了脸。 赵雅丽挨了一巴掌，心中怒火噌蹭蹭的往上窜，她眼底闪过冷意，说道：“这些都是舅舅的意思，如果你们不满意就自己去跟舅舅说吧。” 她不伺候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病房走去，准备回病房拿上包就走，这么多年了，她爸妈还是觉得她丢人。 难道是她不想嫁人吗？这件事能怨得上她吗？当初如果不是因为爸妈，她的身体也不会出问题，她也不会生不出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她至于到现在还结不了婚吗？ 赵雅丽无法接受给别人养孩子这件事，她自认为很优秀，如果让自己下嫁给带孩子的男人，她是做不到的。 “这死丫头的心真是野了，她以为自己真是什么香饽饽吗，还不是因为我脑袋上挂了东西！”赵铁柱看着女儿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愤怒说着。 如果不是大舅哥把重要东西放在自己脑袋上，单位的工作能轮到她？ 范九丫拉着老头子，说道：“不行我们俩就去找大哥说说，大哥对咱家这么好，肯定会让咱们带小生出国的。” 死丫头不帮忙她就自己去找大哥说。 赵铁柱看了眼范九丫：“等会你收拾收拾就去找大哥，反正放了这么多东西在我这，大哥不可能不管我们的。” 只要有这些东西在，那大舅哥就得帮着自己。 站在二楼楼梯平台上的沈姝灵把赵家三人的话听完，这才若有所思的朝着楼下走去。 赵雅丽她是知道的，但她和她家人口中的舅舅是谁？为什么对方要安排对方的父母出国？ 沈姝灵这么想着，脑子里下意识就蹦出范家人的名字，她心脏略微加快，脚下的步子也更加快了。 这件事她觉得要给宋老爷子说说，还好上回她去中南时拿到了宋老爷子办公室的电话。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立刻就往宋老爷子办公室拨打了电话，是宋老爷子秘书接起来的，她在说出自己名字后，秘书立刻就把电话递到了宋老爷子手中。 等宋老爷子接起电话，她把在医院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宋老爷子眼底闪烁着精光，沉声道：“姝灵，你这个消息很有用，我这边会立刻采取行动。” 他一直在找范谋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哪里，把他身边、的人都暗地里查了一遍，当然包括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赵雅丽，一番调查下来都没发现。 就在他准备换个方向调查时，沈姝灵却来了电话，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个突破口。 沈姝灵听宋老爷子这么说，也明白这是个重要的消息，接下来的事就不归她管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也就挂上了电话。 她这边才刚挂上电话，守在旁边的高玉就迫不及待的问：“姝灵，曹凤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整个胡同可都知道曹家人下跪求姝灵救曹凤这件事了，她自己也是好奇得很。 沈姝灵笑道：“曹凤已经醒过来了，她的情况也稳定了，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 高玉一拍巴掌，满脸的笑意：“我就说你肯定行，我这就跟那些人说说去。” 她家姝灵可是最厉害的。 高玉兴冲冲的出了门，沈姝灵早就习惯婆婆这爱显摆的性格。 * 曹家人是在两天后上门的，曹金银是带着曹老大和曹老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的。 他们特意选的下午六点钟登门，就怕来早了沈医生不在家里，也觉得六点钟胡同里的人都在，有心想让大家看看沈医生有多厉害。 第495章 道谢 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曹家人才刚走进胡同里，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这大包小包的提着礼品，一看就是来找人的。 有那性格外向热情的婶子，直接就开口询问了：“她爸，小凤好点儿了吗？你今天是来看沈医生的吧？” 这两天沈姝灵去医院给曹凤治病这件事，已经在整个胡同传开了，大家对她的医术也算有了个切实的认知。 甚至还有人结伴去研究院买药丸，但药丸都已售空，想买到只能等下一批了。 现在沈姝灵放在研究院里的药丸大部分都是直接卖给医院的，普通人想买都得早早过去等着，胡同里的人去了好几回都没买到药丸，顿时就觉得她的医术更好了。 甚至有那头疼脑热的邻居，都想找她给自己看看看，这些人当然被吴婶和高玉给拦了下来。 高玉直接就表示，现在的沈姝灵可是大忙人，不是要去听课，就是要去讲课，每天忙得就跟陀螺似的，连两个孩子都没什么时间去管。 人家都这么说了，这些上门想让沈姝灵看病的邻居也都不好意思了，旁边的吴婶就负责笑着把大家请出去，态度好的没话说。 这些邻居听吴婶和高玉这么说，他们就也就都认为，像沈医生那么厉害的人，确实也没什么空闲来顾着他们这点小病小灾的，他们还是去医院最不给人添麻烦。 等哪天他们也像曹凤那样遇上大事了，再来找沈医生，对方肯定会帮他们的，不过他们还是希望没有那一天。 像曹凤那样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受大罪不说，他们也没有曹金银那样维护自己的爹。 想到这邻居们看向曹金银父子三人的眼神，立刻就显出几分羡慕来。 “是啊是啊，小凤是沈医生救回来的，今天小凤好多了，我想着赶紧来好好感谢沈医生，”曹金银一边说还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礼品。 这些大包小包的包装袋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美，一看就是值钱的。 曹家父子三人一点儿也不避讳，一路走就一路说沈医生有多好，医术有多高明，大家听了连连点头，也有那好事的忍不住询问卢家的情况。 这都好几天了，卢家的人就跟失踪似的，自从那天被公安同志带走后，就再没回来过了，除了带着孩子的马彩兰和卢仓回来过一回，但两人也就露面过一次，也就再没回过凳子胡同。 胡同里的人都在猜卢家的人是在公安局还是在医院，毕竟那天卢家几个被曹家的打得很惨，没准人家一直住在医院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家也忍不住去怀疑，觉得这件事不像那么简单，去医院住了好几天还不出来吗？ 就算卢家挨揍的几人住院了，那卢仓和马彩兰怎么也不见人影？ 这件事属于是越琢磨越不对劲…… 曹金银听大家这么问，咬牙切齿道：“卢家人现在肯定都还在公安局呢，他们家二儿媳和二儿子说不定也进去了，那江湖骗子可不是一般人。 他们卢家这次差点就把小凤给害死了，公安同志肯定不会放过他们，那江湖骗子的身上还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 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黄梁子会害人的命，但想想曹凤的下场，倒也能够理解了。 黄梁子没有道德和下线，恐怕还有不少孕妇被他这么忽悠掉性命。 “卢家人这么害儿媳妇确实该死，公安同志可不能放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黄大娘往地上呸了口，以示她的气愤。 周围其余人跟着连连附和，代翠芬和卢家人确实过分得很，这种心狠没良心的人跟他们住在一个胡同，保不齐多久就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曹金银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他带着两个儿子就来到沈姝灵门口，然后开始敲门。 吴婶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玩，听到敲门声她就来开门了，见站在门口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曹金银三人，又见有好些邻居围在外头，心中也猜测到了几分。 “大妹子，我是专程来给沈医生道谢的，她救了我女儿，我们一家都特别感谢她，”曹金银肥胖的脸上带着真诚，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跟之前满脸凶横打砸卢家的样子判若两人。 吴婶听曹金银这么说，她赶紧把曹家三人给迎了进来。 沈姝灵正在屋里看书，现在她在家大多时候就是看书研究教材，关于教材的撰写还是很费心神的，各方各面都要考虑到，还要结合当下学生对中医的认知。 吴婶这边刚把曹金银三人带进院子，她就透过窗户看见了。 高玉正在厨房里忙活，大黑在跟小月亮和星星玩丢飞盘。 曹金银刚进来，就有飞盘朝着他脚边飞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大黑狗就朝着他扑来，吓得他差点没把手中的礼品丢出去。 幸好大黑狗的反应快，看起来也很通人性的样子，在他脚边就停了下来，然后就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曹金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跟在他身旁的曹老大和曹老二两人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吴婶见状赶紧对大黑说：“大黑，你先回狗窝去，等会再出来玩。” 大黑听了埋头叼起飞盘就回了狗窝，小月亮和星星见状也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的跟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这会儿已经不再用学步车了，开始晃晃悠悠的开始学走路。 “小月亮，星星，你们去垫子上，不可以去大黑的窝，”沈姝灵从房间走了出来。 虽然吴婶每天都会打扫狗窝，她觉得里面还是会有细菌。 “唔麻，唔麻麻，”小月亮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看表情很是抗议。 旁边的星星拉起妹妹的手就往不远处的垫子走去，他知道妈妈不让自己和妹妹去狗窝玩。 沈姝灵见两个小家伙都迈着小短腿往垫子那边去了，这才看向曹金银父子三人。 她笑了笑，客气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家里人多事杂。” 她知道曹家人肯定会上门来感谢，但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过来，不过对方既然来了，那她也会适当的提提条件。 就比如卢家的那个房子，她是很合心意的，爸最近是有想法在凳子胡同这边买房的…… 第496章 赔偿 曹金银赶紧说：“没有没有，沈医生家里的大黑狗可出名了，我就连不住在这边都听说过这狗厉害。” 说完，他还朝着大黑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 “沈医生的两个孩子可真好看，跟电影里的明星娃娃似的，”曹老大看着小月亮和星星的方向，眼中满是喜爱。 长得这么好看的娃娃，他可是头一遭见。 曹老二也有些感叹的说：“是啊，这么好看的娃娃可得看好了，京城的治安虽然不错，但也没准会有那些不长眼的。”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赶紧‘呸呸呸’了三声，还抬手往自己脸上打了好几下，一边打他一边说：“都是瞎话，都是瞎话。” “对对，沈医生你可别听他胡咧咧，”曹金银说完就把自己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沈姝灵。 “小凤这次能熬过来，全靠沈医生你的帮忙，这些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沈医生你一定要收下，”他真心实意的说着。 沈姝灵也没推辞，直接就把曹金银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曹老大和曹老二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吴婶。 沈姝灵领着曹家父子去了石桌前，高玉端着煮好的茶水走了出来，她刚才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就站在门口看了眼。 她见曹家人过来，心里就明白对方是来感谢自家儿媳妇的，美滋滋的就去煮茶了。 曹金银见高玉端来茶水，他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说道：“同志你别忙了，我们就是来感谢感谢，可不能这么客气。” 他可是去打听过的，沈医生家里所有人都是厉害的人物，眼前的人大概率就是对方的婆婆，这可是首长夫人，他怎么敢喝对方倒的茶呢。 高玉笑道：“你们来就是客人，我招待你们都是应该的，你们也别太拘谨了。” 这么客气可不行，一会儿可是要把事情聊开的，先前姝灵可跟她提过一句，卢家经过这件事后大概率是在胡同里待不下去的。 她家老顾早早就想在这边买个房了，她自己也想天天见着对方，而不是像这样三天两天才见一回。 曹金银听高玉这么说，赶紧点头，附和着：“成，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就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曹老大和曹老二见状也学着曹金银的样子喝茶，满满的三杯茶水一下就见底了。 曹家杀猪匠出身，在这个时候虽然吃香但到底也不是文化人，他们在普通人面前是横着走的，但遇见像沈姝灵和高玉这样的文化人，心里还是有点打怵，觉得自己是大老粗。 尤其是在面对救了女儿的恩人面前，那更是觉得自己粗俗得很，只能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茶好茶’‘好喝好喝’。 高玉笑着给三人倒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曹金银觉得撑得慌很不好意思的拒绝。 “高同志，我实在是喝不下了，你让我缓缓再喝，”他觉得对方实在太热情了。 曹老大和曹老二也赶紧点点头，话都没说两句，水倒是喝了好多杯，他们现在都想跑厕所了。 沈医生家果然跟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文化人讲究又热情，光是茶水都要喝这么多。 沈姝灵见曹家几人喝得高兴，心里还觉得这父子三人喜欢喝茶，曹金银高低也算是个小领导，她没觉得对方是喝到喝不下才喊停的。 她笑着问：“曹叔，卢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曹凤被害成那样，按照曹金银的脾气，应该不太可能轻易放过卢家。 提起卢家人，曹金银脸上的笑一下就收了起来，他说：“我明天就去公安局问问，如果卢家人要被放出来，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安生。” 沈姝灵继续追问：“那想好怎么做了吗？” 这话一出，曹金银脸上出现短暂的迷茫，然后才说道：“暂时还没想好，但他如果敢回家，我就上门去闹。” 这件事他确实还没仔细想过，这两天家里人都在帮着照顾小凤，也没什么时间静下心想卢家应该怎么处理。 曹老大和曹老二也面面相觑，表情中带着几分茫然，兄弟俩也都没想过这件事。 沈姝灵见曹家三人的表情，她心底也有了点数，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曹金银立刻说：“听，沈医生你的话，我们肯定听啊。” 别说听了，就是让他去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做！ 沈姝灵语气温和：“凳子胡同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但也不想有卢家这样的人住在这里，也不瞒你们说，代翠芬先前就给胡同里的一位女同志泼过脏水，现在又出了这么件事，整个胡同里的人肯定都不待见卢家了。” 说完理由，她又把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代翠芬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出来，卢家人也是帮凶，这件事差点就酿成大错，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让曹家人给出补偿，向他们提出条件。” 这算是非常正当的理由了 ，就算公安那边来人，这个理由也是很能站得住脚的。 曹家父子三人眼神一亮，曹金银的语气带着点兴奋：“对，卢家必须要赔偿我们，否则我们就天天上门去闹！” 说完，他又眨了眨眼，忽然就福至心灵的问：“沈医生，您觉得这个赔偿要多少比较好，我觉得您这次因为卢家的事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卢家给的赔偿我愿意分给您大头。” 他觉得沈医生要全部都可以，甚至他还愿意自己再给对方贴点钱出来作为赔偿。 沈姝灵对曹金银的上道很满意，她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觉得卢家的那套房子不错，可以拿出来作为补偿，别的现金你们可以看着要。” 这就是把她要的东西给定下来了。 曹金银秒懂，连连开口：“沈医生您放心，明天我就往公安局跑一趟，去了解了解卢家什么时候出来，等他们出来我就带着家里人去跟他们谈条件，肯定会让他们把房子赔出来。” 他还正愁没什么能够回报沈医生的呢，这不就来机会了…… 第497章 只会生丫头片子的东西 曹金银几人跟沈姝灵沟通好后，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曹金银就让老婆子陈兰花往公安局去了，他自己不合适去，肥头大耳的看着不太应景。 老婆子长得比他瘦，随便造一下看着就老可怜了，老婆子比他适合去问情况。 陈兰花穿了件洗的发白还带着补丁的衣裳，就这么往公安局去了。 公安局也在这几天把事情都问了出来，代翠芬是直接没放出来，另外几个卢家人倒是放了出来，不过他们目前都待在医院里头，在身体没恢复之前不敢回家，他们也怕曹家再打上门来。 代翠芬短时间内是不会放出来了，她应该会被定性为帮凶，毕竟人是她找来的，通过审讯问话，她本人也说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性，现在曹凤差点没救回来，这个案子肯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几个公安见陈兰花憔悴的过来询问卢家的情况，他们确定对方是受害者母亲后，就立刻把卢家现在的情况跟她说了，包括卢满和卢老头现在在哪个医院也都说了。 黄梁子之所以能在京城安安稳稳的潜伏这么久，少不了代翠芬这样人的隐瞒，为了家里能得个男娃，就帮着黄梁子隐瞒躲藏。 这跟那些二鬼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即便代翠芬可以算作受害者的一方，公安这边都不打算把人放过，怎么都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曹家能去闹也算是变相宣传这件事了，能让大家都看看这件事的严重性，有时候他们公安普法还不如老百姓自己去闹一场。 陈兰花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对着公安又是一顿大哭，等哭得差不多后这才离开。 曹家人当天下午就去卢满和卢老头的医院去闹了，还在医院替卢家宣传了一波，然后就闹着要赔偿。 他们也没有撒泼打滚，就是陈兰花带着三个儿媳妇去抹眼泪，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完之后就说想要点赔偿，那样子可怜极了。 周围的病人家属听了很快就指责起卢家人来，把卢家父子臊得无地自容，两人躺在床上又急又气，他们把护士叫来，想让对方把陈兰花几人请出去。 护士看了眼卢家父子，白眼一翻，说道：“人家又没有在医院吵闹，我们无权要求别人出去。” 儿媳妇一家被害的这么惨，现在还要让他们做护士的当枪使，她可不愿意这样。 周围人听护士这么说，都纷纷指责起卢家人来，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让卢家人给曹凤肚里孩子赔命的。 摊上这样的婆家人，一家大子都会被拖垮。 卢满和卢老头被他们说得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兰花见差不多就带着儿媳妇收工回家，等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带着儿媳妇来了。 跟头一天一样，她们也不闹就站在卢家父子的病床前抹眼泪，遇见人就说起曹凤的遭遇，说起代翠芬到现在还在公安局，说卢家害惨了他们家。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热心肠的，来往的人见陈兰花几人这么可怜，都忍不住帮着骂，甚至还有人打听卢家住在哪里的，才两天时间卢家的底裤都被扒了出来。 卢满和卢老头两人被骂得飞起，这些人可不给他们留任何面子，明着就开始在病房排挤他们，什么垃圾和开水都往他们床上丢，医生护士也都当做没看见。 两人实在受不了，当天就收拾东西，趁着陈兰花几人不在的时候办理了出院。 他们在医院里实在是待不了了，不光受人白眼还要受人的排挤，搞得好像他们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似的。 两人觉得自己对黄梁子这件事并不知情，要怪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反而是曹凤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 曹家人凭什么天天来闹腾啊？又凭什么要求他们赔偿？ 经过这件事，卢满也觉得自己跟曹凤肯定过不下去了，在心里决定等曹凤出院，两人就去办离婚手续。 只会生丫头片子的东西他也不稀罕，正好也趁着这件事重新娶个能生男娃的媳妇儿回来。 他听说那三个丫头片子现在都在卢家，那就给他们卢家好了，还能不耽误他重新娶媳妇儿。 卢满最开始还在担心曹凤，但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他跟曹凤也不可能再走下去了。 现在他心里反而生出隐隐的期待，觉得是曹凤的肚子不会生，等重新娶个媳妇儿，他就能有儿子了。 * 卢家人回来的当天，整个胡同的人都对着卢家父子指指点点的。 高玉和吴婶也带着小月亮和星星站在外头，这会正是吃过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外头散步。 卢满和卢老头相互搀扶着走进胡同的时候，在胡同内遛弯的人都看向他们，眼神鄙夷，还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两人现在也没空去注意这些邻居在说些什么，只想赶紧回家躺着，也不知道卢满两口子和大妹二妹是怎么回事儿，他们都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四个人都没来看他们一眼。 卢老头心里有点不得劲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医院，去一趟公安局就能打听到的事儿，但人家四人就没露过面。 还好他当时身上有点钱，不然连住院费都交不起。 卢老头心里装着事儿也不想去搭理这些说闲话的邻居，他不想搭理人家，但总有人凑上来跟他说话。 黄大娘笑嘻嘻的说道：“哟，卢老大和卢大爷回来了啊，你们家都好几天没人了，赶紧快去看看吧，是不是卢老二和彩兰妹子出了什么事儿！” 她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盯着卢大爷和卢满两人。 之前大家都在猜卢仓和马彩兰去哪里了，毕竟卢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卢仓和马彩兰都没露面，没准就是出了意外呢。 卢老头的脸上浮起迷茫，他下意识就问：“大满和彩兰都不在家里吗？” 他没料到两人会不在家，只以为是家里人自私不想管他们。 “不在啊，你的两个孙孙也不在家，卢大爷你快赶紧去看看吧，说不定就是出了什么事儿呢！”黄大娘一边说着，就一边往卢家走去。 显然是也要跟着去看热闹呢。 第498章 家里的钱都被她俩给拿走了 周围的人见黄大娘跟着走，也都跟了上去，他们现在虽然讨厌卢家人，但讨厌归讨厌，该看的热闹还是要看的。 高玉赶紧把怀里的小月亮递给吴婶，她倒腾着双腿也跟了上去。 吴婶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回了院子，沈姝灵正在院子里给大黑喂骨头，这是中午吃剩下的，晚上高玉买了乞丐鸡回来吃，干脆就把中午剩的给大黑。 她还往大黑的狗碗里加了点灵泉水，大黑吃得喷香。 吴婶抱着小月亮和星星进来就说：“姝灵，是卢老头跟卢满回来了，胡同里的人都看热闹去了。” 语气兴冲冲的，她也想去看热闹。 “看！麻麻，看！”小月亮抬着小肉手指向门口，黑葡萄似的眼底满是期待。 她也想去看热闹，妈妈不喜欢卢家，她也不喜欢。 小月亮现在虽然说话不是很流利，但她的智商已经跟几岁的小朋友差不多了，完全能够听懂大人们的意思。 星星也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影壁，他也想要过去看看。 “别看这俩小东西还说不了多少话，实际上可机灵了，我都觉得小月亮和星星能明白卢家人的事儿，”吴婶把小月亮和星星放开，一边说着就一边上前把影壁后的门给关了起来。 防止两个小家伙趁着她不注意溜出去。 这点吴婶算是想多了，小月亮和星星虽然只有一岁多，但实际的智商已经算好几岁的小孩子了。 他们可不会出去，妈妈天天都在说外面可危险了。 沈姝灵看了看两个小家伙，这才笑着说：“卢家人现在回来，曹家应该也也很快就会过来了。” 吴婶有点跃跃欲试，连连开口：“可不是嘛，曹家可等着他们的赔偿呢。” 沈姝灵猜的没错，卢老头和卢满才回家不出两个小时，即便是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曹金银还是带着人打上了门。 这次他们就让卢家给曹凤赔钱，赔那没出生的娃娃。 胡同里的邻居早早就看不顺眼卢家了，自然是都站在曹家那边帮曹家说话。 之前卢家就被打砸过一回，家里的东西很多都被砸光了，就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在上次被砸没了。 现在曹家又带着人上门，跃跃欲试的又要打砸卢家，还扬言说要去他们单位闹，要把他们卢家所有人的工作都给闹掉。 这可是卢家的命门，没工作的话连饭都吃不上，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又没有别的工作机会，只要工作没了大概率就别想在城里安家了。 卢老头想起前几天自己挨的揍，以及自己丢工作后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浑身打激灵。 凳子胡同的房子是他家的祖业，是爸妈离世时分给他的，并不是单位用房，如果他把房子赔给曹家的话，那他还能去申请单位住房。 只要是工作没丢，那他卢家再惨都能起来…… 最终卢老头咬牙同意了曹金银的赔偿，曹金银除了要房子之外，还要八百百元现金。 卢满说什么都不同意，表示房子已经给出去了，赔钱想都别想。 曹家又就着赔钱这件事跟卢家掰扯了好久，最终从讨价还价的八百元讲成了五百元，就在卢老头回屋拿钱的时却发现放在家里的钱不见了。 他这会儿也才明白为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合着是把家里的钱全昧下来跑了！ 卢老头气得浑身发抖，他下意识就认为是卢大妹和卢二妹拿的这个钱，一点也没怀疑到自己二儿子的头上。 曹金银可不管卢老头怎么生气，看不到钱他就要揍人了，最后是卢老头和卢满给他们打了欠条，又约定好第二天去把房主名字给改到曹金银头上，曹家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邻居们看完了热闹，都有点意犹未尽的站在门口，他们舍不得离开。 卢家在凳子胡同也住了几十年，这说搬就要搬了，让他们还怪不习惯的。 卢老头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口堵着的邻居们，他此时也有点茫然，家就这么没了，钱也不知道被那两个赔钱货弄去哪里了。 “那啥，你们有没有看见大妹和二妹去哪里了，家里的钱都被她俩给拿走了……”卢老头的眼神直愣愣的。 家里的房子和钱全没了，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问问周围的邻居。 张立霞清了清喉咙，说道：“大妹和二妹那天挨打过后就跑了，看起来是被吓着了，这么多天都没见着，倒是你家二儿媳带着孩子回来过一回，没过多久就拿着个包袱出门了。” 说完，她抬手杵了杵黄大娘的胳膊：“你说是不是啊。” 这些其实都是她胡咧咧的。 黄大娘愣了下，然后就说：“没错没错，我见彩兰背着小的带着大的，手里还挎了那么大个包袱，看起来可拿了不少的东西走呢。” 她其实没看见，但听张立霞说得挺真的，那应该就是真的。 高玉见状也赶紧说：“对，你家大妹和二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呢，整个人都像被打傻了一样，问她们话她们也不说，两个丫头肯定是被吓到了。” 其实她也没看见，但谁让她跟立霞走得近呢，不帮立霞难道还帮卢家吗？ 而且她也听说卢大妹和卢二妹在家里过得可不好，如果钱真是她们俩拿的倒好了，反正家里人也不顾她们俩的死活，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拿钱跑了。 周围人听高玉三人这么说，也都纷纷出声附和，平时大家都是喜欢看热闹的，胡咧咧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好。 反正说到最后，卢老头和卢满就已经认定是卢仓和马彩兰两口子把家里的钱拿走了。 最后甚至越说越离谱，说什么卢仓是觉得卢家不行了，拿着家里的人跑去乡下的马家入赘去了…… 反正卢仓两口子肯定是去马家了，除了马家他们也没地方去啊。 卢老头和卢满是越听越火大，打算明天把房子的事解决后，就直接去乡下找马彩兰让对方把钱给吐出来！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曹金银就带着人来了。 今天他争取要把房子的事直接落实到沈医生头上，他速度越快，越积极，沈医生肯定就越满意！ 能因为小凤的事认识沈医生，这可是曹家天大的荣幸，要知道这种结识神医的机会，可是连很多领导都没有的。 第499章 连尿都敢喝 曹金银格外珍惜沈姝灵的这条关系。 曹家也算是有点家底的人了，人一旦有了家底就会想着活久点，健康和养生也都是在这种时候开始的。 曹金银带着家所有里人早早就来了凳子胡同，他也没去找沈姝灵，而是直接就去敲响了卢家的门。 卢老头和卢满昨晚一晚上都没睡，两人连夜去找了他们卢家的亲戚，那些亲戚不是避而不见就是直接拒绝。 总之没有人愿意帮他们。 现在如果有人站出来帮卢家，那肯定要受到群众的唾弃和白眼，说不定还会被街道办和公安那边拉去教育批评。 黄梁子这件事可不是普通的犯罪，对方抓住大家想生男娃的心理不仅骗取钱财，还残害孕妇，对社会的影响很大。 如果卢家的那些亲戚还帮着卢家，那他们立刻就会被公安局关注，这个节骨眼上可没人愿意帮卢家。 卢老头和卢满心如死灰的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家，他们就这么坐到了天亮。 曹金银带着十几号人敲响卢家大门时，卢老头听着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他身体都跟着晃了晃，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多岁。 卢满看着这样的父亲，他无暇心酸，只觉得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他都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昨天他提出跟曹凤和孩子们见一面，想着见到只要曹凤了，自己跟曹凤卖卖惨，曹家总不会太过分，大不了他就不跟曹凤离婚了…… 但他一提起曹凤的名字，就立刻被曹金银几人喝止，当他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后，他和爸两人已经被曹家压着打上了欠条。 卢老头和卢满心情复杂的把大门打开，曹金银带着十几号曹家人站在门外，气势汹汹。 曹家距离不远的所有亲戚都来了，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要来帮忙的，如果今天卢家耍花招，那他们就要让对方好看！ 卢老头开门看到曹家来了这么多人，腿一软差点没瘫坐到地上，这些人就算再打他一顿，肯定都没人管他。 卢老头在心里把代翠芬骂了八百遍，他把手伸进衣兜里把房子的契书拿出来，直接就递给了曹金银。 他脸上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小凤的事儿是代翠芬那个婆子的错，这个房子就当给小凤赔罪了，也怪我平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亲家你就消消气。”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怪代翠芬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想着要转胎，卢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可惜代翠芬现在还没出来，不然完全可以把对方推出去让曹家随便打骂消气。 “谁跟你是亲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做什么烂遭的事儿，你们一家人都在欺负小凤，等会儿把房子的名字换好，就赶紧去民政局离婚，我都把户口本给带来了，”曹金银拿出户口本晃了晃，语气厌恶极了。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狗玩意儿让小凤喝尿，他就恨不得一锤子把这人给送去归西，之前那一顿他都打得轻了。 曹金银狠狠捏着拳头，眼睛就像是要冒出火星子，他在竭力忍耐着自己的怒气，他不能再打卢家人，至少在把事情办好后不能动手。 “没错，等离了婚，你们俩就立刻去单位把钱预支出来给我们，这辈子我们曹家都不会再跟你们来往！”曹老大恶狠狠的说着。 小凤醒来后天天都在医院哭，家里人都快心疼死了。 曹家其他人也连声附和着，卢家父子不敢再说任何话，生怕对方这么多人再朝着他们动手。 胡同里的邻居们听到声音也都跑出来看热闹，现在还早大家都才刚起来，有的点端个水杯在外头边刷牙边看热闹，有的啃着油条包子挤了进去。 大家嘴里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还跟曹家人共鸣几句。 沈姝灵也站在门口往卢家的方向看着，高玉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根刚煮好的嫩玉米。 “这玉米又嫩又甜的，你快尝尝。” 说着，也站到门口往卢家的方向看了看。 高玉有些感叹：“曹家人做事儿还真是麻利，以前还真看不出来曹凤有个这么厉害的娘家。” 换成别人有个厉害的娘家，怎么可能去干这种傻事儿，她觉得曹凤还真是糊涂了。 沈姝灵没接话但心里很认可婆婆的说法。 连尿都敢喝，那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眼。 两人站在门口边吃玉米边看卢家的热闹，小月亮和星星也拿着一小截玉米走了出来。 两个小娃娃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玉米啃，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人群方向。 这模样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卢家父子很快就跟曹家一群人出了凳子胡同，沈姝灵也就带着两个小不点回到了院子里。 今天她还有课，等会儿王叔就要来接她了，她得赶紧吃饭收拾。 高玉问：“姝灵，今天曹家应该就能把房子拿到手，你要不要就请个假干脆也把房子的事儿给办了。” 曹金银那天跟她们说的是，等卢家把房子的名字改了，当天就能把房子写给沈姝灵，一点儿都不耽误，能看出来很有诚意了。 对外就说曹家膈应这房子，直接就卖给沈姝灵了。 沈姝灵摇摇头：“妈，如果曹家人找来你就跟他们去办房子的事就行，直接就把名字写给你。” 她觉得写谁的名字都行。 “不行不行，这是曹家给你的房子，怎么能写我的名字呢，”高玉连连摆手，她是婆婆，可不会占儿媳妇的便宜。 沈姝灵没把高玉的话放在心上，她把玉米吃完又喝了一小碗粥，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比起这件事，她更在意学院里林教授的课程，以及她和耆老撰写的教材进度。 高玉看着沈姝灵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个心大的，连房子的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就、系，就系，”小月亮啃玉米的小脸黏黏的，眼睛亮亮的。 可爱极了。 等到快中午时，曹金银果然敲响了家里的后门…… 第500章 苦果 沈姝灵已经去医学院了，家里就高玉和吴婶在。 曹金银特意绕到后面敲的门，高玉开门后见是他，心里倒是有数。 “高同志，我是来找沈医生的，卢家那边已经把房子更名，我想看看沈医生这边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那干脆今天就把事儿一起给办了，”曹金银脸上带上笑。 家里人那边跟着卢老头和卢满去单位预支工资去了，他自己是单独过来的。 高玉想了想，说道：“姝灵现在不在家，我拿着户口本和证件跟你走一趟。” 她在房管局还是认识点人的，只要把证件带上就算姝灵本人不出面，应该也能把名字更换了。 曹金银听高玉这么说，立刻表示没问题。 两人很快就从后门离开了。 等下午六点半沈姝灵从学院回来时，高玉就把新鲜出炉的证件给她看了，她看着证件上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 高玉扬了扬下巴，语气很是自豪：“你妈我在房管局那边还是认识点人的。” 沈姝灵竖起大拇指：“妈，你真厉害。” 高玉这下连胸膛都挺起来了。 今天曹金银把房子改名后，还准备了个大红包给高玉，但高玉坚决没收那红包，房子已经是大几千的东西了，怎么可能再要红包。 她觉得这件事已经是她们占便宜了。 曹金银可没这么觉得，闺女的救命之恩可是无价，当高玉把那厚厚的红包拒绝后，他还有点心慌呢。 但沈医生的长辈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把钱给收回去，想着以后过年过节多跑跑，多送点东西过来。 晚上吃饭时，沈姝灵跟高玉说：“妈，卢家那边你等他们搬走，过段时间再进去看。” 房子才刚到手，最好等一段时间再搬进去。 高玉点点头：“成，妈都听你的。” 她也觉得放放比较好。 接下来曹家怎么处理卢家，卢家搬出凳子胡同后又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胡同里闲着没事儿的婶子大娘们，也会专门跑去打听打听，毕竟这件事是他们胡同最近热度最高的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沈姝灵从学院回来都能听到点高玉和吴婶打听到的消息。 卢老头父子俩去马家找了二儿子和马彩兰要钱，马彩兰直说钱她和卢仓没碰，说公公冤枉自己。 马彩兰的心里本身有气又委屈的，如果不是婆婆搞事情，现在她根本不会被迫回娘家，带着男人孩子住在娘家，她可都要被村里人给笑话死了，家里几个嫂子也全部都不待见她。 这段时间她和卢满待在娘家，可没少受人白眼，村里的邻居排着队来家里看热闹，打听卢家的情况，她婆婆找骗子转胎这个事儿已经传到了村子里头。 村里人嚼起舌根来可比城里还难听，她爸妈也因为这件事对她和卢仓不满得很。 现在公公和大哥一来就说她和卢仓拿了家里的钱，她冤得很！ 马彩兰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心里早就憋着好多气她什么都不管了，对着公公和大哥就是一顿数落狂喷。 卢老头和卢满被马彩兰骂，四周都围着看热闹的人，两人恼羞成怒就跟马彩兰吵了起来。 最终是四个人外加马彩兰的两个儿子，都被马家给赶了出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 “现在卢家六口都窝在卢老头申请的单位住房里呢，六口人就挤在两间屋子里，应该是卢老头和卢满一个屋子，卢仓带着媳妇和两个孩子一个屋子，光是想想都挤得慌，”高玉说完就吃了口红烧肉。 甜甜油油的，好吃，香！ 吴婶给小月亮和星星一人喂了一小块红烧肉，她笑着说：“我听说卢老头去到处找卢大妹和卢二妹两个，最后都去报公安了，最后才查到那俩丫头下乡去了，还真是个有主意的。” “卢家的钱八成就是被那俩丫头给拿了，拿着钱跑去了天高王帝远的海岛下乡，卢家人就算知道那也没招了，”高玉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她听说卢大妹和卢二妹在卢家就是当牛做马的，平时也是任劳任怨，谁也想不到这俩丫头是个这么有主意的。 说起卢大妹和卢二妹，吴婶也来了精神，连连开口：“现在胡同里的人都在说是卢家两个丫头把钱拿走的，卢家这是一点儿积蓄都没有了，谁能想到卢家丫头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大家私下都夸卢家两个丫头做得好！” 现在大家就是乐于看卢家倒霉的，卢家出了这么大个丢人事，跟卢家住在一个胡同的人，都忙着要踩一脚来表示自己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说完卢家的事，又开始说起了曹家。 高玉：“曹家那边听说也过得不好，曹凤那边人虽然救回来了，身体以后也坏了，黄梁子虽然是代翠芬带来了，但她自己也接受了，这个事儿后续不知道会不会追究。” 吴婶也点点头：“曹凤也是有责任的，不过她也算吃了大亏，孩子没了，身体也垮了。” 这是听姝灵说的。 “后续事情如果还发酵，公安那边说不定会对曹凤采取些措施，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苦果，”沈姝灵这么说着。 转胎丸不仅伤害胎儿，对母体的伤害更大，以后的曹凤身体会非常虚弱，后续只能卧床也有可能。 沈姝灵一边吃饭一边听高玉和吴婶说着，等饭吃完了，热闹也听完了。 饭后，把院子里的灯打开，整个院子都被照得暖融融的。 她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在院子里踢球，大黑也溜溜的跟在他们身边，家里的院子很大，完全能跑开。 高玉在院子里一边收衣服，嘴里一边说着：“你们两个小东西可别去菜地里霍霍，球往那边踢点。” 菜地里的小白菜是她白天刚栽好的。 这话刚说完，球就朝着菜地飞了过去，紧接着两个小不点就要往菜地里进，大黑张嘴就扯住小月亮的衣角，不让人继续走。 星星小脚踩在白菜苗边边上，然后弯腰小心翼翼把菜地里的球给抱了起来，没有踩到奶奶的小白菜。 “奶！”小家伙转身就朝着高玉的方向看去，一副我最听话的样子，高玉赶紧竖起大拇指夸奖。 沈姝灵上前牵着小月亮的手，把小丫头从菜园边带去旁边，又摸了摸大黑的狗脑袋，夸了句‘乖狗’。 大黑也知道让小丫头进去肯定就是霍霍菜地去了，所以张嘴就咬住了小丫头的衣摆。 “不能进菜地，知道吗？”沈姝灵像摸大黑那样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点点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自到啦！” 答应得很痛快，反正没走心。 星星把球跑出去，小月亮撒欢就跑去捡，大黑就在两个小家伙身边跟着，球踢来踢去到沈姝灵旁边时，她也会踢一脚。 刚出任务灰头土脸回来的顾瑾墨，他开门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第501章 有叫花子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沾了不少的泥灰，脸上也灰扑扑的全是黑灰，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顾瑾墨走进院子，玩球的小月亮见了，大喊道：“叫花汁，麻麻，有叫花汁！” 说完丢下球就去抱妈妈的大腿，奶奶说好多叫花子会拐小孩的，她可不要被拐走。 星星扭头看了眼站在影壁前灰扑扑的人影，也倒腾着小腿儿跑去抱住了妈妈另一条大腿。 他也怕叫花子！ 顾瑾墨：…… 好气又好笑的。 出任务这段时间他很想家里人，任务结束连部队都没回就匆匆赶了回来，结果他心心念念的两个小宝贝把他认成叫花子。 沈姝灵见两个小东西是这反应，她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这是你们爸爸，快去让爸爸看看，早上不是还说想爸爸了吗。” 早上吃饭的时候两人嘴里还叫着爸爸，这会儿就认不出来了。 顾瑾墨听沈姝灵这么说，心尖软了软，难怪他早上也特别想两个小东西，原来是跟他心有灵犀。 这么想着，他大步就朝着自己媳妇儿和孩子三人走去。 小月亮见那灰扑扑的叫花子朝着自己走来，吓得紧紧抱住妈妈，小腿儿还在地上直跺，嘴里只叫着：“麻麻，救，麻麻，救！” 叫花子要来抓她了！ 星星虽然没叫出来，但也紧紧抱住了妈妈的大腿，小脸紧紧贴着妈妈，就怕被抓走。 沈姝灵乐得不行。 顾瑾墨站到她面前，低头看着两个真被吓到的宝宝，心里还怪委屈的，大黑摇着尾巴直往他身上蹭。 这是闻着味儿就认出来了。 顾瑾墨把狗脑袋推开，蹲下身轻声说道：“小月亮，星星，是爸爸回来了，你们不是想爸爸了吗？” 他灰扑扑脸，显得眼睛亮得很，正满脸期盼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小月亮听见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往后看了眼，那是一张放大的，看不清样子的灰脸。 “哇！呜呜呜，我不要被抱走，不要被抱走……” 小月亮吓得话都说完整了。 她一哭，星星也吓得哭出了声。 沈姝灵赶紧蹲下身把两个小家伙抱进怀里，她脸上憋着笑。 小月亮和星星拼命往自己妈妈怀里挤。 这个才不是他们的爸爸，他们的爸爸可帅了，才不是这个样子，爸爸可不能变成这样！ 在屋里收拾衣物和房间的高玉吴婶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跑了出来。 高玉看到自己儿子蹲在地上把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哭，上去就推了一把，嘴里埋怨着：“都把孩子吓坏了，赶紧洗洗去。” 说完，她就蹲下身查看两个孩子有没有吓坏。 顾瑾墨看向憋笑的媳妇儿，语气有点委屈：“小月亮和星星都不认识我了。” 他觉得就是脸脏了点，两个孩子怎么就认不出自己了呢。 沈姝灵把止住哭的小月亮和星星交给婆婆跟吴婶，她笑道：“你没穿平时的衣服，脸上也脏，就跟外头逃荒的乞丐没两样。” “就是就是，赶紧洗洗去，老爷们不经常在家就算了，回来还要吓孩子，”高玉抱着小月亮，带着埋怨。 顾瑾墨摸了摸鼻子，这么说自己确实不对。 “粑粑，羞羞脸，”被高玉搂在怀中的小月亮露出了一只眼睛，抬手在自己软软的小脸蛋上划了划。 经过刚才的对话，她也知道眼前脏兮兮的叫花子真的是自己爸爸了，也不怕了，甚至还调侃上了爸爸。 吴婶怀中的星星也扭过头看着自己爸爸，他小脸挂着泪痕，但表情却是带着笑的，显然也是认出了老父亲。 顾瑾墨见两个小家伙认出自己，兴冲冲就说：“等爸爸去洗个澡就来陪你们！” 说完，他就大步往冲凉房走去。 高玉看着浑身活人气的儿子，笑骂道：“德行。” 自己这二儿子也只有在媳妇儿和孩子面前会这么情绪外露，她心里高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她和老顾以前亏欠了老二，这件事是没办法弥补的，但好在老二有个好媳妇，也有两个好孩子。 她替老二高兴，自己平时也多对儿媳妇和孩子们好，她知道只要对姝灵和两个小家伙好，老二就也会高兴。 姝灵是她家的福星，自从姝灵来了，她跟老二的关系也缓和不少，老二也不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机器人模样。 这天晚上，顾瑾墨是带着媳妇儿孩子一起睡的，他让两个小家伙睡在中间，给他们讲西游记。 男人的声线低沉而缓慢，让人很能身临其境，把小月亮和星星都给听入迷了。 等到两个小娃娃睡过去后，沈姝灵这才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她把所有事都大致说了一遍。 顾瑾墨听完后说道：“我明天去部队汇报完工作就去爸的办公室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把这几件事给串联起来。” 范家他是没有权限去管的，但黄梁子和之前药方的事，以及学院林教授的情况他还是能打听到的。 他在出任务时也时不时会想起这件事，在心里担心家里人的安全，现在任务完成，他打算好好调查一下。 这些案子的牵扯面远比他想象中的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处理掉的，他心里有点慌，既怕什么都查不出来又怕查出来的东西太严重。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他都打算亲自插手去调查。 沈姝灵把事情说完后，她也很困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顾瑾墨看着熟睡的媳妇儿和孩子，他小心翼翼起身把两个孩子给抱去了婴儿床里，他自己则是搂着媳妇儿美美的睡了。 出任务这么一段时间，他想孩子，也特别特别想媳妇儿。 沈姝灵第二天是被小月亮和星星的哭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中睁眼就朝身旁看去，哪里有孩子的身影，孩子根本就没睡在床上。 她自己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月亮和星星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去了婴儿床里。 这事儿显然是顾瑾墨干的…… 第502章 毕业证 小月亮和星星此时都站在婴儿床里，双手扒着婴儿床的床框，哇哇哭着抗议。 明明昨晚是挨着妈妈一起睡的，但一觉起来却莫名其妙睡在了婴儿床里，给他们气得哇哇大哭。 沈姝灵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抬手就掐了把对方的手，说道：“你快起来去哄孩子。” 谁弄哭的谁去哄。 顾瑾墨刚才也醒了，现在媳妇儿发话他赶紧就起身去哄两个小家伙。 他把两个娃娃一左一右的抱了起来，小月亮抬手就开始扯他的脸皮，星星见状也配合妹妹扯自己爸爸另一边的脸皮。 “巴巴，坏！”小月亮一边扯，嘴里还不满的说着。 别以为她小，就不知道是爸爸半夜把他们抱来婴儿床的。 顾瑾墨：…… 不是说小娃娃最好糊弄了吗？怎么自己家的孩子猴精猴精的呢。 沈姝灵不打扰三人情深，起来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间，顾瑾墨今天也要回部队，没一会儿也抱着两个小娃娃出来了。 高玉出门买早饭去了，等一家人吃完早饭过后，沈姝灵和顾瑾墨也先后出了门。 * 三个月后，沈姝灵和耆老两人终于把中医教材给撰写完成，并且也提交上去让上头的领导审核。 在这三个月期间，沈姝灵每周一次的授课吸引来许多对中医有兴趣的学生，原本冷清的中医专业现在多了不少学生。 而她自己也在林教授那里成功毕业，从考试到证书的颁发，都是唐院长亲自盯着的。 沈姝灵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学生，她能提前毕业拿到证书，并没有人质疑她，她的考试科目不光包含了林教授的西医，也有中医以及临床等好几门课程。 学院的学生做哪些试卷，她也是做的哪些试卷，根本就不存在优待走后门的情况。 她的成绩都是被大家看见的，自然也没有人产生质疑。 唐院长亲自把毕业证书递给沈姝灵时，他看着证书上面的名字差点就热泪盈眶。 就因为多了个沈同学，整个和协医学院都起死回生了，就连他出去都能借着沈同学的光融进圈子里，上头分配的东西，学院也能全部拿到了。 沈同学给他和他的学院带来了好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处。 现在他们医学院的中医专业是整个京城最红火的，那些想要学中医的学生第一个打听的就是他们和协医学院。 这边林教授的课也是爆满，就连下课了都会被不少学生围着问问题，象牙塔里的学生并没有褪去身上的天真。 当他们发现林教授是个有真本事的怪老头后，大家都纷纷在这怪老头身上花心思，拼着想讨对方的欢心，从对方身上多挖点知识出来。 林教授开始是很不适应的，只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真心假意也是能分辨出来的，他知道这些学生都没有坏心眼，慢慢的也就敞开了心扉。 整个和协医学院都其乐融融的。 “沈同学，咱们医学院因为有你而骄傲，”唐院长双手把毕业证递给沈姝灵，他眼底泛着泪花，说话也有些哽咽。 他可真舍不得沈同学啊。 沈姝灵有些无奈，她说：“以后我每个月还是会来给同学们上课，唐院长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唐院长点点头：“是是，我只是有点感慨，沈同学你才来咱们医学院几个月，就让咱们医学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学院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不是沈同学选择他们学院，说不定他现在都回去种地养猪了。 “唐院长你别这么说，我并没有为学院做什么，只是每天按时上下课，每个月按时给同学们授课而已，”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是真觉得自己没为学院做什么，这段时间学院的改变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也听林教授提起过。 唐院长或许是借了她的一些名声，但如果唐院长自己没有思想觉悟，就算她的名声再大，学院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改变。 唐院长听沈姝灵说得这么谦虚，他心里更舍不得了，忍不住上前跟对方握了握手。 他说：“有这些就够了，沈医生，你能选择我们医学院就够了，我真的很感谢你。” 对他和学院而言，这就是个能翻身的机会，他也没什么很大的抱负和追求，只想给学院的学生和教授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该有的教材和设备能跟上就行。 沈姝灵跟唐院长接触了这么久，心里也十分认可对方，她觉得唐院长和林教授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两人能在一个学院共事，也算十分适合。 “谢谢唐院长的认可，以后如果有中医方面的问题，你可以去研究院找我，我应该会在研究院待一段时间，或者打电话也可以，”沈姝灵笑说着。 她是挺喜欢跟唐院长这种人打交道的，没什么心眼子又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 沈姝灵拿着毕业证书离开校长办公室，就见林教授拿着一个笔记本站在门口等她。 “林教授，你怎么不进去？”她有些惊讶。 林教授摆了摆手：“我就是给你送东西的，十分钟后我就上课了。” 说完，他就把手里的笔记本递了过来。 沈姝灵接过厚厚的本子，翻开一页就能见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钢笔字，这是林教授本人的字迹。 “你的天赋很好，这也导致你跟着我的时间很短，这笔记本里记录了很多我认为重要的西医内容，希望你帮我好好保管，”林教授这么说着。 虽然只做了对方几个月的老师，但他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还是救过自己命的那种。 上次的李樱和魏婷婷，都是对方帮自己挡下来的，再加上对方还是老薛介绍过来的，这不就是自己人。 对于自己人，他肯定是倾囊相授的。 沈姝灵心中一动，她下意识就说：“林教授，这太贵重了。” 厚厚的笔记本承载着林教授的心血，自己不可能就这么收下。 “你拿着就行了，里头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我随时都能拿去课堂上讲，但你以后未必有时间再来听课，你的天赋要比任何人都好。 之所以把笔记本交给你，我是想让你吃透摸熟后，把这些东西发挥到更重要的地方去，”林教授的语气很严肃，最后一句话显然很是意味深长。 他把毕生所学都交给沈姝灵，是希望由对方融合到中医里。 第503章 随便上哪都能被捧着 林教授知道研究院有中西医结合的项目，但具体内容他并不清楚。 他自己虽然精通西医，但对祖国的中医却抱有很强烈的期待，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实现中西医结合，是不是医学上的很多东西就将不再依赖国外？ 国外的各种厉害超前的医术，都是通过反人类和不正当手段研究出来的，他痛恨这种手段，却又不得使用通过这种手段得来的方法。 他觉得沈姝灵现在做的事，是件非常有意义且必要的事，自己只是给个笔记本而已，算不了什么。 沈姝灵听懂了林教授的话，她轻声说：“我会努力的。” 两人很快就分开了，林教授那边还有课要上，顾瑾墨还在校门口等沈姝灵。 沈姝灵拿着新鲜出炉的毕业证书坐上了车。 她心情很好，还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证书：“以后我就是大学生了。” 顾瑾墨启动军车，笑着说道：“那今天咱们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庆祝庆祝。” 这可是好事儿。 沈姝灵看向车窗外来往的行人，现在是盛夏，男同志穿着短袖短裤，女同志穿着暗色的碎花裙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脸，对比去年的京城，现在的京城似乎要更有活力了些。 最近这几个月，上面的情况已经开始逐步放松，黑市以及私下交易也多了起来，返乡的知青也变多了。 城里的人看起来也活跃许多，门路多一些，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前几天沈姝灵跟宋老爷子通电话时，宋老爷子也说以后大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许多东西都会逐步的开放。 “我们回家接上爸妈他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吧，”沈姝灵的眼神在落在车窗外行人的笑容上。 现在虽然还没开放，但街上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她觉得带着家人多出来走走也好。 等大家一起吃完午饭，还能去逛逛公园，听说公园里现在都有卖气球的人了。 顾瑾墨抿了抿薄唇，想跟媳妇儿单独吃个约会餐的想法破灭。 两人回家把家人接上，还拐去顾时的学校把他接了出来。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国营饭店的人很多，大厅里有不少的人在吸烟，沈姝灵直接要了个包厢。 一家人很快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坐进了包厢，点了好几个招牌菜，又点了最近饭店新出的点心。 小月亮和星星现在能走路了，迈着小短腿在包厢里直转悠，顾时跟在身后护着弟弟妹妹。 高玉拿着沈姝灵的毕业证书跟吴婶一起看，两人一边看还一边发出些感叹。 “啧啧啧，我家姝灵现在可是大学生了，这可是高学历，随便上哪都能被捧着！”高玉把证书举起来看。 吴婶眼里满是羡慕：“姝灵实在是太有本事了，医术这么厉害还是高材生。” 她要有这么个大本事的儿媳妇，做梦都会笑醒，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就知道儿子那样的，可娶不上姝灵这么有本事的媳妇儿。 高玉把证书抱进怀里：“那是，姝灵最有本事了。” 姝灵可是她家的骄傲。 等回去了她就把这证书给摆去堂屋最显眼的地方！ 大家在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后，下午就去逛公园了，在角落里买了三个气球给小朋友们。 公园里还有划船的项目，大家又一起划了船，三个小朋友开心极了，船上满是欢声笑语。 等逛完公园回家，孩子们才刚上车就睡了，小孩子撒欢过后是说睡就睡。 顾瑾墨把沈姝灵几人送回家，他还得往公安局跑一趟。 李樱和黄梁子的案子卡住了，两人在进去没多久就畏罪自杀，案件就这么卡在了关键性证人证据上，大家心里都隐约知道这件事跟范家脱不开关系，但就是没找到突破口。 赵雅丽的父母最终没能出国，是被公安想办法给拦了下来，赵家父母本身因为孙孙不能跟着一起走，就不想出国，随便在街头找了几个大娘婶子一挑唆，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原本公安这边是想直接抓人的，但部队那边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这件事牵扯重大，部队认为完全可以放人出国，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但公安这边却觉得不可控性太强。 整个案子看起来就僵住了，不过私下该调查的还是在继续调查，范家的蛛丝马迹已经被摸索出来了，那些线索就在赵家人头上。 范谋义那边暂时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有关部门的调查都很谨慎，会尽量不会让人察觉。 顾瑾墨开车去了公安局。 沈姝灵把娃娃放回家后，就跟高玉结伴去了胡同17号，就是原来卢家的院子。 