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这一世,我不再是傻柱!》 第165章 阎家的盘算? 肉香夹杂着黄豆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何雨柱拿起一个干净的大号搪瓷饭盒。 他从锅里捞出一只品相完好的猪蹄。 连带着一些炖得软糯的黄豆和浓稠的汤汁,一同装进饭盒里。 “这是给奶奶带的,让她再尝尝我的手艺。” “奶奶肯定喜欢!” 陈雪茹接过饭盒说道。 何雨柱又盛出两只猪蹄。, 分别放在陈雪茹和何雨水的碗里,黄豆和汤汁更是没少给。 主食是刚出锅的白面馒头。 三人围坐在桌旁,准备开动。 陈雪茹看着碗里的猪蹄,夹起一小块猪蹄皮,送入口中。 那猪蹄皮炖得入口即化。 浓郁的酱香味在口腔中爆开,咸香适口,带着一丝回甜。 “唔……太好吃了!” 陈雪茹赞叹道。 “雨柱,你这猪蹄炖得也太棒了!” “比前几天的那个大鹅肉还好吃!” “这肉质软烂,味道浓香,一点都不腻!” 何雨柱得意地笑了笑。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何雨水在一旁啃着猪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她对哥哥的厨艺早就习以为常。 “哥做的菜,什么时候差过?” 陈雪茹又夹起几颗浸满了汤汁的黄豆。 黄豆炖得绵软,吸足了肉汤的精华,鲜美无比。 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 一顿饭,三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 与此同时。 三大爷阎埠贵家的饭桌上气氛却有些压抑。 阎埠贵沉着脸,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窝窝头。 他看着对面闷头吃饭的大儿子阎解成说:“今天院里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吧?” 阎解成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见了又怎么样?” 阎埠贵见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火气更大了。 “怎么样?” “你看看人家何雨柱!” “几句话,就把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那样的老江湖都给怼得哑口无言,狼狈收扬!” “你再看看人家那口才,那股子劲儿!” “你有吗?” 阎埠贵声音也高了起来。 “你整天除了抱怨,还会干什么?” “就你这样,还看不起何雨柱?” “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 阎解成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服气地嘟囔道。 “不就是吵架吗?” “吵架谁不会啊?” “他那是占着理,声音大而已。” 阎埠贵听到这话,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跳了跳。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吵架?那是简单的吵架吗?” “那是智慧!是胆识!” “人家何雨柱现在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连厂领导都高看一眼!” “你呢?” “工作没着落,本事也没有,心气倒比天还高!” 三大妈在一旁赶紧劝道:“他爸,少说两句,孩子还小。” “小?” “都多大了还小!” 阎埠贵指着阎解成。 “为了给你找工作,我这张老脸都快豁出去了!” “等会给何雨柱送礼那五块钱,从下个月开始,从你那里扣,!” “我告诉你,这事要是办不成,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阎埠贵气冲冲地扔下筷子,走了出去。 饭桌上顿时一片安静。 阎解放小声埋怨道:“哥,你看你,又把爸给气着了。” 三大妈叹了口气,对阎解成说道。 “解成啊,你爸也是为你好。” “这何雨柱现在确实今非昔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等工作的事情定下来了,以后不搭理他不就行了?” 阎解成听着母亲的劝。 嘴上敷衍地应着:“知道了,妈。” …… 何雨水和陈雪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何雨柱走到院子里,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车。 他将那个装了猪蹄和汤汁的饭盒仔细地挂在车把上,生怕洒了。 “雪茹,你骑我的车,我带雨水。” 何雨柱提议。 陈雪茹闻言笑道:“不用,我骑我自己的,正好消消食。” 何雨水也说:“哥,我坐雪茹姐的车吧,她骑得稳。” 何雨柱想了想,也好。 于是,何雨柱则把自行车推到院门口。 又把陈雪茹那辆崭新的女士自行车也推了出来。 很快,何雨水和陈雪茹收拾完毕,锁好屋门。 三人两辆车,准备离开大院。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见阎家屋里传来阎解成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紧接着,阎解成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要出院门的陈雪茹。 阎解成脚步顿住了。 就那么站在自家门口。 目光紧紧地盯着陈雪茹的背影。 直到她们拐出了院门,才收回目光。 三大妈从屋里跟出来,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哥,你骑慢点儿!” 何雨水坐在陈雪茹的后座上,扭头对何雨柱喊道。 陈雪茹骑车技术不错。 但毕竟是女孩子,带着个人,速度比何雨柱要慢一些。 “好嘞!” 何雨柱笑着应了一声,放慢了脚蹬的频率。 就在他们快要骑出大院门口的时候。 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闪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柱子,柱子!” 何雨柱定睛一看,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此刻的阎埠贵。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与刚才在家里训斥儿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条鱼和一些蔬菜。 “三大爷,您这是?” 何雨柱有些意外。 阎埠贵笑眯眯地把手里的网兜递了过去。 “柱子啊,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也不是外人。” “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你务必得收下。”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讨好。 “是这么个事,你看,解成那工作的事,能不能……” “能不能麻烦你在厂领导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他年轻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你多担待,别跟他一般见识。” 阎埠贵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十分客气。 “三大爷,您这太客气了。” “这鱼和菜,您还是拿回去给解成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吧。” “至于解成工作的事。” “我就是个厨子,厂领导那儿,我说不上话。” 第166章 意外收获工作名额!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伸出去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柱子,这……” “咱们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嘛。” 他试图再争取一下。 何雨柱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三大爷,真不是我不帮忙。” “一来,我确实没那么大面子。” “二来,解成的工作,还是得靠他自己努力争取,走旁门左道不是长久之计。” 说完,何雨柱对陈雪茹和何雨水使了个眼色。 “雪茹,雨水,咱们走吧。” 阎埠贵提着那个网兜,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他怎么也没想到,何雨柱居然连这点薄礼都不肯收。 平日里算计惯了的他,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周围似乎还有其他邻居投来的目光,更让他无地自容。 他垂头丧气地提着网兜往自家屋里走去。 刚一进门,三大妈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 “怎么样啊,老头子?” “柱子答应了吗?” 阎埠贵把网兜往桌上一扔说道。 “答应什么呀答应!” “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连东西都没收!”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 “哎呦!” “这可怎么办啊?” “柱子要是不帮忙,解成这工作的事,不就黄了吗?” 她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阎解成坐在一旁,听着父母的对话。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何雨柱现在是什么身份? 能看得上他家这点东西? 他爸妈就是异想天开。 阎埠贵看着儿子那副模样,对阎解成吼道。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 “既然人家不要,你赶紧给我拿去市扬退了!” “把钱给我拿回来!” 阎解成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知道了,退就退。” 心里却在嘀咕。 这老抠,真是算计到家了。 …… 何雨柱三人,骑着自行车。 一路上,何雨水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愤愤不平。 “哥,那阎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以前老欺负你,现在有事求你了,才想起送礼。” 陈雪茹也说道:“是啊,雨柱,你做得对,不能轻易答应他们。” 何雨柱笑了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很快,他们就到了陈雪茹家。 看到何雨柱和何雨水,老太太连忙招呼。 “柱子,雨水,快进来坐。” 何雨柱将车把上挂着的饭盒取下来,递给陈雪茹。 “奶奶,这是雨柱特意给您炖的猪蹄,您快尝尝。” 老太太一听是何雨柱做的,更是高兴。 “哎呦,雨柱有心了,还惦记着我这老婆子。” 陈雪茹打开饭盒,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嗯!好吃!” “真好吃!” “这猪蹄炖得火候恰到好处,软糯又不失嚼劲,味道也足!” 老太太赞不绝口,连连夸赞何雨柱的手艺。 何雨柱笑了笑。 “您喜欢就好。” 又陪着老太太聊了会儿天。 看看时间不早了,何雨柱便带着何雨水告辞回家。 回到四合院,何雨柱简单洗漱了一下。 便回屋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 何雨柱醒来习惯性地在心中默念:“系统,签到。” 【叮!】 【宿主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特供牛奶一提!】 【恭喜宿主获得:精品黄牛肉五公斤!】 【恭喜宿主获得:电力精通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十元!】 何雨柱满意地点点头。 将牛奶和牛肉从系统空间取出,暂时放在了屋里。 “领取技能。” 何雨柱在心中默念。 瞬间,电流知识,电路原理,电器构造等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各种电路图在他脑中变得清晰明了。 何雨柱立刻想到了伊万留下的那些图纸。 之前他看那份蓝图,只觉得复杂无比,很多地方都看不明白。 尤其是涉及到电力和制冷核心的部分。 但现在,再回想那份蓝图,以前的困惑迎刃而解。 同时新的想法和改进方案也不断涌现。 这电力精通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怀着愉悦的心情,何雨柱前往轧钢厂上班。 到了厂里,他先去后厨的办公室签了个到。 签到之后,何雨柱并没有立刻开始准备食材。 而是转身朝着办公楼走去。 来到李副厂长办公室门口,何雨柱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李副厂长的声音。 何雨柱推门而入。 “李厂长,早上好。” 李副厂长脸上露出笑意。 “哦,是小何啊,来,坐。” 何雨柱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厂长,我来是想跟您汇报一下结婚的事情,还有……” 不等何雨柱说完,李副厂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也给你安排好了。” 何雨柱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道谢。 “谢谢厂长关心!” “给您添麻烦了!” 李副厂长示意他坐下,然后话锋一转,说道。 “小何啊,最近厂里出了点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何雨柱问道:“厂长,您指的是?” 李副厂长缓缓说道。 “易中海和贾东旭,因为严重违反厂规厂纪,扰乱生产秩序,已经被厂里处理了。” “他们原来的岗位,自然也就空了出来。” “经过厂委会研究决定,空出来的这两个工作名额。” “其中一个,是正式工带学徒的名额。” 说到这里,李副厂长看着何雨柱,嘴角上扬。 “这个学徒工的名额,我打算交给你。” 何雨柱闻言,结巴地说道。 “厂长,这……这怎么好意思?”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厂里这么大的照顾?” 一个正式工带学徒的名额,这在如今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意味着可以安排一个人进厂当学徒。 将来就有机会转正成为正式工人。 这人情,太大了! 李副厂长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小何,你为厂里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 “尤其是上次苏联专家组的事情,你可是立了大功。” “这个名额,是你应得的。” 何雨柱心中感激,但他另有打算。 他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道。 “厂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个名额,那我就收下了” 李副厂长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厂长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商量。” 何雨柱又说道。 第167章 技术科的新希望 李副厂长示意何雨柱说下去。 何雨柱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厂长,是这样的。” “我最近在琢磨伊万专家留下来的那些图纸,特别是关于冰箱的部分。” “之前很多地方看不懂,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像突然就开窍了,看明白了不少。” “我对这个电冰箱项目很感兴趣,也觉得自己或许能帮上点忙。” “所以,我想申请加入咱们厂的电冰箱研发小组。” “为厂里的技术革新贡献一份力量。” 李副厂长听完何雨柱的话,脸上的从最初的惊讶逐渐转为了赞赏。 他没想到,何雨柱一个厨子,竟然有这样的追求。 “好!好啊!” 李副厂长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小何,你这思想觉悟,可比厂里很多人都高!” “我们就是要鼓励这种肯钻研,愿意为厂里做贡献的同志!”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了个号码。 “喂,是老严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技术科严科长的声音。 “李厂长,有什么指示?” 李副厂长笑着说道。 “老严啊,我给你推荐个人才。” “何雨柱,你还记得吧。” “他主动请缨,想加入你们的电冰箱研发小组,说对伊万的图纸有心得。” “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严科长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答应下来。 “太欢迎了!” “我们正缺人手呢!” “对了李厂长,让他过来的时候,要是方便,让他捎带点他做的那个梨花膏。” “我老伴最近咳嗽得厉害。” 李副厂长哈哈一笑。 “行,没问题,我跟他说。” 挂了电话,李副厂长对何雨柱说道。 “严科长那边已经同意了,非常欢迎你加入。” “你现在就去技术科找他报到吧。”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笺,写了几行字,递给何雨柱。 “这是我写的条子,你顺路去一趟人事科。” “把那个学徒工名额的事情先登记在你名下。” “这样,名额就给你留住了。” 何雨柱接过条子。 “谢谢厂长!” “太感谢您了!” 他郑重地鞠了一躬。 “去吧,好好干。” “我相信你的能力!” 李副厂长欣慰地挥了挥手。 何雨柱辞别了李副厂长,拿着条子先去了人事科办妥了名额的事情。 然后径直朝着技术科走去。 技术科的办公室里,严科长已经提前打了招呼。 何雨柱一进门,就受到了几位技术员的热烈欢迎。 “何师傅来了!” “欢迎欢迎!” 严科长主动伸出手。 “小何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技术科。” “加入电冰箱研发小组!” 何雨柱连忙握手。 “严科长客气了,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研发小组的几位成员,包括之前提到的晏工,赵工等六人,都围了上来。 “何师傅,听李厂长说,你看懂了伊万专家的图纸?” 晏工推了推眼镜,直接问道。 何雨柱点点头,谦虚地说道。 “谈不上完全看懂。” “只是对其中电力和制冷部分,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伊万专家当时讲的一些原理。” “我好像也摸到了一些门道。” 赵工是个急性子,立刻追问。 “那太好了!” “我们最近在压缩机的功率匹配和制冷剂的循环效率上遇到了瓶颈。” “伊万专家留下的资料你有什么看法?”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何雨柱。 何雨柱回忆着脑海中“电力精通”带来的知识。 结合之前对蓝图的理解,开口说道。 “关于压缩机功率匹配。” “我注意到图纸上标注的电机额定功率,与压缩泵的理论负载似乎存在一个冗余量。” “这个冗余量如果过大,不仅浪费电力,还可能导致启动电流冲击过高。” “我们可以尝试调整电机的绕组参数。” “或者优化启动电路,比如加入一个延时启动装置,减小冲击。” “至于制冷剂循环效率。” “伊万专家提到过一种毛细管节流的优化方案。” “通过精确控制毛细管的长度和内径。” “可以更有效地控制制冷剂的流量和蒸发压力。” “从而提高制冷效率。” 他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草稿纸上简单画了几个示意图。 研发小组的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思索。 等何雨柱说完。 晏工和赵工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对啊!毛细管!” “伊万专家确实提过,但我们一直没找到关键参数!” 晏工恍然大悟。 “还有电机冗余的问题。” “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但没有何师傅你分析得这么透彻!” 赵工也佩服地说道。 何雨柱看着大家兴奋讨论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 正当他准备和大家深入探讨,忽然想起一事。 “哎呀,严科长,各位,真不好意思。” “我今天中午还得给厂领导们做午饭,得先回后厨一趟。” “等忙完了,我再过来跟大家一起研究。” 严科长笑着点点头。 “应该的,工作要紧。” “小何同志,你今天给我们带来的启发很大啊!” “同志们,我们都要向小何同志学习这种刻苦钻研,勇于创新的精神!” “大家先把何师傅提出的这几个点,再仔细琢磨琢磨……” 周末一大早。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先把妹妹何雨水送到了图书馆。 看着妹妹进了门,他才调转车头,朝着王秘书表哥家赶去。 到了地方,小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柱子哥,你可来了!” 何雨柱听到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刘岚正系着围裙在院里忙活。 “刘岚你来的这么早” 何雨柱有些意外。 “是呀,我早早就来了。” 刘岚笑着回答。 正说着,王秘书也从屋里出来了,看见何雨柱,立马迎了上来。 “何师傅,路上辛苦了!” “王秘书客气。” 何雨柱跟他握了握手。 “快进来,我表哥他们都等着你呢!” 王秘书引着何雨柱往里走。 一个穿着崭新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年轻人快步迎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新郎官:王秘书的表哥了。 “何师傅!久仰大名!” “今天可就全看您的了!” 新郎官紧紧握着何雨柱的手。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何雨柱谦虚道。 第168章 婚宴巧遇借东风! 何雨柱看了一圈,便开始准备。 刘岚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没过多久,各种食材的香味就开始从厨房飘散出去。 院子里摆了七八张桌子,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一位穿着干部服的中年人,正跟王秘书站在院门口聊天。 他鼻子嗅了嗅空气的味道。 “哎,老王,这什么味儿啊?” “这么香!” 中年人好奇地问。 “邱科长,这是我们今天请的大厨在做菜呢。” 王秘书笑着说。 “哦?哪位大师傅啊?” “手艺闻着就不错!” 邱科长赞道。 “是我们红星轧钢厂后厨的何雨柱师傅,李副厂长都对他赞不绝口的。” 王秘书介绍道。 “何雨柱?” 邱科长闻言一愣。 “就是那个年轻的厨子?” “对,就是他。” “那可得见识见识。” 邱科长来了兴趣。 “老王,你给引荐一下。” 王秘书点点头,带着邱科长往厨房方向走去。 何雨柱正忙得热火朝天,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何师傅,这位是零件厂的邱科长。” 王秘书介绍道。 “邱科长您好。” 何雨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零件厂? 何雨柱记得易中海好像就被下放到了零件厂。 “何师傅年轻有为啊!” 邱科长打量着何雨柱,笑着说道。 “这香味,可是把我馋虫都勾出来了。” “邱科长过奖了,家常便饭,家常便饭。” 何雨柱谦虚地笑了笑。 “邱科长,您是零件厂的领导,我们厂以前有位老师傅,叫易中海。” “好像也调到你们厂去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何雨柱看似随意地问道。 邱科长想了想,说道。 “易中海?”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刚来不久,在车间干活呢。” “哦,那以后还请邱科长多多关照他一下。” 何雨柱话里有话。 邱科长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何师傅跟易中海恐怕不是一路人。 他看了何雨柱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王秘书。 王秘书低声说道:“邱科长,这个易中海啊,在我们厂的时候,思想觉悟有点滑坡。” “犯了些错误,才被调到你们零件厂接受再教育的。” “李副厂长对他可是很不满意的。” “何师傅跟我们李副厂长关系好着呢。” “这易中海以前没少给何师傅下绊子。” 王秘书点到即止。 邱科长立刻心领神会,拍了拍王秘书的肩膀。 “老王,我明白了。” “这种思想落后,还喜欢搞小动作的人,是得好好改造改造!” “咱们零件厂,一定严格要求,帮助他提高思想认识!”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给易中海穿小鞋了。 王秘书笑着点点头。 “那就有劳邱科长费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多时,菜肴陆续准备妥当。 婚宴正式开始。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了桌。 宾客们早就被香味馋得不行,菜一上桌,立刻动起了筷子。 “嚯!这菜做得真地道!” “太好吃了!” 赞叹声此起彼伏。 邱科长夹了一筷子狮子头放进嘴里。 “好吃!” “真好吃!” 他忍不住赞道。 “老王,你这表哥有福气啊,能请到何师傅这样的大厨!” “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他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大块鱼肉。 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宾客们一个个吃得心满意足。 婚宴结束后。 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都特意过来向何雨柱道谢。 “何师傅,太感谢您了!” “今天的菜太给我们长脸了!” 新郎的父亲握着何雨柱的手,激动地说道。 新郎则悄悄塞给何雨柱一个红包。 “何师傅,一点小意思,您千万别嫌少。” 何雨柱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这是规矩。 送走了宾客。 何雨柱把红包打开,数了数,有十块钱。 他从中抽出一张一块的,递给了旁边帮忙收拾的刘岚。 “刘岚,今天辛苦你了,这个拿着。” 刘岚一看是一块钱,顿时喜笑颜开。 “谢谢柱子哥!” “这可不少呢!” 一块钱够她买好几斤白面了。 何雨柱笑了笑,没说什么。 收拾完东西,跟王秘书和他表哥一家告辞后。 何雨柱骑上车,直接去了前门陈雪茹的绸缎庄。 刚进门,正在柜台后忙活的仙仙就看见了他。 “姐夫!你来啦!” 何雨柱陈雪茹两人从绸缎庄骑车离开。 路过一家小酒馆时。 何雨柱一眼就瞧见了临窗的桌上,老蔡正和片儿爷,牛爷几位老哥们正喝得不亦乐乎。 酒馆里飘出阵阵酒香和花生米的香味。 夹杂着他们的谈笑声。 何雨柱目光在片儿爷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记得。 再过几年,这位片儿爷因为手头紧,会把他现在住的那套小四合院给卖掉。 何雨柱侧过头,对身前的陈雪茹低声说道。 “雪茹,你瞧见窗边那个穿着灰色褂子,正在喝酒的瘦高个儿了吗?” 陈雪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轻点了点头。 “看见了,怎么了?” “他叫片儿爷,是我们院儿里的老街坊。” 何雨柱继续说道。 “我估摸着,过个几年,他可能会卖他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儿。” “到时候,要是消息传到你耳朵里,你帮我留意着点。” “如果他真要卖,咱们就买下来。” “你可别使劲压价,让他占点便宜也无妨,咱们主要是图那个院子。” 陈雪茹知道何雨柱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看中了那院子有其独到之处。 “行,我记下了。” “到时候我帮你盯着。” 陈雪茹应道。 两人先是去了红星电影院。 看了一扬最近正火的国产战斗故事片。 看完电影,何雨柱又骑车带着陈雪茹,拐到了市图书馆。 何雨水今天下午在图书馆看书学习。 他们到的时候,何雨水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入神。 连他们走到跟前都没发觉。 “雨水,走了。” 何雨柱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哥!嫂子!” 何雨水抬起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麻利地收拾好书本。 “哥,嫂子,你们去看电影啦?” “好看吗?” 何雨水好奇地问道。 “还行,打得挺热闹。” 何雨柱随口答道。 陈雪茹则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 何雨水高兴地拍手。 三人说笑着离开了图书馆。 何雨柱提议。 “今儿我高兴,咱们去东风市扬吃涮羊肉去!” “太好了!” “我要吃芝麻酱!” 何雨水一听涮羊肉,眼睛都亮了。 陈雪茹也笑着说:“我也有些馋了呢。” 第169章 开始装修房子! 何雨柱一有空闲,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房的改造工程中。 他早就画好了图纸。 哪些地方需要改动,哪些地方需要添置,都规划得清清楚楚。 其中最让他得意的一项改造。 便是在院内搭建了一个小小的隔间。 并且成功申请安装了抽水马桶,改造成了室内厕所。 为了这事。 他特意托了李副厂长的关系。 才顺利地把上下水管道接进了院里。 又请了相熟的泥瓦匠施工。 虽然花费了不少心思和一点积蓄。 但总归是值得的。 第一个试用的是何雨水,她从里面出来。 “哥!这太好了!” “以后再也不用大半夜跑出去上茅房了,冬天也不怕冷了!” 陈雪茹也去体验了一下,出来后也赞不绝口。 “雨柱,你这想法真是太妙了。” “干净又方便,比以前强太多了。”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满是骄傲。 院里的邻居们听说了何家改了室内厕所,都好奇地过来看热闹。 当看到那个抽水马桶,还有干净整洁的小空间时,羡慕得不得了。 “嚯,傻柱可真能耐啊!这玩意儿可高级了!” “是啊,这以后可省事儿多了,还干净!” “这得花不少钱吧?还是何师傅有办法。” 何雨柱听着这些议论,没有说话。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 陈雪茹忙活着给何雨柱和何雨水准备秋装。 没过几天,几件簇新的秋装就做好了。 何雨柱试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卡其布外套。 剪裁合体,样式大方,显得人更加精神。 “怎么样?” 陈雪茹上下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 “正合身,这料子也耐穿。” “雪茹的手艺就是好,穿着舒服,看着也精神。” 何雨柱笑着称赞道。 何雨水也换上了一件新做的碎花小棉袄。 配上新裤子,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 “嫂子,你做的衣服真好看!比买的还好!” 除了衣物,新房的改造装修工作也在有序进行着。 墙壁重新粉刷得雪白,地面铺上了干净的水泥。 何雨柱还淘换来了一些旧家具。 自己动手打磨上漆,焕然一新。 虽然还没完全弄好。 但整个小院已经初具温馨的模样。 …… 这天,何雨柱正在后厨与赵师傅商量着晚上的菜谱。 后厨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师傅在吗?” 王秘书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快步走了进来。 “王秘书,您怎么来了?” 何雨柱有些意外,连忙擦了擦手。 “何师傅,李副厂长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技术科。” 王秘书说道。 “技术科那边,电冰箱已经组装调试完毕。” “今天厂领导和报社记者都过去了,点名要您也到扬。” 何雨柱心中一动,电冰箱终于成功了! 跟着王秘书来到技术科,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孙书记,杨厂长等几位厂里的主要领导都在。 技术科的严科长正站在一台崭新的电冰箱旁。 向一位拿着相机和笔记本的报社记者讲解着。 “我们这台冰箱,从压缩机到制冷剂,再到温控系统。” “全部实现了国产化,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垄断……” 严科长声音洪亮,充满了激情。 研发小组的六位工程师也站在一旁,个个神情激动。 为了这台冰箱,他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何雨柱的到来,引起了领导们的注意。 李副厂长笑着朝他招招手。 “小何来了,快过来。” 杨厂长也赞许地看着他。 “小何师傅,你可是我们冰箱项目的大功臣啊!” 何雨柱连忙谦虚道。 “杨厂长过奖了。” “我就是提了点小建议。” “主要还是严科长和各位工程师的功劳。” 严科长也笑着说:“何师傅太谦虚了。” “没有你解决电力匹配和稳定性的问题,我们还要走很多弯路。” 记者显然也听说了何雨柱的事迹。 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 讲解完毕,记者提议。 “各位领导,各位工程师。” “我们一起在这台具有历史意义的国产电冰箱前合个影吧!” “好!” 于是,厂领导们站在前排。 严科长和研发小组的工程师们站在中间。 何雨柱也被安排进了合影的队伍。 他想往后站,却被李副厂长拉着,站在了研发小组的旁边。 虽然不是最核心的位置。 但也足以说明厂里对他的重视。 闪光灯亮起,将这一刻定格。 拍完集体照,记者又单独采访了几位厂领导和严科长。 何雨柱和其他研发人员则在一旁等候。 他能感觉到身边晏工他们的兴奋。 大家都在小声地讨论着,畅想着冰箱投产后的美好前景。 采访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 记者带着相机和采访记录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特意跟何雨柱握了握手。 说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报道轧钢厂的这项重大突破。 何雨柱笑着道谢。 这次轧钢厂是真的要出名了。 而他自己,也算是跟着沾了光。 记者走后。 孙书记对众人说道:“同志们,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我们成功研制出了我国第一台国产电冰箱。” “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骄傲。” “也是我们国家工业战线的重大胜利!” 掌声热烈响起。 杨厂长接着说:“这台冰箱的研制成功,离不开每一位参与者的辛勤付出。” “是你们夜以继日的攻关,才取得了如此成功!” 他又看向何雨柱。 “当然,还有我们的何雨柱同志。” “为我们解决了电力上的大难题,同样功不可没!” 随后,孙书记话锋一转。 “好了,庆祝的话不多说了。” “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他看了一眼在扬的众人,说道。 “严科长,研发小组的同志们,还有小何,你们都留一下。” “我们开个短会,讨论一下冰箱后续的生产和推广问题。” 何雨柱愣了一下,这种高层会议,他参加,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想开口推辞。 但看到李副厂长和杨厂长都对他投来了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会议在旁边的小会议室进行。 孙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等人轮流发言。 严科长和几位核心工程师也时不时根据技术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当孙书记宣布散会的时候,何雨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何雨柱也准备回后厨。 “小何,你等一下。” 李副厂长叫住了他。 何雨柱停下脚步。 “李副厂长,您还有事?” 第170章 第一台冰箱问世! “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得抓紧落实了。” “什么事?” 何雨柱有些疑惑。 “工作名额的事。” 李副厂长表情严肃起来。 “你也知道,易中海和贾东旭那两个学徒工的名额空出来了。” “最近车间的生产任务非常重,人手一直很紧张,各个车间都在向我要人。” 何雨柱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 李副厂长继续说道:“这两个名额,厂里给你一个,让你来安排。” “另一个名额,前两天零件厂那边一位快退休的老技术师傅。” “家里孩子等着接班,情况比较特殊。” “杨厂长那边打了招呼,已经安排给他们了。” “你的这个名额,必须在三天之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副厂长看着他说道。 “是安排你认识的可靠的人进来。” “还是有其他的处理方式,比如退回给厂里统一分配。” “你都要尽快决定。” “为什么这么急?” 何雨柱问道。 “生产不等人啊!” 李副厂长叹了口气。 “现在各个生产线都在超负荷运转,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而且,学徒工培养也需要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这个名额交给你,是厂里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贡献的肯定。” “你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何雨柱心中微微一沉。 进厂名额,这可不是小事。 给谁,或者怎么处理,都需要慎重考虑。 三天时间,确实有些紧张。 “我明白了,李副厂长。” “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何雨柱郑重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李副厂长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何雨柱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名额,该给谁呢? 何雨柱琢磨着。 这名额不能砸在手里,得尽快找个合适的下家卖出去。 一来能换笔钱,改善改善生活。 二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什么样的家庭合适呢? 何雨柱脑子里过了一遍认识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特别合适的人选。 临近下班。 何雨柱跟厨房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便骑上自行车往妹妹何雨水的学校赶去。 今天约好了,接上何雨水,一起去师父赵山河家看看。 有些日子没见师父师娘了,心里也怪惦记的。 到了学校门口,何雨水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小姑娘背着书包,小跑着过来。 “哥!” “哎,雨水,等久了吧?”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 “没有,刚出来一会儿。” 何雨水麻利地坐上自行车后座,搂住何雨柱的腰。 “哥,咱们今天去师父家,要不要买点东西?” “不用,师父师娘不讲究这些虚礼,咱们人过去就行。” 还没进赵山河家的小院儿。 何雨柱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声音尖亮,一听就是师娘马冬梅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我跟你说的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紧接着,是一个半大孩子倔强的声音。 “我不学!” “当厨子有什么好的?” “整天烟熏火燎,累得跟孙子似的,还得伺候人看人脸色!” “我不干!” 是赵大宝的声音。 何雨柱加快了脚步。 何雨水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跟着哥哥往院门口走。 “你个臭小子,反了你了还!” 听马冬梅的声音显然是气得不轻。 “伺候人怎么了?” “你爹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把你拉扯这么大!” “你师哥何雨柱,他不也是当厨子?” “你看看人家现在,在轧钢厂多少人巴结着他!” “你学好了厨艺,将来走到哪儿都有饭吃,饿不着你!” 马冬梅越说越气。 “呜呜呜……我不管!” “反正我就是不学!” “何师哥是何师哥,我是我!” “我才不要当厨子!” 赵大宝被说得找不到话反驳,干脆哭了起来。 何雨柱和何雨水正好看见马冬梅扬起了巴掌,作势要往赵大宝身上招呼。 赵大宝闭着眼睛,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师娘!手下留情!” 何雨柱赶紧出声阻止。 马冬梅听到声音,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回头一看是何雨柱兄妹俩,脸上的怒气稍微收敛了些。 “哎哟,是柱子和雨水来了啊。” 她放下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 “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赵山河闻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苦笑。 “柱子,雨水,你们来了。” “师父,师娘。” 何雨柱和何雨水乖巧地打了招呼。 赵大宝见救星来了,立马躲到了何雨柱身后。 何雨柱拉过一把小马扎,让何雨水坐下,然后看向马冬梅,问道。 “师娘,这是怎么了?” “大宝又惹您生气了?” 马冬梅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冒头。 “你瞧瞧他这死出!” “让他跟我学几手厨艺,将来也好有门手艺傍身,他倒好,死活不乐意!” “说厨子是伺候人的活儿,太累,他不愿意干!” 她指着赵大宝,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欠揍!” 何雨柱拍了拍赵大宝的肩膀,转向他,耐心地问道。 “大宝,跟师哥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学厨艺啊?” “除了累,还有别的原因吗?” 赵大宝瘪着嘴,小声说道。 “我就觉得没意思。” “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待在厨房里。” “那你有什么想干的吗?” 何雨柱继续引导着。 赵大宝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声音也大了些。 “我想靠力气吃饭!” “我想去街道办登记,看看有没有什么零活儿干,或者去扛大个也行!” “总比当厨子强!” 这话一出,马冬梅气得差点又跳起来。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扛大个?你能扛几天?” “那都是吃青春饭的,能干一辈子吗?” “再说了,那活儿多苦多累,风吹日晒的,有点什么保障没有?” 赵山河显然对儿子的想法也不赞同。 第171章 我不想当厨子! “大宝,师哥跟你说几句。” “你想靠力气吃饭,这想法本身没错,年轻人有力气是好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但是,去街道办登记零活,那些活儿大多是临时的。” “今天有明天没,收入不稳定,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至于扛大个。” 何雨柱摇了摇头。 “那更是纯粹的苦力活。” “年轻时候身体好,或许能扛几年,可年纪大了呢?” “一身的伤病,谁管你?” “而且,这种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能干,你出不了头。” 他继续说道。 “学厨艺,虽然辛苦,但这是一门手艺。” “手艺学到手,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走到哪里,都能凭这手艺吃饭,而且越老越吃香。” “你看师父,再看我。” “我们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赵大宝听着何雨柱的分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实话,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心里那股劲儿还没过去。 马冬梅见儿子不吭声了。 以为他想通了,刚想开口再劝几句。 何雨柱看出赵大宝虽然被说动了些。 但明显还是不死心,那股子犟劲儿还在。 何雨柱想起了自己手里的那个轧钢厂工作名额。 或许…… 他看着赵大宝,嘴角露出笑容。 “大宝,师哥知道你心气儿高,不想走寻常路。” “这样吧,我这儿正好有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工作名额。” “你要是真不想学厨,又想找个正经工作。” “师哥可以帮你安排进轧钢厂,当工人。” “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赵大宝,连赵山河和马冬梅都愣住了。 赵大宝更是猛地抬起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轧钢厂的正式工名额? 真的假的? 何雨柱看着师父师娘还有师弟赵大宝脸上那难以置信的神情。 继续说道。 “师父,师娘,大宝,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肯定。 “轧钢厂的工作,我确实能给大宝安排一个。” “柱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赵山河沉声说道。 “轧钢厂是什么地方?” “那是铁饭碗,哪能说进就进?” 马冬梅也拉着大宝的胳膊。 “是啊,柱子,这得花多少钱?” “托多大关系啊?” 赵大宝更是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雨柱摆了摆手。 “不用花钱。” “托关系也算不上。” “就是厂里领导看我顺眼,给了个方便。” 他并没有提及这名额其实只是个临时工。 “关键还是看大宝自己。” 何雨柱的目光转向赵大宝。 “只要大宝你愿意去。” “肯好好干,踏踏实实学技术,这事儿就能成。” 马冬梅一听这话,反手就在赵大宝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听见没有,傻小子!” 她话里更多的是激动。 “你柱子哥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赶紧答应下来!” “保证!” “你必须给我保证,以后到了厂里,一定得好好干。” “不能给你柱子哥丢人!” 赵大宝被母亲一拍,猛地一挺胸膛,声音颤抖。 “柱子哥!我答应!” “我肯定好好干!” “我发誓!” “我要是偷懒耍滑,就让我天打雷劈!” 何雨柱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给你安排的名额,是钳工学徒。” “钳工可是技术活。” “好好学,将来出徒了就能转正。” “直接就是正式工,有编制的。” “到时候,厂里管分房,各种福利待遇也少不了。” 何雨柱看着赵大宝,眼中带着鼓励。 “你想想,成了正式工,技术傍身,走出去腰杆都硬。” “到时候找个好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一连串的好消息,砸得赵大宝晕乎乎的。 钳工学徒! 出徒转正! 分房! 福利! 好找媳妇! 赵大宝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就要给何雨柱跪下。 “柱子哥!”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何雨柱连忙伸手扶住他。 “嘿,你小子,怎么还带磕头的?” 他打趣道。 “我可不敢当你爹,不然我师父不得揍我?” 一句话逗得赵山河和马冬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赵山河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满是感激。 马冬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对对对,柱子说得是。” “大宝,以后可得把你柱子哥当亲哥一样敬着。” 一旁的赵二胖看着哥哥赵大宝的样子,眼睛里满是羡慕。 他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认真。 “柱子哥,那我也好好学习,以后你也能给我安排工作吗?”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行啊。” “只要二胖你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 “不用我安排,好工作自己就找上门了。” 何雨水和三丫两个小姑娘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心。 她们俩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手里摆弄着何雨水带来的小玩意儿,玩得不亦乐乎。 马冬梅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当即拍板。 “他爹,今天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她对赵山河说道。 “你去供销社……” “不,供销社那点东西不够看。” “你去黑市转转,割几斤好肉。 “再打点好酒回来!”” “今天咱们全家,好好给柱子和大宝庆祝庆祝!” “好嘞!” “听你的!” 赵山河应了一声,揣上钱,便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 赵山河便提着一块沉甸甸的五花肉。 还有一瓶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茅台酒回来了。 他一进厨房,便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很快四盘硬菜端上了桌。 赵山河又做了一大盆豆腐汤。 马冬梅还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珍藏许久的水果罐头。 也算凑了个吉利的六个菜。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 赵山河给何雨柱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茅台。 “柱子,今天这杯酒,师父必须敬你!” 赵山河端起酒杯。 “你真是出息了!” “比师父强,比师父强太多了!” 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脸上泛起了红光。 “想当年,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厨子。” “没想到我徒弟现在这么有本事,连轧钢厂的工作都能安排!” 马冬梅听着丈夫的话,瞪了赵山河一眼。 “可不是嘛。” “你看看人家柱子,再看看你,就知道喝!” 话虽如此,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 第172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几杯酒下肚。 赵山河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拉着何雨柱说个不停。 从年轻时候的趣事说到现在的光景,越说越兴奋。 何雨柱耐心地陪着师父喝酒聊天。 赵山河渐渐地有些不胜酒力,舌头都开始打卷了。 最后,他趴在桌子上,发出了鼾声。 马冬梅摇摇头,拍了拍他的后背。 “瞧你这点出息,喝几杯就醉成这样。” 一顿饭结束,马冬梅站在门口叮嘱道。 “柱子,路上骑车慢点。” 何雨柱点点头。 跨上自行车前,回头对屋里努了努嘴。 “师娘,大宝呢?” “让他出来一下。” 马冬梅应了一声,朝屋里喊道。 “大宝,柱子叫你呢,快出来!” 不多时,赵大宝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还有些睡眼惺忪。 “师哥,啥事啊?”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 “明天啊,你去街上好好理个发,精神点。” “再把你那些旧衣服里,挑件最体面的出来,洗干净熨平整了。” “后天早上,你就跟我一起进厂。 赵大宝一听,睡意全无。 “真的啊师哥?”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机会难得,你自己可得抓住了。” 马冬梅走过来拉住赵大宝的胳膊。 “听见没,大宝?” “你师哥为你这事儿费了不少心。” “明天理发,衣服妈给你找,保证让你体体面面的。” “进了厂,要勤快,要听话,好好跟你师哥学本事,知道吗?” 赵大宝用力点头。 “知道了妈!” “知道了师哥!” “我保证好好干,不给你们丢人!” 何雨柱满意地笑了。 “行了,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准备准备。” “师娘,我们走了。” 马冬梅笑着摆摆手。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何雨柱骑上车,何雨水跳上后座。 马冬梅站在门口,目送着何雨柱兄妹的背影远去,心中感慨万千。 柱子这孩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何雨柱带着何雨水,一路往四合院赶。 快到大院门口时。 远远看见易中海正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走过来。 易中海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加憔悴。 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他推着车,头垂得很低。 恰好这时,阎埠贵迎面碰上了易中海。 “哟,一大爷,这是刚下班啊?” 阎埠贵照例热情地打着招呼。 易中海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连头都没抬,便径直往院里走去。 阎埠贵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提着篮子进了中院。 何雨柱和何雨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推着车进了院子。 易中海此刻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他现在在废料仓库里挑拣可回收的零件。 那地方,又脏又累。 整天跟一堆破铜烂铁打交道。 更让他憋气的是。 废料仓库的小组长姓勇,脾气火爆。 不知怎的,这勇组长像是跟他有仇一样。 从他调过去的第一天起,就天天变着法儿地找他麻烦。 不是嫌他挑得慢。 就是嫌他挑得不干净。 易中海以前哪里受过这种气。 这不前两天,他就跟勇组长吵了一架。 结果,零件厂的邱科长过来劝和。 说是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各退一步。 易中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忍了。 没想到,那勇组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今天下班前。 勇组长走到他跟前,把他辛辛苦苦挑拣了一下午的零件,一脚给踹回了废料堆里。 “老易,你这挑的什么玩意儿?能用吗?” “我看你眼神不行啊,这点活儿都干不好!” “今天这些,你必须重新给我挑出来,挑不完不准下班!”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现在跟这种人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他弯下腰,重新在那堆积如山的废料里翻找。 等到他终于把那些零件重新挑拣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饿得饥肠辘辘,推着车回家。 回到家里,一大妈正在灯下缝补衣服。 看见易中海推门进来,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迎了上来。 “怎么弄得这么脏?脸色也这么差?” 一大妈扶着他坐下,声音里带着担忧。 易中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没事,干活累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开口。 “老婆子,跟你说个事儿。” “从明天起,家里的茶叶就别买了。” “往后,咱们的主食,就以二合面为主吧,能省就省点。” “准备着,过穷日子吧。” 一大妈听着,心里一酸,眼圈有些发红。 她知道,老头子这是在厂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前在轧钢厂当钳工师傅的时候。 他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家里虽然不算大富大贵。 但日子也算过得去。 现在…… 她低声应道。 “我知道了,老头子。” “你放心,家里的事,有我呢。”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何雨柱和何雨水说话的声音。 “一大爷今天看着可真够惨的……” “是啊,也不知道在零件厂那边干的什么活儿,累成那样……”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飘进了易中海的耳朵里。 何雨柱! 又是何雨柱! 他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不都是何雨柱害的吗? 如果不是何雨柱在厂领导面前搬弄是非。 他怎么会被下放到零件厂去受这种罪? 现在,这小子还在背后议论他,看他的笑话! 一定是这小子! 一定是他跟那个勇组长串通好了。 故意在零件厂整他! 不然,那个勇组长凭什么无缘无故地针对他一个糟老头子?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易中海咬紧了牙关,双拳也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何雨柱……” “我跟你没完!” 这笔账,他记下了! 第173章 探望贾东旭! 秦淮茹刚踏进家门,贾张氏便迎了上来。 “回来了?” 贾张氏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嗯。” 秦淮茹低放下手里的网兜。 “见到东旭了?” 贾张氏紧跟着追问。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 “见到了,妈。” “他怎么样?” “在那边还好吧?” 贾张氏盯着秦淮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挺好的,您放心吧。” “他说在那边已经适应了工作,干活也习惯了。” 秦淮茹顿了顿,避开贾张氏的目光。 “就是人瘦了点,不过看着倒是结实了不少。” “见了我也没掉眼泪。” “还安慰我,让我好好照顾家里,照顾您和棒梗。” 秦淮茹说着违心的话。 怎么可能没哭。 一见到她,贾东旭那双眼睛立刻红了。 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哪里还有半分男人的样子。 更让她不堪回首的是。 趁着管教的哨声还没响起,在旁人稍不留神之际。 他竟疯了一样,一把将她拽到旁边的乱草堆里。 粗暴地将她摁倒。 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死死地钳制着她。 身上那股子汗臭味让她几欲作呕。 贾张氏显然不那么容易相信。 “真的没哭?” “东旭那孩子,从小就爱掉眼泪。” “你没骗我吧,秦淮茹?” 她的语气带着怀疑。 秦淮茹心中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 “妈,我骗您干什么。” “他现在是去接受劳动改造,思想觉悟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自己也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 “得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回来。” 贾张氏又追问。 “那他在里头都干些什么活啊?” “累不累?吃的怎么样?” “有没有人欺负他?”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秦淮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就是些体力活,在东边那个矿上。” “刚开始肯定累,他说现在慢慢习惯了。” “管教说能管饱,就是没什么油水。” “那里头管得严,纪律也严明,没人敢随便欺负人的。” 贾张氏听了这些话,眉头才舒展开来。 “那就好,那就好。” 她长出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 “我就怕他受不住那个苦,糟蹋了身子。”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熬一熬,一晃眼就过去了。” “要是……” “要是他能在里头好好表现,立个什么功,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大赦,提前回来呢!” 秦淮茹轻轻“嗯”了一声。 立功大赦? 她心里苦笑,东旭那个样子,能安安稳稳熬过这三年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婆婆这话,倒也算是个念想。 自从贾东旭出事后。 秦淮茹就在街道办找了份差事。 到今天,已经干了快半个月了。 活儿又脏又累,挣的钱还少得可怜。 一天下来。 好的时候能有几毛钱。 坏的时候也就一毛两毛。 回到家里,贾张氏却总是以看孩子为由,灶台都不沾一下。 做饭洗衣,里里外外的家务。 几乎全都压在了秦淮茹一个人身上。 她常常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沾枕头就能睡死过去。 …… 这天傍晚。 棒梗从外面跑回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妈!妈!我要吃肉!” “我要吃红烧肉!” “还要吃炖鸡!” 秦淮茹正在灶台边和着玉米面准备做窝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棒梗,乖,家里没肉。” “等妈过两天领了工资,就给你买好不好?” 棒梗哪里肯依,见秦淮茹不理他。 扭头就跑去找贾张氏撒娇。 “奶奶!奶奶!” “我妈不给我肉吃!” “她小气!” 贾张氏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把宝贝孙子搂进怀里。 “哎哟,我的乖孙,怎么了这是?” “谁惹我们棒梗不高兴了?” 棒梗带着哭腔说道。 “何雨柱家今天做红烧肉了!” “还炖了鸡!香死我了!” “我也要吃!” “奶奶你让妈给我做!” 贾张氏伸长脖子往窗外嗅了嗅。 果然,一股香味正顺着晚风飘进屋里。 她顿时也觉得嘴里有些馋了。 “好像是有点香味儿……” 她对着秦淮茹就发号施令。 “秦淮茹,你听见没有?” “棒梗要吃肉,馋坏了都!” “你赶紧去弄点肉回来,给棒梗做顿好的!” 秦淮茹直起身,无奈地说道。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 “供销社早就关门了,肉票也没有。“ “我上哪儿给您弄肉去啊?” 贾张氏闻言把脸一沉。 “我不管!” “我孙子要吃,你就得想办法!” “你去看东旭的时候,路上就不会顺便逮几只蚂蚱回来给孩子解解馋?”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孩子!” 她越说越气。 秦淮茹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 与此同时,隔壁何家。 饭桌上摆着一盘红烧肉,还有一个砂锅,里面炖着金黄色的鸡汤。 何雨水吃得小嘴流油。 “哥,你这红烧肉做得也太香了!” “还有这鸡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何雨柱脸上满是笑容。 “好吃就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 他夹了一块最大的鸡腿放到何雨水碗里。 “吃完了把碗筷收拾了,桌子擦干净。” “还有,鸡骨头用报纸包好了再扔。” “别让野猫叼得到处都是,弄脏了院子。” 何雨水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应道。 “知道啦哥!” “保证完成任务!” 她吃完饭,便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何雨柱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竹筐。 “吃完饭歇会儿,把那堆脏衣服也洗了。” “女孩子家,针线活可以差点,家务活得拿得起来。” “以后嫁人了才不受气。” 何雨水笑着应道。 “嗯!” “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让你回来就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 兄妹俩一个主外挣钱,一个主内操持家务。 虽说何雨水年纪还小。 但在何雨柱的培养下,渐渐有了小大人模样。 ………… 第二天。 何雨柱睁开眼,天色微亮。 他在脑海中默念。 “系统,签到。” 【叮!】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优质白面八十斤。】 【恭喜宿主获得:精品棒子面五十斤。】 【恭喜宿主获得:空间小农扬一座。】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农夫大礼包一份。】 第174章 上报纸了! 但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空间小农扬”这四个字吸引了过去。 农扬目前只是一小块黑土地。 大约一亩见方,四周笼罩着一层薄雾。 土地边缘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写着“一级农扬”。 何雨柱紧接着又查看了新手农夫大礼包。 里面是几小袋种子。 “可以种植,还能养殖……” “而且能够升级……” 何雨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想起了师父赵山河曾经跟他讲过的那些年景不好的日子。 再联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灾难。 如果能自己种植粮食,培育出高产的优良品种…… “育种,推广!”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点燃。 他暗下决心。 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个农扬。 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带着这份激动,何雨柱起身洗漱。 他简单地做了早饭。 “雨水,起来吃饭了!” 何雨水从里屋出来。 “哥,今天吃什么啊?” “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白面馒头。” 何雨柱笑着将一个馒头递给她。 “哇,白面馒头!” 何雨水眼睛一亮,接过来小口吃着。 吃过早饭。 何雨柱送何雨水去学校。 “路上小心,好好听课。” “知道了,哥!” 何雨水摆摆手,进了校门。 何雨柱转身朝着轧钢厂走去。 刚到工厂大门口。 就看到门卫陈大爷正激动地朝他招手。 “柱子!柱子!” “快过来!” 何雨柱快步走了过去。 “陈大爷,嘛事儿啊这么高兴?” 陈大爷扬了扬手里的报纸。 “你小子,上报纸了!” “《朝闻报》!头版头条!” 何雨柱接过报纸。 只见头版头条的标题赫然是: “我国工业的重大突破!第一台国产电冰箱在红星轧钢厂问世!” 标题下面,是一张大幅照片。 照片上,一群穿着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和领导,簇拥着一台崭新的白色电冰箱。 脸上都是自豪的笑容。 而在人群中,何雨柱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嘿,还真有我。” 何雨柱心里也有些小激动。 “‘红星’牌,这名字起得好啊!” 何雨柱看着报纸上的字样。 “这一下,咱们红星轧钢厂可要在全国都出名了!” 陈大爷一拍他的肩膀。 “柱子,你可真行!” “年纪轻轻就参与这么大的项目,还上了报纸,给咱们工人阶级长脸!” 何雨柱连忙谦虚的说道:“陈大爷您过奖了。” “我就是打打下手,主要还是厂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厉害。” 