两周前，高玉就已经请了木匠上门给打家具，也在把家里的一些东西往这里搬走。 胡同里的人见他们进出17号，也都来打听，对外的说辞就是曹家人膈应这里，正好她家要买房子，索性就从曹家把房子买了过来。 对于这个说法大家除了觉得有点巧之外，也就没了别的想法。 反正他们要是曹家人的话，也不可能住过来，房子放着也是放着，卖出去也很正常。 半个月后，顾丰国带着顾成州两爷子顺利搬进凳子胡同，两人都很低调 ，住进来后也没大办，就跟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 胡同里的人看见顾丰国就有点打怵，对方看起来比顾团长更加的严肃，一看就是领导派头。 他们这些邻居顶多就是个单位小领导，哪里接触过顾丰国这种领导？ 顾丰国住过来都是为了媳妇儿，他自己早出晚归的，就盼着晚上能跟媳妇儿热炕头。 至于凳子胡同的邻居们，他一点儿都不关注，甚至连照面都很少打。 顾成州这边更是这样，每天上班下班，回来就领着小时去二弟和二弟媳家，很少跟邻居有接触。 * 时间很快就来到建军节，这天部队是有活动的，也是顾瑾墨在京城部队过的第一个建军节。 小月亮和星星也都两岁了，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 沈姝灵决定带两个小朋友去部队看节目，来京城后她还没去部队看过，正好今天去看看。 第504章 爸爸可恶，霸占妈妈 沈姝灵今天本身是想带着高玉一起去部队的，奈何公公一大早就带着婆婆先一步去部队了。 老年夫妻比她跟顾瑾墨还如胶似漆。 顾瑾墨倒想也开车跟她一块儿，但两个小东西太磨叽，沈姝灵就让男人先去部队了。 部队的节目也要等到上午十点，她带着孩子们慢慢过去就成，用不着那么着急。 顾瑾墨看了眼家里两个喊着要拉屎拉尿的娃娃，跟沈姝灵叮嘱了好一阵后，只能无奈先走了。 今天早上他还有事儿，得按时到才行。 两个小家伙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白白软软的小脸上顿时就露出个狡黠的笑来，都不吵着要上厕所了。 哼，臭爸爸，跟他们抢妈妈。 自从爸爸回来后，晚上他们都不能挨妈妈睡了，每天都让他们跟着吴婶睡，以前爸爸不在他们都隔天跟妈妈睡的。 沈姝灵怎么会看不出兄妹两人的小九九，两个小东西虽然聪明但终归还是娃娃，对这世界的规则都还在探索和建立中。 她抬手捏了捏两人白白软软的小脸，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这样骗爸爸，爸爸心里是会难过的哦。” 孩子并不知道撒谎是一件会让人伤心的事。 小月亮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她有些不服气的告状：“是爸爸晚上老把我们抱去给吴婶的！” “对，爸爸可恶，霸占妈妈，爸爸太霸道了！”星星点着小脑袋，语气一本正经的。 霸道和霸占都是他最近学到的新词语。 两个娃娃最近已经开始认字了，高玉和沈姝灵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教他们俩认字，本身两人就聪明，加上现在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书本拿给他们都会自己好奇研究，一些简单的字词很快就学会了。 高玉觉得两个娃娃跟神童似的，教的字词诗歌学得太快了，她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可给她美坏了了。 沈姝灵看着两个生气的孩子，耐心的说：“那你们可以先跟爸爸说，说他这样做你们很生气，先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跟你们道歉，那就先原谅他一回，如果他坚持不改变，那你们就跟妈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聪明的孩子更需要正确的引导。 旁边的吴婶也说：“没错，有什么事要先沟通，处理不了就跟大人说。” 她带两个小家伙也有好几个月了，越带得久就会越感叹小月亮和星星的聪明劲儿，她从没见过哪家小孩一岁多就会认字背诗的，这一看就是上大学的料子。 虽然她没带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但也知道对待越聪明的人，就越要讲道理，把中间的原因掰碎了说给孩子听。 孩子懂了，以后自然就不会再犯错了。 普通的孩子揍一顿骂两句或许行，但聪明的孩子绝对不能这么做。 小月亮听妈妈和吴婶这么说，她皱了皱眉头，最后才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那等会儿我跟哥哥就去找爸爸谈判！” 她要去跟爸爸讲道理，跟爸爸说这是不对的。 星星点点头，他会跟妹妹一起。 沈姝灵清了清喉咙：“找爸爸说的时候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 什么坏爸爸抢妈妈的，这种事儿被别人知道可不好。 小月亮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我知道的，爸爸爱面子，我会先给他留面子的！” 她知道大人都爱面子。 事情说完后，沈姝灵和吴婶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坐公交车了，门口就有直达终点站部队的公交车。 等两大两小来到京城部队门口时，已经早上九点半了。 沈姝灵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碎花的掐腰长裙，丝绸般的头发半扎后披在脑后，脚上穿了简单的黑色凉鞋，整个人看起来大方又好看，比画报上的明星还要亮眼几分。 小月亮穿着一件粉色连体衣，小丫头的头发随了妈妈又黑又浓密，抓了两个小揪揪在头顶，白白嫩嫩的。 星星穿着款式跟小月亮相同的蓝色连体衣，他五官看起来跟小月亮很像，加上款式相同的衣服，一看就是双胞胎。 旁边的吴婶就显得有点普通了，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短发用黑色的钢卡卡在耳朵后面，精神头很好，看起来很利索。 四人来到哨岗前，沈姝灵把带的证件给哨兵看了看，又登记了个人信息，这才进了部队。 进门前，小士兵还笑着提醒他们去往活动礼堂的路线，避免他们走错了路。 早上顾团特意让他提醒嫂子的，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是小孩儿呢，不过现在见到嫂子，他也明白为啥顾团那么紧张兮兮的。 有这么好看的媳妇儿和孩子，换谁都会紧张。 今天部队搞活动来往的行人也不少，大多都是结伴而行的军属们，这些军属脸上都带着笑，男女老少都有。 沈姝灵带着孩子们走进军区，他们按照小哨兵的指示走进一条相对窄的小道，一走进这条道路，就能看见更多往礼堂去的人。 这些人纷纷朝着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落在沈姝灵身上，有些落在小月亮和星星身上。 小道里不走车辆，沈姝灵走进小路就松开了牵着两个小豆丁的手，让他们自己在路上跑跑。 道路两边都栽着成排大树，茂密树荫把太阳遮住，微风拂过带着凉爽。 小月亮和星星倒腾着小腿儿跑的飞快，别看两人只有一岁多，身体却比猴子还灵活，平衡性要比别的孩子好太多，身高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已经两三岁了呢。 沈姝灵的目光始终跟着小月亮和星星那小小的身影，吴婶脸上带笑，时不时就喊一句两个小豆丁的名字，嘴里叮嘱着注意安全。 “哟，吴大姐，还真是你啊，几个月不见你咋变化这么大呢，精神头可比之前好多了，”周嫂子隔老远就看见吴婶的身影，她还有点不敢认呢。 之前吴大姐在军属院的状态有多差大家都是看见的，自从小孙女没了儿子离婚后，吴大姐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 现在见吴大姐精神头好了不少，她也打心眼里为对方高兴。 想到这，周嫂子就忍不住看向吴婶身旁的沈姝灵，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惊艳。 第505章 会不会影响不好 吴婶去顾家做保姆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对外都说是去亲戚家了。 “这是我外家的侄女，我现在就住在她家里散心，正好她也是军属，今天刚好一起来看看节目，”吴婶跟周嫂子介绍着。 两人在军属院的关系很好，老家还是一个地方的，属于既是老乡也是老姐妹。 沈姝灵朝着周嫂子笑笑，说道：“嫂子你好，你叫我姝灵就行。” 周嫂子赶紧说：“你好你好，姝灵你叫我周嫂子就成。” 她跟吴大姐这么熟也没听说过有个外家的侄女，这侄女看起来还这么厉害，不用想都知道里头还有什么事儿没说。 但吴大姐过得好就成，她也不是那种好打听隐私的主，人家咋说就咋听呗。 沈姝灵笑道：“周嫂子。” 这时，往前头跑的小月亮和星星倒了回来，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吴婶的一个大腿，嘴里奶声奶气的喊：“吴奶奶，吴奶奶，前面好多戴红花的叔叔。” 说完又看向自己妈妈：“妈妈，妈妈，爸爸是不是也在里面。” 那些戴红花的叔叔穿得衣服都跟爸爸一样的。 吴婶一把抱起星星，语气温柔极了：“前面就是礼堂，爸爸应该就在里面，奶奶带你们去看看。” 沈姝灵把小月亮抱了起来，用脸在她的小脸上贴了贴，说道：“我们找爸爸去。” 说完，她朝着周嫂子点了点头，然后就朝星星伸出手。 “妈妈带你们去找爸爸，”她这么说着。 周嫂子是吴婶的朋友，两人现在遇到肯定想叙叙旧。 星星扑进妈妈怀里，吴婶有些不放心：“姝灵，你赶紧把孩子给放下来，小心把腰闪了。” 两个小东西可不轻巧，她都不能一次抱两个，更别说姝灵了。 沈姝灵一手抱着一个，看起来轻松极了，她也没说把孩子放下，笑着道：“吴婶，你跟周嫂子慢慢过来，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她就抱着两个小豆丁走了。 小月亮和星星兴奋极了，嘴里不断发出欢呼声。 “妈妈，厉害，妈妈，最厉害！”小月亮一边拍手一边说着，马屁拍得响响的。 小丫头的嘴可甜了，跟安安有的一拼。 星星搂着妈妈的脖子，软软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看得出来很开心。 周嫂子看着沈姝灵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她有些感慨：“你侄女的力气咋这么大呢。” 看着瘦瘦弱弱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却那么轻松，力气绝对不小。 周嫂子见沈姝灵和吴婶之间说话亲近熟悉，就自然的以为两方确实是亲戚关系。 现在虽然风声松了许多，但直接的政策还没下来，周嫂子根本不会觉得吴婶是去工作了。 沈姝灵抱着小月亮和星星都还没走到礼堂的位置，就见一身军装肩上带着红花的顾瑾墨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瑾墨的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同样身穿军装的男人。 “爸爸，爸爸！”被沈姝灵抱着的小月亮立刻就朝顾瑾墨伸出了手，小腿儿也蹬着想要下去。 沈姝灵把两个娃娃给放了下来。 小月亮和星星立刻就跟小鸟似的朝自己爸爸跑了过去，早就把早上的事情抛去了脑后。 顾瑾墨蹲下身接住两个小娃娃，他把小月亮放去了自己的肩膀上，星星则是被他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小月亮兴奋极了，星星也高兴得很。 沈姝灵笑着走来顾瑾墨身边，眼神落在他肩上的红花上，那朵大大的鲜艳花朵被小丫头的腿给压扁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站在顾瑾墨身边的同志就出了声音，两人语气洪亮，齐齐开口：“嫂子好！” “常听顾团提起嫂子，顾团可喜欢说嫂子优秀了，搞得大家都好奇得很，”王朔打趣着，古铜色的脸上挂着笑，显得牙齿很白。 汤涛也笑：“怪不得顾团天天提嫂子，今天嫂子来部队一趟，可给我们顾团长脸。” 之前顾团时不时就会说嫂子有多好，他们都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顾团是刻意把嫂子搬出来，给那些动心思的女同志看的。 毕竟他们军区漂亮的女同志可太多了，那些文工团的女兵可个个都水灵得很，身段也是个顶个的好。 顾团的媳妇儿再好看再优秀，能有文工团的那些女兵好看吗？ 谁都没想到被顾团挂在嘴边的嫂子，竟然真的这么好看，跟那电影里头的女明星似的！ 顾瑾墨被王朔和汤涛两人说得耳朵有点红，他轻咳一声，沉声道：“把嘴给我闭上。” 说完，他才跟沈姝灵介绍：“姝灵，这是王硕，王连长，这汤涛，汤副连长。” 沈姝灵笑着跟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朔跟汤涛都是京城本地人，目前还是单身，两人的条件都不算差，也是不愿意将就的小伙子，虽然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但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两人这会儿看见沈姝灵，心思难免就活络了点。 王朔忍不住率先开口：“嫂子，我还是单身呢，你家里有合适的什么姐姐妹妹都能给介绍介绍……” 不是他心眼子不正，哪个男人不想找好看的媳妇儿呢，找不着嫂子这么优秀的，往下找个差不多的也成啊。 “嫂子，嫂子，我也单身，也给我物色一个呗，”汤涛也跟着赶紧开口了，他也喜欢漂亮的啊。 顾瑾墨不乐意了，沉着脸一人给了两人一脚。 “赶紧干正事儿去，少在这磨磨唧唧的，闲着没事儿等会儿看完节目就给我去加练。” 别在他媳妇儿面前晃悠。 王朔和汤涛闻言赶紧捂着被踢的屁股跑了，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他们可不要加练。 “嫂子，有合适的人就介绍介绍啊……” 两人临跑前还忍不住撂下了句，心底还嘀咕着顾团真是小气， 他们都没跟两个孩子亲近亲近呢。 沈姝灵：…… “别管他们，我带你和孩子们去礼堂，”顾瑾墨说完就牵起了她的手。 沈姝灵看看周围，有些迟疑的想抽回手：“这里是部队，会不会影响不好。” 在西北部队的时候，两人在外头几乎是没牵过手的。 第506章 感情深厚 顾瑾墨嘴角微翘：“没事，今天部队搞活动，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在西北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他的媳妇儿是谁，现在来了京城媳妇儿这才来第一回，如果不表现得亲密点，外人还以为自己跟媳妇儿不恩爱呢。 沈姝灵听男人这么说，她也就没纠结了，任由对方牵着自己。 “爸爸妈妈牵手手，”坐在爸爸肩膀的小月亮，奶声奶气的说着。 星星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爸爸妈妈感情深厚。” 这是他在书上看到的，夫妻感情好的话，外出是会相互牵手的，对家里的孩子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家不光是爸爸妈妈感情好，他和妹妹跟爸爸妈妈的关系也很好。 一家四口往礼堂走去，路上遇见不少的军人与军属，这些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一家。 有认识的或者面熟的都会打个招呼，然后由衷的夸赞感叹一句‘顾团跟自己媳妇儿的感情真好’。 不认识的也会露出惊艳和惊讶的表情，觉得他们一家人适配度超高。 这么短的距离，就让顾瑾墨的心变得膨胀起来，拉着沈姝灵的手也不由地越来越紧，平日里严肃的表情也完全放松下来。 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亲切。 他甚至有些可惜的觉得应该早早让姝灵来部队的，这一把恩爱秀得他心里美滋滋的。 这边沈姝灵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另一边对顾瑾墨心存幻想的文工团女兵们却心碎了一地。 顾瑾墨被调来京城部队报到的第一天，就引起了文工团所有女兵的注意，只因对方既有实力，身后的背景也不容小觑。 那可是顾首长的儿子，哪个女同志见了能不心动呢？ 文工团公认的团花田灵灵也是这么想的，她作为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觉得自己就应该配像顾瑾墨这样优秀的军人。 两人在几年前其实是见过的，几年过去了，虽然对方的面容已经模糊，但高大的身形却一直被她记得。 她田灵灵是骄傲的，她有家世有长相，她就该配部队里最有本事的军人。 但她经过打听却得知顾瑾墨已婚的消息，她心有不甘，依旧默默关注着对方的情况。 今天她作为文工团的台柱子会上台表演，她也得知顾瑾墨会带家人来看表演，她心里暗暗较劲，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顾瑾墨的妻子看。 田灵灵在舞台后方坐着，听着刚来的女兵讨论着顾团长的媳妇儿多么好看，多么优秀，两个孩子长得多么水灵。 她忍不住把眼神落到自己面前的镜子上，里面是一张二十出头青春又靓丽的脸蛋。 沈姝灵在漂亮能有自己漂亮吗？再优秀能有自己优秀吗 ？ 田灵灵的心中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竞争感…… 礼堂内。 沈姝灵被顾瑾墨带着坐到了前排，高玉和顾丰国两人正好跟他们一排。 前排都是部队领导的位置，小月亮和星星一到座位就跟撒欢似的跑来跑去，一会儿去看看高玉，一会儿去看看顾丰国，还很自来熟的跟同排的叔叔爷爷们说话。 小嘴叭叭的停不下来。 这么玉雪可爱的两个小家伙，可把这帮领导给逗得开心坏了，没一会儿小月亮和星星的口袋里就被塞了不少的东西。 有各种各样的奶糖零食，还有瓜子点心，甚至还有不知道谁给的一只大鸡腿。 沈姝灵看着两个活泼的小家伙，她脸上的笑容也没落下过。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台上的表演终于开始了。 京城文工团的实力还是很强的，编舞和立意完全挑不出错，服化道具也格外的用心。 沈姝灵看得很认真，这些节目的主题都围绕着祖国与奉献，不仅把军人同志的抛头颅洒热血跳了出来，也把军人身后军嫂的艰难和独立表现了出来。 看到最后礼堂内甚至能听见轻微的啜泣声传来，是一些军嫂在感同身受。 沈姝灵听到男人轻声说：“这里面的有些曲目表演是选自真人，刚才节目里那个丈夫牺牲的军嫂，就一直住在京城的军属院里，现在本人应该也在礼堂里。” 文工团的存在不仅仅能鼓舞军人战士们的士气，很多时候也能起到安抚鼓励军属的作用。 沈姝灵有些感慨：“普通人只看到军人的付出，却忽略了军属们的煎熬和难过，文工团的舞蹈能把这些方面给展示出来，倒是很有意义。” “也看文工团的团长以及女兵们是怎么想的，”顾瑾墨这么说着。 不同的文工团的编舞和立意也是不同的。 沈姝灵点点头。 礼堂的节目表演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不仅有文工团的表演，还有领导们的致辞，一些军人也会上台表演。 现场的氛围很好，欢呼与掌声几乎是没有断过。 小月亮和星星自从节目开场后，也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了起来，小脸上满是认真。 等礼堂里的节目全都结束，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今天的食堂准备了许多好吃的肉菜。 沈姝灵被顾瑾墨牵着也随人流往食堂走去。 就在出礼堂走下台阶后，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沈姝灵：“沈同志！” 沈姝灵有些疑惑的顺着女声的方向看去，是一位身穿军装，还带着舞台妆的文工团女同志叫住了她。 对方双眼清澈中带着执拗和惊艳，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田灵灵刚才在表演时就一直在寻找沈姝灵的身影，只可惜在她上台表演时，观众席的灯光是昏暗的，她只能大概找到一个纤瘦的轮廓，再多的就看不清了。 为了保证自己发挥出完美状态，她也不太敢仔细去看沈姝灵的脸。 这会儿她追着对方出礼堂，终于把模样给看清了，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她，一下就觉得被比了下去。 眼前的人实在太漂亮了，比她漂亮很多，甚至比那些港台明星还要好看。 田灵灵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黯淡下来，她不得不承认，从外貌来说顾瑾墨的媳妇儿确实要比自己优秀…… 第507章 你质疑谁都不能质疑沈老师！ 沈姝灵把田灵灵脸上表情:看在眼里，她挑了挑眉头，说道：“这位同志，我们认识吗？” 说完，她就看了眼身旁牵小月亮和星星的男人，对方正在剥奶糖给娃吃，完全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仿佛半点没关注到这位女同志。 顾瑾墨当然不是没关注到，他只是假装没关注到。 文工团的某些女同志格外喜欢发展革命友谊，他刚来的时候也遇到过，统统是以为拒绝收尾，并且告知对方自己已婚有孩子。 很快他是已婚同志的消息就传来了，身边经常遇到的女同志也少了很多。 眼前的女同志他是不认识的，甚至都没觉得眼熟，他每天在部队都很忙碌，没时间去关注只见过一两面的女同志。 田灵灵听沈姝灵这么问，她忍不住挺了挺自己背，自我介绍道：“你好，沈同志，我叫田灵灵，是文工团的女兵，我去过十二个不同的军区表演过，也代表国家队上台演出过。” 她觉得自己很优秀，就算长得没有眼前的人好看，那也肯定比对方有本事。 田灵灵把这话说完后，就朝着沈姝灵伸出了手。 沈姝灵见状伸出手跟田灵灵握了握手，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来：“你好，我叫我沈姝灵，田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田灵灵觉得自己被眼前的笑容晃了晃，身为文工团的台柱子，她总会下意识的去注意每个人的相貌，这也是她心仪顾瑾墨的原因。 她就是一个看脸的人。 “咳咳，我就是想认识认识你，”田灵灵觉得就自己莫名就矮了对方一头。 但她又有点不甘心，忍不住追问：“沈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看对方这娇滴滴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工作的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觉得这么好看的人除了做明星，别的感觉都埋没了…… 这话一问出来，旁边的顾瑾墨就皱起了眉，语气冷硬：“这位同志，我们并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这人的问题和态度都显得很无礼。 顾瑾墨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身旁有惊呼声传来，紧接着就见站在沈姝灵身边的田灵灵被一个胖胖的身影撞飞了出去。 田灵灵因为工作的关系每顿都吃得很少，这会儿被有两个她宽的人一撞，整个人双脚离地，直接一个屁股蹲就坐到了地上，尾椎骨顿时被摔得生疼，好看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田菲菲双眼亮晶晶的，她凑到沈姝灵面前，很是激动的说道：“沈老师，真的是您，我是您的学生啊，我前段时间刚转去中医专业，您的每一节课我都听，沈老师我真的特别特别崇拜您！” 她是京北医学院的学生，今年才刚入学，本来是学的西医临床，但自从沈老师开了一周一次的中医课程后，她就彻底迷上了中医，毅然决然的弃西从中。 今天她本来是陪着爷爷来参加节日的，没想到会这么幸运的遇到沈老师，她真的激动坏了。 等她下午去学校把这件事一说，她绝对会成为他们专业的名人！ 沈姝灵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女孩，立刻就认出了对方，她笑了笑，朝对方打招呼：“田菲菲同学。” 这位田同学给她印象很深，一个是体型方面，另一个就是上课的积极态度了，每次她去京北医学院上课，田同学都坐在前排位置，回答问题也非常的积极，只要她提问对方总是抢着举手，也不管答得对不对，反正就是要举手。 下课后也会围着她问很多问题，她是记得这个田菲菲同学的。 田菲菲见沈姝灵认出她，表情更激动了，圆圆的脸蛋浮起几分红晕，连连说道：“沈老师，您不仅医术好，记性也好好啊。” 她捧着自己的脸，满脸的崇拜。 “菲菲，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医术很厉害的老师吗？”一道苍老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过来，他是田参谋长，他的身边还跟着好几个老头，这些老头有些是退休的，有些是在位快要退休的。 这些老头身穿军装，胸前挂满了军功章，都是上过战场立过大功的功臣，刚才看节目时这些老头都坐在二楼的贵宾席，跟下面完全是分开的。 田参谋长笑呵呵的走过来，却看见自己的另一个孙女田灵灵坐在地上，看起来明显是摔倒了。 他脸上的笑一收，赶紧询问：“灵灵，你怎么摔了，快起来。”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拉田灵灵。 正准备爬起来的田灵灵见自己的参谋长爷爷来了，立刻就收回了撑在地上的手，努力的蓄起了眼泪。 “爷爷，她没事的，是她刚才不小心摔了，我来拉她就行，”田菲菲大步上前，抬手就把田灵灵给拖了起来。 田灵灵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是一身的牛劲儿，把自己的手拽得生疼，她抽泣着告状：“爷爷，是菲菲把我撞倒的。” 说完，她还忍不住往沈姝灵的方向瞄了眼，确定没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嘲笑这才安心。 她下意识就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不想被比下去。 田菲菲听自己姐姐装可怜卖惨，她赶紧说：“爷爷，是我姐在找沈老师的麻烦，我才出手帮沈老师的！” 她是师出有名，她姐就爱嫉妒好看的人。 田参谋长看向沈姝灵，心中也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就是小沈医生，我常常听老邢和老罗提起你，他们都说你医术非常好。” 在他看来眼前的神医就是个小姑娘，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妈妈当然厉害！”被顾瑾墨抱在怀中的小月亮奶声奶气的说着。 她的妈妈是最厉害的！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小家伙吸引，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谁见了都喜欢。 “哎哟，这俩小娃娃是随了爹妈的基因，”有个老头忍不住说着，他就是个凑热闹的，见着什么就说什么。 其他老头也点点头，有些蠢蠢欲动的想上手捏小娃娃的脸蛋。 田菲菲却把自己爷爷的话听了进去，她立刻就不干了，大声说道：“爷爷，沈老师当然厉害了，她可是国内中医第一人，宋老爷子的腿，还有研究院的药丸可都是沈老师的功劳呢，你质疑谁都不能质疑沈老师！”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人立刻就回想起最近京城名声大噪的那位中医。 第508章 救死扶伤的大英雄！ 有人忍不住说：“这位沈老师就是把宋老爷子腿治好的那位神医？” “我以为神医都得五六十跟我差不多大呢，谁能想到是个小姑娘？” “你可别闭着眼睛瞎说，你今年可都七十三了哈。” “我之前就听说过沈医生是个年轻人，我还以为是个小伙子呢，没想到还是个女明星。” “沈医生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坐坐，我有好几本中医的医书，我拿给你瞧瞧。” “老齐，你这坏心眼子的，就你家那几本我都能看懂的医书，用得着人家沈医生亲自去吗？你想跟沈医生打好关系你就直说，搞这一套又一套的可没什么意思。” “那顾丰国可真不够意思的，我都跟他说过好几回咱们军区医院从研究院拿的药丸好使了，愣是没听他说过沈医生就是他儿媳妇。” “哼哼，等会咱们就找顾丰国谈谈去，揣着明白装糊涂。” …… 一帮老头子不停说着，都想趁着这机会拉拢沈姝灵。 这可是神医呢，今天有机会能遇上可千万不能放过。 田菲菲见这些老头子完全没了平时的领导派头，在这你一言我一语跟菜市场抢菜似的。 她咽了咽口水，自己把沈老师的身份直接说出来，不会是闯祸了吧…… 沈姝灵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头能这么大。 她语气温和的表示，这些老领导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直接找顾瑾墨就行，如果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那肯定会帮忙。 人老了没什么比健康最重要的。 沈姝灵现在在京城领导圈的名气很大，谁都想认识认识她， 就是刑国正和顾丰国几个人把她捂得死紧。 他们知道认识了就是打扰，要是真有需要沈姝灵出手的情况，那到时候再去找人也一样。 平时也就别打扰了。 这些老头听沈姝灵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感觉有点失落。 沈医生咋这么疏离呢，应该是怕他们这帮老家伙麻烦她的吧…… 被神医婉拒确实有点让他们难以接受，他们土都要埋去眉毛了，谁不想跟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打好关系啊。 田参谋长面带失落，硬 出一个笑：“好好，谢谢小沈医生。” 沈姝灵扫过这一张张失落的老脸，她想了想，说道：“我看各位老领导的面色都很好，身体应该也没什么大毛病，我这里有个对身体不错的食补方子，一周一次可以强身健体，各位老领导可以拿回去试试。” 这帮失落的老头听她要给方子，一下就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好好，只要是小沈医生给的方子，我们都会拿回去好好用。” 沈姝灵扫了圈围着自己的老头们，说道：“有谁带了纸笔，我需要纸笔把方子写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今天是来节目，谁也没带着钢笔和笔记本出来。 “我回办公室去拿，”顾瑾墨这么说着。 没人带纸笔，只能跑一趟了。 旁边许久没说话的田灵灵弱弱的说：“那个，我有。” 她习惯性随身携带纸笔，有时候灵感来了就会拿出纸笔记录舞蹈动作。 “快拿出来！”田菲菲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沈老师亲自给开方子呢，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等她下午去学校那她就是最靓的仔！ 田灵灵忍不住朝田菲菲翻了个白眼，她心里烦死这个妹妹了，手却打开了自己的包把纸笔拿出来递给沈姝灵。 沈姝灵接过笔记本和钢笔，刷刷刷就低头写了起来。 一群老头赶紧站去她身旁认真看着，一边看还一边琢磨她写的药材和食材。 方子很简单，仅由五味药材和三味食材组成，就是配比方面有些不普通。 沈姝灵一口气写了三份出来，然后把这三张方子一起交给了田参谋长，她笑道：“我写了三份，各位老领导有想要的可以直接抄写下来，这药膳方子是长期吃的，至少吃一个月才会看到效果。” 从这些老领导的面相来看，身体都算是不错的，只需要温补就行了，按照这个方子吃上半年，整个人的精神都会有所提升。 是个很好的方子。 田参谋长连连点头，心中高兴极了。 一帮老领导满脸感激和笑意的送走了沈姝灵一家四口，田参谋长早就把田灵灵给抛去了脑后，转身就捧着那张方子走了。 几个老头都跟在他身后，嘴里连连说道：“老田，你把方子给我一张，让我看看，你不能把三张方子都捏在手里啊。” “就是就是，老田，你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你赶紧把小沈医生的方子给我们看看……” “老田，老田，快给我一张小沈神医手写的方子。” 这群老头都挤着田参谋长去了，只留下田家姐妹站在原地。 田灵灵看了眼田菲菲，用鼻孔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田灵灵见状赶紧拉住她，询问道：“那个沈姝灵真的是神医吗？” 研究院神医和宋老爷子的事她也是知道的，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沈姝灵！ 田菲菲晃了晃手膀子，田灵灵被她差点晃摔，两人一个瘦子一个胖子，差距太大。 “沈老师当然是神医了，沈老师跟你可不同，人家可是有真东西的神医呢，救过可多人了，上次地震沈老师还去过救灾呢，跟你这种只知道跳舞的花瓶可不一样，人家可是救死扶伤的大英雄！” 田菲菲的语气中带着鄙夷，把踩一捧一发挥到了极致。 田灵灵气得在田菲菲的大膀子上打了下，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可不是花瓶，我跳舞也是很有意义的，你根本就不懂！” 姐妹俩从小就不对付，田灵灵挤兑田菲菲长得胖，田菲菲嘲讽田灵灵是花瓶，只会跳舞没有正事儿。 “对对对，你会跳舞，可比沈老师救人性命厉害多了，但沈老师就是比你跟顾团长般配，”田菲菲朝着田灵灵‘略略略’，一脸气死你的表情。 她可明白自己这个姐姐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把心思打到顾团长身上没得逞不舒服嘛。 田灵灵被扎了心，脸都气绿了，偏偏她还打不过田菲菲。 田菲菲可没惯着她，扭头就走了，她还赶着去学校炫耀见到沈老师了呢。 反正看自己姐姐吃瘪她就开心了。 田灵灵站在原地，她看着沈姝灵一家四口变成小黑点的身影抿了抿嘴。 沈姝灵那么耀眼，反而显得顾瑾墨没那么优秀了，她心中顿时就升起几分索然无味来。 算了，她还是去了解了解别的男同志吧，听说有个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十分优秀…… 第509章 你搞破鞋是要坐牢的 另一边，沈姝灵跟顾瑾墨带着两个孩子往食堂走。 “爸爸，刚才那个花蝴蝶婶子喜欢你，”被爸爸抱着的小月亮冷不丁的开口，她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爸爸。 顾瑾墨：…… 怎么有种被女儿质问的感觉。 牵着妈妈手的星星也抬头看着爸爸，大大的眼底满是认真，他跟自己爸爸说：“外面的女人来破坏家庭，那是搞破鞋，爸爸，你是军人，你搞破鞋是要坐牢的。” 星星的语气严肃极了，小脸绷得紧紧的，大有爸爸犯错儿子灭亲的感觉。 小家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受到挑战，觉得应该给爸爸敲响警钟。 顾瑾墨：…… 老父亲的脸面就这么被儿子丢到地上了。 沈姝灵欣慰，两个小家伙维护家庭的意愿很强。 顾瑾墨轻咳一声，沉声说着：“爸爸并不认识刚才那位女同志，如果她下次在过来，爸爸就告诉文工团的团长，让团长来管这件事。” 虽然儿子和女儿没给自己面子，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两个小家伙在保护他们这个家。 “那要是团长不管呢？”小月亮眨巴着眼睛，可别想骗她。 星星也看着爸爸，小脸上满是不合年龄的成熟。 顾瑾墨耐心跟两人解释：“如果她不听团长的，那爸爸就去找上级的领导，以破坏军婚把她抓起来处理。” 他其实也想这么做的，只要下回田灵灵再来，那他马上就去找领导。 小月亮听爸爸这么干脆，小手一拍：“好！” 说完，她就搂着自己爸爸的脖子，‘吧唧’就亲了一口。 “爸爸，你最好了！” 星星也满意的收回了目光，他看向自己妈妈，说道：“妈妈，你别怕，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的。” 他很快就长大了，他会保护妈妈和妹妹的！ 沈姝灵忍不住摸了摸星星的小脑袋，语气温柔：“星星真好，谢谢你保护妈妈。” 星星跳了跳，补了句：“我也会保护妹妹，保护奶奶！” 他要快快长大。 被顾瑾墨抱住的小月亮不甘示弱的开口：“我也可以保护妈妈和奶奶的，我也很厉害的！” 沈姝灵摸了摸小月亮的小脑袋，笑道：“那也谢谢宝贝。” 顾瑾墨轻咳一声：“你们两个现在还太小，爸爸来保护妈妈就好了，你们去保护奶奶。” 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自己护着，这两个小崽子管好自己就成。 小月亮的眼珠咕噜噜一转，小嘴叭叭就说：“爸爸你都说我小了，那我这么小你就不能晚上霸占妈妈，我和哥哥要挨着妈妈睡才行！” 早上的事儿又被记了起来。 星星一听，也赶紧说：“妹妹说得没错，爸爸，你不能每天晚上都霸占妈妈，我和妹妹还是小孩子，我们要跟妈妈一起睡，不然对我们身体健康不好！” 这些话都是他在育儿书上看到的，小宝宝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顾瑾墨：…… 说出去谁信这是只有一岁多的孩子呢，道理一套一套的，头一次觉得自家孩子太聪明也有烦恼。 他能说什么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只能先答应着呗，至于霸占不霸占的，晚上再另说。 一家四口说话间就到了食堂。 高玉早早就沈姝灵四人占了位置，吴婶和她的儿子也坐在旁边，食堂里已经开始打饭菜了，今天的菜很好，有鱼有肉有虾有蛋，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有好吃的，大家都开心。 沈姝灵一家在食堂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菜，小月亮和星星受这气氛感染也开心极了。 等到吃完饭已经下午快两点了，高玉跟着顾丰国去了办公室，顾瑾墨临时接到一个会议，下午他还要加个班，沈姝灵就带着孩子们准备回家去。 站在食堂门口，顾瑾墨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我开车送你们回来。” 吴婶去军属院了，要晚点才回去，没有吴婶跟着他有点不放心。 沈姝灵听顾瑾墨这么说，她笑着摆手：“不用你送，我带孩子们坐公交车回去就行，正好还能带孩子们逛逛。” 小月亮和星星点点头，他们喜欢坐公交车。 “那行，你等平安到家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顾瑾墨这么说着。 沈姝灵带着两个小不点离开了。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很热，今天是阴天有微风，三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沿路并没有遇见任何人。 今天整个军区的人都聚在一起，等会儿好像在军属院也有活动，大家都去参加活动了。 沈姝灵没住在军属院，她不认识里面的军属也就懒得参加了。 就在三人走到一个拐弯处时，听到隐约有男女的说话声传来。 “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用完了，你走吧，如果有钱我会寄出去给你的，”这是男人冰冷又带着厌恶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卑微：“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方晋，我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我只需要一点钱应急，等我找到工作后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何楚欣，你之前有能耐算计我，那你别舔着脸求我给你钱啊，你肚子的孩子，我是不会认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男人话里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 女人卑微的语气转为凶戾：“方晋，你如果这么无情，那我只好去找你领导了。” 她现在光着脚，大不了就是名声再差一点，为了活下去她也无所谓了。 “行，何楚欣，你好得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你下回如果敢再来，就别怪我真的无情！”方晋一边咬牙说着，一边从口袋摸出十块钱丢到地上。 丢完他转身就走了。 何楚欣吸了吸鼻子，她脸上有屈辱的眼泪，抬手粗暴的抹了把脸后，然后蹲下身把地上的十块钱捡了起来。 沈姝灵站在何楚欣身后，看着对方蹲在地上的背影她心跳得有些快。 “楚欣。” 她大步走了过去。 何楚欣闻言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五官精致，打扮得体，跟现在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楚欣，我是姝灵啊，以前在水市我们是朋友，我妈跟韩姨也是很好的朋友啊，”沈姝灵把何楚欣扶起来。 她看着骨瘦如柴，头发干枯的何楚欣眼眶有点发酸，如果不是听见对方的名字，她肯定认不出对方的。 第510章 从小的朋友 何家还在水市时跟沈家的关系很好，沈姝灵的妈妈柳昀本身就跟何楚欣的妈妈韩烟是手帕交，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 后来柳昀和韩烟各自结婚后，关系也一直很好，后来两人都生了女孩，还笑着说要让沈姝灵跟何楚欣做姐妹。 在沈姝灵九岁那年，何爸爸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去了杭州，两家分开后最开始还有联系，但紧接着沈家就出事了，沈姝灵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再也没走出来。 现在她见到何楚欣也差点没认出来。 何楚欣听沈姝灵说出名字，她原本黯淡的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连连说道：“姝灵，你真的是姝灵？太好了，你还是这么可爱，这么好看。” 对方看起来过得很好，她很替对方高兴。 说完，她又看向站在沈姝灵身旁的小月亮和星星，问道：“姝灵，这是你的孩子吗？” 沈姝灵点点头，介绍道：“对，这是顾月卿，小名小月亮，这是顾星池，小名星星，是一对双胞胎。” “婶婶好，我是妹妹今年一岁多，你叫我小月亮就行。” “婶婶你好，我是哥哥今年也是一岁多，你就叫我星星。” 两个小家伙立刻就自我介绍起来，眼前这个婶婶看起来很亲切。 何楚欣看着小月亮跟星星，她鼻子很酸，既替自己多年没见的好友开心，又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觉得喉咙就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怕自己哽咽的语气吓到孩子，也吓到好友。 沈姝灵怎么能看不出何楚欣的状态，抬手就牵起对方的手，笑道：“走，我们先出军区找个地方坐坐。” 她摸到对方手上粗糙的茧子，这些茧子粗糙却并不坚硬，应该是才磨出来没多久。 回想起何家的家境，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情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是有心想要了解情况，如果有能够帮到的，她肯定会帮忙。 她妈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也会让她这么做的。 何楚欣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她又厚着脸皮的跟着走了。 她知道自己需要帮助，她唾弃这样的自己，但她却拒绝不了，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妈妈，我们去国营饭店旁边的糕点铺子，奶奶说那里出了个很好吃的糕点！”小月亮立刻蹦蹦跳跳的提议 星星背着手走在妹妹旁边，心里也在想着新出的糕点。 沈姝灵笑道：“那就给你们买糕点吃。” 一行人出了军区坐公交车回了凳子胡同前的公交站，一路上都是小月亮叽叽喳喳的在说话，沈姝灵温声附和着。 何楚欣在旁边看，她几乎是没有开过口的，看着十多年没见的好友过得跟从前一样好，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但也有些无地自容。 这种纠结的情绪一直撕扯着她，最终在下公交车时到达了顶峰。 “姝灵，我今天还有事儿，我们改天约吧，我就先走了，”何楚欣转身就想走。 她不想把自己的狼狈给昔日好友看，心里仅剩的自尊也不允许让她开口求助。 爸妈被下放，她又遭遇方晋的背叛，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没必要想着从泥潭中爬起来，她爬不起来的…… 沈姝灵赶紧拉住想走的何楚欣，她说：“楚欣，你不能走，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见面了，必须要好好聊聊，我们是从小的朋友，我们的父母也是。” 她能看见对方的逃避。 何楚欣把脸撇去一边，苦笑一声：“没什么可聊的，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以后也是这样，你就当我还在杭州那边吧。” 她想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楚欣，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十多年发生了什么吗？我爸妈已经不在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友情也消失，”沈姝灵这么说着。 何楚欣闻言面露诧异，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姝灵：“你……” 这个字才吐出来，眼底的泪水就跟着汹涌而出，她语气颤抖：“叔叔阿姨怎么会……是不是那帮没有王法的人干得！” 父母就是因此被下放，她自然也觉得叔叔阿姨也是这么被坑害的。 沈姝灵摇摇头：“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她先带着何楚欣去了糕点铺子，买了铺子里新出的糕点后，这才带着人走进国营饭店。 现在不是营业的时间，还好有师傅跟她熟，打了声招呼后，师傅就给她炒菜了个土豆丝和宫保鸡丁出来，还配了碗米饭。 沈姝灵是不饿的，这些菜都是她点给何楚欣的，小月亮和星星坐在旁边吃糕点，两个小家伙很安静。 等饭菜上来后，何楚欣端起碗筷就狼吞虎咽的吃着，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去部队也是要钱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部队搞活动。 沈姝灵看着何楚欣吃饭的样子，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爸妈没离世前，她的童年是美好圆满的，那时候的楚欣跟她都是被家里宠着的小公主，两家人来往也很密切。 她和楚欣几乎天天都会见面，妈妈和韩姨经常结伴逛街，两家人时常聚在一起吃饭。 回想起十岁之前的事，都仿佛隔着一层薄纱，透过薄纱是幸福的另一个世界…… 眼前的楚欣跟小时候一样，五官是一样的漂亮，但衣着上却有了很大的改变，脸上和身上都带着被磋磨过后的风霜，显然她过得并不好。 在何楚欣吃饭期间，沈姝灵并没有说任何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对方把饭吃完。 何楚欣吃饭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两盘菜和一大碗米饭给吃完了。 她唯一的脸面在刚才已经放下了，也就没必要在端着。 沈姝灵把手帕递给何楚欣，她这才开始说起自己这么多年的遭遇，从爸妈离世到被大伯一家算计，包括后来她是怎么去的西北，全都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有点哽咽，她想起了重生前的自己。 何楚欣的眼泪翻涌而出：“怪不得，怪不得我家来京城后再给你家写信，就再也没了消息。” 第511章 噩梦 何宗从杭州调来京城后没多久韩烟就病了，一病就是十多年，何宗开始带着妻子四处求医。 白天他在单位工作，因为职务调动很大，工作方面他需要适应，领导也给予了一些考验，新同事也不太好相处，时常会刁难他，下班后他还要照顾老婆孩子，根本无暇分心去关心水市那边的情况。 何楚欣换了学校和新环境，她在学校积极努力融入班级，放学帮着爸爸照顾家里，忙前忙后，水市的一切距离她家越来越远。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很久没了沈家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把这件事告诉爸爸，爸爸说会抽空回去看看。 但妈妈的病情一直得不到控制，爸爸有假期就会带着妈妈去看病，回水市的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何楚欣抓住沈姝灵的手，她很愧疚：“对不起，姝灵，如果我回水市看一眼，你或许就不会遭受那些。” 沈姝灵笑道：“其实在爸妈走了后，我就再也没收到你寄来的信，应该都被我大伯他们给毁掉了，你就算能回来看我，也是带不走我的，公安也不会允许你爸妈把我带走。” 这个时候出门都要介绍信，更别说那个时候了，出一趟远门何其艰难，更何况韩姨还生病了。 何楚欣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接下来，她也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我爸在调去杭州一年多过后就被忽然调来了京城，刚到京城我妈就生病了，接下就是给她治病，我们家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在这十几年里我家其实也遇到不少困难，不过挨着我家的邻居一直都挺照顾我家的。” 何楚欣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在部队看到的那个男军官就是我的邻居，他姓方，名叫方晋，我跟他也算青梅竹马了，方家很照顾我家，后来我就顺利的跟他谈了对象，大家都很看好我们。 我和方晋也处得不错，他当兵，我上学，本来是打算在今年结婚的，我妈也因为这件事精神好了很多，但世事难料，我家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 那天我回家时就看见很多人围在我家门口，然后我就被看门的大爷给赶出了院子，顺便说了我家的情况，我怕的要死，跑出去找了好多人但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我找到爸爸帮过的一个叔叔，那叔叔没让我见我爸妈，而是直接登报以我的名义跟我爸妈断亲了，我跟何家没了关系，甚至在我爸妈被下放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家里所有东西都充公了，我再也不回去了。 我去找方晋帮忙，他直接拒绝了我，他爸妈也没再搭理我，后来我就发现方晋开始相亲了，他在急于跟我撇清关系，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何楚欣说到这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她把情绪压了压才抬起了头，沈姝灵能看见她眼中多了几分恨意。 “我也不知道方家是怎么想的，或许王阿姨觉得我的存在会影响方晋，她找到了我，威胁我让乡做知青，不然就去举报让我也下放。 我当时气狠了，索性就去买了包药，把方晋从部队骗了出来，我们俩在一起了，方晋不得不娶了我，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我也顺利留在了城里。” 何楚欣把这些话说完后，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方家就好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也是从那个时候疯的。 本来在发现方晋相亲后，就彻底对这段感情死心了，但王阿姨逼她下乡，即便她提出写保证书不再靠近方家任何人，对方都不肯放过她，那时候她就只想拉着方家一起下地狱。 既然方家要对他赶尽杀绝，那她也要鱼死网破。 沈姝灵听何楚欣这么说，忍不住骂道：“那姓方的一家简直就是畜生。” “反正我现在也把他们拉下水了，方家是怕我耽误了方晋的前途，怕我在京城的话方晋没办法收心结婚，他们也不想想自己都那么自私绝情，生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好种？”何楚欣嗤笑说着。 但凡方晋对她有点真心，都不会在她求上门的时候拒绝无视她，她不相信王阿姨的计划方晋不知道。 沈姝灵点点头，她问：“楚欣，那你现在住在哪里？你有工作吗？” 这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提起现在的情况，何楚欣只觉心口沉得喘不过气来。 “我在市场旁边的巷子里租了间小房子，平时做点零工贴补生活，空闲下来会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她故作轻松的说着。 沈姝灵知道市场旁边，那里很多租客，环境也不好，不适合女同志居住。 她皱着眉头，问道：“楚欣，你是什么学历？”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不就是买工作，要不就是等着家里传下来给自己干。 “我大学读的是医药专业，如果家里不出事儿的话，我应该会去医药单位上班吧，”何楚欣神色浮现几分恍惚。 本来实习单位爸爸都帮她安排好了。 沈姝灵点点头：“我现在在研究院工作，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进去，研究院正好是有关医学研究的。” 现在楚欣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当然得帮一把了。 何楚欣面露惊喜，使劲点头：“谢谢你，姝灵，才刚见面就让你费心了。” 她真的很惭愧。 “如果我现在需要帮助，你肯定也会帮忙的，”沈姝灵这么说着，两人不光有小时候的感情在，更有双方父母的情谊。 她想了想，又说：“研究院里是有宿舍的，你一个人住不安全，等会我就陪你过去把东西都搬去研究院。” 何楚欣有些惊讶：“今天就搬吗？” 她以为怎么都要等个三五天，毕竟姝灵是帮她走关系，怎么都要去关照关照领导的。 沈姝灵点头，她转移了话题：“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被下放去了什么地方？” 韩姨的身体不好，最好还是找个时机把人给接回来。 “在林省那边的一个村子里，名叫秃子岭，”何楚欣说着。 这是她前段时间打听来的，前几个月根本不敢去打听，生怕被盯上。 沈姝灵：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第512章 港城的消息 林省是曾叔一家下乡的地方，她记得曾叔的那个村子叫跛子村，楚欣嘴里说的秃子岭她听着耳熟，好像是听曾叔提起过。 她这么说着：“我在林省有认识的人，我可以托人帮你去看看何叔跟韩姨的情况。” 家里现在有电话，十分方便。 “真的吗？那太好了，姝灵，麻烦你托人问问我妈的情况，我妈自从来京城后就生病了，身体一直很差，我都怕她受不住……”何楚欣紧紧拉着沈姝灵，语气中满是祈求。 她实在太想知道爸妈现在的情况了，也幸好王叔叔帮了爸妈一把，不然爸妈可能就被下放到艰苦的边陲村子了。 王叔叔帮了她家这么多，也明确的告诉她，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她和家人自己走了，所以就算再艰难她都没有再去找王叔叔。 沈姝灵拍了拍何楚欣有些粗糙的手背，说道：“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你看街上的人也跟之前不同了，这段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先顾好自己，好好生活。” 有些事情她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要等彻底放开了，楚欣的父母肯定能顺利回城，只要能撑下去。 何楚欣叹了口气，只以为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她苦笑道：“姝灵，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心里也有数，你不用这么安慰我，前面我都熬过来了，没道理倒在这里。” 爸妈被人举报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能知道爸妈的情况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想到这，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姝灵，你舅舅有没有联系过你？年初的时候你舅舅忽然打电话到我家街道找到了我爸爸。 你舅舅现在人在海外，好像说有计划会去港城那边，他说联系不到你爸妈，就问我家要了你家老宅的地址，应该是准备往你家老宅写信。” 她家也是因为这通海外的电话被盯上的，不过她并不认为姝灵的舅舅不打电话过来，她家就能安然无恙，那些想要举报她的人，就算没有海外电话，也会想别的办法来坑害她家。 只可惜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举报了她家，那人就像是躲在暗处的一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她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给姝灵听，事情都过去了，她不想让姝灵心里产生愧疚。 沈姝灵听何楚欣提起舅舅，她心中一动，舅舅一家早早就去了海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失联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知舅舅的消息了呢。 她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寄信回水市，楚欣，你还记得我舅舅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吗？” 上一世她也去了港城，在港城时她也想过舅舅一家，或许那时舅舅已经去了港城，只可惜天意弄人，她到死也没遇到舅舅。 何楚欣叹了口气：“那电话号码我爸爸记下了，但在他们被下放的时候所有东西应该都被处理了，也包括那电话号码。” 她听说家里很多书籍都被直接烧掉了，剩下的东西是直接抬走的。 沈姝灵不由也觉得可惜，她站起身，说道：“我先陪你回去收拾东西。” 舅舅的事先放一边。 “好，”何楚欣跟着站起身。 沈姝灵先把小月亮和星星放去了隔壁的张立霞家，又回家往部队拨了个电话，跟顾瑾墨报了平安后，这才跟着何楚欣离开。 菜市场的小巷子里住着不少的外来人，这里房租便宜，不管是进城办事还是偷摸进城找工作或者是有工作但手头紧的人，基本都住在这周围。 沈姝灵走进巷子就闻到一股青菜混合着猪肉的味道，这些气味跟霉味混合在一起，巷子里很暗，地上还有积水，常年不见阳光，看起来阴暗又潮湿。 本身何楚欣是不想让沈姝灵跟着进来的，但对方坚持要一起，说她现在怀孕了不方便，她也就没有在坚持。 何楚欣很快带着沈姝灵在一道窄小的木门面前停下，门上和门框上都有明显的掉漆痕迹，上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锁头，看起来很破旧。 她回头笑了笑：“我来开门。” 说完，她就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这时隔壁有个身穿补丁的婶子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个同样穿着补丁的男人，两人的五官有些相似，吊梢眼，薄嘴唇，身形也都是干巴巴的，看着很刻薄的样子。 两人是听见何楚欣回来的动静，特意跑出来的。 “哎哟，原来是何妹子回来啦，你这脸色咋这么不好，我刚才在家炒花生可香了，有田，你赶紧把何妹子扶进咱们家歇歇，”这婶子说着就开始使唤男人去扶何楚欣。 她都盯何楚欣好久了，知道对方是一个独身女同志，天天都是独来独往，城市户口，但没有亲人在身边。 这不就是老天派给她家的儿媳妇吗？ 她家有田只要能娶个城里媳妇，还愁在城里待不下去？ 赵有田听老娘这么说，赶紧就上前想要扶何楚欣进屋，沈姝灵冷着脸挡在了前面。 “这位婶子，楚欣要休息可以回自己家里休息，用不着你操心，”她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石婶子这才看向沈姝灵，然后她就瞪大了眼睛，她本来以为何楚欣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比何楚欣还要好看。 旁边的赵有田更是连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母子俩也才进城没多久，平时都窝在这发霉的巷子里，连百货大楼都没去过，更别说跟沈姝灵这类人接触了。 石婶子话都有点结巴了：“妹、妹子，没事儿，你也去婶子家坐坐，婶子家还有瓜子，都上婶子家嗑瓜子，婶子给你俩冲红糖水。” 这妹子不光长得好看，而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身上穿的衣裳可贵的不得了。 有田如果能娶这样的女人当媳妇，那她岂不是都能直接做老太君？ 石婶子的眼珠咕噜噜转着。 赵有田搓着手去就去拉沈姝灵跟何楚欣，还没等他碰到沈姝灵，就只觉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啊！” 他捂着手发出一阵惨叫，紧接着又感觉膝盖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跪到了地上。 第513章 妖里妖气的 沈姝灵收回踢赵有田的脚，也不管对方哇哇喊痛，直接就对看傻的石婶说：“管好自己和你的窝囊废儿子，现在耍流氓虽然不会被判死刑，但让他进去蹲着还是可以的。” 把这话撂下后，她就冷着脸拉着何楚欣进了房间。 石婶子等两人进屋后，这才赶紧蹲下身查看自己宝贝儿子的情况，嘴里担忧的询问着，也愤然的咒骂着。 她很想冲进去找对方算账，但看对方的那身穿着，她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只怪刚才她脑子糊涂说了错话。 石婶子把儿子扶着回了自家屋子。 另一边的沈姝灵，她在屋里等着何楚欣收拾东西，这间小屋子没有窗户，整个屋里都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墙根和墙角还能看到点点霉斑。 长期住在这种地方身体肯定会出问题。 她看着何楚欣整理东西的背影，问道：“隔壁的母子俩是不是经常来骚扰你。” 对方一个独居的女同志，又是住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被盯上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是，他们应该是看我一个人住，就起了别的心思，”何楚欣也没瞒着，直接就说了出来。 刚才如果不是姝灵跟着过来，她说不定会吃大亏，等出了事闹到公安局去，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也只能去联系方家。 沈姝灵在心中叹了口气，等何楚欣把东西收拾好后，两人快步就出了巷子。 隔壁的石婶子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她伸着脑袋，只看见沈姝灵跟何楚欣离开的背影。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敢骂道：“德行，穿得妖里妖气的，指不定是钻了谁的被窝！” “妈！快给我弄点红药水来擦擦，我的膝盖痛死了！”赵有田在屋里嚷嚷着，他的膝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痛。 石婶子赶紧听了赶紧跑进去照顾她的宝贝儿子。 沈姝灵跟何楚欣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后在研究院门口下了车。 何楚欣看着眼前的研究院，她有些诧异的问沈姝灵：“这是售卖药丸的研究院？” 这研究院的名声她是听过的，就连妈妈都会托人定时帮忙去买，买不到就去医院买，她经常也会关注研究院什么时候到新的药丸。 沈姝灵见何楚欣知道，她点点头，一边走进研究院，一边说：“我在这边挂职，最近应该也会来院里上上班，给人看看病。” 前段时间胡院长已经帮她把办公室弄好了，各种柜子桌椅也都打好放进去了，就连宿舍都单独给她分了一间出来，供她平时休息或者放些自己的东西。 “姝灵，你是医生？”何楚欣觉得很惊奇，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本身就是医学研究院，对方是医生并不奇怪。 说完，她又觉得很幸运，鼻尖有些发酸，忍不住说：“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这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沈姝灵笑着点头，在路过保安亭时，里头的保安小李赶紧给她行礼打招呼：“沈医生，您今天有空过来了啊？” “对，我过来看看，”沈姝灵礼貌回应。 小李殷勤道：“胡院长这两天还在念叨您呢，他等会儿看见您肯定很高兴。” 沈姝灵笑笑走了进去， 何楚欣有些忐忑，她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按照这保安的态度，姝灵在研究院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昔日好友在她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几分。 沈姝灵带着何楚欣直接去了办公室，期间遇见在带着王生在院子里头琢磨草药的耆老，对方见她忽然过来高兴地不行。 王生也赶紧上前汇报自己最近的情况，他也跟着耆老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他卯足了劲儿学习，不管是中医还是文化课，他成长得都很快。 现在他已经能单独给头疼脑热的病人开方子了，在研究院的生活特别开心，每次姝灵姐过来，他都想跟对方多说几句话。 能够跟姝灵姐多说一个字，他都能开心好久。 沈姝灵跟两人聊了会儿才进的办公室，胡院长正在里头写材料，见她来了赶紧起身说道：“姝灵，你终于肯来看看我了，昨天我还念叨着你呢。” 胡院长笑说着，语气中只有欣喜没有责备。 整个研究院现在全靠姝灵的名气，上头领导投入的资金最开始是冲着申博士，但现在已经完全因为姝灵了。 对方现在的名声在京城甚至已经超过了西医。 沈姝灵笑道：“院长，从明天开始我就来研究院上班，白天能接待一些病人。” 胡院长别提多高兴了，连连说着：“好好好，我亲自给你安排。” 早就有不少人来他们研究院找姝灵看病，但姝灵那时候在上课，也没时间看病，他就问那些人要了电话号码，等对方回来坐诊后再联系他们，这会正好用上。 等会他就亲自给那些人打电话，来的可个个都是大人物，身份不凡，他如果有姝灵的本事，早早就开始接诊看病了。 那些领导可是求也求不来的资源啊。 沈姝灵说完自己的事儿，这才开始介绍起了何楚欣。 “胡院长，这是我的朋友，她是医学毕业，我想着她正好对口咱们研究院，申博士那边也缺助手，就想让她来试试。” 何楚欣紧张的不得了，从进研究院开始她就十分紧张，她也明白沈姝灵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研究员，对方能把她介绍过来是出于信任，她绝不能给对方丢脸。 她朝胡院长鞠了一躬，说道：“胡院长，你好，我是京北大学医学专业毕业的，这是我的毕业证书，我这次来也是想试一试，如果合适就留下，如果不合适胡院长您直接说就成。” 说完她就把自己的毕业证双手递给了胡院长。 胡院长看都没看那毕业证一眼，他接过之后开心极了，嘴里连连说着：“好，好好，你以后就和姝灵一起留在研究院工作，咱们研究院是非常人性化的，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提。” 这语气亲切极了，他巴不得沈姝灵多塞几个人进来，人塞的越多，欠他的人情就越多。 第514章 安顿好 院长心里的小九九沈姝灵是明白的，不过她也不排斥，谁心里没点私心，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都可以接受。 何楚欣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胡院长还现场分配了宿舍，研究院里的宿舍一般都是双人间，她被分配给申博士助手一个房间。 正好她的工作也是申博士的助手。 沈姝灵跟胡院长道了声谢后就带着何楚欣去了宿舍，她帮着对方把东西放好，把床铺好。 “一会胡院长会派人过来带你去熟悉工作环境，研究院里什么都有，你有事儿可以找耆老，也能去找李叔叔，他跟我关系很好，”沈姝灵这么说着。 李叔叔今天代表研究院去上面开会了，这会儿没在研究院里，三人都是从水市出来的，何家虽然离开水市多年，但双方还是有印象。 何楚欣使劲点头：“能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姝灵，谢谢你。” 这里的宿舍干净又明亮，打开窗帘阳光就能洒进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研究院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都能说，大家都很好相处，”沈姝灵这么说着。 何楚欣分外感动：“姝灵，你放心，这里很好，我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住到了这里，她再也不用担心半夜会有人敲门，门口的保安都是配了枪的，这里的人也都很有素质。 沈姝灵也没多待，把该交代的跟何楚欣交代完后，她也就离开了研究院。 她并没有过问对方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去过问这件事，如果对方想要处理，肯定会跟她说。 沈姝灵回到家时，吴婶已经在家里了，小月亮和星星也被抱了回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跟大黑玩呢。 她上前跟两个小家伙打了个招呼，又抱着他们亲近了下，这才回堂屋往林省那边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对方是村长媳妇，听她找的是曾叔一家后，就让她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 沈姝灵挂了电话就去厨房做饭，厨房里放了不少的青菜和肉菜，肉是被冰镇在水缸里头的，是半只鸭子，她把鸭子捞出来后又从空间补了半只鸭子出来，然后才开始烧火做饭。 院子里的吴婶听见动静也进来帮忙，小月亮和星星就由大黑看着，大黑喝过灵泉水，智商很高，沈姝灵也很放心。 不过吴婶是不太放心的，在厨房忙了七八分钟就匆匆又回了院子，手里还端出去一盆没处理的青菜，打算一边看孩子，一边把青菜给摘了。 沈姝灵看着时间走到电话前回拨了电话，这回是曾叔接起来的，两人寒暄一番又说了说各自的近况，她这才说起了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曾叔，跛子村附近有没有一个叫秃子岭的地方，我今天遇到了小时候的朋友……”她把遇到何楚欣的事都告诉了曾叔。 曾叔也认识何家的，甚至比沈姝灵的记忆还要深刻一些，何父当时也跟着沈爸爸做一些生意的，曾叔也帮忙跑过不少的腿。 从某种方面来说曾叔对何家的了解，比沈姝灵对何家的了解更多。 “红英就住在秃子岭，姝灵，我这就帮你去看看，”曾叔的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何先生的为人他很欣赏，对方跟他的关系也很好，当年何家离开水市去往杭州，他还跟老爷一起伤感了好一阵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有了何先生一家的消息，他肯定要去看看。 沈姝灵叮嘱：“曾叔，你不用着急，你和大家的安危最重要了，找个合适的时机过去就成，千万要小心。” 虽然现在风声没那么紧了，但还是小心为上。 曾叔笑着连连应下，这些他都知道。 沈姝灵把该叮嘱的都叮嘱完后，这才又说：“ 曾叔，你如果见到何叔跟韩姨，记得问问我舅舅的消息。” 曾叔心底一动，追问道：“他们知道你舅舅在海外的消息吗？” 据他所知，姝灵的舅舅自从十几年前带着家里出国后，就一直杳无音信，太太好多次都自责自己应该拦着自家大哥，不该让对方出国。 这件事一直是太太的一个心病，如果能有柳先生的消息，那他以后下去见老爷和太太，终归是有点脸的。 沈姝灵深吸一口气，说道：“对，楚欣说几个月之前舅舅曾跟他们通过电话，也不知道舅舅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楚欣一家所在街道办的消息。” 她都有点怀疑楚欣家出事，会不会跟舅舅海外的这通电话有关，当时楚欣说出这件事后，她太惊喜根本没想到这点…… “一定是柳先生找不到你和家里人，这才想办法弄到了何家的消息，姝灵，你放心，我见到何先生后就问问这件事，”曾叔赶紧说着，他语气中带着欢喜。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沈姝灵又说了韩姨现在的病情，她嘱咐曾叔过去的时候带点药丸。 曾叔挂上电话后，激动的在原地蹦了蹦，然后回家抓了只鸡就骑自行车离开村子看自己女儿去了。 他家现在已经彻底融入了跛子村，自己也经常独自去隔壁秃子岭找女儿。 秃子岭就在跛子村的隔壁，骑自行车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曾叔进村就被聚在村口的大姨大妈给瞧见了。 “老曾头，又来看你女儿啊？” “这回又给红霞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红霞前几天才念叨你呢，你这当爸的可真给女儿长脸，这就拿着东西来了。” …… 大家都跟曾叔打着招呼，曾叔脸上带着笑，一一回应着大爷大娘的问话，看起来老实又憨厚。 这些村民对他的态度熟悉极了。 曾家在乡下没有普通知青的格格不入和高人一等，之前他为了抵挡野猪受伤的事早早就在附近几个村子传遍了，村民们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曾叔骑车来到女儿和女婿家，曾红霞刚下工回来在家做晚饭，她男人还在地里忙活着。 曾红霞见自己爸来了，赶紧给冲了杯红糖水出来。 “这是给你拿的鸡，”曾叔把鸡从自行车上拿下来。 曾红霞把红糖水递过去：“爸，家里本身就不好过，你干嘛把鸡抓来啊。” 她不想收家里的东西。 曾叔仰头把红糖水喝了个干净，这才往门口看了看，把曾红霞拉进了堂屋…… 第515章 牛棚 堂屋内，曾红霞听曾叔说完整件事情后，她表情露出欣喜和激动。 “如果真的能有柳先生的消息，那姝灵也有了亲人和依靠，”曾红霞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姝灵是她家的恩人，自己恩人在这世界上独身一人，她心里也为对方揪心，如果能跟柳先生一家联系上，那姝灵身后就有人了。 在曾红霞看来，顾家虽然对沈姝灵很好，但那始终不是娘家人，他们虽然早早也把沈姝灵当成了家人，但始终没有血缘关系。 她觉得沈姝灵一定是孤单的。 曾叔也连连点头：“是，是，等到半夜我就去村口的牛棚看看。” “爸，我也跟你一块儿去，”曾红霞赶紧说着，她也很想帮忙。 曾叔摆手：“你在家歇着看孩子，家里三个孩子呢，你让陈粮跟着我去就成。” 曾红霞跟陈粮是从陈家分出来过了，房子是前两年新盖的，离婆家也不远。 两人婚后生了两儿一女，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小女儿才三岁，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家里的压力也大，好在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婆家有时候也会过来帮衬。 曾红霞听她爸这么说，也点点头：“成，那晚上你跟陈粮小心着点，我去给你们把手电筒找出来。” 夫妻俩感情很好，曾家的事儿陈粮也都知道，陈粮在中间也出了不少的力气，至少帮着曾家在这一片把老丈人家里的好名声给打出去了。 陈粮能娶上城里姑娘，他心里一直是存着感谢的，老丈人家里有用得上他的，他心里也高兴，自己这泥腿子总算能在老丈人面前露露脸。 曾红霞进屋把手电筒翻找了出来，又给装上电池，拿了个布包装了点米面进去，准备晚上一起让她爸给送过去。 牛棚的日子可不好过，被关在里头的人不仅吃不饱饭，白天还要干重活，得的工分也比正常人少很多，生病了只能咬牙硬熬着，该上工还是得上工，很多人熬着熬着就熬死了。 虽然城里现在的风声看起来松了一些，但这些都是对普通人而言，牛棚里关着的那些人，该是什么样，那还是什么样子，有时上面来人检查了，还会受点磋磨和羞辱。 曾红霞出去干农活的时候，有时都会遥遥看着牛棚，如果不是姝灵，说不定爸妈一家也住进牛棚了。 曾叔跟在曾红霞后头，他说：“放几个干饼子进去，那东西和水就能吃。” 那边是吃不饱饭的，米面拿过去还要煮，不方便。 曾红霞又从厨房拿了十几块干饼子放进去，这饼子干巴巴的很能放，随便放个四五天都不会坏。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后，陈粮也下工回来了，跟着他进来的还有放学的两个儿子，小女儿今天被他妈带着，要等吃了晚饭过后才回来。 扛着锄头的陈粮见老丈人也在，赶紧上前招呼。 曾红霞把他扯去旁边，跟他把情况说了说，他自然是愿意跑一趟的。 几人吃过晚饭后，曾叔跟陈粮定了个时间，准备半夜爬起来去牛棚。 半夜三点半。 曾叔和陈粮穿好衣服摸黑出了门，现在的村子一片寂静，四周只有虫鸣声传来。 月亮很圆，洒下的月光铺满整个村子，把脚下的路照得很清楚。 牛棚在村外的山坡上，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也没把手电筒打开，等走上山坡后四周的大树把月光遮住，曾叔这才开了手电筒。 在距离牛棚四五米的地方，他就又把手电筒给关了，这里能隐约闻到牲口的骚臭味。 林省的气候好，现在虽然快入秋，但气温还是不低，难闻的气味会在牛棚肆意蔓延，里面也是细菌滋生的温床。 曾叔提着布袋子，他把手电递给陈粮示意对方去牛棚看看，把人给叫出来。 牛棚里住了好几户人家，不能闹出大动静。 陈粮点点头，拿过手电就轻手轻脚往牛棚走去。 躺在牛棚干草上的何宗并没有睡，睡在旁边的妻子正发着低烧，时不时就会低低的咳嗽两声，他不放心对方就一直没睡。 他被坑害下放已经好几个月了，逐渐适应了牛棚的生活环境，也习惯了白天玩命的干活，他的肩膀和手脚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他自己能勉强扛住这些重体力，但妻子韩烟却扛不住…… 这几个月以来韩烟已经被折磨得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已经一周没爬起来过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这两天甚至连东西都吃不进去，只能喝点水维持生命。 何宗拉着妻子的手，嘴里说着无力的话：“小烟，你要撑住，咱们的女儿还在等着咱们呢……” 这话既是说给妻子听，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躺在干草上的韩烟呼吸微弱，双眼紧闭唇色苍白，整个人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她几乎是没了意识，只能感觉到肺部在灼烧，咳嗽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村里人只愿意给他们拿一片安乃静，但妻子吃这药已经完全没用了，她需要去县里的医院医治，却没有任何人帮他们。 何宗心中痛苦。 这时，牛棚扫过一道亮光，他下意识就看了出去，有人影在外头晃动。 何宗心头一跳，他赶紧起身查看。 牛棚是用栅栏围住的，上面随便搭了破布，四面都透风。 “叔，你是何宗不？”陈粮压低声音问着。 他老丈人刚才跟他说了方位，挨着外头的这户就是何家。 何宗见来人是找自己的，他也压着声音说：“是我，小伙子你来有什么我事吗？” 能在晚上找来的，他猜到多半是好人。 陈粮见找对了人，赶紧说：“叔，我认识姝灵，是你女儿托姝灵让我来看看，你先跟我出来说。” 他说完抬手就指了指外头的大树后，曾叔拿着布袋站在那里。 何宗回头看了眼妻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大树后，何宗刚走过来曾叔就立刻把情况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把布袋递给对方。 第516章 退烧 何宗颤抖着手，他心底翻腾着，十分激动。 他抬手死死拉住曾叔的胳膊，干巴巴的问：“老曾，楚欣她还好吗？” 曾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把何楚欣现在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何宗在听到何楚欣被方家人威胁反击后，整个人都承受不住的蹲了下去，他浑身颤抖，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他。 昔日能给妻女撑起一片天的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了，甚至还要让女儿分心出来帮助自己。 自己真该死啊。 他以为女儿逃过了下放，在城里的日子总会比牛棚好，却没想到失去自己庇佑的女儿竟然会被自己的未婚夫欺负。 他想过女儿会受自己的牵连影响婚事，却没想到方家会那么无情，竟然还想害他的女儿。 现在女儿怀了孕，却得不到夫家和娘家的任何支持，自己独自在外苦苦支撑…… 何宗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心中的愤怒和愧疚交织在一起，他哭声很压抑，他甚至连大哭都不敢。 曾叔看着这样悲痛的何宗，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安慰着：“何先生，你不用担心何小姐，她现在有姝灵照顾，日子会好起来的。 何小姐是遭了不少的罪，但她好歹留下来了，也跟那姓方的结了婚，那姓方的再无情两人也是夫妻了，在想做些什么也要顾忌着自己的脸面。” 他这话说得没错，方晋现在确实拿何楚欣没有任何办法，甚至都不能不管何楚欣。 何宗抬手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他看向曾叔，说道：“谢谢，谢谢老曾，更谢谢姝灵，我没想到离开水市十多年了，最后救我家于水火之中的竟然是姝灵。” “何先生，你在水市时跟我家老爷的关系就很好，如果老爷夫人还在，他们也会让姝灵这么做的，”曾叔这么说着。 何宗心头一跳，顿时就浮现不好的猜测，他紧盯着曾叔，声音发紧：“老沈和嫂子……” “诶，在何先生你们一家离开水市的一年多过后，我家老爷和夫人就双双被人害死，”曾叔语气中带着悲痛。 接下来他又简单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何宗听后觉得愤怒的同时，又觉命运弄人，他有些感慨：“这些年来姝灵也过得很不容易。” 曾叔点点头，说道：“大家都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好好过就成，何先生，我现在就住在隔壁村子，我女儿跟我女婿住在这个村，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来找我们，不过得避着点人，只要是什么能帮的，都会尽力帮你们。” “谢谢，谢谢老曾，你也别叫我何先生了，叫我老何就成，我确实有个忙想要请你帮一帮，”何宗想起自己发烧好几天的妻子。 曾叔连声询问：“老何，你请说。” “是我的妻子，她我已经生病好多天了，一直发烧不退，这几天连床都起不了了，如果再不送去医院，我都怕她……”何宗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上恐惧与害怕。 他和妻子在牛棚相依为伴，他不敢想象如果妻子走了，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曾叔从包里摸出沈姝灵让他准备好的药丸，他把纸包塞进何宗怀里：“这里面是一些药丸，你直接喂给弟妹吃下去，前三天一天两粒，三天过后就一天一粒，姝灵是中医，这药丸是她亲手调配的，效果很好。” 姝灵说这药丸能治疗百病，比她往外头卖的药丸还要好，本来这药丸是让他拿着防身用，这会儿倒正巧给韩烟用上。 何宗收下药丸，他还是想要送妻子去医院，但考虑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只能点了点头。 曾叔看出他心中想法，说道：“老何，你先给弟妹试试这个药丸，如果弟妹不见好，你再去我女儿家找她，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弟妹送去医院。” 说完，他就把女儿和女婿的具体地址跟何宗说了，何宗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姝灵，让我问问你，之前柳先生是不是联系过你，她想知道柳先生一家的下落，”曾叔询问着。 这可是要紧事。 何宗闻言回忆了下，这才说道：“柳先生在几个月前确实往街道打电话试图联系到姝灵一家，他说他几个月后会前往港城。 我那时其实也不知道姝灵家里的情况，就把老宅的地址给了柳先生，他应该是往老宅寄信了，我记得他挂电话前曾说他去港城后会入住当地最大的酒店，有任何情况都能打电话过去。 酒店的电话号码他也跟说了，不过后来家里遭了变故，电话号码也弄丢了……” 前面的情况跟沈姝灵从何楚欣话中了解到的一样，不过也算得到了个有用的信息。 两人把该说的都说完后，何宗就匆匆回了牛棚，曾叔也带着陈粮赶紧回了家。 何宗提着布包回到牛棚，他摸黑把药丸打开给妻子喂了下去，又给妻子喂了两口清水，他这才躺去妻子旁边歇着。 天快蒙蒙亮时，他听见身旁传来细弱蚊蝇的声音。 “水，老何，我想喝水，”是韩烟醒了，她觉得嗓子在冒烟，火辣辣的在痛。 何宗睁眼就蹦了起来，赶紧从旁边盖着的水盆里弄了碗水过来。 他把水递到韩烟嘴边：“来喝水。” 韩烟一口气把整碗水全部都喝了下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全是出的汗，一碗清水下肚，她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甚至连老毛病都减轻了些。 “小烟，你的烧退下去了，”何宗摸了摸韩烟汗津津的额头，语气中带着惊喜。 韩烟点点头，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何宗心里高兴地不行，这几天可把他给担心坏了。 接下来，他就把曾叔找来的事跟韩烟小声说了，两人都十分高兴，靠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拿起干饼子两人分着吃。 * 曾叔第二天一大早就骑自行车回了村子，中午下工后他就去了村长家给沈姝灵拨了个电话过去…… 第517章 看诊 沈姝灵接到电话，她了解到舅舅一家的情况后很高兴，只可惜家里的电话没有越洋功能，港城最大的酒店她是知道的，她可以写信过去。 总算是有了好消息。 当年柳岳带着一家出国时，也曾想让柳昀和沈青山跟着一起出去，他认为国外的发展会更好，想要出去闯一闯。 但沈青山的思想却倾向于保守，再加上沈怀山一直劝说沈青山待在国内，柳昀也就跟着丈夫一家留在国内。 柳岳出国后没多久就跟国内断了联系，出国艰难，柳昀也不可能孤身出国去找人，两家也就断了联系。 沈姝灵把电话挂上，她吃过早饭后，顾瑾墨开车送她去研究院，今天王叔请假。 在车上，她才把昨天遇到何楚欣的事说了出来，本身昨天就打算说的，不过对方昨晚加班到深夜，一直没机会说。 顾瑾墨在听完媳妇儿的讲述后，他锋利的眉头微微皱起：“方晋？我现在的团，有个副团长就叫方晋。” 并且那个方晋也是已婚，从年龄上来看，有很大可能跟姝灵说的是同一个人。 沈姝灵看向顾瑾墨，语气有些惊讶：“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他的为人你觉得怎么样？” “为人一般，有能力但也急功近利，他很想往上爬，”顾瑾墨语气平淡，给出的评价很中肯。 他刚到部队接管03团的时候，方晋作为副团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并且带头挑衅过他两次，最终在他的武力镇压下才安分下来。 他也是借着那次的事，才在团里树立起了威信。 沈姝灵点点头：“这也挺符合楚欣跟我说的，那方晋能毫不犹豫跟她划清界限，甚至迅速去相亲，肯定是特别怕被楚欣牵连的。” 其实这件事也无可厚非，谁不想有个大好的前程呢，但方晋不应该逼着何楚欣下乡。 “你的朋友也是个有主意的，不过这件事违法，”顾瑾墨依旧中肯的评价，语气不咸不淡的。 方晋一旦报公安，让公安来查这件事，女方对半会直接进局子蹲着，不过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 沈姝灵瞪了顾瑾墨一眼。 军车缓缓在研究院门口停下，她拿着包就下了车。 顾瑾墨摇下车窗，说道：“下午我来接你。” 沈姝灵转身挥了挥手。 研究院内，都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沈姝灵就见办公室门前围了一群人，就连胡院长也在里头。 “沈医生来了！”有人注意到她过来，立刻就惊喜说着。 围在办公室门口的人齐齐扭头看向她，然后就呼啦啦的跑过来，把她给团团围住了。 “沈医生你终于来了，我是建设局的老李，这是我爱人，她身体老是不舒服，看了好多医生都没好，想让你给看看。” “沈医生，我是工商局的老刘，我这浑身关节都痛，只有用沈医生你做的药膏能缓解，我就想让您给我把把脉，看看能不能断根治。” “沈医生，我是隔壁银行的小吴，我咳嗽都大半年了，一直也不见好，想让你给我看看……” …… 这些人把沈姝灵给围在中间，都迫不及待的说着自己或者亲人的症状，现场热闹极了。 他们等沈医生坐诊都等了好几个月了，这会儿终于把沈医生给盼来了，生怕轮不上自己。 胡院长费劲的挤进来，大声说道：“大家先别着急，先让沈医生进办公室再说，今天大家都能看上，大家千万别着急！” 这些人可真是没点深沉，平时在单位里的派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到这来全成菜市场抢肉的大妈了。 旁边路过的王生跟何楚欣也赶紧上前组织秩序，沈姝灵这才在大家的帮助下进了办公室。 胡院长拦在门口，让这些人排好队，等沈姝灵叫进去才能进去。 沈姝灵进办公室换上白大褂，然后就开始叫人进来，看诊的情况一下就变得有序起来，胡院长就站在旁边看着。 王生主动跑进办公室给沈姝灵打下手，一会儿帮她倒水，一会儿帮她拿东西的，看着配合得还蛮好。 何楚欣跟胡院长站在一起，她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好友，这才大步去了申博士的研究室。 她作为申博士的助手今天是第一天上班，都还在熟悉阶段，可千万不能摸鱼。 昨天她在研究院待着，听到了不少有关姝灵的传言，不仅得知研究院的药丸都是出自姝灵之手，还从王生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别的事。 她惊叹的同时又很佩服，心底也忍不住升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心中暗暗决定，等她这边安定下来后就去找方晋把婚离了。 孩子她会生下来自己抚养，跟方家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沈姝灵这边开始看诊就直接忙到了中午，身边打下手的人也从王生换成了耆老。 中间一直没等到王生的耆老找过来看了眼，见到王生在沈姝灵跟前鞍前马后时，顿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进来就把王生给赶了出去，然后自己开始给师祖打下手。 沈姝灵见状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埋头给这些病人看诊开药，有耆老在身边能帮忙抓抓药，写写方子，比王生还要有用点。 研究院里的药不太全，能抓的就抓，抓不了的就直接让病人去外头抓也是一样的。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剩下的病人不多了，只有六七个病人没看，他们要么明天过来，要么等下午过来，这些病人表示不愿意走，都说先去吃个饭再来。 她给这些人排上号，等下午就按照排号来看。 午饭是胡院长亲自打过来的，米饭一盒子，菜一盒子，今天食堂做的是土豆炖五花肉，他特意让食堂阿姨打得肉多土豆少。 另外还有一个炒莴笋跟土豆片，这两个菜打得少一点。 “姝灵，辛苦你了，赶紧来吃饭，”胡院长殷勤的把两个大饭盒放去办公桌上。 他陪着笑脸，眼底有心虚闪过。 沈姝灵：…… 第518章 是个接地气的好同志！ 沈姝灵问：“胡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她本身打算今天过来先去看看楚欣那边的情况，顺便跟对方说一下何叔叔的情况，再跟申博士聊聊中西医结合的方案。 没想到一来门口就堵了这么多的病人，显然都是有人安排过来的，看胡院长现在的态度，不用想都知道是对方把病人安排过来的。 胡院长有些无奈：“我昨天本身只叫了五个人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下就来了这么多人。” 是他自己疏忽了姝灵的号召力，早知道就叮嘱这些人自己来就好，别把消息外传。 沈姝灵倒也没怪胡院长，她本来就是中医，没道理来研究院坐诊了不看病，看来只能把申博士那边的事先放一放了。 她问：“胡院长，你那边还有多少病人。” 胡院长闻言立刻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来，然后就开始算了起来：“今天来的有老陈、老林、小李…………大概还有五六十个人吧。” 笑得有些讨好。 其实这还是说得保守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咋那么多病要看的，都凑个热闹私下跑来找他，当时他高兴就全部都登记了下来，还跟这些人说只要姝灵开始坐诊，都会挨个通知他们。 这不知不觉的就记了这么多人头。 这些人好多身份还不简单，在各个单位担任要职的，他说出的话还必须得兑现，谁让这些人大多都往研究院里送过东西或者人情呢。 现在研究院扩建了很多，可都是靠着这些人的人脉或者跟上头的建议要下来的，就现在后头还有一栋大楼在建呢。 这些人还说以后要单独给姝灵建楼，批设备，这是多大的诱惑啊，他是完全扛不住的。 沈姝灵看胡院长的表情，她也明白对方都是往少了说的，她想了想，说道：“那等我把这些人都看完，再把我坐诊的风声给放出去。” 这样也能减少她的工作量。 胡院长连连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 沈姝灵又说：“上午那些病人，有些其实完全不必要来我这看，都是些小毛病的，直接让他们去医院看就行，医院看不了的再来我这。” 她觉得有个头疼脑热的过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去医院还能更快捷方便点，上午就有个睡觉脖子落枕的，她有些无奈。 并不是她不想看，只是这里排队的人多，处理起来的效率也低，开了药有时候还要去外头抓药，属于多此一举，而且她开的药里头也有西药。 能够用副作用小，且能够快速治好的西药，她直接就开的是西药。 胡院长也明白她的意思，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姝灵，这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大多都帮过咱们研究院。 就今天落枕的书记，就是他提出让上头给咱们批的地皮下来，隔壁给你新建的诊疗室也是书记去争取的……” 也不是他不想拒绝，实在是这些人太热情，太喜欢帮忙了。 沈姝灵：…… 隔壁的院子她在先前还去看过，院子里不光有她坐诊的地方，也有耆老和别的医生坐诊的地方，还有专门的配药室和理疗房，比这里全乎多了。 她轻咳一声：“既然大家都是热心人，那也不是不能看。” 都是赞助商，她当然得好好服务了，这完全没问题的，就当跟大家聊聊天了。 胡院长听她这么说，连连说道：“好好好，那姝灵你先好好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哼着歌儿就出去了。 姝灵是真的上道，身上完全没有那些能人的清高酸气，是个接地气的好同志！ 胡院长这边刚走，站在门口等了很久的何楚欣就进来了。 沈姝灵才把饭盒打开吃了一口，她见对方进来赶紧招呼坐下，正好有事儿要说呢。 “楚欣，你吃过午饭了吗？”沈姝灵随口问了句，研究院的饭菜还真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何楚欣，对比昨天的样子，对方的精神面貌明显好了许多，眼底有光了，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依旧很瘦，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 仅仅是一夜之间，何楚欣就恢复了几分以往的从容温和，身上再也没有昨天的狼狈。 何楚欣温婉一笑：“姝灵，我都吃过了，现在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管我，等吃完饭再聊。” 她就是想来坐坐，看着对方她就会觉得安心。 沈姝灵点点头，埋头就吃起饭来，忙了一上午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她等吃了个七八分饱，这才跟何楚欣说了曾叔昨晚去看何叔叔的事儿。 何楚欣显得很激动：“真的吗？曾叔真的见到我爸妈了吗？” “嗯，见到了，何叔的情况还好，但韩姨生病了，不过我已经让曾叔送了药过去，那药丸很不错的，韩姨吃了后身体会好，”沈姝灵这么说着。 何楚欣很开心，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太好了’。 沈姝灵等她消化完这件事后，她又说：“楚欣，你爸妈是有机会平反的，你之前说你爸妈是被人坑害，你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只要能找到你爸妈被坑害的证据，上面查清后就能立刻平反回来。” 现在不像上一世，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平反其实挺容易的。 何楚欣皱眉摇头：“我其实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爸工作中的同事，也可能是某个妒忌我家，跟我家结仇的人。” 这件事她不是没有琢磨过，但都没有任何线索，她觉得王叔叔那边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但她已经不好意思去麻烦王叔叔了。 沈姝灵问：“会不会是方家？” 这件事她其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方家。 “不会是他们家，我家的条件挺好的，甚至我家比方家还要好一些，我配方晋绰绰有余，在我家没出事之前，他父母其实也很看好我家的， ”何楚欣这么说着。 虽然不想承认，但方家确实没有理由害她家。 沈姝灵点点头：“那你回去再想想，最好是能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呢…… 下午两点半，沈姝灵继续开始坐诊看病。 就这么连续看了快一周后，她终于把胡院长小本本上的人给看完了，然后她歇了两天，又去医学院上了三天的课。 第四天才继续回到研究院坐诊，没了小本本上的病人，她再次坐在办公室里，就显得清闲多了。 等她慢悠悠的换好衣服又去泡了杯咖啡后，这才迎来了第一个病人…… 第519章 没了孩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进来的是两个人，年轻女同志搀着个中年妇女，两人长相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中年妇女长相风韵，衣着打扮看着也不错，她挺着大肚子，是怀孕了，看起来已经有了个七八个月，此时面色憔悴，显得有些虚弱。 年轻的女同志在看见办公桌前的沈姝灵时，她眼底闪过惊讶与质疑，忍不住上前询问：“请问你是沈医生吗？” 沈医生的名声在外头那么大，她没想到竟然是位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同志。 余多美觉得这所谓的沈医生没准只是名声大，真本事不见得有，这种人她见多了。 沈姝灵感受到对方质疑的目光，她语气淡淡的：“如果你们不信任我，大可找去找别的医生 。” 这中年妇女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肚子里孩子的情况也不会好，仅仅是一个照面，她心里已经把对方的情况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在研究院坐诊这件事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两人能第一个找过来，背景肯定是不普通的，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 余多美听沈姝灵这么说，她鼻子都气歪了，拉着中年妇女就要走。 “姑姑，走，咱们不找她看，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医生嘛，还是个中医。” 亏她之前还到处打听对方什么时候坐诊，今天也是一大早就来跟姑姑一起来了，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人。 余多美心口泛酸，她看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尤其是比她漂亮的，她总会带上个人情绪和看法。 “多美，我先让医生看看，”余红扶着自己的腰，她觉得肚子发紧，身上也疲惫得不行。 自打怀孕过后，她就天天难受，能撑到现在全靠自己硬扛。 她听说京城出了个神医，就托人到处打听，想让神医帮她看看，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神医坐诊，肯定不能看都不看就回去。 余红说完这话，她也没管余多美什么反应，径直就来到沈姝灵办公桌前坐下。 “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身体实在太不舒服了，”她主动把手放去桌子上，语气中带着疲惫。 沈姝灵见余红坐了过来，她也没再搭理站旁边的余多美，直接就抬手搭上了余红的脉搏。 余多美见姑姑没给自己面子，脸色有点变得沉。 “怀这胎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难受？”沈姝灵把完脉后，一边低头写脉案一边出声询问着。 余红点头：“是，自从怀上这胎后，我就感觉特别难受，我以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啊。” 沈姝灵抬头，直白询问：“同志，你现在怀孕有七个月吗？” 病人的滑脉已经很虚弱了，肚子里的胎儿很危险。 “我有八个多月了，不过孩子发育的不好，只有七个月大小，”余红这么说着，她抬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有爱意和怜惜透出。 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沈姝灵眉头微皱：“胎儿的情况不太好，你有按时去医院检查过吗？你两三个月的时候是不是保过胎？” “我一直都按时去医院检查的，在孩子两个半月的时候确实有过先兆流产，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卧床保胎了，还好我动作快，感觉不对就立马去医院保胎，孩子这才长到这么大，”余红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 差点她的这个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沈姝灵叹了口气，两三个月就做保胎的孩子，多半都是因为质量不好被母体自然淘汰掉的孩子，强行留下来对母体不好，其实孩子生下来的身体也多半不会好。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她想了想，又问：“医院的医生是建议你一直保胎，现在是你觉得身体承受不住了是吗？” 刚才诊脉时，她就发现病人的身体亏得厉害，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余红听沈姝灵这么说，她点头，语气苦涩：“前段时间医生说我的孩子很有可能早产，但他还太小了，医生说如果早产多半是活不下来的，只能多保一天是一天。 沈医生，我听说你医术很好，请你帮帮我吧，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我不能失去他。” 没了孩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姝灵说道：“我会开一些保胎的药给你，但最终孩子能不能保下来我也不能跟你做保证。” 她心里是十拿九稳的，不过不能跟患者这么说，万一在吃了她开的药后，对方做了什么不合理的举动导致孩子没了，那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余红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位沈医生很厉害，没想到也不能打包票。 虽然心里失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麻烦沈医生了。” 自从开始保胎过后，她几乎是跑遍了京城全部的医院，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医生，她都去看过，肚子里的孩子能撑到八个月，是她付出无数努力的结果。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了，她也只能来这位沈医生这里看看。 “不是说医术多么多么厉害吗？怎么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旁边的余多美嫌弃说着。 她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心里确定这人的名声都是买来的，什么神医，什么京城第一中医，肯定都是假的。 沈姝灵看向余多美，说道：“这位同志请你去门口等。” “你什么意思，你没有资格赶我出去！”余多美心里本身就憋着气，现在听沈姝灵这么说，立刻就借题发挥了起来。 余红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在发紧，余多美的声音聒噪得不行，她皱眉呵斥：“多美，你先别说话。” 自己这个侄女有时候很分不清楚轻重。 余多美被余红呵斥，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想要以后过得好，她还得靠着姑姑呢。 沈姝灵低头写了两个方子，说道：“里面一个是食补，一个是开的是药方，还有一种养身体的药丸，药丸你在我这买就行，其余药材你就找个医院去买，记得每天都要去医院吸氧。” 她把脉时注意到胎儿并不活跃，应该是有缺氧的迹象，如果长期处于缺氧的环境中，不是胎死腹中就是胎儿的脑子会出问题。 余红接过方子，她还没来得及道谢，手里的方子就被余多美拿了过去…… 第520章 忽悠人 余多美看着药方上的两种西药，她瞪大双眼，质疑道：“你不是中医吗？怎么会开西药给我姑姑，你到底是不是中医？” 她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中医怎么可能开西药呢，这不是忽悠人这是什么？ 余红听侄女这么说，她也顾不得身体不舒服了，赶紧也仔细看起了药方，只见单子上确实写着两个西药，虽然她对中西药不了解，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出现质疑，问道：“沈医生，是不是你写错了啊，怎么可能开西药呢？” 沈姝灵解释：“西药能起到更好的效果时，我并不一定要用中药，一切都以患者为主，我认为我开的这两种西药很合适。” 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角度。 余红愣了两秒，才说：“这样效果真的会比只用中药要好吗？” 她从来没见那个医生这样干过，一直都是中西医完全分开的，用中药就不用西药，用西药就不用中药。 “不可能，就没有这样用药的，你肯定就是不专业！”余多美脱口而出。 中西药混用这简直太荒谬了。 沈姝灵听了余多美的话，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说道：“信不信随你们，现在病也看完了，请二位离开吧。” 治病也讲究缘分，没有缘分她不强求。 办公室的门口已经等了好几个人，正时不时的伸着 脖子往里头看，本身外头的人就觉得余多美和余红对沈姝灵不够尊重，这会沈姝灵都发话了，立刻就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穿着衬衣黑裤的中年男人，朝着两人嫌弃的摆了摆手：“你们赶紧走吧。” 不相信沈医生还找过来，真是既浪费时间又不尊重人。 沈姝灵见有病人进来，她也不再搭理余红跟余多美两人，开始给别人看起病来。 余红本来想要开口再说几句的，但见这个沈医生根本没有再搭理她的打算，也就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么不受重视她心里是有些生气的，但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选择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现在一切都要以肚子里的宝宝为主，有什么不舒服的都等到孩子顺利出来后再说。 余红拉着余多美走出了办公室。 余多美等走出去，立刻就愤愤出声：“姑姑，你就这么放过她了吗？这个人实在是太不长眼了，也不看看姑父是谁！” 刚才她都想直接把姑父的名字给报出来了，吓吓那医生，看那医生还敢不敢嚣张。 余红扶着自己的肚子，嗔怪的看了眼侄女，她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可别在外头乱说。” 她怎么不想把谋义的名字说出来，但目前的情况不允许。 “怎么就没一撇了，姑姑你肚子里的可是男娃，等孩子一出来，范叔叔肯定会离婚把你娶进门的，”余多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等范叔叔成了她真正的姑父，她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爸妈那边也不会看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余多美赶紧扶着自己姑姑的腰，生怕她摔了，这里头的孩子可精贵着，她也要靠着对方成龙成凤呢。 两人慢慢往研究院门外走去。 这时，从研究室出来休息的何楚欣看见余多美，她神色一喜，立刻喊道：“多美，多美，真的是你！” 余多美回头就见是昔日好友在喊自己，她心中一紧，表情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她挤出一个笑来：“楚欣，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巧啊。” 还以为何楚欣早就被方家逼得下乡去了。 何楚欣来到余多美面前，亲昵的牵住了对方的手，欣喜的说：“是啊，简直也太巧了，我都以为我以后见不到你了呢。” 她跟多美是很多年的朋友，但在家里出事后她也再没见过多美，也没想去主动找多美，想着自己不能连累人。 现在她有工作也有住的地方了，再看见之前的好朋友别提多开心了。 何楚欣沉浸在看见好友的开心情绪里，根本就没发现余多美的不对劲。 余多美见何楚欣依旧跟以前一样，她稍稍放下心里，又注意到对方身穿白大褂，一看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她心里不由就浮起几分疑惑，问道：“楚欣，你怎么在这呢？” 按道理对方不是应该下乡了吗？怎么会还在京城…… 何楚欣笑了笑，语气怅然：“我现在在这里上班。” 说完，她又补了句：“之前说约你一起看电影的，但这段时间我家出了点事儿就给耽搁了，等过几天咱们在一起去看。” 之前她就算遇见余多美都不敢上前打招呼，生怕自己会牵连对方，但现在不同了。 余多美点头敷衍道：“好好好，那我们下次再约。” 说完。她赶紧就拉着自己姑姑离开了。 何楚欣站在原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也没时间多想，很快就回了实验室继续工作，她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中午，沈姝灵照例跟何楚欣在一起吃午饭，两人最近都会在一起吃饭。 “姝灵，你今天是不是跟一个叫余多美的同志看病了？”何楚欣有些期待的询问。 她跟多美是好朋友，如果姝灵跟对方能处得来，她自然也希望两人是朋友。 沈姝立刻就想起余多没和余红两人，她眉头微微皱起，询问：“上午我是看过一位姓余，叫做余红的病人。” “对对，那是她姑，”何楚欣连连说着。 沈姝灵：“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何楚欣的语气带着几分激动：“对，我跟余多美是高中同学，她人很好的。” “你的朋友似乎不太喜欢我，”沈姝灵这么说着。 何楚欣顿时就觉得有点尴尬，问道：“姝灵，你怎么会为什么觉得多美不喜欢你呢？” 多美人很好的，性格也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姝灵呢，她觉得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沈姝灵看着何楚欣，她还是决定直说：“楚欣，我觉得你朋友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她说我医术不精。” 第521章 孩子总是无辜的 本身她是懒得说的，但虽然眼前的人是她从小的好友，有些话她也就直说了。 何楚欣听沈姝灵这么说，她愣了愣，然后才有点干巴巴的说：“姝、姝灵，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多美，不是这样的人……” 自己的两个好友好像有点相互看不顺眼，她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姝灵倒是没有何楚欣想得多，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楚欣，你多小心一点。” 仅仅是从表面她就能看出余多美嫉妒心很重，不过这点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让对方小心点。 何楚欣没什么当回事，她点点头，说：“放心吧，姝灵我都知道的。” 两人吃完午饭后就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沈姝灵继续给患者看病，何楚欣则是回了实验室，认真的给申博士打下手。 * 另一边，余多美陪着姑姑回了医院的单人间，等把姑姑安顿好后，她就匆匆往王家去了。 上回她才跟方家说了不要放过何楚欣，不解决对方，迟早方晋的前途会被影响，她以为方家重视起来了，没想到还是放过了何楚欣。 她就说最近她约方大哥总是约不出来。 余多美心中很不满，明明自己已经给方家机会了，怎么还是把事情办得稀碎。 王黄花见余多美来了，她心中一喜别提多开心了，紧忙就把人请进了家里。 余多美也没顾及王黄花的面子，进屋就说：“王姨，你真把方大哥的前途放在心上了吗？” 她要是知道方家这么不中用，都多余搭理这家人，真的是除了方晋一人之外，其他人都是草包。 王黄花听余多美这么说，她眼底闪过不甘，然后就抱怨道：“多美，你都不知道何楚欣那个贱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我让她下乡，她竟然直接算计小晋……” 接下来，她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余多美说了一遍。 余多美：…… 气得抽过去。 真是一家子蠢货，竟然能被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给拿捏了。 不过也是自己先看了何楚欣。 一想到这几个月里方大哥和对方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她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王黄花把事情说完后，就继续忍不住讨好说道：“多美，现在小晋被那个贱人给威胁了，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小晋，现在我们家因为那个贱人简直是焦头烂额的。 多美，你姑父不是范领导吗？你要不就请他来跟我家做做主，赶紧把何楚欣那个贱人弄去下乡，她肚里的孩子也是她算计来的，我们方家是不会认的。” 本身她这段时间都想去找余多美帮忙的，但小晋一直拦着不让她去，现在对方主动上门那正好。 其实最开始她是想让儿子跟余多美凑一对儿的，多美的姑父可是大领导，她儿子要是能跟对方结婚，那前途不就妥妥的吗？ 可惜何楚欣把儿子给算计了，小晋跟多美没了可能。 余多美现在直想翻白眼，把事情搞成这样还好意思来让她帮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王姨，方大哥既然跟何楚欣做了那种事，那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今天上午倒是在医学研究院看见了她，她说她现在在研究院工作，还说等以后她站稳脚跟后就让你们全家好看。 这话原本我是不赞同的，但方大哥既然跟她已经结婚，我也就不好插手了，以后方大哥跟她就好好过日子吧。” 余多美说完挑拨的话，提着包气冲冲的就走出了方家。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没想到何楚欣还是留在了京城，并且还跟方大哥结了婚，现在还有了个研究院的工作。 让她有种努力了半天也是脱了裤子放屁的挫败感。 余多美跟何楚欣是高中时候的同学，那时在班级上何楚欣是很受欢迎的同学，她人美心善，很喜欢帮助同学。 余多美就是何楚欣帮助的对象，那时的余多美是很落魄的，她家也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她的姑姑余红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她家里重男轻女，作为女儿的她能上高中都是家里开恩了。 但何楚欣不是这样的，何楚欣作为家中独女，父母对她可谓是宠爱至极，吃得穿得用的都是最好的。 余多美也是看见了这点，才选择装可怜跟何楚欣做朋友，在何楚欣的眼里，余多美是可怜的，是需要帮助的。 两人成为朋友后，何楚欣总是请余多美吃饭，买东西，她心疼对方，手里的零花钱多，也不会去计较得失。 余多美就这样一边享受着何楚欣的帮助，一边跟对方成为好朋友，她心里妒忌何楚欣，妒忌对方的生活，妒忌对方的长相，甚至连对方温柔大方的性格她都妒忌 。 后来余多美的姑姑就结识了范谋义，两人相互生出了不应该的情谊，余红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知道范谋义身居高位并且还有家有口，但她放不下这段感情，因为对方能给她带来的好处，也因为她自己确实动了心。 余多美跟余红平时就走的挺近的，她在得知自己姑姑竟然跟那么大的领导发生牵扯时，立刻就开始鼓励余红上位。 可以说余红跟范谋义两人的感情，少不了余多美的推动。 现在余多美就盼着余红能把孩子给生出来，只要对方能生出儿子，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说不定她还能跟方大哥再续前缘…… * 半个多月之后，何楚欣拿到了在研究院的第一笔工资，她开心极了，在下班后就请沈姝灵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还单独给小月亮和星星买了玩具。 吃饭时，沈姝灵看对方那么开心，终于问道：“楚欣，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 她有点担心这件事。 何楚欣闻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了笑：“我是打算把孩子留下来的，不管我跟方晋最后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我也喜欢孩子，想把他给生下来。” 沈姝灵点点头：“你心里有计划就好，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就尽管开口。” 她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确实会让人心软。 她所为朋友也无权去干涉对方的决定，既然决定生下来，那以后她也会多帮衬一下就行。 饭后，沈姝灵跟何楚欣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开。 何楚欣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今天发工资后的心情更好，但当她看见迎面走来的王黄花后，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就跌入谷底…… 第522章 我好像流产了…… 王黄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研究院附近打转，就是在蹲何楚欣。 研究院她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机会，今天终于被她给等到了！ 她看着眼前的何楚欣，比之前的精神状态更好了，甚至看起来还长了点肉，这让她不心里十分不爽。 自己的儿子被对方害得前途尽毁，完全没了升职的可能，现在她却看到对方过得这么好，她心里的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何楚欣看见王黄花时愣了愣，然后她就想装作不认识的离开，她跟方家已经没有任何话说了。 “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给我站住！”王黄花见她想走，立刻就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何楚欣胳膊被拉扯得很痛，她的心里更痛，看见王黄花她就会想起方家对她做的事。 这么多年的邻居和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得。 她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妈，请你放开我，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话说。” 她对方家就是完完全全失望的状态，也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她现在有工作有住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求任何人。 就算以后生了孩子，她也能自己养，不用求方家帮忙。 王黄花见何楚欣这么硬气，她抬手一把就推倒了何楚欣，然后就大声开始嚷嚷：“大家来看看啊，这不要脸的小蹄子算计完我儿子娶她，现在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这简直没有王法了！” 