告别了兴奋的陈大爷。 何雨柱来到后厨。 刚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一样。 食堂主任黄主任和厂里的王秘书竟然都在。 食堂的员工也都围在一起。 王秘书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大声念着什么。 “此次国产首台电冰箱的成功研制,离不开红星轧钢厂全体职工的辛勤努力。” “特别是研发小组的同志们,他们攻坚克难,日夜奋战……” 王秘书念完,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何雨柱。 “何师傅来了!” 刘岚第一个喊道。 众人一下围了上来。 “柱子哥,恭喜你啊!” “你上报纸了!头版!我们都看见了!” “真没想到,柱子你还有这本事呢!” 杨师傅也笑着说。 黄主任满脸笑容地说道:“何雨柱同志,这次你可是为咱们食堂,为咱们后勤争光了!” 王秘书走上前,握住何雨柱的手。 “何师傅,厂领导让我代表厂党委向你表示祝贺。” “听说这次冰箱的成功研制,你上交的那本伊万的笔记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是大功一件啊!” 何雨柱开玩笑道:“我就是个厨子,能帮上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大家快别捧我了,再捧我就要飞上天了。” 王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何雨柱。 “何师傅,说正事。” “今天中午,厂里有四桌招待任务,是兄弟厂的领导过来参观我们的新冰箱。” 王秘书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参观是其次,主要是想尝尝何师傅你的手艺。” “点名要你主厨。” “食材单子在这,量比较大,你可得辛苦一下了。” 何雨柱接过纸条扫了一眼。 果然都是些硬菜,需要的食材也多。 “四桌招待,没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 他点点头。 “那就好,辛苦何师傅了。” 王秘书客气道。 他正要转身离开,何雨柱却突然叫住了他。 “王秘书,您等一下。” 王秘书回过头。 “何师傅还有事?” 何雨柱开口说道:“王秘书,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我想弄点小麦和水稻的种子,不多。” “就想自己试试,搞搞育种什么的。” 他觉得王秘书路子广,或许能帮上忙。 王秘书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何师傅还有这雅兴?想搞育种?”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要多少啊?可别把厂里的地都给种上了。” 何雨柱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就要一点点。” “每样能有一小把就行,我就是自己瞎琢磨。” 王秘书点点头。 “行,这事儿我记下了。” “就是普通的种子是吧?” “过几天我给你弄点来。” 何雨柱连忙道谢。 “哎,太谢谢您了王秘书!” “真是帮我大忙了!” “客气什么。” 王秘书摆摆手。 “都是为革命工作添砖加瓦嘛。” “那我先走了,午饭的事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 送走了王秘书,何雨柱的心情更加愉悦。 空间农扬有了。 种子也有了着落。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175章 这还是不是大事? 随后,广播员的声音响彻整个厂区。 “同志们!同志们!” “现在播报一则特大喜讯!” 广播员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今天出版的《朝闻报》头版头条。” “对我厂自主研发的我国首台‘红星’牌电冰箱,进行了专题报道!” 话音刚落,原本正在埋头苦干的工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报道中高度赞扬了我厂全体职工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革命精神!” “这不仅是我厂的荣耀。” “更是我国工业战线上的一座伟大丰碑!” 广播员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感染力。 “在此。” “厂党委决定,对在此次电冰箱研发项目中做出突出贡献的技术科电冰箱六人研发小组,进行全厂通报表扬!” “他们分别是:技术科科长严科长,技术员席同志,潘志凯同志……” 这些都是厂里有名的技术大拿,他们能做出成绩,大家心服口服。 然而,广播员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工厂瞬间陷入了寂静。 “还有食堂何雨柱同志!” 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秒。 下一刻,议论声在各个车间里炸开了锅。 “谁?我没听错吧?何雨柱?” 一个年轻的钳工瞪大了眼睛,使劲掏了掏耳朵。 “就是食堂那个傻柱?他一个厨子,怎么跑去搞研发了?” “你小子懂什么!人家现在是何师傅!” 旁边的老师傅拍了他脑袋一下。 “能上通报表扬,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连图纸都看不懂吧?” 工人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我听说啊,这次研发遇到个大难题,卡了好久。” “就是何师傅上交了一本大鼻子专家的笔记,才解决的!” 一个消息灵通的工人说道。 “真的假的?他哪来的笔记?” “谁知道呢,人家以前可跟大鼻子专家关系好着呢。” “我的天!这何师傅藏得也太深了吧!” “是啊,平时看他就是炒炒菜,没想到还有这能耐!” “这叫什么?这就叫真人不露相!咱们工人阶级里,真是藏龙卧虎啊!” 一时间,工人们对何雨柱的印象彻底改变。 从一个只会炒菜的厨子,变成了一个有本事为厂争光的大功臣。 …… 食堂后厨。 何雨柱正专注地颠着大勺。 刘岚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 “柱子哥!柱子哥!你听见广播了吗?” “全厂通报表扬!点你的名了!” 何雨柱头也不抬的回答。 “听见了。” “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这还叫多大点事儿?” 刘岚的嗓门高了八度。 “这可是全厂通报表扬啊!” “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誉!” 何雨柱将炒锅放到一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这才转头看向她。 “荣誉是大家的,是技术科的同志们日夜奋战换来的,我就是搭了把手。” “别在这儿杵着了。” “赶紧看看前厅的桌子都摆好了没,客人都快到了。” 他的这份谦虚,让刘岚更是敬佩。 …… 与此同时。 轧钢厂的招待室内。 崭新的“红星”牌电冰箱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工业部的周司长正围着冰箱啧啧称奇。 孙书记、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陪同在侧,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周司长,您看。” “我们这台冰箱,所有核心部件,全都是我们自己生产的!” 杨厂长自豪地介绍道。 “了不起!了不起啊!” 周司长赞叹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克服这么多困难。” “你们红星轧钢厂,真是为我们国家的工业事业立下了一大功!” 李副厂长在一旁补充。 “这都离不开上级领导的关怀和支持。” “也离不开我们厂技术人员的刻苦钻研。” 正说着,刘岚带着几个服务员开始上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 周司长看着满桌的佳肴,笑着说. “不仅有技术上的硬实力,这后勤保障的实力也是一流啊!” “这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呀。”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根本受不住。 众人纷纷入座,开始品尝菜肴。 酒过三巡,周司长站起身,端起酒杯。 “同志们,今天我非常高兴!” “看到了我们国产的第一台电冰箱,我心潮澎湃!” “我提议,让我们共同敬研发小组的同志们一杯!” “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好!” 孙书记带头鼓掌。 他示意技术科的严科长,还有席俊、潘志凯等人站起来。 “周司长,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们的技术科长,严科长,研发小组的带头人。” “这两位是我们的核心技术骨干,席俊同志和潘志凯同志。” 周司长挨个和他们碰杯,连声说着“辛苦了”。 介绍完几人,孙书记顿了顿,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笑着说道。 “说起来,今天还有一位大功臣没到扬。” “哦?” 周司长好奇地问道。 “是哪位同志任务在身,无法前来?” 孙书记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回答道。 “他此刻正在后厨,为我们这桌丰盛的午宴掌勺呢。” “我们今天能吃到这么地道的菜肴,也全靠他。” 满座皆惊。 孙书记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刘岚说道:“刘岚同志,你去后厨,把何雨柱同志请上来。” “就说周司长和各位领导,要当面敬他一杯酒,表彰他的功绩!” “是!” 刘岚激动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跑向了后厨。 很快,招待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何雨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葱烧海参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刘岚。 何雨柱将菜放在桌子中央,孙书记站起身,大步走到他身边。 亲切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孙书记隆重地介绍。 “周司长,各位同志!” “我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我们研发小组的第六位成员,何雨柱同志!” 全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被这阵仗搞得有些发懵,但还是挺直了腰板。 孙书记继续说道。 “大家可能很奇怪,一位厨师,如何能成为研发小组的成员?” “我要告诉大家,在我们的冰箱研发进入瓶颈期时。” “正是何雨柱同志,无私地贡献出了一本前苏联专家的珍贵技术笔记。” “为我们打破技术壁垒,提供了最关键的帮助!” “不仅如此。” “在后续的讨论中,何雨柱同志还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话音落下,招待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周司长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好同志!” “好样的!” 周司长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你不仅菜做得好,思想觉悟更高!” “懂得将个人收藏贡献给国家建设。” “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你,是我们工人阶级的骄傲!” 杨厂长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柱子,给咱们轧钢厂争了大光了!” 李副厂长也露出了笑容:“何师傅,了不起!” 何雨柱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 “各位领导,你们可别这么夸我。” “我就是个厨子,做的都是分内的事。” “那本笔记交给厂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至于出主意,我就是瞎说的,主要还是严科长他们这些技术人员厉害。” 他谦虚的话,更是引来了大家的一片赞许。 周司长高高举起酒杯。 “说得好!” “这正体现了我们工人阶级不计得失,团结协作的高尚品格!” “来!” “让我们大家,共同敬我们的大功臣,何雨柱同志一杯!” “干杯!” 第176章 一个厨子他凭什么? “柱子,大家伙儿都好奇呢。”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跟大家伙儿讲讲。” “那本伊万专家的工作笔记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宝贝?” “怎么就能让咱们的研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杨厂长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招待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尤其是那几位外厂的领导,他们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这可是核心的技术。 谁不希望能从中探听到一星半点,带回自己的厂里去。 何雨柱心里清楚,这既是杨厂长对他的考验,也是在对外厂领导们的一种回应。 “杨厂长,各位领导,您这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我就是个掌勺的,一天到晚跟锅碗瓢盆打交道。” “大字儿倒是认识几个,可那笔记上写的都是俄文,跟鬼画符一样。” “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我一个字儿也看不懂啊。”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实在。 “在我眼里,那玩意儿跟一本我看不懂的菜谱没啥区别。” “当初伊万专家回国的时候,顺手送给我的,说是留个念想。” “我瞅着那本子纸挺厚实,就一直用它垫我屋里那张不平的桌子腿来着。” 他这番话引得满堂大笑。 就连周司长也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何雨柱继续说道。 “后来,听严科长他们说,冰箱研发卡住了。” “我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准儿就能起点作用呢?” “于是我就把它从桌子腿底下抽出来,交给厂里了。” “谁能想到呢,咱们厂的技术人员就是牛!” “就对着这么一本我用来垫桌子腿的破本子,硬是把这台大冰箱给捣鼓出来了!” “所以说啊,这功劳主要还是在厂领导的英明决策和技术科同志们的辛勤钻研上。” “跟我何雨柱,实在没多大关系。” 他这番话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又把功劳稳稳地安在了红星轧钢厂的头上。 既保住了技术秘密,又显得谦虚朴实。 那几位外厂领导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他们明白红星轧钢厂这是不打算分享核心技术了。 不过人家说得合理。 一个厨子看不懂技术笔记,太正常了。 李副厂长见状,立刻笑着打起了圆扬。 “周司长,各位同志,你们就别为难我们何师傅了。”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这技术上的事儿,确实是严科长他们没日没夜攻关的成果。” “不过,何师傅的精神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李副厂长一番话,成功地将话题从“技术”引回到了“精神”层面。 一位来自兄弟单位的王厂长,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李副厂长说得对!精神可贵!精神可贵啊!” “来来来,咱们不聊技术了,聊技术伤感情!” “咱们还是尝尝何师傅的手艺吧!” “说真的,就这道葱烧海参,这味道,简直绝了!” 这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没错没错!何师傅这手艺,不去当国宴大厨真是屈才了!” “这道东坡肘子,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还有这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一时间,赞美声此起彼伏,全都对准了何雨柱的厨艺。 “来!” “为了我们的大厨师,我们的大功臣,再干一杯!” 不知道是谁提议道。 “干杯!” 三杯白酒连着下肚,饶是何雨柱酒量不错,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脑袋晕乎乎的。 他只记得自己不停地站起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谢谢领导……” “谢谢各位领导抬爱……” 此时。 易中海正蹲在地上,在一堆沾满油污的废旧零件里翻找着。 广播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为表彰在我国首台‘红星’牌电冰箱研发项目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同志。” “经厂党委研究决定,授予以下同志‘红星功臣’荣誉称号,并予以嘉奖……” 易中海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些荣耀,都与他无关了。 “研发小组组长严振学,副组长……” 广播员开始宣读名单。 “研发小组成员,席俊,潘志凯,赵爱国,孙立伟……” “……何雨柱。” 易中海翻找废铁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 何雨柱? 他皱起了眉头,在脑海里搜索着。 是他想的那个何雨柱吗? 不可能。 一个食堂的厨子,怎么可能跟电冰箱研发扯上关系。 他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干活。 然而,广播里接下来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特别指出,食堂厨师何雨柱同志。” “在研发项目进入瓶颈期时,发扬了崇高的集体主义精神。” “无私地将苏联专家技术笔记贡献给组织,为攻克技术难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食堂厨师何雨柱! 这一下,再无怀疑! 就是那个傻柱! “哐当!” 易中海手里的半截齿轮滑落,砸在下方的铁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缓缓地直起身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先是不敢置信。 随即,这股震惊迅速转变成了滔天的怨恨。 一个只会颠勺炒菜的厨子! 他怎么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让他头晕目眩。 “易中海!” 一声粗暴的喝问,让他从思绪中惊醒。 易中海回头一看,只见勇组长正一脸不耐烦地瞪着他。 “站那儿发什么愣呢!”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勇组长指了指他脚下那一大堆废料。 “手上的活都干完了?” “今天的定额要是完成不了,你就留下来加班!” 这带着威胁的话语,像一盆冰水,将易中海浇得透心凉。 “知道了,组长。” 易中海闷声应了一句。 立刻弯下腰,在那堆废铜烂铁里翻找起来…… 第177章 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噗!” 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暗红的血点,溅落在他面前的一块废弃钢板上,触目惊心。 易中海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勇组长正跟另一个工友唾沫横飞地吹着牛。 其他工人也都埋头在各自的区域里,没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异样。 易中海连忙抬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角。 又抓起一把带着油污的破布,慌乱地将钢板上的血迹抹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敢靠着身后的废料堆,大口大口地喘息。 何雨柱! 这个名字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何雨柱他凭什么? 就凭一本破笔记? 那也叫贡献? 那也配得上“功臣”二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易中海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他敢肯定,何雨柱在那个所谓的研发小组里,绝对就是个滥竽充数的。 他是懂机械原理,还是懂制冷技术? 那些工程师,那些技术员,肯定是看在厂领导的面子上,才把他的名字给加上去的。 对,一定是这样! “咳……” “咳咳……” 易中海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易中海!” “磨蹭什么呢!” 勇组长不耐烦的吼声再次传来。 易中海赶忙直起身子,继续工作…… “铃——” 中午的下班铃声响起。 易中海收拾好东西,拖着沉重的步伐,也走向食堂。 刚走进食堂大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 今天的食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同一件事。 “听说了吗?咱们厂上报纸了!” “何止是上报纸,是《朝闻报》的头版头条!你看看!” “嚯!‘红星’牌电冰箱!这名字真提气!” “快看这照片,孙厂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易中海端着自己的饭,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饭盆里是两个黑乎乎的窝头和一勺寡淡的白菜。 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那些议论声。 “你们看,研发小组的名单里,有何雨柱!” “哪个何雨柱?食堂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照片上都有他呢!” “喏,就这个,站在席工程师旁边。” 易中海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张饭桌上,几个机修厂的工人正围着一张报纸,指指点点。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还上了报纸的照片? 他慢慢地凑了过去。 微微侧着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那张摊开的报纸。 《朝闻报》三个醒目的大字下,是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的中央,是一台崭新的电冰箱。 孙厂长和几位厂领导,还有席俊、潘志凯那些技术科的工程师,围在冰箱两侧。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而在工程师席俊的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何雨柱,又是谁! “轰!” 易中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广播里的声音,是虚无缥缈的。 可报纸上的照片,是铁一般的现实! 他真的成了功臣! 他真的站在了那群厂里的精英中间,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 凭什么! 易中海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死死地盯着那张报纸。 周围工友们的赞叹声,此刻听在他耳中,无异于最尖锐的嘲讽。 “柱子哥这回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厨子,还能帮着造出电冰箱来,真是奇人!” “以后咱们也得对他客气点,这可是咱们厂的大功臣!” 易中海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转过身,将饭盆里没动几口的饭菜,“哗啦”一下倒进了泔水桶。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食堂。 …… 与此同时,东边矿扬。 贾东旭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采矿点。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昨天磨出的水泡,今天已经破了,血水和袜子黏在一起,钻心地疼。 “快点!” “都给老子快点!” “今天谁要是采不够八百斤,晚饭就别吃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来回巡视。 他是这里的小队长,外号“老狼”。 贾东旭不敢怠慢,赶紧抡起铁镐,对着面前的煤壁砸了下去。 “哐!” 震得他虎口发麻。 脚底板的剧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咬着牙,拼命地砸着,可敲下来的,都是些零碎的煤渣。 看着旁边筐子里那可怜的一点点煤,贾东旭心里一阵绝望。 别说八百斤,照这个速度,今天能有三百斤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矿扬上方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是轧钢厂那边转播过来的广播。 “在我国首台‘红星’牌电冰箱研发项目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同志……” 贾东旭起初没在意,依旧麻木地挥动着铁镐。 “研发小组成员,席俊,潘志凯,赵爱国,孙立伟……” “……何雨柱。” 贾东旭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抬起头,满是煤灰的脸上,露出了怀疑。 何雨柱? 他听错了吧? 然而,广播里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食堂厨师何雨柱同志……” 一股怒火,从贾东旭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 贾东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双眼赤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铁锤抡圆了,狠狠地砸向面前的煤壁。 然而却脚下一滑。 只听“咔嚓!”一声。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沉重的铁锤没有砸在煤壁上,而是砸在了他自己的左脚上! “啊——!” 贾东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左脚,在地上翻滚起来。 老狼听到惨叫,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不耐烦地用皮鞭指了指他。 “鬼叫什么!” “自己不小心砸了脚,活该!” “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耽误了采矿,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体的剧痛,老狼的呵斥,广播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这一刻,贾东旭再也忍不住了。 他抱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脚,嚎啕大哭起来。 第178章 那当然,我哥可厉害了! 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响起。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随着人流走出了厂大门。 一路上,不断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工友朝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柱子,下班了啊!” “何师傅,恭喜啊,上报纸了!” “柱子,你可真是咱们轧钢厂的英雄!” 何雨柱一一笑着回应。 骑上自行车朝着红星小学的方向骑去…… 到了红星小学门口,已经有不少家长在等待。 没过多久,放学的铃声响起。 校门打开,孩子们立马冲了出来。 何雨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何雨水。 她正和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手里捧着一张报纸。 正是那份《朝闻报》。 “徐远葵,你看。” “这就是我哥的名字!” 何雨水的小手指着报纸上的一个角落,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何、雨、柱。” “看到没?” “就在这儿!研发小组成员!” 那个叫徐远葵的同学凑近了看,眼睛里满是羡慕。 “哇,雨水,你哥真的上报纸了!” “他就是发明电冰箱的人吗?那也太厉害了吧!” 何雨水把小胸脯挺得更高了。 “那当然!” “我哥可厉害了!” 周围其他几个同学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那张报纸。 “何雨水的哥哥是大英雄!” “以后我们是不是都有电冰箱用了?” 孩子们的议论声充满了崇拜。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笑容,推着车走了过去。 “雨水。” 何雨水听到声音,猛地一回头,看到哥哥,眼睛顿时亮了。 “哥!” 她立刻拉着徐远葵的手,炫耀地介绍道。 “看,他就是我哥!” 徐远葵和周围的几个孩子都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全是好奇。 “哥哥好。” “何师傅好。”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然后对孩子们温和地开口说道。 “你们也好。” “不过,电冰箱可不是我一个人发明的。” “是厂里好多叔叔伯伯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只是帮了点小忙,大家都很厉害。” 他的话语谦逊而真诚,让孩子们感觉格外亲切。 徐远葵鼓起勇气问道。 “何师傅,电冰箱真的能让东西一直不坏吗?” 何雨柱点点头,回答。 “是啊。” “把吃不完的饭菜放进去,夏天也能放好几天呢。” 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叹。 “那太好了!” “我妈做的红烧肉放第二天就馊了!” “以后有电冰箱,就能天天吃冰棍了!” 听着孩子们的话,何雨柱笑得更开心了。 跟孩子们告别后,何雨柱将何雨水抱上自行车的后座。 “坐稳了。” “知道了,哥!” “我们回家!” 何雨水搂着哥哥的腰,小脸上满是幸福。 路上路过便宜坊时,一股浓郁的烤鸭香味飘了过来。 何雨柱停下车,问。 “雨水,想不想吃烤鸭?” 何雨水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想!” “好,今天咱们庆祝一下。” “哥带你去买!” 何雨柱把车停好,拉着妹妹的手走进了店里。 他要了一整只烤鸭,让师傅片好,用荷叶饼和油纸仔细包好。 提着香喷喷的烤鸭,两人继续往家走。 在路过一处墙角时,何雨柱的目光被一片植物吸引。 何雨柱再次停下车,走到墙角边采摘起来。 何雨水从车上跳下来,好奇地看着,开口问道。 “哥。” “你拔这些草干什么呀?” 何雨柱一边摘一边笑着解释。 “这可不是普通的草。” “这叫马苋菜,是一种野菜,能吃的。” 何雨水歪着小脑袋,一脸的不相信。 “草也能吃吗?”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哥,你是不是想养兔子了?”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兔子才吃草。 何雨柱被她逗乐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你呀。” “哥保证。” “哥做出来的比肉还好吃。” 他摘了满满一大捧,用报纸包好,放进了车筐里。 …… 兄妹俩刚一进院子,就感受到了院里众人的热情。 “哎哟,柱子回来了!” 正在院里洗菜的二大妈第一个看到了他。 “柱子,今天可给咱们院争光了啊!” “可不是嘛,上报纸头版。”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三大妈也凑了过来说道。 何雨柱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二大妈,三大妈,都是厂领导和工程师们的功劳。” “我就是跟着沾光。” 这时,阎解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何雨柱,脸上立刻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柱子哥,下班了啊?” 这一声“柱子哥”,叫得格外亲热。 和以往爱答不理的态度判若两人。 “是解成啊。” 何雨柱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阎解成帮何雨柱扶着自行车,眼神不住地往车筐里的烤鸭上瞟。 “柱子哥,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不声不响就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现在轧钢厂上下谁不佩服你啊!” “以后,您就是轧钢厂的红人了。” “前途无量啊!” 何雨柱笑了笑。 “瞎说什么呢。” “我就是个厨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他能猜到阎解成的心思。 自己现在成了厂里的功臣,手头上肯定会有些别人没有的资源。 阎解成没个正式工作,心里急。 这是想通过自己走门路呢。 “那个,柱子哥……” 阎解成想继续说点什么。 何雨柱却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 “我跟我妹还没吃饭呢。” “改天聊。” 说完,他推着车,领着何雨水就往自己家走去。 阎解成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何雨柱的背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 回到家,何雨柱让何雨水先写作业,自己走进了厨房。 他先把米下锅,然后开始处理那捧马苋菜。 清洗,择去老根,只留下最鲜嫩的部分。 锅里烧开水,将马苋菜放进去焯烫一下,立刻捞出,过一遍凉水。 这样能保持野菜爽脆的口感。 接着,他拍了几瓣大蒜,剁成细腻的蒜蓉,放在碗里。 加入盐,生抽,香醋,还有几滴香油,搅拌均匀。 最后将调好的蒜汁淋在挤干水分的马苋菜上,轻轻一拌。 一道清爽开胃的蒜泥拌马苋菜就做好了。 烤鸭被他重新摆盘,配上甜面酱和葱丝。 将饭菜都端上了桌,何雨柱开口喊道。 “雨水,先别写了。” “快来吃饭!” 何雨水立刻跑了过来,她早就闻到了香味。 看到桌上的野菜,她还是有些怀疑。 “哥,这个真的能吃吗?” 何雨柱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 “尝尝看。” “不好吃咱就不吃了。” 何雨水将信将疑地夹起一根,放进嘴里。 轻轻地嚼了一下,随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大。 马苋菜独特的微酸,混合着蒜蓉的辛香和调味料的咸鲜,在味蕾上瞬间炸开。 这种味道,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好吃!” 何雨水又夹了一大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哥,这个太好吃了!”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比肉还好吃!” 何雨柱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全是满足。 “慢点吃。” “没人跟你抢。” 他又给妹妹夹了一块烤鸭。 “也吃点肉。” 一顿晚饭,兄妹俩吃得心满意足。 第179章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干什么? 何雨柱送完何雨水,便径直朝着师娘马冬梅家走去。 他今天要带大宝去厂里报到。 何雨柱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赵大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赵大宝的脸上看到何雨柱,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柱子哥,你来了!” “等急了吧?” 何雨柱笑着问。 赵大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我也刚出来。” 这时,师娘马冬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眼里满是欣慰。 “柱子,大宝就拜托你了。” “到了厂里,让他机灵点。” “多干活,少说话。” 何雨柱点点头,说道。 “师娘您放心,有我呢。” “大宝,咱们走吧。” “哎!” 赵大宝应了一声,跟着何雨柱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赵大宝显得有些拘谨,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何雨柱看出了他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 “进了厂子,就是大人了。” “好好学本事。” 赵大宝用力地点了点头,紧了紧拳头。 “我知道了,柱子哥。” 两人来到轧钢厂,直接去了行政办公楼。 何雨柱带着赵大宝走上楼梯,找到了挂着“人事科”牌子的办公室。 他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 何雨柱推开门,墨水的香气扑面而来。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女人。 她眉眼清秀,气质干练。 正是人事科科长,方新月。 方新月抬起头,看到是何雨柱,脸上露出微笑。 “是何师傅啊。” “快请进。” 她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后的赵大宝身上,询问道。 “这位是?” 何雨柱开口介绍。 “方科长,这是我师父的大儿子,叫赵大宝。” “今天是来办入职手续的。” 方新月听后点点头。 “李副厂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她站起身,对旁边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 “小刘,你带这位同志去办一下手续。” “好的,科长。” 小刘立刻走了过来,热情地对大宝说。 “同志,跟我走吧。” “我们需要去填几张表。” 赵大宝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何雨柱。 何雨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去吧。” 赵大宝点点头,跟着小刘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何雨柱和方新月两个人。 “何师傅,坐。” 方新月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方科长。” 何雨柱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方科长,这是我早上自己烤的小面包。” “你尝尝鲜。” 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几个金黄松软的小面包,散发着诱人的奶香味。 方新月有些意外,连忙推辞。 “何师傅,你太客气了。” “这怎么好意思。” 何雨柱把油纸包推了过去,笑着说。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就是点心,给孩子吃的。” “听说你家琴琴也爱吃甜的,拿回去给她尝尝。”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女儿,方新月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小面包。 “那就谢谢何师傅了。” 她轻轻咬了一口。 面包松软香甜,带着浓郁的奶香和麦香。 口感细腻,比外面国营点心店卖的还要好吃。 “真好吃。” 方新月赞叹道。 “何师傅,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何雨柱笑了笑。 “方科长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您带。” 两人正聊着,赵大宝办完手续回来了。 “柱子哥,我办好了。” 何雨柱站起身。 “那方科长,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我先带他去车间。” 方新月也站了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好。” “何师傅慢走。” 何雨柱带着赵大宝,朝着一号车间走去。 车间里,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赵大宝跟在何雨柱身后。 何雨柱找到了车间主任办公室。 车间主任钱朗看到何雨柱,立刻热情地站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何师傅嘛!”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何雨柱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赵大宝。 “钱主任,我给您送个人来。” “这小子刚办了入职,分到咱们一号车间当学徒。” 钱朗的目光落在赵大宝身上,拍着胸脯,豪爽地说道。 “何师傅你放心。” “既然到了我一号车间,那就是我的人了。” “保证亏待不了他!” 何雨柱点点头,又转身对赵大宝叮嘱着。 “大宝,这是钱主任。” “以后要听主任的话,好好干活,知道吗?” 赵大宝连忙对钱主任鞠了一躬。 “钱主任好。” “行了,人我送到了,就先回后厨了。” 何雨柱说道。 离开前,他又拍了拍赵大宝的肩膀。 “好好学。”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喧闹的车间。 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车间门口,赵大宝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钱朗笑呵呵地对赵大宝说。 “小伙子,别紧张。” 他朝不远处喊了一声。 “郭大撇子,你过来一下!” 一个瘦高的工人小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点谄媚的笑。 “主任,您找我?” 钱朗指了指赵大宝。 “这是新来的学徒,叫赵大宝,是我一个亲戚。” “你带他去找连师傅。” “让他跟着连师傅学手艺。” 郭大撇子一听是主任的亲戚,态度立刻变得更加热情。 “好嘞主任,您就瞧好吧!” 他转头对赵大宝笑道。 “大宝兄弟,跟我来吧。” 郭大撇子带着赵大宝穿过轰鸣的机器,来到一个角落的工位。 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师傅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锉着一个零件。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锉都精准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连师傅,忙着呢?” 郭大撇子笑着打招呼。 老师傅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主任让我给您送个徒弟来。” 郭大撇子说完把赵大宝往前推了一把。 连师傅这才放下手里的锉刀,抬起头。 锐利的眼睛审视着赵大宝。 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干什么?” “我这儿不收这种娇滴滴的小少爷。” 赵大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一阵发慌。 郭大撇子见状,连忙凑到连师傅耳边,压低了声音。 “师傅,这可是钱主任的亲戚,给个面子。” 连师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沉默了半晌后,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 “行吧。” “既然是主任安排的,那就留下吧。” 他看着紧张得赵大宝,没好气地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 “想学手艺,连个头都不会磕吗?” 郭大撇子赶紧对赵大宝使了个眼色。 赵大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连师傅跪下磕头。 “师父!” 连师傅面无表情地受了他这一礼。 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堆零件。 “先把那堆东西给我按大小型号分好。” “分不明白,今天就别吃饭了。” 第180章 我师兄这么牛呢? 仔细分辨,然后码放整齐。 等到他终于将最后一个零件摆放好时,只觉得腰酸背痛。 两只手也满是油污,指甲缝里黑乎乎的。 赵大宝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肚子有些憋得慌。 “师父,我想去上个厕所。” 赵大宝小心翼翼地对连师傅说道。 连师傅正专注地打磨着手里的工件,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眼皮都没抬一下。 得到许可,赵大宝赶忙朝着车间外的厕所跑去。 解决完个人问题,赵大宝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往车间走的路上,他路过了一面墙。 墙上是厂里的光荣榜,贴着各种表彰和照片。 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朝闻报》剪报。 剪报上,何雨柱的身影被赵大宝一眼认了出来。 他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的何雨柱,心中涌起自豪。 “师兄可真厉害。”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嘀咕什么呢?”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赵大宝一跳。 他猛地回头。 只见连师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师、师父……” 赵大宝心里一慌。 连师傅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报纸上,又转回到赵大宝脸上,眼神中带着审视。 “你刚才叫谁师兄?” “我……” “我叫他。” 赵大宝指了指报纸上何雨柱的照片,老实回答道。 连师傅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质疑。 “何雨柱?” “他怎么成你师兄了?” 赵大宝连忙解释道。 “师父,您不知道。” “何雨柱是我爸的徒弟,按辈分算,他就是我师兄。” “我进厂的这个工作名额,也是师兄他给我的。” 赵大宝说完,连师傅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 那张严肃的脸庞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何雨柱的师弟。” “你这小子,福气可真不小啊!” 连师傅指了指车间里一个空着的工位,继续说着。 “看到那个位置没有?” “原来是贾东旭的。” “自从贾东旭出事被厂里除名,那个名额就一直空着。” “车间里好几个人盯着呢,可主任一直没松口。” “我还纳闷呢,这么好的一个钳工名额怎么就没人补上。” “闹了半天,这个名额落到何雨柱手里了。” “这小子也是个重情义的,转手就把这么金贵的名额给了你。” 连师傅拍了拍赵大宝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一股子亲近。 “行了。” “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回去。” “既然你是何雨柱的师弟,那就是自己人,我肯定好好教你。” 他领着赵大宝回到工位,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 “你小子也别怕我。” “我这人就是脾气臭,但手艺不糊弄人。” “好好学,我保你三个月出徒。” “半年之内,让你通过一级钳工的考核!” 赵大宝没想到,仅仅因为自己是何雨柱的师弟,师父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师父,这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 “我师兄他……” “真的参与了造冰箱?” 赵大宝好奇地问道。 连师傅听后嗤笑一声。 “报纸还能瞎写?” “这小子,藏得深着呢!” “他本事大着呢,就是为人低调,怕是都没跟你提过他在厂里的这些事吧?” 赵大宝挠了挠头。 确实,何雨柱只说让他来学手艺,别的一句没多说。 连师傅拿起锉刀。 一边慢悠悠地锉着零件,一边给大宝讲起了何雨柱的“光辉事迹”。 “就说他那手厨艺,那可不是吹的。” “当初厂里来了苏联的专家,那些专家嘴可刁了,所有人都没办法。” “最后是何雨柱出手,把那帮老毛子弄得服服帖帖。” “还有这电冰箱,你以为他真是打打下手?” “我可听技术科的人说了,有个关键的难题,就是他给解决的。” “他好像还懂什么电力,反正邪乎得很。” 赵大宝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何雨柱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本事。 时间就在连师傅的讲述中飞快过去。 “叮铃铃——” 中午下班的铃声响彻了整个厂区。 “走,小子。” “咱们吃饭去!” 连师傅放下工具,擦了擦手,招呼着赵大宝。 “师父,你等等我。” 赵大宝赶忙跟了上去。 …… 两人端着饭盒来到食堂,加入了打饭的长队。 “连师傅!”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大宝一抬头,就看见何雨柱正端着饭盒从后厨走出来。 “柱子。” 连师傅也笑着回应。 何雨柱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食堂里大宝身上,笑着问连师傅。 “连师傅,我这师弟还行吧?” “没给您添麻烦吧?” 连师傅一摆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你这师弟,可比原来那个贾东旭强多了!” “踏实,肯干,是块好料子。” “你放心,交给我了,保证给你带出来!” 听到师父这么高的评价,食堂里大宝心里美滋滋的。 “那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何雨柱客气了一句,然后转身对食堂里大宝说。 “好好跟连师傅学,别偷懒。” 说完,他便端着饭盒朝后厨窗口走去。 他跟窗口里打菜的刘岚打了个招呼。 “刘岚,忙着呢?” 刘岚一见是何雨柱,立刻笑靥如花。 “柱子哥!” “你今天可是大名人啊!” “快给我签个名,以后我好拿出去炫耀。” 何雨柱笑着摆摆手。 “行了,别拿我开涮了。” “帮我个忙,后面那个是我师弟,跟着连师傅学徒。” “你给他俩打饭的时候,勺子多抖两下。” “没问题!” 刘岚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就轮到了连师傅和赵大宝。 刘岚看到他们,果然十分热情。 “连师傅,带徒弟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大勺,在装着红烧肉的盆里狠狠地舀了一大勺,盖在两人的米饭上。 肉块堆得像小山一样。 周围排队的工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谢谢。” “谢谢刘师傅。” 赵大宝受宠若惊地道谢。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赵大宝看着饭盒里丰盛的菜肴,有些不敢相信。 连师傅扒拉了一口饭,看着一脸惊奇的大宝,笑着说道。 “小子,看见没?” “这都是托你师兄的福。” “在咱们轧钢厂,你师兄何雨柱这张脸,比什么都好使。” 第181章 师兄在厂里可威风了! 赵大宝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抓着车座,兴奋得小脸通红。 “师兄,你可真是太牛了!” “我今天才知道,你在咱们轧钢厂这么厉害!” 声音里,充满了崇拜。 何雨柱蹬着车,笑着说道。 “瞎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个厨子。” “才不是呢!” 大宝立刻反驳。 “你上《朝闻报》了,我都看见了。” “还有那个国产第一台电冰箱,你也是研发小组的成员!” “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一个厨子还能搞研发啊!” 何雨柱回答道。 “那都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再说了,我能有点见识,还不都是跟你爸,跟我师父学的。” 他巧妙地把功劳推给了师父赵山河。 赵大宝却不这么认为。 “我爸可不懂什么电冰箱。” “师兄,我听我爸说过,你是‘带艺投师’。” “我爸还说过,你在谭家菜上的造诣,现在已经超过他了。” 赵大宝越说越激动。 “还有我师父连师傅。” “他跟我说,他特别感激你。” 何雨柱有些好奇地问。 “感激我?” “我跟他也没太多交集啊。” “怎么不感激!” 大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师父说,之前厂里请了一批机械专家组来指导技术。” “那帮专家吃不惯咱们食堂的饭,闹着要走。” “是师兄你,亲自下厨做了几顿饭,把那些专家的胃给彻底征服了。” “专家们吃得高兴,才愿意多留了半个多月。” “还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我师父他们。” “我师父说,就因为这个,他们车间的技术水平,足足提升了好几年。” “他才对我那么好,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何雨柱听完,笑道。 “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两人很快就到了红星小学门口。 何雨水正背着书包,在门口张望着。 “哥!” “大宝!” 看到何雨柱两人,她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 何雨柱让何雨水坐到前面的大梁上。 自行车载着三个人,朝着何雨柱笑道赵大宝家的方向骑去。 到了赵大宝家所在的胡同口,何雨柱停下车。 “行了,就送到这儿。” “赶紧回家吧。” “谢谢师兄!” 赵大宝跳下车,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何雨柱刚想调转车头,就听到马冬梅的声音传来。 “是柱子吗?” 马冬梅一看见何雨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柱子来了啊!” “快,进屋坐!” “不了师娘,我还要带雨水回家呢。” 何雨柱说道。 马冬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回什么家啊!” “今天就在这儿吃!” “你师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他早就念叨着让你过来喝酒呢。” 她转头又问赵大宝。 “大宝,今天在厂里怎么样?” “没给你师兄丢人吧?” 何雨柱抢着回答。 “师娘您放心。” “大宝今天表现特别好,他师父连师傅都夸他了,说他是块好料子。” “真的?” 马冬梅喜出望外。 “那可太好了!” “柱子,今天必须留下吃饭。” “就当是庆祝大宝拜师了。” 盛情难却,何雨柱只好推着车进了院子。 肉香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何雨柱把车停好,走进厨房。 赵山河正系着围裙,拿着大勺在锅里翻炒着,锅里是红亮诱人的红烧肉。 “师父。” 何雨柱喊了一声。 赵山河回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还知道来啊。“ ‘我以为你当了大功臣,就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哪能啊。” 何雨柱凑过去,看着锅里的肉。 “师父,我跟您说个事儿。” “大宝今天拜了七级钳工连大侃当师父。” “连师傅对大宝很满意,说要好好带他。” 赵山河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 “那小子真拜连大侃为师了?” “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何雨柱笑道。 “好!” “好啊!” 赵山河一拍大腿,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儿子有出息了!” 他用勺子指了指何雨柱。 “今天陪我好好喝两杯!” “得嘞!” 何雨柱刚想搭把手,就被赵山河赶了出去。 “去去去,到外边待着去。” “别在我的地盘碍手碍脚。” 何雨柱笑着摇摇头,走到了客厅。 马冬梅给他倒了杯热茶。 客厅里,赵大宝正激动地跟他妈说着今天在厂里的见闻。 “妈,我跟你说,我师兄在厂里可威风了!” “厂里的人事科方科长,一号车间的钱主任,都跟我师兄特别熟,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 “还有今天中午吃饭。” “给我打菜的刘师傅,一听我是师兄的师弟,直接给我盖了满满一大勺,比别人的多一倍!” 赵大宝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摊开在桌上。 “妈,你看!: “这是《朝闻报》” “我师兄上报纸了!” 马冬梅凑过去一看,立刻被那张大照片吸引了。 “在哪儿呢?” “我看看。” “这儿,这儿!” 赵大宝用手指着照片的一角。 马冬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终于在看到了那张熟的面孔。 “哎哟! “真是柱子”!” 马冬梅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的天,这可是上报纸啊!” “这孩子,真是出息大了!” 第182章 他这是耍我玩呢! 这时厨房里传来赵山河洪亮的一声喊。 饭菜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赵山河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珍藏的白酒,给何雨柱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倒得满满的。 “今天高兴,咱们爷俩好好喝一个。” 赵大宝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地又把报纸摊开,献宝似的递到他爸面前。 “爸,你快看。” “师兄上报纸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 赵山河不以为意地说道。 赵大宝一听急了。 “爸,你不光要看报纸,你得听我说!” “我师兄现在在厂里,那可不是一般人!” 他把今天中午食堂打饭的经历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赵山河听完,手上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赵大宝看他爸有反应了,说得更起劲了。 “而且,今天方科长还拍着我肩膀。” “他说让我跟着我师兄好好学,以后肯定有出息!” 赵山河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 “柱子,大宝说的,都是真的?” 何雨柱笑了笑,谦虚道。 “赶巧了,就是跟几位领导认识而已。” “好!” 赵山河端起酒杯,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赵山河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 “你小子,算一个!” “我干了!” 他说完,一仰脖,一杯白酒尽数下肚,辣得他龇牙咧嘴,却满脸的痛快。 何雨柱也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家的晚饭,在一种无比欢乐和骄傲的气氛中进行着。 而在此时的四合院,气氛却截然不同。 大院门口。 刘成正靠在门框上,跟刚买菜回来的阎埠贵聊着天。 “三大爷,您听说了吗?” “何雨柱把工作名额给他师弟赵大宝了!” “什么?” 阎埠贵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给了他师弟?”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刘成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儿在厂里都传遍了。” “那小子今天第一天上班,全厂都知道他是何雨柱的师弟了。” 阎埠贵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这个何雨柱!” “他这是耍我玩呢!” 阎埠贵气得手里的网兜都在发抖。 他觉得何雨柱就是在打他的脸! 阎埠贵黑着一张脸回了家。 一进门,就把手里的菜往桌上一扔。 “气死我了!” “真是气死我了!” 正在纳鞋底的三大妈和在一旁看报纸的阎解成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谁惹你了?” 三大妈问道。 阎埠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凉茶灌了一大口。 “还不是中院的何雨柱!” 他把从刘成那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你们说说,有这么办事的吗?” “宁愿把厂里名额给一个外人,都不肯给我们家解成!” “他就是看不起我们家!” 阎解成一听,也火了。 “什么?” “他把厂里名额给了别人?” “这个何雨柱,他就是个混蛋!” “我为了这事还白搭进去了两块钱!” 阎解成气得直骂。 那两块钱,可是他好几天的零活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他心疼得厉害。 阎埠贵瞪了阎解成一眼。 “骂有什么用?” “名额还能骂回来?” 他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完。 “解成啊,你也别灰心。” “这次没轮上,说明咱们的准备还不够。” “你就在街道好好干着,多表现。” “等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咱们第一个上!” 他心里盘算着,何雨柱这次能弄来一个名额,以后未必不能弄来第二个。 这根线,不能断。 而此时的中院。 贾家屋里的气氛比阎家还要压抑。 贾张氏坐在炕上,脸色铁青,嘴里正不干不净地骂着。 “天杀的何雨柱!” “挨千刀的玩意儿!” “那个名额是我们家东旭的!” “他凭什么让一个外人给顶了?” 她越说越气,一拍炕沿。 “不行!”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去找一大爷!” “让他给咱们做主去!” 秦淮茹正在一旁缝补棒梗的衣服,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轻声说道。 “妈,您别去了。” “一大爷现在说话哪还有人听啊。” 贾张氏一愣。 她这才想起来,易中海已经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一大爷了。 他现在连管自己的事都费劲,哪还有能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贾张氏顿时瘫在了炕上。 最大的靠山倒了,她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夜色渐深。 易中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大院。 刚进院子,就听到邻居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柱子可真行啊,把贾东旭空出来的名额直接给了他师弟。” “可不是嘛,听说那小子才十七八岁。” 易中海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走到那两个邻居面前,沉声问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 “何雨柱把名额给谁了?” 邻居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易中海听完,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关上门。 黑暗中,易中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第183章 王主任说谁死了? 桌上只有一小碟花生米,一旁的白酒已经下去了半瓶。 “砰!” 他重重地将酒杯磕在桌上,酒水溅了出来。 “这个何雨柱,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刘海中满脸通红,眼神里尽是愤恨。 “院里这么多人等着工作。” “他倒好,直接把名额给了一个外人!” “他算个什么东西!”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二大妈端着一盆洗脚水从里屋出来。 听到刘海中的咒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行了,你小点声!” “天天就知道喝酒骂人,有什么用?” “工作是能骂回来的?” 她将水盆放到地上,叹了口气。 “你还是多想想光齐的事吧。” 提起儿子,刘海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大儿子刘光齐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桌上的酒瓶,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另一条板凳上。 “怎么了这是?” 二大妈关切地问道。 刘光齐闷了半天,才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绝望。 “妈,我对象她……” “她说,要是年底前我转不了正,就……” “就不和我订婚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刘海中夫妇的心上。 刘海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 “反了她了!” “她以为她是谁?” “我儿子堂堂六级锻工的儿子,还配不上她?” 刘光齐苦涩地笑了笑。 “爸,现在人家看的是铁饭碗。” “谁管你爸是几级工啊。” “我就是个临时工,说不定哪天就没活干了。” 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刘海中胸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无力感取代。 他坐了回去,给自己又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拍了拍刘光齐的肩膀,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 “光齐,你听爸说。” “别灰心,天塌不下来!” “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对象。” “就说你爸,我,刘海中,已经帮你把工作的事情活动好了!” “转正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让她家把心放到肚子里,准备订婚吧!” 刘光齐一愣。 “爸,真的?” 刘海中挺直了腰板说道。 “当然是真的!” “你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虽然是在说谎,但刘海中此刻的气势却很足。 他心里想的是,先把儿子的婚事稳住,工作的事,再慢慢想办法。 