何楚欣没想到王黄花会直接就动手，她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脸上的表情还有一瞬间的茫然。 就在她茫然之际，周围的行人就已经被王黄花的话给吸引了过来。 有婶子好奇的问：“这是啥意思，啥叫她算计了你儿子娶她？” “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同志，应该不会作出那种算计人的事儿吧？” “人不可貌相，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时候表面看得越正经的人，做出来的事才越叫人大跌眼镜呢！” “这大娘说这姑娘算计自己儿子娶她，难不成是被钻被窝了？这算不算是耍流氓啊！” “只听说过男同志耍流氓的，可没听说过女同志干这事儿，我觉着这里头的事儿肯定不简单。” …… 王黄花一句话就引得周围行人都围了过来，大家都看着摔倒在地的何楚欣议论猜测着。 何楚欣的脸上火辣辣的，她觉得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耳光，打得她抬不起头来。 王黄花说的都是实话，她根本无从辩驳，只能把头低下。 王黄花见何楚欣不反驳，心中愤怒更甚，嘴里也不停说着：“这个小贱蹄子就是不要脸的，她看我儿子是个军官就买了药算计我儿子，我儿子的前途全被她给毁了！” 一边说，还一边上前去扯何楚欣的头发。 “我可怜的儿啊，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却被这资本家小姐给毁了，你这小蹄子就跟你爸妈一个贱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王黄花说着就使劲扯着何楚欣厮打起来。 周围人听真是算计得钻了被窝，议论声立刻就大了起来，并且是一声高过一声，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什么‘狐狸精’‘破鞋’‘不检点’这一个个难听又不好的词都往何楚欣身上砸去。 何楚欣原本是没有还手的，但听见王黄花说她爸妈，也忍不住反抗了起来，她使劲从地上站起来，抬手就薅住了对方的领口。 她说：“我本身就跟方晋有婚约，怎么算是我毁了他呢！明明是你家在知道我家出事过后着急取消婚约，还逼着我下乡，这件事根本怪不了我！ 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尽杀绝，我根本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这一切都是你们家自找的！” 何楚欣说完后，抬手一把就紧紧扯住了王黄花的头发，她脸上表情扭曲，手上十分用力。 王黄花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掀开了，她不知道何楚欣的手劲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她歪着头，不肯认输：“你这贱人，你跟你爸妈一样都是二鬼子，就你还想攀上我家小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何楚欣被气得头脑发晕，抬手就照着王黄花的脑袋狠狠来了两下。 ‘梆梆’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这几个月她一次又一次的落入黑暗中，她已经无所谓什么脸面了，更不怕方家对她在做些什么。 她尖声说：“你这老泼妇，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爸是教授，可不是什么二鬼子，肯定就是你知道我家来了海外的电话，就去把我家举报了，你这黑心肝天打雷劈的死玩意儿！” 何楚欣一边说，一边抬手爆锤王黄花，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怒气怨气憋屈气全部发泄到了对方的身上。 “让你说我家二鬼子！” “让你满口喷粪！” “让你不要碧莲！” 最后何楚欣是被周围人给拉开的，再不拉开她就要把人给打死了。 王黄花在她手上毫无反抗之力，谁也不知道她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最后像死狗一样的王黄花被人给拉去了医院，她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低头往下一看，自己站着的地方留下一摊鲜血。 她扭头对旁边惊恐的大姨说：“我好像流产了……” 说完，她就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沈姝灵才刚到家没一会儿，她家里的门就被人狠狠拍响了，是国营饭店的洗碗大婶找来了。 “大妹子，你快去看看你刚才跟你在饭店吃饭的朋友，她刚才在街上跟人打架流了一地的血，这会儿已经送去医院了！” 沈姝灵听了只觉脑子一木，何楚欣可是怀着孩子的。 她匆忙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后，赶紧就推着自行车赶去了医院。 医院内，等沈姝灵和婶子赶到的时候，何楚欣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外头是送她来的几个大娘，这些人身上还沾着血。 婶子是认识这几个大娘的，她急急询问：“刚才打架送来那的姑娘是怎么样了？” 她那会儿正在后厨洗碗呢，就听外头的人在说打起来了，还血次呼啦的，她跟着人去看热闹，刚挤进去就见那女同志倒地。 身边的同事说倒地上的女同志是沈妹子的朋友，她知道沈妹子家住哪里，赶紧就骑车叫人去了…… 第523章 公安介入 那几个大娘看了看沈姝灵，又看了看问自己话的婶子，然后把衣摆上沾着的鲜血点子一撑，就说：“哎哟，哎哟，那女同志的情况可不好，你们是她的家人不？” 沈姝灵赶紧上前说：“是，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爸妈现在都不在京城，有什么事儿我管着就成。” 眼前这几个大娘身上都沾着血迹，何楚欣肯定流了不少的血。 大娘见状就说：“同志你朋友真是造孽，我们几个把她送来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后就说她孩子已经没了，两家人有什么不仇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另外一个大娘却不这么觉得：“明明是那女同志把她婆婆打得哇哇在叫，孩子也是她推搡婆婆的时候掉的，可跟她婆婆没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看着她婆婆冲上来扯她头发又推她的，看她婆婆也不想要孩子的样子，下手可黑的很呢，”有大娘接着说。 …… 在这些人的话里，沈姝灵也把事情的经过给拼凑出来了。 她给这些好心的大娘一人给了两块钱作为感谢费，又拿了五块钱给报信的婶子，等把这些人了打发走才去把医院的费用缴了， 忙完回来一看，手术室的灯还没灭。 她也没想干等着，立刻就去护士站让对方帮忙打电话报公安，何楚欣的孩子是因为王黄花的找茬才没了，这件事方家必须负责。 等两名公安同志过来时，方晋连同他的家人也匆忙赶到了医院，他们并不知道何楚欣这边已经报了案，几人跟公安擦肩而过。 事出突然，方晋甚至连部队制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也灭了，满脸苍白做完清宫手术的何楚欣也被医生推了出来。 沈姝灵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满脸严肃，跟她说：“孩子已经没了，好在病人在做过清宫后情况稳定，接下来好好休养就行。” 沈姝灵松了口气，跟医生道了个谢后就跟着何楚欣去了病房。 病房内，何楚欣身上的麻药劲儿还没过，整个人都还是昏睡着的，她在京城已经没了亲人，能帮到她的也只有沈姝灵一个人。 等何楚欣醒过来看见床边坐着的沈姝灵时候，她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姝灵，我孩子没了……” 她语气颤抖着，她想过孩子会离开她，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 沈姝灵安慰何楚欣：“这个孩子就算出生也得不到父亲的支持，他注定会比其他孩子艰难，他离开了或许对你对他都好。”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何楚欣最好的选择就是打掉孩子跟方晋离婚，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也不愿意去劝对方。 何楚欣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流着泪。 沈姝灵等她哭了几分钟，这才说道：“我帮你报公安了，现在公安同志等在外头，你要不要把你婆婆的事跟他们说说。” 在这个时候处理这件事属于是伤口上撒盐，但这也是最好的时机，是何楚欣能为自己扳回一点的机会。 何楚欣听说公安等在外面，她心中一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胆怯。 她忍不住看向沈姝灵：“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公安同志，这毕竟是家事……” 如果换做是她，肯定不会报公安的，但她也不怪好友这么做，只是想到要面对公安把这件事说出来，就觉得十分丢脸。 “楚欣，这件事如果不让公安介入，方家那边肯定会为难你的，毕竟你婆婆也进了医院，现在在另一个病房，我觉得你应该借着这件事跟方家把事情给掰扯清楚，”沈姝灵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何楚欣愣了愣，然后就低头认真思考起来，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单纯不知事的小孩子了，她也会权衡利弊去想每一件事。 过了会儿，她重新抬起头，眼底原本的胆怯褪去只剩下坚定。 她说：“姝灵，麻烦你把公安同志都叫进来吧。”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沈姝灵什么也没问，起身就去帮何楚欣把外头等着的公安同志叫了进去，她站在走廊没跟进去。 就在她等在外头时，穿着白大褂的汪小梦匆匆走了过来。 “姝灵姐，真的是你啊，刚才我听护士台的护士说，就觉得有可能是你来了，”汪小梦语气欢快。 刚才护士站新来的几个实习护士说，有个很漂亮的女同志在这边，她立刻就问了对方的长相，感觉就很像是姝灵姐。 沈姝灵笑：“我是陪朋友来的。” 汪小梦点点头，然后就八卦兮兮的凑到她面前，说道：“楼下有个老太太被自家儿媳妇给打到了医院，哭得老惨了，闹得整层楼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她是上楼的时候发现的，那老太太拉着自己儿子哭诉，她跑去病房门口跳起来瞄了眼，那儿子看着还是个军官呢。 现在她就可想去看热闹了。 沈姝灵想起何楚欣的婆婆也在这个医院，询问道：“那老太太是怎么说的？” 汪小梦摇头：“我也不知道，就上来的时候看了眼，听说是被儿媳妇给打进医院的，头上的头发都被薅掉一大块呢，在医院哭着嚎着要让儿子跟儿媳离婚，不然她就不活了。” 说完，她就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这模样显然是想去看热闹。 沈姝灵想了想：“小梦，你知道那老太太的儿媳妇是谁不？” 汪小梦疑惑。 沈姝灵凑到汪小梦跟前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汪小梦的眼睛越睁越大，最终变成了铜铃。 “这这这……她她她……”汪小梦指着楼下又指向病房，有点语无伦次的。 沈姝灵轻咳一声：“小梦，你现在下去跟那病房里的人说，就说楼上有个刚被送进医院受伤的女同志。” 汪小梦闭上嘴，连连点头后就跑了下去，边跑还边把身上的白大褂给脱了下来。 现在晚上八点，她已经下班了。 汪小梦还没下楼梯就跟高玉擦肩而过，高玉听说何楚欣出事，她也匆匆赶来了医院，想着能帮点什么就帮点什么…… 楼下的病房内。 第524章 毁了你的前途还不够，现在还把我也毁了 王黄花拉着方晋呜呜的哭着， 她两边脸颊都肿的高高的，脸上抹着紫药水，乍一看跟鬼一样，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被划拉出了口子。 以前的王黄花也是个体面人，今天被何楚欣逮住这么一顿锤，直接给她把这么多年的体面都锤没了。 她现在也不想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今天就要让儿子跟那贱蹄子离婚！ “小晋，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都是被何楚欣那贱人给打的，早知道她这么没良心，就该把她跟她家里人一起送去牛棚，她就是个祸害啊，毁了你的前途还不够，现在还把我也毁了，她就是想拉着咱们全家下水……” 王黄花躺在病床上，她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围在病房里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连医生护士伸个脑袋往里头看。 方晋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在烧，他心里除了对何楚欣的厌恶，也有对他妈的嫌弃。 他皱着眉，说道：“妈，你别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如实跟领导说，然后打离婚报告上去。” 他实在是受够何楚欣了，如果何楚欣再敢拿孩子说事儿，他就让对方生下来把孩子给他家养。 这个婚姻拖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倒不如趁着今天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儿媳妇把婆婆打进医院，这件事领导知道了，也不会压着不给他离婚。 “还要让那小贱人赔钱，她现在有了研究院的工作，必须要让她赔钱给我！”王黄花嚷嚷着。 旁边赶过来的方父也说：“没错，一定要让何楚欣赔偿，她算计了咱们儿子，现在还把老婆婆给打了，不可能让她这么容易就离婚，不行咱们就报公安，让公安同志来评评理。” 何楚欣算计方晋这件事一直是他们家的心病，现在就想借着这个由头从何楚欣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不然还真当他们方家是好拿捏欺负的。 方晋听自己父母这么说，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开口阻止，如果能因为这件事让何楚欣长个教训，他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对方毁了自己的前途，没道理什么代价都没有。 周围人听一家三口这么说，顿时就有些好奇的询问起来，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话里的意思，就跟被儿媳妇算计了一样。 这家人的儿子是个军官，这个年头军官被算计的还真不少，那些大姑娘只要能豁得出去，那就能把自己命都给改了。 王黄花进医院后，情绪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肾上腺素后知后觉的飙升起来，她想去给何楚欣打死，可惜那贱蹄子不在。 现在她见围观的人问，也不想顾及什么脸面了，立刻就把何楚欣算计她宝贝儿子的事给说了出来，不过何楚欣家里成分的问题她并没有说。 对方是她的儿媳妇，说了她家成分也跟着不好了，她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儿。 围观的人听后嘘声一片。 有个推着输液架子的大爷说道：“这年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咋想的，不好好过日子就算了，竟然还无法无天的打婆婆，这种人不送去公安局都算是开大恩的！” 大爷这话顿时就引起众人共鸣，都忍不住纷纷开口为方家人抱不平。 “这样的媳妇儿要了也是祸害，当时就不如报公安了，就算把名声赔进去也要不能让这种媳妇儿进门的。” “是这个道理，正所谓娶妻不贤毁三代，家里三代人都被毁了，可是造孽得很。” “听话也不能听一面，我看这老太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儿媳妇都怀孕了，还主动跑上去找茬，而且听他们说的，根本就没让儿媳妇住在家里，平时肯定被欺负死了。” …… 这些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站在方家这边的。 “方家儿媳妇现在正在楼上病房里呢，公安同志也在那边！”吃瓜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句。 原本闹闹哄哄的病房顿时一静，然后就沸腾了起来，谁都没想到方家儿媳妇现在竟然也在医院里，而且就在楼上。 并且公安也在楼上！ 王黄花也激动了，扑腾着就要从病床上坐起来。 她嘴里叫嚷着：“小晋，老头子，咱们这就上去跟那小贱人理论去，今天必须要跟她离婚，还要让她赔偿我的损失！” 说着，她就起身朝外头走去，方父赶紧跟上，在心里不断打着算盘，想着等下应该怎么让何楚欣赔偿吐钱出来。 周围人见状也都呼啦啦的跟了上去，这些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光，就连几个小护士都跟在后头暗戳戳的吃瓜。 方晋就这么看着一大帮子的人离开了病房，他心里莫名就浮起慌张来，刚才说话的人说提了公安同志也在。 何楚欣为什么要叫公安？ 他脑海里浮现对方那温婉好看的脸，他是厌恶嫌弃的，嫌弃对方的家庭，厌恶对方算计自己，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那张脸是好看的。 如果何家不出事，他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他跟何楚欣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怪只怪何家自己不争气。 何楚欣还要拉着自己下水，用自己的前途为何家的苦果买单，他只是想要有个好的前程，为什么何楚欣不能理解理解自己，乖乖下乡去呢？ 现在何楚欣还把妈打进了医院，甚至还叫来了公安，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看来何楚欣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感情都是假的，如果有感情，那就会听从他妈的提议下乡，只有离开京城他的心才不会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捣乱，这次甚至还把他妈给打了。 何楚欣实在太不成样子了！ 方晋心中的想法就像一团乱麻，他也顾不得仔细去想，快步也出了病房准备上楼看看去。 才刚走出病房，就跟提着保温桶的精心打扮过来的余多美撞了个满怀。 “啊！方大哥……” 余多美轻声惊叫出声，她脸颊微红着，声音夹着显得娇滴滴的。 路过打扫卫生的婶子被她的声音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看了眼余多美。 咦，那红嘴唇子吃死孩子了吗。 第525章 你孩子没了，你活该！ 方晋身高一米八，要比余多美高出一个头，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他都能闻到对方发头发的香味。 他心头一热，说道：“多美，你没事儿吧？” 余多美往方晋身上靠了靠，两人的身体几乎都要贴上了。 她嗔怪：“方大哥，你身上真硬啊，人家被你撞得好痛。” 方晋：…… 他是心里确实热，但他不傻。 旁边路过的婶子还没路过去，正伸着脑袋往他们这边在看。 方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多美，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余多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说：“我听说王姨住院了，想着医院的饭菜也不好吃，就给王姨炖了点骨头汤带过来。” 她可一直注意着王黄花的动静，听说对方跟何楚欣打起来还进医院了，兴冲冲的就赶了过来。 上眼药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这回何楚欣再也不能横在她跟方大哥中间了，她等方大哥跟何楚欣离了婚，就能永远跟方大哥在一起！ 现在的余多美有种丑小鸭终于变天鹅的感觉。 上高中的时候，她不论是家世还是长相和成绩，总是被何楚欣压着一头，跟对方走在一起的时候，外面的人总是把眼神放在对方的身上。 她跟何楚欣天天都黏在一起，用的吃的都是对方施舍给她的东西，也就是那个时候她通过何楚欣认识方大哥的。 方大哥长得高大英俊，只可惜对方的眼里只有何楚欣，她太不起眼了，是个根本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好在后来姑姑认识了姑父，她手里这才有了点钱去打扮收拾自己，方大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一定会让方大哥看到她的好。 方晋听余多美是来看他妈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语气也温柔得很：“多美，谢谢你。” 他心里觉得很可惜，如果不是何楚欣算计自己，他估计都跟余多美结婚了，对方的姐夫是大领导，肯定能给自己的前途提供很多帮助。 当时两人连亲都相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就生生被何楚欣给搅黄了，他不甘心得很。 本来他以为自己跟余多美已经没以后了，但现在对方又主动过来，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方晋跟余多美相互对视着，两人眼神拉丝，气氛缠缠绵绵，一切尽在不言中。 给旁边的婶子都看得舍不得走了，本来她是打算把拖把放好就赶紧上楼看热闹的，没想到给自己撞见了更刺激的。 她就说这方家小子虽然长得高大，却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上面打起来啦！！！” 方晋一个机灵转身就朝楼上跑去，差点就把他妈的事儿给忘了，现在他妈那边才是要紧的。 余多美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头也不回的跑了，忍不住喊道：“方大哥，方大哥！” 对方头都没回，气得她在原地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一直暗戳戳看两人热闹的婶子，乐呵呵的也跟了上去，她觉得自己刚才看见的也很劲爆。 此时二楼的病房门口挤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围在门口不敢进去，有公安同志在里头看着，没人敢吵闹。 病房内，沈姝灵和高玉陪在何楚欣的身边，方父和王黄花站在她们对面，五人形成对立局面。 两位公安同志站在旁边，先让双方自己沟通。 王黄花嘴里在不停的撒泼：“我老方家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恶毒媳妇儿哟，我老方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把你这瘟神迎进门的哦！” 她现在恨不得上去把何楚欣给撕了，她自己都还没报公安，这个贱人是有什么立场报公安的！ 王黄花越想越憋屈，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双手拍着地板，嘴里喊着：“我真是不想活了啊，你这小贱人算计了我儿子，又跑来打了我，现在竟然还又来脸报公安，你哪里来的脸啊，我老方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方父也沉着脸指责：“何楚欣，我们方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报公安诋毁我们家！” 他都想当着大家的面把何家是二鬼子的事说出来，但到底是碍于儿子的前途和家里的脸面什么话都没说。 坐在病床上的何楚欣面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她双眼通红，眼底含泪，说道：“如果我不报公安，我不知道你们还会对我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在大街上就能害的我流产，我不知道以后我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 ” 这话说得混淆视听的，事情发生的经过她在刚才如实跟公安说了，也说了方家看不上自己，当然结婚的时候算计方晋的事是没有说的。 自打她跟方晋结婚后，别说住进方家了，方家的所有人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王黄花甚至直说她没资格住进方家。 方家对她的苛待和磋磨她都一一说了出来，公安现在听到她说是王黄花害的她流产时，虽然皱了皱眉但也没出声阻拦。 王黄花听说孩子没了后，她愣了愣，然后脸上就露出惊喜之色。 她实在没忍住，直接就脱口而出：“哈哈，你孩子没了，你活该！” 没想到能把对方肚里的孩子给解决掉，她顿时就觉得今天这一架打得值，就算她没打过那也值，省得孩子生下来后麻烦。 这反应直把大家都看愣了，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大孙子吗？ 旁边的方父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来。 方家中意的儿媳妇可不是何楚欣，如果何楚欣这个孩子掉了，那小晋离婚后说不定就能顺利跟余多美在一起了。 余多美的姑父可是大领导，他们家如果能跟余家结亲，那何家对小晋的影响肯定都是不作数的。 公安见方家父母都露出欢喜的表情，在心里立刻就把何楚欣之前跟他们说的话给做实了，觉得她并没有撒谎。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跟方晋就离婚吧，”何楚欣把两人的惊喜看在眼底，她心底疼痛，木着脸说着。 第526章 孩子不能白没 “离就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啊，”王黄花说完就往地上啐了口。 吓得高玉赶紧往后头退了两步，这人随地吐痰简直没素质。 沈姝灵似笑非笑的开口：“婶子，楚欣因为你找茬没了孩子，你们家在离婚前是要给楚欣赔偿的，她的身子不能白伤，孩子也不能白没了。” “对，我要你们方家给我赔偿，我的孩子不能白没，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去部队找领导，让领导给我做主，”何楚欣恶狠狠的说着，她眼睛亮的吓人，跟狼一样。 这话把王黄花给气完了，她顶着满脸的紫药水在原地蹦了蹦。 “我呸，你个破鞋贱蹄子，你把我们方家害的这么惨，我还没找你要赔偿呢，你倒是先找起我来了，我跟你这不要脸的拼了！” 王黄花说完就把头一低，直直就朝着病床的方向撞去，高玉吓得惊叫一声赶紧躲去公安身后。 沈姝灵上前一步，照着王黄花的脑袋就是一推，王黄花立刻被推了出去，在地上坐了个屁股蹲后还往后翻了一圈儿。 给她的脑袋屁股磕得生疼。 旁边的人就只看到沈姝灵轻轻一推，完全没想到王黄花会被她推倒。 “我可没用力气啊，婶子你讹不了你儿媳妇，你可别想着讹我啊，公安同志可都在这看着呢，你想讹人也没用，”沈姝灵害怕得拍着自己心口。 周围人也跟着点点头，这么好看漂亮娇滴滴的女同志，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人推倒地上还翻了个跟头呢。 方父见王黄花被推倒在地，他心中怒气被瞬间点燃，奔着沈姝灵几人就去了，一边抡起拳头一边喊：“敢打老婆子，看我跟你拼了！” ‘咣当’一声，是方父飞出去砸到桌子上的声音。 沈姝灵把踢人的脚收回，说道：“公安同志，你们都看到了，是他先冲着我来的，我这都是正当防卫啊。” 公安：…… 方父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两个公安上前把他压在地上戴了一副银手镯，倒在地上的王黄花见了，顿时就不敢吱声了。 站在门口围观的人顿时就倒抽一口凉气，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就是这个方家在欺负儿媳妇，甚至连儿媳妇流产都觉得是喜事。 这时，赶来的方晋拨开人群就见自己的父亲带着银手镯，自己母亲弱小又无助的缩在旁边。 他看向病床上的何楚欣，大步走了过去。 “何楚欣，你看看你都把爸妈害成什么样了？你还不赶紧把他们扶起来给他们道歉，再跟公安同志把情况说清楚！”方晋的眼中带着厌恶与指责。 他对何楚欣说话的口气带着理所应当，在他看来家里不管出了什么错，那都是何楚欣这个做儿媳妇的错，都是对方没尊重自己的爸妈。 何楚欣气得浑身发抖，刚才方家父母骂她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生气。 她看向眼前身穿军装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后，说道：“首先这件事错不在我，我现在也不想跟你们掰扯这些，其次我怀的孩子因为跟你妈打架没了，现在我要去找你部队领导说明情况，你把赔偿给我之后，咱们俩就离婚。” 多的话她都不想再说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在被他们威胁时选择下乡做知青，是不是日子就不会过成这样了。 至少自己的婚姻不会是这个鬼样子，至少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跟着她受苦。 但就算她在后悔，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拼着命，都要从方家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方晋被何楚欣的一番话砸得没反应过来，他足足愣了好几秒，这才盯着对方的肚子，木木的问：“楚欣，咱们的孩子没了吗？” 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舍。 方晋确实是有点舍不得的，他一边想着傍上余多美的姑父，一边又想着干脆就跟何楚欣过日子算了，但他的追求和抱负不允许。 他这人太喜欢算计了，既要又要，什么都要。 现在他听说自己的孩子没了，心里还产生两分空落落的感觉。 何楚欣看见方晋眼底的不舍，她不禁露出几分嘲讽，嗤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之前不是就说孩子生出来你也不会管吗？ 你虽然没直说让我把孩子打了，但你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孩子没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方晋龌龊的内心被何楚欣直接摆到了明面上来，对方的话砸得他往后退了退。 他能感觉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刷刷朝他看来，看得他脸火辣辣的，他现在身上还穿着军装，本来应该以人民英雄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但现在的情况却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方晋心中后悔没在赶来前换成便服。 而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也忍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自己媳妇儿怀了孩子，自己不帮忙就算了，还说孩子生下来自己不会管，他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对得起他身上穿的衣裳吗？” “一个连媳妇儿孩子都不愿意照顾的人，真的能做好他现在的工作吗？我看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大小伙子过来，人家都不会像他这么没人性！” “这家都是一窝出来的，你们刚才在下面可都听见这老太太说了，说自己身上的伤是儿媳妇给打的，还说要让自己儿子跟儿媳妇离婚，这儿媳妇孩子掉了没准都是他们算计好的，真是一窝心脏的。” “没错啊，这家人可着一个姑娘欺负，人家怀孕了还不放过人家，你家要是不喜欢当初就别结婚啊，现在可没有谁能逼着谁结婚！” “就是，还是个穿制服的呢，对媳妇孩子都这么残忍，谁知道对我们老百姓会怎么样，他就不配穿这身衣服，咱们不如给他举报到领导跟前去，让领导看看这人的真面目！” “说的太对了，这种思想品德差的人，就没资格穿这身衣裳！” …… 周围人的情绪都很激动，方晋穿着这身衣服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大家都闹着要去告诉他领导。 刚才他们明显就是被这家人给骗了！ 第527章 铁了心要把我害死 方晋听着这些人的话，他面色铁青，心中既觉得生气又觉得憋屈，他父母狼狈的被公安压在地上，妻子咄咄逼人说要去找他领导。 自己明明已经这么惨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就跟没看见一样，一直在指责他，说他和家里的坏话。 这些人简直就是没有心。 方晋的眼睛气的充血，他狠狠说道：“沈楚欣，你的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的你忘记了吗？你家成分不好就要被下放了，你为了不跟着你爸妈去吃苦，就用了那不要脸的办法嫁给我，我原本大好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 你现在竟然还当众抹黑我，我和家里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的良心，我以为你再算计我，心里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没想到你真是铁了心要把我害死！” 最后一句话，方晋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目眦欲裂，五官都被气得扭曲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如果不是被何楚欣算计，他现在应该已经跟余多美走到一起了，只要他跟余多美结婚，就能想办法去对多美姑父面前露脸，在部队怎么可能被一个空降的团长给压住？ 想到这些事方晋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他看向何楚欣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恨意，这一刻，他觉得对方掉了孩子也是活该，干脆连身子一起坏了才好。 现在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万一这些人真发癫了去部队找他领导，那就真的完了。 众人听方晋说出这么个事儿来，更是一阵惊呼，就连公安都忍不住露出惊讶。 谁都没想到里头还有这样的隐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女同志家里成分有这么大的问题，难怪不得公婆男人的喜欢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犯了错就好好去改造，居然还想着害人，二鬼子的后代果然都是没良心的冷血东西。” “是咱们错怪这家人了，我就说军人同志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一定是被陷害得才对。” “诶，不管事情怎么样，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吧，怎么说都是一条小生命啊。” “就你心疼孩子，这二鬼子的种能是什么好的，这家人就因为娶了她，全家都跟着遭罪，孩子生下来就算是个好的，也会被他那鬼子妈给带坏！” “对头对头，没孩子还利索点呢，赶紧跟人把婚离了，可别耽误了人家，这人的心肝咋就那么黑呢……” “难怪孩子会掉，肯定是当妈的作孽太多，就算今天孩子不掉，那以后也待不长，也是个有灵性的孩子，谁想生下来就是二鬼子呢！” …… 这些人对二鬼子很唾弃，方晋把何楚欣家的事儿一说，本来还帮着何楚欣说话的人，立刻就倒戈了。 何楚欣心口被气得剧烈起伏着。 高玉也被气的不行，指着方晋就骂：“你少在这混淆视听了，楚欣在嫁给你之前根本就不需要下放，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算计你，她嫁给你之后她又是过得什么日子，你家连门都不让她进，她都怀孕了啊，你这没良心的迟早被天打雷劈！” 先前姝灵就跟她说过，一定要咬死楚欣没有算计方晋这件事。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说，她也开了口。 “方晋，你口口声声说楚欣连累了你家，请问你家又何尝不是伤害了她呢？你们俩认识也有十来年了吧，在楚欣父母没出事之前可都打算订婚了。 她父母一出事你家立刻就退婚，她也没缠着你吧？是你后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她现在是没家没父母的孤女欺负了她，你以为她不敢声张，觉得自己能唬住她，却没想到最后自己折了进去。 现在你又在这装什么无辜，现在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病床上的何楚欣都呆了，她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跟方家鱼死网破，是完全没想往方晋脑袋上扣屎盆子的。 但自己的朋友太过优秀，这屎盆子扔谁脑袋上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要沾上那就很难洗掉了，事情过去已经几个月了，还不是看谁能把事情说出花来。 反应过来的何楚欣也没附和沈姝灵的话，而是低着头轻声啜泣起来。 这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闭了嘴，没人再说话了，他们可算是看清楚了，这俩人早就纠缠不清甚至还曾经订过婚。 女方家被打成二鬼子，男方退婚也无可厚非，但穿这身衣裳的男人竟然对女方起了别的心思，最后得不偿失。 总结一句话，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蹲在地上的王黄花听沈姝灵把屎盆子扣自己儿子头上，她尖叫一声，就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她大喊着：“你这胡说八道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王黄花伸着爪子，她都没往前跑两步，就直接被公安给架了起来。 “不许动手！”公安的语气严厉极了。 方晋红着眼看着低低啜泣的何楚欣，他咬牙说着：“何楚欣，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任由你朋友这么诋毁我？！” 他觉得自己心口都要被气得爆炸了，怎么会有人敢当着公安的面就直接瞎说的。 何楚欣哭泣的声音一顿，她抬起自己苍白的脸看向方晋，苦笑一声，说道：“方晋，今天你也说了要离婚，你和你家里以前能用孩子来欺负我，现在孩子没了，我们也要分道扬镳了，我没必要和义务再瞒着那件事。 反正我名声已经没了，我不在乎了，今天我只想拿到我该拿的赔偿，然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牵连……” 说完这番话后，她眼角适时落下一滴眼泪，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可怜极了。 “诶，也是个可怜人，”不知谁小声的说了句。 周围人都没说话，但脸上都露出几分可怜来，显然是被何楚欣这番话说动了。 方晋的脸都气歪了，但碍于他现在还穿着工作时候的衣服，愣是一句骂人的话都不敢说…… 第528章 亏大了 公安见事情已经捋得差不多了，就说道：“你们先去公安局做笔录。” 刚才他们已经在病房给何楚欣做了笔录，对方刚做过手术身体还不能下地，现在把方家人带去公安局随便做个笔录也就没他们的事儿了。 至于女方说的补偿，他们是不打算管的，男方毕竟是部队那边的，就先让他们私下协商，协商不了还有部队那边的领导呢，轮不到他们插手。 公安让方父老实点这才给对方把银手镯打开，方晋一家很快就跟着公安离开了。 方晋刚跟着公安走出病房，就见一脸担忧的余多美站在外头，余多美的手上还提着保温桶。 他顿时就觉得脸上烧得慌，刚才在病房跟何楚欣的争执对方是不是都看见了？早知道在刚才上来前就应该先把人给送出医院。 “方大哥，你没事儿吧？”余多美语气担忧极了。 刚才病房里的争吵她都看见了，如果不是她不好出面，是真的想进去好好嘲笑何楚欣一顿。 真以为嫁给方大哥后就安枕无忧了呢，现在还不是闹到了离婚这一步，真是活该！ 让她死赖在京城不肯去下乡。 也难怪自己才跟方大哥几个月没见，她之前没想到对方已经结婚，并且何楚欣还有了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何楚欣算计来的。 她可不会相信是方大哥欺负了何楚欣，一定是何楚欣设计陷害方大哥，逼着方大哥不得不娶。 余多美咬着牙，她觉得自己亏大了，早知道就该早早跟方大哥把窗户纸捅破的。 方晋见余多美关心自己，他心里松了口气，温柔道：“多美，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等把事情处理好后再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好好谈谈。” 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就算想跟余多美说点心里话也不行。 余多美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先点点头，看向方晋的眼神就像是掺了蜜，还带拉丝的。 周围伸着脑袋看热闹的人，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这两人还真把他们当空气呢。 方晋一家跟着公安走了，余多美也不敢往病房里头凑，万一被何楚欣看到那就不好了，她也提着保温桶离开了。 沈姝灵见病房外头还围着看热闹的人不肯走，起身就来到门口准备把门给关上，现在楚欣需要静养。 就当她抬手关门时，一个大婶窜了出来，直接就把她给拉去了门外。 “大妹子，你看！”大婶抬手就指着余多美离开的背影让沈姝灵看。 沈姝灵顺着大婶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巧就见一个提着保温桶的女同志拐去了楼梯，她觉得那女同志的背影有点熟悉，但别的并没有多想。 大婶见她看着了，就赶紧把她给拉到一边去，走廊上看热闹的人都还没走，这会儿都支着耳朵听呢。 这大婶左看右看觉得还是会被人听见，干脆就拉着她进了间空病房，然后咣当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沈姝灵疑惑：“婶子，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说吗？” 她直觉眼前的婶子会说个重要消息。 大婶把她拉去窗边，这才压低声音说：“大妹子，刚才提着保温桶的那个女同志你见着了吗？” 沈姝灵点点头。 “她跟你朋友的军官男人有一腿，刚才我楼下病房门口瞧见的，两人你侬我侬眼神都要拉丝丝了，你可得让你朋友防着点啊，可别被人害了去。 我看你朋友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也是心疼她，这才特意跟你说的，那男人心术不正，让她稍微好点了就赶紧去离婚吧，”大婶这样说着。 她都能看出来，那家就是狼窝，一个没有娘家支持的姑娘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刚才那军官一家在病房争执的时候，她立刻就看出来，落了孩子的女同志肯定是被欺负的。 那女同志很瘦，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很不好，反而是军官一家个个养得精神百倍的，平时的生活肯定不错、 如果真像军官一家说的，这婚是被女同志算计来的，那女同志还被他们这么磋磨吗？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说要找领导吗？ 沈姝灵听了大婶的话，她猛地就回想起刚才看见的背影是谁，心底不由一跳，说道：“大婶，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那小蹄子肯定是等着男人离婚就跟她一块儿过呢，男人虽然不是个好的，但他有个好工作啊，”大婶这么说着。 沈姝灵谢过好心的大婶后，就出了这空病房，刚把门一拉开就见贴在门口几个婶子大娘，他们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刚才两人进去后，这些人就趴着病房门想听听里头在说什么。 “都散了都散了，医院里不准聚众啊！”大婶从后面走了出来，她一边说一边驱赶着这些看热闹的人。 大家见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也就依依不舍的散了，也没人凑过来问两人刚才说了些什么。 人家都躲屋里说去了，明显是悄悄话，不可能跟他们说的。 沈姝灵回了病房，高玉正在给病床上的何楚欣擦手准备吃饭。 汪小梦也还没有离开，她刚买了晚饭回来，同为女人她很心疼何楚欣的遭遇。 何楚欣见沈姝灵回来了，赶紧就说：“高姨，小梦，你们都跟姝灵一起回去吧，我身体没那么虚弱，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 医生说她留院观察一天就行了，明早她就打算跟方晋去离婚，把事情都办好她才能安心。 “你这傻丫头，怎么可能没事呢，今晚我就在这照顾你了，”高玉心疼说着，她向来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了。 汪小梦也赶紧说：“楚欣姐，你现在正虚弱呢，就别说这些逞强的话了。” 她是医生，知道这手术对女同志的伤害有多大，不好好养着的话，以后怀孩子都困难。 何楚欣觉得心里暖暖的，自从爸妈离开后，她好久都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真的不用担心我，医生说我明天就能出院了，”语气中并没有痛苦和难过。 更难的她都扛了过来，更何况是这件事呢？ 大家也都有工作要做，有孩子要带，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最终，沈姝灵去护士站给何楚欣找了个临时护工，晚上想上厕所了也能搭把手。 她自己也打算明天上午过来帮对方办理出院。 沈姝灵把事情都安排好后，就带着高玉和汪小梦离开了，她并没有把余多美的事跟何楚欣说。 第529章 把牌坊立起来 她怕何楚欣情绪不稳定，觉得有再大的事都等对方离婚后再说，任何事都不能耽误离婚。 沈姝灵三人走出医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上基本已经没了来往行人，这会儿的医院人也不多，如果不是什么大毛病，大家都不会选择晚上来医院。 她看向汪小梦，顺口就说：“我等会把你送到家。” 京城的治安总体来看虽然不错，但晚上还是不太安全的，她跟妈两人把小梦送回家再回。 两个人比一个人安全，况且她也不怕危险。 汪小梦也没反对。 这时，汽车声自远处响起，两束灯光也照了过来，一辆军车很快停到他们跟前。 高玉欣喜：“是瑾墨来了。”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还得是她的好儿子。 沈姝灵带着汪小梦上了军车，才上车坐在主驾驶的顾瑾墨就递过来几个肉饼。 他说道：“吴婶说你们来医院了，我就来看看。” 军车发动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 另一边的方晋跟着公安去做了笔录，三人是分开做的。 方晋在回答完公安的所有问题后，他忍不住问道：“同志，你们会打电话把这件事反映去部队吗？” 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如果被部队知道了这件事，那他本就不太光明的前途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对面的中年公安公事公办的说道：“按照规定，我们会联系你的工作单位。” 现在的工作都会跟个人作风挂钩，一个人私生活混乱会给工作带来很大影响。 虽然这件事跟方晋没有直接关系，但他是儿子又是丈夫，都闹去了医院，连孩子都掉了，他们既然出警就肯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毕竟军人这个职业并不像普通职工，这个职业只会要求更高，这毕竟代表组织和祖国。 “同志，能不能请你宽容宽容不要通知部队，这件事也不全是我妈的错，我媳妇儿那边也是有错的，而且我想澄清一下，我能娶现在的妻子真的是因为她算计了我，我根本不是她口里所说的那种人，”方晋的语气从开始的哀求到最后的焦急。 如果公安局真的打电话联系部队，那屎盆子肯定就是被他给接下来了，虽然他在刚才做笔录时就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对面的公安皱着眉，语气中依旧没有情绪波动，他回答方晋的问题：“按照程序我们是肯定会通知你所在的单位，除非你让报案人撤案。 至于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这件事已经完全无法考究了，方同志，恕我直言，你既然是一名军人，多少应该也明白算计结婚这件事的利害。 如果真的是对方算计了你，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如果你当时能报案，事情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 公安这么说着，心底也跟着流露出几分鄙夷来，既要又要，还真想把牌坊立起来了。 他可不相信对方说的话，可不会像那些小姑娘一样看职业就给人带上光环。 方晋被公安这番话堵得脸色绿了绿，直接就离开了公安局。 公安见他就这么气急败坏的走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人民里头出现了败类，他得打电话给部队里头的熟人说道说道。 多关注一下这人，免得惹了事出来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 第二天，沈姝灵往医院去就扑了个空。 护士说何楚欣在早上七点钟就直接出院了，不过给他们护士长留了个纸条，谁来找就给谁看。 沈姝灵赶紧道谢，然后把纸条接过来一看，上面着让她好好去工作，何楚欣自己则是去了部队找方晋离婚。 纸条上还让她别担心，部队不是任何人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沈姝灵：…… 她还能说什么。 沈姝灵拿着纸条就匆匆回了家，这会儿顾瑾墨已经去部队了，她见人不在就拿起电话往通讯室打了个过去。 给通讯室的接线员留了言后，她挂上电话也就上班去了。 另一边的何楚欣到部队时已经早上九点了，她在登记信息后进了部队，直奔训练场去。 她也不知道方晋现在在哪里，只能先过去碰碰运气，再不济可以直接求助别的军人帮她找。 何楚欣身体还没怎么恢复，这会儿身体其实挺虚的，本身是最好等做完小月子再来跟方晋掰扯这件事，但她等不及了，就想趁着昨天那件事把离婚的事定下来。 训练场上。 顾瑾墨扫过场上士兵，沉声道：“全体都有，十公里负重……” 他话还没说完，背着负重背包的方晋就跑了过来。 “报告！” 昨晚他回来后就失眠了，也把今早训练提前半小时的事给忘了，他这会儿是匆忙赶来的。 团里的士兵都忍不住看向方晋，这还是方副团长第一次迟到，不过作为军人，在任职期间大多都不会出现迟到这种现象。 军人守时这件事极其重要。 顾瑾墨的眼神在方晋没扎好裤脚的军靴上看了眼，语气变冷：“副团长，你迟到了，训练完后你加训两小时。” 方晋的咬肌动了下，他说：“团长，我只迟到了两秒钟。” 等会儿训练完他还得去找何楚欣撤案，如果不是不能临时请假，他现在的训练都不会来。 本身他跟顾瑾墨的关系就不太融洽，他觉得就算他请假，对方肯定也是不准的。 “方晋，你迟到了，哪怕是一秒都算迟到，”顾瑾墨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好，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大了点。 在部队里，下级是无条件要服从上级命令的，方晋现在却用这么牵强的理由拒绝加练，这无疑是个挑衅。 方晋听顾瑾墨的语气变重，他心里也有点打怵，忍不住低声说：“顾团，我是等会儿有事，你……” “不管你今天有什么事，你都必须加练！”顾瑾墨直接打断他的话，然后挥挥手带着其余士兵就开始训练。 方晋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冒，在心里把顾瑾墨给骂了个八百遍，不就是仗着老子有本事吗，在这牛什么牛？ 但他也只能跟上队伍先训练，打算等会儿找个机会再跟对方说说。 第530章 你赶紧去看看脑子吧 何楚欣来到训练场上时，只见场上清一色的军人正在训练，她也看不出方晋在不在这里。 她一个年轻女同志出现在这里，很快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军营跟军属院是分开的，平时很少有军属和外来人来训练场。 方晋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何楚欣，他心口一跳，也顾不得这是在训练了，赶紧就往对方的方向跑去。 何楚欣看着身穿制服的男人朝自己跑来，对方脸上带着热汗，从五官上来看虽然不出众，但人长得高大再有职业的加持，就会觉得这个人很优秀。 这也是她最开始的认为的。 方晋来到何楚欣面前，压低声音面露焦急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难道还真的想把这件事告诉他领导？ 何楚欣面色平静：“我当然是来找你要赔偿然后跟你离婚的，这是你昨天在医院答应我的，如果你不给我赔偿，我现在就去找你们领导。” 军人离婚需要打报告，她要亲眼看见对方把报告交上去，不然她就不走。 方晋觉得何楚欣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环顾四周看了看伸着头看热闹的人。 等先把对方拉去了角落，他这才压着怒火开口：“何楚欣你真的要把我逼上绝路是吗，你赶紧去公安局把案子撤销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昨晚他折腾到半夜才跟父母从公安局出来，他以为何楚欣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毕竟对方现在只有自己了，也只能靠着自己。 孩子没了生气归生气，他觉得何楚欣肯定不敢真的跟自己离婚，要是真离了婚那何楚欣以后就没活路了。 现在对方跑来闹着要离婚，甚至还用领导来威胁自己，大概率是欲擒故纵想要用这件事拿捏住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方晋在心里分析完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个冷笑来，他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何楚欣，眼里充满鄙夷和嫌弃。 他已经决定要跟何楚欣离婚，余多美那边他要尽快抓住。 何楚欣根本不在意方晋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屎，她说：“你赔偿我一千块，然后当着我的面给领导打离婚报告。” 今天她一定要拿到赔偿。 方晋直接被气笑了：“何楚欣，你不会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不离婚吧？我告诉你，这个婚是肯定要离的，但你休想问我要任何赔偿！” 他被她害的这么惨，没有问她要赔偿已经是宽容了。 何楚欣也笑了，冷冷说道：“你既然不肯赔偿，那我现在就去找你领导。” 说完，她转身就走，多跟眼前的人待一秒她都觉得恶心 方晋见她是来真的，赶紧上前挡住她的去路，阴沉着脸威胁：“何楚欣，你做事之前先想想清楚，你如果真的这么做我是不会再接受你的，如果你还想跟我过，就立刻回去把案子给撤了，再回去好好跟爸妈道歉，我才会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然你想都别想有以后。” 他不会给对方有任何机会拿捏自己。 何楚欣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方晋，你赶紧去看看脑子吧，我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我凭什么要跟你过？”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撂下这几句话后，她绕过对方就要走，既然谈不拢那她就直接找领导去，懒得废话。 “你跟我过来，我们把话说清楚，”方晋怎么可能人那个何楚欣走，一边说着，就一边把人拉去了更角落的位置。 跑道上03团的战士们把脖子拉得老长了，他们虽然身体在训练，但心已经飞走了。 顾瑾墨停下了脚步，他招招手让李飞出列。 李飞是他的勤务兵。 “去看着点，”他示意李飞把肩上的负重背包脱下来，让对方直接去盯着。 早上通讯室战士给他带的话，都已经传达到位了，这会儿就等着何楚欣来呢。 他并没有见过何楚欣，不过这会儿有女同志来找，那肯定就是了。 李飞把背包放下，兴奋的就朝方晋的位置冲了出去，那速度比训练时不知道快了多少。 还没跑近他就听见他们的方副团长气急败坏的在说话。 “何楚欣你是不是不知好歹，我现在在给你改过的机会，只要你去把案子撤回去，我就原谅你，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可以住去我家里，我会让我爸妈好好照顾你的。” 方晋这话是带着怒火说出来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求人，倒像是在施舍。 何楚欣觉得恶心极了：“你凭什么给我机会，就你那点机会去垃圾桶巴拉两下都比你给的好，请你不要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找领导，让领导给我评评理。” 她不管不顾的就要离开。 方晋见上手把何楚欣胳膊给扯住不让走，眼神狠辣，咬着牙：“我说了，让你立刻去公安局撤案！” 何楚欣的手被拽得生疼，忍不住痛呼出声。 “咳咳咳！”李飞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笑正看着方晋。 方晋见有人来了，立刻就松开了钳制住何楚欣的胳膊。 李飞看了眼何楚欣，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笑眯眯的说：“方副团长，是顾团让我来看看。” 说完，他又问何楚欣：“这位同志，你没事儿吧？” 方晋赶紧挡在何楚欣前面，神色有些僵硬：“小李，我没事儿，这是我媳妇儿，我们俩在这说点事儿。” 李飞也没追问，点点头大咧咧就说：“那方副团长跟嫂子先聊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喊一声，咱们团里的兄弟都还没见过嫂子呢。” 话说完他也没多留，转身就先走了。 方晋等李飞走远一点后，这才扭头狠狠瞪着何楚欣：“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楚欣见时机差不多了，她说：“你要让我撤案可以，你必须把我要求的赔偿立刻给我，也要把结婚报告给打上去，两周后就必须要离婚，不然我就过来找你领导。” 方晋听她还这么说，连脸都气红了，眼底也带上一丝不可置信。 第531章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 方晋眼中除了不可置信外还藏着一丝受伤，在他看来何楚欣对他的感情一直很深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给他下药。 自从两人结婚过后，他对何楚欣的态度很差，不仅没给过对方温暖，甚至连家门都没让对方进。 何家在没出事之前条件并不差，算是比他家还要好点，何楚欣又是被何家娇生惯养着的，属于前半辈子都被人捧在手心。 婚后他对何楚欣这么差，对方都选择了忍受跟自己继续在一起，肯定是对他的感情很深才会这样。 他见何楚欣忽然表现得这么无情，一时间很难以接受，忍不住的说：“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何楚欣觉得方晋的脑回路有问题，皱眉开口：“我们之间难道还有谈什么感情可以谈吗？” 这话就问得很可笑。 方晋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李飞，最终让何楚欣跟自己回了宿舍，把自己放在宿舍的一千块拿了出去，又当着何楚欣的面前写了结婚报告。 何楚欣眼看着方晋把结婚报告送进领导办公室，她这才拿着钱，离开部队坐车回了研究院。 她不管方晋怎么跟领导说这件事，反正两周后她要跟对方把离婚证拿到手上，不然她就亲自去办公室找领导。 顾瑾墨等李飞兴匆匆的回来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也没发表什么意见，继续拉着团里的战士们拉练。 研究院那边。 沈姝灵今天上午给两个领导看了病，两人都是刑领导介绍过来的，几人的关系比较好，看病期间也是笑呵呵的。 这几天来找她的病人明显少了许多，她看病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两个领导都是健谈的人，她也就跟对方一边看病一边聊天。 