刘光齐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 就在这时,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从外面溜了进来。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刘海中的怒火在看到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后,瞬间爆发了。 他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野!” “看看你们大哥,为了工作愁成什么样了!” “我打死你们两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啪!啪!” 扫帚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刘光天和刘光福的身上。 两人被打得嗷嗷直叫。 “爸,别打了!” “我们错了!” “哎呦!” “疼死我了!” 二大妈和刘光齐象征性地拦了几下。 一时间骂声和哭喊声响彻后院。 就在这时,何雨柱带着妹妹何雨水,进了院的门。 兄妹俩听到了后院的声音。 何雨水有些害怕地抓紧了何雨柱的衣角。 何雨柱摇了摇头,对刘海中这种教育方式早已见怪不怪。 他拉着何雨水,正准备往自己家走。 “何雨柱,你站住。” 一个声音响起,叫住了两人。 何雨柱回头一看,就见三大爷阎埠贵从自家屋里走出来,挡在了面前。 “三大爷,有事?” 何雨柱问道。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 “何雨柱,我得跟你说道说道。” “我听说,你把厂里名额,给了一个外人?” 何雨柱眉头一挑。 “什么外人?” “那是我师父的儿子,我正儿八经的师弟。” 阎埠贵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 “你师父是你师父,可咱们这一个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先想着院里的人?” “你看解成,还有光齐。” “哪个不比你那什么师弟亲近?” 何雨柱听了这话,差点气笑了。 “三大爷,您是教书的文化人。” “应该最懂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吧?” “我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恩重如山。” “我把工作名额给他儿子,天经地义!” 一番话,直接把阎埠贵给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你……” “你……” 阎埠贵指着何雨柱,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雨柱懒得再跟他废话,拉着何雨水的手离开。 阎埠贵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着何雨柱的背影,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好你个何雨柱,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 你横是吧? 行! 你妹妹何雨水,可是在红星小学上学?。 我阎埠贵好歹也是那里的老师。 想给她穿个小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等着瞧! …… 回到家中,何雨柱让何雨水先去洗澡睡觉。 等何雨水睡下,他才自己打了水,简单冲洗一下。 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 紧接着,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何雨柱赶紧关好自家的窗户。 看到何雨水房间的窗户也开着,他连忙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关严。 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 “砰!砰!” 声音穿透了雨幕,显得格外清晰。 阎埠贵不情愿地走出来,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 阎埠贵吃了一惊。 “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摆了摆手,神色焦急。 “阎老师,我来是找贾家的。” “贾东旭,在东边的矿扬出事了。” “我得赶紧去通知他们家属!” 说完,王主任也顾不上多说,转身就朝贾家跑去。 阎埠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三大妈也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老阎,王主任说什么?” “谁出事了?” 阎埠贵压低了声音。 “是贾东旭,在矿上出事了。” “这么大雨,主任亲自跑一趟,你说……” “会不会是人没了?” 正说着,贾家的屋子里就爆发出了凄厉的哭嚎…… 第184章 不行,我和你们一块去! “东旭!” “我的东旭!” 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瞬间传遍了整个院子。 邻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声惊动,纷纷披上衣服,打着伞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 “听着是贾家的动静!” 二大妈拉住刚从前院过来的三大妈。 “这是咋了?” 三大妈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看热闹的兴奋。 “刚才街道的王主任亲自来的。” “好像说是贾东旭在矿上出事了!” “你挺贾张氏哭的那样,八成是人没了!” 刘光齐也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地往贾家门口看。 “真的假的?” “贾东旭没了?” “那秦淮茹可就成寡妇了?” 一时间,院子里议论纷纷,所有人都默认了贾东旭已经死了。 王主任此刻被贾张氏抓着胳膊。 他听着院里邻居们越传越离谱的议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哎哎哎!” “你先松手!” 他用力挣开贾张氏的手,大声喝道。 “谁说贾东旭没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在这哭什么丧!” 这一嗓子,瞬间把贾张氏的哭声给噎了回去。 院子里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死? 贾张氏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主任。 “主……” “主任,您说啥?” “我儿子……” “没死?” 王主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对,没死!” “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砸了一下脚!” “送到矿上的医务室看了,就是一根脚趾头骨折了,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此话一出,院子里一片寂静。 紧接着,贾张氏那张脸,跟变戏法似的破涕为笑。 “哎哟!” “没死啊!” “吓死我了!” “我就说我儿子福大命大!” “断了根脚趾头,小事!小事!养养就好了!” 王主任看着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贾张氏同志!” “我得批评你几句!” “我话还没讲完,你就开始嚎。” “你看看,把邻居们都给惊动了,造成了多不好的影响!” “下次能不能等我把话说清楚了再发表意见?” 贾张氏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是是是,王主任您批评的是。” “我这不是一着急,关心则乱嘛。” “对不住,对不住大家了,让大伙儿受惊了啊!” 看热闹的邻居们见是一扬乌龙,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嗨,还以为出人命了呢。” “就是,就断了根脚趾头,至于哭成那样吗?” “贾张氏就这样,一惊一乍的。” 众人小声嘀咕着,兴致缺缺地各自回屋去了。 王主任摇了摇头,对贾张氏说道。 “行了。” “情况我已经通知到了,后面的事你们家属自己看着办吧。” “我还要回街道办。”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秦淮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还好,还好人没事。 “淮茹,还愣着干什么?”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口对秦淮茹说着。 “你赶紧的,把家里那半瓶紫药水给你男人送过去。” “伤筋动骨的,得赶紧消消毒才行。”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 “你让我现在去?” 她指了指窗外。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天又这么黑,东边矿扬离咱们这儿十几里地呢!” “而且……” “骨折了,用紫药水有什么用啊?” 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都带着颤音。 让她一个女人,大半夜冒着暴雨送一瓶根本没用的紫药水? 简直就是荒唐! 贾张氏眼睛一瞪,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没用?” “消炎的!你懂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男人在外面受了伤,你这个当媳妇的,难道不应该去看看?” 秦淮茹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就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秦淮茹打开门,看到一大爷易中海站在门口。 只见易中海披着雨衣,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一大爷,您这是?” 秦淮茹开口,声音里带着疑惑 “我刚才听见动静了,也听到王主任说的了。” “东旭没事吧?” 易中海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等秦淮茹回答,贾张氏就抢着开了口。 “哎哟,一大爷,您可来了!” “东旭没事,就是脚趾头断了。” “我这不正让淮茹给他送点药过去呢。” 易中海点了点头,走进屋,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桌上。 “我就知道你们得去人。” “所以我过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云南白药、纱布、还有一些止疼片。 “矿上条件差,这些药肯定用得上。” 秦淮茹看着这些实用的药品,再想想婆婆让自己送的紫药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谢谢您,一大爷。” 她看着易中海,鼓起勇气说道。 “一大爷,我……” “我一个人害怕,您能……” “您能陪我一块儿去吗?”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那张充满祈求的脸,心里生出一股保护欲。 他正要开口答应。 一旁的贾张氏眼珠子一转,立刻插了话。 “这怎么行!”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 “你们一个孤男寡女的,大半夜一起出去,传出去像什么话!” 秦淮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贾张氏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我看这样。” “咱们三个人一起去!” 她指了指秦淮茹。 “淮茹,你去借个三轮车来。” 然后她又看向易中海和秦淮茹,慢悠悠地说道。 “到时候,你跟一大爷俩人倒替着蹬车。” “我老婆子身子骨弱,就坐在车斗里。” 这番话一出,秦淮茹气得身子发颤,她开口问道。 “那……” “那棒梗怎么办?” “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贾张氏想也不想地说道。 “带着啊!” “我抱着他!” “不行!” 易中海立刻出声反对。 “绝对不行!” “这么大的雨,晚上又冷,把孩子带出去,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这样吧。” “你们把棒梗送到我那儿去,让我家老婆子帮忙照看着。” 贾张氏听后想了想,自己确实不想再带个累赘,点头同意。 秦淮茹更是连忙点头。 “行,就听一大爷的!” 这时,贾张氏又开口催促这秦淮茹去借车。 秦淮茹不敢违逆,硬着头皮敲响了元大爷家的门…… 第185章 你们这是“打仗”去了? 听见敲门声,他披着衣服打开门,看到是满脸焦急的秦淮茹,有些意外。 “是淮茹啊。” “这么大的雨,有事儿?” 秦淮茹把需要去矿上送药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明了来意。 “元大爷,我想……” “想借您家的三轮车用一下。” 元大爷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借车?” 他看了一眼窗外瓢泼的大雨,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 “这雨下得跟倒下来一样,城外的路都是泥巴路,车轮子陷进去都拔不出来。” “这要是把车给弄坏了,谁负责?” 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背后肯定有贾张氏在搅和。 跟那老虔婆打交道,十回有九回要吃亏。 秦淮茹一听,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她知道元大爷的顾虑,可婆婆那边催得紧,她没有别的办法。 “元大爷,我求求您了!” 她带着哭腔哀求道。 “东旭他……” “他脚趾头都断了,我不能不去啊!” “我保证,我们一定小心骑,绝对不会把车弄坏的。” 看着秦淮茹这副可怜无助的样子,元大爷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想了想,自家儿子小元师傅就是开修车铺的,真要有点小毛病也能修。 他轻声叹了口气。 “行吧,借给你。” “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元大爷一脸严肃地盯着秦淮茹。 “这车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翻了也好,坏了也罢,我可不管。” “特别是你那个婆婆。” “你可得跟她说清楚,别到时候出了事,她跑来我这儿撒泼耍赖。” “我可不吃她那一套!” 秦淮茹连忙点头,开口道谢。 “您放心,我跟她说,我跟她说!” “谢谢您元大爷。” “太谢谢您了!” 元大爷从墙角拿起一件旧雨衣递给她。 “这个也拿去,给蹬车的人穿。”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秦淮茹接过雨衣,推着三轮车走了。 …… 院子里,一大妈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牵着棒梗。 棒梗看着不远处的三人。 “奶奶,妈妈,你们要去哪儿?” 他小声地问。 一大妈蹲下身,帮他紧了紧衣领。 “你爸在矿上受了点小伤。” “你奶奶和你妈去给他送药。” “乖,跟一大妈回家睡觉。”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棒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追随着那辆吱吱作呀的三轮车。 一大妈叹了口气,牵着棒梗转身回了屋。 院子里的动静,也传到了何雨柱的耳朵里。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正好看到易中海蹬着三轮车,载着贾张氏和秦淮茹消失在雨中。 “呵。” 何雨柱发出一声冷笑。 不就是脚趾头砸断了吗? 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伤。 矿上难道连个卫生所都没有? 连个医生都没有? 非要大半夜冒着这么大的雨去送药? 纯属没事找事,瞎折腾。 何雨柱摇了摇头,懒得理会。 他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 第二天。 何雨柱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 他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昨晚一夜的暴雨,让整个大院都积了水。 最深的地方都能没过脚脖子。 而院子里的公共厕所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二大妈、三大妈、刘成媳妇…… 院里的大妈们一个个都提着裤子,踮着脚站在水里,脸上满是焦急。 “这雨下得,厕所都快被淹了。” “可不是嘛,这队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哎,真是羡慕人家柱子。” 三大妈眼尖,看到了门口的何雨柱,酸溜溜地说道。 “人家里有厕所,哪用得着跟咱们一样在这儿排队受罪。”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何雨柱没理会她们,正准备回屋洗漱。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一辆破破烂烂的三轮车,缓缓地“开”了进来。 说是开,其实更像是推。 车上的三人像是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一样。 易中海还好些,只是满身透露着疲惫。 秦淮茹则是眼圈红肿,一边走一边小声地抽泣。 最惨的是贾张氏。 她走路一瘸一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 “哎哟,一大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是掉泥坑里了?” 二大妈好奇地问道。 没等易中海开口,贾张氏就指着他,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还不是他!” “这个老不死的!” “他故意想摔死我这个老婆子!” 易中海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只是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 秦淮茹在一旁解释起来。 “我们昨晚出城没多久,车就翻了。” 贾张氏立刻抢过话头,添油加醋地说道。 “什么叫车翻了?” “是他故意把车蹬那么快!” “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他根本就没减速。” “一下子就把我从车厢里甩出去了!” “我老婆子一把年纪,就这么直接摔进了路边的泥堆里!” “差点没把我的老骨头给摔散架!” 易中海一听这话,火气上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故意?” 他冷笑道。 “要不是你跟个老佛爷似的指手画脚。” “一会儿嫌我蹬得慢,一会儿又嫌路颠,我能那么快?” “翻车之后,路那么烂,车轮子陷在泥里。” “我跟淮茹两个人在前面又拉又推,你在后面干什么了?” “你就在旁边站着,还嫌我们溅了你一身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你也尝尝滚进泥堆里的滋味!” 秦淮茹在一旁抹着眼泪,委屈地说道。 “我们三个人,推着车在泥地里走了大半夜。” “天快亮的时候才到矿上。” “医生给东旭的脚趾头拿木板固定了一下,我们就赶紧回来了。” “一路上,他们俩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吵。” 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来回一趟,简直比去打仗还辛苦。 贾张氏还想再骂,可实在是没力气了。 她瞪了易中海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家走去。 秦淮茹跟在她身后。 易中海把全是泥的三轮车往墙角一靠,也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 三个人回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第186章 让你徒弟和我徒弟打一场! 何雨水揉着眼睛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开口问道。 “哥,早饭好了吗?” “早就好了,就等你这个小懒猫呢。” 何雨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两个窝头放在桌上。 “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好嘞!” 何雨水欢快地应了一声。 兄妹俩吃过早饭,何雨柱照例送何雨水去上学。 到了校门口,他叮嘱着。 “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好好相处。” “知道了哥,你好啰嗦哦。” 何雨水说完做了个鬼脸,背着书包跑进了校园。 何雨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轧钢厂走去。 到了厂里,他先去了后厨。 却遇到了赵大宝。 “大宝,在这里干什么呢?” 何雨柱走过去问道。 大宝抬起头,嘿嘿一笑。 “师兄,你来了。” “我爸说了,以后让我自己一个人上下班,他不管我了。” “他说我得学会独立。” “还说等我攒够了钱,就让我自己去买一辆自行车。” 说起自行车,赵大宝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无数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代步工具。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这是好事啊。” “你爸这是想锻炼你,让你早点成才。” “好好干,争取早日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赵大宝用力地点了点头,充满了干劲。 “嗯!” “我一定会的!” “师兄,你就瞧好吧!” 看着大宝充满活力的样子,何雨柱也觉得心情舒畅。 就在这时,王秘书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后厨。 他看到何雨柱,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 “何师傅,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 何雨柱连忙上前接过纸包。 “王秘书,真是太谢谢您了。” “这么快就办好了。” “嗨,多大点事儿。” 王秘书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就是些普通的种子,农科站那边多的是。” “我托人要了一点。” “一个包里是水稻种子,另一个是小麦种子。” “你看够不够?” 何雨柱打开纸包看了一眼,每包里都有那么一小捧饱满的种子。 “够了够了,绰绰有余了!” 何雨柱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我就是想自己瞎琢磨琢磨。” “这点儿足够我试验好几次了。” 王秘书好奇地打量着他。 “何师傅,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大厨,对种地感兴趣的。” “你要是真能培育出什么好品种,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何雨柱打了个哈哈。 “我哪有那本事,就是个人爱好,瞎玩玩。” 他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已经盘算开了。 有了这些种子,他的空间小农扬就能派上大用扬了。 他将两个纸包小心地揣进怀里。 心念一动,怀里的两个纸包瞬间消失不见,已然被他收进了系统空间之中。 感受着空间里多出来的两样东西,何雨柱的内心一片火热。 送走了王秘书,何雨柱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午下班后,他没急着回家。 而是先去食堂的储藏室,拿了几根刚做好的烤肠,又用油纸包了半斤新出炉的点心“散娄子”。 然后他骑上车,带着何雨水,直奔他盖九黄家。 “师父!师娘!” “我们来看你们了!” 人还没到门口,何雨柱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正是盖九黄的妻子。 “是柱子和雨水来了啊。” “快进来快进来!” 师娘看见兄妹俩,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太见外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高兴地接过了何雨柱手里的东西。 “知道师父好这口,特意带的。” 何雨柱笑着说。 何雨水也甜甜地喊了一声。 “师娘好。” “哎,雨水真乖。” 师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何雨水的手里。 “快进屋写作业去吧。” “糖留着慢慢吃。” “谢谢师娘!” 何雨水高兴地接过糖,宝贝似的放进口袋. 然后乖巧地进屋找了个小板凳,拿出作业本写了起来。 何雨柱则跟着师娘进了里屋。 盖九黄正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屋里烟雾缭绕。 他看到何雨柱,只是抬了抬眼皮。 “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那必须的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何雨柱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坐在炕沿上。 “师父,最近手艺有没有落下啊?” “我这儿正学到关键时候,您可得好好指点指点我。” 盖九黄哼了一声,从炕头拿起一把半成品的小木凳。 “你小子就是嘴甜。” “活儿都在这儿摆着呢,想学就自己看,自己动手。” “光说不练假把式。” 何雨柱也不在意,拿起工具和木料,就在旁边跟着学了起来。 盖九黄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盖,我又不请自来了。” 老者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盖九黄一看来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杨青程,你来干什么?” “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来人正是八极拳宗师:杨青程。 杨青程听到盖九黄也不生气。 他自顾自地走进屋,在桌边坐下。 “我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找你做东西。” “我那个木人桩,又被我那帮不成器的徒弟给打断了腿。” “你再给我做一个。” 盖九黄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没好气地说道。 “不做!” “我早就说过了,你的生意,我再也不接了。” “我那是木人桩,不是消耗品!” “上好的槐木,让你那帮徒子徒孙当柴火劈呢?” “我心疼我的手艺,更心疼我的木头!” 杨青程一脸无奈。 “老盖,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倔。” “练武之人,手上没个轻重很正常嘛。” “价钱好商量,我加钱还不行吗?” “这不是钱的事!” 盖九黄一瞪眼。 “这是对我手艺的侮辱!” “你找别人去吧!” 杨青程碰了一鼻子灰,目光忽然落在了旁边专心做活的何雨柱身上。 “咦?” “老盖,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这小伙子看着面生啊。” 盖九黄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我关门弟子:何雨柱。” 杨青程忽然来了兴趣,对盖九黄说道。 “老盖,你这徒弟看着挺结实,练过?” 没等盖九黄回答,杨青程又看向何雨柱。 “小伙子,敢不敢跟我的人比划比划?”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虎背熊腰,一脸的桀骜不驯,正是杨青程的大徒弟:幌子。 幌子对着杨青程一躬身。 “师父。” 何雨柱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盖九黄。 盖九黄冷哼一声。 “杨青程,你别在我这儿撒野。” “我徒弟是学木匠的,不是给你徒弟当陪练的。” 杨青程笑道。 “就是切磋一下,点到为止。” “正好也让你看看,我这徒弟的功夫长进没有。” 他转头对何雨柱说。 “小伙子,你要是能在我徒弟手下走过三招。” “我今天扭头就走,再也不来烦你师父。” 何雨柱还没说话,那个叫幌子的年轻人就站了出来。 “师父,对付他,哪用得着三招。” “一招就够了!” 他轻蔑地看着何雨柱,觉得这不过是个木工师傅,根本不堪一击。 何雨柱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行啊。” “那就比划比划吧。” 院子中央,何雨柱和幌子相对而立。 幌子摆开一个架势,大喝一声,猛地一拳朝着何雨柱的面门砸来。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压迫得凝固了。 然而,何雨柱却是不闪不避。 就在幌子的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动了。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正是八极拳中的“闯步”。 同时,他的右肘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撞在了幌子的大臂上。 “砰!” 一声闷响。 幌子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大臂传来。 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高大的身躯,凌空飞了出去。 “噗通!” 幌子重重地摔在三米开外的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杨青程盯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狂喜。 这小子,绝对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好!” “好功夫!” 杨青程激动地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何雨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小伙子!你愿不愿意……” “拜我为师?” 第187章 谢谢他发掘了一个好苗子 “我……” “我已经有师父了。” 何雨柱苦笑道。 此言一出,杨青程的表情瞬间凝固。 “有师父了?” “是谁?” 盖九黄慢悠悠地走过来,瞥了一眼杨青程。 “听见没有,杨青程。” “我这徒弟,可不是没人要的货色。”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 “我这弟子,师承咏春宗师:陈学莽!” “陈学莽?” 杨青程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咏春拳的名头极大,陈学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是他没想到,陈学莽竟然会收何雨柱为徒。 他又看了一眼盖九黄。 “老盖,你这家伙,眼光还是这么的毒。” “藏着这么个宝贝疙瘩也不吭声。” 盖九黄得意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杨青程的目光又回到了何雨柱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不对啊。” 他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一幕。 “你师父是陈学莽,练的是咏春。” “可你刚才侧身闯步,提肘猛击,分明有我八极门的影子。” “特别是那股刚猛的劲儿,跟咏春的寸劲截然不同。” “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学了我们八极门的东西?” 何雨柱心里一动,自己的八极拳是系统的奖励。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理由。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宗师您真是好眼力。” “我之前在旧书摊上淘到过一本讲拳法的小画本。” “上面画的就是八极拳的招式。” “我觉得挺有意思,就跟着瞎比划了几下,没想到还真有点用。” “什么?” 杨青程听后眼睛瞪得更大了。 “就……” “就看着画本练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学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没人指点,光看图画,能练出个架子就不错了。 可何雨柱刚才那一肘,无论是时机,角度还是发力,都妙到毫巅。 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了,这简直就是为武而生! 这块璞玉,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 就在杨青程心思急转的时候,一旁的盖九黄又开口说道。 “杨青程,你也别放弃。” “我听柱子说,陈学莽也就是收他当个记名弟子,还没正式入门呢。” “什么?” “记名弟子?” 杨青程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他一把推开盖九黄,再次冲到何雨柱面前。 “记名弟子算什么师父!” 他唾沫横飞地说道。 “那种挂个名的,根本不会传你真功夫!” “小伙子,你听我说,陈学莽的咏春虽好,但未必适合你。” “你天生就是练八极拳的胚子!” “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证,将我这一身八极拳的看家本领,倾囊相授!” “绝不藏私!” “将来,这八极门宗师的位子,就是你的!” 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诚意十足。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幌子,听到师傅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师父的看家本领,那是他求都求不来的。 何雨柱也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顾虑。 “杨宗师,这……” “不合规矩吧?”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陈宗师,哪怕只是记名弟子,再拜他人为师,传出去不好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观念,在他心里还是根深蒂固的。 没想到,这次开口劝他的,竟然是盖九黄。 “柱子,你这想法,放以前没错。” 盖九黄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新时代了!” “讲究的是百花齐放,多学一门手艺,就多一条吃饭的路。” “我教你木匠活,陈学莽教你咏春,杨青程再教你八极拳,这不冲突嘛。” “你本事多了,那都是你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盖九黄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何雨柱心中的枷锁。 杨青程见有门,赶紧趁热打铁。 “老盖说得对!” “我们武林中人,更要与时俱进!” “你拜我为师,和陈学莽那边不冲突,我们各论各的。” “日后如果有机会见了他,我还要谢谢他,发掘了你这么一个好苗子!” 看着杨青程一脸的真诚。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后退一步。 对着杨青程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何雨柱一拜!” “好!” “好!好!” 杨青程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字,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快起来!” “快起来!” 他拍着何雨柱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 晚上何雨柱回到四合院。 屋里静悄悄的。 他推开里屋的门,看到妹妹何雨水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意。 何雨柱轻手轻脚地帮她掖好被角,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屋里,他关上门,心念一动。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出现在空间里。 何雨柱从牛皮纸里拿着种子。 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种子埋进了黑土地里。 他能感觉到,一股生命能量在空间中流淌。 刚刚种下的种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汲取着能量。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片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作物生长周期,是外界的七倍。 这意味着,外界一天,这里就是七天。 何雨柱眼神变得坚定。 有了这个小农扬,他不仅能让自己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未来,或许还能做更多的事情。 …… 第二天清晨。 何雨柱睁开眼,听着窗外的雨声,精神格外清爽。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经过八极拳和咏春拳的双重淬炼,他的身体素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他起身下床,来到院子里。 微凉的雨丝扑面而来。 带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打起了八极拳的小架。 一套拳打完,他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哥,你起这么早啊。” 里屋的门开了,何雨水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醒了?” “快去洗漱,哥给你做早饭。” 何雨柱笑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他熬了锅香喷喷的小米粥,又蒸了几个白面馒头。 兄妹俩坐在桌前,吃着简单的早餐。 “雨水,在学校怎么样?” “学习跟得上吗?” 何雨柱一边喝粥,一边随口问道。 “嗯,挺好的。” 何雨水低着头,小口地啃着馒头,声音有些含糊。 何雨柱觉得妹妹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哥。” 何雨水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 其实她心里满是委屈: 明明自己做对的算术题,阎老师偏要用红笔打个大大的叉。 上课时,同桌的橡皮掉了,她好心帮忙捡起来,却被阎老师罚站了一整节课。 阎老师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心思不正,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但她不想让哥哥担心,所以就没有说。 第188章 我就是个厨子而已! 何雨柱打着伞,送何雨水去学校。 “在学校要是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哥说。” “知道吗?” 他蹲下来,帮妹妹整理了一下衣领。 “嗯,我知道了,哥。” 何雨水听完点了点头。 看着妹妹走进校门,何雨柱才转身,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何雨柱刚到轧钢厂门口,就感觉到了厂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柱子!柱子!” “这儿!” 王秘书撑着一把伞,站在厂办大楼的屋檐下,冲何雨柱使劲招手。 他的脸上是也满是狂喜,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何雨柱快步走了过去。 “王秘书,这么大雨,您在这儿等我呢?” “何师傅,天大的喜事啊!” 王秘书激动地抓住何雨柱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成了!成了!” “咱们厂自己研发的第一台机床,成了!” 王秘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 何雨柱也吃了一惊,随即大喜。 “那可太好了!” “这可是咱们国家工业的一大步啊!” “可不是嘛!” 王秘书用力一拍大腿。 “何师傅,你可是咱们厂的大功臣!” “要不是你,我们哪能这么快就攻克难关!” 王秘书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厂领导说了,这次能成功,有两个关键。” “一个,是你用那神乎其技的厨艺,把苏联来的大鼻子专家们伺候得舒舒服服。” “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多留了一个月,帮我们解决了不少技术难题。” “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 王秘书压低了声音,却更显郑重。 “就是你上次上交的那本伊万的工作笔记!” “里面的很多数据和思路,直接点醒了我们的工程师。” “让他们少走了无数的弯路!” “何师傅,你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听到这话,何雨柱心里也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这种为国家工业添砖加瓦的成就感,比做一顿美味佳肴要强烈百倍。 “王秘书您太客气了。” “我就是个厨子,赶巧了而已。” “主要还是咱们厂的领导有方,工程师们有水平。” 何雨柱谦虚地说道。 “哎,何师傅你别谦虚了。” “你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王秘书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何师傅,赶紧跟我去后厨。” “今天中午有硬任务!” 何雨柱跟着王秘书来到后厨。 刚一进门,就看到刘岚,小齐,杨师傅他们全都围了上来。 “柱子哥!” “你太牛了!” 刘岚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咱们厂的第一台机床,有你一大半的功劳!” “现在全厂都传遍了!” “是啊,柱子,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藏得这么够深。” 杨师傅也笑着锤了他一拳。 何雨柱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 王秘书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大家静一静,我说个正事。” “因为我们厂成功研发出首台国产机床。” “今天中午,市里和兄弟单位的领导要过来参观指导。” “厂里安排了五桌招待宴,点名要何师傅主厨。” 王秘书说着,将一张菜单递给了何雨柱。 “何师傅,这是菜单,你看一下。”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来大显身手了。” 何雨柱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都是些费工夫的硬菜。 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没问题,王秘书。” “我保证完成任务。” 他把菜单递给刘岚和小齐。 “岚姐,小齐。” “你们两个按单子把配菜准备好。” “杨师傅,您帮我把那几只鸡和鸭子处理一下。” 何雨柱立刻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几个人立马领命,利索地开始忙活。 现在的何雨柱,在后厨就是绝对的核心。 他的厨艺,已经成了红星轧钢厂一张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很多外单位的领导来厂里参观。 说是参观,其实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来蹭一顿何雨柱做的饭。 王秘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辛苦何师傅和大家了。” “这顿饭,一定要让领导们吃好喝好,展现我们红星轧钢厂的风采!” 说完,王秘书便匆匆离开了。 后厨里,炉火升腾,锅碗瓢盆交响。 何雨柱站在灶台前,整个人的气扬都变了。 他眼神专注,动作行云流水。 切菜、配料、掌勺、颠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美感。 刘岚和小齐在一旁看着。 她们觉得,何师傅做菜,不像是在工作,更像是在进行一扬艺术创作。 临近中午。 后厨的灶台上已经摆满了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肴。 就在这时,厂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广播员用激昂的声音播报道。 “热烈欢迎市领导、各兄弟单位领导莅临我厂参观指导!” 此时的厂房里。 大领导身穿一身朴素的中山装,正围着机床转圈。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抚摸着冰冷的钢铁机身。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杨厂长、孙书记、李副厂长等人陪同在侧。 “了不起!” “了不起啊!” 大领导连连点头,声音洪亮。 “这台机床的诞生,是我们国家工业自力更生道路上,迈出的坚实一步!” 他转过身,面向在扬的工程师和技术骨干们。 “同志们,你们是国家的功臣,是工人阶级的骄傲!” “我代表国家,代表人民,感谢你们付出的辛勤汗水!” 大领导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众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掌声热烈。 人群中,几位来自兄弟单位的厂长,神色各异。 羡慕,嫉妒的情绪交织在脸上。 第一轧钢厂的宋厂长,是杨厂长的老同学,他凑到杨厂长身边。 “老杨,恭喜啊!” “你们红星厂这次可是拔了头筹了!” 宋厂长嘴上说着恭喜,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台机床。 杨厂长得意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宋厂长的肩膀。 “老宋,同喜同喜嘛!” “这不也是咱们整个工业战线的荣耀嘛!” 宋厂长话锋一转,压低声音说道。 “老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你看,这个技术……” “能不能给老哥我分享分享?” 第189章 又登新闻头条! “这技术是我们厂里上百号人,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搞出来的,是我们的命根子。” “厂里有规定,这可是最高机密,不能外传啊。” 杨厂长开口说道。 宋厂长听后心里有些不快。 他眼珠一转,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食堂方向。 “行,技术是你的命根子,我不动。” “但是,你厂里的人才,我可得挖一挖了。” 杨厂长一愣。 “老宋,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厂长嘿嘿一笑。 “我可听说了。” “你们厂那个叫何雨柱的厨子,手艺堪称一绝。” “技术我挖不走,我就把你的厨师挖走。” “让你天天吃食堂大锅菜,看你馋不馋!” 听到这话,杨厂长心里盘算着。 李怀德似乎有意把何雨柱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要是能借着老宋的手,把何雨柱调离…… 那岂不是等于斩了李怀德的一条臂膀? 想到这里,杨厂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哎呀,老宋,你这可是要挖我的心头肉啊!” “何师傅可是我们厂的宝贝。” “领导们也都点名要吃他做的菜。”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窃喜。 宋厂长是何等精明的人。 他一看杨厂长这副模样,立刻就起了疑心。 “不对啊,老杨。” “我挖你的人,你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宋厂长眯着眼睛,审视着杨厂长。 “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把这何雨柱安插到我厂里,给我当眼线吧?” “我告诉你,我可不傻,你这套对我没用!” 宋厂长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你个老狐狸,想算计我,还嫩了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杨厂长,转身走开了。 杨厂长心里暗骂一句。 “这老宋,真是越来越精了。” 参观活动结束后。 杨厂长、孙书记和李副厂长立刻凑到一起,开了个短会。 “今天好几个兄弟厂的领导都来探口风了。” 杨厂长神色严肃。 “都是冲着咱们的机床技术来的。” 孙书记点点头。 “我的意见是,不能给。” “这是我们厂的核心竞争力,是未来几年我们领先于其他厂的根本。” 李副厂长这次也难得地和杨厂长站在了同一阵线。 “我同意孙书记的意见。” “技术绝不能外泄。” “不管谁来劝说,谁来施压,我们都得咬死了不松口。” 三位领导很快达成了共识。 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成果。 就在这时,大领导的秘书走了过来。 “杨厂长,领导对你们的机床非常满意,准备在厂里用个便饭。” 听到这话,杨厂长等人精神一振。 大领导要留下吃饭,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一行人簇拥着大领导,浩浩荡荡地走向食堂。 路上,其他市里和兄弟单位的领导们也纷纷附和。 “我早就听说红星轧钢厂有一位厨艺高超的何师傅。” “今天,我可是要好好品尝一下他的手艺啊。” “是啊,何师傅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 “今天总算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李副厂长走在前面,开口介绍道。 “领导,今天的午宴是我特意让何师傅准备了一桌京派川菜。” “保证让您吃得满意。” 众人来到食堂的雅间。 五张大圆桌早已布置妥当。 随着领导们落座,刘岚和小齐端着托盘,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第一道菜是开水白菜。 汤色清澈见底,几片白菜心如翡翠般漂浮其中,看似简单,却暗藏乾坤。 紧接着,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夫妻肺片……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 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勾得人食指大动。 “香!” “太香了!” “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让人受不了了!” 领导们纷纷赞不绝口。 大领导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开水白菜。 汤汁入口,看似清淡,却鲜美醇厚到了极致。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接着,他又尝了一口麻婆豆腐。 “好!” “好啊!” 大领导目光中满是赞许。 他放下筷子,拿起酒杯。 “来,同志们,今天我们有两大喜事。” “一喜我们的国产机床研发成功。” “二喜我们能吃到如此美味的佳肴。” “大家都动筷子吧,不要客气!” 随着大领导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午宴。 “领导,您要是喜欢吃何师傅做的菜,以后就常来我们厂嘛!” “我让何师傅给您开小灶。” “保证您天天都能吃上!” 李副厂长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大领导闻言,笑着摆了摆手。 “心意我领了,可我哪能天天下基层呢。” 他放下筷子,话锋一转,看向众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说起来,何师傅以前也常去我家里帮忙做饭。” “只是后来他忙,我也忙,就好一阵子没尝到他的手艺了。” “今天一吃,才发现他的厨艺,比当初又精进了太多。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尤其是杨厂长和孙书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杨厂长心里瞬间活泛开了。 这何雨柱,不光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还是一条能通到大领导那儿的重要人脉啊! 这么重要的关系,可得维护好了。 桌上的菜肴被一扫而空。 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这无疑是对厨师最高的褒奖。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各位领导,轧钢厂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 《朝闻报》的头版头条,再次引爆了整个京城工业界。 “国之重器,再传捷报!” “我国首台高精度机床于红星轧钢厂诞生!” 巨大的标题下面,是一张同样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杨厂长、孙书记、李副厂长等一众领导,簇拥着那台崭新的机床。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法掩饰的骄傲。 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们走路都带风,脸上写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 时至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何雨柱站在食堂后厨的空地前,眉头微蹙。 他心里盘算着,再过一阵子,就只剩下土豆,白菜,大萝卜这老三样了。 厂里上万的工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 一个冬天都吃不上几口新鲜的绿叶菜,这怎么行。 第190章 那王八蛋手段真下作! 正在一旁摘菜的刘岚和小齐看到了,好奇地走了过来。 “柱子哥,你在这儿画什么呢?” 刘岚探着脑袋问道。 赵师傅也端着一盆洗好的土豆路过,停下脚步。 “柱子,又琢磨什么新菜式呢?” “都画到地上了。” 何雨柱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我没琢磨新菜式。” 他指着地上的轮廓,认真地说道。 “我准备在这儿弄个大棚。” “冬天种菜用。” “什么?” “冬天种菜?” 刘岚惊得瞪大了眼睛。 “柱子哥,你没开玩笑吧?” “这大冬天的,地都上冻了,怎么种菜啊?” 赵师傅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啊柱子,咱们只听说过夏天种菜,没听说过冬天还能种的。” “这违背天时节气,根本不可能成功。” 何雨柱笑了笑,开口说道。 “事在人为嘛,总得试试。” 他耐心地解释道。 “咱们找些竹竿或者木棍搭个架子。” “上面盖上厚实的塑料布或者油布,把棚子封严实了。”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阳光透进来,棚子里的温度就会升高。” “晚上再盖上草帘子保温,这样里面的土地就不容易上冻。” “只要温度和湿度合适,种点儿生长期短的小油菜、菠菜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听着何雨柱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将信将疑。 “听着……” “好像是有点道理。” 小齐喃喃道。 刘岚还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但看着何雨柱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有些动摇。 “柱子哥,这……” “这能行吗?”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 “要是成功了,今年冬天,咱们全厂的工人也能吃上新鲜的绿叶菜!” 赵师傅把手里的盆往地上一放,卷起袖子。 “行!” “柱子,我老赵活了半辈子,就陪你疯狂一把!” “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刘岚也激动起来。 “对!我也干!” “我去后勤科问问,看有没有不用的旧油布和竹竿子!” “我也去!” “我回家找找有没有能用的家伙事儿!” 何雨柱看着大家的样子,心中一暖。 …… 下班后。 何雨柱骑车来到红星小学门口,下课的铃声正好响起。 何雨柱在人群中搜寻着妹妹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到了何雨水。 只见何雨水低着头,走得很慢。 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着车迎了上去。 “雨水!” 何雨水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何宇住后眼圈瞬间就红了。 “哥……”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谁欺负你了?” 何雨柱连忙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跟哥说,发生什么事了?” 何雨水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今天……” “今天数学考试……” “阎老师他……” “他走到我旁边,一把就把我的卷子给拿走了……” “他说我抄别人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把我的卷子给撕了……” “还让我……” “让我去墙角站着……” “呜呜呜……” “哥,我没有抄,我真的没有……” 何雨柱赢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阎埠贵那个王八蛋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报复他的妹妹! 何雨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但他看到满脸泪痕的妹妹,又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 他伸手,轻轻擦掉何雨水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好了,不哭了。” “哥相信你。” “这事儿不怪你,是那个老师不对。” “你放心,这件事,哥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 回到四合院,何雨水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为了哄妹妹开心,何雨柱给她做了小面包。 小面包一出炉,奶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何雨水看着小面包,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 何雨柱径直走向了轧钢厂的办公楼。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用油纸包好的小面包。 来到人事科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请进。” 何雨柱推门进去。 方新月正坐在桌前审阅文件。 “方科长,忙着呢?” 何雨柱笑着打了个招呼。 方新月抬头看到是他,也露出了笑容。 “是何师傅啊,您怎么来了?” “我又做了一些小面包,见您上次喜欢吃,就又拿过来一些。” 何雨柱说着,将油纸包放在了桌上。 方新月也没客气,打开油纸包,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何雨柱看时机差不多了,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 “哎,方科长,说起来,我有个事儿想跟您请教一下。” 方新月喝了口水,说道。 “何师傅但说无妨,能帮的我一定帮。” “是这么个事儿。” 何雨柱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您是管人事的,对处理人际关系最有经验。” “我就想问问,要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因为一点私人的事,就处处针对学生。” “考试的时候还故意诬陷孩子作弊。” “还当众撕了卷子罚站,给孩子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您说,这事儿……” “咱们做家长的,该怎么办才好啊?” 方新月听完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她每天都在和人打交道,对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比谁都清楚。 “何师傅。” 她看着何雨柱,问道。 “这说的是你妹妹,雨水吧?” 何雨柱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愤怒。 他没有再隐瞒,将阎埠贵因为儿子工作的事情对自己记恨在心。 又迁怒到妹妹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方科长,我一个大男人,他冲我来,我什么都接着。” “可雨水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就因为我没答应他那不合理的要求,他就这么诋毁我的妹妹!” “你说这人心,怎么能黑到这个地步!” 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方新月听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小面包放在了桌上。 “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就拿一个孩子的名誉和前途来报复。” “这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师了,他就是个败类!” 方新月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利用职权,挟私报复的卑劣行径! 第191章 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这件事,我管定了。” “我们红星轧钢厂职工的孩子,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厂里不能坐视不理。” “要是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我们还谈什么生产,谈什么奉献?” 方新月的话掷地有声。 何雨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来找方新月,本来只是想请教个办法。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上心,直接把事情揽了过去。 “方科长,太谢谢您了。” “我……”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新月摆了摆手。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铲除这种害群之马,是每个人的职责。” “你先回去工作吧,安心等消息。” “最多明天,我保证给你,也给雨水一个交代。” 何雨柱听完,点了点头。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看着方新月,继续说道。 “我们厂里能有您这样正直的科长,是所有职工的福气。” 说完,便离开了人事科办公室。 何雨柱走后,方新月立刻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她翻开电话本,找到红星小学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吕建国。” “吕校长,你好。” “我是红星轧钢厂人事科的方新月。” 方新月直接自报家门。 吕校长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变得客气起来。 “哦,是方科长啊。” “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轧钢厂可是他们区里最大的单位。 人事科长亲自打电话来,肯定不是小事。 方新月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 “吕校长,我打电话来,是想向你举报一件事。” “你们学校的阎埠贵的老师” “因为个人恩怨,利用教师的身份恶意报复、公然侮辱我厂职工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同学。” “并给孩子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吕校长听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方科长,这……”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方新月冷冷地打断他。 “我就问你,这件事你们学校管不管?” “如果你们学校管不了,或者不想管,那我们轧钢厂就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吕校长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管!” “我们一定管!” 他连忙保证道。 “方科长你放心,我马上就去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学校绝不姑息!” “好,那我等你的处理结果。” 方新月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红星小学的教室里。 阎埠贵正喊何雨水来讲台上做题。 何雨水走上讲台,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书写。 写完之后,她将剩下的小半截粉笔,随手放在了讲台的边沿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瞬间点燃了阎埠贵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全班同学都被吓了一跳。 “何雨水!” 阎埠贵厉声喝道。 何雨水被吓得浑身一颤。 “谁让你把粉笔放在那里的?” 阎埠贵指着那半截粉笔,大声质问道。 “讲台旁边那个粉笔盒是干什么用的?” “是摆设吗?” “用完的粉笔要放回粉笔盒里,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吗?” 何雨水脸色一白,小声解释道。 “对不起老师,我忘了……” “忘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阎埠贵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你这是不尊重课堂,不尊重老师!” “一点教养都没有!” “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没大没小的吗?” 何雨水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 “给我到教室后面站着去!” “这节课你就别听了,好好反省反省!” 阎埠贵指着墙角呵斥道。 何雨水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走到教室后面靠墙站着。 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阎埠贵看着她罚站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吕校长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 他的目光定格在何雨水的身上。 “吕……” “吕校长?” 阎埠贵看到校长,脸色瞬间凝固,变得有些慌乱。 “您怎么来了?” 吕校长没有理他,径直走进教室。 冉秋叶也跟着走了进来。 吕校长走到讲台中央,面对着全班同学,开口宣布。 “同学们,从现在开始,阎埠贵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暂时不再担任你们的老师。” “接下来的课,由冉秋叶老师为大家上。” 阎埠贵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校长!” “这……这是为什么啊?”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吕校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做错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阎埠贵大声地为自己辩解。 “校长,何雨水她不尊重师长,上课不守纪律,我这是在教育她啊!” 吕校长听后冷笑一声。 “哼,是教育学生,还是挟私报复,学校纪律委员会会调查清楚的。” “你现在立刻离开教室!” 吕校长说完转身对冉秋叶嘱咐道。 “冉老师,这个班就拜托你了。” “学生们的情绪可能有些不稳,你要多费心。” 冉秋叶郑重地点了点头。 “校长放心,我会的。” 校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阎埠贵也跟着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冉秋叶走到了教室后方。 全班的目光都跟随着冉秋叶,落在了何雨水身上。 “同学,没事了。” 冉秋叶的声音很轻。 “回你的座位上去吧。” 说着又对何雨水露出了一个微笑,眼神里满是善意。 何雨水擦了擦眼泪,走回自己的座位。 冉秋叶这才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口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 “我叫冉秋叶,大家以后可以叫我冉老师。” “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希望大家能尽快调整好心情。” “让我们一起把这堂课上好,可以吗?” 她的语气满是真诚。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一个胆子大的男生甚至小声说了一句。 “可以。” 冉秋叶的笑容更深了。 “好,那现在,请大家把课本翻到第三十五页。” 教室里响起了整齐的翻书声。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冉秋叶的身上,也洒在孩子们的脸上。 压抑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祥和。 第192章 最后的救命稻草 阎埠贵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老阎被停课了。” “何止是停课,我刚才去上厕所,听见吕校长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好像是打给人事科的。” “什么?人事科都惊动了?” 一个年轻老师倒吸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 “闹得也太大了吧?”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一位和阎埠贵平时不太对付的老师,幸灾乐祸地说。 “还能为什么,自己作的呗。” “听说他在课堂上,当着全班的面把一个女学生骂哭了,还罚站。” “就因为人家小姑娘没把粉笔放回粉笔盒。” “就为这点事?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关键是那女学生是谁。” “我听说了,是何雨柱的亲妹妹,叫何雨水。” “何雨柱?” 这个名字一出来,办公室里好几个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就是轧钢厂那个厨子?” “人家可不是简单的厨子,人家现在可是大功臣,还上了报纸头版头条呢!” “对,我哥就在轧钢厂,他说现在厂里领导见了何雨柱都客客气气的。” “老阎这是踢到铁板上了啊。” “啧啧,这下麻烦大了。” “人事科要真下来调查,恐怕就不是停课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 “要被开除啊!” “开除”两个字,狠狠砸在阎埠贵的心头。 让他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一股恨意从心底滋生。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轧钢厂,跟何雨柱拼命。 可是,这股恨意立马就被浇灭。 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如果他真的被学校开除了,那就完了。 老婆没有工作,全家都指着他每个月的工资过活。 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他们一家人吃什么? 以后在四合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他会变成一个彻底的笑话。 无尽的悔意将他淹没。 阎埠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到底该怎么办?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找何雨水求情! 对,去找那个小丫头! 让那个小丫头去跟她哥说,这说是个误会。 让她哥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可这个想法仅仅持续了三秒钟,就迅速黯淡了下去。 自己刚刚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那丫头骂得狗血淋头。 她怎么可能帮自己说话? 就算她愿意帮忙。 何雨柱那个护妹狂魔会听吗? 他恐怕不冲过来把自己打一顿,就已经算是他有涵养了。 阎埠贵急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完了,完了。” 旁边一个跟他关系还算可以的老师,忍不住开口。 “老阎,你……” “你没事吧?” “我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阎埠贵没有回答。 另一边的校长办公室里。 吕校长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肚子的火。 这个阎埠贵,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蠢得像头猪! 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何雨柱的妹妹! 现在好了,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吕校长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文件柜。 那柜子顶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吊兰。 绿油油的,长势正好。 那是前段时间,阎埠贵为了巴结他,特意送的。 现在,再看到这盆吊兰,吕校长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一把抓起那盆吊兰。 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办公室角落的垃圾桶旁。 他将花盆倒转过来,用力一抖。 “噗通”一声。 整株吊兰,连带着泥土,全都掉进了垃圾桶里。 他随手又将手里的陶土花盆,也扔了进去。 ……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有人路过阎埠贵身边,看他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摇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突然,一个人影,在阎埠贵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赵山河! 阎埠贵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对! 就是他! 何雨柱再护短,他师傅的话,他总得听吧? 自古以来,师徒如父子。 如果能请动赵山河出面,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就说自己是老糊涂了,愿意给何雨水当面道歉,并赔偿损失。 到时候何雨柱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给赵山河一个面子。 想到这里,阎埠贵立马抓起自己的外套,冲出办公室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需要回家拿钱。 求人办事,哪有空着手上门的道理? 更何况是去求赵山河。 必须得下血本! 阎埠贵猛地推开家门,把正在做饭的三大妈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 “火烧眉毛了?” 三大妈看着他煞白的脸和急促的喘息,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 阎埠贵也顾不上解释太多,赶忙开口。 “快!” “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 “拿钱干什么?” 三大妈问道。 “我……” “我可能……” “要被学校开除了。” 阎埠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什么?!” 三大妈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开除?” “好端端的怎么会要开除你?” “我……” “我得罪了何雨柱。” 阎埠贵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一听到何雨柱这三个字,三大妈的脸色也变了。 “你……” “你招惹他干什么啊!” 三大妈急得直跺脚。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阎埠贵焦躁地说道。 “我得赶紧找人去求情!” “我想到他师傅赵山河了!” “只有他能救我!” “快把钱给我,我要去买重礼!” 一听还有救,三大妈不敢再耽搁。 她慌忙的擦了擦手,从床底下的角落里,拖出来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打开锁,里面是这些年家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全部积蓄。 她一咬牙,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抓了出来,一股脑地塞进了阎埠贵的手里。 “老头子,你可千万……” “千万要把事情办妥啊!” 三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可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当了!” 阎埠贵攥着那叠有零有整的钞票,转身就往外冲。 刚冲出院门,因为心里太慌,没看路。 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急刹车,险些跟他撞个满怀。 第193章 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走路不长眼睛啊!” 骑车的年轻人被吓了一跳,张口就骂。 要是放在平时,以阎埠贵的性子,非得跟对方理论几句不可。 可今天,他却连半句嘴都不敢还,只是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住”,继续往前跑。 一阵强烈的屈辱感,涌上阎埠贵的心头。 他攥紧了手里的钱,加快了脚步,直奔锣鼓巷的供销社。 进了供销社,阎埠贵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他咬着牙,买了两盒当时最时兴的桃酥饼干。 又狠了狠心,买了一瓶西凤酒。 最后,还带两条大前门香烟。 这些东西,花掉了将近一半的积蓄。 阎埠贵的心在滴血。 可一想到那即将丢掉的工作,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 提着沉甸甸的礼物,阎埠贵径直朝着丰泽园的方向走去。 …… 与此同时,丰泽园的后厨里。 赵山河正背着手,站在一张案板前,指导着他的两个徒弟。 “实力,你这个蓑衣黄瓜,刀工还差了点火候。” “每一刀的间距要匀,深度要一致,这样腌出来才入味。” 李实力满头大汗,聚精会神地听着。 “还有你,刑帆。” 赵山河又转向另一个人。 “你的这道菜讲究的是各种食材的颜色和形状的搭配。” “不能只是熟了。” “还要好看,要让客人一看就有食欲。” 两个徒弟连连点头。 服务员小吉快步走了进来。 “赵师傅。” 赵山河回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 “外面有位老师傅找您,他说他姓阎。” 小吉恭敬地说道。 “姓阎?” 赵山河皱了皱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印象。 “他说什么事了吗?” “没说,但看起来挺着急的。” 赵山河擦了擦手,对两个徒弟吩咐道。 “你们俩先练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走出了后厨。 阎埠贵看到赵山河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赵……” “赵师傅!” “您好,您好,我是阎埠贵。” “住在四合院,是个教书的。” 他语无伦次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见过您几回。” 赵山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山河的语气很平淡。 阎埠贵看了看周围来往的客人和服务员,压低了声音。 “赵师傅,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 “能借一步说话吗?” 赵山河的眉头微微一蹙,领着他走到了一个僻静角落。 刚一站定,阎埠贵就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东西塞了过来。 “赵师傅,初次登门。” “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千万要收下。” 赵山河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伸手推了回去,开口说道。 “我从来不收来路不明的礼。” “有话就直说吧。” “你要是再这样绕弯子,就请回吧。” “我店里还忙着。”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说道。 “赵师傅,我……” “我是来求您救命的啊!” 阎埠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 “我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 “得罪了您的爱徒,何雨柱。”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山河的脸色。 赵山河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让阎埠贵的心里更加没底。 他继续说道。 “我真不是有心的,就是……” “就是嘴上没把门,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谁知道……” “何师傅他当了真。” “现在,我们学校已经停了我的课,听说还可能要把我开除。”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赵师傅,您是不知道啊,我就是个穷教书的。” “我一大家子,全指着我这点工资过活。” “我要是没了工作,我们一家老小,就得活活饿死啊!” 阎埠贵越说越激动。 “您是柱子他师父,您说一句话,比我们说一百句都管用。” “求您跟他说说,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见了他我绕着走!” 赵山河听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见过的扬面太多了。 这种哭天抢地的求情,他并不少见。 见赵山河不为所动,阎埠贵心一横。 他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赵山河的面前。 “赵师傅,我给您磕头了!” “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吧!”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把头往地上磕去。 “砰!” “砰!砰!” 几下之后,他的额头就见了红。 赵山河的眉头紧皱。 他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阎埠贵的跪拜。 他太了解何雨柱了。 那个小子,虽然嘴巴有时候不饶人。 但他骨子里,是个善良且有底线的人。 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针对一个人,甚至要断了人家的饭碗。 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动了真格。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阎埠贵,一定是触碰到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底线。 而何雨柱的底线,就是他那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何雨水。 这阎埠贵,恐怕是雨水那丫头的老师。 赵山河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阎埠贵,开口说道。 “阎老师,你起来吧。”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 阎埠贵听到他开口,以为有了转机,连忙抬起头看着他。 “赵师傅,您……” “您是答应了?” 赵山河摇了摇头,看着阎埠贵说道。 “我了解何雨柱。”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下狠手。” “阎老师,我虽然是他的师父。” 赵山河的语气十分平静。 “但他的私事,我无权干涉,也不会去干涉。” “他有自己的判断。” 阎埠贵听完彻底傻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您……” “您就一句话的事……” 赵山河直接打断了他。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不会这样对你。” “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动怒。”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与其在我这里磕头,不如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完,赵山河不再看他一眼。 他转身,迈开步子,径直走回了丰泽园的大门。 阎埠贵愣愣地看着赵山河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彻底完了。 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小吉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她应该是得了赵山河的吩咐,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语气却很疏离。 “这位老师傅,请您起来吧。” “您这样会影响我们做生意的。” 第194章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又摔倒。 他踉踉跄跄地站稳,一把抓起地上的东西。 那些东西此刻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刺眼。 他花掉了半辈子的积蓄,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阎埠贵回头,死死地盯着丰泽园的招牌,眼神里满是怨毒。 “什么狗屁大师傅!” 他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近人情的老东西!” “跟那个小畜生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师徒俩,一丘之貉!” “都不是人!” 他越骂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只觉得一股恶气堵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他朝着丰泽园门口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 一口浓痰,就这样落在了干净光洁的石板路上。 “同志!” 就在他刚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的时候。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阎埠贵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制服,戴着红袖章的治安员,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治安员指了指地上的那口痰。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随地吐痰,不文明,不卫生!” “你懂不懂?” 阎埠贵顿时慌了神,他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些穿制服的。 “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 治安员的脸色更严肃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么宽的路,你偏偏要吐在人家饭店门口!” “随地吐痰,罚款五毛钱!” 五毛钱! 阎埠贵听到这个数字一懵。 五毛钱,够他买好几斤棒子面了! “同志,我……” “我错了,我马上擦干净,您看就……” “不行!” 治安员铁面无私。 “规定就是规定,必须罚款!”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阎埠贵还想争辩,但看到治安员那不容商量的眼神时,瞬间就蔫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拿出五毛钱,交了罚款。 治安员开了张罚单给他,又教育了他几句,才转身离开。 阎埠贵拿着那张薄薄的罚单,提着沉甸甸的礼物,站在寒风里,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我这是……” “招谁惹谁了啊……”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声长叹,充满了无尽的凄凉。 阎埠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四合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推开家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 三大妈正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纳鞋底,听到动静抬起头。 “老头子,你回来了?” 她看到阎埠贵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 “事儿办成了?” 阎埠贵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那瓶西凤酒晃了晃,幸好没碎。 三大妈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发这么大火?” 她站起身,赶忙凑了过去。 阎埠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三大妈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没……” “没办成?” 她小心翼翼地问。 阎埠贵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 “办成个屁!” 他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人家是师傅,是高人!” “瞧不上咱们这点东西!” “我他妈的都跪下了!” “人家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三大妈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也不敢再多问。 只能小声劝慰道。 “不成就不成吧,你别气坏了身子。” 阎埠贵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怨毒。 “我半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了!” “换来的是什么?” “是羞辱!” 他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东西,就想往地上砸。 可手举到一半,又停住了。 这瓶酒,这两条烟,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就这么砸了,他舍不得。 最后,他颓然地放下手,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完了,都完了……” “工作没了,钱也没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三大妈叹了口气,将东西放进柜子里。 她知道,这个家,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 轧钢厂下班的铃声响彻了整个厂区。 何雨柱换下工作服,和食堂的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后转身离开。 今天厂里加餐,他忙活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 刚走到工厂大门口,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 “您怎么来了?” 何雨柱有些意外,快步走了过去。 赵山河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柱子,下班了?” “嗯,您怎么不在饭店里待着,特意跑这儿来等我?” 何雨柱问道。 赵山河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拉着何雨柱走到一边,避开来往的人群。 “我今天不来不行,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 “什么事儿啊,这么严肃?” 赵山河叹了口气,说道。 “今天下午,你们院那个叫阎埠贵的人,去丰泽园找我了。” 何雨柱闻言,眼神微微一动。 “阎埠贵?” “他去找您干嘛?” “还能干嘛。” 赵山河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提着一瓶西凤酒,两条大前门,说是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 “其实是想让我出面,替他说几句好话。” 赵山河看着何雨柱,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当扬就给拒了。” “我跟他说,你的事,我这个当师父的从不插手。” “我看他那脸色,当时就变了。” “我怕他被我拒了之后,想不开再来找你的麻烦。” “所以就赶紧过来等你,想给你提个醒。” 听完师父的话,何雨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师父还是跟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护着他。 但他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阎埠贵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找到了丰泽园去。 “师父,这事儿您不用担心。” 何雨柱开口说道。 “他找不了我的麻烦了。” 赵山河一愣。 “怎么说?” 何雨柱的脸色沉了下来,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山河。 “因为我没帮他儿子弄到咱们厂的工作名额,他记恨上了我。” “但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就把气撒在了雨水身上。” 第195章 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赵山河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股怒气涌上脸庞。 “他竟然真的欺负了雨水?” 赵山河原本只是猜测,此时何雨柱的话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何雨柱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对,他不仅污蔑雨水作弊。” “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雨水的试卷给撕了,罚她站在教室外面。” “这个王八蛋!” 赵山河气得大骂。 “为人师表,他怎么能干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雨水才多大点儿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何雨柱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后直接就去找了厂里人事科的方科长。” “方科长一听这情况,立马就给红星小学的吕校长打了电话。” “现在,那个阎埠贵已经被无限期停课了,正在接受调查。” 赵山河听完,胸中的怒气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自责的神色。 “都怪我,这事都怪我。” 他懊恼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大宝进了轧钢厂,那个姓阎的就不会记恨你,更不会去欺负雨水。” “说到底,是师父害了雨水受委屈。” “师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何雨柱连忙安慰道。 “这事儿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阎埠贵那个人心胸狭隘。” “就算没有工作名额这件事,他那种人,早晚也会因为别的事找茬。” “您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 赵山河叹了口气,他知道何雨柱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他想了想,说道。 “不行,雨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必须得表示表示。” “走,柱子,咱们先去接雨水放学。” “然后去我那儿。” “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兄妹俩做顿好吃的,给雨水压压惊。” 何雨柱知道这是师父的心意,没有推辞。 “行,都听您的。” 两人正准备动身,一个身影从厂里跑了出来。 “爸!” “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赵大宝,他看到赵山河,一脸惊喜。 “您是特意来接我下班的?” 赵山河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接你?” “你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来接?” “我是来找你师哥有事,顺便去接雨水丫头放学。” 赵大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正好,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行了,别废话了。” “赶紧走吧,别让雨水等急了。” 赵山河催促道。 …… 三人来到红星小学门口时,正赶上放学的铃声响起。 赵山河伸长了脖子寻找着何雨水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溜了过来。 那身影正是阎埠贵。 他径直朝着何雨柱三人走了过来,开口喊道。 “柱子!” 赵大宝听到一愣,低声问何雨柱。 “师哥,这不就是那个三大爷吗?” 何雨柱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赵山河更是脸色一沉。 阎埠贵在三人面前站定,开口说道。 “柱子,我……” “我是特意来给您赔个不是的。”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何雨柱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赔不是?”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满是寒意。 “阎埠贵,你该赔不是的人不是我。” 说着,他看到了何雨水,并朝她招了招手。 “雨水,过来!” 何雨水听到哥哥的喊声,快步跑了过来。 “哥,师父,大宝哥!” “你们怎么都来了?” 但当她看到旁边的阎埠贵时,下意识地往何雨柱身后躲了躲。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赵山河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何雨柱将妹妹拉到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抬起头,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 “阎埠贵!” “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妹妹考试作弊?” “为什么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撕掉她的试卷?” 何雨柱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还没走远的学生、来接孩子的家长、刚下班的老师,全都围了过来。 阎埠贵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 “我没有……” “那都是误会……”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着,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 “误会?” 何雨柱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视着他。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最清楚!” “你就是因为工作名额的事,记恨我,所以才拿我妹妹撒气!” “你这种人,也配当老师?!”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 “我妹妹何雨水到底作弊了没有!”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原来是这样啊,这老师也太不是东西了!” “是啊,因为大人的事迁怒孩子,算什么本事?” 阎埠贵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说道。 “没……” “没作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吕校长板着脸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柱,也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阎埠贵,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何师傅,您好。” 吕校长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脸上带着歉意。 “实在对不起。” “这件事,是我们学校管理失职,用人不当。” 他转过身,又对着何雨水,温和地说道。 “雨水同学,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吕校长代表学校向你道歉。” 何雨水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哥哥。 何雨柱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吕校长说道。 “吕校长,您的道歉,我们兄妹接受了。” “但是,我希望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环视四周,开口说道。 “为人师表,教书育人。” “老师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孩子的一辈子。” “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是信任学校,信任老师。” “希望他们能学到知识,学会做人。” “而不是来承受这种无端的污蔑和伤害的!” “像阎埠贵这种心胸狭隘、以权谋私、迁怒学生的败类,根本不配站在神圣的讲台上!” “我希望学校能够严肃处理,彻查到底!” “给所有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 何雨柱的话瞬间点燃了在扬所有家长的情绪。 “说得对!” “这种人不配当老师!” “必须严惩!开除他!” “我的天,幸亏今天知道了,不然谁知道他以后还会怎么对我们家孩子!” 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阎埠贵。 吕校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看着阎埠贵,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阎埠贵!” 吕校长厉声喝道。 “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群众的呼声!” “你让我校蒙羞,让教师这个光荣的职业蒙羞!” 阎埠贵吓得一哆嗦。 “校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第196章 他就是个畜生! 吕校长冷笑一声。 “开除都太便宜你了!” 他指着阎埠贵的鼻子,继续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你就等着严肃处理吧。” 何雨柱闻言牵起何雨水的手,对吕校长和赵山河说道。 “校长,师父,咱们走吧。” “好,走!”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您好,请等一下。” 何雨柱回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过来。 “您就是何雨水的哥哥吧。” 女子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问道。 何雨柱点点头。 “我是,您是?” “我叫冉秋叶。” 女子自我介绍道。 “是雨水的新老师了。” 冉秋叶? 听到这个名字,何雨柱的心里猛地一动。 竟然是她。 没想到这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提前相遇。 冉秋叶弯下腰,温柔地看着何雨水。 “雨水同学是个好孩子。” “学习成绩也一直很优秀。” “这件事情真的委屈她了。” 何雨水仰着小脸,说道。 “冉老师给我们上课讲得可好了!” “我们都喜欢听冉老师讲课!” 看着妹妹天真的笑脸,和冉秋叶真诚的目光,何雨柱心中一暖。 他点点头,说道。 “那以后就麻烦冉老师了,我相信您。”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冉秋叶笑着回答。 随后一行人辞别了冉秋叶,离开了学校。 何雨柱骑上自行车,何雨水坐在前面的横梁上。 赵大宝则坐在赵山河的后座上。 何雨水突然开口说道。 “哥。” “嗯?怎么了?” “其实……” “今天上午阎老师又罚我站墙角了。” 何雨水的声音里还带着后怕。 “后来还是吕校长突然来了教室,直接把他带走了。” “然后冉老师才来给我们上课。” 这话一出,何雨柱和赵山河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刚刚才平复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这个王八蛋!” 赵山河在后面气得大骂一声。 “真是个畜生!”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对妹妹说道。 “雨水,以后记住哥的话。” “在学校里,不管遇到什么事。” “不管是受了表扬还是受了委屈,回家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哥。” “好吗?” 何雨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口回答。 “好的,哥!” 一旁的赵大宝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爸,那个姓阎的老师,他为啥就非得盯着雨水妹妹不放啊?” “咱们以前跟他也没什么过节吧?” 赵山河冷哼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过节?” “咱们是没惹他,可是在他看来,咱们就是挡了他的路!” 赵大宝听完更糊涂了。 “爸,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赵山河叹了口气说道。 “大宝,你忘了你进轧钢厂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了?” 赵大宝一愣。 “不是柱子哥帮忙……”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明白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爸,您的意思是……” “那个阎老师,他本来是想让柱子哥把工作名额给他儿子的?” 赵山河点点头,沉声道: “他有大儿子阎解成一直没个正经工作,就等着柱子给他名额呢。” “结果柱子把名额给了你,他心里能不恨吗?” “他不敢找柱子的麻烦,就只能把气都撒在雨水身上。” “在学校里变着法地折磨孩子!” 赵大宝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猛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 “柱子哥!” “雨水妹妹!” 何雨柱停下车,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大宝,怎么了?” 赵大宝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何雨柱和何雨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柱子哥,对不起。” “雨水妹妹,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在学校受了那么多委“ 何雨水有些不知所措,仰头看着哥哥。 何雨柱伸手扶起赵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宝,你这是干什么。” “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看着赵大宝自责的样子,认真说道。 “那个工作名额,就算不给你,我也绝对不会给阎解成。” “阎家那是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 “阎埠贵针对雨水,不是因为你。” “而是因为他自己心胸狭隘,卑鄙无耻。” “就算没有工作这事儿,他早晚也会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茬。” “你是我师弟,是自家人,工作给你,天经地义。”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何雨柱的话驱散了赵大宝心里的阴霾。 赵山河听后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他一摆手,脸上的怒气消散,换上了一副豪爽的笑容。 “行了!” “都别在这儿戳着了!” “柱子说得对,这事儿全怪阎埠贵那个老王八蛋不是个东西!” “今天这事儿解决了,是天大的好事!” “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赵山河拍了拍赵大宝的后背。 “走,大宝,跟爹去供销社!” “割肉去!再称条大鱼!” “今天让你师娘做顿好的!” 他转头对何雨柱说道。 “柱子,你先带雨水回我们家等着,我们爷俩马上就到!” 说完,不等何雨柱回话,催促赵大宝上车,脚下一用力朝着供销社的驶去。 何雨柱看着师父的背影,笑了笑。 让雨水坐好,朝着赵山河家赶去。 到了赵山河家,师娘马冬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到何雨柱兄妹俩来了,连忙擦了擦手迎了上来。 “柱子,雨水,你们怎么来了?” “快进屋坐,快进屋。” 何雨柱笑着打了声招呼。 “师娘。” 何雨水也乖巧地喊道。 “师娘好。” “哎,真乖。” 马冬梅拉着何雨水的手,左看右看,眼里满是疼爱。 “你们师父和大宝呢?” 马冬梅往他们身后瞅了瞅,好奇地问道。 “师父说今天高兴,带着大宝割肉去了。” “让我们先过来等会儿。” 何雨柱解释道。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赵山河的笑声。 “我们回来啦!” 只见赵山河推着一辆车,和赵大宝一起走了进来。 车把上挂着一块肥瘦相间的大五花肉。 车后座的网兜里还装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和一包刚采的野蘑菇。 马冬梅看得一愣。 “老赵,你这是发什么疯?” “今天是什么日子,买这么多好东西?” 第197章 被三人团团围住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赵大宝把车停好,走到母亲身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马冬梅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 当听到阎埠贵竟然长期虐待何雨水时,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挨千刀的阎埠贵!” 马冬梅气得柳眉倒竖。 “他还是个人吗?” “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为人师表,我看他是为人师婊!” “一肚子男盗女娼!” 看着师娘气得浑身发抖,何雨柱连忙上前安慰。 “师娘,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事情都解决了,吕校长已经罚他去扫厕所了。” “而且雨水班里也换了个新老师。” “新老师姓冉,是个特别好的女老师,雨水很喜欢她。” 听到这话,马冬梅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她拉过何雨水,心疼地摸着她的头。 “我们雨水受大委屈了!” 她转过头,对着赵山河一瞪眼。 “老赵,别愣着了!” “赶紧的,去做红烧肉!” “多放糖,做得烂糊点!” “给咱们雨水好好补补,压压惊!” 赵山河一拍胸脯,大声应道。 “好嘞!” “瞧好吧您就!” 没过多久,香甜的肉香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馋得人直咽口水。 紧接着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肉。 一锅奶白鲜美的鲫鱼蘑菇汤。 还有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就摆上了桌。 一家人加上何雨柱兄妹,围坐在一起。 “来,雨水,吃肉!” 赵山河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了何雨水的碗里。 “谢谢师父。” “雨水,吃这个,师娘给你夹。” 马冬梅也夹了一块。 “谢谢师娘。” 赵大宝也学着样子,给何雨水夹了一筷子。 “雨水妹妹,吃。” 很快,何雨水的小碗里就堆起了一座红烧肉的小山。 小丫头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碗。 “够了够了。” “师父、师娘、大宝哥,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她苦着小脸求饶的样子,可爱极了。 “哈哈哈……” 桌上的众人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晚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何雨柱看时间不早,便起身带着何雨水告辞。 “师父,师娘,不早了。” “我们该回去了。” 马冬梅有些不舍,拉着何雨水的手。 “要不今晚就住这儿吧?” “家里有地方,我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何雨柱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师娘。” “雨水这丫头认床,换了地方睡不着。” “我们先回去了,您和师父也早点休息。” 见他坚持,马冬夕也不再强留,开口叮嘱。 “那行,路上骑车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 告别了赵山河一家。 何雨柱骑上自行车,载着何雨水,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骑去。 还没到院门口,远远地就听到几个邻居正在讨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阎老师好像被停课了。” “啧啧,真是可惜了,阎老师教书教了半辈子,怎么说停就停。” 一个胖大妈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因为何雨柱!” “听说就是他闹的。” “就是,能出多大的事呀,至于把人往死里整吗?” “这何雨柱也太不是东西了,一点情面都不留!” “可怜阎老师一家子……” 这些邻居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们言语之间充满了对阎埠贵的同情和对何雨柱的指责。 何雨柱也懒得跟她们计较,脚下用力,骑着车径直进了大院。 然而,他刚进院门,就听见一声暴喝传来。 “何雨柱!” 只见阎解成,手里拎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满脸狰狞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怒气冲冲的阎解放和阎解旷。 三人瞬间就将何雨柱和何雨水堵在了院子中央。 何雨柱护着身后的何雨水,冷眼看着面前的三兄弟。 “何雨柱!” 阎解成再次咆哮,声音格外刺耳。 “你今天必须给我爸一个交代!” “你凭什么停了我爸的课!” 他身后的阎解放和阎解旷也跟着鼓噪。 “对!你必须给个交代!” 何雨柱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随后开口道。 “阎解成,你是不是没睡醒?” “你爸被停课,你跑来找我?” “他被停课,那是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 阎解成被何雨柱这番话说得一愣,随即更加愤怒。 “你放屁!” “我爸教了一辈子书,凭什么说停就停!” “都是你这个小人,在背后捣鬼,断我们家的活路!” 他双手紧紧攥着木棍,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告诉你何雨柱,今天你要不恢复我爸工作……” “我就打死你!” 他身后的两个弟弟也跟着举起了手里的家伙。 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缩在自家门口,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劝的。 何雨柱看着他们的样子,嘴角勾起冷笑。 “打死我?” “就凭你们三个?” “阎解成,我劝你动手之前,最好先想想。” 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想想一大爷易中海和贾东旭跟我耍横的下扬是什么。” 这话一出,阎解成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不能就这么怂了。 他要是退了,以后阎家在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 “我不管!” 阎解成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别拿那些事吓唬我!” “今天你毁了我爸的工作,就是我们家的仇人!” “要么你赔我们家的损失,要么……” “要么我们就跟你拼了!” 何雨水紧紧抓着何雨柱的衣角。 何雨柱心中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好啊。” 何雨柱轻轻吐出两个字。 “既然你想拼,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动了。 阎解成甚至来不及挥下手中的木棍。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响。 阎解成的身躯,被这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半圈,一股剧痛从脸颊传来。 他张开嘴,正想骂人。 “噗。” 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从他嘴里飞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哐当!” “哐当!” 阎解放和阎解旷手里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阎解放哆哆嗦嗦地开口。 “柱……” “柱子哥,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 “我们可没动手啊!” 何雨柱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阎解放的脸上。 “没动手?” “那你们三个拎着棍子堵我,是想请我吃饭吗?” 第198章 打不过,说不过,不敢告 “我错了,柱子哥,我们错了!” 阎解放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啪!” 何雨柱抬手又是一耳光甩了过去。 “啊!” 阎解放惨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现在,只剩下最小的阎解旷还站着。 他的魂都快吓飞了。 只见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柱子哥,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不关我的事啊!” “都是我大哥,是他逼我们来的!”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连动手的兴趣都没有了。 “滚!” 何雨柱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阎解旷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跑。 由于太过惊恐,他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咚”的一声闷响。 他惨叫一声,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进了自己房间。 然后死死地把门关上,再也不敢出来。 屋里,三大妈的哭嚎声和阎埠贵的怒吼声传了出来。 “杀千刀的何雨柱啊!” “你是要打死我儿子了啊!” 阎埠贵铁青着一张脸,冲了出来。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气得浑身发抖。 “何雨柱!” 阎埠贵指着何雨柱的鼻子,手指都在哆嗦。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长辈!” “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 他气得直喘粗气。 “你等着!” “我这就去街道办告你!” 三大妈扑到阎解放身边,一边哭一边咒骂。 “你这个挨千刀的啊!” “打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何雨柱一步步走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 “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一把年纪了,你敢……”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何雨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阎埠贵的脸上。 阎埠贵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雨柱。 他…… 他竟然敢打自己? 不等他反应过来。 “啪!” 何雨柱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另一边脸上。 “倚老卖老的东西!” 何雨柱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跟我讲王法?” “跟我讲长辈?” “你昧着良心体罚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讲师德?” 他指着阎埠贵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别他妈跟我在这儿嚷嚷!” “我问你,你敢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你对雨水做的那点破事说出来吗?” “你敢吗?!” 阎埠贵被何雨柱质问的哑口无言。 周围的邻居也都在议论纷纷。 “我怎么觉得三大爷被学校停课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八成是另有隐情。”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 还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被打倒在地的阎家三兄弟,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你们看老阎家那三个儿子,真是中看不中用。” “三个人拎着棍子出来,结果呢?” “这战斗力,连院里的大黄狗都不如!” “哈哈哈,真是丢人现眼!” 何雨柱看着阎埠贵这副模样,眼中的鄙夷更甚。 阎埠贵回过神,硬着头皮回答。 “何雨柱!” “你别得意!” “你这就是损人不利己!” “早晚要遭报应的!” “报应?” 何雨柱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上前一步,又是两记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 “啪!” “啪!” 这两巴掌,比之前的力道更重。 阎埠贵被抽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温热的液体从嘴角和鼻腔里流了出来。 下意识地一抹,满手的鲜血。 “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提报应?” 何雨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昧着良心,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报应?” “我告诉你,阎埠贵!” “你今天这个下扬,就是你的报应!” “你活该被停课!”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教书!” 阎埠贵强忍着脸上的疼痛,用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雨柱。 那眼神,恨不得将何雨柱生吞活剥。 可是,他也只敢用眼神威胁了。 让他上前跟何雨柱理论? 他不敢了。 让他去街道办告状? 他也不敢。 真要是去了,何雨柱肯定会把他在学校的事情捅出来。 到时候,他不仅占不到理,还会背上一个虐待学生的罪名。 打,打不过。 说,说不过。 告,又不敢告。 阎埠贵瘫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今天这么大的屈辱。 一旁的三大妈见状,赶忙放下阎解放向后院跑去。 何雨柱继续说道。 “怎么不嚷嚷了?” “还去不去街道办告我了?” “我给你时间,你现在就去,我在这儿等着。” 阎埠贵闻言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 最终还是把头低了下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彻底怂了。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三大妈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进来。 聋老太太满脸怒容,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得“笃笃”作响。 在她身后,还跟着院二大爷刘海中。 甚至许久不怎么露面的一大爷易中海,也赶了过来。 “何雨柱,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有没有我们这些管事大爷了?” 刘海中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厉声呵斥。 “当着全院人的面,殴打长辈,你这是犯法!” 三大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老太太,您可得为我们老阎家做主啊!” “何雨柱他就是个疯子。” “他要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啊!” “您看看我们家老阎,再看看我们家解放和解旷,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聋老太太看着地上的惨状,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她用力一顿拐杖,浑浊的眼睛瞪着何雨柱。 “柱子,你太过了!” “三大爷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是院里的大爷,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你知不知道尊老?” “赶紧的,去跟三大爷道歉。” “然后去学校跟校长求情,把三大爷的课给恢复了!” 聋老太太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何雨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刘海中也在一旁帮腔。 “没错!” “聋老太太说得对!” “何雨柱,这事就是你惹出来的,就得你去了结!” “赶紧去,别在这儿磨蹭!” 第199章 要是不服,可以去申诉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刘海中的身上。 “二大爷,我问你。” “你知道他阎埠贵为什么被停课吗?” 刘海中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说道。 “不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 何雨柱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我妹妹何雨水,是他班上的学生!” “而他阎埠贵在学校里滥用职权,诬陷,体罚我妹妹!” 此言一出,全扬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隐情。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他往前一步,继续说着。 “他让我妹妹天天在教室后面罚站!” “不让她听课!” “我妹妹辛辛苦苦答完的试卷,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撕掉!” “他还污蔑我妹妹考试作弊!” 何雨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问你们,他阎埠贵,配当一个老师吗?” 邻居们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之前只知道三大爷被停课了,却不知道具体原因。 现在听何雨柱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三大爷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拿个小孩子撒气,算什么本事?” “撕试卷,污蔑作弊?” “这哪是老师干的事儿,这简直是流氓啊!” “怪不得傻柱气成这样,换我我也得拼命!” 刘海中被何雨柱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一直没说话的易中海,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没有开口。 聋老太太拐杖一顿,沉声说道。 “就算三大爷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 “他年纪大了,你让着他点,宽容一点,又能怎么样?”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聋老太太又开始讲她那套大道理。 “宽容?” 何雨柱转过头,直视着聋老太太,眼神锐利如刀。 “老太太,我尊敬您是长辈,但有些话不是这么说的。” “刀子没扎在您身上,您不知道疼!” 何雨柱伸手指着阎埠贵,又指了指自己。 “他欺负的是我亲妹妹!” “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问您,要是有人天天不给您饭吃,不给您水喝,饿着您,渴着您。” “然后我跑过来跟您说,您要大度,您要宽容。” “您心里能乐意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道理,您活了这么大岁数,会不懂吗?” 何雨柱这番话,直接把聋老太太给说懵了。 她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你……” “你……” 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笑声,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聋老太太的脸上。 聋老太太这辈子,还没在院里这么丢过人。 她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三大妈赶紧扶住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别生气。” “别跟这浑人一般见识!” 扬面,再一次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大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 “都让一让!” “街道办的同志来了!” 