其中一位领导对中西医结合很感兴趣，甚至还提出有机会就让她出国去交流，多出国长长见识肯定是有好处的。 沈姝灵虽然对出国没什么兴趣，但她并不是不给面子的人，也就笑着应了下来。 等她把两位领导给送走后，时间也来到了中午，没一会儿就见面色苍白的何楚欣走了回来。 “怎么样，事情进展顺利吗？”沈姝灵赶紧上前把人给扶住。 本身就瘦，现在更瘦了，脸色还苍白得很。 何楚欣的确觉得自己身体虚，很难受，但她现在心情很好。 她露出一个笑来，跟好友说道：“顺利，我看着他把结婚报告写好后又拿去了领导办公室，他也给我赔偿了，等两周后我就跟他去民政局离婚。” 沈姝灵扶着何楚欣往宿舍走去。 “顺利就行，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帮你跟领导申请了换宿舍，你现在的宿舍就在我旁边，也是个单人宿舍，等你把小月子坐好了，就再换回去。” 说着，两人就来到一间单人宿舍跟前，沈姝灵拿出钥匙把门给打开，房间内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 何楚欣的眼睛红红的：“姝灵，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客气什么，”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让何楚欣在床上躺好，又去帮对方打了水打了饭。 看着何楚欣吃饭的时候，她又问了一遍：“楚欣，你真的想好要跟方晋离婚了吗？” 何楚欣大口大口吃着饭，狠狠点头：“想好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一定会跟他离婚。” “那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沈姝灵还是决定把事情给说出来。 何楚欣看向她，表情里带着些许疑惑。 接下来，她就把昨天余多美的事说了出来，昨晚回去后她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何叔一家是被余多美给举报的。 对方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为了男友举报好友这件事，她觉得肯定能做得出来。 何楚欣把最后一口饭吃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姝灵，我相信你说的，余多美那边我会看着办……” 方晋在外头找女人很正常，但找的女人是余多美这件事，就让她难以接受了。 何楚欣没憋住，低头默默流着眼泪。 “余多美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我跟她的交情虽然不如咱俩深厚，但也是很好的朋友，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 昔日好友跟自己丈夫搞到一起，这件事随便放在谁的身上，都能把心理防线给击垮。 还好何楚欣早已对方晋死心看透，现在再难过痛苦，倒也比不上父母被下放时的心痛。 沈姝灵拍了拍何楚欣的肩膀，她说道：“我觉得余多美没准就跟举报你家那件事有什么关联，就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何楚欣浑身一抖，然后就瞪大双眼看向了沈姝灵。 “如果余多美很早就开始喜欢方晋，我觉得她是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楚欣，你得好好想想，”沈姝灵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楚欣只能在床上待着好好养身体，不如就动动脑子，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何楚欣木木的坐在床上，脑海里时而回想自己跟余多美相处的时候，时而又回想起她拉着方晋一起时的场景…… 午休很快就过去。 沈姝灵下午继续坐诊，如果没病人来她就去看看申博士那边的实验室，两人最近认真探讨了下中西医结合这件事应该由哪里入手。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把先前林教授给她的笔记翻开看了起来。 当余红扶着肚子走进来时，她抬头看了过去，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余红是余多美的姑姑，她其实是不太想见到对方的。 不过工作和私人感情还是得分开，她把个人情绪给压了下去。 今天余红的状态看起来要比上次来时好太多，这段时候她都有好好在吃沈医生开的药，她觉得自己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肚子里的宝宝也活跃许多。 这令她开心极了。 “沈医生，你好，”余红的脸上挂着笑，看向沈姝灵的眼神多了几分尊敬和佩服。 她因为这胎跑了许多医院，看过许多医生，就没有一次是像沈医生这里效果这么好的。 第532章 他究竟会不会娶我 沈姝灵点点头，也客气道：“同志你好。” 余红赶紧摆了摆手，笑说着：“沈医生你叫我余姨就成，叫同志也太见外了，今天我还要麻烦你呢。” 她意识到沈医生的能力超强后，心里就后悔得不行，上次不应该那么无礼，这会儿还要想办法来拉关系。 上回回去本来没想吃沈医生开的药，但她回去时肚子就开始发紧，她也实在不想吃医院那边给她开的药了，索性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照顾自己的人跑了躺医院，把药给开了回来。 谁知那药买回来她吃过一回后，立刻就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就连随时想吐的情况都有很大的改善，她开心得不得了，马上就让人拿着单子去研究院把药丸也给买回来。 她照着沈姝灵给的方法只吃了三天的药，就觉得整个人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晚上不仅能好好睡觉，白天的胃口也很不错。 接连这么久的药吃下来，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都长大了些！ 沈姝灵不跟余红寒暄，只示意对方把手腕露出来让自己把脉看看情况。 余红赶紧抬手伸了过去。 “沈医生，你的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你看看我气色都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一些肉了，就连宝宝都活泼好多，”她有些兴奋的说着。 这段时间是她怀孕过后过得最好最舒服的。 “沈医生，今天我都没让人跟着，我觉得我跑几步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昨天在家还自己炒菜了，连我男人都夸我身体有长进了。” 余红的脸上逐渐泛起红晕，谋义昨天看她精神好也高兴得很，连饭都多吃了半碗呢。 沈姝灵自动过滤掉余红喋喋不休的话，她仔细探查着对方的脉搏。 半分钟后，她才把手收了回来，低头开始写着诊疗情况。 “你现在就算觉得身体好点了，也不能掉以轻心，要跟之前一样注意，尽量不要干任何活，也别炒菜做家务。 你的孩子本身就比别的要脆弱一些，你每天还是得像之前一样卧床休息，每天可以多吃点肉蛋奶补补身体，能尽量让孩子长大点。” 沈姝灵一边写诊断一边跟余红交代着，胎儿发育迟缓再加上质量较差，在这种情况生下来的孩子，早夭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如果胎儿的发育能快速点，生下来的体质也会好很多。 余红连连点头：“好好，我都记下了，我之前就是太开心了，我丈夫因为工作原因也不常在家，昨天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给高兴忘了。” 谋义最喜欢她的手艺了，怀孕之前她跟谋义的感情都特别好，每次谋义来找她，她都是亲自下厨两人再一起吃饭。 但自从怀孕过后，她跟谋义之间的沟通就少了很多，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谋义好像很忙的样子，都是坐坐就离开了。 她怕时间长了谋义对他们母子的感情会减少，她就想着趁昨天赶紧表现表现。 沈姝灵低头把药方给写好递给余红。 她盯着对方快要生的肚子：“你现在也快九个月了，在过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段时间你就尽量卧床，孩子能在你肚子里多待一天就是转一天，有什么事等孩子生出来后再说。” 余红明白她的意思，双手接过方子后就开心的离开了。 沈姝灵看着余红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对方这个年纪算高龄产妇，怀孕期间这么艰难，就算孩子顺利生出来，产后的身体也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余红刚这边离开研究院，才刚回到医院的单人病房内，余多美就提着包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愁绪。 进来就拉着余红说：“姑姑，你说他究竟会不会娶我。” 余多美恨不得现在就去部队找到方晋，让对方立刻跟何楚欣离婚后跟自己结婚。 余红见自己侄女这副恨嫁的模样，她皱着眉：“多美，你要长相有长相，家里又有我给你撑腰，没必要非要嫁给那姓方的啊，你要想找个好男人，我直接让你姑父帮你介绍就行。” 这世上比那姓方的好的男人多的是，只要她像谋义开口，那还不是排着队随便选？ 余红有儿有女，丈夫早亡，但她的孩子都不理解她，各自成婚后跟她的来往就很少了，尤其是她跟谋义走到一起过后，也只有自己这个侄女平时愿意陪陪她。 余多美抱着自己姑姑的胳膊，撒娇道：“不嘛姑姑，我就要方大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方大哥昨天明明说了来找我，但他现在都不联系我，我好烦啊。” 余红无奈一笑：“好好好，姑姑帮你想办法。” 她现在也有精力了，虽然还需要卧床，但她想要做什么事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 余红直接从家里拨了个电话给范谋义，她现在快生了，任何要求对方都会满足自己。 她知道范谋义的孩子都不中用了，对方迫切的想要一个新的孩子。 电话很快接通，余红掐着声音跟范谋义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带着满意。 她笑眯眯的对余多美说：“三天之后上午十点钟，你去电影院门口等他就行。” 余多美尖叫一声，兴奋道：“姑姑你太好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姑姑。” 说完，她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余红看着离开的余多美，心里想着对方也不能一直在家闲着，总要找个事情来做才行。 另一边的范谋义挂上电话，抬头就见赵雅丽站在门口，他眼角的笑立马落了下去。 语气平淡：“汇报工作也不需要你，只要在岗位做好工作就行。” 他现在看见对方就觉得碍眼。 赵铁根和范九丫死活都不愿意出国，他是恨不得直接把人给绑去机场，可惜现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不敢有那么大的动作。 两人成了横在他面前的障碍物，一旦有机会他肯定不会手软。 赵雅丽抿了抿嘴，她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说道：“领导，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请您过目。”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父母不肯出国的事领导迁怒了，但她也不想的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爸妈那么犟，就一定要把赵国生了带上才肯出国。 范谋义看着赵雅丽，眼神带着压迫：“雅丽，你是个有能力的同志。” 第533章 去离婚 赵雅丽听范谋义这么说，她眼睛一亮，连连说道：“谢谢领导的认可。” 她被调走都这么久了，领导还是头一回这么跟她说话，顿时就让她升起了希望，猜想是不是领导准备把她调回来了。 范谋义看出赵雅丽的想法，有些浑浊的眼底划过嘲讽，说道：“你能力好，留在现在的地方也浪费了你这个人才，你今天就下基层去吧，在那里你更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如果不是靠着他的提拔，赵雅丽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自己既然能把人提拔上来，那他也可以让人重回原位。 既然九妹和九妹夫不愿意出国，那他也不会在提拔他们的女儿。 赵雅丽听范谋义这么说，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脱口道：“舅舅，你怎么能让我去基层！” 如果去基层那她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她没想到舅舅会这么无情。 范谋义听赵雅丽直接叫了‘舅舅’，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他有些不耐烦：“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一秒都不想看见这没用的人。 在范谋义看来赵雅丽简直没用极了，不光说服不了自己的爸妈，甚至连家人找来他办公室都不知道。 上回范九丫来找他，让他觉得既丢人又恼火，还不得不笑着脸温和应付，好不容易才让人离开。 赵雅丽面色惨白，她等了这么久却只等到对方彻底舍弃自己的消息，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她心里存着怒气，压低声音说：“领导，爸妈那里我真的尽力了，他们的想法我也做不了主，我知道您心里有气，但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她觉得自己很冤，自己也想爸妈能出国，把好话都说尽了但他们就是不愿意，她能有什么办法？ 范谋义见赵雅丽这个态度，他猛地一拍桌，大声道：“住嘴，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轮得到你来跟我说这些话，事没办好就是没办好，找这些理由和借口有什么用？” 说完，他缓了缓情绪，把脸上的怒气压了下来，冷声说：“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我一手培养的，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赵雅丽浑身冰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范谋义的话把她心里的希望断了，但她怎么甘心下基层，一旦下去她就再也跟这个圈子无缘了，没人会想起她，更没人会在意她。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 赵雅丽有些语无伦次：“领导，我不能下基层，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您不能让我去基层，您不是还要用到我爸吗？只要您留下我，我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这番没有遮掩的话，气得范谋义脖子都红了。 他瞪着赵雅丽抬手指向门口，暴怒道：“你竟敢用这种事来胁迫我，你以为你是谁？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在他看来这番话就是在威胁他，他身居高位，平时身边都是捧着自己的人，现在听到这些话，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赵雅丽满脸煞白直接就被轰出了办公室，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等她坐下，就见办公室主任笑眯眯的走过来了。 刘主任看着脸上挂泪的赵雅丽，他客气道：“恭喜小赵同志升职，领导让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这是直接派人来赶她的。 中南是权利的中心点，离开这里怎么可能是升职。 赵雅丽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起身把脸上的眼泪粗暴抹掉，然后沉着脸开始收拾自己在办公室的东西。 办公室外头有好几个伸头伸脑进来看的人，大家眼底都满是吃瓜的兴趣。 赵雅丽以前可嚣张得很，走路都是用鼻孔看人的，除了范谋义那样的领导，谁都被她瞧不起。 现在她要被赶出中南了，大家好奇又开心。 是关系户又怎么样，不好好做人做事还不是要被扫地出门，这可是大领导的脚下，像赵雅丽这么嚣张的人，他们就知道早晚会被处理了。 赵雅丽迅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在刘主任的亲自跟随下，快速的出了中南大门口。 她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心彻底凉了…… * 半个月后。 何楚欣今天穿了件白衬衣，裤子是黑色，头发扎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她虽然还没出小月子，但气色已经恢复很多了，这段时间研究院的人都蛮照顾她，沈姝灵有时间就会给她送饭，没空就是王生给她送，高玉有时候也会给她送点鸡汤喝有营养的东西，研究院里没人说她的闲话。 能有这样的待遇她已经很知足了。 何楚欣出门前特意照了照镜子，现在的她面色红润，眉眼间也没了之前的愁苦，状态看起来很好，根本就看不出来她还没出小月子。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她跟方晋约的是九点半在民政局门口见，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好。 何楚欣来到沈姝灵办公室，抬手敲了敲没关的门。 沈姝灵正坐在桌前啃包子，这包子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羊肉馅大包子，皮薄馅大，她和家里人都爱吃。 见何楚欣站在门口，她说：“你怎么起来了，正好我这有羊肉包，你拿两个去尝尝。” 本身她就打算待会分两个过去的。 何楚欣也没客气，进来就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汤汁流进嘴里满嘴香气。 “姝灵，这包子真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 等把一个羊肉包吃完后，她这才说：“我跟方晋约了九点半去领离婚证。” 沈姝灵也记起对方半个月前说两周后领离婚证。 她有点不放心，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你把自行车借给我就行，方晋是军人肯定不敢做什么的，而且他现在跟余多美在一起，只想快点摆脱我，”何楚欣苦笑说着。 这半个月以来她已经把所有事都想清楚了，心里也觉得余多美多半是举报她家的人。 家里接到海外电话时，她确实顺嘴告诉了余多美，就因为这个消息让对方起了恶毒的想法。 想通这些后她既悔恨又愤怒。 沈姝灵听何楚欣这么说也就没坚持，方晋是为了前程抛妻弃子的男人，肯定不会纠缠不休。 【宝子们，作者最近都有点过敏，今天就先更一章休息一下，?(°?‵?′??)】 第534章 你骂谁呢！ 何楚欣骑着自行车去到民政局门口时，方晋已经在门口树下等着她了，对方今天特意穿得是一身便装。 没了军装的加持，倒是把方晋显得普通不少，毕竟他五官平平，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身高和工作。 何楚欣把自行车停好后来到方晋跟前，她眼底再也没了以前的复杂与受伤，语气十分平淡：“走吧，进去把事情办了，别耽误时间。” 说完，她率先往民政局走去，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晦气，她没问对方有关余多美的事，现在她也不在意这些了。 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方晋看着何楚欣大步往民政局里面走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浮现出复杂，他以为再次见到何楚欣时对方会格外的憔悴，怎么都会比一定比上次见到时更难。 他从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状态会这么好，还胖了点，脸上也有血色了，甚至都恢复到跟之前一样了。 不是孩子没了吗？她为什么会那么高兴？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 方晋心中顿时就升起几分怪异的生气，不该是这样的，何楚欣离开自己怎么能过得好？ 没了丈夫，没了孩子，没了依靠，她明明什么都没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能这么的好？ 难道一个工作就能让她满足吗？难道工作比他这个丈夫还重要？ 方晋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连原本的喜悦都被冲淡不少，他迈着沉沉的步子走进民政局。 由于早早就有人打过招呼的原因，两人的离婚证办得很快，工作人员甚至都没按照流程询问劝阻两人，不到十分钟离婚证就出炉了。 何楚欣看着手中的证件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转身朝工作人员露出个笑来：“谢谢同志。” 她还以为要折腾很久呢，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工作人员见她脸上带着笑，也笑着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还真是奇了怪，就没见过离婚的人脸上是带着笑的。 何楚欣跟工作人员道完谢看都没看方晋一眼，扭头就往外头走去，方晋也跟了出去，他脚下的步子有点快，想要追上对方问一问。 但问什么，他也不知道…… 何楚欣快步走出民政局，就见穿着暗红色长裙的余多美站在门口，对方显然是打扮过的，嘴巴上还涂了口红。 这段时间的京城都活跃起来了，各种新鲜的颜色涌入进来，很多大胆的人已经开始穿不同颜色的衣裳了。 上头看见这种情况也没吱声，都跟默认似的。 何楚欣在看见余多美时，她愣了愣，然后就意识到对方穿成这样肯定是来跟方晋结婚的。 她知道余多美的姑姑找了个有本事的姑父，听说在某个重要位置坐着，今天离婚证能出得这么快，没准也有对方的手笔在里头…… 何楚欣心里冷冰冰的，像是被冰水给浇过似的，她什么都没说就要抬脚继续离开。 余多美看见何楚欣时也愣了愣，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光彩照人，孩子和婚姻都没了，看起来怎么这么好？ 熟悉的妒忌在她心中浮现，对方仅仅是穿戴整齐，在相貌上就能轻易的压过她。 她冷笑一声，看了眼走出来的方晋，主动走过去亲密的勾住胳膊，得意洋洋的说：“何楚欣，看起来你最近过得很不错嘛， 孩子没了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有什么难过的样子。” 这明晃晃的样子，是故意要让何楚欣知道她跟方晋之间的关系。 她现在过来就是要来打何楚欣的脸，要让对方过得更痛苦，让对方看看方晋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要把曾经自己失去的尊严都拿回来。 她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让对方绝望！ 但她没想到何楚欣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跟方晋离婚，甚至失去孩子都没能让她难过。 余多美心中失望，她只能把语言化作利刃狠狠刺向对方。 何楚欣心口闷闷的痛，脸上却没任何表情，她说：“孩子让我认清了现实，我不会再为任何不值得的人难过。” 说完，她扬了扬手中的离婚证，露出嘲讽的笑：“我今天摆脱了不值得的人，以后我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余多美皱眉，忍不住问：“你难道都不好奇我跟方大哥之间的事？” 对方根本没因为她跟方晋的亲密崩溃，甚至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露出来，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有点不甘心。 难道自己和方晋的事何楚欣已经知道了？ “婊子跟狗的事我有什么可好奇的，”何楚欣保持嘴角的嘲讽。 余多美瞪眼：“你骂谁婊子呢！” 何楚欣笑：“谁接话骂谁。” 余多美放开勾住方晋胳膊的手，她上前两步，昂着头说：“何楚欣，你知不知道我姑父是谁，小心我让我姑父把你给抓起来，就像抓你爸妈那样。” 说完，她就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捂着嘴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何楚欣瞳孔猛地缩了缩，她迅速上前来到余多美跟前，咬牙切齿：“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啪啪啪’ 三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盖到余多美的脸上，余多美被打的脑袋偏向一边，人也懵了，愣在原地只觉脑袋都木了，她哪里能想到何楚欣这么有礼貌的一个人会动手打她。 何楚欣现在只怪自己力气小，低头看了眼手掌被蹭上的红色，嫌弃得直皱眉，往余多美身上擦了擦。 “骚货！” 余多美气得直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你敢打我！” 何楚欣见余多美还说话，上前就又给对方狠推了个屁股蹲，看着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心里终于舒服了。 “何楚欣你干什么！”方晋反应过来了。 他上前就弯腰想把余多美给扶起来，何楚欣上前一步，抬脚就往他中心点踹去。 “啊！” 方晋惨叫一声，捂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夹着腿弯着腰，冷汗蹭得一下就出来了。 何楚欣看着狼狈的两人，笑笑：“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们新婚快乐。” 她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地上的余多美赶紧爬起来查看方晋的情况，语气慌张：“方大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啊。” 那地方坏了受罪的可是她，她也不愿意嫁给一个有问题的男人。 方晋咬牙硬撑：“不用，等我缓缓咱们就先去领证……” 两人相互搀扶着。 在不远处的树后，赵雅丽饶有兴趣的看着余多美和方晋狼狈的样子。 真是两个蠢货…… 第535章 突破口 赵雅丽是前段时间被调来的民政局，刚才她是外出拿资料了，回来就看见门口的人撕吧在一起。 三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不就是男女搞破鞋那点事儿，她心里虽然不屑却也看了个热闹。 现在她的生活已经跌入谷底，看到别人过得比她更惨，还能有点心理安慰。 另一边。 何楚欣骑着自行车回了研究院门口，她没立刻进去而在把自行车架在门口，自己站去角落了捂脸哭了会才推着自行车进去。 她不想让院里的人担心自己，这段时间她已经够麻烦大家了。 中午午休时，沈姝灵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她去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就往宿舍去了。 抬手敲了几下门，很快门就被何楚欣从里面打开，不同于早上的精神，现在的她显得有些萎靡，眼睛也是红红的。 沈姝灵进屋把饭盒放到桌上，才问：“离婚证办好了吗？ ” 何楚欣点点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已经办好了，比我想象中顺利多了，我见到了余多美……” 她把今天领离婚证前后发生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最后才说道：“我爸妈肯定是被余多美举报的，之前对她那么好，她不念着我的好就算了，没想到还反过来害我，也是我自己活该识人不清。” 回想起自己以前跟余多美的相处，确实能在细枝末节发现对方情绪上的不对，但她都选择了忽视，但凡她那时能注意一点，也不至于害了爸妈…… 她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内疚，觉得是自己引狼入室。 沈姝灵皱着眉：“单单凭一通海外的电话也不太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当时那些人去你家是不是搜出了别的东西？” 如果是上一世那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这一世情况已经改观很多，不可能有这种情况，上头管得严，没人敢这么乱搞。 除非是有哪个上头的人帮忙了…… 何楚欣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愣了愣，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我当时虽然没在现场，但事后找到王叔叔，他也帮我去打听了，说确实那封信是导火索，在我家好像也发现了些别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打听出来。” 现在想来，没准她家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沈姝灵：“你不是说余多美有个很厉害的姑父？” 她想起这件事。 何楚欣脸上露出恍然：“对，余家其实是很普通的家庭，她姑姑余红长得好看，听说是找了个很厉害的男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余多美炫耀过，隐晦的说她姑父好像姓范。” 沈姝灵心头一跳，表情也转为凝重，问道：“姓范，她姑父年纪有多大？” 该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范吧？ 何楚欣想了想：“应该跟余红的年纪差不多都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吧。” 她见过余红几次，确实是漂亮的，有种别样的气质在身上。 “那位范领导已经跟余红结婚了吗？对方没有家吗？”沈姝灵觉得余多美的姑父多半就是范谋义。 但对方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没有家室。 组织上选拔领导时，除了绝对的忠诚之外那就是有家室稳定了，一个和谐稳定的家庭是很被看重的。 何楚欣听她这么说，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惊讶来，她张了张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没有家室的吧……我只知道余红是个寡妇，她好像跟自己的孩子也不太亲近。” 她对余红其实也不了解，只是从余多美的口中听到的，她现在就算心里怀疑也不敢乱说，毕竟涉及到有权势的领导。 沈姝灵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如果两人真的都是单身，那再婚也无可厚非，但如果不是……” 何楚欣咽了咽口水：“姝灵，你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你爸妈能被余多美举报下乡，这里头大概率有她姑父的手笔，”沈姝灵笑了笑。 她觉得这件事可能会是突破口，既是何楚欣的也是顾瑾墨那边的。 何楚欣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她听不太懂姝灵的意思，即便知道是姓范的害了她家，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虽然想不通，但她心里也明白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 下班后，沈姝灵刚进院子就见顾瑾墨已经回来了，正在陪两个小家伙玩儿呢。 “妈妈！” “妈妈！” 原本在跟顾瑾墨和大黑玩老鹰抓小鸡的小月亮和星星，见自己妈妈回来，也不管在和爸爸玩游戏，扭头就去抱妈妈的大腿。 沈姝灵把自行车放好，两个小家伙就已经一左一右抱住了她的大腿。 从和协医学院毕业后，除了每周一次的讲课之外，她就没再坐汽车，家里距离研究院也不是很远，骑自行车半个来小时也就到了。 她提着从空间拿出来的烧鸭和羊肉饺子，对孩子们笑道：“我打包了羊肉饺子和烧鸭回来咱们今晚吃。” 空间里的东西吃了对身体好，一有机会她就会从空间拿东西出来，家里喝得水里她也是兑了灵泉水的。 吴婶赶紧上前接过沈姝灵手上的饺子和烧鸭，笑着道：“姝灵，每次都感觉你买的熟食好吃很多，你长得好，肯定是服务员特意给你挑好的。” 她觉得对方每次买回来的东西，不管是熟的还是生的，都比别人的要好。 沈姝灵笑着抱起小月亮：“运气好而已。” “谁让我儿媳妇长得好看呢，”高玉走了出来，顺手把地上的星星给抱了起来，动作轻松，看着并不费力。 自从高玉跟沈姝灵吃在一起，她的身体就变得更好了，本身她就比同龄人看着要年轻，现在说她跟吴婶是两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人相信。 “区别对待客人，带着有色眼光看人，”顾瑾墨的话酸溜溜的。 自家媳妇儿优秀他知道，但有时候还是免不了吃醋。 沈姝灵听了男人的话，眼底露出笑来。 晚饭过后，顾瑾墨拉着媳妇儿早早就休息了，小月亮和星星丢给了吴婶。 今天沾了点醋，他得拉着媳妇儿好好说说。 云潮翻涌后，沈姝灵鬓角汗津津的，等平复了呼吸，她这才说起今天白天的事儿。 第534章 发狠了 等详细的把事情说了遍后，顾瑾墨这才沉声开口：“范谋义是已婚，他跟妻子已经结婚几十年了，育有一双儿女，如果他真的跟余红在一起，那他就是犯了重婚罪……” 这段时间他们私下都在查范家，但并没有派人直接跟着范谋义，对方十分警惕，一旦他产生怀疑，计划就会被打断。 组织上也觉得范谋义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的一双儿女基本算用不上了，听说余红怀的是个男孩，他应该是想重新有个孩子的，”沈姝灵表示理解。 范谋义的想法十分传统，养的大孩子废掉了，就会想再有个小的，这种想法在她看来离谱又正常。 顾瑾墨眸底闪着冷光：“我派人去查查看，如果是真的，那应该能把这件事当做突破口。” 说完，他就把自己媳妇儿拢进怀里。 沈姝灵推开男人：“热，别搂着我。” 刚运动过身上还很烫，她可不想被火炉子抱在怀里。 顾瑾墨：…… 十多分钟后，沈姝灵睡着了，顾瑾墨这才抬手小心翼翼把人搂进怀里，抱着媳妇儿他才闭眼睡去。 * 另一边的赵家，晚上八点半。 赵雅丽一身疲惫的加班回来，家里冷锅冷灶，客厅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堆着东西。 现在看着这个家她就觉得头疼。 去厨房逛了一圈，连个冷掉的窝窝头都没有，自己累了一天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这时，范九丫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她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女儿，赶紧上前说：“雅丽，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给妈拿点钱，咱们家连买菜钱都没了，你侄子还闹着要吃大白兔奶糖呢，你把钱给我，我明天好给国生买。” 家里一直都没钱，以前能跟着小儿子赵小军吃住在医院，现在小军被转去了小医院里，她大哥也不肯包病房了，要再想住在医院就只有去凳子上。 她跟铁根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睡凳子呢，被逼无奈也就只能先回家待着。 赵雅丽看着范九丫理直气壮的脸，她揉了揉眉心，说道：“妈，我现在已经不在中南了，一个月工资就只有三十多块，这个月还没发工资，我手里根本没钱。” 以前在中南她是能捞着油水的，现在一分钱油水都捞不着。 范九丫听自己女儿这么说，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她把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哭丧着脸。 “那咋办呢，咱们家现在这么缺钱……” 说着，她就眨巴了下绿豆小眼，小小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疲惫的女儿：“雅丽，你要不再找你舅舅说说去吧，让他再把你调回他身边，不然咱家连日子都过不去了。” 自己和男人的工作都没了，就只能指着大哥，她可不敢再去找大哥了，上次她去了一回，她大哥那眼神可吓人得很，像是要把她给活吃了。 赵雅丽有点生气，她瞪着范九丫，没好气的说：“我怎么让舅舅把我调回去，上次我一说他连小弟都不管了，还把我调出了中南，如果不是你跟爸硬是不出国，咱们家怎么会成这样。 小弟现在在的医院也不好，舅舅也没请护工照顾，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不太照顾小军，我现在的工资连咱们家都养不起，更别说给小弟请护工了……”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掉起了眼泪，如果不是因为爸妈犟，这日子根本不会过成这样。 范九丫叹息一声：“我跟你爸也是考虑到国生，把国生留在国内，万一被他妈给弄走了呢，你小弟可就这一个儿子。” 都是为了老赵家的香火。 “你跟爸要带国生出国，那你有没有想过舅舅根本不会妥协，你们因为这件事不能出国，小弟说不定很快就没了，那小医院根本就照顾不了小弟！”赵雅丽也是发狠了，诅咒亲弟弟的话也说了出来。 她这几个月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体验过站在高处被人捧着的时候，怎么能接受回到平庸？ “够了，赵雅丽你给老子闭嘴，有你这么咒亲弟弟的吗？！”赵铁根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哇呜呜呜，”屋内睡着的赵国生被吓醒，一下就哭了出来。 范九丫赶忙进去哄孩子。 赵铁根没管孩子的动静，上前就来到赵雅丽跟前，大耳光子直接就抽了过去。 赵雅丽被抽得倒仰，眼前都是小星星。 她咬着牙，恨恨看着赵铁根：“爸，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小弟死吗？你和妈留在国内会要了小弟的命！” 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凄惨。 赵铁根高高举着手又给了赵雅丽一个耳光。 “没人性的赔钱货，自己在你舅舅面前没本事讨不到好，你耍横耍到你老子跟前来了，要是你弟弟出了事，老子就让你下去陪你弟弟！”他指着赵雅丽恶狠狠说着。 赵雅丽被打倒在地，她捂着肿胀红肿的脸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赵铁根面色难看，就这么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捂着脸哭的赵雅丽说：“你去找你舅舅，就说我跟你妈愿意出国。” 再不出国他宝贝儿子的命都没了，把孙孙弄在手里，自己也没钱养活。 他没想到大舅哥真能这么没有人情味，不同意出国就停了他们家所有东西，现在他家也算是走投无路了。 最开始对大舅哥的感谢全变成了怨气。 赵铁根现在才回过神来，他以为大舅哥对他家好，到头来这些好是想收回 就收回的，钱是一分都没有。 他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对方早就算计好的，心里哇凉哇凉，除了怨气和心寒，更是升起几分害怕来。 大舅哥坐在高位，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家看似得了好处，一转眼却又什么都没了。 他头一次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可怕，他跟九丫出国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赵铁根回了屋，背影看起来有些萎靡，他在为自己的前路担忧，不过事到如今任何事都由不得他了。 回屋后，他对哄孩子的范九丫说：“明天把娃送回春妮家。” 范九丫惊讶。 而客厅里的赵雅丽缓缓抬起头，她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一滴眼泪…… 第537章 什么亲人舅舅都是假的 第二天。 顾瑾墨去部队第一时间就把沈姝灵的发现给汇报了上去，这个消息可能是突破口。 另一边的赵雅丽早早就往中南去了，她脸上带着笑，神色间能看出些许激动。 爸妈终于答应出国了，她终于能回到原来的岗位了！ 赵雅丽兴冲冲的，脚下的步子走得很快，她的脸高高昂着，恢复成了之前那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 中南门口的保安见她进来赶紧上前要拦她。 “我是来找范领导的，有很着急的事要跟他汇报，你赶紧让开！” 赵雅丽的语气高高在上。 对于这些保安她向来是看不上的，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那保安不肯退让，想要再说点什么时，保安队长跑了过来，把拦住赵雅丽的胳膊给压了下去。 保安队长脸上堆着笑，客气的说：“同志，您请进。” 赵雅丽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进去。 “那可是关系户，咱们惹不起，你以后放机灵点可别太死板了，万一她过段时间真能调回来，遭殃的可不就是咱们了吗，”保安队长这么说着。 赵雅丽这段时间被调走的事儿，在中南基层工作人员里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一边高兴，一边猜测对方能不能再回来。 保安听队长这么说，他摸摸脑袋，赶紧把话应了下来。 赵雅丽进去后就直奔16楼，一路上她的神色都带着势在必得，今天她就要重回领导身边！ 但当她来到范领导办公室推开门后，却发现里面有身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在整理办公桌。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领导办公室？！”赵雅丽的语气带着尖利，还有一丝丝惊慌。 能进领导办公室的女性，除了秘书之外还能有谁？ 余多美看向赵雅丽，她皱眉冷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领导办公室说进就进，还有没有礼貌了。” 说完，她直接就上前拉着赵雅丽的胳膊，直接把人给带到了走廊上。 赵雅丽把余多美的胳膊甩开，她认出了眼前的人，不就是昨天在民政局被人家前妻打的破鞋吗？ 她脸上露出鄙夷和轻松：“范领导现在在哪里，我找范领导有事。” 这种破鞋绝不可能是领导的秘书，多半就是哪个不长眼的跑了进来，想跟领导拉关系的。 余多美抱着胳膊，挑挑眉说道：“不好意思，领导的行程不便透露，你如果想见范领导，请你去大门口一百米远等候，我们这里没有等候的地方。” 她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对于这里的规矩早就很明白，领导平时也不喜欢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你算哪根葱？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知道我是谁吗，”赵雅丽从没被人这么高高在上的指挥过，心中顿时就气得要死。 余多美也不生气，她笑了笑，轻蔑说：“我管你是谁，你既然要找我们领导，那就要遵守我们领导的规矩，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去外头等，不然我会叫保安来请你出去。” 她把‘请’字咬得很重。 赵雅丽的脸都气绿了，抬手就推了把余多美。 “什么叫你们领导，你是谁啊就敢这么说，我跟在领导身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搞破鞋呢！” 余多美被推得一个倒仰，抬手就朝赵雅丽的脸扇去，赵雅丽赶紧后退躲了过去。 她快步就朝会议室跑去，领导通常早早就来了，这个点没在办公室肯定就是去开会了，她对领导的作息行程都很了解。 “你这贱人！”余多美在后面骂。 这一嗓子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就连前面关着门开会的领导们都隐约听见了，会议正好结束，范谋义挥挥手示意大家各自离场。 他率先出了会议室，刚走出来就看见赵雅丽匆匆往这边跑。 “领导，我爸妈同意了，”赵雅丽一个健步上前，抓住机会就把重点说了出来。 她怕自己没及时说，领导会直接让保安把她轰出去，这段时间的事让她意识到什么亲人舅舅都是假的，对方完全是在利用她家。 这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是实实在在拿到好处的人，她只希望自家能被利用的东西多一点，这样她以后的发展也才会更加的稳固。 范谋义的确是想立刻让人把赵雅丽给轰出去，但在听了对方的话后，他停下脚步，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丢下这句话他就往办公室走去，赵雅丽赶紧跟在旁边，脸上和眼里全是笑意和激动。 她的东西始终是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拿走！ 范谋义和赵雅丽才没走两步，就见余多美匆匆的往这边跑。 “领导，这个人闹着要见您，我立刻找人把她请出去，”余多美见赵雅丽跟在领导身旁，赶紧开口表示要把人给解决了。 范谋义抬了抬手，语气没什么波动：“不用，小余你去给我泡杯茶端进办公室就行。” 余多美不太甘心，没想到领导对这女人根本就不生气，她只能先去给领导泡茶。 赵雅丽见领导这么吩咐余多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端茶倒水的事都是秘书的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自己才走了多久，领导就找了新秘书。 办公室里。 范谋义不急不缓的开口：“你爸妈不想带着你弟弟走了？” 他还以为对方会一直硬气下去，都打算找个机会动手了，既然对方肯离开，那他这边也能省点事。 “对，领导，我爸妈知道错了，他们说您安排什么时候出国就什么时候出国，这一切都听您的，”赵雅丽语气讨好，眼底满是期待。 范谋义怎么会看不出她眼中期待，只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说道：“行，小赵，这个事儿你办得不错，你就先出去吧。” 赵雅丽听对方提都没提让她回来的事，脸上顿时露出着急之色。 她忍不住说道：“领导，您看我也把我爸妈劝好了，我是不是也能回到您身边了……” 范谋义面露无奈，叹了口气：“小赵，你看我身边现在已经有了个秘书，按照上头的规定，我这种身份也只能配一个秘书，规定可不能违反了。” 赵雅丽为人嚣张，之前没少打着他的名头在外头耀武扬威，他已经不想再用这人了。 赵雅丽听范谋义这么说，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第538章 忽然就不行了…… 她清楚范谋义这么说都是借口，什么叫规矩，对方平时有按照规矩在办事吗？ 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她从脸上重新挤出一个笑，说道：“领导，我不想待在基层，我觉得基层不适合我，您能不能让我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以后您有用到我和我爸妈的地方，我一定照做。” 她只能不断的保证，拿出爸妈做筏子，希望领导能够把她留下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她争取不到，那她也没有以后了。 这时，房门被余多美从外面敲响，她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两杯茶，一杯是用搪瓷杯装着的，那是范谋义的常用茶杯，另一杯是透明玻璃杯，被余多美递给了赵雅丽。 范谋义很满意余多美泡的茶，就算自己心里对来人再不满，表面上该做的东西也是不能少的。 “同志，请喝茶，”余多美笑盈盈的，她看着赵雅丽。 赵雅丽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的落了下来，脸色难看极了。 范谋义这时开口了：“小赵，这样吧，等过几天你爸妈走了，你就先从基层回来，去档案室先干着，等什么时候我这边缺人了，再让你来我身边待着，你放心你是我外甥女，有机会我肯定会先考虑你。” 这番话他根本没避着余多美，直接就说了出来。 赵雅丽顿时就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狼狈乞求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她也顾不得替自己争取什么，胡乱点点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余多美见状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赵同志，领导身边能提拔的人很多，并不止你一个，也不止你一家，但凡你犹豫或者没什么价值了，领导就会立刻把你给换掉，”余多美仰着头，说话时的模样跟之前的赵雅丽神似。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女的肯定就是之前待在领导身边的秘书，她也从姑姑嘴里听说过对方的事儿，就是不服管了，不肯为姑父考虑。 姑父把她换掉很正常，以后姑父有什么能用的上她或者她家的地方，她才不会像这人这么不识好歹呢。 赵雅丽被余多美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瞪着对方，冷笑：“你又有什么价值，你这搞破鞋的烂货真以为领导会重用你吗？” 丢下这句话她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她不敢跟对方吵架，她明白现在从对方嘴里说出任何一句话都能让她破防。 余多美的脸色也很难看，她咬牙看着赵雅丽的背影，在心里狠记上了一笔。 赵雅丽走出中南大门，在回去的路上打了个转又回了中南大门口百米处守着。 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刚才那女的作风明显有问题，她舅舅那么谨慎怎么可能用一个私生活有问题的人？ 难道舅舅跟对方有一腿，但舅舅也没那么不警惕吧…… 赵雅丽等在阴影里，不停在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但都一一被她给否决了。 在等到下班时，才见余多美从中南走出来，她不敢跟得太紧，这件事如果被舅舅知道她前途就彻底没了，她心里害怕，只能远远的跟在后头，于是很快就跟丢了。 * 另一边。 顾瑾墨那边得知了赵雅丽回中南的消息，并且还得知对方爸妈即将被范谋义安排出国。 他赶紧给宋老爷子打去内线电话，把所有消息都汇报给对方后等对方的指使。 宋老爷子叩了叩桌子，说道：“安排点人让赵雅丽知道真相，咱们帮她一把，赵铁根和范九丫那边，咱们就在他们登机前把他们给摁住了，给范谋义造成他们已经出国的假象。” 顾瑾墨应下，电话很快就挂断。 两天后的早上，赵雅丽有些萎靡的去国营饭店吃饭，她就叫了个土豆丝外加一碗米饭。 这两天她都在想办法跟踪余多美，暂时就只知道余多美家住在鞋厂的家属院里，家里条件看起来很一般。 她有点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弄到这个工作的…… 赵雅丽一边扒饭一边思索着。 隔壁坐了俩婶子在聊天。 “你听说了吗？余家那闺女可发达了，听说她现在去了什么重要单位上班，比这局那局的领导还要神气呢，现在她在家里都被捧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听说了，我昨天还见她了呢，哎哟，带花描眉的，脚下穿得都是红色的皮鞋呢，那模样跟以前的窑儿姐有什么区别，真是伤风败俗的。” “哟哟哟，你可别瞎说，小心人家余同志让她姑给你抓进去！” “你也知道啊，你说她姑真的傍上大款了吗？” “当然了，不过傍上的不是大款而是位厉害的大领导，不然她怎么能跟着沾光去那种好地方上班呢，我听说她就是在里面给人家当秘书的，连姑父都叫上了呢。” “我呸，真是不要脸的，她姑好像还怀孕都快生了，可真是伤风败俗哦！” …… 赵雅丽连饭都没吃完就出了国营饭店，她走在路上有点恍惚，现在事情终于弄清楚了。 余多美是她舅舅在外头养女人的亲戚，她就说对方怎么那么嚣张，原来是一脉相承。 她卖了爸妈都回不去的地方，那余多美随便跟姑父说一声就踩在了她的脑袋上。 赵雅丽依旧去了中南百米开外守着，这天她等余多美下班出来后，跟着对方一路去了第一医院的单人病房外。 透过门缝她能看见里头有个长相漂亮的中年妇女，对方是大着肚子的，还真像那两个婶子说的快生了。 她愣愣的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她在想怎么用这个消息做到利益最大化。 是直接去告诉舅妈，还是用这个消息去跟舅舅谈，她得好好想想…… * 沈姝灵今天下班在家吃完饭没多久，就接到了曾叔打来的电话。 “姝灵，你韩姨快不行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她转去城里看看医生，”曾叔焦急的话顿时就传了过来。 沈姝灵神色一顿，连声追问：“曾叔，韩姨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韩姨之前已经吃过她寄去的药丸，怎么可能忽然就不行了…… 第539章 她想要我家破人亡 曾叔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有点激动，他语气飞快的把这段时间的事说了出来。 韩烟吃了沈姝灵的药丸后病很快就好了，不过她身上一直有慢性病，这个病治不好但也死不掉，只要不太过劳累都还是能撑住的。 本来这几天她都开始下地干活了，但在前天早上四点多牛棚就去了人，是上头专门管下放人员的人，那些人一去牛棚就开始搜查问话。 牛棚里一共住了三家人，所有吃的喝的都被那些人给没收了，就连水壶都被砸破，如果不是胳膊上带着东西，看着就跟土匪没什么区别。 那些人把牛棚打砸后，就把里头的人带到外头受罚，这明晃晃的就是不合规矩，那些人特意选了个大早，牛棚离村里远，村里人那会儿都还没起。 等把下放的人给折磨一遍后，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话。 韩烟身上被浇了水，还挨了鞭子，就她跟何宗伤得最重，那些人好像对他们两口子格外的不满。 当时韩烟就不行了，都还没回牛棚就发起了高烧，药丸也被那些人给丢去土里踩碎，何宗等人走了赶紧把妻子安顿好，给对方用清水清理了下伤口。 当天牛棚里所有人都没去上工，等村长赶过来查看的时候，里头的人几乎全部倒下，有两个老的也发起了烧，身上都有被打过的伤，村长一问话才知道是上头来了人，只亮了身份多余的话都没有就开始打砸。 下放的人本身就被吓出了阴影，他们看见那些人亮出证件和证明后，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抱着头挨打，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更别说反抗去叫人了。 村长在了解完情况后，他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想，赶紧就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这些人看病。 给牛棚里的人开完药后，村长也就离开了，赤脚大夫开的药都是些治疗外伤和发烧的药，这些药对于普通人是有效果的，但对韩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吃下去后甚至更严重了。 曾叔之前就把家里的药都给了韩烟，现在手里也没药了，他在得知情况后还等了等，想着如果韩烟的情况转好，那他也不去麻烦沈姝灵了。 结果就是韩烟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再不送去医院，人可能就要没了，他这才赶忙打电话过来。 沈姝灵听完曾叔的描述后，眉头皱得死紧，她问：“现在韩姨的意识还清醒吗？” “大多数都在昏睡，有时候会醒过来，但身上的烧一直都没退，”曾叔连连回答。 沈姝灵心里对这件事有很多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她了解完情况就匆匆把电话挂了，然后就往宋老爷子的办公室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是宋老爷子的秘书接听的，她报出自己名字后，电话很快就被交到了宋老爷子手上。 她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领导，我想请您帮帮我，韩姨家里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这次有人忽然往牛棚去，多半也是有人指使的，”沈姝灵这么说着。 宋老爷子自然也是明白这点，他的语气严肃：“姝灵，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派人下去安排，也会让人去查查这件事。”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武力手段，而且他觉得这种手段就跟某人很像，下放这一块他是盯得很紧，为的就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目前下放的人里，很少是被冤枉的，但也不排除一些用了腌臜手段陷害。 最近他正在清查这件事，为国内彻底开放做准备，他的开放计划受到了16楼的激烈反对，顶头大领导那边倒是还没表态，就看着他们各执己见闹成一团。 国内想要发展起来，必须彻底开放，16楼就是横在路上的大石头，他必须想办法搬开！ 想到这，宋老爷子拿起电话就拨了个号码出去。 * 沈姝灵联系完宋老爷子后她第二天去单位后，也把这件事跟何楚欣说了，韩姨的情况危及很有可能发生不测，她不能瞒着这件事。 何楚欣还没坐满一个月的小月子，在听见这件事后几乎要哭晕过去，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把她给淹没了。 沈姝灵等她哭了一会儿后，才说：“我已经联系人帮忙了，韩姨应该很快会被送去城里的医院，你也不用太担心。” “姝灵，谢谢你，谢谢你，”何楚欣拉着她的手，还好有姝灵在，不然她妈真的会出大事。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咬着牙说道：“我觉得一定是余多美搞的鬼，领证那天我打了她，她仗着自己姑父的关系肯定是故意让人去找茬的，她这是想要我家破人亡……” 她对余多美的恨到达顶峰，有团火憋在心口，烧的她闷闷的痛。 沈姝灵点点头：“确实有可能是她做的。” 把这件事跟何楚欣说完后，沈姝灵很快也就离开了，她还得去坐诊看病，没那么多时间陪着对方。 何楚欣一个人坐在床上就这么坐到了中午，等王生来给她送饭时，却发现屋里没了她的身影。 何楚欣是去回余家的必经之路蹲守了，余多美害的她妈病重，她就算不能还回来，也要把余多美给打一顿。 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了了。 余多美中午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哼着歌，还没到家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忍不住频频往后查看，有辆自行车老跟在她身后，骑自行车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看起来很奇怪。 这几天她都能看到这个黑衣人，她心里觉得有问题，嘴里也不哼歌了，蹬着脚踏使劲往前骑着。 在拐进回家的一个必经胡同内时，就见旁边窜出一个人影，紧接着她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连人带车一下就栽到地上。 余多美浑身火辣辣的痛，都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就见有人朝她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第540章 我要死也抱着你一块去死！ “你是不是让人去害我爸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家还被你这个贱人害的不够惨吗？” “你把我家害的下放你还不甘心吗，你让你姑父这么对我家，你姑父就不怕被人举报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所谓的姑父是有家室的吗？你姑姑跟你一样都喜欢搞破鞋，你们都是表子！” …… 何楚欣一边说，一边把手脚都招呼上痛打余多美，等发泄完了，她也累了，感觉手都有点脱力。