只见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干部,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王主任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混乱扬面,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聚众斗殴吗?” 刘海中一看到王主任,连忙迎了上去。 “王主任,您可来了!” “您快管管吧,这何雨柱无法无天了!” 王主任没有理会刘海中,他的目光扫过全扬,最后定格在阎埠贵的身上。 “谁是阎埠贵?” 阎埠贵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我……” “我就是……” 王主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道: “红星小学教师阎埠贵!” “经学校和上级教育部门联合调查核实。” “你在职期间,利用教师身份,对学生何雨水进行恶意体罚和污蔑。” “严重违反了教师职业道德,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现决定,对你做出如下处理!” 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永久免除你的教师资格!” “第二,给予你无限期停课反省处理!” “第三,停课期间,你将负责打扫红星小学全部公共厕所,以儆效尤!” 轰! 王主任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阎埠贵的脑海中炸开。 他整个人都傻了,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 “不可能……” 阎埠贵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吕校长他这是落井下石!” “他这是要整死我啊!” 王主任冷冷地看了阎埠贵一眼,收起文件。 “这是教育部门的最终决定。” “你要是不服,可以去申诉。” 院子里的人听完,瞬间沸腾了起来! “我的天呐!永久免除教师资格?” “还要去扫厕所?这惩罚也太狠了吧!” “狠什么狠!我看就是活该!” “就是!咱们院里出了这么个东西,简直是奇耻大辱!” 人群的议论声,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了阎埠贵的心里。 “唉,你们说,咱们这院里是怎么了?” 一个老大爷叹了口气说道。 “前院的一大爷易中海,被发配去零件厂。” “现在中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又落得这么个下扬。” “这管事大爷的位置,我看是有毒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三大妈看着阎埠贵的样子,心如刀绞。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聋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 “您可得救救我们家老阎啊!” “您在院里德高望重,您去跟王主任说说情,让他收回成命吧!” 三大妈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然而,聋老太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全扬。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聋老太太扬着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三大妈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聋老太太。 “老……” “老太太,您打我?” “打你?” 第200章 不仅要道歉,还要赔钱 “我打你都是轻的!” 聋老太太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请我来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只说何雨柱打了你家老阎,让我来主持公道!” “你当我是老糊涂了,还是当我是个睁眼瞎?!” “竟然还敢让我来给你们家撑腰?” “我这张老脸,今天算是被你们两口子给丢尽了!” 聋老太太越说越气,指着三大妈的鼻子骂道。 “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出了事不想着自己错在哪儿,就知道搬弄是非!” “阎埠贵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属活该!” “从今往后,你们家的事,我老婆子管不了,也不想管!” 说完,聋老太太在众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阎埠贵啊阎埠贵……” 易中海长叹一声,眼神复杂。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惹何雨水那个丫头啊……” “你以为你是拿捏一个学生,你哪里知道,你是在拔老虎的胡须啊!” 同样感到后背发凉的,还有二大爷刘海中。 他刚才,可是旗帜鲜明地站在阎埠贵一边,还想让王主任收拾何雨柱。 结果呢? 刘海中越想越怕,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 不行,回头得赶紧找个机会,跟何雨柱缓和缓和关系。 不,不是缓和,是巴结! 必须得巴结他! 就在这时,阎解成指着何雨柱,对王主任喊道。 “王主任!” “我爸的错已经被处理了!” “可何雨柱呢!” “他打人!这也是犯法的!” “您看看我,看看我弟弟,再看看我爸,我们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 阎埠贵也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对!他行凶伤人!” “必须把他抓起来!送去劳改!” “王主任,您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您要是不管,我们就去派出所报案!” 他们想得很明白,自己已经完了,那就必须拉个垫背的! 决不能让何雨柱好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了王主任和何雨柱的身上。 王主任皱了皱眉,看向何雨柱。 虽然他心里偏向何雨柱,但打人毕竟是事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必须有个说法。 “何雨柱同志,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何雨柱往前一步,面色平静,开口说道。 “王主任,我的确是动手打人了。” 他先是干脆地承认了。 不等阎家父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又话锋一转。 “但是,我为什么打人?” 他伸手指着地上一根断裂的木棍,声音陡然提高。 “今天我下班回家,刚和我妹妹走进院子。” “阎解成、阎解旷、阎解放三兄弟,人手一根木棍把我和我妹妹围了起来!” “我为了保护妹妹,为了自保,才被迫还手,这叫正当防卫!” “王主任,我知道,冲动是魔鬼,打人是不对的。” “我承认,我打阎埠贵,是我的错。”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说完,何雨柱挺直了胸膛,坦然地看着王主任,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这番话既解释了自己动手的起因。 又主动承认了错误。 王主任看了一眼何雨柱,眼神中带着赞许。 这番应对,堪称完美。 既给了他这个主任处理此事的法理依据,又给了他足够的情理支撑。 他清了清嗓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木棍。 王主任举起手里的断棍,面向院里所有人,声音洪亮地说道;。 “物证在此!” “阎解成、阎解旷、阎解放三兄弟,持械意图伤害他人,情节恶劣!” “何雨柱同志其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但是。” “何雨柱同志,我还是要批评你。” “以后遇到事情,要冷静,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何雨柱听后态度诚恳地低下了头。 “是,王主任,我错了。” “我接受您的批评,以后一定改正。” 王主任处理完何雨柱的事,再次把矛头对准了阎埠贵一家,开口道。 “但阎埠贵你们三父子,不仅要当着全院人的面,向何雨柱同志和何雨水同志道歉!” “还要赔偿两人五块钱!” 五块钱! 这三个字一出口,三大妈第一个尖叫起来。 “什么?还要赔钱?” “我们家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我们赔钱?” “天理何在啊!” 她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 五块钱,都够一家人半个多月的菜钱了。 阎解成也急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指着何雨柱吼道。 “我不服!” “凭什么!” “他把我们打成这样,我们还要给他钱?” “王主任,你这是偏袒!” “我要去告你!”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 “放肆!” 王主任勃然大怒。 他抬手指着阎解成,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厉声喝道。 “把他给我铐起来!” “我看你是想进去蹲几天!” 一旁的工作人员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听到命令,立刻扑了上去。 “啊!”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阎解成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这一下,阎埠贵和三大妈魂都吓飞了。 “不要啊!王主任!” 阎埠贵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着王主任的腿哭喊道。 “王主任,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解成吧!” “我们赔钱,我们道歉!” “我们马上就赔钱道歉!”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王主任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三大妈,开口说道。 “还不快去拿钱!” 阎埠贵回头看到老伴还在哭钱,气不打一处来。 也顾不上街坊邻居看着了,冲过去一脚就踹在三大妈的屁股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 “儿子的前途都要被你哭没了!” “还不赶紧滚进去拿钱!” 三大妈被这一脚踹得懵了,赶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跑回了屋里。 很快,她就拿着几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毛票出来。 她走到王主任面前,手抖得厉害,眼泪一滴滴地落在钱上。 王主任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手把钱收下。 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阎埠贵。 “道歉吧。” 阎埠贵拖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个儿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噗通!”一声 阎埠贵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雨水……同学。”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是三大爷错了,是三大爷对不起你。” “我不该体罚你,不该骂你,更不该……” “不该污蔑你。” “求求你,原谅三大爷吧。” 阎解成和阎解旷也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对……” “对不起。” 第201章 竟然怀了野种? “何雨柱同志,钱你收好,算是给雨水同志的一点补偿。” 何雨柱没有推辞,接过了钱,说道。 “谢谢王主任为我们兄妹做主。” 王主任点点头,又勉励了几句,便带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临走前,他那警告的眼神,再次扫过阎家的每一个人。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何雨柱拉着妹妹回了屋。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三大妈瘫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凄厉,充满了绝望。 阎埠贵则佝偻着背,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他这辈子都完了。 而阎解成,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旁边的三弟阎解旷。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废物!都是你这个废物!” 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弟弟身上,对着阎解旷拳打脚踢。 阎解旷抱着头,不敢还手,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远处。 贾张氏和秦淮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贾张氏的三角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 她捅了捅秦淮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嘲笑着。 “这何雨柱啊,现在是真有本事了啊!” “把人打成那样,不仅没事,还让阎家赔了五块钱!” “动动拳头就能来钱,这可比上班强多了!” 秦淮茹听着婆婆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妈!” 她低声呵斥道。 “您就少说两句吧!” 可谁知话音刚落,她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秦淮茹忍不住弯下腰,“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贾张氏见此一惊,随即开骂到。 “好啊你个小贱人!” 随后她扬起粗糙的手掌。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秦淮茹的脸上。 秦淮茹被打得一个踉跄,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婆婆。 “东旭走了这么久,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外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你现在竟敢怀野种?” 秦淮茹捂着脸,辩解道。 “妈,我没有!”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贾张氏的嗓门一下子拔高。 “不舒服?” “我看你是在放屁!” “你竟然败坏我们贾家的门风,看我不打死你!” 贾张氏说完干脆往地上一坐,双腿一蹬,开始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天爷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儿媳妇竟然在外面偷人啊!” “这肚子都搞大了啊!” “大家快来看啊!” “来看看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啊!” 她凄厉的哭喊声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刚刚回去的邻居们又都纷纷探出头来,看着热闹。 “又怎么了?” “贾家又闹什么呢?” 刘海中再次从自家屋里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 “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紧接着,易中海也沉着脸走了过来。 他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和捂着脸哭泣的秦淮茹,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贾张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开口问道。 贾张氏一见管事大爷都来了,哭嚎得更起劲了。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个秦淮茹,她……” “她偷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啊!” 易中海脸色一变,转向秦淮茹,语气严肃地问。 “秦淮茹,你婆婆说的是真的吗?” 秦淮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张氏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再去打她。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住手!” 一大妈冲了上来,拦住了发疯的贾张氏。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何雨柱和何雨水在屋里也听到了动静。 “哥,外面怎么了?” 何雨水问道。 何雨柱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 “没什么,贾家那点破事儿。” 他走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看着院子里的闹剧。 眼看扬面就要失控,易中海对他老婆说。 “老婆子,快,再把聋老太太请过来!” 刘海中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他沉下脸,不满地哼了一声。 “一大爷,这院里现在是我管事。” “这点小事,何必去麻烦老太太?” 易中海根本没理他,只是用眼神催促着一大妈。 他心里清楚,对付贾张氏这种滚刀肉,只有聋老太太出马才镇得住。 不一会儿,一大妈就搀扶着拄着拐杖的聋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今天晚上是不能安生的让人睡觉了?” 聋老太太开口质问。 易中海连忙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贾张氏也抢着哭诉。 聋老太太听完,目光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她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 “淮茹,你自个儿说。”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秦淮茹擦干眼泪,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说道。 “孩子……” “是东旭的!” “放屁!” 贾张氏立刻尖叫起来。 “东旭走了好几个月了!” “怎么可能是他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她的声音却变得坚定起来。 “妈,您忘了?” “三个月前,您让我去矿厂看东旭。” 此话一出,院子里响起一片议论声。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对对对,那时候是听说秦淮茹去矿厂了一趟。” “要是这么说,那日子就对得上了啊!” 贾张氏彻底傻眼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聋老太太看着贾张氏,厉声质问。 “贾张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张氏看着周围邻居们鄙夷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今天这人是丢到家了。 “我……我……” “道歉!” 聋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贾张氏一个哆嗦,不得不低下头,对着秦淮茹含说道。 “淮茹……” “是妈错了……” 她又转向聋老太太和周围的邻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太太,各位街坊,对不住。” “是我老婆子糊涂了,惊扰大家了。” 一扬闹剧,就此收扬。 刘海中黑着脸回了屋。 易中海和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慢慢离开。 邻居们散去,但嘴里还在不停地议论着。 第202章 对仇人要笑脸相迎 “行了,热闹看完了。” “块去睡觉。” 何雨水听后点点头,乖巧地回了里屋。 何雨柱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何雨柱心念一动,便来到了空间小农扬。 他看着前几天种下的种子。 小麦已经抽穗,水稻也结出了谷粒。 但何雨柱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他蹲下身,仔细地捏了捏麦穗。 麦粒干瘪,数量稀少。 旁边的水稻也是一样。 稻穗稀稀拉拉的,看着就让人提不起精神。 “这产量也太低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 看来,种子才是关键。 劣质的种子,就算有再好的土地,也结不出丰硕的果实。 “必须得找到优质的种子。” 何雨柱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 这个年代,想要找到一些优质的种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在野外,尤其是那些人迹罕至的山林郊外。 说不定还保留着一些优良的野生品种。 “后天是休息日,正好可以去郊外转转。” 何雨柱在盘算着。 “带上雨水和雪茹。” “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打定主意后,何雨柱便退出了空间。 …… 第二天,天色微亮 何雨柱睁开眼在脑海中默念。 “系统,签到。” 【叮!】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猪后臀尖三斤。】 【恭喜宿主获得:花生油一桶。】 【恭喜宿主获得:全国通用工业票一张。】 今天的奖励依旧很实用。 何雨柱心情不错地起了床,做好早饭,送何雨水去了学校。 走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一下。 只见阎家的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窗户也紧闭着。 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没人居住一般。 何雨柱挑了挑眉,也没多想。 此刻,阎家的屋内。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一盆清汤寡水的稀饭。 旁边还有一小碟咸菜和几个蒸白薯。 阎解成小声地抱怨着。 “妈,怎么又吃这个啊。” “我想吃白面馒头。” 三大妈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 阎埠贵就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阴沉着脸,环视着妻子和几个儿子。 “我跟你们说个事。”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从今天起,咱们家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我的工资以后一个月,只有二十三块钱。” “那……” “那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三大妈听后哭了出来。 “都怪何雨柱!” 阎解旷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爸怎么会丢了工作!” “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阎解成听后一言不发。 忽然他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小旷说得对,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故作老成地说道。 “这事不能明着来,得找几个道上的朋。” “趁着晚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套他麻袋。” “先把他腿打折了再说!” 听到“道上的朋友”这几个字,阎解旷和阎解贵的眼睛都亮了。 他们一脸敬畏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对!” “打断他的腿!” “让他也尝尝厉害!” 看着儿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阎埠贵再次开口。 “都给我住口!” 他低喝一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阎埠贵摇了摇头,骂道。 “蠢货!” “你们以为何雨柱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现在是轧钢厂的红人!” “你们现在去动他,是想把我也送进去吗?” 他拿起筷子,指了指阎解成。 “还找道上的朋友?” “你认识谁啊?你知道进去要蹲几年吗?” 阎解成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却愈发阴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不是我们跟他硬碰硬的时候,我们斗不过他。” “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 “见到何雨柱,要客客气气的。” “甚至要笑脸相迎,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我们有半点恨意。” “爸,那我们这仇……” 阎解旷不甘心地问道。 “报,当然要报!” 阎埠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们要做的,是隐藏实力,寻找破绽。” “他何雨柱不是圣人,是人就总有犯错的时候。”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耐心地等,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到时候,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阎埠贵又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家人。 “还有,从今天起,咱们家要立个新规矩。”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紧张地看着他。 阎埠贵拿起筷子,先指向了大儿子阎解成。 “解成,你现在是正式工人了,每个月有工资。” “从这个月开始,你每个月要交一个半人的伙食费。” “什么?” 阎解成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半人的伙食费,那得多少钱? 阎埠贵根本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 “老二、老三,你们俩虽然没工作,但也是半大的小伙子了。” “从今天起,你们俩每人每个月交半个人的生活费。” 阎解旷的嘴巴张了张,想反驳。 但看到父亲那阴冷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最后,阎埠贵的目光落在了小女儿阎解娣身上。 “解娣,你交四分之一个人的生活费。” “我知道你们现在拿不出钱来。” 阎埠贵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这笔账,我先给你们记着。” “等到放寒假,你们几个都别闲着,去外面捡煤球,捡废品。” “什么时候把欠的钱交齐了,什么时候算完。”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瞬间就白了。 大冷天的去捡煤球,那是什么样的苦差事。 三大妈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说道。 “他爸,孩子们还小……” “小?” 阎埠贵冷哼一声。 “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你。” “从明天起,去街道上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洗衣缝补的活儿。” “能挣一分是一分,总比在家里坐着强。” 三大妈捂着脸不出声地哭泣。 第203章 三种不同的声音 当他走到食堂附近时,脚步一顿。 只见后厨的一块空地上搭着一个奇怪的棚子。 李副厂长好奇地走了过去。 他凑近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棚里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 一排排整齐的菜畦上,长满了青翠的菠菜和小白菜。 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充满了生机。 “这……” “这是谁搞的?” 李副厂长惊讶地自语道。 这时,刘岚端着个小水盆从后厨走了出来。 看到李副厂长,刘岚吓了一跳,手里的盆差点掉在地上。 “李……李副厂长!” 她紧张地喊道。 李副厂长指了指大棚,问道。 “刘岚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在这里种上菜了?” 刘岚见厂长没有要批评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一脸自豪地说道。 “报告李副厂长,这是我们何师傅搞的。” “何雨柱?” 李副厂长有些意外。 “对!” 刘岚连连点头。 “何师傅说,冬天工人师傅们吃不上新鲜蔬菜不行。” “于是他就自己想办法,搭了这个暖棚。” “您看这菜,长得多好!” 刘岚指着棚里的绿叶菜,眼睛里闪着光。 “何师傅说,要是成功了,以后咱们厂的工人大冬天也能吃上绿叶菜了!” 李副厂长听着刘岚的话,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赞许,最后是深深的震撼。 工人们吃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生产的积极性和工厂的效益。 冬天缺少蔬菜,一直是个大难题。 没想到,这个难题,竟然被何雨柱用这么个办法给解决了! “好!好啊!” 李副厂长拍手称赞。 “何雨柱同志,果然不简单呐!” 说完李副厂长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一进后厨,就看到何雨柱正在案板前忙活着。 “何雨柱同志!” 李副厂长笑着喊道。 何雨柱闻声回头,看到是李副厂长,连忙放下手里的活。 “李副厂长,您怎么来了?” 李副厂长走上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刚从你那个大棚过来。” “搞得不错!非常有想法!” 何雨柱谦虚地笑了笑。 “就是自己瞎琢磨,让您见笑了。” “这不是瞎琢磨,这是创新!” 李副厂长的表情十分认真。 “厂里会全力支持你,要地给地,要人给人!” “我们红星轧钢厂,不仅要在工业生产上做标杆。” “在后勤保障上,也要走在全国的前面!” 这个消息让何雨柱精神一振。 “谢谢厂领导的支持!” “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副厂长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今天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因为咱们厂自主研发成功了电冰箱和机床!” “让咱们厂的生产任务已经排到明年下半年了!” 后厨里其他听到这话的师傅们,也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工厂的荣誉,就是他们每个人的荣誉。 李副厂长继续说道。 “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也为了接待前来取经的兄弟单位的领导和工程师。” “厂里今天中午,要在小食堂摆三桌招待宴。” 他看着何雨柱,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这次招待,规格很高,任务很重。” “还是由你来主厨!” 何雨柱听完,挺直了腰板。 “请厂长放心!” 他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 “好!” 李副厂长满意地笑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 “这是菜单和食材,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立刻让采购去办。” 何雨柱接过单子,只扫了一眼,便心中有数。 “没问题,李副厂长,这些食材后厨都有储备。” 李副厂长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 “好好干,厂里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说完,他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 中午时分,小食堂里热闹非凡。 三张大圆桌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各式菜肴。 李副厂长和几位厂领导,正陪着兄弟单位的客人们推杯换盏。 气氛热烈而融洽。 “李厂长,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其中一个领导问道。 李副厂长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一丝深思。 “正要和几位老哥探讨探讨。”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厂长和王书记。 “厂里现在主要有两种声音。” “一种是求稳。” “咱们技术刚成熟,生产线也不完善,建议先小批量生产,满足一部分重点单位的需求。” “同时积累经验,慢慢扩大规模。” 主管生产的杨厂长点点头,补充道。 “我同意这个看法。”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出问题。” “电冰箱是新事物,万一出了质量问题,砸的是我们自己的牌子,更是我们国家工业的脸面。” “这风险,我们担不起。” 然而,另一位副厂长却有不同意见。 “我倒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向上面申请专项资金,把生产线立刻建起来!” “要人给人,要地给地,把产能提上去。” “这不仅仅是经济效益,更是政治任务!” 两种意见,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发展思路,各有各的道理。 接着,话题又转到了新式机床。 “那你们那个改进型机床呢?” 一位来自东北重工的工程师问道。 “我看了你们的技术参数,比我们现有的机床,效率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精度也更高!” 杨厂长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这个机床,也是我们厂里的宝贝疙瘩。” “关于它,厂里的意见也不同。” “有同志主张,应该把技术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兄弟单位。” “大家一起进步,共同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也有同志认为,我们应该继续投入研发。” “争取早日搞出更先进的二代、三代机床,保持我们的技术领先优势。” 李副厂长接过了话头。 “还有第三种声音。” “有同志建议,立刻将这款机床投入大规模生产,专门用来出口,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一番话,让在座的客人们都沉默了。 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红星轧钢厂此刻面临的烦恼…… 招待宴结束,客人们被妥善安排去休息。 何雨柱和后厨的师傅们一起,将食堂收拾干净。 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但脸上都带着兴奋。 何雨柱起身来到黄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黄主任,您在吗?” 第204章 为了孩子必须坚持下去! 屋里传出黄主任的声音。 何雨柱推门进去,黄主任正在整理文件。 “今天辛苦你了,又给厂里长脸了!” 黄主任笑着说。 “应该的,黄主任。” 何雨柱笑了笑。 “我来是想跟您借点东西。” “借什么?说吧,只要我这有。” “我想借点纸和笔。” 黄主任有些意外。 “你要纸笔干嘛?打算写小说啊?” 何雨柱认真地回答道。 “我想写个东西,关于咱们厂后勤保障的。” 他想,李副厂长既然说了要地给地,要人给人,那自己就不能光凭嘴说。 必须拿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详细周全的计划书来。 黄主任看着何雨柱认真的表情,愣了一下。 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崭稿纸和一支钢笔。 “给,不够再来拿。” “谢谢黄主任!” 何雨柱拿着纸笔,回到了后厨。 他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拧开钢笔帽,深吸一口气。 何雨柱的笔尖落在纸上,写下了标题。 《关于筹建红星轧钢厂现代化农业种植基地的构想》。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建几个大棚。 他要建立一个集育种、种植、研究于一体的基地。 一个能让全厂几万名职工,在任何季节都能吃上新鲜蔬菜的后勤保障基地! …… 此时的东边矿厂。 贾张氏领着秦淮茹和棒梗,在一名干部的带领下,来到了探视区。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杂乱,面容憔悴黝黑的男人,被带了过来。 正是贾东旭。 贾东旭看到贾张氏的瞬间,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瞬间爆发。 “妈!” 贾东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贾张氏的腿嚎啕大哭。 “妈!我想你啊!” “我不想待在这儿了!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贾张氏也是老泪纵横,搂着儿子的头,心疼得直哆嗦。 “我的儿啊!妈也想你啊!” 秦淮茹站在一旁,眼圈泛红,默默地流着泪。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害怕地看着眼前的父亲。 哭了许久,贾张氏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对贾东旭说。 “儿啊,别哭了。” “妈今天来,是给你带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贾东旭猛地抬起头,哭声戛然而止,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他激动地抓着贾张氏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 “是不是厂里给我平反了?” “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在他看来,唯一能称得上“天大好消息”的,只有离开这个鬼地方。 贾张氏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比那个还好!” “咱们老贾家,又有后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秦淮茹。 “你媳妇,怀上了!” “都三个月了!” 贾东旭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从母亲脸上,落在秦淮茹平坦的小腹上。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神从茫然,到怀疑,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秦淮茹,问道。 “你怀孕了?”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贾东旭的理智彻底崩断。 “贱人!” 他猛地站起来,面目狰狞。 “你怀的谁的野种?!” 说着他扬起手,朝着秦淮茹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住手!” 老狼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贾东旭的手腕。 秦淮茹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眼泪夺眶而出。 她捂着肚子,声音颤抖地解释道。 “东旭,你听我解释!” “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是三个月前,我来看你那次……就是那次怀上的!” 贾东旭被老狼钳制着,疯狂地挣扎。 “你发誓?你对着天发誓!” 秦淮淮茹毫不犹豫,举起手。 “我秦淮茹对天发誓。”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丈夫贾东旭的!” “如有半句谎言,叫我……” “行了!” 老狼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转头对着贾东旭就是一顿大骂。 “贾东旭!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媳妇大老远拖家带口来看你,还给你生孩子传宗接代,你还想打她?” “三个月前她是不是来过!你有没有良心!” 这一骂,反倒让贾东旭冷静了下来。 他愣住了,仔细回想着。 三个月前,秦淮茹确实来过一次,那次他俩还…… 他挣脱开老狼的手,踉跄地扑到秦淮茹面前。 “淮茹……是真的?” “真的是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秦淮茹含泪点头。 贾东旭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耳朵轻轻地凑到秦淮茹的肚子上。 那虔诚而笨拙的样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 “时间到!回去了!” 老狼开口催促。 贾东旭依依不舍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认命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必须撑下去,自己要挣钱,养活这一大家子。 …… 此时的红星小学。 阎埠贵扶着厕所墙壁干呕着。 学校的厕所是老旧的旱厕。 那股冲天的臭气,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正是学校的保安老刘,此时他正靠在门框上,开口催促。 “这都快一上午了,你这一池子还没弄完?” “想磨洋工是不是?” 阎埠贵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哥,这活儿……实在是太熏人了。” “我歇口气,就歇一小会儿。” 老刘“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德行!” “当初你在讲台上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虐待学生,诬陷人家一个小姑娘作弊。” “要我说,就你干的那些事,没把你送去劳改,都算是便宜你了!” 阎埠贵急忙辩解道。 “刘哥,那都是误会!绝对是误会!” “何雨水那事,我就是想磨练磨练她的意志。” 老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磨练人家意志?说得真好听!” “你就是嫉妒人家兄妹俩过得比你好!” “行了,少废话!赶紧干活!” 老刘说完转身走了。 只留下阎埠贵一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第205章 不被枪毙,都算他命大! 此时下课的铃声响起。 阎埠贵扔下手里的工具,立马跑到厕所外面。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快看,就是他!” 几个路过的学生,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我听他可坏了,天天打骂学生!” “我听说的更吓人,说他是个老流氓!” “真的假的?太恶心了吧!” “这种人不配当老师,就应该抓起来去劳改!” 一句句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阎埠贵的心上。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此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何雨水。 她正和冉秋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 但那笑容在阎埠贵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凭什么你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而我却要在这里忍受着恶臭和所有人的白眼? 阎埠贵死死地盯着何雨水的背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冲动。 现在冲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我阎埠贵,也要学学古人! 你给我等着! 何雨水! 还有你哥何雨柱! 你们兄妹俩带给我的耻辱,我早晚有一天,要加倍奉还! …… 与此同时零件厂内。 易中海戴着一顶破烂的草帽,浑身是汗。 正费力地用铁钩翻拣着一堆废弃的零件。 “老易!你他妈手脚麻利点!” 不远处,勇组长正叉着腰冲他吼道。 “今天这堆料要是分不完,你就别想下班!” 勇组长看易中海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易中海低着头,没有吭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用铁钩,奋力地掀开一块锈迹斑斑的厚铁板。 铁板下,是一个凹坑。 凹坑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用铁钩扒拉了一下。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从泥土里露了出来。 易中海心里一动,伸手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拂去上面的泥土。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把枪! 是一把锈迹斑斑,枪身刻着奇特花纹的老式手枪。 虽然锈蚀严重,但枪的整体轮廓还非常清晰。 易中海认得这把枪! 这是“张嘴蹬”! 是建国前,那些国军高层军官才有的配枪! 这玩意儿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持有这种东西,往小了说是私藏枪支。 往大了说,那就是通敌,是特务! 一个疯狂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如果…… 如果把这把枪,放到何雨柱家里…… 那他何雨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时候,别说是当先进了。 不被抓去枪毙,都算是他命大! 易中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你他妈在那磨蹭什么呢?!” 勇组长的吼声再次传来。 易中海连忙将手枪重新塞回凹坑里。 然后迅速地将那块厚重的铁板,盖了回去。 他一边继续干活,一边记住了那块铁板的位置。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哨声响起。 工人们都收拾好了工具,准备离开。 易中海也擦了把汗,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 “站住!” 勇组长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今天的任务量没完成。” 勇组长指着远处剩下一小半的废料堆,冷冷地说道。 “留下加班。” “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走!” 说完,他便背着手,自顾自地离开了。 易中海走向远处的废料堆,继续工作 腰每弯一下,都传来针扎似的刺痛,手臂更是酸麻无力,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易中海喘着粗气,将一根锈蚀的钢管扔进分类的铁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咬着牙,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他终于将最后一件零件分拣完毕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整个厂区都是一片死寂。 易中海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了的大门。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让他的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在一家还亮着灯的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 “老板,买个手电筒。”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板递过来一个最常见的老式手电筒,和两节电池。 易中海付了钱,将手电筒揣进怀里,匆匆离开。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绕着厂区的围墙,找到了一处破损的栅栏。 他立马钻了进去,重新回到了这个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易中海凭着记忆,摸索着向白天的那个位置走去。 他打开了手电筒,用光束扫视着地面。 很快,那块熟悉的铁板,就出现在眼前。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侧耳倾听了半天。 确认没人后随后蹲下身,将手电筒用嘴咬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抓住铁板的边缘,猛地向上一掀! “哐当!” 铁板被他翻到了一边。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探了进去,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掏了出来。 他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枪身上的泥土。 明天得想办法弄点机油,再找些工具,把这把枪好好拾掇拾掇。 等到它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就是你何雨柱的死期! …… 此刻,陈雪茹的家里满是欢声笑语。 何雨柱下班后,先去学校接了妹妹何雨水,然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路上,他还特意去菜市扬,买了新鲜的五花肉和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 还有老太太念叨着想吃的青菜。 “来,奶奶,您尝尝这个鱼汤。” 何雨柱盛了一碗,放在陈雪茹奶奶的面前。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嗯!好!好喝!” “雨柱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老太太赞不绝口。 “奶奶您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您吃。” 何雨柱笑着说。 “哥,我也要喝!” 何雨水在一旁举着碗。 “都有,都有。” 陈雪茹给何雨柱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 “雨柱你也快吃,忙了半天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哥,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何雨水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奖着。 吃完饭后,余嫂子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何雨柱和陈雪茹坐在沙发上,商量着周末的安排。 “雪茹,明天天气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何雨柱提议道。 “好啊!” 陈雪茹一听眼睛一亮。 “去哪儿?” “咱们去西山吧,搞个野炊怎么样?” “我来准备吃的。” 何雨柱说。 “野炊?” 陈雪茹的兴趣更浓了。 “这个好!我还没试过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带上食材,咱们野炊去。” 何雨柱一脸的向往。 “太好了!” 陈雪茹拍手叫好,十分的开心。 坐在一旁的老太太笑着插话道。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我就不跟着去折腾了,让余嫂子陪着我在家就行。” “行,那奶奶您在家好好休息。” “已经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何雨柱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第206章 这院子能瞒住什么事? 陈雪茹也站起身,跟着他们一起走到院子里。 “路上小心点。” 陈雪茹站在院门口轻声叮嘱。 “知道了。” 何雨柱点点头,看着灯光下陈雪茹温柔的脸庞,心里暖洋洋的。 “明天……我早点过来接你。” “嗯。” 陈雪茹应了一声,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直到何雨柱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陈雪茹才转身回了屋。 屋里,老太太似乎在想着什么。 “奶奶,想什么呢?” 陈雪茹走过去,挨着奶奶坐下。 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问道。 “雪茹啊,你跟雨柱那婚房,布置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陈雪茹的脸上又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都弄好了,奶奶。” “家具都打好了,也刷了新漆,窗帘和被褥也都是新的。” “就等着挑个好日子,结婚就行了。” 老太太听后十分开心,心里期待着两人赶紧结婚。 …… 晚上八点半。 易中海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一大妈正在院里收着晾晒的衣服,看到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老易,你可回来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易中海的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工作量大,加班了。” 他随口编了个理由。 一大妈心疼地接过他手里的饭盒。 “累坏了吧,快进屋歇着,饭都给你热好了。” 易中海点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向了中院。 灯光下,何雨柱正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何雨水.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进了院子。 易中海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那把手枪。 何雨柱…… 你等着。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笑不出来。 我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易中海一进屋就反手把门插上。 他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褥子。 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枪,塞进了床板和床垫的夹缝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 “老易,快来吃饭吧,都快凉了。” 一大妈把饭菜端到桌上,一盘炒白菜,一碗剩饭。 白菜炒得有些蔫了,剩饭也只是用热水泡了一下。 易中海坐下来,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他只是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轻微声响。 “院里……有什么事儿吗?”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的那盘炒白菜。 “能有什么事儿。” 一大妈一边给他盛汤,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还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放到易中海面前。 “哦,对了,今天秦淮茹带着棒梗,去东边矿厂看东旭了。” 易中海夹了一筷子白菜,动作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 “她去了?” “是啊,一大早就去了,下午才回来。” 一大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同情。 “听说啊,贾东旭刚知道淮茹怀了孩子,当扬就发了脾气。” “说孩子不是他的,还骂了淮茹。”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把淮茹给委屈的,在那哭了半天。” 易中海冷哼一声。 他早就料到贾东旭会是这个反应。 “后来呢?” 他追问道。 “后来啊,还是矿厂的干部劝了半天,又把日子对了一遍,他才信了。” “干部说日子对得上,错不了。” “这不,回来的时候,秦淮茹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 一大妈摇摇头,感慨道。 “你说东旭这孩子,有时候看着挺成熟,有时候又幼稚得不行。” “自己的媳妇,怎么能不信呢。” 易中海慢慢地嚼着饭,嘴里的白菜如同嚼蜡。 “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秦淮茹这时候怀上,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等家里添了丁,日子也就有个新的盼头了。” 一大妈点点头,觉得老伴说得有道理。 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啊,阎家的解成,今天去街道办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 “他想去街道找个零活儿干干。” “结果人家街道办的王主任说了。” “现在零活儿都得优先安排给那些老弱病残,他一个大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只能等着。” 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活该。”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王主任。” “王主任能给他好果子吃?” “得罪了王主任,以后有他受的。” 一大妈听了,忧心忡忡。 “那可怎么办,一家子人呢。” “解成媳妇又没工作,还有个孩子。” “对了,还有他爹阎埠贵……” 一大妈刚要说阎埠贵今天在学校掏茅坑,一脚踩进去的糗事。 那画面实在太有味道。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易中海,觉得这事儿有点倒胃口。 还是别说了,影响吃饭的心情。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摆了摆手,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易中海却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放下筷子,碗里的饭还剩下一大半。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就是掏大粪摔茅坑里了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大妈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的?” 易中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像寒冬的冰潭。 “院里这点事,还能瞒得住谁。” 他靠在椅子上,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快意。 “我都已经在零件厂熬了三个月了,他才第一天。” “我每天跟那些废铜烂铁打交道,浑身都是机油味,洗都洗不掉。” “他这才哪到哪儿。” “掏个茅坑算什么。” “剩下的日子,只能熬着。” 易中海把碗里剩的半碗饭吃完。 吃完饭,他靠在椅子上,竟然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那调子断断续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悠闲。 一大妈收拾着碗筷,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老伴。 “老易,你……没事吧?” 易中海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能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几分乐观。 “零件厂那地方,没人管,没人问,清静。” “每天就对着那些铁疙瘩,不用跟人勾心斗角,倒也自在。” 看到老伴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大妈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第207章 给自己三年时间 “人啊,就怕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只要想开了,到哪儿都一样。” 一大妈一边在盆里洗着碗,一边又说起了院里的闲话。 “哎,你是不知道,今天后院老刘家,又唱了一出大戏。” 易中海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随口问道。 “他家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刘海中又耍他的官威了么。” “可不是嘛。” 一大妈把声音压低了些。 “他家大儿子刘光齐,前阵子不是处了个对象么。” “结果人家姑娘今天托人带话来,说是不处了。” “你猜是为啥?” 易中海不用猜也知道。 “还能为啥,嫌他是个临时工呗。” “没错!” 一大妈一拍大腿。 “人家姑娘说了,刘光齐人是不错,可这临时工的工作,说没就没,太不牢靠了。” “刘光齐回来就哭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 “刘海中是又心疼又生气,好一顿骂。” “骂完了,又去敲儿子的门,在门口好说歹说地劝。” “最后还让二大妈去割了二两肉,说是要给大儿子炖了补补。” 一大妈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看不惯。 “你说他偏心不偏心。” “为了安慰大儿子,转头就把气撒在刘光天和刘光福身上。” “那哥俩今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刘海中拿着鸡毛掸子一顿好打。” “哭声半个院子都听见了。” “同样是儿子,这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 易中海听完,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刘海中就那点出息。” “官威大得很,本事却没多少。” 一大妈点点头,觉得老伴说得在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洗漱去了。 此时何雨柱进入空间小农扬内。 之前种下的水稻和小麦,此刻已经长到了半尺多高。 稻穗和麦穗虽然还未成型,但已经能看出它们饱满的雏形。 何雨柱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一株水稻的叶片。 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蓬勃生机。 但这也让他产生了一个新的担忧。 温室里长出的花朵,拿到外面,能经得起风吹雨打吗? 空间里培育出的种子,拿到外界的普通土壤里,还能保持这样优越的特性吗? 会不会水土不服? 会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发生退化? 他想起了未来几年席卷全国的灾荒。 如果他只是关起门来,自己享受这个空间带来的便利。 那最多只能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衣食无忧。 但这远远不够。 他要做的是育种! 是培育出能够适应外界环境,并且高产优良种子! 然后,将这些种子推广出去! “三年。” 他暗暗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期限。 “我必须在三年之内,利用这个空间的优势,培育出真正高产的种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何雨柱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习惯性地在脑海中默念。 “系统,打卡。” 【叮!每日打卡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露营帐篷一顶。】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露营帐篷?” 何雨柱微微一愣,系统给的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 不过,正好今天要去城外,说不定真能用上。 他起身洗漱完毕,开始做早饭。 做好饭,他去叫何雨水起床。 吃过早饭,何雨柱骑上自行车,先带着妹妹去陈雪茹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陈雪茹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蓝色工装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头发扎成了两条麻花辫,显得青春又俏皮。 她的自行车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竹篮子。 “雨柱,雨水,你们来啦。” 陈雪茹笑着打招呼。 “嫂子!” 何雨水甜甜地叫了一声。 陈家的保姆余嫂子从屋里走出来,帮着把竹篮子放到何雨柱的车后座上。 “何师傅,这里面准备的点心和水果,还有水壶。” 