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余多美，冷冷一笑：“余多美，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怕了，你给我等着吧，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死也抱着你一块去死！” 何楚欣放完狠话就出了胡同匆匆离开了。 余多美倒在地上好久都没起来，她浑身痛的厉害，尤其是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痛，上头被抓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 一直跟在她后头的赵雅丽见状觉得心里痛快，同时也在思考刚才何楚欣说的话。 难道舅舅一直在帮余多美的忙，按照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自己爸妈被余多美害的下放了，甚至还把对方的妈害的重病。 赵雅丽看了眼倒在地上没爬起来的余多美，她骑上自行车转身就走了，脸上也浮起久违的笑来。 * 研究院里的沈姝灵见何楚欣骑着车回来，她赶紧上前询问人去哪了，一直注意着门口的申博士见状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中午王生送饭没找到人，保安说何楚欣出去了，临走前还留了话，让研究院里的人别担心。 “姝灵，申博士，我没事的，”何楚欣现在觉得心里非常畅快。 申博士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助手，忍不住问：“小何，你刚才去哪了？” 沈姝灵也看着何楚欣。 何楚欣笑了笑，畅快又无所谓的说：“我找到余多美把她给打了一顿，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如果找她姑父帮忙，我就直接去举报她姑父举报她。” 她现在觉得自己是烂命一条，余多美既然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那她拼了命也要把人拉着一起下地狱。 沈姝灵听何楚欣这么说，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对方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你就待在咱们研究院，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申博士皱着眉这么说着。 虽然小何上班的时间不长，但他肯定小何的工作能力，也同情对方的遭遇。 何楚欣笑了笑，眼底闪着泪花，她说：“姝灵，申博士，谢谢你们的关心。” 这时，耆老带着王生还有李昌德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平时就王生表现得比较关心何楚欣，他学习上的有些问题也会找何楚欣问。 耆老和李昌德是男同志，两人心里虽然也关心，但不会怎么表现出来，但也会买点水果或者吃的回来给何楚欣补补身体。 耆老走过来就忍不住说道：“你这倒霉妮子，身体还亏着净是天天往外头跑，真是不把身体当回事，我看万一落下病根你怎么办。” 这话恨铁不成钢。 王生跟着连连点头。 何楚欣见大家这么关心自己，她心里感动，赶紧保证自己以后不会这样了，这才回了屋子。 其实她明天都想工作了，姝灵的医术很好，她现在天天都会吃对方的药丸，老早就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但她看大家都很关心自己，就想着再多歇两天，等后天早上她就准时复工，自己坐小月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她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 另一边。 宋老爷子那边的速度很快，在当天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了，的确是范谋义这边人干的事儿。 莫名其妙把手伸去林省，说没有猫腻都没人相信。 接下来的几天，范谋义都在给范九丫和赵铁根准备出国的事儿，国外他已经都安排好了，就只等人过去了。 他所有的财产和公司都在国外的赵铁根名下，他也早早就给对方把身份问题解决了。 国外有不少他的人，只要赵铁根一落地M国，就会立刻被带去他安排好的地方，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财产问题了，等余红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他也会想办法把人弄去国外。 目前他的情况不太乐观，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也会出国，至于媳妇儿孩子嘛，那就看自己当时的心情和情况了。 范贤到底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说要把对方彻底留在国内他确实有点舍不得，国内的情况不好，但国外的情况大好。 等儿子去了国外，想要施展拳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至于范静那个女儿，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不可能浪费资源和钱把人弄出国去，再说现在对方还被关在牢里，把人弄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范谋义坐在办公室谋划着，下面很快也传来了消息，机票的事情搞定了，范九丫和赵铁根是三天后的飞机。 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他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 京城军区内。 小黄过来找顾瑾墨时，他在训练场上刚把方晋给放倒，方晋背部被摔得剧痛，他脸上的表情很扭曲。 “顾团长，我不服！” 方晋冲着顾瑾墨喊着。 这段时间他在部队的表现是肉眼可见的飘了，嘴里经常出言不逊，对待领导也没了之前的尊敬，跟之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他是觉得自己跟余多美领了证，那就是被姑父庇护的人了，在姑父的助力下他早晚都会超过顾瑾墨和眼前的这些人。 前途一片光明。 有了人撑腰，他也不用像以前那么唯唯诺诺伏小做低的了，他要让这些人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尤其是顾瑾墨这个关系户！ 方晋觉得顾瑾墨能从西北顺利调来京城，其中肯定有顾丰国的帮忙，他才不信对方凭自己能有这能力。 顾瑾墨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还哽着脖的方晋，他示意王朔和江涛：“把人丢去小黑屋关着去，什么时候能反省好再放出来。” 他觉得方晋这段时间欠管教。 王朔和江涛早就看方晋不顺眼了，两人兴冲冲的就把倒在地上的方晋给拖走。 敢在老大面前充大瓣蒜，那就吃不了兜着走！ 顾瑾墨这才看向他爸的勤务兵，问道：“小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第541章 给他吃上软饭了 “顾团，顾首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应该是有任务交给你，”小黄的眼神从被拖走的方晋身上收回来。 那位方副团长他认识，本来是个挺好的领导，但最近就跟鬼上身似的不受人待见。 顾瑾墨点点头，转身跟团里的战士们打了个招呼后才跟着小黄去办公室。 办公室内。 顾瑾墨推门进来时，发现不仅顾丰国在，齐旅长也在里头，他挨个敬礼后就等着二位领导吩咐。 在部队里，他只把顾首长当领导，父子俩连个亲密话都没说过。 顾首长把文件递给顾瑾墨，沉声道：“你之前负责的任务有了新的进展，上面领导安排你带在三天后去机场抓人，动静要小，在候机厅抓捕后直接从员工通道撤离。” 这次的抓捕不能有任何差错，尤其不能让范谋义发现不对劲，他们并没有掌握有利证据，猜测重要证据多半是在范九丫两口子头上，只要争取到几天时间，等把证据掌握后，就能立即对范谋义进行明面上的调查清算。 顾瑾墨面色一喜，立刻把文件接了过来，抬手敬了个军礼，说道：“绝对不负领导所托，保证完成任务！” 顾丰国点点头，他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很满意，这次的案子涉及人物非同一般，如果瑾墨能顺利完成任务，就会立刻进入到审核提干的阶段。 来京城仅仅一年多就能有如此成就，这让他怎么能不开心，要知道这样的晋升速度也只在战争年代有过，现在祖国和平提干要比之前困难许多。 瑾墨能做到这个程度，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时，旁边齐旅长开了口：“小顾啊，听说最近你团里的方副团长有些反常……” 他们这些做领导的虽说身居高位，但也时刻关注着下头人的情况，尤其是下面的那些干部们，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顾丰国听齐旅长提起方晋，他也看向顾瑾墨，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顾瑾墨也没遮掩，直接就把最近方晋行为都说了出来：“他不尊重我，也看不起团里的其他人，刚才还多次挑衅我。 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他离婚又结婚之后出现的，他现在的妻子好像有很强的背景，似乎跟范领导有点关系，我听说方晋跟他妻子的婚礼也会大办。” 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齐旅长脸上露出几分兴味，追问道：“小方妻子的娘家似乎没有谁跟范家有关。” 当时方晋找他打离婚报告，他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他觉得就算对方被妻子给算计了，但现在两人已经是夫妻，这合适不合适总归要好好过一下才知道，没道理结婚几个月就又离婚，婚姻这东西又不是儿戏。 他劝了很久但对方态度坚定，这才无奈签字，谁知道他才签字没几天，方晋又写了个结婚报告过来让他签字，他觉得这简直就是胡闹。 当时他看着结婚报告就想立刻否决，但上头却打了通电话过来，让他赶紧在结婚报告上签字，这就十分有意思了。 方晋是因为什么情况在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就又打结婚报告？ 不过他也没直接问，而是把方晋结婚对象的资料给查了下，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现在方晋表现的这么嚣张，肯定是跟他的新媳妇有关。 顾瑾墨点点头，他把余多美和余红姑侄俩的关系都说了出来，齐旅长越听眼睛越亮。 “难怪我怎么劝方晋他就是要离婚，原来是找到下家，给他吃上软饭了，这段时间他在部队这么嚣张，就不怕下家如果倒了，他连部队里都待不下去吗？” 齐旅长一边摸着自己下巴，一边兴奋的说着，他觉得那方晋还真是个又蠢又坏的。 顾瑾墨摇头：“方晋为人功利，以前的低调和谦虚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有了靠山，尾巴自然就翘起来了。” “他如果知道他的姑父已经被盯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抛妻弃子去找了靠山，啧啧，还真是个没良心的……”齐旅长八卦兮兮的感叹着。 顾丰国朝顾瑾墨挥了挥手：“你赶紧下去准备一下，挑点得力的小子跟你一块儿去，记得别被方晋察觉了。” 顾瑾墨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齐旅长有点意犹未尽，瞪了顾丰国一眼：“你着什么急，我还没问完话呢。” 顾丰国：…… 就是看你话多没个正事儿才把人支走的。 他轻咳一声：“老齐，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开会，你也赶紧回去准备吧。” 齐旅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我没记得有什么会要开啊。” “先前听你勤务兵说的，你要不回去问问他，”顾丰国随手就拿起桌上的文件低头看了起来，一副有事儿要忙的样子。 齐旅长嘀嘀咕咕的走了，想着要去问问自己的勤务兵小夏有没有这么回事儿。 晚上顾瑾墨没加班，早早就回家吃饭，他听说今天菜市场有鹅卖，特意开车去买了一只，看市场里还有活的大鱼，也买了条回去。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回来就见男人蹲在院子里给鹅拔毛，小月亮和星星都眼巴巴的蹲在旁边看着。 两个小家伙穿着新买的小裤子，以前的开裆裤已经收起来了，小小年纪就有了羞耻心，不想把羞羞露在外头。 沈姝灵在问过他们能不能憋得住尿后，也就把两个小家伙的裤子换成了普通裤子。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小月亮和星星见自己妈妈回来，立刻就朝着对方跑去，嘴里还‘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 沈姝灵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两个小家伙现在话多的不行，时常让她感到缺氧。 她把自行车放好就蹲下身抱了抱自己的小宝贝们，然后才走到顾瑾墨跟前看他给鹅拔毛。 顾瑾墨现在手上都是毛不能抱媳妇儿，媳妇儿也没有主动过来抱抱他的意思，他心里酸溜溜的。 两个小东西都主动抱了，轮到自己也不说抱一下，这是区别对待。 第542章 爸爸爱妈妈 沈姝灵的注意力不在人身上，她看着盆里的大鹅和鱼顿时就觉得有点饿了。 “我想吃你做的大鹅炖土豆和红烧鱼。” 平时男人都忙，等他回来做饭那要到半夜才能吃上了，所以基本都是吴婶和婆婆做饭，她如果回来得早也会做，当然她做大多都是直接从空间里头拿。 倒不是她懒得做，而是她觉得自己有空间就要利用起来。 顾瑾墨听媳妇儿点菜，严肃的脸立刻就软了下来，语气温和极了：“都听你的。” “爸爸爱妈妈，”小月亮一边说，一边跑到自己爸爸和妈妈面前亲了口，表示自己也很爱爸爸妈妈。 沈姝灵被自己闺女这么说，脸色忍不住有些发红，这小妮子也不知道从哪懂的这么多。 星星听自己妹妹这么说，他也不甘示弱的开口：“一个屋檐，一家携手，三餐四季。” 这些都是他在书上看的，他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看得书都比妹妹看的有深度。 两个小崽子看的书都是高玉拿来的，有高玉自己喜欢看的，也有一些简单的儿童读物，两人的智商本身就要比同龄人高不少，儿童读物一会儿就翻完了，高玉带来自己看的小说都被他们翻了不少。 沈姝灵：…… 得好好检查一下这俩小娃娃在看什么了。 顾瑾墨倒是对小月亮和星星的话很受用，嘴角一勾，就说：“等周末爸爸带你们去百货大楼买你们喜欢的东西。” 小月亮立刻鼓掌：“好哦，好哦，我爱爸爸！” 星星说不出妹妹那么肉麻的话，就大声的说：“爸爸谢谢你。” 说完，还给弯腰鞠了个躬。 沈姝灵笑着扶额，两个崽子越来越宝了。 旁边的大黑围着家里人转悠着，狗尾巴不停的摇来摇去，它等着主人给它分点肉吃。 顾瑾墨想起个事儿，他说：“妈和吴婶去车站接安安了，今早安安说要过来玩。” 他今早比姝灵晚一步出门，从斌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过来的，刚才光顾着说话都忘记说这事儿了。 沈姝灵面露欣喜：“都好久没见安安了。” 马上就到中秋，安安应该是提前请了假过来。 “我也想安安姐姐，”小月亮甜甜的说着，安安姐姐每次来都带洋娃娃和玩具，她可喜欢了。 星星也说：“安安姐来了我带她去逛百货大楼。” 话才刚说完，院门就被打开了，高玉和吴婶拉着安安的手从影壁后走了出来。 安安今天穿着小花裙子背着小书包，头发编了两个辫子垂在肩上，小姑娘看起来又漂亮了。 “婶婶，我想死你了，”安安看见沈姝灵，立刻就跑了过来。 她老早就想来找婶婶玩了，但最近她都忙着学习和交朋友，到现在才抽出空来。 安安走到哪里都是社交小达人，嘴甜会夸人，甚至还能照顾到大人的情绪，这情商不管在哪都能吃得开。 现在她已经是院子里最受欢迎的小姑娘了，上到八十岁爷奶，下到奶娃娃都非常喜欢她。 沈姝灵赶紧把小丫头给抱住，她笑着说：“婶婶也想你，你这次来的着急，婶婶也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明天再带你去买可以吗？”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礼物，小丫头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她肯定给安排上，正好明天也是周末。 小月亮听妈妈这么说，立刻就不乐意了：“妈妈不能偏心，我也要礼物，我也要礼物。” 星星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妈妈，那意思显然也是想要。 沈姝灵把三个宝宝一起搂进怀里，笑眯眯的说：“都给你们买，想要什么买什么。” “好哦，好哦。” 三个小家伙都满意了。 安安进院就对大黑很好奇，都没来得及给弟弟妹妹们展示带来的礼物，就开始去研究大黑了。 大黑狗看着凶，其实很通人性，她只害怕了一小下，就跟大黑玩了起来。 三个小孩儿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没一会儿隔壁的小钟也跑来了，他提了一袋子散子和酥肉过来。 沈姝灵索性让隔壁的薛茵一家和公公大哥一家晚上都来吃饭，家里围墙高又是独门独院内的，在家吃啥邻居也不知道。 就算是邻居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多了这么多人，沈姝灵又出去转了圈，从空间拿了大份的烧鸡红烧肉和茄子青菜。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闹的饭，大人们吃得开心，小孩子们玩得开心。 饭后大家都争着洗碗扫地，沈姝灵想帮忙发现厨房已经被婆婆和吴婶占了，院子的水井旁是大哥和公公，顾瑾墨拿着扫把在扫地。 孩子们则是在亮了灯的院子里玩儿，大黑今天吃了特别多的肉，这会儿也跟着小主人们东一圈西一圈的消食。 孩子们清脆的笑闹声顺着夜风飘得很远。 沈姝灵坐在菜地边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想着过中秋应该怎么安排，大鱼大肉肯定是少不了，不如再从空间里做点月饼出来吃。 中午能带着孩子们去公园野餐，或者去京郊的小土坡上烤烧烤打打野兔什么的，再把楚欣和研究院里的人也一起带上。 她想完中秋的安排，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半圆的月亮，也不知道舅舅在不在港城，她往港城酒店写了信过去，不知道舅舅有没有收到。 也不知道曾叔那边怎么样了，韩姨去医院后身体有没有稳定下来。 沈姝灵慢悠悠的想着，这时，堂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立刻就从躺椅上坐起身，快速走进了屋里。 把电话接起来，恰好就是曾叔那边打来的。 沈姝灵听到曾叔在那边‘喂’了声，两人打过招呼后，她开始询问起情况来。 “曾叔，韩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你韩姨的情况目前算稳定下来了，但是她身上的温度还是降不下，一停吊水就又会烧起来，医生那边建议转去更大的医院，这样一直拖着恐怕会有危险……”曾叔的话中带着叹息。 都怪那帮没人性的，如果不是那些人韩烟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姝灵往院子里顾瑾墨的方向看了眼，说道：“曾叔，我会想办法让韩姨转院，你也回家让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着。” 她这几天已经想好了，干脆想办法让两家人回城算了，材料和理由她都准备好了，就等顾瑾墨这边的进展…… 第543章 顾团身体这么好，不生都浪费了 曾叔听沈姝灵这么说，他心口突突直跳，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姝灵，你的意思是我家里可以……”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村长还在外头守着呢，万一被听见就不好了。 沈姝灵说：“是的，我是那个意思，这边我资料都准备好了，本来一直都想找机会的，现在正好趁着韩姨的事儿把你这边也安排好。” 京城这边最近很活跃，甚至都有小摊贩出现了。 瑾墨跟她说过是范一直在试图阻止国内开放，但对方现在自己都不干净，站在他那边的人也逐渐看清行事，不再像之前那样支持他。 现在范是被宋老爷子给压着的，上头的领导人也没插手两人之间的事，还处在观望状态。 曾叔兴奋极了，挂上电话他就匆匆回了家，把这个消息跟家里人都说了，家人也是开心得不行，立刻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在乡下的日子虽然也过得不错，但他们还是想回城的，城里什么都好，日子过得也没有乡下苦。 现在有机会了全家人都很开心，尤其是王雯和曾红军，乡下的学校哪有城里面的好，孩子去城里读书有出息的概率可要比下乡高太多了。 曾叔把消息跟家里人说了后，就叫了牛车往医院赶去，到医院后他立刻就把这件事跟何宗说了，何宗听了激动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 另一边，沈姝灵在晚上睡觉前把这件事跟顾瑾墨说了。 顾瑾墨立刻就应了下来：“没什么问题，明天我就去联系相关单位先把申请写了，等把范九丫和赵铁根两人抓获后，立刻就能安排韩姨他们回京，到时就让曾叔一家跟着回来就成。” 这件事他基本是十拿九稳，范谋义身上背了不少东西是一定会被处置的，被他坑害的人自然能平反，曾叔一家也算有功还有姝灵这层关系，回城是很轻松的。 沈姝灵抬手搂住男人的脖颈，用唇碰了碰对方脸颊：“真好，我有空去看看能不能在胡同里给曾叔他们找个房子。” 她已经把药丸寄过去了，明天应该就能到，韩姨那边耽搁几天也是可以的。 曾叔和韩姨他们能回来她心里很高兴，本来在去西北前她都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再见到曾叔了。 顾瑾墨喉结滚了滚，对于媳妇儿的主动他也高兴，抬手就把媳妇儿搂进怀里，沉声说：“媳妇儿，该睡觉了。” 晚上没什么娱乐项目，那就只能抱着媳妇儿好好睡觉。 第二天，沈姝灵醒来时觉得腰有点酸，回想这几晚都闹腾得厉害，顾瑾墨调回京后做任务的次数明显要少于在西北了。 人时间多了，精力也旺盛起来，恨不得每天都把小月亮和星星丢给吴婶，她觉得这样不行，她也需要休息休息。 每次都折腾到半夜，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吃不消。 自从她频繁把空间里的东西往外头拿后，就觉得顾瑾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甚至比自己用灵泉净化过的身体还要好。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的，身体怎么这么能吸收。 沈姝灵扶着腰起床，看了看时间，还好才早上七点多，吃过早饭骑车去研究院时间也不算太晚。 她每天是早上九点开始看诊，虽然院里规定是早上八点上班，但她只需要在九点之前到就行。 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宽容。 沈姝灵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安安带着小月亮和星星已经在院子里吃饭了，早饭是吴婶骑自行车去国营饭店买的，有小米粥，小笼包和油条，还有隔壁张立霞送来的豆浆和肉饼。 张立霞经常往他们家送东西，稀奇的不稀奇的都送，主打的就是个亲近，两家人来往密切，经常两个院子串着玩，比亲戚都还密切。 吴婶见沈姝灵起床洗漱，她脸上带笑赶紧招呼：“今早有立霞送来的肉饼可香了，快去洗洗手过来吃。” 沈姝灵点点头，端着水杯去水井前洗漱。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婶婶，婶婶。” 三个小家伙抽空跟沈姝灵打招呼，沈姝灵懒懒的应了声，她还是觉得腰有点难受。 吴婶见她这样忍不住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调笑道：“姝灵，你要不要跟顾团再生个娃娃，顾团身体这么好，不生都浪费了。” 就看着顾团这么粘姝灵的劲儿，她就觉得两人得生十个八个的，老爷们身体好又爱媳妇儿，可不就是这样嘛。 沈姝灵：…… 浪费是这样的意思吗。 “我不打算再生了，”她捧起水洗脸。 吴婶有点惊讶：“你们还这么年轻，真不打算再要了吗？” 在她看来家里孩子是越多越好，更何况姝灵家里的条件还这么好，多点兄弟姊妹出来给兄妹俩作伴也好啊。 沈姝灵摇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想做呢，如果生孩子就没那么多精力了。” 她把吴婶当成自己人，说的也是实话。 吴婶皱着眉，语气中带着疑惑：“有孩子不也能做事吗？” 在这里待得久了，她就发现自己的思想和看法有时候并不好，最开始她是点头应下来，觉得自己明不明白都无所谓，只要行动上跟着主家的意思走就成。 但时间长了她就发现有些事她的眼光还真不好，如果换成姝灵去处理，那就是另外的天地了，甚至还可能把坏事变好事。 姝灵的眼光很前卫也很正确。 吴婶在意识到这点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就都会去问沈姝灵，她觉得对方见识宽，有能力，自己多听听总没错的。 沈姝灵听吴婶这么问，她也认真回答：“吴婶，社会在进步，我们人民也在进步，现在已经不是孩子越多越好的那个年代了，在城里孩子多了不光会拖累家庭，也会让孩子受苦。 优生优育是迟早的事，这样夫妻也能分出更多的精力去上班，去为祖国做贡献，现在社会的形势越来越好，我不想拘泥于家里和单位，我想去寻找更好的机会，想要更广阔的天地。” 这些话既是她自己的想法，也是她死后看到之后的社会发展说出来的，那时她虽然只能跟在顾瑾墨身边，但也看到不少后来的发展。 第544章 越来越漂亮了 吴婶听沈姝灵说完这番话，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优生优育，就是生得少养得好的意思吗？”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 沈姝灵也没管她怎么琢磨，低头就开始漱起口来。 “家里如果只有我跟哥哥，那我们就能得到爸爸妈妈更多更好的照顾，家里有好东西也都会直接给我和哥哥，不用再分给别的小朋友，”小月亮奶声奶气的说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这里。 旁边的星星也说：“爸爸妈妈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对我和妹妹的关心就少了。” 他不想那样。 吴婶脸上露出不赞同，说道：“有了小弟弟和小妹妹，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就应该帮着爸爸妈妈去照顾小弟弟和小妹妹啊。” 现在每个家里都是这样的模式，大的照顾小的，不然家里孩子多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不要！我们都还是小宝宝，怎么照顾更小的弟弟和妹妹，”小月亮立刻拒绝，奶呼呼的小脸上满是抗拒。 小孩子是很容易被身边大人影响的，沈姝灵从没跟小月亮和星星传递过大的照顾小的这种思想，现在说到了这个话题，他们就都凭着本心在表达。 星星也点着小脑袋：“我照顾月亮就可以了，不想再照顾其他的弟弟和妹妹。” 他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月亮，但不想分享给别的弟弟妹妹。 安安手里拿着包子在啃，她虽然没说话心里想的却跟小月亮和星星一样。 她希望爸爸只有她一个孩子。 吴婶惊诧，她看了眼刷牙的沈姝灵，实在没忍住说道：“爸爸妈妈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弟弟妹妹，你们作为哥哥姐姐就应该帮着照顾，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帮助才对的。” 兄弟姐妹相互扶持这不是应该的嘛，怎么能说不想照顾这种话呢。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啊，我现在每天都要看书，要去隔壁跟小钟和大黑玩，还要跟安安姐姐玩，等我三岁了还要去上学，吴奶奶你不是说要让我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大学吗？”小月亮歪着脑袋。 她觉得吴奶奶说的不对。 吴婶看着可可爱爱的小月亮有些尴尬，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说出不想照顾弟弟妹妹这种话，她肯定就教训开了。 沈姝灵刷完牙，她用毛巾把嘴上的泡沫擦了擦，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小月亮和星星的脑袋瓜子。 说道：“放心吧，不会给你们生弟弟妹妹的，等你们长大了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玩去吧。” 她从没想过给孩子灌输大的带小的这种概念，在她看来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应该把这种责任转嫁到孩子身上。 不过现在的观念都是多子多福，尤其是乡下要靠着人头和劳力赚工分，人多就赚得多，十几岁的小娃娃都能下地赚工分，孩子生得多得的多。 以后的社会会逐渐推翻这种概念，尤其是优生优育的政策出来后。 “妈妈，等我会照顾自己后我就照顾你跟爸爸，我最爱爸爸妈妈了，以后我会孝敬你们的！”小月亮抱着自己妈妈的脖子撒娇，深怕妈妈误会自己不是个好孩子。 她是好孩子，她最爱家人了。 星星也看着妈妈表忠心：“以后我赚大钱给妈妈买大房子。” 童言童语是最真心的话。 沈姝灵被逗笑：“好，那我以后就等着你们孝敬我。” 她说完又去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让三个小家伙去旁边玩。 等小朋友们都离开后，她和吴婶去了堂屋吃早饭，才说道：“吴婶，人性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孩子是愿意在小的时候就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事，我们大人生孩子不也是为了家里能多个劳力？ 为了生活大人可以多生孩子，但是不能给孩子灌输大的一定要大的照顾小的让着小的这种观念，公平对待是必须的，不然孩子之间和父母之间总会有嫌隙。” 自己都还是孩子，怎么去照顾比自己更小的孩子，父母偏心的话那就更不行了。 吴婶自己就有好几个孩子，她自己是做不到公平的，但这话说出来有点没脸，只能尴尬的笑笑。 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在思想上确实有不太好的地方，以前家里的孩子没少因为她的偏心打架吵嘴的，现在孩子大了虽然不吵闹了，但确实生疏了不少。 沈姝灵也没多说，吃完饭跟吴婶和家里的三个小豆丁打过招呼后就上班去了。 到了研究院她先找到何楚欣说了曾叔带来的消息，也说了她的计划，把何楚欣急得团团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很想问问姝灵能不能让她听曾叔说说，但也清楚就算她亲耳听到曾叔说，事情也就是那样的，她跟爸妈最好不要直接联系。 现在就算再担心她都要忍住，之前她已经犯错把余多美引狼入室了，这次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犯任何错。 何楚欣平复好了心情，又跟沈姝灵道了谢，这才匆匆去实验室上班，她在心里祈祷着爸妈申请回京治疗的事一定要通过，要尽快通过。 下午沈姝灵就跟研究院请了假，回家带着三个小豆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去了。 现在是秋天，她给每个孩子都置办了两身衣裤鞋袜，也给顾时买了两身，又买了很多的糖果糕点放回家准备过中秋。 晚上就领着全家人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一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 两天后，是中秋。 文从斌一大早就提着东西赶了过来。 沈姝灵家里很热闹，小月亮和星星看见文叔叔过来，都开心极了，小月亮直拉着对方的衣角叫文叔叔。 文从斌过来没多久，在外头上学的顾熙也回来了，她现在已经毕业了，学校给她分配了工作但她不太想去。 顾熙回来就钻去了沈姝灵的屋里，拉着二嫂说着自己的心事。 “二嫂，你说我该怎么选，我觉得分配的工作不好，我不想去工作，但如果我不去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顾熙给自己这个漂亮的二嫂撒着娇，她好久都没见二嫂了，怎么觉得二嫂越来越漂亮了呢。 第545章 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沈姝灵拉着顾熙的手，问道：“你不想去分配的工作，那你想做什么去？” 小姑子读的是金融，分配的地方是银行，她觉得银行也不错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好。 顾熙摇摇头，显得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目标，对什么都没兴趣，当初选学校和专业都是家人的建议，她其实没什么想法，现在临近毕业她都没想好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要不你在家等今年过完，明年再做决定，如果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你还是只能去银行，”沈姝灵这么说着。 顾熙垂头丧气：“我爸是不会同意我待在家里的，他就认为我应该按部就班的，学校分配的工作就是最好的。” 她讨厌这种模式，她觉得自己适应不了。 到底还是个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想出象牙塔去看看。 顾熙又抬起头，眼神亮亮的看着沈姝灵，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二嫂，我其实想像你一样，我觉得你特别厉害，你能力超强，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哪里都能吃得开，你特别特别的耀眼，比我爸和我哥他们都耀眼。” 她是看着二嫂一步步走到这里的，虽然她没参与过，但她觉得很骄傲，这个社会很少有女性能做到二嫂这个地步。 她二嫂走出去，外面的人都叫她沈医生，或者沈研究员，从来不会叫二嫂弟妹或者嫂子，这两个称呼都是亲近的人才喊。 这个社会的女性，不是被叫谁家媳妇儿，就是谁的妈，很难有活出自己的时候，她二嫂绝对是女性中的佼佼者和领头羊！ 她其实也想做二嫂这样的人，但她知道自己没有二嫂这样的本事…… 想到这，顾熙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沈姝灵有点明白顾熙的意思了，她问：“小熙，你想不想出国去看看，去读金融硕士？” 这丫头不拘泥国内现在的环境，是个有想法的人。 顾熙眼底暗下去的光一下被点亮，然后又灭了：“现在根本不能出国。” 如果能出国看看，那她肯定是乐意的，她听说国外的观念跟国内特别不一样，她很想去见识一下。 也听说国外的学校很好，老师和教授都很厉害，她要是真的能出国深造，那回来之后肯定能成为跟二嫂一样的人！ 沈姝灵笑了笑，压低声音：“你只要想就行，现在国内的形势很好，你安生等几个月看看。” 顾瑾墨跟她透露过，对范九丫和赵铁柱进行抓捕后，范那边开始被调查，宋老爷子会迅速把自己的想法推进，她认为那一天很快了，这个速度比上一世快了好几年。 顾熙有点不信：“真的吗，二嫂。” “我从来不骗人，”沈姝灵这么说。 顾熙想起之前二嫂让自己回学校的事，心里也觉得对方说的话很可信。 她有些迟疑：“那万一我爸妈叫我去工作呢。” 如果她不工作，爸妈肯定会念叨死她的，说不定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给她相看男人了。 沈姝灵笑道：“那你就去上班，等能出国了就出国去，爸妈到时候肯定会支持你的，如果他们反对，我帮你去劝他们。” 她觉得公婆不会挡着小姑子的前途，现在如果能出国深造，回来前途不可限量。 顾熙连连点头，高兴极了：“二嫂，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还吧唧往沈姝灵脸上亲了一口，她二嫂最好了。 穿着围裙的顾瑾墨进来就见自己妹妹在耍流氓，他沉着脸：“顾熙，你来厨房帮忙。” 真是没大没小的。 顾熙见自己二哥作出这副媳妇儿被抢了的模样，她‘切’了声，说道：“小气鬼。” 说完她就溜出了屋子，不让她跟二嫂亲近，她就去找小月亮几个玩。 沈姝灵看着沉着脸的男人，笑道：“小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凶她了。” 这人真是的。 顾瑾墨来到自己媳妇儿跟前，弯腰亲了亲媳妇儿软软的脸颊，脸色这才缓和了点。 他语气放软：“人也不小了，不能这么一直没大没小的，长嫂如母，她应该尊重你。” 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沈姝灵搂着男人的脖颈也在对方脸上亲了亲：“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今天中午他们要准备去山上烧烤，去的人挺多，有他们一家，安安和文大哥，公婆一家跟大哥一家都去，吴婶和吴婶的儿子赵大海，包括研究院的何楚欣跟耆老王生，还有李叔叔和申博士几人都去。 这么多人要去，准备的东西就很多，光是车就开了四辆都是从部队借的，研究院自开辆车去。 顾瑾墨搂着自家媳妇儿的腰，说道：“要烤的肉和青菜都准备好了，爸妈去外头打包熟食去了，大哥和从斌也去外头说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吴婶和大海还在外头帮忙。” 沈姝灵顺势起身，她也去院子里看看。 “把大黑也给带上，”她随口说着。 大黑现在的智商很高，跟过去也能帮着打打山上的野鸡啥的。 顾瑾墨没什么意见：“行。” 隔壁的张立霞过来，她笑着鼓鼓的布袋子塞给沈姝灵：“这是我早上起来炸的丸子和酥肉，你们在山上玩儿的时候可以吃。” 她知道沈姝灵一大家子今天要去山上玩，早早她就起来开始炸酥肉和麻花了。 正好今天是中秋节，她跟家里人也一道弄点好吃的。 沈姝灵没客气，接过布袋子就回屋拿了一个盘子出来，盘子上头还扣着搪瓷碟。 她把瓷碟打开，里头是八个圆圆的月饼，不同于普通的深棕色月饼，这八个月饼是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月饼，张婶子你拿回去给小钟尝尝。” 月饼是她让空间做的，不同颜色馅料也不同，她自己尝了尝味道比外头卖的好多了。 张立霞看见这五颜六色的月饼，她忍不住惊叹：“姝灵，你这手艺可真好，也有巧思，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月饼她大孙孙和闺女肯定喜欢！ 张立霞端着月饼咧嘴就出去了。 上午十点半，沈姝灵一大家子坐着车热热闹闹的就往京郊去了…… 第546章 野餐 中秋的京城，树叶的绿色还没完全褪去，京郊绿黄两掺，秋天的景色还没完全渗透进来，风景一般但架不住大家心情愉悦。 沈姝灵这车坐的都是小崽子，四个娃娃坐在后座上，何楚欣在后面抱着小月亮，大黑也跟着上来了，这会儿没有超载一说，挤挤也就坐下了。 “待会儿我要带大黑去抓兔子！”小月亮声音甜甜的。 安安牵着小月亮的手：“我是姐姐，我带你一起去。” “我和星星也去，还要带着大黑一起！”顾时也要参与。 “汪汪汪！”大黑难得的叫了几声，尾巴摇得飞起打在何楚欣腿肚子上。 何楚欣把腿往旁边挪了挪，觉得这狗长得溜光水滑，尾巴就跟木棍一样打人邦邦痛。 沈姝灵见四个小的自己计划起来了，笑道：“在没有大人跟随的情况下，你们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想去玩必须要找大人陪同不能乱跑。” “知道啦！” 四个小豆丁齐齐开口。 另一个车里坐着高玉和吴婶几人，高玉正带头唱着映山红，这歌耳熟能详，她又是播音员出身，光靠嗓子就把气氛给带动起来了。 顾丰国开着车，嘴里跟着媳妇儿唱着红歌，时不时就侧头看眼自己的老媳妇儿，心里美滋滋的。 他觉得这活动不错，既能增进自己跟老媳妇儿的感情，又能陪着家人孩子，以后过年过节都可以这样搞。 几辆军车穿过京城朝着京郊的方向驶去，大家定的目的地并不算远，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 这是一个小山包，旁边有条小河，野餐的地方就选在小河边，拿着镰刀把旁边小腿肚高的草割一下，就能把布铺上去坐人了。 铺在青草上的布是沈姝灵特意让吴婶做的，跟薄棉花缝在一块，垫在地上不硌屁股。 军车的后备箱很大，还带了张桌子跟几个能折叠的凳子，把桌子直接架河边空地上就行，不想坐地上就直接坐凳子上。 空地上能用砖块搭个临时灶火，还能在河边钓鱼。 高玉带了收音机过来，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做东西吃，顾丰国直接拿了把土枪过来，准备一会儿去山坡上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大黑是军犬退下来的，配合他打点野鸡野兔很轻松。 今天出着暖融融的太阳，一大家子从车上下来后就忙活了起来，四个小朋友兴奋极了，围着河边和空地转了又转。 大黑也很激动，它被顾瑾墨接回家后每天就只在胡同里转转，完全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顾瑾墨带着赵大海和李昌德几人去垒土灶，顾丰国和其他人开始搬桌子搬凳子。 王生帮着沈姝灵割了好大一片的草出来，何楚欣笑得直夸他厉害，沈姝灵也说他做事干活利索，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耆老搬着走东西走过来，一屁股就把他的好徒弟给撞开了。 他没好气的说：“胡院长想钓鱼，你给过去看看。” 这小子跟他这师父玩心眼呢。 耆老怼刺完徒弟，就奔着师祖去了：“师叔，我来给您铺毯子。” 说完小老头就弯腰忙活了起来，这顿忙活和讨好差点就把何楚欣给看愣了。 要知道耆老在研究院可对谁态度都不咋好，就连那些来挂号看诊的患者有时候都不给个好脸。 她觉得耆老本事大，年纪也大，有点脾气和性格很正常，现在看耆老这副殷勤的样子，就跟鬼上身没什么区别。 再看姝灵和其他人，大家都没啥反应，这情况显然不稀奇…… “耆老是名医，但我二嫂是耆老的师叔，师出同门，随随便便就把耆老给拿捏了，”顾熙来到何楚欣身边，她看着忙活的小老头作出一个拿捏的动作。 何楚欣有些感慨：“姝灵有能力有本事，在医术上的造诣肯定是超过耆老的，不然耆老不会这种态度。” 她在研究院也待了一段时间了，对每个人的性格也摸了个差不多。 在耆老面前那就是本事第一，要没点本事根本不会正眼瞧你。 沈姝灵这边铺着毯子，另一边的四个娃娃都蹲在地上看顾瑾墨几人生火，等把这边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顾丰国直接从车里拿出一把土枪。 顾瑾墨：…… 他爸还真是准备全乎。 原本还对生火好奇的娃娃见顾丰国掏出土枪，都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哇！爷爷你好厉害！！”小月亮乐得直拍手。 她见过这个东西，知道这个是枪，但她没见过这么长枪。 星星和顾时更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爷手里的土枪，神色间带着期待，是男人都爱抢。 穿开裆裤的男人也是男人。 顾丰国扛着抢土枪带着一串娃娃跟大黑去就上小山坡去了，顾成州有点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胡院长带着耆老头挖蚯蚓钓鱼，鱼饵有很多但既然都来玩了，现挖才更有意思。 赵大海直接从后备箱提溜出来两只活鸡，准备拔毛收拾做叫花鸡。 土灶垒好后吴婶开始烧水，沈姝灵跟顾瑾墨两人在旁边弄水果零食，顾熙跟何楚欣收拾肉串。 等他们把吃的弄好，顾丰国也扛着土枪提溜着兔子回来了，小家伙们的笑声回荡在林间。 不光有兔子，还有野鸡，耆老跟胡院长也钓了好几条大鱼回来，大家一看这些东西索性也给一起做了。 中午的做的几乎都是肉，沈姝灵啃着猪蹄感叹：“早知道拿几斤青菜来了。” 这么多的肉吃完肯定腻味，用青菜解解腻最好，猪蹄饺子红烧肉都是头天晚上提前做好的。 顾熙把嘴里的肉咽下，她指着桌上的香蕉和柿子：“这不有水果，也能解腻。” “没错没错，香蕉可好吃了，”小月亮把兔腿肉咽下赶紧说着。 她喜欢吃肉肉！ 这顿野餐吃得每个人的肚子都鼓起来，就连大黑吃到最后都对肉没兴趣了，自个儿跑去河边喝水解腻。 饭后沈姝灵撑得难受，带着几个小朋友就去旁边的山坡上慢慢走着遛弯去了，大黑见状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也是收拾的收拾，消食的消食，高玉和吴婶一边干活一边跟大家聊着八卦，顾丰国带着男同志在说部队里的趣事，气氛轻松欢快。 沈姝灵这边带着四个小娃娃慢悠悠的走着，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嘴就没停过。 在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时，大黑忽然就原地转起圈来，嘴里还不断发出低吼声…… 第547章 野餐2 沈姝灵脚步一顿，原本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小家伙们也都消了音，都看向在石头前转圈的大黑。 “大黑，你怎么了，是闻到什么了吗？”小月亮来到大黑面前，软软的脸上带着好奇。 沈姝灵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她能感觉到大黑发现了什么，但并不是危险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动物。 她摸了摸大黑的狗脑袋：“大黑，你发现什么了？” 有点好奇大黑发现的是什么。 “汪！” 大黑抬头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沈姝灵立刻跟上，安安却忍不住出声阻止：“婶婶，我们要不别去吧，万一那边有什么危险呢。” 大黑是只很厉害的军犬，万一大黑发现的东西有危险呢。 “安安姐姐你放心，大黑发现的东西一点都不危险，”小月亮去牵住安安的手。 大黑喝过空间的灵泉水，跟他们是有感应和沟通的。 星星也点点头，说：“安安姐姐，这里很安全的，没有任何危险。” 大黑之前已经围着小山坡跑完了一整圈，确定了这里没危险，这是他感知到的，除了他和妈妈妹妹别人都不知道。 安安听小月亮和星星都这么说，她有些动摇忍不住看向沈姝灵。 “走吧，我们去看看大黑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沈姝灵牵起安安另一只手，温和说着。 她猜测可能是一些没什么危险的动物。 安安见沈姝灵也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顾时早就窜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先跑过去了，大家都往大黑的方向走去。 大黑去到了山坡的另一面，那里有个小土坑，它就站在小土坑跟前等着自己的主人过去。 顾时是最先跑到小土坑跟前的，紧接着他就发出兴奋的声音。 “二婶婶，是好可爱的小狗！！” 三个小家伙一听，立刻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沈姝灵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来到土坑前，只见里头趴着两只小狗，这两只小狗的毛发是雪白雪白的，毛上沾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还没满月的样子。 这两只小狗这会儿趴在土坑里，沈姝灵几人过来它们都没什么反应，蔫嗒嗒的。 “妈妈，白狗狗受伤了，我们救救它们好不好，”小月亮的小奶音里带着心疼。 另外三个小朋友也看着她，眼里带着怜惜。 他们觉得这两只小狗可怜。 土坑很浅，沈姝灵踩下土坑蹲下查看两只小狗的情况，大黑也跟着下来了，用嘴筒子在两只小狗的身上嗅了嗅。 沈姝灵看了下两只小狗，身上倒是没有伤，毛上的血迹应该不是它们的，肚子扁扁的，身上摸着也很瘦，这会儿趴在这里奄奄一息多半是饿了很久。 她觉得这两只雪白的小家伙大概率不是狗，是狼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她没听说过京城这边有银狼出没。 “我们先把它们抱回去，给它们弄点牛奶喝才行，”沈姝灵抱起两只‘小狗’。 幸好这次出来吴婶既带了牛奶也带了奶粉，她想着娃娃多，出来也要补营养。 如果这俩真的是狼那就太好了，她空间有灵泉水可以试试能不能让这两只狼开智，就算不能开智也可以增强体质，她觉得现在大黑的战斗力可比狼更厉害。 家里的院子够大，养在家里看家护院也是很好的帮手。 “妈妈，去告诉爸爸！”小月亮兴奋极了，扭头就往河边跑，顾时赶紧跟上生怕妹妹摔到。 大黑也跟着跑了过去，小主人现在还是幼崽，它要好好保护小主人。 小月亮倒腾着小腿跑的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顾时在后面勉强能跟上，好在大黑追了上去。 星星和安安跟在沈姝灵左右，眼巴巴的就看着她手上毛茸茸的白色小狗，他们觉得小狗实在太可爱了。 等沈姝灵抱着两只小白狗到河边时，吴婶已经泡好一杯奶粉了，是小月亮扯着她泡的。 把奶粉这么精贵的东西给狗喝，可让她心疼得不行，给小月亮自己喝了多好。 刚才一家子听小月亮说捡到两只特别可爱的小白狗，也都来了兴趣，眼巴巴的等着沈姝灵把小狗抱回来。 小月亮看见沈姝灵过来，立刻就跳了起来，飞快的跑了过去：“妈妈，我让吴婶兑好奶粉了，你让小狗狗喝奶。” 沈姝灵脸上带着笑，把手里的两只小白狗拿了过去，大家都围了上来。 “哎哟，这狗毛色还真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嘿，”耆老第一个发表看法。 顾熙心生喜欢：“好可爱，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狗被丢在这里。” “还真是蛮可爱的，这狗毛看着很好，”吴婶也忍不住这么说着，刚才心疼奶粉的劲儿消了点。 顾丰国皱眉：“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有小奶狗，身上还沾着血，没准是有什么情况。” 说着，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事不同寻常。 顾瑾墨也说：“看着不像狗。” “不是小狗也可爱！”安安这么说着。 文从斌摸着自家闺女的脑袋，镜片后的眼底带着疑惑。 沈姝灵把两只小狗放去地上，她接过吴婶手里的奶粉，趁着大家都去围观小狗时往奶粉里滴了些灵泉水。 才刚把奶粉递到两只小狗跟前，它们就闻到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埋头用舌头开始舔奶粉。 等一碗奶粉喝完，小狗也明显从蔫了吧唧的状态变成了有些活跃，开始嗅着鼻子四处探查。 小朋友和顾熙何楚欣就围着两只小狗看着，大黑也蹲在旁边，时不时就用嘴筒子拱一拱小奶狗，看起来并不排斥。 几个男同志也在旁边看了会儿小奶狗，然后就各自玩儿去了，钓鱼的钓鱼，去小土坡上玩的玩。 顾瑾墨觉得野鸡好吃，他跟文从斌两人拿着土枪就准备再去打几只带回去。 高玉本来也想看看小奶狗的，但被顾丰国给拉走了，好不容易出来玩玩，刚才已经陪过家人和孩子们了。 也该他们这老夫老妻的单独处处，去山坡上牵手散散步，看看秋天的景色。 别看顾丰国平时不苟言笑，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其实粘高玉粘得紧，不然高玉也不会都生了三个孩子了，还这么的天真感性…… 第548章 还怪渗人的 野餐进行到下午的三点多，大家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再晚一点回去天就差不多黑了。 两只小奶狗被沈姝灵找了个毯子裹上抱在怀里，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又给这两只喂了点灵泉水。 小奶狗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变好。 坐在后座的几个娃娃，最开始还吵着要抱小狗狗，但没吵个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小孩子累了睡得很快。 回家后，大家搬东西的搬东西，出去买菜的买菜，去厨房收拾的收拾。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来几个娃娃的电就又充满了，在家里抓了些水果糖和奶糖，就领着大黑就跑去了外头玩捡了小奶狗回来。 他们要显摆今天出去玩儿了，小孩子也是有虚荣心的，还带着威风凛凛的大黑，别提多有面儿了。 吴婶不放心四个娃娃也赶紧跟了出去，她觉得现在孩子都小，虽说不会受欺负，但万一遇见拍花子给人骗走呢。 这个时候拍花子还是很多的，流窜点一般不会来这里，就怕有个意外，她本身就是看孩子的，可不能放松警惕。 沈姝灵找了个纸箱子把两只小白狗装了进去就放在堂屋里能挡挡风，等大一点再把它们给放去院子。 因为灵泉水的关系，小奶狗很黏沈姝灵，只要她在跟前就想要贴着她，像是在找安全感一样。 高玉也跑来稀罕的看，忍不住说：“你爸说它们不是狗，这么可爱的小小一团怎么能不是狗呢，难不成还是狼吗？” 她也没见过白色的狼啊。 沈姝灵听了没吱声，只说：“养大了看个家是可以的。” 高玉摸着两只奶狗毛茸茸的脑袋很赞同：“明儿我就给它们买点肉吃。” 这么可爱，她忍不住的想开小灶。 “跟着大黑吃就行，每顿混着青菜和米饭一起喂，配点奶粉进去就成，别把胃口给养刁了，”沈姝灵这么说着。 小奶狗身上干涸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了，这会儿看着就跟雪团子似的，她猜那些血迹八成是母狼身上的，就是不知道母狼去了哪里，大概率是没了…… 高玉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就随大黑一块儿吃吧。 晚上大家围在院子里吃了一顿，大半的菜都是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青菜米饭和牛骨汤是家里自己做的。 那汤炖的很好，满满的一大锅还给隔壁张立霞家盛了一碗。 饭后，沈姝灵就把五颜六色的月饼拿了出来，大家在院子里一边看月亮聊天，一边吃月饼喝茶。 月饼是很甜的，配上清茶刚刚好，几个小孩子很喜欢这月饼。 等大家吃饱喝足后，胡院长一行人才告辞回家，他们出来是开了车的，也很方便。 顾丰国带着自己的老媳妇儿也回家了，顾熙就在这边住下了，她晚上跟小月亮和星星约好了一起睡，安安见状也闹着也要一起，顾时也不干了要跟着。 最终都挤到了一个房间里，吴婶不放心也跟去一块睡，床上睡不了就打地铺，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在地上垫着凉席，铺床被子就可以。 顾瑾墨在收拾完家里后，直接就跟赵大海两人回了部队，明天就要出任务了，他得回部队再去检查一下各方面的情况。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 赵铁根和范九丫被赵雅丽送到机场里，现在的机场人很少，很空旷，但看起来很气派。 两人手里提着编织袋，身上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跟这气派的机场格格不入。 范九丫拉着赵雅丽从大厅里来到检票口，三人检票后才发现赵雅丽不能进。 “为啥不给我闺女进，她是我闺女想去里头送送我，看着我上飞机，”赵铁根的语气有点蛮横。 检票员看了眼后面排队等候的人，语气有点不耐烦：“告别可以在大厅里面告，候机厅只有买了机票的人才能进，你们俩已经检票完成了，现在请立刻进去。” 这两个人穿着朴素，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的，也就不用给好脸色。 检票员在心里嫌弃着，但也忍不住冒出点疑惑，来坐飞机的都是体面人，不是公职人员就是领导，这两人穿成这个鬼样子一点都不像能买得起机票的人，更何况还是去国外。 赵雅丽听检票员这么说，她赶紧把要发火的赵铁根拉住，说道：“爸妈，你们就进去吧，等去了M国再给我来电话，打到街道办或者我单位都行。” 范九丫心里不安，她紧紧拉住自己女儿的手，担忧道：“你舅舅真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万一我们过去没找到他给我们安排的人怎么办，我和你爸既不会认字又不会说英文……”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要她去外地她都害怕，更别说去别的国家了。 赵铁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紧张，嘴里忍不住说着：“如果他敢把咱们丢在M国不管，那你就打电话去举报他，去报公安……” 这几天他心里也很紧张，但大舅子拿捏着他们家一定要把他跟老婆子送走，他怕自己不走儿子小军就会没命，更怕自己会出什么事儿。 他知道自己的名下有不少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也觉得有这些东西大舅子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赵雅丽安慰着：“你们就放心吧，舅舅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落地你们就找写着中文的牌子，我也把那些字写给你们了，你们对着找就行，过去住的是别墅，等过段时间舅舅也会把小弟给送过去。” 这些话这段时间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为了把她爸妈给哄走，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说完没有，说完就赶紧进去，不要堵在门口，”检票员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排队在后面的人脸上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范九丫还想再说几句话，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雅丽给推了进去，赵雅丽看着两人，挥手说着：“爸妈，你们就放心吧，很快小弟和国生都会过去陪你们的。” 赵铁根和范九丫点着头，他们相信女儿的话，也觉得范谋义让他们出国只是想保住他们名下的东西。 检票员抽空看了眼赵雅丽，什么叫都会过去陪你们的，咋跟要下去似的，听着还怪渗人的…… 第549章 现在他们也是大人物了 赵雅丽脸上的带着不舍，眼神却有欢喜，把爸妈送走她立刻就去找范领导，就算她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也不可能再去档案室，至少要去有前途的部门才行。 她在心里盘算着眼里的欢喜越来越明显，都快压不住了。 范九丫隔着闸门看到闺女眼底的高兴，她心里毛毛的，忍不住说：“雅丽，你一定要让你舅舅安排好，你快再去跟他说说。” 她怕大哥那边忘记了。 赵雅丽点点头，脸上没控制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这笑让范九丫心里更毛了。 “那妮子不会是盼着咱俩出国吧，”范九丫觉得不得劲儿。 赵铁根冷笑一声：“咋不盼着咱俩出国，只有咱俩出国了，她才能重新回中南，你真以为你闺女是在为咱们考虑呢。” 这也是他开始不想出国的原因，这闺女是个只顾自己的白眼狼，万一他跟老婆子出国后遇到什么问题，白眼狼肯定是第一个舍下他们的。 “闺女咋可能这样，老赵你可别乱想，”范九丫觉得老头子想多了。 赵铁根啥话也没说，扭头就往登机口去了，范九丫赶紧提着编织袋追上去。 闸机外的赵雅丽看着越走越远的父母，她心情很好，转身离开了机场，她现在就要去给范领导汇报这件事。 赵铁根和范九丫找到自己对应的登机口，现在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两人拿出提前买好的包子垫了垫肚子。 隔着玻璃看着外头升空的飞机，两人的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他们也是要出国的人了。 听说国外比国内好太多，飞机汽车遍地跑，家家都有电视机…… 两人心里的紧张逐渐压过激动，他们也是坐过飞机的人了，满京城能坐飞机的，哪个不是有出息的大人物。 现在他们也是大人物了…… “老婆子，等咱们去了M国住上了别墅，我也要去弄个汽车开开，”赵铁根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了。 他名下有大舅子那么多东西，要辆汽车可一点都不过分。 范九丫也觉得没问题：“成，别墅肯定有电话，到时候就打电话跟大哥说。” 两人从担忧转为憧憬。 这时，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去到旁边的旅客身边，低声跟这些旅客说着什么，很快工作人员就离开了。 范九丫和赵铁根正看着玻璃窗外的飞机，丝毫没注意到工作人员的举动。 一个小时后，上飞机的闸机打开，广播通知前往M国的旅客可以开始检票，排队依次进入登机口上飞机。 范九丫和赵铁根是第一个起身排队的人，他们的身后没人跟着，范九丫忍不住左右看看，有些奇怪怎么就自己跟老头子在排队。 “进去吧，”工作人员看了赵铁根递过来的机票后，迅速放行让两人进去。 范九丫环顾四周，她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赵铁根扯着胳膊通过闸机来到停放着飞机的平地上。 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那几架飞机吸引。 身边的赵铁根不停嘟哝着：“这飞机真大，可真气派。”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这时，周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身穿军装的大汉，三两下就把看飞机的两人给摁在了地上。 “不许动，我们是人民军人，现在依法对你实施控制！”顾瑾墨死死把赵铁根压在地上。 范九丫同样被赵大海押在地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浑身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两人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赵铁根颤抖着说：“军人同志，我是好人啊，你们可不能乱抓我。” 他这辈子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都没做过，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顾瑾墨也不给两人解释，掏出银手镯‘咔嚓’就给带上了，他把人从地上架起来，对其余人说：“带走。” 话落，立刻就有战士上前往两人的脑袋上套了个黑色布袋，一行人押着范九丫和赵铁根就快速离开了，前后只用了两三分钟。 他们在执法时，周围的旅客都被工作人员挡在外头，整个登机口就只有抓捕人与被抓捕人。 范九丫和赵铁柱被顾瑾墨一行人直接从员工入口带了出去，他们要立刻把人带回部队开始审讯。 这时，封闭的闸门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有旅客进入。 半个小时后，飞机起飞腾空而去，守在机场门口的两个男人见飞机起飞，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转身离开。 另一边的赵雅丽直接去了中南16楼，她昂着头站在范谋义的办公室门口，正跟余多美对峙着。 “你不能进去，领导在见重要的人，”余多美的左眼上贴着纱布，看着就跟个独眼龙似的。 上回何楚欣给她打的乌眼青还没好，这件事她跟姑姑说了之后，姑姑让她暂时忍下来，这段时间姑父比较忙抽不出空帮她出气，这个闷亏她只能先吃下去。 赵雅丽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颇为嘲讽：“这位同志，你身为范领导的秘书可不能不注意形象，你搞破鞋被仇家给打了还跑来工作的地方晃悠，这是在给范领导丢面子你知道吗？” 她就搞不明白了，舅舅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难道真的是想儿子想疯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也就好办了，赵雅丽眼底划过幽光。 “管你屁事，领导现在是不会见你的，你赶紧走吧，”余多美被气得爆了粗口，这几天她憋屈极了，不仅被何楚欣那个贱人给打了，方大哥还没假出来看她。 赵雅丽见余多美这副气急的样子，她心里美滋滋的，抬手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余多美赶紧去拉她的手，拽着她的我胳膊就想把她推走，她怎么可能离开，两人在原地无声的撕把开了。 这时，门内传来范谋义的声音：“有什么事？” “领导，我来汇报工作了！”赵雅丽赶紧大声回答。 余多美抬手就想去捂她的嘴，被她直接躲开。 范谋义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你进来说。” 赵雅丽心中一喜，她大力推开余多美，开门就走进了办公室里…… 第550章 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办公室内飘着烟味，除了范谋义之外没有任何人，余多美显然是在骗她。 赵雅丽刚进来，范谋义就把手中的资料放下随手用旁边的文件遮住，他有些疲惫的问：“你爸妈他们登机了吗？” 这段时间姓宋那个老头子就跟疯了一样，不停的在攀咬他，出手处理他手下的人，来势汹汹的架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几天他都在想办法去解决这些事，每天忙到深夜说是焦头烂额都不为过。 赵雅丽看了看飘在空气中的白烟，又看了看神色有些疲惫的范谋义，她心中升起疑惑，点头说道：“是的，领导，我是看着他们走进候机厅的，现在应该已经坐上飞机起飞了。” 范谋义看向眼前的外甥女，他难得的说了句软话：“辛苦你了，小赵，我会尽快安排你回中南的。” 光听一面之词他是不信的。 赵雅丽追问：“领导，我回中南以后还是待在您身边的吧？” 她还是觉得待在领导身边比较有前途，这里的环境和工作她都很熟悉，不想再费事去新的环境，主要是领导身边有很多人脉她都能跟着沾光，也能在那些人跟前混个脸熟。 范谋义听赵雅丽这么问，他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说道：“小余接替了你的工作，最近我也抽不来手，你就暂时先回档案室待一段时间，等我这边忙完再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他怀疑宋均是不是抓住了点什么，这让他有些忐忑，对于把赵雅丽调回中南他也打算压一压先观察看看，先嘴上答应着具体什么时候调回来还不是看他。 赵雅丽心里有点不舒服，忍不住说：“领导，我对秘书的工作比较熟悉，新来的余秘书她肯定也有能力，但也要先磨合，不如就让我回来您办公室。” 如果不把余多美调走，对方肯定会仗着自己是领导秘书挤兑她，她受不了那个气。 范谋义皱眉：“我会考虑的，你先出去吧。” 懒得多说。 赵雅丽确实是有点能力，不过对方太不好掌控，小余没她的能力但是个本分的，不会心比天高。 赵雅丽见领导冷了脸，她咬着牙：“领导，我知道您满意余秘书，但您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余秘书跟她姑姑的事万一被表哥知道……” “闭嘴！”范谋义瞪着赵雅丽，有血丝的眼底带着杀意，他对这个外甥女起了杀心。 赵雅丽浑然不觉，她没管范谋义的暴怒，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舅舅，您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觉得余秘书继续待在这里不太合适。” 这话完全就是在威胁。 范谋义瞪着赵雅丽，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直接朝对方脑袋上砸去，一点也不留情。 赵雅丽没想到范谋义会动手，烟灰缸结结实实的砸在她脑袋上，砸得她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鲜血沾在她手上，但还没等她多想，胸口就挨了一脚，整个人一下栽到地上。 范谋义把脚收了回来，眼神阴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赵雅丽。 他语气狠辣：“你既然这么不自量力的要挟我，那就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了，明天我就把你调去村里，你直接去支援建设吧。”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他能有什么良心，范九丫两口子不在国内了，赵雅丽和她那个弟弟还不是随便舍弃。 本来他想的是对方不太过分，那自己就留她一个位置，现在看来这个外甥女是不能留了。 赵雅丽不可置信，她顾不得流血的额头，惊恐开口：“舅舅，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难道不为余红想想吗？” 难道就不怕她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吗。 范谋义是混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不明白赵雅丽的打算，冷笑道：“你如果把这件事散布出去，那你就不仅仅是下乡支援这么简单了，你跟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的手段，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对比赵雅丽的威胁，他这番话能直接把人吓得战栗，对方在他身边做了好几年的秘书，怎么不明白那些手段，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赵雅丽抖着身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她一句话也没说，狼狈退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余多美见赵雅丽脸上流血的出被是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咧嘴笑了起来。 她洋洋得意的开口：“失去价值的东西还敢找上门，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姑姑上回就跟她透露过，领导不满赵雅丽的性格，觉得对方眼光太高，为人也太嚣张，不适合留在身边。 赵雅丽咬着牙，看都没看余多美一眼，径直就离开了。 余多美撇撇嘴觉得没意思。 赵雅丽前脚刚走，有两个男人就过来了。 “领导早早就等着你们了，快请进去，”余多美见人回来了，赶紧把人请进办公室。 范谋义听两个男人说看着范九丫和赵铁根两人走进登机口，并且还在外头看了飞机起飞后，他原本吊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相信是真的出国了。 赵雅丽捂着额头离开中南直接就往范家去了，她面色难看，心中发狠，既然对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当天，赵雅丽就去找到了自己舅妈，把范谋义私生子就快出生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她舅妈名叫棠萍是个知识分子，家里的爸爸是从政的，当年范谋义就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开启了仕途之路。 现在的他走得比老丈人更高，却没忘记老丈人和妻子的恩情，对妻子一家很好，每周都会去老丈人家看看，陪着老丈人吃吃饭，把好丈夫的形象经营得很好。 棠萍在听赵雅丽说自己丈夫在外头养了个女人，并且那女人已经怀孕就要生了时，直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赵雅丽手忙脚乱的把人给弄醒，顺手还打电话把范贤给叫了回来。 像范谋义这样的男人在外头养女人其实并不少见，棠萍清醒过后虽然难以接受但她必须接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伤心质问，而是要快点把野女人肚里的孩子给处理了…… 第551章 野鸡变凤凰 棠萍抖着身体跟儿子商量。 赵雅丽悄悄离开了范家，她眼神阴毒狠辣，倒是跟范谋义有几分相似。 当天下午，棠萍给范谋义的办公室去了通电话，在得知对方今晚要加班后，她又给自己在中南认识的人去了电话，知道范谋义在晚上七点确实有会时，就着手准备了起来。 范贤那边直接去医院的单人病房外打探了下，亲眼看见里头的中年女人挺着肚子，他眼底的恨意和妒忌几乎要溢出来。 他能猜到他爸的心思，不过是觉得他这个儿子没用想在重新培养一个，难怪上回他爸让他考虑考虑出国发展，还让他把妈也带上出去走走，原来是想把他们娘俩赶走，给那野种和野女人腾位置。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范贤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回了家，外婆已经来了家里，他妈正在跟外婆说着情况，他也赶紧把自己在医院看到的说了出来。 他外婆江老太陪着外公这么多年，早就见识了许多事，在弄清事情经过后，当即就说：“趁着他还没回来，等会咱们就找人打上医院，把她肚里的孩子弄掉。” 大孙和闺女的地位岌岌可危，范谋义靠着她家的资源起来了，现在想要抛妻弃子可不行。 那小野种必须死！ 棠萍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也是这么想的。” 以范谋义现在的地位，她把那野种给处理了，对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这件事犯了重婚罪，一旦闹上去肯定地位不保！ “我先回家里叫人过来，把你哥姐弟妹他们几家人都叫上，”江老太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她连女儿都没安慰，现在可不是安慰的时候。 等棠萍一家带着人杀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余多美今天下班后特意过来陪陪余红，想再给姑姑上点眼药，等下回姑姑再跟姑父见面，姑姑才好说赵雅丽的坏话。 姑侄俩在病房内说着话，桌上摆着骨头汤和好几个肉菜。 余红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这段时间她都吃着沈医生开的药，觉得身体特别的好，如果不是沈医生嘱咐要卧床静养，她都想下床走走了。 这会儿余多美正说着好话：“姑姑，等你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姑父肯定就会离婚跟你领结婚证的，到时候你就是范太太了，你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人，等弟弟出生后姑父就会把弟弟送去最好的学校。” 说完，她就笑了起来，看起来很为自己的姑姑高兴。 余红嗔怪的轻打了下她的手，说道：“你姑父是不会离婚的，他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组织上是不允许他离婚的。” 说着就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只希望孩子生下来他能好好对孩子，能给他最好的教育和物质这就够了。” “那肯定能给，我都能看出来姑父很喜欢这个弟弟，他现在的两个儿子都不中用了，肯定会倾尽全力培养弟弟的，姑姑你以后好好享福就行了，”余多美讨好着。 她这话刚说完，病房门就‘哐当’一声被范贤从外头给踹开了，房门撞击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吓得余红一个激灵，心脏砰砰直跳。 下意识就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十几号的人，这些人有些穿得文质彬彬，看起来并不是普通人。 为首的是个身穿灰色薄毛衣外套的中年女人，对方身高中等，皮肤白皙看着很有气质，中年女人的身边站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刚才就是这男人踹的门。 余红看着自己病房门口堵了这么多人，她心头一紧，立刻抬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神色警惕：“你们是谁，闯进来想干什么？”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她想到自己跟范谋义的关系，心脏跳得飞快，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谋义那么厉害，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些人肯定不是因为谋义才找过来的…… 余多美立刻起身挡在自己姑姑面前，她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你们先出去，我姑姑还怀着孕，有什么事我跟你们去走廊说。” 姑姑肚子里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出问题，自己以后的前途可全靠这孩子了。 范贤上前就把余多美给扒拉开，他大步走到余红面前，抬手就狠狠给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回荡，余红被打得扑在病床上，整张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嘴角也有鲜血流下。 病房外的十几人都挤了进来，留下两个男人在外头守着，然后就把门咣当一声给关上了。 “贱人，你真以为怀了我爸的孩子就能野鸡变凤凰了？以为挺个肚子就当自己是送子观音下凡？”范贤指着脑袋嗡嗡的余红骂着。 旁边的余多美见自己姑姑被推倒，她冲上来就狠狠推了范贤一把，范贤反手也给了她一个耳光。 范贤朝余多美啐了口：：“一窝窝的见人，真把我家当傻子忽悠呢，今天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在爸的办公室见过余多美，知道对方是新来的秘书，当时还觉得这小姑娘不错，没想到暗地里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余多美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搞破鞋搞到我头上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棠萍走了过来，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余红的头发给大耳刮子。 范贤心里窝火，提着余多美也招呼了起来。 病房里顿时就跟交响乐似的，姑侄俩才说了一句话就挨了三百个来回。 江老太等大孙和女儿打得差不多了，才让自己大儿子和大儿媳上去把两人拉开，棠家是知识分子家庭，养的孩子也是有素质有文化的。 来的这些人骂不出什么难听解气的话，也做不出打孕妇的事，他们站在旁边壮声势听江老太指挥。 棠大哥和媳妇儿上前把人给拉开。 余红和余多美嘴角出血，脸颊都高高肿起，头发凌乱双眼涣散，意识都有点不清晰了。 “都给我让开！” 江老太把旁边的凳子搬起来，高高举起就往余红隆起的肚子上砸去…… 第552章 孩子没了 周围人看见江老太高高举起凳子，都吓得瞪大双眼，有胆子小的甚至直接捂住了眼睛。 一声闷响，尖叫声响彻病房。 江老太咬着牙举着凳子砸了好几下，这才晃着身子后退几步，凳子咣当落地，此刻的她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 她虽然狠辣却没有亲手做过这么没人性的事，但为了女儿和外孙她不得不对一个即将出生的胎儿痛下杀手。 棠萍和范贤这两代，没有一个能比过范谋义这个女婿，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出来！ 病床上的余红眼睛大大睁着，她面目扭曲而惨白，冷汗扑簌簌往下落，惨叫两声过后就没了声音，极致的疼痛让她失声。 “姑姑，姑姑！”余多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朝着余红就扑了过去。 床单上有鲜血落下，刺目的红令人心惊。 江老太也终于支撑不住要往地上栽去，旁边的大儿子赶紧伸手把她扶住。 “快去叫医生过来，”江老太撑着最后的力气，说完这话后就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三分钟后，余红被推进手术室，江老太也被医生推到另一个病房插上仪器开始实施抢救。 余多美站在手术室外，她呆愣的看着门口亮起的红灯，脑子一片空白。 范贤扶着棠萍跟家里几个亲戚站在旁边，几人紧张忐忑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棠家人分成了两拨，江老太那边守着几个，另外的全部都在这里。 他们必须要等来孩子没了的消息。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身上沾着血的医生快步走了出来，余多美赶紧迎上去，抖着唇询问：“孩、孩子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医生语气沉重：“胎儿受到重击，身上骨头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断裂，头骨部位受创严重，推进手术室两分钟内就已经胎停，我们只能给产妇做人流清宫。 但现在产妇身体正在大出血，很有可能抢救失败，需要家属签署病危抢救通知书，还要尽快把产妇的直系亲属叫过来。” 医生把这番话说完后，棠萍狠狠的松了口气，没了就好，没了就好…… 护士从旁边递过来几张文件，余多美拿过来的手都是抖的，她脸色比纸更白，眼底满是恐惧。 忽然，她猛地看向不远处的棠萍几人，抬手指着他们说道：“是他们，是他们冲进病房打我姑姑，我姑姑变成这样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我要报公安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余多美的语气中带着凄厉，她眼底有愤怒更藏着害怕，那是对权势与暴力的害怕，她这个时候甚至连范谋义的名字都不敢提，深怕激怒对方。 医生看了眼旁边的棠萍几人，严肃说道：“医院已经报警了，现在需要你先在这病危抢救通知书上签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医院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具体情况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急急就被叫了过来，手术时听护士在说是因为搞破鞋什么的。 医生的话音刚落，就见有三名公安走了过来。 公安把警官证拿出来后就开始询问：“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故意杀人。” 余多美快速在病危抢救通知书上签字，医生扯过通知书就快步进了手术室。 余多美指着棠萍几人说：“公安同志，是他们把我姑姑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没了！” 她瞪着眼睛，现在有公安给她撑腰，眼睛里头的胆怯彻底转为愤怒。 几名公安看向旁边的护士，询问她事情经过，护士其实也不太清楚，棠家人太快了，从来医院到对余红下手连十多分钟都没用到。 “产妇一直住在我们医院单人病房，今天来了一群人去产妇病房里，没多久就传出产妇的惨叫声，我们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产妇肚子已经被凳子给砸了，身下在大出血，旁边这几人就是凶手的家人。” 护士言辞简短，几句话就把她知道的描述了出来。 公安来到棠萍身旁，语气严厉：“你们对产妇行凶是犯了法，请跟我们走一趟。” 棠萍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语气淡淡的：“公安同志，行凶的不是我们，是我妈，她是用凳子砸的，我妈在砸人过后也因为受惊过度晕过去了，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她妈今年七十多了，哪怕是局长来了都抓不成。 公安神色一顿，深深看了棠萍一眼，这才在护士的带领下往江老太的病房走去。 十分钟后，棠家所有人都被带回公安局调查，江老太还躺在病床上没醒，派了一个公安守着。 棠萍在跟着公安离开前还特意挑衅的看了眼余多美，她眼露嘲讽，家人去公安局只需要录个口供走个过场，她爸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男人搞破鞋搞出一个孩子，公安同志会同情她的，范谋义为了前途也不可能把这件事闹大，等她妈醒过来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余多美咬着牙，心里砰砰跳着，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她看了眼手术室的灯，转身就往医院外头跑去。 她得回中南去把这件事告诉姑父！ 等余多美带着着范谋义回来时，手术室的医生再次走了出来，他对两人说道：“产妇情况非常危急，请家属把这些文件签了。” 这次的文件比刚才签的更多，余多美看着这些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觉腿肚子打颤。 她姑姑能熬过去吗？ …… 深夜。 沈姝灵是被堂屋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她刚想起身，就被身边的男人给制止了，她吓了一跳，睡觉前这人还不在的，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知道。 “我去接就行，你接着睡，”顾瑾墨说着就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出去。 很快，堂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姝灵，是找你的。” 沈姝灵起身来到电话旁，她接过顾瑾墨递过来的听筒。 对方轻声说着：“是卫姨从第一医院打来的。” 八成是有处理不了的病患。 “卫姨，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沈姝灵询问。 卫明心语速飞快：“姝灵，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医院，妇产科这边有个产妇大出血，我们这边的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了。” 今晚是她在值班，得知妇产科这边发生紧急手术后就赶了过去。 第553章 被原配找上门了呗 沈姝灵想也没想：“我现在就过去。” 挂上电话她就回屋穿衣服去了，顾瑾墨赶紧跟在她屁股后头，说：“我正好开车送你过去。” 他刚回来躺下，这会儿把姝灵送去医院，他也回部队看看那边的审讯情况。 顾瑾墨只要人在京城能抽的开身，哪怕就回家待一个小时，他也会回家陪陪沈姝灵和孩子们。 今晚他主要是陪媳妇儿。 沈姝灵回屋穿好衣服写了个纸条留在书桌上，就跟顾瑾墨一起出了堂屋，期间两只雪白的小狗只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动静就又闭着眼睡了。 两人刚走进院子大黑就摇着尾巴走了过来，沈姝灵顺手摸了摸大黑的狗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两分钟后，墨绿色的军车驶出胡同朝着医院而去。 沈姝灵和顾瑾墨两人刚走进医院，一直关注着大门的卫明心立刻就迎了上来。 “姝灵，产妇的情况现在很危险，我带你去手术室看看，”卫明心一边说，一边冲着顾瑾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路上卫明心给沈姝灵介绍着情况：“产妇还有一个月就快生了，在今天下午六七点钟的时候，她的肚子被人用凳子给砸了，孩子当场没了，现在人也危在旦夕，那名产妇一直住在我们医院，前段时间听说也找你去拿过药。” 沈姝灵挑挑眉，试探性开口：“余红吗？” 从卫姨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她觉得很像。 “是她！”卫明心点头。 顾瑾墨看向卫明心，对方是范谋义的情妇，有谁会去无缘无故的砸她的肚子呢？ 他心头一跳，之前领导让他把这件事透露给赵雅丽，领导不会是想从余红这边动手吧？ 想到这，他追问了句：“那位范领导来了吗？” 卫明心脚步放缓，压低声音：“来了，这会儿也守在手术室门口呢。” 话既然都说到这了，她也就不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刚才她等在护士站时，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拼凑在了一起。 搞破鞋被原配找上门了呗。 顾瑾墨眼底划过微光，他停下脚步跟沈姝灵说道：“姝灵，我现在不方便上去，得先去部队处理一些事，我到时候派人开车过来接你。” 这件事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由头，他得回部队把这消息汇报给领导。 沈姝灵心有所感：“那你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两人分头行动，卫明心也很识趣的没多询问，她带着沈姝灵很快来到手术室门口。 沈姝灵一眼就看见站在走廊里的范谋义，旁边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余多美，她心里忍不住感叹，不愧是领导的爱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范谋义此时的表情带着痛心与凝重，眉宇间除了沉重外还带着疲惫，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在得知余红出事后他第一时间赶来。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知道了，丈母娘那边他没去看，在心里不停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余多美求他给余红的孩子做主，事情已经发生，他心里很愤怒，但也仅仅只是愤怒，他不可能为了个离开的孩子赌上自己仕途，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余红，他必须得保住婚姻，还要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如果余红最终没撑过去，说不定对他而言会更好…… 旁边的护士见卫明心带着沈姝灵过来，赶紧跑着迎了上去，小护士是认识沈姝灵的。 “沈医生，郭医生跟我说您来了就让我立刻带您去手术室，”小护士连连说着。 沈姝灵也没磨叽，立刻就跟着小护士走了进去，根本没看范谋义和余多美。 范谋义盯着沈姝灵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位赶来的医生在哪见过。 “太好了，是研究院的沈医生来了！”余多美的语气带着希冀和欢喜。 沈医生这么厉害，有她在姑姑肯定能救回来的。 范谋义听余多美这么说，立刻想起沈姝灵就是上回在电梯跟赵雅丽发生争执的人，同时对方也是给宋均的治腿的医生。 他皱着眉，询问身旁的余多美：“你认识刚才那位沈医生？” 余多美连连点头：“对，沈医生很厉害，姑姑最近也是因为让沈医生看过后，才觉得好受很多的……” 说完，她心觉一阵绞痛，痛姑姑肚子里没能生下来的孩子，痛自己的光明前途蒙上灰暗。 姑姑这次即便能挺过来，身体肯定也很难要孩子了，没了孩子的牵绊，姑父像之前一样对姑姑好，还提拔自己吗？ 范谋义眼神闪过阴冷，他好似无意的询问：“你姑姑跟沈医生的关系好吗？” 余多美眼珠转了转，才说：“姑姑跟沈医生的关系是不错，以后领导您身体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姑姑帮您联系沈医生。” 她想着姑姑没了孩子，但是认识那位沈医生说不定能挽回一点。 范谋义眼中阴冷乍现，看了眼手术室的大门他转身就走，他对余红确实有那么一点感情，但现在的情况是对方说不定掺和了宋均那边。 余红被他打上了宋均的标签，从头到尾这一切说不定都是算计…… 范谋义面色铁青，脚下步子加大，直接往护士站走去。 余多美见领导离开，她心底一惊，对方铁青的脸色她看见了，想要拔腿追上去，但她又有点不敢。 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范谋义去了护士站询问江老太所在的病房，得知对方还没醒后，他直接就往公安局去了，如果余红是宋均的人，那对方肯定是会把这件事作为导火索。 他得赶紧把儿子和妻子从公安局接出来才行，如果晚一步，说不定宋均就出手了。 范谋义紧赶慢赶的去了公安局，他在那里遇见了自己老丈人，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想把家里人立刻接出来。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做完笔录后了解完情况后，会按照流程放人，”局长挡在两人面前，笑眯眯的说着。 开什么玩笑，误打误撞开的口子，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刚才部队那边也来电话了，可是千叮万嘱的…… 第554章 她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宋老爷子的计划跟任何人都没透露，他是执棋者，事情没有大的进展之前，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范谋义见自己亮出身份都不能把人给弄出来，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了，他旁边的老丈人脸色也有些不好。 人进去了，怎么审，审什么，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范谋义想明白这点后，他也没多纠缠，转身就离开了公安局，他得先回中南看看。 老丈人看着自己女婿匆忙离开的背影，心中闪过忐忑和不解最终也离开了。 另一边，沈姝灵在手术室配合医生一起把余红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有她在余红很快就止住了大出血，她拿针稳拿手术刀和钳更稳，医生在她身边都成打下手的了。 三个小时后，余红被推出手术室，她的子宫破了，直接切掉了一大半，腹腔内全部都是鲜血，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下半辈子别说怀孕了，身体都要差很多。 手术室门口不仅守着余多美，余红的两个儿子也来了，他们看着余红面色惨白的被推出手术室，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多了点不忍。 他们俩结婚后就直接跟妈分开住了，不是他们不孝顺，而是实在孝顺不起来，当年他们爸之所以早亡，跟妈是有脱不开的关系。 余红长得好看，丈夫也因为她的容貌对她格外的好，她丈夫是厂子的小领导，家里日子也过得不差，余红拿着钱在生过两个儿子后，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等家里的两个孩子稍微长大一点，余红平时也有了时间，人闲下来后就开始找事情做，她开始打扮自己，本来就有姿色，打扮打扮就更好看了。 某天，她去丈夫的厂子送饭时，恰好遇见厂子的大领导，那大领导色眯眯的一下就看上了余红。 大领导有权有势，回去查到余红的家住哪里后，提着高档礼品特意挑了个余红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就去了，余红看着领导手里的那么多好东西眼睛都亮了，立刻就在家做饭做菜款待了领导。 晚上丈夫回来她也没把这件事说出来，后来领导又来了几回，次次都提着好东西，连女人的衣裳都送。 都没用多长时间余红就跟领导滚到了一起去，那段时间余红早上把丈夫孩子送走，中午或者下午就留门等领导，那领导也是个熟手了，每回都是避着人来，各种走位不让人发现。 领导来还会给余红带东西，家里吃不完的，用不了的，都会带来给她，甚至连自己孩子媳妇儿不穿的衣裳都会拿来，每次心满意足临走前还给她留钱。 那段时间余红过得很滋润，每天都是春风满面的，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领导做得再小心，时间长了也会被人给碰上。 没过多久厂里和邻居就开始传风言风语，余红丈夫也听见了，但他假装不知道，余红和领导也从家里转为去招待所。 某天余红丈夫中途特意请假回家，刚好就遇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的余红，他也没出面直接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当天，余红丈夫就把余红和领导堵在了被窝里头，余红蒙着被子吓得差点死过去，余红丈夫当场就跟领导打了起来。 领导长得跟抹了油的肥猪似的，被打得嗷嗷直叫唤，实在打急眼了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余红的丈夫气红了眼，拿起旁边的烟灰缸直接就把领导给砸死了，捉奸现场成了凶案现场，挤在走廊看热闹的人都吓到连连后退。 等公安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时，余红丈夫已经冲去招待所厨房拿了菜刀，在一众围观人和公安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抹了脖子，鲜血呲出去老远，站得最近的服务员小姑娘被喷了一脸血吓晕了过去。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很大，余红的婆家人恨死了余红，余红也因为这件事被关进去三年，那个时候没赶上严打倒是救了她一命。 两个孩子被带去了爷爷奶奶家养着，三年她出狱后也没去看过孩子，也是这几年她年纪上来了，才逐渐跟两个孩子恢复联系。 两个儿子虽然不待见她，但看她孤家寡人的也可怜，只要别让他们养老拿钱，维持着表面关系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现在他们看着病床上的母亲这么惨，心里还是有点动容的。 “我妈到底怎么了，她是被谁害成这样的？”老大忍不住问余多美。 过来之前对方并没告诉他事情原因。 余多美眼神躲闪：“姑姑都成这样了，你们就别问了，先跟上去看看姑姑的情况怎么样。” 把这两人叫来也是为了伺候姑姑，她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守着姑姑。 兄弟俩听余多美这么说，心里想着也对，赶紧就先跟着人回了病房，余多美转身就往楼梯走了，外头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她要回办公室看看姑父去哪了。 先前姑父不打招呼就离开，让她总觉得心神不宁。 余多美刚走没多久，拿着金针包的沈姝灵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她找到一直守在护士站的卫明心，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顾瑾墨派来接她的人应该早早就到了。 卫明心听她要走，立刻提议：“姝灵辛苦你了，现在也快天亮了，我请你去外头吃个早饭吧，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对方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她自己平时也忙只是偶尔能见上一面。 沈姝灵也没推辞，两人准备去医院不远处的国营饭店吃饭，顾瑾墨派的是勤务兵李飞过来，还特意让对方换上了常服不让范谋义认出来。 李飞守在楼下，见自家嫂子下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嫂子，顾团让我送你回去。” 上次部队搞活动，他见过嫂子一回。 沈姝灵也认识李飞，笑着打了个招呼后就让他一起跟着去吃早饭。 李飞看看嫂子和旁边的女医生，他挠了挠头，憨笑：“我就不去了，嫂子你们去就成。”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着去蹭饭呢。 沈姝灵没勉强：“成，那你在这等等我，我给你带早饭回来。” 本身她也打算跟卫姨聊聊天的，有小李在很多话都不太好说。 第555章 药丸配方 国营饭店内，沈姝灵和卫明心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正是上班的时候，门口的地方挤了很多人买包子油条，反倒是桌子没什么人坐。 这会儿都忙着要上班，基本没人进来坐着吃。 “姝灵，听说很多人专门去找你看病，”卫明心看着沈姝灵，眼底满是笑意。 还是她老姐妹的运气好，找着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这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沈姝灵笑着点头：“少不了卫姨你的介绍。” 卫姨在第一医院坐诊，时常会介绍些合适的患者给她。 “现在你都是大材小用了，你不介意就好，”卫明心这么说着。 两人边吃边聊，等吃完早饭后沈姝灵打包了粥和小笼包给小李带去。 卫明心眼睛也笑得眯起来回了住院部，她最近失眠，姝灵刚才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拿着这纸条去研究院买安神香。 要知道现在的安神香可是紧俏东西，大多都特供给了领导，剩下的小部分全部给了军区，军人士兵们因为精神紧绷而睡不着觉的不少，大多都是因为出任务才变成这样，那些安神香理所应当给他们使用。 沈姝灵把早饭给了小李，就让对方直接送自己去研究院了。 军车停在研究院门口，小李摸了摸自己脑袋，憨笑着说：“嫂子，今天下午下班我来接您，本身顾团是想亲自来的，但他这段时间可能都抽不出空来。” 顾团最近在忙着任务的事。 沈姝灵也没拒绝，应下后就挥手进了研究院。 刚走进院子她就见李昌德在指挥着人搬东西，都是她的桌椅和书架。 见她过来，立刻笑着说：“哟，姝灵，你今天这么早呢，正好你跟我一起去隔壁看看你的新办公室。” 李昌德一身西装，他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看起来很是精神，自从沈姝灵来了研究院，他天天都非常的忙，到处开会拉投资，现在只要是跟医学沾边的会议，通通都会邀请他们研究院。 他现在的地位比几年前在水市银行还要高，也能接触到更多领导，上头的领导也对他挺信任的。 只要他好好干把研究院做大做强，他觉得前途无量，他也很喜欢在研究院的工作，既能工作也能照顾到姝灵，还能去看看两个小宝儿，现在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沈姝灵听说今天要搬迁，脸上也露出笑来：“走，一起去看看。” “胡院长说等搬过去你就不用每天出诊坐班了，”李昌德这么说着。 沈姝灵有点诧异：“那我不出诊时做什么？” 李昌德笑道：“可以去实验室，也可以去药田，姝灵，以你的能力天天留在一线实在太浪费了，胡院长是这么跟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留在一线一次只能看一个人的病，如果去实验室，一次就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沈姝灵听李昌德这么说，她也觉得有道理，让她天天按部就班的坐诊她其实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万象医典是让她传承下去，确实不如做些更加直观的事出来。 上午，沈姝灵完就去了隔壁的办公室，这里前段时间就完工了，一共有三栋楼，一栋有九层，目前只启用前面的一栋楼来作为看病拿药，另外两栋依旧是作为实验室，第一栋楼和第二第三栋之间安了小门作为隔断。 三栋楼后面的地皮，在上个星期也被李昌德给申请下来了，那里未来也会建楼，但具体用来做什么还没决定，有地皮放在那也是底气。 沈姝灵的办公室在二楼，这办公室要比之前的大三分之一，里头有隔断，放了张做检查用的病床，水龙头也有，书柜办公室和椅子都从隔壁搬过来了。 整个办公室布置得还算全面，她看了觉得很喜欢。 “咱们研究院之前不是聘过来两个中医，加上耆老一共三名中医，院里打算让他们三个也轮流坐诊，看不了的病再让你出马，”李昌德笑眯眯的说着。 沈姝灵点头没有异议。 接下来，两人又把具体的坐诊时间给定了，沈姝灵一周坐诊三次，分别是一三五的上午坐诊，不坐诊的时候就跟耆老一起研究教材，上次的中医教材推出后反响很好，不少中医科的学生都直呼教材的生动易懂，完全没有传统中医的枯燥性。 李昌德还跟沈姝灵商量了下有关药丸配方的问题。 “姝灵，上面和胡院长的意思是你把配方授权，生产出来的药丸会给你分红。” 上头早早就在打药丸的主意了，但一直被他给拦着，他认为给的报酬不够，甚至有些老家伙大言不惭的说，给姝灵颁个奖就成，这不欺负人嘛。 前段时间他除了参加各种会议，就是再跟这些老家伙周旋，姝灵愿不愿意把配方交出来他不管，反正没有合适的报酬，他就咬死不松口，让对方连见到姝灵的机会都没有。 沈姝灵听李昌德这么说，她有些惊讶：“我能拿分红吗？” 她不是没想过把配方交出去的事，但她也明白交出去是不会有多少报酬的，她并不是一个思想觉悟很高的人，不想白给，这件事也就一直搁置着。 李昌德见她惊讶，笑道：“那些配方的价值不可估量，怎么能白拿呢。” 沈姝灵反应过来，肯定是李叔叔帮她争取了。 “谢谢李叔叔。” 李昌德摆摆手：“我们的关系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 说完，两人就一起研究起该拿哪种药丸的配方出去。 “止血丸的配方，退烧丸的配方，续命丸的配方，暂时就先定下这三种药丸的配方吧，”沈姝灵这么说着。 她觉得这三种药丸推广范围大，尤其是退烧丸，大量推出后应该会成为家中常备药，她的药丸也没有任何副作用，就这几种药丸来看，可比西药好使多了。 李昌德听她一口气就定下三种药丸，顿时就有点肉疼，忍不住说道：“止血丸和退烧丸可以，但把续命丸的配方交出去，会不会有点太大方了？” 那续命丸他虽然没用过，但是却听说过，在危急的情况服下是能救人性命的，他觉得续命丸的价值很高，不应该就这么交出去。 第556章 想开一个药堂 沈姝灵却笑着说：“续命丸我想的是可以把配方卖给部队，我觉得军人会很需要这个药丸，至于他们后期投产后会不会向民众开放，我也不想管那么多。” 她觉得以那位的格局和博爱，续命丸肯定会在合适的时期对民众开放，她不懂时政和局势，只是凭着自己的眼光去猜测。 李昌德听她这么说，神色间有动容浮现：“姝灵，我在心胸方面还是不如你啊。” 如果换成是他手握这么多珍稀药方，是绝不会轻易交出去的。 沈姝灵摇摇头：“我心胸也并不宽广，把药方交出去，我也是有条件的。”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祖国的影响力。 李昌德赶紧开口：“你说。” 沈姝灵说：“我想开一个国有的药堂，用我配方制出的药丸都要打上药堂的名字，药堂的经营和管理权都要归我所有，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他们不能插手我的药堂，如果他们同意，我可以赠送一张解毒配方。” 其实她可以等开放后开间私人药堂，但私人哪有国有的影响力大？ 她认为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名气，完全能撑得起一间国有药堂。 李昌德听她提出这个要求，忍不住心里一惊，姝灵的胆子也太大了，直接扬言要跟上头合作开药堂，而且上头还不能插手药堂，在药堂里她就是老大。 “姝灵，我得去跟他们谈谈，”李昌德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 沈姝灵笑道：“行，其实成不成都没事儿，大不了我就等以后再考虑药堂。” 成不了她就等以后开个私人的也一样，只是传播范围没那么广而已。 李昌德见她神态轻松，并没有表现出抱了很大希望的样子，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姝灵这要求也太敢提了，不过既然对方想要，他肯定会帮忙好好争取。 第二天，大早上的李昌德就去找了领导，把沈姝灵的要求说了出来，刘伟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昌德脸上的表情不变，又把条件仔细的讲了一遍。 刘伟揉了揉太阳穴，他看向李昌德，说道：“李主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重的同志，这么狮子大开口的条件，你应该不会过来跟我提。” 一个小医生小研究院竟然想顶着国有的名头去开药堂，还要单独管理和经营，这不是开玩笑嘛。 就是他也不敢提这种天方夜谭的要求啊，他顿时就觉得那位没见过的沈医生实在有些眼高于顶。 李昌德露出一个礼貌微笑：“领导，我们研究院就沈医生的条件也开过几次会议，大家一致认为这个要求还算合理，所以我就代表沈医生和研究院来了。” 胡院长：我可没开过任何会。 刘伟：…… 好了，滚吧，搁这把他当许愿池的王八呢。 一分钟后，李昌德提着包脸上带着礼貌微笑走出了办公室，他手里还拿着厚厚一沓的文件，这些都是他准备用来说服领导的资料。 他把这些资料小心叠好后重新放进包里，不认为就用不到了。 办公室里的刘伟使劲搓了搓脸，一张老脸很快就被他给搓红了，可见他用的力气有多大。 李昌德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抬脚就进了刘伟死对头陈立的办公室。 “哎哟，李主任，快来坐，喝茶，”陈立刚到办公室正在泡茶喝，顺手就给李昌德泡了杯。 李昌德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夸赞：“茶香四溢，是好茶。” 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李昌德进来时并没有把门关严实，陈立看了眼虚掩的门，说道：“李主任来这里是研究院有什么项目吗？” 研究院因为有了个赫赫有名的沈医生，现在在他们这可是炙手可热，可惜研究院的项目早早就交给刘伟那小子在负责，但凡能落在自己手上，肯定能把这个项目做得更好。 李昌德听陈立这么问，他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也没什么项目，就是有件关于研究院的事想让刘领导帮忙，不过刘领导并没有同意。” 说完，他就转移起话题：“陈领导，听说您最近跟和协有合作，我对和协院长有所耳闻，传闻院长是位真性情。” 李立轻咳两声：“李主任你们研究院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吗？或许我可以帮帮忙。” 他跟刘伟不对付二十来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明里暗里较劲，如果有机会能给刘伟找不痛快，那他就痛快急了。 研究院是现在很好的项目，本身让刘伟负责他心里就不得劲儿，现在有机会挖墙脚，他锄头还不挥得快点。 至于李主任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懒得管，只要是利自己就行了。 李昌德听领导这么说，他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忐忑和害怕，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谢谢领导的关心，谢谢领导的茶。” 说完，他就提着包飞快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仓皇背影。 李昌德出门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恢复正常，他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去，在路过刘伟办公室时，嘴里甚至还哼起了歌。 隔壁趴着门缝看的刘伟只看见李昌德心情很好的离开，他猜到对方是去了李立办公室，两人谈了什么这么高兴？ 刘伟想起李昌德刚才给自己提的要求，旁边的李立不会同意了吧，那么离谱不实际的要求对方也能答应？ 不过对方如果想从他这里撬墙角的话，没准真有可能同意。 刘伟忍不住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起来，一间国有的药堂换三张药丸配方，外加一张免费解毒配方，这四张药方加起来其实是超过了药堂的价值…… 不行，他不能把这机会让给李立那瘪小子，万一对方借着这机会把研究院笼络过去，他的损失可大发了！ 想到这，刘伟忍不了了，他猛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正好跟隔壁出来接水的李立对上。 四目相对，刘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楼梯跑去。 他猜的果然没错，李立这是准备要找领导撬他墙角去了，他必须得先一步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不能让对方得逞！ 站在门口的李立皱眉：…… 那瘪小子怎么跟要赶着投胎似的？ 第557章 姝灵的亲人也该回城了 刘伟到:办公室时领导还没来，他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领导才夹着公文包过来。 他上前就开始跟领导提这件事，结果自然是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领导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被他的提出的条件气狠了，唾沫星子喷了他个满脸。 刘伟屏住呼吸一抹脸，然后就开始跟领导掰扯开了，最后他被领导一脚给踹了出去，他匆匆去洗了把脸回办公室开始研究琢磨，想这件事应该怎么推进。 他也觉得条件过于离谱，但如果不想想办法，万一研究院的项目被隔壁那老小子给撬了呢？ 刘领导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办公桌，有些烦躁的扯着头发开始想办法…… * 另一边，中午十二点整，顾瑾墨身穿军装，拉了几军车的人进了中南。 这架势把中南里的职工都看傻眼了。 十二点零二分，顾瑾墨带领的小队一脚踹开范谋义办公室，把正在打电话订机票的范谋义压在办公桌上。 短短几天时间，部队已经掌握完足够抓捕的证据口供和证人，这两天时间里范谋义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他想先离开京城却发现他的身份已经被限制了。 上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他的猜测完全不存在一样，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今早来办公室后他亲自叫下面的人进来了解了情况，然后就决定立即买机票出国。 妻子和儿子在公安局里不知道被怎么审问，他已经顾不得那些了，现在他只能顾全自己。 他觉得是有人早早就盯上了自己，没准余红就是那人派来的…… 范谋义算是猜到八九不离十，不过现在也晚了，他已经被一身军装的顾瑾墨死死压在办公桌上。 这里的动静惊动不少人，大家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伸头看着，没有人迈步过来查看，都是一脸紧张或惶恐的看着守在范谋义办公室门前手握钢枪的战士们。 16楼的领导们其中有不少都是范谋义手下的人，现在军队用这种暴力手段破门进去抓人，基本就算判了死刑。 两三分钟后，范谋义被押着走出办公室，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银手镯上，有的面如死灰，有的好奇吃瓜。 17楼的办公室，宋均站在窗前朝楼下看去，没多一会儿就见范谋义走了出来，直到对方走上军车关上车门，他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祖国成立前两人跟着领导打江山，那时他们俩就有很多观念不合，迫于环境他们只能一致对外，后来祖国成立他们之间的矛盾多了很多，他一直以为两人只是意见不合，从没想过对方会抛弃初心。 故意曲解领导的意思，利用领导去推进自己的极端计划，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外头的人有了联系合作，这些都令他既心惊又心寒。 他不敢把这件事直接告诉领导，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让领导信任他，他也没有证据，只能等…… 后来，他因为腿伤去了次西北军区，就是那次的西北之旅打破了困境，也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夺回话语权。 宋均来到到电话前，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是我，你那边尽快安排好何家夫妇以及曾家一家的回京事宜。” 那申请他压了几天都没批，现在范谋义落网，姝灵的亲人也该回城了。 宋均挂上电话后，他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 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清脆声音，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姝灵，你叔叔申请回城的文件我让下面的人批了。” 沈姝灵欢喜极了，她眼底有泪光浮动，嘴里连连说着：“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看来瑾墨的任务进展很顺利，她以为起码要等一周多的，没想到才几天曾叔跟何叔他们就能准备回城了。 沈姝灵跑去房间里抱着小月亮转了好几圈，拿了两个包子就匆匆出门了，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楚欣。 出门时，她差点就跟进门的高玉撞上。 高玉佯装生气：“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差点没把我给撞坏了。” 她手上还提着刚在国营饭店打包的汤包。 沈姝灵笑：“妈，曾叔跟何叔的回城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先去单位找楚欣说说。” “哎哟，那可太好了，你快去告诉楚欣她肯定高兴极了，等会儿我也去隔壁把屋子给收拾收拾，等你曾叔回来了好住，”高玉高兴的说着。 隔壁的院子前几天被沈姝灵给买了，本身隔壁邻居最近就打算娶媳妇儿，手里的钱不太够，现在给老大娶了媳妇儿，以后还要给老二和老三娶，两口子就合计着干脆就把院子给卖出去。 反正三个儿子结婚后也够在单位申请住房了，这房子卖了刚好能给三个儿子把个人问题给解决好。 这个时候能买得起房子的人不多，卖房也属于不合规，只能私底下放消息出去，他们在家里合计半天最后决定来请沈姝灵帮帮忙。 隔壁婶子想着沈姝灵一家有本事，人脉也广，拉下脸上门求一下没准真能把房子给卖出去。 沈姝灵这边正想给曾叔一家找房子，隔壁就送上门来，两方一拍即合，最后用了个稍低的价格把房子给买了。 现在高玉听说曾叔他们要回来，立刻就准备去隔壁收拾收拾，房子买到手还没来得及收拾，只是去看了看。 沈姝灵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就准备出门，高玉赶紧把手里的汤包分出来一袋挂去她车头。 “快去吧，路上也别着急，骑车慢点，”高玉嘴里嘱咐着。 自行车穿过胡同朝着研究院而去。 沈姝灵到研究院就马上把这消息跟何楚欣说了，何楚欣听后眼泪歘得就流下来，她抱着沈姝灵一边哭一边说：“太好了，太好了，姝灵你真是我家的恩人。” 如果没有姝灵的帮忙，她妈说不定早就…… 沈姝灵拍拍何楚欣，说道：“等韩姨回来就让她来咱们这，正好咱们这的病房也刚好开放出来。” 一号楼已经开放了，里头不光有门诊还有病房，基础的仪器和设备也都很齐全。 本身胡院长是没打算弄设备仪器的，但沈姝灵说他们研究院以后的计划是中西医结合，那诊疗室里面就必须配备全面的仪器，甚至连西药房都必须有。 第558章 你也太不孝顺了 现在整个研究院都是以沈姝灵为主，胡院长听她这么说，多余的话都没问，直接就同意了。 他的学生昌德很厉害，给研究院拉来了不少款项，院里还有好几个项目没动工，现在的研究院可不再是一年前那个捉襟见肘又死气沉沉的研究院。 何楚欣抱着沈姝灵好一顿哭，哭命运的波折，也哭自己和家人的好运，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天她没遇见姝灵，自己的处境会何等艰难。 沈姝灵等何楚欣情绪稳定后，她才说：“你爸妈这次回来就是平反，你家的房子肯定会还的，还有当时没收的财产，你拿着证件去公安局看看。” 何楚欣点点头：“好，等中午休息就过去看看，等把房子拿回来，我也不打算让爸妈回去住了，我给他们在这附近租个房子或者有合适的买一个也行。” 那是他们全家的伤心地，她觉得爸妈并不想回去，反正那房子是公家的。 “房子你们先别还给单位就留在手里，何叔叔被冤枉这件事肯定是有赔偿的，到时候你们可以直接让单位给你们补偿金，我觉得那个房子你们也可以尝试要到手里，”沈姝灵压低声音说着。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要到房子，她觉得怎么都亏，更何况以后的房子肯定是越来越值钱。 何楚欣听她这么说，神色间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好，姝灵，我听你的。” * 另一边。 余多美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她被打得太厉害了，脸上还有没消的淤青，领导让她好好在家里养伤。 在家里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慌慌的，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也不知道姑姑那边怎么样了，那天早上她回中南找到范领导，对方只是看了眼就让她回家歇着，让她伤好了再回单位。 她觉得范领导当时看她的眼神毛毛的，带着审视的冰冷，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就出了办公室低头回家。 “多美，你等会就去单位看看吧，这么好的工作就别待在家里了，过段时间你弟弟也要结婚了，你好好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余母从厨房出来跟女儿说着。 余多美有点不耐烦：“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管我。” “咳咳，多美这次你弟弟结婚，你准备出多少钱？”余母看着余多美，眼底带着贪婪和期盼。 