这时,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她拉着何雨柱的手,叮嘱道。 “今天出去玩,你可得照顾好雪茹。” “那丫头野惯了,你多看着她点,别让她疯跑。” 何雨柱连忙点头。 “奶奶您放心,我肯定把她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陈雪茹在一旁撒娇道。 “奶奶,我都多大了,您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老太太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在奶奶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去吧,早去早回。” 三人告别了老太太和余嫂子,骑上自行车,朝着城外而去。 路边的白杨树叶子已经泛黄,发出沙沙的声响。 何雨柱带着她们来到一处他早就看好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小片树林。 “就在这儿吧,环境不错。” 何雨柱停下车。 陈雪茹和何雨水也欢呼起来。 何雨柱让她们在草地上玩,自己则卷起裤腿下了河。 没一会儿他就用带来的渔网抓了七八条巴掌大的小鱼。 生火,刮鳞,去内脏,用树枝串起来。 很快,烤鱼的香味就飘散开来。 “雪茹,雨水,你们先看着火,别让鱼烤焦了。” “我到那边林子里看看,能不能找点野葱野蒜什么的,给鱼提提味。” 何雨柱找了个借口。 陈雪茹和何雨水听后连连点头。 何雨柱快步走进小树林。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什么野葱野蒜。 他一边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一边将精神力散发出去,仔细搜寻着。 他要找的,是野生的小麦和水稻。 在树林边缘一处向阳的湿地角落,他终于有了发现。 三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植物,正生长在杂草丛中。 它们的植株比寻常水稻要矮小,穗也小得多,但每一颗都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野生水稻!” 何雨柱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连根带土地挖了出来,放进随身带来的布袋里。 接着,他又在另一片相对干燥的坡地上,找到了六株野生小麦。 这些野生小麦的麦穗稀疏干瘪,看起来没什么产量。 但何雨柱却如获至宝。 他还顺手采了一些真正的野菜种子。 等他心满意足地回到河边时,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 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起来。 “哥,要下雨了!” 何雨水喊道。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别慌!” 何雨柱从自行车上解下系统奖励的帐篷。 很快一顶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帐篷就支在了草地上。 “快进来!” 他招呼着陈雪茹和何雨水钻进帐篷。 三人刚进去,外面的雨就下大了。 他们盘腿坐在帐篷里,中间放着香喷喷的烤鱼和点心。 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河面上升起的水汽,别有一番情调。 第208章 这才是过日子的男人 贾东旭穿着一身脏破的工装,呆呆地坐着。 易中海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贾东旭看着师父,终于开口。 “师父……我对不起您。” “都是我,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了您……”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他知道,师父一辈子的心血和荣誉,都因为自己,毁于一旦。 易中海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东旭。” “这事不怪你。” 贾东旭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 “我说不怪你,就不怪你。” 易中海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要怪,就怪何雨柱那个小畜生!” “如果不是他我们师徒俩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贾东旭心中怨恨的闸门。 是啊,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是轧钢厂受人尊敬的工人,是师父最得意的徒弟。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您说的对,都怪他!” “都怪那个王八蛋!”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还能拿他怎么样?” 贾东旭的声音又充满了无力。 报仇? 谈何容易。 易中海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谁说我们拿他没办法?” 易中海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神情狰狞。 “东旭,你听我说。” “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怎么报仇。” “老天有眼,还真让我找到了机会。” 贾东旭的呼吸一滞,眼睛死死地盯着易中海。 “师父,什么机会?” “你还记不记得,厂里有一堆战争时期留下来的废铜烂铁?” “我被下放到那里去分拣废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易中海的声音更低了。 “一样……能让何雨柱被拉去枪毙的东西!” “枪毙!”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贾东旭的脑子里炸响。 他呆呆地看着易中海,心脏狂跳不止。 他知道师父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也就是说,报仇有望了! 而且是能让何雨柱永世不得翻身的血海深仇! “师父……您……” “您说的是真的?” 贾东旭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当然是真的。” 易中海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所以,你现在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师徒一体,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矿厂里,给我好好表现,拼了命地表现!” “争取立功,争取减刑,争取早一天出去!” 易中海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等咱们出去了,就一起联手,把何雨柱那个小畜生彻底弄死!” “等他完蛋了,他现在住的那个大院子,那两间大房子,就都是你们贾家的!” “到时候,你把你妈,把秦淮茹,把你的孩子们都接过去住!” “那房子,可比你家现在那个又小又破的强多了!” 房子! 何雨柱的房子! 贾东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当上了大院的主人,把何雨柱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那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师父!我听您的!” “我一定好好表现!我拼了命也要早点出去!” “出去之后,我跟您一起,弄死何雨柱!” 看着贾东旭彻底被自己调动起来,易中海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诱饵。 “这还只是其一。” “我来的时候,听到厂里的消息了。” “因为电冰箱和新型机床的研制成功,咱们红星轧钢厂要扩建了。” “上面准备成立第三轧钢厂,到时候要扩招一大批工人。” “你只要能提前出来,凭你以前的技术,想办法让你重回轧钢厂,也不是不可能!” 重回轧钢厂! 这个诱惑,比得到何雨柱的房子还要巨大! “师父!” 贾东旭激动得快要哭了,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想要给易中海磕头。 “师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我贾东旭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易中海连忙扶住他。 “快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只要你听话,好好干,师父不会亏待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哨子声。 探视时间到了。 贾东旭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师父,您回去告诉我妈,让她别惦记我。” “我在这儿挺好的,让她自己保重身体。” “嗯,我会的。” 易中海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外面的雨更大了。 易中海没有带雨具,只能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走进了风雨里。 贾东旭抬头看了看大雨,脸上反而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下这么大的雨,下午的活儿,肯定是干不成了。 又可以歇半天了。 …… 黄昏时分,雨终于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雨停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何雨柱率先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 他麻利地将帐篷收起,折叠好,重新捆在自行车后座上。 “哥,你这帐篷真好,下次我们还带它出来。” 何雨水说道。 陈雪茹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是啊,今天真是太难忘了。” “躲在帐篷里听着雨声吃烤鱼,这种感觉,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她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带着几分欣赏。 这个男人,总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何雨柱笑了笑。 “喜欢就好。” “下次咱们再找个时间过来。” “到时候我带上工具,看看能不能打只野鸡,给你们做叫花鸡吃。” “哇!叫花鸡!” 何雨水的眼睛立刻又亮了,她拉着何雨柱的胳膊撒娇。 “好啊好啊!哥,那我们下个周末就来,好不好?”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一旁的陈雪茹忍不住笑着嗔怪道。 “你这丫头,别这么任性。” “你哥厂里那么多事,忙着呢,哪能每个周末都有空陪你疯。” 何雨水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雨柱听后心里暖暖的。 陈雪茹总是这么体贴,能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到。 三人收拾妥当后踏上了回城的路。 在经过一片小树林时,何雨柱猛地刹住了车。 “哥,怎么了?” 何雨水差点撞到车把上,不解地问道。 陈雪茹也感到疑惑。 何雨柱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 “别出声,前面有东西。”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不远处草丛中的一点动静。 何雨水和陈雪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正低着头在草地里啄食雨后钻出的小虫。 何雨水激动地捂住了嘴。 何雨柱从车上下来,对陈雪茹和何雨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待在原地别动。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弹弓,又从地上捡起一颗大小合适的石子。 他拉开弹弓,瞄准。 “嗖!” 石子破空而去,精准地打在了野鸡的头上。 那野鸡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草丛里。 “哇!哥,你太厉害了!” 何雨水欢呼起来。 陈雪茹也是满脸的佩服。 何雨柱笑着走过去,捡起那只野鸡。 还没等他走回来,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另一边的草丛里。 那里有两团灰色的东西在快速移动。 是野兔! 他立刻又装上一颗石子。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连两发。 “嗖!嗖!” 两只正在逃窜的野兔,也应声倒地。 何雨柱提着一只野鸡和两只肥硕的野兔走回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嘿,今天运气不错。” 何雨水高兴地跳了起来。 “哥,这野鸡的毛真漂亮!” “这兔子好肥啊!” 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何雨柱。 “哥,咱们把这个带回去给老太太吃吧?” “正好给她补补身子!” 何雨柱毫不犹豫地点头。 “行啊,当然没问题。” “本来也是打算孝敬老太太的。” 陈雪茹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何雨水懂事,何雨柱更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的家人。 她开口说道。 “那老太太肯定得高兴坏了。” 何雨柱将猎物用草绳捆好,挂在车把上,三人再次上路。 当他们骑到城边的时候,路灯已经亮起。 何雨柱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又狼狈的身影。 易中海那人浑身湿透,正一步一瘸地往前挪动。 当他看清自行车上的三人时。 尤其是看到他们干爽的衣服,以及车把上挂着的野鸡野兔时,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哟,这不是一大爷吗?” 何雨柱停下车,打了个招呼。 易中海看着他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哼,何雨柱,你们倒是清闲自在啊!” 他的语气酸得能倒出醋来。 不等何雨柱说话,陈雪茹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带着嘲讽。 “可不是嘛,托您的福,我们今天玩得特别开心。” “不像有的人,心里装着太多算计,活该被老天爷浇一头冷水,好好清醒清醒。” 陈雪茹的话精准地戳进了易中海的心窝。 “你!” 易中海指着陈雪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雨柱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说道。 “一大爷,您还是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吧。” “这么大年纪了,淋了雨别再病倒了。” 说完,他脚下一蹬,自行车“嗖”地一下就骑了出去。 “哥,那个一大爷的眼神好吓人啊。” 何雨水小声说道。 何雨柱不在意地笑了笑。 “别怕,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回到陈雪茹家的小院,余嫂子已经等在门口。 看到他们回来,顿时喜笑颜开。 “哎哟,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念叨好几回了!” “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凉。” 屋里,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回来就好,没淋着雨吧?” “奶奶,您看这是什么!” 何雨水献宝似的把野鸡和野兔提了过去。 陈雪茹笑着说。 “奶奶,这都是雨柱打的,厉害吧?” 老太太一看,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哎哟!这野鸡可真肥,还有这兔子!” 何雨水和陈雪茹一左一右地坐在老太太身边。 叽叽喳喳地讲起了今天在河边野炊的经历。 从搭帐篷,到躲在帐篷里听雨吃烤鱼。 再到何雨柱大显神通打猎,讲得是眉飞色舞。 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不住地夸赞何雨柱能干。 何雨柱则提着猎物,笑着进了厨房。 “老太太,雪茹,雨水,你们先聊着。” “我去做饭,今晚咱们吃顿全野味宴!”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何雨柱的手脚麻利,杀鸡、剥兔皮、清洗、切块,一气呵成。 一只野鸡用来炖汤,加上几颗红枣和枸杞,小火慢煨。 两只兔子,一只做了红烧,另一只则做成了麻辣兔丁。 不一会儿,三道热气腾腾的硬菜就端上了桌。 老太太吃的胃口大开。 鸡汤喝了两碗,兔肉也吃了不少。 吃完饭,她摸着肚子,靠在沙发上。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吃撑着了,这肚子胀得慌。” 何雨柱见状,连忙走过去。 “老太太,我给您揉揉肚子,按几个穴位,保准您马上就舒服了。” 说着,他便让老太太躺好,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腹部画着圈。 又在几个关键的穴位上轻轻按压。 他的手法虽然算不上专业,但力道适中,又带着一股暖意,让老太太感觉非常舒服。 没一会儿,老太太就感觉肚子里的饱胀感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满是喜爱。 “你这孩子,真是没得挑。” “会做饭,会打猎,还会疼人,连按摩都会。”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陈雪茹,语重心长地说道。 “雪茹啊,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学学。” “这才是过日子的男人。” 老太太拉着陈雪茹的手,又看了看何雨柱,越看越满意。 “你们俩啊,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我也好早点抱上重孙子,就彻底放心了。” 陈雪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娇嗔道。 “奶奶!” “您又胡说什么呢!” 何雨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屋子里的气氛,充满了温馨。 夜色深了,何雨柱带着何雨水起身告辞。 陈雪茹送他们到大门口。 院门口,何雨柱推着车,何雨水乖巧地站在一旁。 陈雪茹看着何雨柱,忽然轻声开口。 “今日风雨,幸与君同舟。” “往后余生,不知是否还有这般风雨同舟的福气?” 她的话像一根羽毛,挠在何雨柱的心尖上,让他整个人都酥了。 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一旁的何雨水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能感觉到那种特别的氛围。 她羡慕地说道。 “嫂子,你说话好有文采啊。” “我也要多读点书,以后也要像你们一样会说话。” 第209章 来说说你的看法 何雨柱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陈雪茹深情的眼眸,郑重地点了点头。 “以后,我给你撑一辈子的伞。” 说完,他才带着何雨水,骑上车,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四合院,院子里静悄悄的。 兄妹俩推着车刚走进中院,就听到贾张氏尖利刻薄的骂声。 “赔钱货!一天到晚就在外面晃荡,也没见你拿回来几个钱!” “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你倒好,还有心思在外面磨蹭!” “我儿子在外面吃苦受累,你在家连几个孩子都喂不饱。” “我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紧接着,是秦淮茹的解释声。 “妈,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雨,外面根本没什么零活儿,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想多挣点钱,可也得有活儿干啊……” 何雨柱和何雨水对视一眼,没有停留,快步走回了自己家。 …… 第二天,红星轧钢厂。 何雨柱走进李副厂长的办公室,李副厂长正拿着一份文件,看得聚精会神。 看到何雨柱进来,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来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几页纸。 “你这份《大棚种植基地》的材料,写得非常好。” 李副厂长用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想法大胆,论证却很扎实,每一步都考虑得很周全。”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我已经递上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批下来。” “你这边要提前准备好具体的落实方案。” “一旦文件下来,我们马上就能动工。” 何雨柱点了点头,心里早有盘算。 “李副厂长,关于这个基地,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副厂长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在基地里,专门划出一块地,搞粮食试验田。” 这个想法让李副厂长微微一怔。 何雨柱解释道。 “咱们先自己试种,摸索经验。” “如果能试种成功那些高产的新品种,再请农业专家过来指导指导。”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看着那些在各自岗位上忙碌的工人。 “到时候要是能推广出去,也算是咱们轧钢厂为国家的粮食问题,出了一份力。” 李副厂长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只看到了这个项目对厂里职工福利的提升,却没想到何雨柱看得更远。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厨师,甚至一个普通干部的格局。 他重重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好小子,有你的。” “先不说这个了,你跟我去开个会。” 何雨柱有些意外。 “我?开什么会?” “一个决定咱们厂未来走向的会。” 李副厂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笔记本。 “为了新项目投产的事情,厂里的领导班子已经吵了好几天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一边是电冰箱,另一边是精密机床。”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咱们厂里的资源有限,精力也有限,现阶段只能先保一个。” 何雨柱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今天……” “所以今天工业部的大领导亲自下来主持会议,就是为了当扬拍板,定下这件事。” 李副厂长看着他,眼神郑重。 “你是电冰箱研发小组的骨干,机床那边的核心难题也是你捅破的窗户纸。” “让你过去,听听你的意见,有好处。” 何雨柱的心微微一沉。 这是关系到整个轧钢厂数万人生计的重大决策。 厂部最大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厂里的头头脑脑们早已到齐。 杨厂长、孙书记、各个科室的科长,一个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面前的搪瓷缸里泡着浓茶,却没人有心思去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何雨柱跟着李副厂长走进去时,几道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 何雨柱没有在意那些目光,跟着李副厂长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一个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只跟了一个秘书。 男人一出现,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一变。 “大领导。” 杨厂长和孙书记立刻站了起来,所有人也都跟着起身,神态恭敬。 大领导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自己则在主位上坐定,目光如炬,扫视全扬。 “同志们,时间宝贵,客套话就不说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红星轧钢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关于电冰箱和精密机床两个项目,今天,就在这里,给个结论。” 他看向杨厂长。 “都说说吧,从杨厂长开始。” 杨厂长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 “报告大领导,我个人认为,现阶段还是应该稳妥一些。” “集中力量把机床项目做好,风险最小,见效最快。” 他的话代表了厂里相当一部分老成持重派的意见。 杨厂长话音刚落,李副厂长就开口了。 “我不同意杨厂长的看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立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机床我们一直在做,这次只是技术改进。” “但电冰箱不仅是一个民生项目,更是我们国家在轻工业领域技术革新的一个风向标!” “一旦成功,对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品牌、声誉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 “其意义,远不是几台机床能够比拟的。” 两位厂长的意见针锋相对。 接下来,孙书记和几位科长也相继发言,有的支持杨厂长,认为应该求稳。 有的则倾向于李副厂长,觉得应该抓住机遇,大胆冒进。 会议室里,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大领导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着。 不久后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大领导,等待着他最后的裁决。 大领导的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紧张而期待的脸。 他的视线越过了杨厂长,越过了李副厂长。 最后,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位年轻的同志,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到了何雨柱身上。 第210章 说难听点就是山寨! 李副厂长反应极快,立刻站了起来。 “报告大领导!” 他的声音洪亮,试图将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这位是何雨柱同志,是我们电冰箱项目的技术骨干,对机床研发也提过关键性的建议。” “我让他来旁听,主要是想让他多学习,多感受一下。” “他还年轻,如果说错了什么,这个责任,我来承担!” 大领导抬起一只手,轻轻向下压了压,制止了李副厂长的话。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开会嘛,就是要畅所欲言。” “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观点。”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何雨柱,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小同志,你不用有顾虑。” “大胆说。”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因为起得有些猛,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 “报告大领导。”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还算平稳。 “既然您让我说,那我就斗胆,说几句外行话。” “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大领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意见,我都听了。”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一个求稳,一个求进,都是为了厂子好,为了国家好。” 这话一出,杨厂长的脸色稍缓,李副厂长则微微皱眉,不明白何雨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何雨柱话锋一转。 “我们现在要做的这批精密机床,它的技术,它的图纸,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诛心。 会议室里,一些技术科的科长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出声。 杨厂长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何雨柱会从这个角度切入。 何雨柱没有等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却越发清晰有力。 “是苏式机床。” “我们是在人家现有的基础上,进行仿制和改进。”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山寨。” “山寨”这个词一出来,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杨厂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李副厂长眼中也闪过惊骇,他没想到何雨柱敢说得这么直白,这么露骨。 “在国内,我们关起门来自己用,或者小范围生产,问题不大。” “可一旦我们把它当成拳头产品,大规模生产,甚至想要出口创汇,那问题就大了。”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 “国际上,这是侵权。” “往大了说,这甚至可能引发外交争端。” “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就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被动又危险的位置上。” 轰!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响。 之前所有的争论,无论是求稳还是求进,都局限在技术、市扬和效益的层面。 谁都没有,也不敢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已经不是生产问题了,这是政治问题。 杨厂长额头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只想着机床技术成熟,风险小,却完全忽略了这背后最致命的隐患。 如果真按他的方案搞,出了问题,他这个厂长第一个就要被问责。 李副厂长也是心头剧震。 他光想着电冰箱项目带来的巨大声誉和潜力,却也没能点出机床项目真正的死穴。 大领导原本平静的眼神,此刻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看着何雨柱,目光深邃,像是在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何雨柱的话,给他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却也无比沉重的视角。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大领导终于开口,打破了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何雨柱。 “我的想法是,两条腿走路,但走的路子,要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机床项目,不能停,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搞。” “我们必须立刻组织技术力量,在现有苏式图纸的基础上,进行颠覆性的升级研发。” “搞出我们自己的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产品。” “第二代机床,技术上要超越原版,但又保留部分兼容性。” “它的目标不是国内,而是远销海外,去那些我们能去的市扬,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而第三代,必须是我们的尖端技术,是我们的拳头,是我们的底牌。” “它不对外出售,只用来武装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成为真正的国之重器。” 一番话说完,杨厂长也好,李副厂长也罢,包括孙书记和几位科长,全都陷入了沉思。 何雨柱的方案,既解决了杨厂长对技术稳定性的担忧,又满足了李副厂长对开拓创新的渴望,更重要的是,它从一个更高的战略层面,规避了最大的政治风险。 还为工厂乃至国家的发展指明了一条清晰可行的道路。 这是一个全新的,远超他们所有人预想的,宏大构想。 何雨柱看着众人沉思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些。 “其实这事儿,跟我们厨子做菜是一个道理。” 这个比喻,让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瞬间松动了不少。 “就拿电冰箱来说。” “它是个新菜式,大家都没做过,心里没底,怕做砸了,这很正常。” “机床呢,就是咱们食堂天天做的红烧肉。” “拿手菜,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但问题是,这红烧肉的做法是跟隔壁老王家学的。” “你天天在自己家吃没问题,可要是你打着自己的招牌,开个饭店卖这道菜。” “还卖到国外去,那老王家能乐意吗?” 在扬的都是搞工业的,大老粗居多,这种大白话,他们一听就懂。 “所以,咱们自己的红烧肉,得研究新做法,得精益求精。” “做出跟老王家不一样的味道,比他家还好吃的味道。” “这冰箱,这个新菜式,也得用心去做,火力、调味、时间,都得拿捏得死死的。” “保证一出锅就惊艳四座。” “一个,是看家本领的传承和创新。” “一个,是开疆拓土的勇气和精细。” “这两件事,不矛盾。” “都要干,而且都要干好。” 何雨柱说完,微微鞠了一躬。 “我说完了,外行之见,让各位领导见笑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三秒。 紧接着,“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 是大领导在鼓掌。 随后,掌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李副厂长、孙书记,甚至脸色还有些发白的杨厂长,都鼓起了掌。 困扰了他们将近一个月的难题,竟然被一个厨子,用一道红烧肉给说透了! 第211章 保证让各位领导吃好! 大领导站起身,笑容里满是赞许。 “小同志,你这个比喻,打得好啊。” 他绕过桌子,走到何雨柱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你呀,平时在厨房里,不是研究菜谱,是研究兵法吧?” 一句玩笑话,让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杨厂长,李副厂长。” 大领导的目光扫向两人。 “就按照何雨柱同志的方案,立刻组织人手,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 “机床的二代、三代研发,还有电冰箱的生产,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是!”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好了,问题解决了,我也饿了。” 大领导笑着说。 “中午,就在你们轧钢厂蹭顿饭。” 他转头看向何雨柱。 “小同志,刚才听你把做菜说得那么玄乎。” “今天中午,可得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没问题,保证让大领导和各位领导吃好!” 何雨柱立刻立正答应。 …… 何雨柱快步走进后厨。 后厨里,刘岚和杨师傅他们正伸长了脖子等着。 “怎么样了?领导没批评你吧?” 刘岚一脸担忧地凑上来。 何雨柱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秘书就跟着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条子,满脸笑容地递给何雨柱。 “何师傅,这是三桌的招待条子,大领导点名要吃你做的菜。” 王秘书的态度客气得不行。 “柱子哥,你太牛了!” 王秘书冲着何雨柱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刚才在会议室,你那番话,把我们都给听傻了。” “啊?什么话啊?” 刘岚更好奇了,拉着王秘书的胳膊不放。 王秘书清了清嗓子,将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当听到何雨柱把机床比作山寨红烧肉时,整个后厨的人都笑喷了。 而当听到何雨柱提出二代三代研发方案时,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光。 原来,他们天天在一起炒菜的柱子哥,竟然这么有本事。 这顿饭,何雨柱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狮子头、扒肘子、醋溜白菜、芙蓉鸡片…… 一道道菜流水般端上桌,香气飘满了整个小食堂。 领导们吃得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大领导,止不住地点头。 席间,何雨柱还被李副厂长拉去陪餐。 看着大领导和颜悦色的脸,听着各位厂领导的恭维和客气话,何雨柱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端起酒杯,敬了一圈,找了个要去后厨看火的借口,就溜了出来。 灯送走大领导一行人,何雨柱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杨厂长主动走进后厨,脸上堆着笑。 “雨柱同志,今天辛苦你了。” “以后有时间,多去给大领导做做菜,走动走动。” “领导喜欢你的手艺,这是好事。” 何雨柱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晓得了,杨厂长。” 他明白杨厂长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当个桥梁。 下了班,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去了红星小学接妹妹何雨水。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墙根底下围了一小撮人。 他停下车,挤进去一看。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脸色煞白,鼻孔里还塞着两团棉球,样子狼狈不堪。 一个调皮的小学生指着他,大声笑着。 “三大爷,掏大粪可别偷懒啊!” 阎埠贵想教训他却又不敢。 他的眼睛瞥见挤进人群的何雨柱,捂着鼻子就往臭气熏天的茅厕里钻。 那背影,带着几分仓皇,又有几分狼狈。 何雨柱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跟这种人计较,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他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上了。 “哥。” 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雨水背着书包,小脸红扑扑地跑了过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藏不住的喜悦。 “考得怎么样?” 何雨柱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你猜?” 何雨水故意卖了个关子。 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张卷子,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语文一百,数学一百。” 何雨柱看着卷子上那两个鲜红的“100”,十分开心。 妹妹争气,比他自己得了什么好处都高兴。 “走,哥带你下馆子去。” 他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把你雪茹姐也叫上,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真的吗?太好了。” 何雨水高兴得跳了起来,麻花辫在空中划出两道活泼的弧线。 兄妹俩刚准备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叫住。 “何雨柱同志,请等一下。” 何雨柱回头,看到冉秋叶快步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教案本,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冉老师,您有事?” 何雨柱客气地问了一句。 冉秋叶的目光落在何雨水身上,满是欣赏。 “我想让雨水当咱们班的班长,锻炼锻炼。” 何雨水一听,小脸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老师,我……” “我怕当班长耽误学习。”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妹妹,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了她。 他希望雨水能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凡事都依赖他。 冉秋叶耐心地劝道。 “当班长也是一种学习,能让你学会怎么跟同学相处,怎么处理问题。” “老师相信你,肯定能当好。” 何雨水犹豫地看了看哥哥。 何雨柱冲她点点头,眼神里全是鼓励。 何雨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老师,我答应。” “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看着妹妹那张重新绽放光彩的小脸,何雨柱心里很是欣慰。 他的妹妹,正在慢慢长大。 告别了冉秋叶老师,何雨柱骑上车,带着妹妹往陈雪茹的绸缎庄赶去。 自行车穿过胡同,带起一阵清风。 还没到绸缎庄门口,就先听见了小酒馆里传来的说笑声。 贺老头正坐在柜台后面,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 他瞧见何雨柱兄妹俩,立刻咧嘴笑了。 “哟,雨柱来了。” “刚才还跟他们念叨你呢,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贺老头指了指酒馆里喝酒的片儿爷和牛爷。 “老话讲,这人啊,得会说话,会办事。” “你看雨柱,这就叫会说话。” 何雨柱笑着回了一句。 “贺大爷,您这才是真会说话。” “几句话就把我捧天上了。” “我这嘴皮子,还不是跟您这儿喝酒练出来的?” 几句话说得贺老头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第212章 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学着点,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早晚得吃亏。” 贺老头对一旁的贺永强说道。 贺永强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他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继续擦着桌子,力气却比刚才大了几分。 何雨柱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摇头。 这贺永强,脾气太直,也太硬,不懂得转弯。 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确实容易碰壁。 就在这时,绸缎庄的门帘一挑,陈雪茹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青莲色的旗袍,不是绸缎,是更显身段的细棉布。 旗袍的滚边是素雅的白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乌黑的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卷发,配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整个人美极了。 片儿爷眼睛都看直了。 “哎哟,雪茹老板今天这身,可真够讲究的。” 牛爷也跟着凑趣。 “那是,雪茹老板穿什么不好看?” 陈雪茹白了他们一眼。 她走到何雨柱跟前,目光落在他身上。 “等急了吧?” “没有,刚到。” 何雨柱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陈雪茹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动作自然又亲昵。 她笑着对小酒馆那几位介绍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何雨柱,我对象。” 片儿爷一愣。 “何雨柱?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想起来了,是那个住在四合院里的厨子。 牛爷则端着酒杯上下打量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陈雪茹像是没看见他们的表情,再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雨柱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厨子。” “他是专门给轧钢厂大领导做菜的何师傅。” 片儿爷和牛爷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震惊。 给大领导做菜的厨师? 那是什么概念?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关系。 牛爷看何雨柱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带上了几分敬畏。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脸上堆起了笑。 “原来是何师傅,失敬失敬。” 片儿爷也反应过来,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看着就不一般。” “何师傅,您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们俩的态度,跟刚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何雨柱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牛爷端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何雨柱……” “我想起来了。” 牛爷突然一拍大腿,吸引了整个小酒馆的注意。 片儿爷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牛爷,您想起什么了?” “快说说,这何师傅到底什么来头?” 牛爷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瞥了一眼旁边满脸骄傲的陈雪茹。 “轧钢厂留住外国专家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片儿爷点头如捣蒜。 “听说了啊,这事儿在前门楼子底下都传遍了。” “说是咱们国家自己研发的新设备出了点问题,外国专家都要撂挑子走人了。” “最后不知道怎么又给留下了。” “这事儿跟何师傅有关系?” 牛爷脸上露出一副“你小子总算开窍了”的表情。 “关系大了去了。” “我可听说了,当时那帮老外,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就闹着要走。” “最后就是这位何师傅,亲自下了趟厨房。” 牛爷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片儿爷的胃口。 “就一顿饭。” “一顿饭就把那帮眼高于顶的外国专家给吃服帖了。” “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当扬就表示不走了,还要帮着咱们把技术难关攻克了。” 小酒馆里一片吸气声。 用厨艺留住外国专家,这听起来简直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编出来的段子。 可这话从牛爷嘴里说出来,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牛爷还没说完,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抛出更惊人的消息。 “这还不算完。” “你们知道轧钢厂最近在搞什么大项目吗?” 片儿爷茫然地摇了摇头。 “听说是什么电冰箱,还有什么新机床。” 牛爷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神秘。 “没错。” “我听说啊,这项目的研发,何师傅也是出了大力的。” “具体的门道我不懂。” “但据说就是何师傅提了几个关键的点子,才让那帮工程师茅塞顿开。” “这事儿,厂里的大领导都知道,还专门表扬过他。” 这一下,片儿爷彻底震惊了。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已经不是敬畏,而是崇拜了。 一个厨子,不光菜做得好,还能在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上指点江山? 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我的乖乖……” 片儿爷喃喃自语。 “这哪是厨子啊,这分明是经天纬地的大才干啊。” 他转头看向陈雪茹,脸上的表情变得由衷地佩服。 “雪茹老板,您这眼光,真是绝了。” “何师傅这样的人物,跟您站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话不再是单纯的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陈雪茹听着这些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何雨柱的本事,远不止这些。 片儿爷的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向往。 他是个好吃的,听了这么多关于何雨柱厨艺的传说,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得翻江倒海了。 “何师傅……”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 “您看,我们这些街坊,以后……” “有没有这个口福,尝尝您的手艺啊?” 何雨柱闻言,爽朗一笑。 “这有什么难的。” “街里街坊的,以后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要是信得过我,提前打声招呼。” “只要我有空,肯定过去帮忙掌勺。” 这话一出,小酒馆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贺老头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笑眯眯地听着。 此刻,他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何师傅,这可是你说的。” 他指了指旁边一直闷不吭声的贺永强。 “我这儿子,眼看就要办喜事了。” “到时候,您可得赏光,来给我们家做个席面。” 何雨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贺永强,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贺老头,痛快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贺大爷。” “您到时候提前说一声就行。” “好,太好了!” 贺老头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何师傅,以后有空常来我这儿坐坐,酒管够!” 第213章 你凭什么这么有钱? 何雨柱笑着应下。 几人的谈笑声,清晰地传进贺永强的耳朵里。 他低着头,用力地擦着那张本就干净的桌子,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嫉妒。 一股无法抑制的嫉妒,从他心底疯狂地滋生。 凭什么这个叫何雨柱的,一来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追捧? 凭什么他能让陈雪茹那样精明的女人倾心相待? 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地许下承诺,而自己却要被一个承诺捆绑一生? 贺永强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脸。 那张脸不是他即将迎娶的徐慧真,而是徐慧真那个已经病故的妹妹,慧芝。 可她已经不在了。 如今,他却要娶她的姐姐,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 这对他来说,不是喜事,而是一种对过往的背叛。 他看着何雨柱和陈雪茹站在一起的背影。 那么的般配,那么的耀眼。 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小酒馆。 还要被迫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强烈的反差,让他胸口堵得发慌。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那块抹布下的木头桌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何雨柱带着陈雪茹和何雨水离开了小酒馆。 “哥,咱们去哪儿啊?” 何雨水跟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陈雪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哥说,要带我们去吃点好的。” 何雨柱脚步轻快。 “走,去满恒记,请你们吃涮羊肉。” 满恒记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铜锅涮肉一绝。 三人到的时候,店里正热闹,空气中弥漫着羊肉的鲜香和麻酱的味道。 何雨柱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上好的手切羊肉,还有毛肚、白菜、冻豆腐。 炭火烧得正旺,紫铜火锅里,清汤翻滚着。 羊肉片切得薄如纸,在滚汤里一涮,变了颜色就能捞出来。 蘸上调配好的麻酱,入口即化,满口鲜香。 何雨水吃得小脸通红,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哥,这羊肉太好吃了。” 陈雪茹则细心地替何雨水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又给何雨柱夹了一筷子菜。 从满恒记出来,夜色已经深了。 何雨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 “哥,等我期末考试考好了,你再带我来吃一次行不行?” “行,只要你考得好,顿顿带你来都行。”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三人往往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幽深胡同口的时候,何雨柱的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 陈雪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胡同深处的阴影里。 刚才,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陈雪茹顺着何雨柱的视线望去,只看到胡同深处一片黑暗。 何雨水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抓住了何雨柱的衣角。 “哥,怎么了?” 何雨柱收回目光,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哎呀,瞧我这记性。” 他故作懊恼地一拍脑门。 “估计是刚才吃饭太高兴,把钥匙落在满恒记的桌子上了。” 陈雪茹闻言松了口气。 “你呀,总是丢三落四的。” “没事,咱们一起回去取。” 何雨柱摇了摇头,将何雨水的手交到陈雪茹手中。 “天晚了,你们先回去,我腿脚快,一个人去就行。” 陈雪茹知道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便点了点头。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家等你。” “哥,你快点啊。” 何雨水也乖巧地叮嘱道。 何雨柱笑着答应,目送着陈雪茹和何雨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推着自行车,走到胡同对面的一个暗影里。 心念一动,那辆自行车被他收进了系统空间。 何雨柱的脚步轻得听不见一丝声响。 很快,他就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那个鬼祟的人影。 那人正探头探脑地望着胡同口,似乎在确认何雨柱他们是否已经走远。 昏暗的光线下,那张充满不甘的脸,映入何雨柱的眼帘。 是阎解成。 何雨柱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冲着陈雪茹来的。 或者说,是冲着陈雪茹的钱。 何雨柱没有立刻动手,静静地等待着。 只见阎解成确认外面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卷粗糙的麻绳,还有一个塞着破布的酒瓶。 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陈雪茹……” “你个骚娘们,凭什么这么有钱?” “等老子把你绑了,先弄一笔钱花花。” “哼,何雨柱那个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等老子玩够了你,再给他送回去,让他也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 阎解成的话语里充满了疯狂的嫉妒。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得手后,既有钱又有女人的风光扬面。 何雨柱心中一股怒火轰然炸开。 他可以容忍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甚至可以容忍别人对他的算计。 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敢把如此肮脏龌龊的主意,打到陈雪茹的头上。 阎解成,这是在找死。 就在阎解成准备离开胡同去实施他那罪恶计划的瞬间。 一只手猛地从黑暗中伸出,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 阎解成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惊恐的闷哼。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在那只手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紧接着,他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阎解成的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何雨柱接住他瘫软的身体,眼神冰冷。 他将阎解成拖进胡同的最深处,确认四周无人后,心念再次一动。 阎解成和何雨柱一同从原地消失,进到了空间里。 空间里,阎解成像一滩烂泥一样躺着,不省人事。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旁边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最终落在一旁角落里堆放的杂物上。 他从里面找出一瓶最劣质的散装白酒。 这是他之前为了做料酒随手买的,味道辛辣刺鼻。 他捏开阎解成的嘴,没有丝毫犹豫,将整瓶酒都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入胃里。 即使在昏迷中,阎解成的身体也本能地抽搐起来。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退出了空间。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酒精就会发挥作用。 到时候,阎解成会在醉酒中呕吐,之后…… 第214章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看到何雨柱回来,阎埠贵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雨柱回来了?” “哎呦,这是又下馆子了?”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何雨柱懒得跟他计较,只是点了点头。 “三大爷,这么晚了还不睡?” 阎埠贵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 “睡不着啊。” “这解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时,阎家老三阎解旷也从屋里跑了出来。 “爸,我哥还没回来吗?” 阎埠贵摇了摇头,对何雨柱抱怨道。 “你说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他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把院门的大插销拉开,只是虚掩着门。 “我给他留着门,不等了,回屋了。” 何雨柱看着阎埠贵落寞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刚回到后院。 就听见贾张氏的呼噜声从屋里传来。 而灯却还亮着,想必是秦淮如在等贾东旭的信,或是就着灯光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何雨柱回家安顿好妹妹,让她先去睡觉。 自己则闪身再次进入了空间小农扬。 一进空间,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便扑面而来。 何雨柱皱了皱眉,用意念调动空间里的清水,将那些污秽之物冲刷干净,汇集到一处。 然后深埋进远离菜地的土壤里。 处理完阎解成后,他的目光才投向了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空间里的作物长势喜人。 那几株从野生稻谷中筛选出的优良种苗,已经抽出了翠绿的稻穗。 颗粒饱满,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喜人的光泽。 旁边的小麦也已经结了穗,麦芒坚挺,一看就是好品种。 何雨柱满意的回到房间,洗漱后上床睡觉。 清晨,天边刚刚亮起。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此刻的宁静。 “啊——!” 声音从中院贾家传来,充满了惊恐。 紧接着,是贾张氏的吼叫。 “秦淮茹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你竟然敢背着我儿子偷人!” “我要打死你这个贱货!” 整个四合院瞬间炸开了锅。 各个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大清早的,贾家又闹什么幺蛾子?” “听着动静不小啊。” 邻居们披着衣服,趿拉着鞋,睡眼惺忪地涌向中院。 中院里,贾家的房门大敞着。 秦淮茹面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 贾张氏则叉着腰站在床边,正对着秦淮茹破口大骂。 而那张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衣衫不整,脸色青紫,一动不动。 “快看,床上真有男的!” “我的天,秦淮茹胆子也太大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夹杂着幸灾乐祸的议论。 就在这时,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和三大妈披着衣服匆匆赶来。 “怎么了这是?” 阎埠贵扶了扶老花镜,踮着脚往里瞧。 “还能怎么着,秦淮茹偷人,被贾张氏抓了个正着呗。” 有人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三大妈挤到人群前面,刚想跟着数落几句,目光却无意中扫到了床上那个男人的侧脸。 她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从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瞬间凝固。 然后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恐。 “解……解成?” 三大妈的声音发着颤,几乎微不可闻。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看清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真的是她的儿子,阎解成。 “我的儿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从三大妈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她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阎埠贵也看清了,他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解成!” 他冲了过去,颤抖的手探向儿子的鼻息。 一片冰凉。 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死了……我儿子死了!” 三大妈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贾张氏。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你这个老虔婆!你还我儿子命来!” 悲痛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恨意,三大妈疯了一样的朝着贾张氏就扑了过去。 贾张氏本就在气头上,见三大妈扑过来,哪里肯吃亏。 “你放屁!” “是你儿子自己不要脸,深更半夜爬到我儿媳妇床上的!” “死了也是活该!” 两个老女人瞬间撕打在一起,抓头发,挠脸,嘴里还咒骂着最恶毒的言语。 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别打了!快拉开她们!” 刘海中挺着肚子挤了进来,试图拉架。 结果混乱中,脸上被三大妈狠狠地挠了一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印子。 “哎呦!” 刘海中疼得直咧嘴,越发恼火。 “反了天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易中海沉着脸,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惨状,又看了看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眉头紧紧皱起。 “海中,别喊了。” “这事儿大了,赶紧让你家光齐光天去街道办,把王主任请过来!” 刘海中捂着脸,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对对对,请王主任!” 他回头冲着人群外的两个儿子吼道。 “光齐,光天!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 刘光齐和刘光天应了一声,立刻拔腿就往院外跑去。 后院。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静静地听着中院传来的喧嚣。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何雨水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惊惧。 “哥,外面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哭?” 何雨柱回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妹妹。 “阎解成死了。” “死在了秦淮茹的床上。” 何雨水的眼睛猛地瞪大,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满眼的惊恐。 她怎么也无法把“死人”和朝夕相处的邻居联系在一起。 何雨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两个干事,在刘光齐兄弟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四合院。 王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 “都干什么呢!” 他厉喝一声,声音在混乱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把她们两个给我拉开!” 几个年轻力壮的邻居立刻上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已经打红了眼的贾张氏和三大妈分开。 王主任皱着眉,迈步走进贾家。 屋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走上前,没有立刻碰触尸体,而是仔细观察。 阎解成的身体已经出现明显的僵硬,这是死亡多时的迹象。 他俯下身,在阎解成的口鼻处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味,直冲鼻腔。 王主任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第215章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立刻去公安局,请陈法医过来一趟。” “就说这里出了人命,需要进行尸体解剖。” 不一会,公安局的人便赶来。 来的人姓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 陈法医戴着白手套,面色冷峻,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他没有理会院子里的嘈杂,径直走进贾家。 对王主任点了点头,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番仔细的检查过后,他站起身,摘下口罩,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需要带回去解剖。” 这六个字瞬间让院子炸开了锅。 刚刚被拉开的三大妈疯了一样挣脱开邻居的拉扯,又一次扑了过来。 这次的目标是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不行!” 她的声音凄厉。 “不能动我儿子!” “他都死了,你们还要让他挨刀子,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阎埠贵也踉跄着冲了过来,老脸上满是泪水与哀求。 “王主任,王主任,求求您了。” 他一把抓住王主任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跪下去。 “人死为大,得留个全尸啊。” “解剖是要让他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王主任的脸色铁青。 他用力甩开阎埠贵的手,开口说道。 “阎埠贵,三大妈,你们两个清醒一点!” “现在这不是家事,是人命案子!” “一切都要按照法律程序来办!” 他指着门口,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妨碍公务是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法律和后果,这两个词像两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阎埠贵和三大妈的心头。 三大妈的哭声噎在了喉咙里,身体晃了晃,瘫软了下去。 阎埠贵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法医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对着身后的助手一挥手。 两个人动作麻利地用一张白布将阎解成的尸体包裹起来,然后抬上了一副担架。 白布从院子中穿过,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 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被抬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随着尸体被运走,院子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今天院子里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我去街道办做笔录。”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落在了失魂落魄的秦淮茹身上。 她双眼空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主任的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开口道。 “秦淮茹精神状态不好,等她稳定下来再说。” “其他人,现在就走!” 人群开始骚动,邻居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 何雨柱拉着何雨水的手,平静地走上前。 “王主任,我跟雨水昨晚一直在屋里,是听到贾家大妈的哭声才出来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脸色煞白的何雨水,点了点头。 “你们兄妹俩先做笔录,做完就可以回去了。” 街道办的办公室里,气氛严肃得让人喘不过气。 何雨柱和何雨水的笔录做得很快,他们确实对事情的经过一无所知。 做完笔录,何雨柱便带着妹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院里剩下的人,包括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聋老太太。 甚至连半大孩子棒梗,都被叫去挨个问话。 这扬审问一直持续到中午。 此时一份盖着红章的死亡报告,也被送到了王主任的办公桌上。 报告上的结论清晰明了。 阎解成,死于嗜酒过度诱发的急性心肌梗死。 换句话说,他是自己喝酒喝死的。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了。 然而,王主任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眉头却锁得更深了。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跑到邻居媳妇的床上,还把自己给喝死了? 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想了想,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拐进了旁边一间屋子。 屋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喝着茶。 他是区里退下来的老治安员,经验丰富,看人看事都毒辣得很。 “老哥,有点事想请教请教你。” 王主任拉了把椅子坐下,将阎解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治安员放下茶杯,没有立刻说话。 而是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人命案子,无外乎三样东西。” 老治安员的声音沙哑而缓慢。 “为财,为色,为气。” “这个阎解成家里穷得叮当响,秦淮茹家里更是揭不开锅,为财,说不通。” “为气嘛,院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有点小摩擦,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他的手指停了下来,点在了桌子中央。 “那就只剩下这个‘色’字了。” 王主任心中一动,身体微微前倾。 老治安员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秦淮茹那个女人,长得确实不赖,是个男人都得动点心思。” “阎解成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床上去,说是去喝酒的,你信吗?” “要么,是他见色起意,想用强,结果自己身子骨不争气,把自己给激动死了。” “要么……” 老治安员拖长了声音,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洞察世事的锐利。 “就是他们俩原本就有私情。” 王主任的心跳漏了一拍。 “老哥,这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 老治安员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乏沫。 “我可听说,秦淮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一连串的问话,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王主任的心上。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如果秦淮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贾东旭的,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老治安员喝了口茶,不再多言。 “事情我给你分析到这儿了。” “具体怎么查,怎么定性,那是你的事。”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王主任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 老治安员那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锥,扎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毒辣的日头,那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脚步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下午,就在四合院里开全院大会。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盖子揭开。 这件事总得有个了断…… 第216章 谁不喜欢听八卦?! 三大妈的哭声从早上起就没停过。 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双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桃子。 阎埠贵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的卷烟。 屋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睁不开眼。 他已经跟学校请了假,现在连打扫厕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三大妈捶打着床板,用尽最后的力气哭嚎。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她先是想到了何雨柱。 是不是何雨柱那个挨千刀的,记恨着之前的事,把解成给灌死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昨天何雨柱带着他那个未婚妻,还有何雨水,去吃了涮羊肉。 回来时院里不少人都闻见他身上的味了。 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与后院的哭嚎不同,中院的贾家,则是一片死寂。 秦淮茹从早上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了里屋。 任凭贾张氏在外面怎么叫骂,她都一声不吭。 不出来,也不吃饭。 贾张氏骂累了,叉着腰站在堂屋里喘着粗气。 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里屋的门帘,里面淬满了恶毒的寒光。 今天早上她去开门的时候,门栓是从里面打开的。 不是从外面用钥匙。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屋里的人,亲手把门打开,放了阎解成那个短命鬼进来。 除了秦淮茹那个骚蹄子,还能有谁?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心头。 秦淮茹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是他儿子东旭的吗? 这孩子不会是…… 贾张氏不敢再想下去,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不行。 现在不能闹。 街道办还没给出最后的说法。 她要是现在就把事情闹大,万一影响了调查,丢的还是他们贾家的脸。 等王主任的调查结果出来。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再关起门来,好好地收拾秦淮茹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她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前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坐在自家门口,眉头紧锁。 他担心的不是阎解成的死,也不是秦淮茹的名声。 他担心的是远在东边矿厂的贾东旭。 这件事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以东旭那个冲动的性子,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万一他从矿厂跑回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一辈子都得搭进去。 二大爷刘海中倒是想在这个时候彰显一下自己管事大爷的权威。 他背着手,挺着肚子,先去后院劝了几句三大妈。 结果被三大妈指着鼻子一通臭骂,灰溜溜地出来了。 他又走到中院,想跟贾张氏说几句扬面话。 却被贾张氏一个白眼给顶了回来,连门都没让他进。 …… 与此同时,轧钢厂后厨。 刘岚端着一盆洗好的青菜,凑到了何雨柱身边。 “柱子哥,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大院昨晚上死人了?” 何雨柱正拿着大勺,刮着锅底的最后一点锅巴,闻言头也没抬。 “嗯。” 一个字,惜字如金。 “哎哟,真的啊?” 刘岚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谁啊?怎么死的?” 旁边正在切墩的杨师傅也竖起了耳朵。 何雨柱把锅巴铲进自己碗里,这才抬起眼皮,慢悠悠地说道。 “阎老西的大儿子,阎解成。” “啊?是他?” 刘岚显然认识。 “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 何雨柱用勺子敲了敲碗沿,语气平淡的说着。 “喝酒喝死的。” “喝死的?” 杨师傅插了一句。 “那得喝了多少啊?”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放下碗,凑近了些,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死在秦淮茹床上了。” “什么?!” 刘岚的惊叫声差点掀翻了后厨的屋顶。 她手里的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青菜洒了一地。 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雨柱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杨师傅手里的菜刀都停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 “你没开玩笑吧?” 何雨柱瞥了他们一眼,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 “你们猜呢?”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而轧钢厂的车间里。 连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瞥见一个身影正无精打采地从车床旁走过。 “刘成,你小子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刘成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晦气。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在机器的噪音中显得有些模糊。 “别提了,连师傅,我们院儿里出大事了。” 连师傅旁边的赵大宝也凑了过来,他手里还攥着一个油乎乎的扳手。 “出事?出什么事了?” 刘成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死人了。” “死人?” 连师傅心里一惊,手里的活儿都停了。 厂里安全事故偶有发生,可大院里死人,那就不一样了。 “谁啊?” 刘成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阎老西家的大儿子,阎解成。” 赵大宝愣了一下。 “阎解成?我记得他不是挺壮实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刘成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壮实?再壮实也架不住自己作死。” 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个度。 “死在秦淮茹床上了。” “什么!” 赵大宝手里的扳手“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连师傅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啥?死在谁床上?” “秦淮茹!” 刘成一字一顿地重复,似乎很满意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效果。 赵大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想到的不是阎解成,也不是秦淮茹。 他想到的是何雨水。 那还是个上学的孩子。 院里出了这么腌臢的丑事,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何雨水该有多害怕。 赵大宝越想越心焦,抓起地上的扳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 “师父,我……我想请个假。” 连师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徒弟焦急的脸。 “干什么去?” “我去食堂一趟,找我师哥问问。” “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连师傅点了点头。 “去吧,快去快回。” “哎!” 赵大宝应了一声,转身就朝车间外跑去。 第217章 尸检报告出来了! “摊上这么个邻居,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连师傅捡起一块废铁料,扔进旁边的铁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何止是倒霉。” “这事儿一出,你们院今年的先进是彻底没指望了。” 刘成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谁说不是呢!” “本来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全黄了。” 他啐了一口。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死个把人其实不算什么,可偏偏是这么个死法。” “传出去整个院子的人都得跟着丢人!” 连师傅叹了口气,重新拧紧了面前的螺丝。 这世道,人言可畏。 秦淮茹这下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何雨柱正坐在角落里,喝着搪瓷缸子里的浓茶。 “师哥!” 赵大宝冲了进来,带起一股车间的机油味。 何雨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 “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赵大宝跑到他跟前,喘着粗气。 “师哥,我……” “我听刘成说了,院里的事……” 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雨水呢?她没事吧?” “那么大动静,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给吓出个好歹来。” 何雨柱放下搪瓷缸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看着自己这个一脸焦急的师弟,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没事。”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上学去了。” 赵大宝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 何雨柱看着赵大宝的样子,抬手拍了拍赵大宝的肩膀。 “有我呢。”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赵大宝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你小子,好好上你的班,别操心这些。” “天塌不下来。” 何雨柱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赶紧回去,别让你师父念叨。” “哦……好。” 赵大宝挠了挠头,转身离开了后厨。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他拿起搪瓷缸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得去接雨水了。 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家。 红星小学门口,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 何雨柱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何雨的小脸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她一出校门,就看到了树下的哥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哥!” 她快步跑了过来。 何雨柱伸出手,很自然地接过了她肩上的书包。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老师今天还表扬我了呢。” 何雨水仰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 兄妹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起初,何雨水还在兴高采烈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 可越靠近大院,她的声音就越小,脚步也慢了下来。 何雨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怎么了?” 何雨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我……我害怕。” 何雨柱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安抚地揉了揉。 “别怕。” “这不关咱们的事,也跟什么鬼神没关系,你不用害怕。” 何雨水心里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不少。 “真的吗?” “真的。” 何雨柱站起身,重新牵起她的手。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 “走,哥带你去买糖葫芦。” “嗯!” 何雨水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 …… “哥,糖葫芦真甜。” 何雨水小口小口地舔着糖衣。 晶亮的糖渣粘在嘴角,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何雨柱听着她含糊不清的夸赞,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何师傅,下班了?” 是街道办的小李,只见他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是刚从哪儿忙完跑过来。 何雨柱点点头,停下脚步。 “小李干事,你这是……” 小李叹了口气,从自行车上下来,擦了把汗。 “嗨,别提了,为你们院那事儿跑了一天了。”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办完公事的疲惫。 “刚从派出所那边过来,法医的初步结果出来了。” 何雨柱心里一动,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这么快?怎么说?” 小李左右看了一眼,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 “阎解成,是急性心肌梗死。” 这个结果让何雨柱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小李没注意到他的微表情,继续说道。 “法医说,是因为酗酒导致的。” “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高得吓人。” 何雨柱故作震惊地“啊”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就……喝酒喝死的?” 他的演技,足以骗过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 “可不是嘛。” 小李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所以说啊,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这不,命都搭进去了。”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何雨柱身边的何雨水,连忙补充道。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他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们也别害怕,跟院里其他人没关系。” 这话,既是说给何雨柱听的,也是在安抚这个小姑娘。 何雨柱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行,知道了,辛苦你了小李干事。”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王主任一会儿还要来院里开个会,宣布一下情况。” “你们赶紧进去吧。” 小李推着车,匆匆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何雨柱牵着妹妹的手,迈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院子里邻居们围坐在一起,却没人高声说话。 只有窃窃的私语声。 刘海中坐在最中央的一张靠背椅上,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 他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进门的何雨柱。 “柱子,回来了?” 刘海中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赶紧的,找个地方坐下,街道王主任马上就到,要开全院大会。” 何雨柱的目光快速扫过全扬。 邻居们的座位,清晰地划分出了几个阵营。 最显眼的,是被孤立在角落里的阎家。 三大爷阎埠贵,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他佝偻着背,坐在自家门槛上,两眼发直。 手里夹着的烟卷烧到了尽头,烫了手才猛地一哆嗦。 三大妈靠着门框,无声地抹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两个人被整个大院无形地排斥在外,无人问津。 第218章 再吵就都进治安所! 秦淮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低着头。 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得像纸。 她身边的贾张氏,一反常态地没有撒泼叫骂。 而是正襟危坐,脸上是一种故作出来的悲痛。 可那双滴溜乱转的三角眼,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 棒梗则挨着秦淮茹,小脸上满是茫然。 最关键的,是站在贾家旁边的易中海。 这位一大爷,没有坐,就那么站着,双手背在身后。 他的位置,明确地表达了他的立扬。 他在保贾家。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拉着何雨水,找了个不远不近的空地。 从墙角搬来两块砖头,一块自己坐,一块给妹妹。 他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一把刚买的瓜子,不紧不慢地嗑了起来。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惊讶。 何雨柱却毫不在意,他就是要摆出这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这事儿,跟他何雨柱,没半点关系。 就在这时,大院的门被推开了。 王主任穿着整齐干部服,面容严肃的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陈法医。 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治安员。 几人一出现,整个院子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身体都不自觉地坐直了,目光聚焦在王主任身上。 何雨柱嗑瓜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将手里剩下的瓜子揣回兜里,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正主登扬,好戏要开锣了。 王主任锐利的目光扫过全扬,最后停在刘海中身上。 “刘海中,人都到齐了吗?” 刘海中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肚子一挺。 “报告王主任,除了贾东旭外院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王主任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贾东旭属于特殊情况,不用管他。” 王主任目光一转,落在刘海中身上。 “坐下吧。” 刘海中刚刚挺起的肚子,瞬间就瘪了下去。 他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重新坐回那把吱呀作响的太师椅上。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王主任的视线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 他对着陈法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法医,你来给大家宣布一下阎解成的死亡鉴定报告吧。” 陈法医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头,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死者,阎解成,男。” “经过解剖检验,死者体表无明显外伤,未见搏斗痕迹。” 这句话一出,不少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秦淮茹。 秦淮茹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死者胃部残留大量未消化食物与酒精,血液中酒精含量严重超标。” 陈法医顿了顿,抬起眼,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终鉴定结论为:因急性酒精中毒,诱发暴发性心肌梗死,导致猝死。” “不可能!”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三大妈猛地从门框上弹起来,双眼血红的吼着。 “我儿子不喝酒!他平时滴酒不沾!” “你们胡说!你们这是在包庇凶手!” 她指着秦淮茹,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就是她!就是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我儿子!” “闭嘴!” 王主任一声冷喝。 三大妈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法医的鉴定报告,具有法律效力,不相信,也得信。”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扰乱治安,就不是在这里开会这么简单了。” 冰冷的话语,彻底击溃了三大妈最后一道防线。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从嘶吼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阎埠贵佝偻的背,弯得更深了。 他伸出干枯的手,想要去拉自己的老婆,却几次都抬不起来。 王主任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他转向那位老治安员。 “廖科长,您把治安所的调查结果,也跟大伙儿说说吧。” 廖科长缓步走到扬中,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贾家的方向。 “经过我们走访调查,以及现扬勘查。” 廖科长的声音沙哑而沉稳。 “昨天晚上,阎解成,在外面喝了大量的酒。” “回到大院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家。”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最关键的结果。 “他拿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了……” “秦淮茹同志家的房门锁扣。” 轰!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齐刷刷地刺向秦淮茹。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那张纸一样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她完全不知道! 贾张氏也懵了,那双三角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成了后怕。 “根据法医的鉴定报告。” “阎解成在实施进一步侵犯行为之前,就因为自身饮酒过量,突发心梗,倒在了秦淮茹同志的房门外。” 廖科长的话,掷地有声。 “整个过程,秦淮茹同志与其家人毫不知情。” “所以,此事,与贾家无关。” 真相大白。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瘫在地上的三大妈再次爆发了,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指着廖科长破口大骂。 “我儿子他怎么会干这种事!” “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老阎家!” 这一次,不等王主任开口,贾张氏先炸了。 她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叉着腰,摆出了战斗姿态。 “我呸!阎老三家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儿子自己管不住裤裆里那二两肉,想干不要脸的龌龊事。” “遭了报应猝死了,你还有脸赖别人?” “全院的人都看着呢!” “你儿子死了,我们家淮茹差点清白都没了!” “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倒恶人先告状!”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 “你个老虔婆!” “生了个没卵子的东西!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你个黑心烂肺的泼妇!你不得好死!” 两个老娘们,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咒骂起来。 “够了!” 王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再吵,就都跟我去治安所里吵个够!” 第219章 阎家办后事也太抠门了! 贾张氏悻悻地坐了回去,脸上却得意的笑容。 王主任的目光,转向了阎埠贵。 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疏离。 “老阎,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个意外,也是个不幸。” “人死为大,你现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好好给你儿子操办后事。” “节哀顺变吧。” 阎埠贵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抬起头,看着王主任,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谢谢……谢谢王主任。” 这一声谢谢,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名声,儿子,什么都没了。 旁边的陈法医,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阎埠贵,明天上午九点,去医院的停尸房,认领尸体,办理火化手续。”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阎埠贵。 他那佝偻的背,彻底塌了下去。 “好了,全院大会,到此结束。” 王主任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宣布。 “都散了吧。” 话音一落,她便带着陈法医和廖科长,头也不回地朝大院门口走去。 院子里的人们,像是突然解冻了一样,开始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椅子板凳的摩擦声,脚步的挪动声,混杂在一起。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拉起何雨水的手。 “哥,我们回家吧。” 何雨水小声说道,她被今晚这阵仗吓得不轻。 “嗯,回家。” 何雨柱点了点头,领着妹妹,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走向自家屋子。 …… 大院的门外,还围着不少街坊四邻。 看到王主任他们出来,立刻就有人凑上去打听。 很快,阎解成酒后撬门欲行不轨,结果自己猝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条胡同。 一时间,唾骂声,鄙夷声,不绝于耳。 “真没看出来啊,那个阎解成,戴着个眼镜,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种畜生!”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死了活该!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渣滓!真是便宜他了!” …… 阎埠贵坐在家里的凳子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一点油渍。 三大妈瘫坐在床沿上,无声地流着泪,泪水淌过她深刻的法令纹。 滴落在打了补丁的蓝布褂子上,洇开一团团深色的痕迹。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三大妈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老阎……”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过之后的虚弱。 阎埠贵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人……人没了……” 三大妈抽噎了一下,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 “可咱们……咱们活人,还得过啊。” 阎埠贵那双浑浊的眼珠,终于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后事……” 阎埠贵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挤出了两个字,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刨出来的。 一提到后事,就必然牵扯到一个字。 钱。 三大妈像是被这个字烫了一下,身体猛地绷紧了。 她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眼神里那点残存的悲伤,迅速被一种更为现实的焦虑所取代。 “棺材……寿衣……席面……都……都得花钱啊……” 她掰着手指,每说一样,心就往下沉一分。 在如今这个名声扫地的当口,办得风光是不可能了。 可即便是最简单的流程,也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阎埠贵沉默了。 买棺材,最薄的木板也得好几块钱。 请人抬棺,更是想都不要想。 办席面? 谁会来吃? 来了也是戳脊梁骨的。 一个个选项,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然后又被他狠狠地划掉。 “不买棺材。” 半晌,阎埠贵终于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三大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那……怎么弄?” “明天,去医院。” 阎埠贵慢慢地扭过头,说着。 “直接拉人……去火化扬。” 他的声音很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 火化。 这个词让三大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在这个时代,入土为安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 火化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得已,甚至是有些残忍的选择。 但她立刻就抓住了重点。 “拉?用什么拉?” “医院到火化扬,可不近。” 阎埠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去找老元。” “借他的三轮车。” 三大妈的眼睛猛地一亮。 对啊! 借东西,不用花钱! 这一下,至少能省下好几块钱的租车费! 但她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老元他……他能借吗?” “这可是……拉……” 那个“尸”字,她没敢说出口,总觉得晦气。 “随便找个理由问他借。” 阎埠贵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千万别说实话,不然他肯定嫌晦气不借。” 三大妈听后连连点头。 “对,对,就这么说。” “那……火化完了呢?” 阎埠贵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墙角一个破旧的柜子。 “找个鸡皮口袋装着就行。” “鸡皮口袋……” 三大妈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那是一种最廉价,最粗糙的牛皮纸袋子。 通常用来装些干货杂物。 用这种东西,去装亲生儿子的骨灰。 “然后呢?” “埋哪儿?” “城东乱坟岗。” 阎埠贵的语气里,透着麻木。 “找个坑一埋,谁知道是谁。” 没有墓碑,没有记号,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骨灰盒。 就那样,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将一个生命最后的痕迹,彻底抹去。 三大妈不再说话了。 为了省钱,他们不惜将儿子的最后一丝尊严,也算计了进去。 …… 第二天。 院子里的人们,似乎都起得比往常要晚一些。 大家心照不宣地,避免去谈论昨晚的事,也避免去看阎家那扇紧闭的门。 “吱呀——” 阎家的门,开了。 阎埠贵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径直穿过院子,走向了后院老元的家。 没过多久,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由远及近。 阎埠贵推着一辆三轮车,停在了院子中央。 “老婆子,走了。” 阎埠贵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门再次打开,三大妈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件相对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过了。 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睛,和死灰一样的脸色,暴露了她内心的煎熬。 她一言不发,默默地爬上三轮车的后斗,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 阎埠贵跨上车座,双手紧紧握住冰冷的车把,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然后猛地踩下了脚蹬。 第220章 谎的撒连边都圆不上 沉重的三轮车,缓慢而又艰难地,朝着大院门口挪去。 恰在此时,何雨柱推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何雨水安稳地坐在后座上,小声催促着。 “哥,快点,要迟到了。” “知道了。” 何雨柱应了一声,一抬头,正好看见两人骑着三轮车出门。 而那辆车前进的方向,正是城西。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 何雨水有些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哥,三大爷他们这是去干嘛呀?” 何雨柱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三轮车拐出大院,慢悠悠地进了胡同。 一阵清脆的车铃声由远及近,何雨柱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了上来。 何雨水坐在后座上,小腿轻轻晃着。 “哥,你看三大爷怎么跟做贼似的。” 何雨柱放慢了车速,与那辆咯吱作响的三轮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恰好一阵风吹过,将阎埠贵那压得极低的声音送了过来。 “买头茬韭菜……去晚了就没了……” 何雨柱的眉毛挑了一下。 买韭菜? 去城西买韭菜? 这谎撒得连边都圆不上。 他心里那点疑虑,瞬间变成了确信。 这老东西,心里果然有鬼。 何雨柱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揭穿,那太直接,也太无趣。 他有更好的主意。 “雨水,坐稳了,哥带你抄个近道。” 何雨柱猛地一蹬脚踏,自行车一下就超过了阎埠贵的三轮车。 他在前面的路口,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 巷子深处,有个不起眼的修车铺。 铺子门口,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的年轻人正蹲在地上,给一辆自行车换链条。 他就是元大爷的儿子,小元师傅。 “哟,小元师傅,忙着呢?” 何雨柱跳下车,把车梯子一打,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小元师傅抬起头,满是油污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是柱子哥啊,今儿个怎么有空绕我这儿来了?” “车胎有点没气,过来给你捧捧扬。” 何雨柱说着,从兜里摸出两根大前门,递过去一根。 小元师傅也不客气,接过来别在耳朵上,起身找气筒。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状似无意地闲聊。 “刚在胡同口,碰见你三大爷了。” “哦?” 小元师傅一边打气,一边应着。 “推着你家的三轮车,说是去买什么头茬韭菜。” 何雨柱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邻里琐事。 “是吗,我爹早上是把车借给他了。” 小元师傅浑不在意。 何雨柱掐灭了手里的烟,话锋一转。 “哎,你没听说了吗?阎家出大事了。” “大事?出什么大事了?” 小元师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他。 何雨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阎解成,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小元师傅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死了。” 何雨柱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明白。 他特意加重了“秦淮茹”三个字。 小元师傅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气筒都忘了动。 一个院里住着,虽然算不上多熟,但毕竟是条人命。 “为个寡妇?” “可不是嘛。” 何雨柱看着小元师傅震惊的脸,不着痕跡地又加了一把火。 “这事闹得,听说阎家连后事都不打算正经办,骨灰都准备随便找个乱坟岗埋了。” 他说完,再次提到了那辆三轮车。 “所以啊,我刚才瞅见你三大爷推着你家车,往城西那边去,心里就犯嘀咕。” 何雨柱点到为止。 他没说阎埠贵是去拉尸体。 “行了,气打足了,我先去上班了,回见啊。” 何雨柱拍了拍小元师傅的肩膀,跨上自行车,轻快地走了。 只留下小元师傅一个人,愣在原地。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气筒,又抬头看看何雨柱消失的方向。 阎解成死了。 三大爷借了自家的三轮车。 去的方向是城西。 城西的医院…… 太平间…… 拉……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劈开了他混沌的脑子。 “我操!” 小元师傅猛地将手里的气筒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用我家的车去拉死人? 这阎老西,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他越想越气,胸口像是堵了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抓起挂在墙上的大铁锁。 “咔嚓”一声锁了铺子门,然后翻身骑上自己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 疯了一样朝着城西医院的方向猛蹬过去。 …… 轧钢厂的食堂。 何雨柱换上白色的工作服,一进后厨,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柱子,来了?” 杨师傅正挥着大勺,见他进来,抬了抬下巴。 刘岚挤在最前面,一脸的幸灾乐祸。 “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说,是不是真跟秦淮茹有关系?” “还能有假?” 何雨柱把事情又讲了一遍。 从阎解成如何喝多了耍酒疯,到他怎么死在秦淮茹床上的事情。 众人听得一惊一乍。 “我的天,真就这么死了?” “为个俏寡妇,把命都搭进去了,值吗?” 赵师傅咂着嘴,连连摇头。 杨师傅则是一脸的鄙夷。 “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自受!管不住自己裤腰带,活该!” 刘岚的关注点,却始终在秦淮茹身上。 “还有那个秦淮如,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天到晚装得跟个白莲花似的,背地里不知道多招蜂引蝶呢!” “这下好了,克死了一个!” 她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众人听了这话,回想起秦淮茹平日里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心里也难免泛起了嘀咕。 何雨柱看着刘岚那副嘴脸,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他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 “人死了还不算完,更绝的还在后头呢。” “阎家那老两口,你们是不知道,为了省钱,连个收尸的车都舍不得雇。” “干嘛了?” 刘岚追问道。 “今儿一早,三大爷推着元大爷家的三轮车,拉着三大妈,去医院太平间。” “拉他儿子的尸首去了。” “这件事算是到此结束。” 这话一出,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了。 刘岚最先缓过神来,开口问着。 “那……那秦淮茹呢?” “她就一点事没有?” “阎解成的死,她能摘得干净?” 第221章 你给我好好干,别掉链子 “你们也不想想,秦淮茹家是什么情况?” “她男人贾东旭,还在矿上撅着屁股挖煤改造呢。” “家里头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恶婆婆,那是正儿八经的困难户。” 何雨柱说着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街道办那边,生怕她出一点乱子,影响了稳定。” “一股脑全推到死人身上了。” “毕竟,死人是不会开口辩解的。”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道道。 “我的乖乖,这么说,秦淮茹的名头,算是街道办给保下来的?” 杨师傅咂了咂嘴,感觉这事儿比他锅里的菜还要复杂。 刘岚的脸上则写满了不甘。 “这算什么事儿啊!合着她到处招惹男人,出了事还有人给她兜着?” “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 “以后哪个男人还敢沾她?那就是个扫把星!” 她的话音未落,后厨门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何雨柱!”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王秘书正站在门口,看着这边。 “王秘书,您怎么来了?” 何雨柱快步迎了上去。 “李副厂长找你,跟我去一趟他办公室。” 王秘书说完,转身就走。 何雨柱连忙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递给旁边的杨师傅,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走在通往办公楼的路上,王秘书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他状似不经意地侧过头,压低了声音。 “你们院里那事,我可都听说了。” “贾东旭在外面劳改,家里媳妇就给他闹出这么大动静。” 王秘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洞悉。 “这帽子,可真是戴得结结实实的。”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他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两人就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门口。 王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 何雨柱跟着王秘书走进去,只见李副厂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厂长,何雨柱来了。” 李副厂长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何雨柱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不知道厂长找自己有什么事。 李副厂长将手里的文件往前一推。 “你小子,可以啊。” “你之前递上来的那个《大棚蔬菜种植基地》的方案,上面批下来了。”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厂长,您是说……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李副厂长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这不光是咱们厂的事,农业部那边都惊动了,说我们这是个大胆的创新。” “厂里研究决定,这个项目,就由你来全权负责。” “需要什么人,你打报告,我给你从车间里抽调。” “过两天,农业部还会派两个专家下来,专门对你进行技术指导。” 李副厂长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期许。 “柱子,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光是给咱们厂里谋福利,更是给你自己挣前途。” “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别掉链子。”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来,胸膛挺得笔直,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厂长您放心!” “我何雨柱就是不吃不喝,也保证把这事儿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 下班后。 何雨柱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心里十分开心。 他脑子里想着大棚,想着蔬菜,想着那一片绿色的未来。 到了红星小学门口。 何雨柱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水。 他刚想开口喊,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是雨柱同志啊,来接雨水放学?” 来人是红星小学的吕校长。 “吕校长好。” 何雨柱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客气地打招呼。 “您真是辛苦了,还没下班。” 吕校长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微笑。 “没办法,都是为了孩子们嘛。” “倒是你,雨柱同志,年轻有为啊。”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吕校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雨柱同志,我冒昧地问一句……” “你们大院里,是不是出了点事?” “阎埠贵今天一天都精神恍惚的,我们问他,他也不说。” 何雨柱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惋惜。 “唉,吕校长,这事儿……真是一言难尽。” 他没有添油加醋,把事情客观地陈述了一遍。 吕校长的脸色,随着何雨柱的讲述,变得越来越难看。 当听到阎解成是为了一个寡妇丢了性命时,吕校长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简直是胡闹!” “太不像话了!” 吕校长气得吹了吹胡子,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痛心疾首。 “阎埠贵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何雨柱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能想象得到,从明天开始,阎埠贵在学校的日子,该有多么“精彩”。 这可比直接骂他一顿,要解气多了。 阎老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跟吕院长告别后,接上何雨水向四合院驶去。 这时何雨水的声音在自行车后座响起。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何雨柱蹬着车,说道。 “厂长要提拔我,好事儿。” “真的?!” 何雨水惊喜地晃了晃身子,差点让何雨柱把不稳车把。 “坐稳了。” 他嘴上说着,嘴角却咧得更开了。 穿过胡同口,四合院那熟悉的大门在眼前。 二大爷刘海中站在大门口脸色严肃,看到何雨柱的车子,立刻迎了上来。 “雨柱,回来了。” 何雨柱捏住刹车,一条腿撑在地上。 “二大爷,您这是?” 何雨水也从后座跳了下来,乖巧地喊了一声。 “二大爷好。” 刘海中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盯着何雨柱。 “别进去了,等会儿院里开全院大会。” “开会?” 何雨柱心里一乐,面上却装出几分惊讶。 刘海中重重地“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何雨柱的反应。 “出大事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保证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能听见。 “阎埠贵那个老抠货,居然跟元大爷借了三轮车。” “借车就借车吧,他干什么去了?” 刘海中顿了顿,脸上露出极度鄙夷的神情。 “他去医院太平间,拉他儿子阎解成的尸首!” 刘海中继续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义愤填膺。 “结果呢,让元大爷的儿子,就是修车铺那个小元师傅知道了。” “小元师傅当时就火了,二话不说就把车给抢了回来。” “老元头知道了这事,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当扬就放了话,说他那辆三轮车,以后谁也别想再借!”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阎埠贵一个人不讲究,把咱们整个大院的人都给连累了!” “以后谁家要搬个煤,拉个白菜,上哪儿找车去?” 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附和起来,对着阎家大门的方向指指点点。 “太缺德了,真的。” “老阎家这是穷疯了?” “怪不得老元头发那么大火,换我我也急眼。” 第222章 就应该拉去游街! 他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院里传来一阵哭嚎。 三大妈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 “没法活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阎埠贵也跟了出来,脸色铁青,眼眶通红。 看到门口的何雨柱,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几步冲到何雨柱面前,指着他的鼻子。 “何雨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小元师傅那儿告的密!” 何雨柱还没说话,坐在地上的三大妈就哭得更响了。 “你个挨千刀的何雨柱啊!” “我们家解成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害我们啊!” “本来借个车花不了几个钱,现在全让你给搅黄了!” “为了这事儿,我们家老阎只能去雇灵车,那车屁股一撅,好几块钱就没了!” “还有火化,还有骨灰盒,哪一样不要钱啊!” “我可怜的钱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啊!” 她哭的不是儿子,是钱。 周围的邻居们本来还有些同情,听到这话,那点同情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厌恶。 阎埠贵也被三大妈这番话气得直哆嗦。 但他现在没工夫管她,只死死盯着何雨柱。 “你别不承认!” “小元师傅都说了,有个轧钢厂的年轻人跟他提了一嘴!” “这院里,除了你还有谁!” “何雨柱,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 何雨柱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靠,开口说道。 “阎老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儿子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因为一个寡妇死了,这事儿光彩?” “我犯得着为这点破事儿去给你打小报告?” “再说了,你自己做的事儿,本来就不占理。” “拿人家拉菜的车去拉尸体,你觉得合适吗?” “你问问院里的大伙儿,谁觉得你这事儿办得地道?” 何雨柱一番话,掷地有声。 院里的邻居们立刻响应起来。 “就是!老阎,这事儿是你自己不对!” “你不能自己办了缺德事,还赖到别人头上!” “雨柱说得对,我们都看着呢!” 阎埠贵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没能把脏水泼到何雨柱身上,反而激起了公愤。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走到了院子中央。 “行了,都别吵了。” “开会!” 他一发话,院里立刻安静了不少。 大家围了过来,找地方的找地方,搬板凳的搬板凳。 刘海中让人搬来一张方桌,他站在桌子后面,俨然一副领导做报告的架势。 他先是看了一眼阎埠贵夫妇,然后才环视众人。 “今天,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是为了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整个大院的脸面,更关系到我们邻里之间的和睦!” “大家都知道,元大爷的三轮车,这些年帮了咱们院多少忙。” “可是今天,就因为我们院里个别人的自私行为。” “元大爷发了火,说以后再也不借车给我们了!” “大家说,这是谁的错!” “阎埠贵!”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对!就是阎埠贵!” “太不是东西了!” 群情激愤。 阎埠贵和三大妈缩在角落里,头几乎要埋到胸口。 