家里四个孩子就数多美有出息，现在小儿子结婚，她就想让这个出息的女儿多出点钱。 余多美翻了个白眼：“我没钱。” 她爸妈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等这回她跟方大哥见面，就让方大哥带她去随军，家里和婆家她都住不惯。 余妈妈听女儿这么说，脸上的笑瞬间就转为刻薄，嘴里不满的说道：“余多美，你弟跟你可是一个肠子出来的，你不帮你弟弟那你想着帮谁？ 以前你没出息家里也没让你帮忙，现在家里把你供出来了，你有出息了，现在家里为了你弟弟的事这么难，你也不说搭把手，怎么连基本的孝心都没有。” 她还想让多余美给大儿子和小儿子安排工作呢，看这样子应该也够呛。 余多美最讨厌她妈把孝心挂在嘴上，直接就说：“家里怎么供我了，我现在的工作都是姑姑帮忙的，如果没有姑姑帮我，你和爸连工作都不会帮我张罗，只会找个彩礼高的把我给嫁了！” 现在她烦透家里人了，看着爸妈那副嘴脸就觉得厌烦。 “你这不要脸的白眼狼，要不是你爸，你以为你姑会帮你吗？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不是嫁了个军官吗，你怎么还有脸待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真是个没脸没皮的白眼狼！” 余母骂完后抬手就朝余多美的脑袋抓去，她忍这个女儿很久了，以前余多美在家都是卑躬屈膝的，还会做饭洗衣服，但自从对方有工作后整个人都变了，说是性情大变都不为过。 这段时间余多美在家完全当起了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叫买个酱油都不去，顿顿还要点菜，吃这个吃那个，余父和余母想着以后用她的地方很多，也都惯着她。 但最近余多美是越来越过分了，不光在家当大爷，时不时还要阴阳家里人几句，今天余母是彻底忍不了了。 余多美的头发被揪住，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大叫着：“你这偏心眼的老东西，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开始撕扯余母的头发，两个人顿时就打成一团，头发扯得在空中飞舞。 余小弟带着女朋友进门就看见这么不合适的一幕，他赶紧上前分开余多美和余母。 “姐，你干嘛打妈啊，你也太不孝顺了，咱妈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妈的？！” 余小弟的语气里满是责备和质问，自己这个三姐从小就很自私，最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去中南那种顶好的单位上班。 他妈昨天还说到时候让他姐把中南的工作给他呢，他心里很高兴，觉得他这个三姐从小都没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余多美看了眼站在门口满脸惊讶的女孩，她冷笑：“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打妈，你算个什么东西！” 家里的大哥和小弟都是挂在身上的吸血虫，看着就让她恶心。 ‘啪’地一声，余小弟抡圆了胳膊，直接就给了余多美一耳光。 倒在地上的余母解气道：“好，打得好，给我狠狠的打这白眼狼，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她了！” 余小弟听了二话没说就上前继续雷余多美耳巴子，公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看着被家人暴打的余多美，众公安：…… 多余部署抓捕计划了。 公安上前阻止了余小弟的暴行，直接奖励给余多美一副银手镯。 “余多美你涉嫌恶意举报他人，致使他人被下放造成严重后果，现在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余多美瞪大双眼，她脸色逐渐发白，浑身也控制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安过来是因为这件事…… 第559章 小心我姑父让你们工作不保 “公安同志我没有啊！”余多美扒着房门不肯跟公安走，她脸上满是恐惧和害怕。 那件事是姑姑姑父在帮她，光凭她自己怎么可能把何家给害了，这些人是不是看她姑姑现在出事，姑父又没空来管她就故意跑来针对她。 隔壁的邻居听到动静后都赶紧来看热闹，大家一脸好奇的看着扒着门框狼狈的余多美。 这段时间余多美翻身了，衣着打扮都好了不少，甚至连性格也从之前的不吭不声变成了趾高气昂，跟那野狐狸上身似的。 他们听说余多美得了个好工作，在家一下就从赔钱货变成了香饽饽，这些邻居们最近的话题没少围绕着余家转，直冒酸水眼红的人可不少。 现在这些邻居见着公安来抓人，顿时都好奇得不行。 余多美怎么也不配合，公安语气严厉而冰冷：“你如果不去配合调查，我们以你拒不配合把你直接拖走。” 对方利用不正当手段使一个家庭支离破碎，而且这个案子关联某位大领导，上头极其重视，他们处理起来的手段自然也铁血迅速。 余多美白着脸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姑父可是范谋义，你们现在抓了我，小心我姑父让你们工作不保。” 她有预感现在进了公安局就很难出来了，她绝对不能进去。 公安冷着脸：“我们是依法办事，任何人来了都是一样。” 还真以为自己有点关系就能在京城横着走。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忍不住出声询问：“公安同志，余多美是犯了什么事，您给我们说说，我们说不定能帮忙呢。” “对对，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另外几个邻居连声附和。 什么帮忙，都是想看热闹的。 领头的公安想了想，说道：“她涉嫌陷害他人有不正当的海外关系，害得人家全家下放，现在我们要让她去公安局配合调查。” 他觉得这件事应该会被局里设立成典型来办，自从文件下来后被人恶意陷害的人并不算少，他们局里都接到好几个这种案子了。 普通的案子只要有人报案，查起来其实并不算难，但余多美上头有人撑腰，就算是接到办案也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有可能折进去。 如果不是那位领导出事又有人物在背后推动，这案子他们根本不敢碰。 而选择回答这些邻居也是想增加威慑力，警告大家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去构陷他人有海外或别的情况。 这些邻居听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丫头的心眼咋这么毒呢，居然去陷害别人！” “我觉得她陷害的应该就是何家，几个月以前何家人不是被……那何丫头可把她当亲姐妹的，她做这种缺德事真不怕遭报应。”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上回上街时就看她跟小方军官走在一起，那小方军官可是何丫头的男人，你们就说她这锄头挥得好不好吧。” “难怪她要对自己那么好的朋友下手，真是作孽哦，人家把她当朋友，她把人家给害了，生娃娃都没有皮燕子的东西！” 邻居们的话狠狠扎进余多美心里，旁边的公安可不管她怎么想，上前掰开她的手直接就给架走了。 把人害的这么惨，不判个十来年都对不起人家受的委屈。 余家彻底乱了，余多美被带走调查，余家小弟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直接提出了分手，丈夫的姐姐有案底，这婚事怎么都不可能继续下去。 余父和余母又慌又气，去了好几回公安局打听，都直接被公安给赶了出来，余父只好去找妹妹余红，他看着余红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顿时就觉十分不妙…… * 林省，跛子村。 曾叔一家下午扛着锄头下工回家，现在虽然是初冬，但林省这边气候温暖，即使是冬天也有果园的农活，因此村民们冬天的工分也不少，不存在节衣缩食的问题。 一家人走在小路上，他们的脸和皮肤都被晒成了橄榄色，扛着锄头的动作也显得十分熟练，完全没了之前城里人的状态。 一路上曾叔跟碰见的每个村民打招呼，村民们也熟悉的跟他们搭话，曾家完全融入了村里。 曾叔回家后刚在院子洗了把脸，村长就过来了。 “哟，村长，吃饭没？”曾叔媳妇郑婶甩甩洗好的手，笑问着。 村长朝曾叔招了招手，表情笑眯眯的：“老曾，来，我找你说个事儿。” 曾叔疑惑：“啥事儿啊，村长。” 郑婶子和曾红军都看了过来。 “好事儿，好事儿，”村长这么说，这可是大好事。 曾叔跟村长进了堂屋，两人单独聊去了，虽然是好事但还是要低调。 院里的郑婶子和曾红军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带着几分激动，他们隐约能猜到是什么。 十分钟后，村长满脸笑意，裤兜鼓鼓的走了，里头装着四包曾叔给的好烟。 曾叔脸色激动极了。 “成了，成了，咱家终于能回城了，快去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就上市里去找老何，然后跟老何两口子一起去京城。” 下乡这么久，虽然已经逐渐熟悉村里的生活，但他是想回城的，他没有一天不想回城。 城里的生活好，孩子和老婆子也能在城里过得更好，儿子儿媳也会更有前途。 曾家人激动极了，几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兴冲冲的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上回沈姝灵打电话过来时，他们已经收拾过一次了，这次他们只需要把常用的东西给装好就成。 当晚曾家所有人都激动得没睡着，曾红旗连夜去了趟隔壁村，见了他大姐曾红英和姐夫，跟两人把这消息说了后，两人也为他们开心。 “大姐，等我跟爸妈他们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我就把你和姐夫一起接过去，就算我们以后要回水市，也让你们一起来。” 曾红旗的语气中带着感激，下乡这几年里，如果没有姐夫家里的帮忙，他和爸妈不会这么顺利在村里站稳脚跟。 曾红英高兴又酸涩，她说：“红旗，你在城里顾好爸妈就成，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想着拉拔我，你回去了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曾叔一家就坐上了去市里的牛车。 第560章 国之根本 曾家要去市里先把几个大包袱给寄去京城，然后再跟何家两口子一起坐火车回去。 一家人坐在牛车上离跛子村越来越远，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感慨。 王雯抱着孩子，她语气中带着些茫然：“爸妈，我们真的不回水市了吗？” 她这辈子除了来下乡就没出过水市，现在一下就要去别的城市还是首都，她心里难免有点胆怯。 坐在王雯旁边的曾红旗脸上也有茫然，他心里也是担忧的。 他们一家子都是没工作的人，去京城真的能养家糊口吗？ 曾叔脸上却半点没有担忧，嘴角的笑就没落下来过，他哼了哼：“姝灵多厉害的人啊，还安排不了咱们吗？咱家能整整齐齐的在这里，哪个不是姝灵安排的，赶紧把心给我揣回肚子里去。” 去京城做什么他可一点儿都不担忧，之前跟姝灵通电话时他可听说了，现在京城胆子大的都能做小生意了。 没工作那都跟着做生意去，那可是他的老本行，还担心活不下来吗？ 郑婶子也笑着说：“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放开的风声，咱们上京城随便做点什么小买卖都成。” 这件事可不是什么秘密，去过城里的人都在传呢，市里头的黑市都有不少人了。 曾红旗听爸妈这么说他脸上的担忧散开，把心也就发回了肚子里，只要在城里能找到事做就行。 王雯却没那么乐观，她轻拍着睡着的孩子，叹了口气：“怎么都比不上一个正式工作来得安稳。” 不是她不愿意做小买卖，而是家里有两个孩子，没个安稳的工作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要万一买卖不好做呢？ 曾叔瞪了王雯一眼：“你愿意找工作就自己找去。” 他见不得任何人质疑姝灵的安排，自己的儿媳妇也不行。 王雯缩了缩脖子，讪讪道：“爸，我也是担心……” 她不敢再说什么。 牛车从早上六点钟出发，上午九点到的邮政局门口，一家人把东西寄走后这才去了医院。 何宗站在病房门口，听曾叔说今天就能离开去京城后，终于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出来，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他的妻子终于有救了。 这段时间何宗因为自己妻子的事，一直是强撑着的，他不敢在韩烟面前露出一点点脆弱，就怕妻子知道病情严重对治疗失去信心。 在韩烟面前他都是强颜欢笑的，这会儿事情彻底迎来了转机，他心里大石落下，整个人蹲在地上都卸了力气。 曾红旗赶紧把人给扶去旁边坐下，说道：“火车是今天下午五点钟的，何叔你先去休息休息，等下午我们一起坐车去火车站。” 他觉得这段时间何叔的头发都白了很多，看着特别的心酸。 何宗抹着泪连连点头。 当天下午，曾家人跟何家夫妇就去了火车站，在四点半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软卧以及硬卧。 韩烟的由于生病的原因，上头领导给他们两口子特意安排的软卧，曾家人则是硬卧。 火车咣当咣当的往京城驶去。 * 研究院内。 今天一大早上头的领导就来院里视察来了，胡院长和李昌德亲自陪着领导参观整个研究院，尤其重点观看了实验室以及药田。 现在研究院耕种上了不少的草药，不过现在是冬天，耕种地点就由室外换到了室内，里头甚至还烧了七八个煤炉子。 刘伟进到暖烘烘的种植室，看着室内这些绿油油的草药，又看了看做了保温处理的墙壁门，以及头顶带着温度的灯泡，他皱眉道：“这成本不低吧。” 整个种植室是由好几个房间打通后组成的，光是把这么多的房间做完保温层都得花不少的钱，更别说这每天烧的炉子和用的电了。 他都不敢想光这种植室一个冬天要花费多少钱，他们要给研究院贴多少钱。 李昌德笑着点了点头：“是不便宜，但我们院里也仔细计算过，这里头种的草药价值是远高于供暖费用，我们研究院完全能做到良好循环。” 种植室的每一种草药都由姝灵亲自挑选，甚至连市面上少见的珍稀草药都有，而且他们按照姝灵的方法种植后，每一株草药的成活率很高！ 这些草药在成熟后采摘进药，价值会比成本翻了十倍都不止。 刘伟听李昌德这么说，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转而有些好奇的询问：“这些草药的价值这么高？” 他有点不相信。 “没错，现在看诊的病人有部分稀缺草药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这些草药的价值比西药有过之而无不及，”胡院长笑眯眯的，他挺着胸膛觉得自豪极了。 姝灵就是研究院的大能人，西药算什么，中药才是国之根本！ 刘伟对研究院还算熟悉，以前他也来参观过，不过已经是几个月以前了，那时他过来并没有见过这室内种植，现在看见确实觉得有点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说：“早就听说那位沈医生，带我去她办公室坐坐去。” 包里装着有关国有药堂的一系列合同，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 李昌德听出刘伟的意思，顿时笑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连连说道：“领导，您请，您请。” 沈姝灵刚来办公室她才把白大褂换上，今天她是不接诊的，准备去种植室看看，那些种植的草药都是她放在空间养过的，药用价值高，存活率也很高。 并且她还会时不时的往种植室水缸里加点灵泉，那些草药长得很好。 只是还没等她出办公室，就见胡院长和李昌德走来了门口。 “沈医生，这是刘领导，是专门负责咱们研究院项目的，”李昌德上前就开始介绍，还冲沈姝灵眨了眨眼。 沈姝灵秒懂，立刻就跟刘伟打了招呼：“刘领导，您好。” 刘伟看着眼前年轻漂亮身穿白大褂的女同志，他心底下意识就生出几分质疑来。 倒不是他带着有色眼光，实在是眼前的女同志跟那些传统意义上的神医老中医差别过大…… 第561章 大学生都没这沈医生水灵 “你就是沈医生？”刘伟一边询问一边打量着。 他听说过沈医生十分年轻，长得也很精神，但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精神，别说不像神医了，连大学生都没这沈医生水灵。 沈姝灵笑道：“是的，刘领导，我是沈姝灵。” 刘伟点点头，他想了下还是决定先进入正题。 “沈医生，我这次过来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商讨下药堂的事。” 沈姝灵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刘领导您请坐。” 刘伟在办公桌前坐下，旁边的李昌德和胡院长也赶紧在旁边坐了下来，都眼巴巴的等着领导发话。 接下来，刘伟开始说起了正事：“胡院长，有关药丸配方的条件，我认真的考虑过了，也去请示了我上头领导的意见……” 他把自己的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说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沈姝灵的条件太高，他作出了很多努力，但也只向上头申请下来部分。 等他把话都说完后，胡院长很配合的露出感激神色 ，说道：“谢谢刘领导，我们研究院能有今天，少不了您的帮忙，那请问最终谈下来的条件是……” 刘伟把自己公文包里厚厚一沓的文件拿出来递给胡院长。 他说：“药堂我争取下来了，经营权和管理权上头也同意了，但合同只签五年，满五年后的续约问题看上面的态度，这是我尽的最大努力。” 组织不可能一直把管理权交给私人，五年已经是极限。 胡院长心里有点不满，他看向沈姝灵。 沈姝灵却是很满意的，五年足够她把名声打出去了，她笑道：“刘领导辛苦了，看您面色不太好，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操劳太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您搭搭脉。” 对方刚进来时她就觉得对方的面色不大对劲，看起来应该是心脑血管方面有淤堵，这可不是小问题，一旦发病极有可能引起心肌猝死，把人送到医院时往往也会错过最好的救治时间。 刘伟听沈姝灵这么说，他立刻就来了兴趣，询问道：“那请沈医生说说我面色哪里不好了？” 沈姝灵看着刘伟的面部，直说：“您鼻梁的山根处隐有青筋横断，此乃‘断山根’，主心血淤阻。 而且您眼瞳仁边缘有细微赤环，看上出就像日晕，这是肝阳上亢、化风扰窍的表现，您是否会在震怒或熬夜工作后，感到后脑位置胀痛，或者眼前偶有飞蚊？” 刘伟面露几分惊奇：“对，我熬夜时总会觉得后脑勺胀痛，你说的飞蚊情况我也有，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用眼过度导致的眼睛疲劳呢。” 他就觉得眼前的沈医生还真有两把刷子，都还没给他搭脉就把自己的症状都说了出来，不过这些都是小毛病，他并没有当回事来看。 沈姝灵继续问：“您‘印堂’位置有点发暗，这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气血上不来，堵在胸口了。您有时候是不是一着急，就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上气，头也会跟着一跳一跳地疼？” “对，没错，我是有这个问题，”刘伟这下是彻底相信眼前的沈医生是有真本事的了。 除开之前的两个小问题，这个症状是比较困扰他的问题了，他办公室和家里也会常备着速效救心丸。 沈姝灵说：“这是心脑血管方面的淤堵，发作起来小则心口压抑，重则中风偏瘫，更厉害的就是心悸猝死了，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疾病。” 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暂时没办法有效的治疗这种疾病。 刘伟听后心中的好奇变成了害怕，他追问：“沈医生，你只看了我的面色，连脉都没搭就能肯定我会出现那种情况吗？” 他话中虽然带着质疑，但心里也明白对方嘴里说的情况多半是真的，毕竟速效救心丸都备上好久了，虽然没吃过也觉得自己不会有用得上那天…… 沈姝灵笑笑，反问：“虽说没诊脉，但我也把刘领导您的症状都说对了，不是吗？” “那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吗？”刘伟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着。 这世界上谁不怕死呢，刚才沈医生把他给说害怕了。 沈姝灵：“我先给您搭搭脉。” 刘伟赶紧把手伸过去。 半分钟后，沈姝灵把手收了回来，说道：“您的情况目前属于中度，有随身备着速效救心丸吗？” “有，家里和办公室都有放，”刘伟这么说着。 沈姝灵低头写药方，一边写一边说：“我这里有种药丸可代替速效救心丸，我给您开一瓶，除了药丸之外我再给您开个食补，您身边最好是常备一根银针。” 她话说完手中的方子也写完了，把方子递过去，继续说：“请您去隔断后的病床躺下，我现在给您做针灸疏通一下淤堵的经络和血液。” 刘伟低头把方子看完，然后才躺去隔断后的病床上，隔壁几个诊疗室的老中医一直躲在门口偷看。 现在听到沈姝灵要开始针灸，一下就冲了进来，跑去隔断旁眼巴巴的围观，跑的最快的就是耆老，王生今天上学去了，不然他应该是跑最快的。 正准备脱衣服的刘伟：…… 这些老头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耆老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那啥，师叔，我们能不能在旁边看看，学习学习。” 他已经练习了一年多的口诀，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遇到师祖给人针灸，他肯定是要围观学习的。 其余几个老头也都期待的看着沈姝灵。难得在这些老头的脸上看见这么朝气的表情。 跟进来的胡院长把手一挥，直接替沈姝灵回答了：“看，大家都跟着沈医生学习学习。” 正准备征求刘伟同意的沈姝灵：…… 算了，既然胡院长都开口了，那她就直接开始吧，她的针灸手法确实应该让研究院里的医生跟着学学，毕竟以后也不能靠她一人撑着。 想要拒绝的刘伟话还没说出来，沈姝灵就已经迅速的扎下了第一针。 诶，就当为祖国的医学进步做出贡献了…… 第562章 为组织拉人才 沈姝灵手持金针，每落一针都会带上丁点真气，她下针的速度快又准，行针部位也只有脑部和心脏，范围并不大，时间都没过五分钟，所有金针就已经扎完了。 耆老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发问：“师叔，你下针有没有用气。” 这个气指的就是真气。 沈姝灵点头：“在治疗或号脉时，都可以带上气，这样有助于我们判断准确，也能快速推进治疗速度。” 配合真气的治疗效果不仅快，效果还会翻倍。 耆老轻咳两声没接茬。 是他不想用气吗？明显是他的实力不允许啊。 沈姝灵讲解完，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刘伟，问道：“刘领导，您现在身体的感觉怎么样？” 真气会带动并且打通血管与经络，把原本淤堵的大小血管疏通一些。 刘伟忍不住偏了偏自己的脑袋，语气中带着惊讶：“我好像要比刚才精神一点，思维也清晰一些。” 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心理作用，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沈姝灵点头：“这针灸可把淤堵的血管疏通，身体上会感觉到轻快，您每隔一周来一回，连续来一个月再配合我给您的食补也就差不多了。” 针灸对于心脑血管的淤堵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半个小时后，沈姝灵把金针取下又让刘伟吃下一颗疏通软化血管的药丸。 “沈医生，我觉得我身体很轻松，我好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刘伟穿好衣服站起身。 他在原地跳了跳，觉得自己眼睛都变清明了，浑身也舒服得不行，现在就算让他出去跑了五公里都没问题。 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十岁！ 沈姝灵笑道：“并不是您的身体轻松了，而是它恢复正常了，血管淤堵会造成很多慢性症状，也就是温水煮青蛙的症状。 这个过程是缓慢到会让您失去警觉性，这次的针灸只是疏通部分，您现在的感觉会比较明显，等几个小时后适应了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不过感觉也会比之前好。” 刘伟的表情露出几分恍然：“原来是这样。” 对于眼前的沈医生，他已经彻底信服。 接下来沈姝灵又讲了病情的注意事项，以及携带银针的用途，然后两人才又谈回合同上，在说到选址问题上时，刘伟挥了挥手：“沈医生，你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一定把最中心的位置给你。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合同你也先别签，我觉得五年的时间太少了，我得回去给您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觉得这个合同不太好，像沈医生这么厉害的，怎么着也得三十年起步吧？ 至于药堂的位置他也想好了，就在东长安那边最好。 沈姝灵听刘伟这么说，她也没拒绝，说道：“那我就把合同先给您，药堂的选址也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医生你医术这么厉害，我这是在为组织拉人才，”刘伟笑呵呵的说着。 胡院长把拿着药丸满脸笑容的刘伟送出了研究院。 “姝灵真是个有本事的，”站在他身旁的李昌德这么说着，他能把刘领导搞定，但没办法让刘领导这么笑呵呵，甚至还提出再去为他们争取。 胡院长点点头，十分认可李昌德的看法。 * 三天后。 今天是周末，同时也是曾叔他们回京的日子。 这几天顾瑾墨都非常忙，他忙着处理范谋义的案子，下午接曾叔的事他提前安排了小李过来。 等吃过午饭后何楚欣也过来了，她今天要跟沈姝灵一起去火车站接爸妈，她的眼睛有点红，这几天晚上她都没睡好，心里一直想着爸妈。 在院子里玩的小月亮见何楚欣来了，迈着小腿儿就跑了过去，嘴里奶声奶气的说着：“何婶婶，我好想你呀，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小月亮抱着何楚欣的大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爱极了。 何楚欣看着小月亮白嫩嫩的小脸，弯腰就把她给抱了起来，忍不住亲了亲小丫头的面颊：“那婶婶以后经常过来。” “我最爱婶婶了，”小月亮说这话活脱脱就是翻版的安安。 小月亮的性格跟安安确实有点像，身边熟悉的人都这么觉得。 何楚欣听着小丫头的甜言蜜语，心都跟着要化了，有点懊恼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抱着团团的星星也走了过来，他有礼貌的跟何楚欣打招呼：“何婶婶好。” 上回野餐带来的两只小白狗起名团团圆圆，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团团圆圆长大了一大圈，每天肚子都是圆溜溜的。 沈姝灵抽空偷偷带着两只小狗进了几次空间，给团团圆圆泡上了灵泉水，团团圆圆一下就变得聪明了不少。 何楚欣摸摸星星的小脑袋瓜，忍不住又抱起地上的圆圆，小白狗实在太可爱了。 沈姝灵在石桌前看书，她招呼：“楚欣，过来坐，何叔他们的火车要等五点才到站，咱们四点钟出发就行。” 等会儿李叔叔也会开着救护车跟他们一起去，韩姨的身体经不起太颠簸。 救护车还是沈姝灵提出来的，胡院长见她想要，亲自跑去上头死活争取过来一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何楚欣听要等到四点再出发，立刻就说领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买点零食奶糖。 沈姝灵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下午三点半小李开着军车来了，开着救护车的李昌德也进了胡同，四点钟大家坐上车准时朝着火车站出发。 五点零五分，沈姝灵跟何楚欣两人在站台看见了曾家人跟何家夫妇。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感慨浮现，有泪光在眼中浮动。 沈姝灵看着曾叔比离开前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心里有些酸涩，回想起离世多年的爸妈，万千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姝灵，你瘦了，你瘦了啊，你这丫头这么几年过得好不好，小顾有没有欺负你，小月亮和星星乖吗？”曾叔快步走到沈姝灵跟前，嘴里不停询问着，眼里和脸上满是愧疚。 是他这老头子没用，没能替老爷和夫人好好照顾姝灵，反倒是姝灵在照顾自己和家人。 沈姝灵看着曾叔沧桑的脸以及愧疚的神情，她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 第563章 抵达 “曾叔，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沈姝灵这么说着，眼中闪烁着水光。 旁边的曾红旗上前扶住曾叔：“姝灵，这几年我们家全靠你的安排和帮助，现在我们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实在是谢谢你。” 没有姝灵的帮忙，他家现在的下场他都不敢想。 沈姝灵笑道：“大家都先上车吧，先把你们给送回去。”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旁边的何宗早就跟何楚欣早就哭出了声，韩烟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轮椅上，脸上也带着口罩，两人哭过后又抱着韩烟哭。 三口人终于团聚。 五分钟后，大家都坐上回去的车，何楚欣跟韩烟一起上了救护车，何宗不放心也跟了过去，他们直接就去研究院的病房了。 沈姝灵则是跟曾叔一家先回家里，让他们都安顿好她再去研究院看看韩姨的情况。 军车行驶在路面上，曾叔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间带着好奇与欢喜，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多，京城跟水市很不同看起来会更繁华，在穿着上对比几年前也会更加亮眼一些，色彩会更多。 自从范谋义被抓后，宋均就一边处理案子，一边推动全国发展，开放的文件已经写出来提交上去了，就等上面审批。 开放的风已经吹了起来，大家嗅到风声都开始朝着浪潮前进，最先改变的就是穿衣打扮。 “京城跟咱们水市就是不一样哈，”王雯把目光放在一个烫了卷发的年轻女同志身上，那女同志脚下还穿着黑色皮靴，看起来很时髦。 她从没在水市看到过这么时髦的穿着。 郑婶子和曾红旗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景象，他们眼底带着新奇和茫然，也有初到京城的胆怯。 沈姝灵跟他们解释：“现在没那么严了，你们看角落里都有人卖吃的，先安顿下来你们也可以找点小生意来做。” 至于什么小生意她到时候可以帮忙寻摸寻摸，进厂子她觉得完全没必要了，开放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下岗浪潮。 这一世运动时间才几个月，祖国的发展要更加的迅速，失业下岗潮也会来得更加快。 郑婶子连连点头，脸上的胆怯转为兴奋：“成，成，能做小买卖也成啊，好歹是能养家糊口的。” 只要是姝灵发话了，那她肯定相信做小买卖可以。 曾叔也是满脸的笑意，他心里想的跟老婆子说的是一个意思。 王雯有点不赞同，她还是觉得要有份正式工作才行，但这话她也不敢说出来，她知道公公很向着沈姝灵。 军车驶进凳子胡同在13号的门口停下，高玉早就算着时间在门口等着了。 曾叔下车就看见高玉，他见对方穿着朴素但长相和气质都不俗，心里顿时就闪过了然，立刻笑着上前：“这位同志你好，我是曾松，你叫我曾叔就成。” 眼前的女同志大概就是姝灵的婆婆了，他跟了老爷夫人这么多年，也算是姝的娘家人了，这个招呼是一定要打的。 高玉早早就听说过曾叔一家，也清楚曾叔在沈姝灵心中的位置，这会儿曾叔主动向她打招呼，她立刻热情回应：“你好曾叔，以前常听姝灵提起你，既然来了京城那以后大家就互帮互助。” 说着她就用余光扫了眼曾红旗和王雯，姝灵跟曾叔感情深她不反对，姝灵要帮曾叔一家她也赞成，但曾家始终有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她心里还是有些替姝灵担心…… 姝灵平时工作也不清闲，她得帮忙经常留意着。 这时，屋里传来两道小奶音。 “妈妈，妈妈！” “是妈妈回来了。” 两个玉雪可爱的娃娃就跑了出来。 小月亮和星星身上穿着鲜亮的棉袄，看着就跟小面包似的，白嫩嫩的脸上满是笑意。 沈姝灵蹲下身抱住两个小家伙。 吴婶和大黑也跟着跑了出来，曾叔几人看着跑出来的大黑狗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王雯赶紧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大黑长得溜光水滑的，一双眼睛比普通人都要锐利，加上那大体格子很难让人不害怕。 “大家别害怕，这狗不咬人的，”吴婶赶紧上前拉住大黑的脖套，大黑力气大，蹲在原地不肯挪屁股。 小月亮奶声奶气的开口：“大黑你先回去看家，等会儿我和哥哥就回去陪你玩。” 大黑尾巴摇了两下，起身就回了院子里，还顺带把走到门槛前的团团圆圆给带了进去。 “你们就是小月亮和星星吧，”曾叔看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小朋友，一颗老心脏软绵绵的。 这么可爱的娃娃，就跟姝灵小时候一样。 小月亮看着曾叔露出笑脸：“你肯定是曾爷爷。” 说完，她就张开手要抱抱。 曾叔受宠若惊，很想伸手把孩子抱起来，但还是忍住了朝着沈姝灵看过去。 沈姝灵勾了勾唇：“曾爷爷抱。” 说完，她就率先走进了院子。 曾叔激动又小心的把小月亮给抱了起来，跟上沈姝灵的步伐也进了院子。 高玉笑着招呼郑婶子几人也进去。 星星看着郑婶子，甜甜的喊：“郑奶奶，我妈妈经常提起你，还有曾叔叔和王婶子。” 小家伙一一都打了招呼。 郑婶子牵起星星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孩子长得真好，还懂礼貌，”曾红旗忍不住夸了句，王雯也在旁边笑，两个小娃娃确实讨人喜欢。 站在旁边虎头虎脑的大儿子曾荣春吃醋噘嘴：“我也懂礼貌。” 他就是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多好地方他都看花眼了。 王雯下乡后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曾荣春三岁多，小女儿曾金金还抱在怀里。 “是，你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高玉赶紧说着。 星星看着曾荣春，奶声奶气道：“哥哥，我们都是好宝宝！” 曾荣春连连点头迈着步子就去了星星身旁，微黑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院子内。 小月亮和星星已经带着曾荣春在院子里玩开了，吴婶带着王雯进了屋里，她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儿，早就需要喂奶换尿戒子了。 这院子里也有石桌，沈姝灵和曾叔几人就坐在石桌前，郑婶子又从堂屋里搬了几个凳子出来。 他们在院子里说话不会吵到屋里吃奶睡觉的奶娃娃。 第564章 注定是要有这么一遭的 沈姝灵看着玩耍的三个孩子，小孩子都喜欢玩，只要性格不是特别霸道，很快就能玩到一块去。 “曾叔，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沈姝灵收回视线看向曾叔几人。 曾叔脸上并没有先前的喜悦，反倒是有点不赞同：“姝灵，这院子和房子这么好，我不能住在这，我去租个差不多的房子就成，也要不到这么多的房间，两个房间刚刚好。” 这房子院子大，屋子多，而且他能看出来地段也好，刚才路过天安门他都看见了，这么好的房子他不想住。 沈姝灵笑道：“曾叔你们才来京城，我就住在隔壁，挨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郑婶子没事儿也能来带带孩子。” 她不可能让曾叔和郑婶子去别的地方租房。 郑婶子也觉得这个房子好，她其实是很想住在这里的，姝灵是个有本事的，家里挨着姝灵近一点她心里也不会那么慌。 在乡下待了几年，她现在回城下意识就想要跟着姝灵，总觉得跟着对方她就安心。 “对，现在我跟小吴都带不过来这俩皮猴子，郑大姐你要能来搭把手一起就太好了，”高玉这么说着。 这话显然是留下他们的托词，曾家现在也有两个孩子，哪里腾得开手去帮沈姝灵带孩子。 曾红旗和郑婶子两人看向曾叔，他们俩都是想住在这的，都能看出来这里方便。 曾叔想了想，说：“姝灵，我们每个月给你租金，就当我们一家租下这个房子了。” 等会儿他就出去打听打听京城这样的院子租一个多少钱，他可过意不去一直让姝灵贴钱贴东西。 本身这几年在乡下就够麻烦姝灵了，那些寄给他们的药品和用的，都是些不小的开支。 沈姝灵听了也没拒绝：“那也可以。” 生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高玉也觉得给租金的方式很好，既然帮助了对方也不会显得太过分。 沈姝灵在院子里短暂的坐了会，又去跟小李打了个招呼拿了两包烟，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研究院去了。 她得去看看韩姨的情况。 研究院的病房内，韩烟躺在病床上，她面色苍白，双眼半闭着，眼窝和面颊都有点凹陷，精神看起来很差。 这三天的火车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现在她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虚弱。 何楚欣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眼泪止不住的流，旁边的护士在帮韩烟打吊瓶输营养液。 “都是我的错，是我引狼入室……”何楚欣颤抖着嘴唇，语气中满是懊恼与自责。 看着母亲这副虚弱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何宗红着眼眶，他对闺女说：“楚欣，这不是你的错，是余多美迷惑了你，她来咱们家那么多回，我跟你妈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咱们家注定是要有这么一遭的。” 他怎么会怪自己闺女，那余多美能作出这样的事，是早早就想害他们了，如果不是他家被举报，他无法想象余多美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何楚欣咬着牙流泪，心里恨死了余多美。 妈现在躺在床上，爸的头发几乎全部都白了，皮肤被晒得很黑，以前挺直的脊梁也弯了下去，整个人看着消沉了很多。 她恨余多美，她也恨自己…… 沈姝灵过来时还提了打包好的饭菜，是一些清淡的，她特意提给何叔跟韩姨的，两人沾油荤很少，只适合吃点清淡的肉和菜，先把胃给养回来，食堂的饭菜并不适合两人。 “何叔，楚欣，”她把饭菜放到桌上，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何楚欣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她见沈姝灵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她觉得她妈的情况特别不好。 旁边的何宗倒是语气温和的打招呼：“姝灵，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跟你韩姨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你韩姨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楚欣能顺利跟方晋离婚，也是因为有姝灵的帮忙，虽然楚欣的孩子没了，但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出生的孩子可怜，他的女儿也很可怜。 “何叔，你们家本身就是被人陷害，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沈姝灵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何楚欣的肩膀作为安慰。 何楚欣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给憋回去，她刚才已经哭了很久，现在不想再哭了。 沈姝灵来到病床前，她看了眼闭着双眼的韩烟，问道：“刚才耆老或者别的医生有没有来看过？” “耆老他们都过来看过了，也向我爸了解了情况，说是等你过来再看看，”何楚欣赶紧说着。 刚才耆老他们过来时，看向她妈的眼神都十分凝重，她心里很害怕。 这时，拿着病历本的耆老带着王生和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好几个护士也跟在旁边。 沈姝灵刚才过来被护士看见，护士立刻就去请了耆老几个过来。 这栋楼开放后，研究院就通过名声在京城聘了几个老中医过来，这些中医都很信服沈姝灵，听说是来沈姝灵所在的研究院工作时当天就来了。 “姝灵，这是患者的病历本，上面记录着她详细的病情以及过往病史，”耆老殷勤的把病历本递给沈姝灵。 这病历是他亲手写的。 沈姝灵接过病历就看了起来，她早早就通过何楚欣了解过韩姨之前的基础病，是有关肺部的疾病，类似于肺痨，以前多次就医也被诊断为肺痨。 之前医生的用药也是肺痨的常用药，主要是用利福平为主的药物，最开始用药时效果还不错，但很快韩姨的病情又迎来一次全面性的爆发。 医生当时认定是韩姨的身体出现一系列的排异性，让她坚持继续用药，本身治疗肺痨就是个漫长的过程，少则六个月多则一两年。 韩姨开始长期性的服药，在服药过程中她除了最开始两周的改善之外，别的时间都非常痛苦和煎熬，甚至病情有愈演愈烈的情况。 何宗看妻子情况不对，就去找医生说明了情况，那医生心里也觉得疑惑，不敢再继续让韩姨吃药。 从那天开始何宗就走上了四处求医问药的一条路…… 第565章 给韩姨治疗 “师叔，我觉得患者的病肯定是肺部方面的疾病，但未必是肺结核，我们要不要先让患者做个检查？”耆老这么说着。 他在第一医院待的时间并不短，刚才他得知患者去第一医院看的医生是季医生，他对季医生还是有所了解的，对方为人正直专业能力也不差，不太可能连肺结核都判断不出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患者的病症跟肺结核很像，属疑难杂症一类。 沈姝灵点点头：“先去做个X光看看。” 说完，她就弯腰掀开韩烟身上的被子，找到对方肺部的位置用指尖点了点。 韩姨的肺部情况立刻出现在她脑海，白肺，并且肺部有很大面积的纤维化，患病者就算躺着坐着都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跟肺结核的情况相似但又不同。 难怪韩姨最后已经开始卧床，这种程度的肺，就算出门买个菜都会感觉很累。 她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示意护士把人推去做检查。 楼里住院的患者也就只有韩姨一个，因此检查做得也很快，但片子怎么也要等半个小时后才能取。 沈姝灵等韩烟被推回病房后，立刻给对方喂了一颗药丸，然后就让护士关窗关门提煤炉子进来，她要准备开始施针了。 耆老跟其他几个小老头都很诧异，但几个小老头不敢质疑沈姝灵，话只能由耆老来说。 他小心翼翼开口：“那个那个，师叔，片子还没出来呢……” 没有片子怎么能确定患者是不是肺部出了问题，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姝灵笑道：“我刚才把脉的时候就已经能确认病情了，之所以拍片子出来，是给你们看的。” 她不需要那个片子。 耆老张大嘴，惊讶过后就忍不住连连追问：“那师叔你是怎么确诊的，患者的情况如何了，真的是肺部疾病的一种是吗？” 另外几个小老头也眼巴巴的看着沈姝灵，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各位医生，先让沈医生给我爱人治病可以吗？”旁边着急的何宗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说了一句。 有什么话等姝灵治疗完后再说，时间就是生命。 何楚欣也连连点头。 耆老讪讪一笑闭嘴没再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追问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沈姝灵拿出金针包开始准备给韩烟施针，在准备期间，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她要先在韩姨四肢施针，最后才是心口以及肺部，先把淤积的寒血逼出来。 病房内留了四个给她打下手的小护士，这几个小护士都是学习过中医的，有个还是在旁边村里招来的，她没学历但从小跟着爷爷学点中医，嫁人后这点儿医术也就荒废了。 沈姝灵施针的速度快又准，看得四个小护士佩服连连。 一个小时后针灸完成，小护士把金针取下后消毒又帮昏睡的韩烟穿上衣服。 沈姝灵把病房门一打开，耆老跟何楚欣两人差点滚进来，刚才在施针期间这两人就一直趴在门上听声。 一个是求知若渴，一个是真切关心。 沈姝灵：…… “进去吧，针灸过后韩姨的情况会好一些，我再给她开点药配合吃，三个月后就能痊愈，”她冲拿着片子的几个小老头子说，也冲着何楚欣跟何宗说。 何宗跟何楚欣两人面带惊喜，但还没等他们说话，就听病房内的护士惊呼出声。 “患者吐血了！” 何楚欣跟何宗两人赶紧跑进去查看，耆老也大步走了进去。 沈姝灵慢悠悠的开口：“那些都是排出来的黑血，排出来就好了。”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何楚欣和耆老几人都跟着沈姝灵去了诊疗室，沈姝灵要去给韩烟写药方，何宗留在病房里照看妻子。 沈姝灵低头快速写完药方，耆老先何楚欣一步接过，仔细就看了起来。 他边看边思索：“师叔，你这药方里也有利福平。” 几个老头子见状也凑了过去一起看，何楚欣都挤不进去。 沈姝灵点头：“患者虽然不是肺结核，但跟肺结核很相似，在治疗上也有一定的重合性，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用肺结核的药有效，仅仅过了两周就失效。” 利福平在她这里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主要还是看她自己研制的药丸。 耆老跟几个老头面面相觑，有点懂了但也有点没懂。 沈姝灵也懒得多说，她还没吃晚饭呢，先去吃个饭再说，耆老赶紧狗腿上前说要请她吃，实际就是想边吃再边谈谈韩烟的病情。 她也没拒绝，跟着几个老头子就往食堂去了，何楚欣则是拿着药方去药房拣药去了，等开完药她就回病房去陪着妈妈。 当天半夜，一直昏迷的韩烟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旁边还有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何楚欣睡觉很轻，韩烟一动她就醒过来了，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睁开眼，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白天下火车时，妈虽然清醒着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精神很差，甚至说两句话就喘气。 刚上救护车妈就半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天知道这期间她有多害怕，害怕妈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你终于醒过来了，”何楚欣抱着韩烟痛哭着，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虽然她知道有姝灵在妈一定能好，但她就是忍不住的会担心，万一有意外怎么办，现在妈醒了过来，她终于能松口气了。 “傻丫头，这么几个月实在委屈你了，你一定很害怕吧，”韩烟也哽咽着，她的身体被女儿压得有点痛，但她却觉得这感觉很好。 旁边的何宗也醒了，他见女儿趴在妻子身上死死抱着，赶紧上前把女儿拉开，语气温和又担忧：“楚欣，你妈的身体还没好，你轻点啊。” 何楚欣赶紧放开韩烟，有些着急的询问：“妈，你怎么样了，我没把你压坏吧？” 韩烟笑了笑：“哪那么娇气了，妈妈很好。” 她现在的感觉要比在林省的医院更好，肺部的刺痛消退了大半，呼吸也顺畅不少了…… 第566章 连媳妇儿孩子都不顾了 “妈，姝灵说你好好吃药配合治疗，三个月病就会好，身体就会恢复健康，就跟以前在水市一样，”何楚欣语气激动中带着期盼。 如果不是见识过姝灵的本事，她还真不敢相信对方能治好妈的病，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家里陪着妈跑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医生都是束手无策。 韩烟听女儿这么说，她眼中露出惊喜，说道：“真的吗？姝灵真的能治好我？” 在林省时她听丈夫说过，她的救命药都是姝灵给的，她一直以为那些药是姝灵买了寄过来的，但后来才知道那些药丸是出自姝灵的手。 回想起那些药丸吃下的感觉，她从没吃过那么好的药，效果立竿见影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吃下还没有任何副作用，厉害极了。 何楚欣紧紧握住韩烟的手：“妈，姝灵很厉害的，很多大人物都找她看过病，她肯定能治好你的。” 旁边的何宗也跟着点头：“楚欣说的没错，姝灵是很厉害的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妻子的额头，确定没有再发烧，前段时间妻子总会在夜里反复低烧，今晚姝灵在针灸后就没有再出现低烧的情况。 “我现在感觉精神很好，肚子还觉得有点饿，”韩烟语气虚弱中带着温柔。 虽然她身体还是很虚，但她身上的疼痛和难受却少了很多，现在是她这么多天以来感到最舒服的时候。 何宗的眼睛有点湿润，连连开口说：“知道饿就成，知道饿就成，姝灵下午过来的时候特意给你买了清淡容易咽下去的粥，现在肯定还温着，我这就弄给你吃。” 这么多天妻子都是靠营养针吊着还是第一次说饿，有饿的感觉是好事，说明身体已经在恢复了。 沈姝灵特意用保温桶把韩烟的粥单独装着。 何楚欣看着父亲给母亲喂粥，她眼眶发红，心底既开心又带着点害怕，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跟家人团聚。 她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韩烟两口粥下去，胃里有东西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起来，她对红着眼眶的闺女说：“欣欣，来我旁边坐着，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么几个月闺女就经历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苦，她要好好开解闺女。 何楚欣赶紧走到病床前坐下。 窗外一片漆黑，薄薄的窗帘把黑夜挡在外头，病房内灯光融融，韩烟躺在病床上小口小口吃着丈夫喂来的青菜瘦肉粥。 何楚欣坐在病床另一边，看着冒出白发变得憔悴沧桑的父母，她的心被涨的满满的。 * 第二天，沈姝灵刚醒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立起耳朵一听，是曾叔和郑婶子的声音，还伴随着小娃娃的嬉笑声。 听着大家的声音，心里既安心又踏实。 这一世她在意的人都在身边，真好。 沈姝灵起身把房门打开，堂屋里的团团圆圆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堂屋门口等着出去，两只小崽子不知道是不是跟了大黑的原因，又或者是小狼崽子的基因平时也很少叫。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时间还早，带着团团圆圆两个小家伙进屋关门，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 空间内，原本的二层小洋房已经变成了五层大别墅，占地面积要比最开始大了三倍，洋房里还有个很大的喷泉，门口就是一条小小的溪水，这条小溪一直延伸到山脚下。 远处的小山包还在，小山包的后面多了很多绵延的高山植被，高山的另一边是湖泊，山脚下还飘着稀薄的雾气，这边山包下还有大片树林。 树林外和里面都设有篱笆，鸡鸭鹅等家禽都养在那里，别墅这边是种植的田地蔬菜等农作物，整个空间看起来无边无际，就像一个独立出来的小世界。 团团圆圆进空间就开始撒欢了，两只圆滚滚的雪团子一头就扎进了小溪里，又喝又游的欢快极了。 沈姝灵没管这两个小家伙，她闪身进了别墅的书房，里头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古书也有一大堆。 她在里头挑挑拣拣选了两本出来准备自己看，又拿出了几本出来准备给小月亮当睡前书籍。 比起有趣的故事书，她发现小丫头会更喜欢有关中医的书籍，别看还不满三岁但已经认识好多穴位和中药了。 几个月前她把两个小家伙带进空间，在玩累过后小丫头就去了书房，她至今忘不了对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中发出的光。 “妈妈，我觉得我很适合看这些书，”小月亮当时这么说。 她很诧异从没想过这么小的小月亮会对这些中医书籍感兴趣，但她心里也有隐隐了然，以后小月亮是会继承空间的，小丫头对中医感兴趣看起来也理所当然。 从那天起她就把小丫头的故事书换成了浅显易懂的中医书籍。 沈姝灵把挑好的书拿在手里出了别墅，团团圆圆还在溪水里撒欢，她看了看索性直接用空间做了个焖牛腱肉出来，把汁水牛肉和米饭拌在一起，又去田边揪了一大把青菜掰碎放在大碗里拌好。 香喷喷的狗饭做好，今天算是偶尔的开小灶。 都没等她把狗饭放在地上，团团圆圆自己闻着味儿就过来扒腿了。 沈姝灵把两个大碗放下，两只小狗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等着它们把狗饭吃完，她这才带着两只雪团子出空间。 现在早上八点半，她在屋里换了衣服才打开堂屋门，刚开门就见蹲在门口的大黑。 “妈妈！” “妈妈！” 本来在院子里跟春荣玩的小月亮和星星见自己妈妈起来，迈着小短腿就过来抱住她。 沈姝灵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瓜。 她轻声询问：“乖宝宝，昨晚你们睡得怎么样啊？” “睡得可好了，”小月亮抢答。 星星也说：“妈妈，我睡得很好。” 沈姝灵跟两个小家伙打完招呼，她这才看向石桌前的郑婶子和曾叔两人。 石桌上放着刚擀好的面条，地上的盆里还有洗好的青菜，高玉站在水井前洗小月亮和星星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吴婶则是出去买早饭了。 高玉见沈姝灵一个人出来，语气顿时就带上不满：“那臭小子都连续几天没回家了，真是连媳妇儿孩子都不顾了，我一会儿就让他爸去骂他！” 工作就算再重要，那也比不上孩子和媳妇儿重要。 第567章 不会做实事的老蝴蝶 高玉自己就是军嫂，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本身她性格就敏感很需要陪伴，丈夫顾丰国不在的夜里她的心也跟着不安稳。 她回想以前丈夫出任务的夜里都会觉得失落难过，现在看儿媳妇也跟自己过上了一样的日子，心里既心疼儿媳妇又觉得自己儿子差劲。 什么军嫂什么荣光都是放屁，她们这些军嫂在丈夫没回来的夜里，除了担心就是担心。 沈姝灵听高玉这么说，她笑道：“妈，不用麻烦爸了，瑾墨这次的任务没危险，昨晚半夜他回来了一趟，今早天不亮才走的。” 她知道这几天男人都在处理范谋义的事，但她不能说出来，也不能问什么时候任务结束。 高玉听自己儿媳妇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一点。 但又忍不住的补充：“姝灵，你平时也别太惯着他了，心里有啥不高兴的你就说出来，爸妈给你撑腰。” 这话说得很顺溜，她是真觉得儿媳妇是受委屈了，更何况儿媳妇还这么有本事， 那倒霉儿子没能力照顾自己儿媳妇儿，那就只能让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来了。 要是她再不表现得好一点，万一这厉害的儿媳妇跑了可怎么办？ 旁边擀面条的曾叔偷偷撇了撇嘴，姝灵的婆婆看起来是那种只会说好听话，不会做实事的老蝴蝶。 还是得看他和老婆子啊。 郑婶子跟曾叔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姝灵没接高玉的话，她知道婆婆在关心自己，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就算对方不在家里，她也能做自己的事不会一直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 “曾叔，你们才刚回来就歇歇，每天也别干活，先把身体养一养，”她看着忙活的曾叔和郑婶子，转移着话题。 对比昨天回来的些许疲惫，今天的曾叔和郑婶子显得很精神，头发整齐衣着整洁，两人看起来都很麻利。 曾叔笑着：“我们在乡下又没受什么罪，反而力气还大了，回来你就让我们干吧，今早的面条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酸汤土豆。” 下乡快三年，他除了被野猪拱了那回受了罪 ，其余都很好，甚至连脚都不跛了，他知道肯定是姝灵给他吃了什么，这才让他的脚好了。 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虽然不说但他会做出来，让姝灵能好好工作不担心家里。 “你曾叔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的身体可好了，姝灵你就别担心了，”郑婶子也这么说着。 姝灵这么几年帮了他家太多，她看到那些牛棚里人过的日子，都不敢想换做是他们家会变成什么样。 沈姝灵看见那擀出来的一根根面条确实很想吃，她虽然是水市人，但特别喜欢曾叔做的酸汤土豆面，面还必须是曾叔亲手擀出来的。 旁边的大黑围着团团圆圆转，鼻子不停在两只小狗身上嗅来嗅去的。 它觉得这两个今天身上特别的香，肯定是主人偷偷给开小灶了…… 大黑心里有点委屈，它都好久没泡澡，好几天没喝很香的水了，大黑巴巴的看向沈姝灵，试图唤起对方的一点良心。 做主人的可不能这么偏心。 沈姝灵可没空去管大黑，她洗漱完就迫不及待的闻着味儿去了厨房，土豆酸汤面马上就好了！ 曾叔和郑婶子并没有留在这边吃饭，两人给她做完吃的就回了自己院子，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但两人的思想依旧停留在沈青山还在的时候。 沈姝灵也没着急转变他们的思想，等不久后彻底开放了，大家的思想浪潮会再次进步，那个时候曾叔和郑婶子的想法自然也会跟着改变。 吃了顿记忆里的中的面条，沈姝灵就美滋滋的上班去了，小月亮和星星带着团团圆圆站在门口目送自己妈妈离开。 大黑守着两个小家伙，只要是小月亮和星星单独行动，它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 团团圆圆现在虽然还小，也会跟着两个小主人，聪明极了。 * 三天后，顾瑾墨任务结束，他终于在白天露面了，也正式的跟曾叔一家见了面。 范谋义那边已经定罪，他自己也认罪了，剩下的就是走流程基本用不上他。 不过范谋义身后还有不少的爪牙，需要费劲去清理拔出，明面上的倒是好清理，但有部分是他的暗线，就算让吐出来，也很难确定有没有吐干净。 范谋义现在在特制的审讯室里，目前还有一口气在，领导暂时还没想给他一个痛快，要等爪牙完全拔出之后再做打算。 高玉见顾瑾墨回来，上去就给了他一杵子，但没杵动，她老胳膊老腿儿的动手都手疼。 “你这臭小子，在京城你都不露面回来看看媳妇儿孩子，你可真行，以后姝灵跟你吵架，我坚决不帮你说话！”高玉说着来气，抬手就拧了下自己儿子。 没拧动，都是腱子肉。 顾瑾墨有些无奈，他解释：“妈，我半夜有空都会回来看看。” 自己也想回但确实是没时间，就半夜回来这几天都是待一会儿就走，有时候回来就待了十分钟就要回了。 “你少胡说，院里狗都没叫你根本就没回来，我告诉你，咱们家可是祖坟冒烟姝灵才进门，你要让姝灵不乐意了，我直接把你撵出去，这房子是我给姝灵的，可没你的份！”高玉觉得儿子在狡辩。 顾瑾墨继续解释：“大黑经过特殊训练，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是不会叫的。” 高玉冷哼，继续教育儿子。 沈姝灵坐在旁边一边吃糖炒栗子一边看热闹，这板栗是郑婶子炒了送过来的。 小月亮和星星现在被吴婶带着在那边玩儿，大黑也跟过去了，团团圆圆也想过去但吴婶没让。 小狗子太小不如大黑懂事，过去翻箱倒柜的不好。 晚上是顾瑾墨做的菜，沈姝灵还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硬菜回来，给隔壁的曾叔和张婶子各送了点，张婶子也给她送了凉拌猪耳朵。 曾叔做了小鸡炖蘑菇给她端来一大盆，还有半锅的猪蹄汤，这些都是他今天特意买回来做给姝灵跟两个小娃娃吃的。 沈姝灵一家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顿。 夜晚洗漱过后，沈姝灵跟顾瑾墨两人躺在床上，男人一个翻身就把她给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