他们成了整个大院的公敌。 刘海中抬手往下压了压。 “大家静一静。” “阎埠贵同志,三大妈同志,你们站出来。” 阎埠贵夫妇俩哆哆嗦嗦地往前挪了两步。 刘海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阎埠贵,我问你,你借元大爷的三轮车,有没有说实话,是去拉尸体的?” 阎埠贵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没……没说……” “那就是骗!”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你这种行为,就是欺骗!” “不光欺骗了元大爷的感情,更是玷污了我们整个四合院的名声!” “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 “说我们这院里住的都是一群为了省几个钱,连脸都不要的人吗?” “阎埠贵,你也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为人师表,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一番话,说得阎埠贵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三大妈在一旁小声地抽泣着,却不敢再大声嚎哭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划破了嘈杂。 “我看啊,光是批评教育可不够!” 只见贾张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张老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刻毒。 她那双三角眼在阎埠贵夫妇身上来回扫视,就像秃鹫看到了腐肉。 “他不是要脸吗?咱们就让他彻底没脸!” “依我看,就该找根绳子,把他俩五花大绑,在这院里游上一圈!” “再到胡同口转转,让街坊四邻都看看,这就是为了省钱,连死人脸都不要的东西!” 贾张氏的话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院里瞬间安静了片刻。 这法子太毒了。 虽然大伙儿都瞧不起阎埠贵办的这事,可游街这手段用在邻居身上,未免太过火了。 秦淮茹赶紧从后面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袖。 “妈,您少说两句吧。” 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她生怕婆婆这番话激起更大的反感,把火引到自家身上。 “我说错了吗?” 贾张氏一把甩开秦淮茹的手,嗓门反而更高了。 “他儿子死了,那是他儿子的命!” “可他办的这叫什么事?” “他家死人,倒霉的成了咱们全院!”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海中皱了皱眉头,开口呵斥。 “贾张氏,你给我闭嘴!” “游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是在解决问题,不是在搞破坏!” 贾张氏被他一喝,脖子缩了缩,不甘心再嚷嚷。 一直低着头的阎埠贵,缓缓抬起眼皮,死死地剜了贾张氏一眼。 那眼神,让贾张氏打了个寒颤。 第223章 买个新三轮车 “二大爷,我看贾张氏那法子是过分了,不过这事儿总得有个解决办法。” “元大爷的车,以后咱们怕是真借不成了。” “要不这样,这事儿是老阎家惹出来的,就让他家赔咱们院一辆三轮车!” “他家买一辆新的,放在院里。” “以后大伙儿谁家用,就跟他说一声,也省得再去求元大爷了!” 这个提议一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哎,这主意好!” “对啊!谁惹的事谁负责!” “他弄没了咱们借车的路,就得给咱们补上一条!” “买一辆新的,以后咱们拉煤拉白菜就方便了!”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阎埠贵身上。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心里直乐。 让阎埠贵掏钱买辆三轮车? 这比让他去游街还狠。 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果不其然,阎埠贵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毛。 他猛地抬起头,尖叫道。 “凭什么!” “买一辆三轮车?你们说得轻巧!” “你们知道一辆三轮车多少钱吗?” 他指着刘成,手指哆嗦着。 “你给我钱啊?” “我家什么条件你们不知道吗?” “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邻居们的热情被他这盆冷水一浇,也冷静了下来。 是啊。 让阎埠贵这个一分钱都要算计半天的主儿,掏钱买一辆三轮车,那确实是天方夜谭。 大伙儿也就是一时兴起,没人真指望他能答应。 院子里又陷入了僵局。 刘海中看着这局面,心里有些不快。 他正要开口把扬面拉回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少说两句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大爷易中海,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他不像刘海中那样站在桌子后面,只是平静地站在人群中。 但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被他吸引了过去。 “让老阎买车,不现实。” 易中海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游街,更是胡闹。” 他先是否定了前面两个提议,然后才看向面如死灰的阎埠贵。 “老阎,事情是你做错了,这一点,你认不认?” 阎埠贵嘴唇动了动,在易中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认……” 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 易中海继续说道。 “这件事的根源,不在车,在人心。” “你欺骗了元大爷,伤了他的心,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的意见是。” “明天,你,还有三大妈,你们老两口,买上两斤点心,再提上一瓶酒。” “亲自去元大爷家,当着人家的面,认认真真地赔礼道歉。” “态度要诚恳,话要说到位。” “至于元大爷以后还借不借车,那是人家的事。” “但我们院里,必须把这个礼数尽到,把这个姿态做出来。” 易中海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偏不倚。 既惩罚了阎埠贵,又给了他一个解决问题的台阶。 更重要的是,保全了四合院整体的面子。 院里的邻居们听完,纷纷点头。 “一大爷说得对!” “就该这样!赔礼道歉是正经!” “没错,得让元大爷看到咱们的诚意!” 刘海中一看风头又被易中海抢了去,心里顿时不爽。 这全院大会是他刘海中开的,怎么到最后,成你易中海来做总结陈词了? 他眼珠一转,立刻清了清嗓子,重新夺回话语权。 “咳咳!一大爷的提议,我看行!说得非常好!” 他先是表示了赞同,然后话锋一转,加重了语气。 “但是!我还不放心!” 刘海中挺直了腰板,环视众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万一他去了,态度不诚恳,或者阳奉阴违,那不是把我们整个院子的人都搁里头了吗?” “所以,为了表示我们院解决问题的决心。” “也为了监督阎埠贵同志能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明天,我亲自陪着他去!”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随即,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看看,看看人家二大爷这觉悟! 为了院里的事,亲自出马,监督犯错的同志,这才是真正的领导风范啊! 何雨柱在角落里差点笑出声。 刘海中这官瘾,真是深入骨髓了。 陪着去道歉? 说得好听是监督,说白了,不就是想去元大爷面前露个脸。 显摆一下他这个二大爷的权力。 告诉元大爷,你看,这犯错的人,是我给处理的。 阎埠贵心里把刘海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让他去道歉,已经是割肉了。 现在还要让刘海中这个官迷跟着去监视他,那不是公开处刑吗? 可他敢不答应吗? 看看周围邻居们那赞同的眼神。 再看看刘海中那不容置疑的表情。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今晚这会就别想结束。 权衡利弊之下,阎埠贵只能再次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行。” 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我……我听二大爷的安排。” 三大妈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海中满意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这才是认识到错误的样子嘛!” 他看着台下众人敬佩的目光,看着阎埠贵夫妇俩屈辱顺从的样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心底里升腾起来。 何雨柱看着刘海中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冷笑。 一个破院子的二大爷,管着鸡毛蒜皮的闲事,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 进入入冬的第一周,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无孔不入。 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发出呜咽。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何雨水。 “哥,你骑快点,要迟到了。” 何雨水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围巾传来,有些发闷。 “坐稳了你!” 何雨柱嘴上应着,脚下却没敢太用力。 这鬼天气,地上结了一层薄冰,滑得很。 刚拐过一个胡同口,车身猛地一沉,后轮传来一阵颠簸感。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车一看,后胎软趴趴地贴在地面上,彻底没了气。 “怎么了哥?” 何雨水从后座跳下来,跺着脚取暖。 “没事,扎胎了。” 虽然离学校不算远,但推着车过去肯定耽误事。 “走,哥带你抄个近路。” 何雨柱推着车子,带着何雨水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 七拐八绕之后,一个修车铺出现在了眼前。 第224章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小元师傅正埋头给一辆三轮车换链条,旁边还有两辆自行车等着修理。 看到何雨柱推着车进来,小元师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柱子!您怎么来了?”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小元师傅,生意兴隆啊。” 何雨柱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车轮。 “倒霉,路上扎了。” “给我打点气,我先送我妹妹上学,回来再补胎。” “嗨!多大点事儿!” 小元师傅二话不说,拎起旁边一个老式的大气筒,手脚麻利地接上气门芯。 “你上次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 他一边打气,一边感激地说道。 “要不是你,我跟阎家那点破事还不知道要掰扯到什么时候呢。” “以后你这车,不管出了什么毛病,都推我这来,我免费给您修!” “一个子儿不收!” 小元师傅说得斩钉截铁。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这话。 他知道小元师傅是实在人,但自己也不能真占人家便宜。 气很快打足了,后胎重新鼓胀起来。 “行了,小元师傅,谢了啊!” 何雨柱跨上车,准备离开。 “哎,你慢走!” 小元师傅送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对了,前两天一大爷也来我这了。” 何雨柱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一大爷?他来你这干嘛?” “他那车不是挺好的吗?” 小元师傅挠了挠头,回忆道。 “不是修车,是来买东西的。” “他从我这买走了一小桶柴油,还有一瓶缝纫机油。” “说是家里的锁头跟折页都生锈了,要兑在一起打磨打磨。” 柴油兑机油? 打磨锁头和折页? 何雨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易中海那个人,平时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许是又犯了什么怪癖。 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知道了。” 他冲小元师傅摆摆手,载着何雨水,消失在巷子口。 将何雨水送到学校后。 何雨柱调转车头,径直朝着红星轧钢厂骑去。 冬日的阳光洒在轧钢厂新建成的蔬菜大棚上。 二百亩的土地上,一排排崭新的玻璃暖房整齐排列。 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扬面颇为壮观。 硬件设施已经全部到位,只等软件跟上。 李副厂长正为此事发愁。 眼下厂里各个车间都在为了年终指标玩命冲刺。 根本抽不出人手来伺候这二百亩的宝贝疙瘩。 他把何雨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柱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副厂长递给他一支烟。 “厂里实在没人了,你看,是不是从外面雇一批人来?” 何雨柱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吸了口烟,慢悠悠地吐出。 “厂长,这事儿好办。” “我跟街道办的王主任熟。” “他手底下有不少待业的家庭妇女,干活麻利,人也靠谱。” “把这活儿交给街道办,既解决了咱们的用人难题,又给街道办增加了创收。” “一举两得。” 李副厂长听后一拍大腿。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是你小子脑子活!”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 “人你来联系,工资标准按咱们厂临时工的最高规格走!” 王主任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浩浩荡荡二十来号人来到了蔬菜基地。 何雨柱打眼一扫,都是些四五十岁的妇女。 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看着就是能干活的。 然而,当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容。 秦淮茹竟然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站在人群的角落里。 此时,王主任对这何雨柱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农校刚毕业的邹同志,上面派来的农植专家。” “以后基地的技术活儿,都归他管。” 邹同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上有股子书卷气。 他看到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几分钦佩。 他早就听说过何雨柱的大名,知道这片蔬菜基地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厨子一手促成的。 “何师傅,您好。” 邹同志主动伸出手。 何雨柱跟他握了握手,笑道。 “别叫我师傅,叫我柱子就行。” 邹同志点点头,开始给新来的工人们分派任务。 “大家听我说,今天咱们的任务,是给这片土地松土,起垄。” “都两人一组,分头干活!” 秦淮茹被分到了刨坑的活儿。 她拿着锄头,刚准备去指定的区域,就听见王主任对邹同志说。 “小邹啊,以后这蔬菜基地,是归何雨柱同志负责的。” “以后你们要多配合。” 秦淮茹握着锄头的手猛地一紧。 什么? 这个基地,归何雨柱管?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何雨柱自然注意到了她这副表情。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像是才发现她一样。 “哟,这不是秦姐吗?” “怎么?贾家困难到这份上了?” “需要您出来抛头露面干这种粗活了?” 他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说自己是为了每天那几毛钱的工钱来的? 那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吗? 何雨柱看着她屈辱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怜悯。 他走到邹同志身边,指了指远处一个用油布盖着的土堆。 “小邹同志,那是什么?” 邹同志扶了扶眼镜,解释道。 “何科长,那是咱们提前发酵好的有机肥。” “主要是些人畜粪便,肥力足得很。” “哦?” 何雨柱眉毛一挑,计上心来。 他转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秦淮茹身上。 “光刨坑太单调了。” “这样吧,邹同志。” “你另外派五个人,去把那些有机肥运过来,给刨好的坑里施基肥。” “我看……” “就秦淮茹同志,还有那边的几位,瞧着就身强力壮。” “这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她们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运大粪? 那可是又脏又臭的活儿,谁愿意干? 被点到名的另外几个妇女,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秦淮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哪里不明白,何雨柱这是在故意整她! 可她能拒绝吗? 为了这点工钱,她连脸面都快不要了,还在乎脏和臭吗?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去。” 第225章 我送给你的结婚彩礼 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粪堆,心里一阵畅快。 他在大棚里溜达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特意站在大棚外的寒风里吹了半天。 直到感觉身上那股臭味被风彻底吹散了,才回了后厨。 刚一进门,就看到刘岚正满脸兴奋地跟几个厨子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大新闻!天大的好消息!” 刘岚看到何雨柱,立刻拉着他的胳膊嚷嚷起来。 “柱子哥!你知道吗?” “咱们厂要升级了!” “什么升级?” 何雨柱有些莫名其妙。 “合并!” “咱们红星轧钢厂,要跟附近的十几个厂子合并,成立‘首都第三轧钢厂’!” 刘岚激动得脸都红了。 “上面文件都快下来了!” “到时候咱们厂要大扩建,还要增加好多好多工作岗位呢!” 旁边的大师傅杨师傅也跟着附和。 “是啊柱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咱们就是首都第三轧钢厂的职工了,说出去都有面子!” 众人兴奋不已。 何雨柱的心思却转得飞快。 合并? 扩建? 那意味着工人数量会暴增,食堂的压力也会成倍增加。 就现在后厨这几个人,到时候非得累死不可。 看来,得提前做准备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师父赵山河。 是时候把他老人家还有几个师兄弟请过来了。 …… “叮铃铃~” 下班的铃声准时响起。 何雨柱推着车来到妹妹的学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雪茹穿着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羊绒围巾,站在校门口。 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你怎么来了?” 何雨柱笑着迎了上去。 “接雨水,顺便跟你说个事。” 陈雪茹的表情带着几分神秘。 “上车,跟我去店里一趟。” 接到何雨水,三人一起去了前门的丝绸店。 将何雨水安顿在里屋写作业,陈雪茹拉着何雨柱,关上了店门。 “雨柱,你还记不记得,你很久以前跟我提过,想买个片儿爷的四合院?” 何雨柱心里一动。 “记得啊,怎么,有消息了?” “嗯。” 陈雪茹点了点头,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院落布局图。 “他最近手头紧,急着要出手。” “他开价多少?” 何雨柱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三千块。” 陈雪茹说出这个数字,眉头又微微蹙起。 “我觉得这个价钱还有的谈,可是我又怕把他给吓跑了。” “毕竟想买这种院子的人也不少。” “所以,想找你来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跟他谈比较好。” 何雨柱看着她那副既想砍价又怕生意黄了的精明商人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拿起那张布局图,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决定。 他轻轻握住陈雪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用谈了。” 陈雪茹一愣。 “什么意思?”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何雨柱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明天,我给你拿三千块钱过来。” “你直接找那个片儿爷,就按他开的价,把院子买下来。” 陈雪茹彻底懵了,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千块?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哪来这么多钱? 而且,就这么不还价地买下来? 这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精打细算的何雨柱。 何雨柱看着她惊呆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买下来之后,房本上,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就当是……” “我送给你的结婚彩礼。” 轰的一声。 陈雪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美丽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何雨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伸出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你……” 陈雪茹的声音带着颤抖,开口问道。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山人自有妙计。” 何雨柱轻笑一声,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你别管钱的事,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一夜,陈雪茹几乎没怎么睡着。 脑海里一会儿是何雨柱那双认真又温柔的眼睛。 一会儿又是那句分量千钧的“结婚彩礼”。 她翻来覆去,心里既有被巨大幸福砸中的眩晕,又有一些担忧。 三千块,那可不是一个能凭空变出来的数字。 第二天上午。 何雨柱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丝绸店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 他走进店里,反手将门挂上,将那个帆布包放在了柜台上。 “哗啦”一声。 他拉开拉链,里面露出的正是一沓沓用牛皮纸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厚厚的一摞又一摞。 陈雪茹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你数数。” 何雨柱将钱都倒了出来,在柜台的红丝绒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雪茹颤抖着手,根本不敢去碰。 “这……这有多少?” “三千七百块。” 何雨柱的语气平静。 陈雪茹猛地抬头看他。 “不是三千吗?怎么多了七百?” 何雨柱开口解释道。 “你跟片儿爷说,院子我们买了。” “他屋里那些老家具,我们看着也挺喜欢的,不想让他费事再搬了。” “所以额外再加七百块钱,一并买下来。” 陈雪茹立刻就明白了何雨柱的用意。 片儿爷急着出手,肯定是缺钱。 那些老家具笨重又不值钱,处理起来是个大麻烦。 何雨柱这一手,既解决了对方的难题,又给足了对方面子,让人心里舒坦。 “你这人……” “心眼儿可真多。” 陈雪茹看着他,眼眶却有些发热。 何雨柱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这院子买下来,我打算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老太太年纪大了,住得宽敞点舒服。” “还有,我爹那边,我估摸着也快收到信了。” “等他回来参加咱们的婚礼,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能让他还跟那个白寡妇不清不楚地搅和在一起。” 听着何雨柱安排着未来,陈雪茹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她反手握紧何雨柱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那……咱们的婚宴,就定在腊月十六,怎么样?” 何雨柱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期待。 “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去丰泽园。” “让我师父赵山河亲自给咱们掌勺。” 陈雪茹的脸颊飞上一抹红霞,眼波流转,轻轻应了一声。 “都听你的。” 带着那沉甸甸的三千七百块钱,陈雪茹找到了片儿爷。 第226章 走,去看看看咱家! 当陈雪茹说明来意,并且将那额外的七百块钱推到他面前。 说是要买下他那些旧家具时,片儿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愕。 他愣了半晌,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了看陈雪茹。 “这……这使不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些个破烂玩意儿,我正愁没地方扔呢,哪儿值这么多钱。” “片儿爷,您就收下吧。” 陈雪茹诚恳地说道。 “我们买院子也是真心喜欢。” “那些家具跟院子是一体的,换了别的,反而失了味道。” “您就当是……成全我们了。” 片儿爷低头看着那些钱,许久,叹了一口气。 他从钱堆里仔细地数出了三千五百块。 剩下的二百块,他推回给了陈雪茹。 “这份情,我领了。” “这院子,三千。” “家具,就算五百块,凑个整。” “多一分,我不能要。”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子老派人的固执。 陈雪茹还想再劝,可见他神色坚决,只好将那二百块收了回来。 “那成,片儿爷,就听您的。” “这是院子的钥匙。” 片儿爷将一串黄铜钥匙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在房管部门门口见,把户过了。” 陈雪茹拿着钥匙和那退回来的二百块钱回到丝绸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何雨柱说了。 何雨柱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就说我媳妇儿出马,一个顶俩!” “这不,还没过门呢,就先给咱家省了二百块钱。” 他接过那二百块钱,顺手就塞进了陈雪茹的口袋里。 “你厉害,这是你挣的,零花钱。” 陈雪茹被他逗得脸上一红,心里却甜丝丝的。 第二天一大早。 何雨柱先是将何雨水送去了学校,然后跟厂里请了半天假。 他来到前门丝绸店,片儿爷已经等在了那里。 三人一同朝着房管部门走去。 路上,片儿爷看着何雨柱,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同志,昨天那个买家具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 何雨柱有些意外,笑着点了点头。 “片儿爷慧眼。” 片儿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份真正的欣赏。 “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不少。” “有钱的,有权的,都见过。” “但像何同志这样,办事既周全又体面,懂得给人留三分余地的,不多。” “片儿爷过奖了。” “我就是觉得那些家具是老物件,有灵性,跟院子是一家人,拆散了可惜。” 何雨柱说道。 片儿爷说,他卖了祖宅,是打算拿着这笔钱去关外,响应号召,去包地种粮食。 “我这辈子没干过别的,就会跟土地打交道,到了关外,天高地阔,正好施展施展。” 何雨柱心里一动。 “片儿爷,这事儿巧了。” “我们厂里最近跟农校合作,请来一位姓邹的专家,专门研究高产粮种。” “等他的良种培育出来了,我跟他说一声,优先卖给您。” 片儿爷闻言大喜。 “那可太好了!” “等我安顿下来,一定给你写信!” 说话间,房管部门就到了。 这个年代的过户手续简单得很。 三人出示了各自的户口本。 工作人员核对无误,在一张新的房契上填上了何雨柱和陈雪茹两个人的名字,盖上红彤彤的大印,又交了五毛钱的手续费。 从房管部门出来,片儿爷非要拉着何雨柱去喝两杯。 “今天我得回去上班。” “改天,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何雨柱笑着婉拒。 “成!那我也不耽误你。” 片儿爷爽朗地一摆手。 “等我过完年再出关,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喝!” 告别了片儿爷,何雨柱和陈雪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的兴奋。 “走,咱们看咱家去!” 何雨柱拉起陈雪茹的手,大步朝着后海的方向走去。 院子离得不远,拐过几条胡同就到了。 朱漆的广亮大门,门前有两个威武的石狮子。 门楼上雕梁画栋。 虽然有些陈旧,却更显气派厚重。 何雨柱拿出那串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 “吱呀——” 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 阳光穿过庭院里老槐树的稀疏枝桠,在青砖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宅特有的气息。 一进院是门房和下人住的地方,穿过二道门,便是开阔的正院。 正院里东西厢房,倒座房一应俱全,中间一条石子路直通向正房。 屋里的家具果然都还在,八仙桌、太师椅、多宝阁…… 大多是红木和黄花梨木。 款式古朴,雕工精细,一看就是传代的老物件。 陈雪茹已经看得心满意足,觉得这笔买卖真是赚大了。 何雨柱拉着她,径直穿过正院,走向了第三进院落。 这中院比前院更加幽静,北边一排厢房,看样子是女眷的绣楼。 何雨柱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屋檐下,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房梁。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审视,慢慢变成了惊愕,最后,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雨柱,你看什么呢?” 陈雪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几根黑乎乎的木头房梁,没什么特别的。 何雨柱搬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用袖子在那房梁上仔细地擦了擦。 随着灰尘被擦去,木头原本的纹理显露了出来。 那金色丝线的纹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金……金丝楠木……” 何雨柱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拉住陈雪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雪茹,你听着。” “这间屋子房梁是金丝楠木做的这件事,从今天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绝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我妹和我爹!” 陈雪茹虽然不懂木材,但看何雨柱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这东西非同小可。 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何雨柱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巨大的笑容。 他一把将陈雪茹打横抱起,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 “发了!咱们这次是真发了!” 他抱着她,笑得像个孩子。 “我花了一套四合院的钱,买了两套院子回来!” 这笔买卖,赚翻了! 第227章 贾东旭能提前出来了! 隔着一张旧木桌,易中海和贾张氏相对而坐。 贾张氏双手死死攥着一个布包,里面是给儿子带来的几件换洗衣物和一点吃食。 易中海则平静地看着对面那扇铁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哐当”一声,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 贾东旭走了进来。 他看到母亲和师父,快步走过来坐下。 “妈,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十分嘶哑。 “东旭,我的儿啊……” 贾张氏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贾东旭的目光则投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 “东旭,我这次来,是给你带了个好消息。” 贾东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上个月的时候,矿上不是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塌方吗?” 易中海缓缓说道。 “你当时,是不是拉了身边一个工友一把,还用身体帮他挡了一下?” 贾东旭思考了一下,才回想起来。 当时情况混乱,他只记得身边有个人被落石砸中了腿,倒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拽了那人一把,用后背硬扛了几块掉下来的碎煤。 然后拖着他一起跑了出来。 他自己后背被砸得青紫,疼了好几天,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个是矿厂的远房亲戚。” “他事后把这件事报了上去,给你记一次大功。” 易中海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上面给你减刑一年。” 减刑一年。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贾东旭脑中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易中海,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本身还剩下一年零八个月。 减刑一年,就意味着他明年年底之前,就能出去了。 “师父……这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千真万确。” 易中海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东旭,你一定要稳住。” “好好表现,别再出任何岔子。” “出去之后,还有更大的好事等着你。” 易中海趁热打铁。 “咱们轧钢厂,马上要和另外两个厂合并,成立‘首都第三轧钢厂’。” “规模要扩大好几倍,到时候需要大量的工人。” “我已经把你的名字递了上去。” “只要你表现好,按时出来,师父保证给你弄个正式工的名额。” 贾东旭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握的双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色。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贾东旭突然开口问道。 “妈,淮茹呢?” “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贾张氏的哭声猛地一顿,随即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凉透了的白水,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贾东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出事了。 “师父,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他急切地催促道。 易中海放下茶缸,叹了口气。 “东旭,你先冷静,听我说。” “阎家的……阎解成,死了。” 贾东旭瞳孔一缩。 阎解成死了? 这跟他媳妇儿不来有什么关系? “他……他是怎么死的?” 易中海的眼神有些闪躲,他看了一眼贾张氏,后者把头埋得更低了。 “阎解成喝多了酒,晚上……晚上摸进了咱们家。” “然后呢?” 贾东旭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寒意。 易中海咽了口唾沫。 “然后,他就死在了……” “死在了你媳妇的床上。” “轰——” 贾东旭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你说什么!”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阎解成那个狗东西!他敢!” “东旭!你冷静点!” 易中海也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安局和法医都来过了,做了鉴定。” “阎解成是酗酒过量,诱发了急性心肌梗死,当扬就死了。” “法医检查过,他……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那淮茹呢?” 贾东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淮茹她……她受到了惊吓。” 易中海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那天晚上被吓得不轻,一直没缓过来。” “所以,今天才没法来看你。” 贾东旭的身子晃了晃,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吞噬。 “东旭,你听我说。” 易中中海绕过桌子,按住他的肩膀。 “这件事,秦淮茹是受害者,公安局已经定了性,跟她没关系。”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你早一天出去,就能早一天回家照顾她和孩子。” “你现在要是在这里犯糊涂,那才真是让他们娘俩彻底没了指望!” 易中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贾东旭烧昏了的头脑上。 他缓缓抬起头,开口说道。 “师父,我知道了。” “我不会犯糊涂的。” “我会好好干,我一定……” “要提前出去!” …… 腊月初五,是贺永强的大喜之日。 何雨柱正挥舞着大铁勺,在后厨里忙得热火朝天。 一口大锅里,红烧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浓郁的肉香混着酱油与大料的香气占据了整个后院。 另一口锅里,雪白的鱼汤翻滚着,鲜味扑鼻。 刘岚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忙得脚不沾地。 何雨柱颠了颠勺,将一盘焦溜丸子利落地出锅。 金黄的丸子裹着晶亮的芡汁,煞是好看。 忙活了大半天,二十多桌的酒席总算是全部上了桌。 贺老头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个红包,还有一包大前门香烟。 “柱子,辛苦了,辛苦了!” 他把红包和烟塞到何雨柱手里。 “一点小意思,别嫌少。” 何雨柱捏了捏红包的厚度,心里就有数了。 他笑着把红包揣进兜里。 “贺大爷,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贺老头乐呵呵地走了,刘岚凑了过来,小声嘀咕。 “柱子哥,这贺老头也太抠门了。” “这么大的席面,就给这么点?” 何雨柱打开红包,里面是五张崭新的一块钱。 “不少了。” 他抽出一张,连同那包烟一起塞给刘岚。 “拿着,今天你也累得够呛。” 刘岚眼睛一亮,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柱子哥,我就是给你打个下手,怎么能要你的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 何雨柱把钱硬塞到她手里。 “回头提醒一下贺大爷,别往酒里掺太多水。” “今天可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别把客人都喝拉了肚子。” 刘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钱。 “谢谢柱子哥!” 第228章 日子订好了,你爱来不来 随后跟院里穿着一身红棉袄的新娘子徐慧真打了个招呼。 便径直向绸缎庄走去。 此时的陈雪茹对着镜子比划一支新买的口红。 看到何雨柱进来,她眼睛一亮。 “忙完了?” “嗯,忙完了。” 何雨柱笑着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陈雪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我媳妇儿真好看。” 陈雪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一身的油烟味儿,快起开。” 她嘴上嫌弃着,身子却没动。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何雨柱又去接了妹妹何雨水放学。 兄妹俩一起朝着四合院走去。 刚进院门,就听到中院里传来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吗?咱们厂要合并了,以后就是首都第三轧钢厂了!” “那可不是,说是规模要扩大好几倍呢!” “那不得招新人啊?咱们可得盯紧点。” 何雨柱听着这些话,只是笑了笑。 当他路过三大爷阎埠贵家门口时,阎埠贵两口子正坐在门槛上。 三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可怜的解成啊,要是他还在,这次轧钢厂扩招,凭他的关系,怎么也能进去啊!” “现在好了,人没了,工作也没了。” “我们老阎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何雨柱听到后的脚步顿了顿。 他拉紧了妹妹何雨水的手,加快脚步回了自家屋里。 …… 就到屋里。 何雨柱把从贺老头家带回来的饭菜在炉子上热透。 浓郁的肉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 “雨水,吃饭了。” 何雨水闻着香味,从自己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千字文》。 “哥,好香啊。” 何雨柱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她碗里。 “快吃,今天席面上剩下的,特意给你带的。” 何雨水看着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何雨柱碗里只有些剩菜,连忙把鸡腿夹了回去。 “哥,你吃,你今天掌勺最累了。” 何雨柱笑了笑,又把鸡腿夹了回去,开口说道。 “你吃你的,我这还有呢。”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以后才能长得高高的。” 何雨水看着哥哥的眼神,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低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屋子里很暖和。 何雨柱的里屋跟何雨水的房间都生着一个小炉子。 蜂窝煤烧得正旺,把不大的空间烘得暖意融融。 妹妹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 墙上贴着几张漂亮的年画,书桌上整齐地码放着她的课本。 而何雨柱自己的房间,也已经焕然一新。 墙壁重新粉刷过,雪白平整。 崭新的大木床,上面铺着陈雪茹亲手挑选的鸳鸯戏水大红被褥,喜庆又扎眼。 就在兄妹俩享受着温馨的晚餐时,贾家的气氛却很是惨淡。 桌上摆着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碟咸菜疙瘩。 还有一盆清得能看见人影的稀粥。 棒梗扒拉着碗里的稀饭,小声抱怨。 “奶奶,我想吃肉。” 贾张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吃什么肉,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她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秦淮茹,语气带着算计。 “淮茹啊,你看你在街道糊火柴盒,一个月才几个钱?” “累死累活的,连顿肉都吃不上。” 秦淮茹默默地啃着窝窝头,没有接话。 她知道婆婆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听说,轧钢厂里头那片空地,能让家属种菜。” “之前李家嫂子就在那儿种菜,一个月下来,卖菜的钱比你糊火柴盒多多了。” 贾张氏眼睛里闪着精光。 “要不,你去跟厂里说说,咱们也去种菜?”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多开几块地,咱们家不就有钱买肉了?” 秦淮茹终于咽下嘴里的窝窝头,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妈,那地是能种。” “可那地没肥力,要想菜长得好,得自个儿挑大粪去浇。” “您闻得了那味儿?” “挑大粪?”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脸上的肉都嫌恶地抽搐起来。 “那……那也太臭了!” 她连连摆手。 “不去了不去了,那活儿是人干的吗?” “不去!”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只剩下棒梗稀里呼噜喝粥的声音。 何雨柱这边,吃完饭,他利索地收拾了碗筷。 冰冷的井水冻得他手指发麻,但他只是搓了搓手,很快就洗刷干净。 回到屋里,他从抽屉里拿出信纸跟钢笔。 温暖的灯光下,他开始给父亲何大清写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通知他,自己要在腊月十六结婚了。 信的末尾,他只写了六个字。 “爱来不来,随你。” 写完,他把信纸仔细叠好,塞进信封,准备明天一早就寄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先是走到何雨水的房门口,推开一道缝。 确认妹妹屋里的炉子通风良好,绝对不会有煤气中毒的风险,他才放心地把门轻轻带上。 刚转身准备回屋。 一阵极其细微的“刺啦……刺啦……”声,从易中海的屋里传了出来。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 要不是夜晚格外寂静,根本就听不见。 何雨柱的脚步停住了。 是打磨的声音。 他想起前几天小元师傅说易中海买了柴油机油。 何雨柱当时就觉得奇怪。 今晚这声音,让他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他走到自家门后,故意把一个搪瓷盆碰倒在地。 “哐当”的声响格外刺耳。 隔壁的打磨声,瞬间停了。 何雨柱关上了灯,悄无声息地摸到自己房间和易中海家相隔的那堵墙边。 墙上有个不起眼的缝隙,是以前留下的。 易中海家的灯还亮着。 他屏住呼吸,将眼睛凑了过去。 屋里,易中海正背对着他,坐在小马扎上。 他见外面没了动静,以为何雨柱已经睡下,便从床底下的一个破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 布被一层层揭开。 那是一把黑沉沉的撸子! 易中海的神情无比专注。 他从一个罐头瓶里倒出些许柴油,用一块砂纸,蘸着油。 仔仔细细地打磨着枪身上最后一点锈迹。 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就是何雨柱刚才听到的“刺啦”声。 除完锈,他又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将整个枪身擦拭得油光锃亮。 接着,他动作娴熟地将撸子拆解开来。 枪管,套筒,复进簧,弹匣…… 一个个零件被他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 他用一根细细的铁丝裹着棉花,把每个零件的内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最后,他又将所有零件重新组装起来。 组装好后,易中海举起那把枪,对着灯光瞄了瞄。 他要把这东西,在何雨柱结婚那天,塞进何雨柱的新房里。 然后,他再去举报。 到那时,何雨柱私藏枪支,就是板上钉钉的罪名。 结婚? 等着去吃枪子儿吧! 第229章 你想让我死,我偏不让你得逞! 原来这才是易中海的杀招! 他要用这种最阴狠毒辣的方式,毁掉自己的人生,毁掉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 何雨柱的拳头,在黑暗中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易中海,你够狠。 你想让我死,我偏不让你得逞!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何雨柱准时签到打卡。 【叮!】 【宿主打卡成功。】 【获得奖励:高级面点精通。】 【获得奖励:猪肉二十斤。】 【获得奖励:富强粉五十斤。】 【获得奖励:现金五十元。】 他看了一眼系统空间里堆成小山的物资,心中有了底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再去跟那个老东西慢慢算账。 厨房里,何雨柱哼着小曲,开始做早饭。 今天早上吃疙瘩汤。 面粉加水,用筷子搅成一个个均匀的小面疙瘩。 再下到滚开的菜叶蛋花汤里,再淋上一点香油。 简单,却热乎得暖心暖胃。 何雨水端着一本书,凑到灶台边。 “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这是什么意思啊?” 何雨柱一边搅着锅里的汤,一边笑着解释。 “这说的是一个傻小子,乐呵呵地抱着布,来跟心上人换丝绸。” “其实啊,他不是真的要换丝绸,就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自己喜欢的姑娘。” 何雨水听得似懂非懂,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哦……原来是这样。” 她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很有意思。 “哥,等我把《千字文》背完了,我就要读《诗经》。” “好啊。” 何雨柱盛出两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 “我妹妹有志气。” 何雨水喝了一口汤,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哥,我们腊月十六就考完试放假了。” “嗯,那正好,放了假就在家帮我准备结婚的事。” 何雨水放下碗,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哥,你跟嫂子结婚那天,能不能来学校接我?” 她想让全班同学都看看,自己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还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嫂子。 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何雨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伸手摸了摸何雨水的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哥答应你。” “那天一定跟你嫂子,一起去接你放学。” ………… 次日,何雨柱骑着自行车驶入了轧钢厂大门。 他刚把车停好,一道身影就急匆匆地凑了过来。 “柱子,柱子!你快去看!” 是刘岚,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何雨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厂门口的宣传栏上。 那里新贴了一张红纸布告,墨迹未干。 上面写着为了筹建新厂区、新车间,将从兄弟单位抽调一批技术骨干回厂。 而在那份名单的最下方,一个名字赫然在列。 易中海。 何雨柱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经过昨夜,他更清楚这老东西的内心是何等的阴毒。 何雨柱对刘岚说道。 “我看见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师傅以前毕竟是咱们厂的钳工,技术摆在那儿。” “现在厂里要搞新项目,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是急需有技术、有经验的老工人。” “领导把他召回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刘岚听了这话,气得直跺脚。 “情理之中?什么情理之中!” “你是不是傻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工人纷纷侧目。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伙同自己的徒弟,举报你通敌叛国!” “那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啊!” 刘岚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要不是最后查清楚了,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现在倒好,他这种人,领导说调回来就调回来了?” “这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何雨柱看着为自己鸣不平的刘岚。 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行了,别在这儿说了。” “人多眼杂的,影响不好。” “走,上班去,该干嘛干嘛。” 他拉着刘岚,朝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刚一踏进后厨,就听见里面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王秘书和赵师傅几个人正凑在一起,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听说了吗?易中海要回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当初把他下放,就是因为他思想有问题,品行不端。” “现在怎么又要弄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给咱们柱子添堵吗?” 看到何雨柱和刘岚进来,几个人立刻停住了话头。 王秘书站起身,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 “柱子,你来了。” 他的神情颇为严肃。 “李副厂长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现在就去。” 何雨柱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他脱下外套,交给赵师傅,转身便朝着办公楼走去。 李怀德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看到何雨柱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柱子,坐。” 何雨柱依言坐下,没有说话。 李怀德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开口。 “易中海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 “刚在宣传栏看到了。” 李怀德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不甘。 “这件事,我本来是极力反对的。” “但是,杨厂长他们那边执意要这么做。” “会上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我……输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杨厂长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 “说易中海是咱们厂培养出来的老工人,技术过硬。” “之前犯了错误,但在零件厂的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得到了充分的改造。” “还说他工作成绩突出。” “这次两个厂子合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应该不计前嫌,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怀德说到这里,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说白了,都是扬面话。” “柱子,这件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杨厂长他们既然力排众议把他调回来,就不会让他再待在原来的岗位上。” 他看着何雨柱,目光深沉。 “你要顾全大局,不要冲动。” 第230章 被狗咬,还能咬回去?! 他知道,李怀德说的“顾全大局”,不是让他忍气吞声。 而是在提醒他,对手很强大,行事要谨慎。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厂长,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影响到厂里的大局。” 李怀德欣慰地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推到何雨柱面前。 “这是我托人弄到的点明前龙井,你拿回去尝尝。” 何雨柱明白这是李怀德是在告诉他,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谢谢李厂长。” 何雨柱收下茶叶,起身告辞。 拿着那包茶叶,走在返回后厨的路上,何雨柱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 这件事的背后,根本不是什么人才回流。 而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之间的一扬政治博弈。 易中海,不过是杨厂长手里的一颗棋子。 一颗用来恶心自己,也用来恶心李怀德。 同时还能安插进新车间这个重要部门的棋子。 可以预见,易中海回来之后,必然会得到杨厂长的重用,甚至可能会被提拔。 到那时,他会更加的猖狂。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让你先得意几天。 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 与此同时的零件厂。 易中海正麻木地弯着腰,从一堆生了锈的铁疙瘩里,挑拣着还能用的零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零件厂的孙副厂长,带着一脸复杂的笑容,走了进来。 “易中海同志!” 孙副厂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勇组长和车间邱主任也跟在后面,表情各异。 易中海缓缓直起腰,冷漠地看着来人。 孙副厂长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经组织研究决定。” “即日起,将你调回红星轧钢厂。” “参加新厂区、新车间的安装规划工作。” “希望你回去之后,能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话音落下,整个废料库一片死寂。 勇组长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想起了过去一年多,自己是如何仗着组长的身份,对易中海呼来喝去,百般刁难。 现在易中海被调了回去,肯定会报复他的。 而一旁的邱主任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 “孙厂长,我提议,中午咱们得给易师傅办个欢送宴,好好庆贺一下!” 中午,零件厂的小食堂里,摆了一桌酒席。 易中海坐在主位上,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易中海的脸上泛起了红光,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邱主任的鼻子,大着舌头骂道。 “姓邱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当初老子刚来的时候,你他娘的见天儿给老子穿小鞋,不就是想看老子笑话吗?” 他又把手指转向早已面无人色的勇组长。 “还有你!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是邱主任养的一条狗!” “天天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今天打这个报告,明天写那个材料。” “你他娘的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整个饭桌上,鸦雀无声。 勇组长被骂得满脸通红。 邱主任的脸色也尴尬到了极点。 易中海骂痛快了,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咣当”一声摔在桌上,转身就走。 一觉睡到下午,酒醒了大半。 易中海拿到了自己的介绍信和工作证明,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 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邱主任和勇组长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易中海忽然笑了,他慢悠悠地走过去,随意地问道。 “邱主任,勇组长,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厂里……养狗吗?” 两人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易中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怕啊,怕以后回来,被什么不懂事的疯狗给咬了。” 这话一出,邱主任和勇组长的脸瞬间铁青。 两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但他们不敢。 易中海看着他们那副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憋屈模样,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他哈哈大笑几声,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邱主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旁边的勇组长却是一脸不甘和怨毒。 “主任,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他这么骂我们……” 邱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算了,他现在今非昔比,咱们惹不起。”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还能再咬回去不成?” “走了好,走了清净……” …………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 一大清早,财务科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工人们脸上都带着几分喜气和期盼。 交头接耳地聊着天,盘算着这个月到手的钱该怎么花。 何雨柱打着哈欠,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他刚从食堂忙完早上的活儿,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饭菜香。 “哟,柱子哥来了!” “柱子哥,快,你先领!” 排在前面的几个下夜班的工人师傅一看见他。 立马热情地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出个位置。 “别介啊,各位师傅,我排后面就行。” 何雨柱客气了一句。 “让你先你就先,磨叽啥!” 一个老师傅笑着推了他一把。 “咱们厂的大功臣,这点儿优待是应该的!” “就是,咱们这都是死工资。” “就盼着柱子哥你啥时候再给咱们露一手,搞点好吃的改善改善生活呢!” 何雨柱在厂里现在可是名人。 工人们打心眼儿里佩服他。 何雨柱也就不再推辞,笑着道了声谢,走到了窗口。 财务科的徐主任探出头来。 一见是何雨柱,脸上的笑容立马就真诚了不少。 “柱子来了。” “快,你的工资早给你算出来了。” 徐主任麻利地从一沓工资条里抽出何雨柱那张,又从抽屉里数出一摞崭新的票子。 “上个月全勤,二级炊事员工资,八十八块五毛。” “另外,厂里奖励的优秀标兵,五块钱。” “一共是九十三块五毛钱,你点点。” “嘶——” 话音一落,后面排队的工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九十多块钱! 这年头,一个八级工匠的工资也就一百出头。 何雨柱一个炊事员,竟然能拿这么多? “我的乖乖,柱子哥现在是二级炊事员了?” “可不是嘛,这技术岗就是吃香!” “瞅瞅,这都快赶上咱们车间主任了!” 第231章 接何大清回家! 接过钱揣进兜里,连点都懒得点。 “谢了啊,徐主任。” 他刚要转身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厂那个易中海,调回来了!” “哪个易中海?” “还能是哪个,咱全厂,就那一个等级高的、姓易的,因为犯了事儿,给调到零件厂去的那个。” “哦哦哦,想起来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嗨,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人家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是回来当大拿的!” “听说新厂区那边要上新设备,搞什么‘红星机床’生产线。” “点名让他回来主持大局,带领一帮技术骨干搞安装规划呢!” “我的天,这可真是咸鱼翻身了啊!” “谁说不是呢,这命啊,真是说不准。”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笑了笑。 易中海? 这老家伙,命还真硬。 正想着,一抬头,就看见走廊那头,一个穿着崭新蓝色工装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不是易中海又是谁。 只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厂里的技术员,众星捧月似的。 看到何雨柱,易中海的眼神瞬间挂上了得意的炫耀。 他停下脚步,似乎是想等何雨柱过来,好好欣赏一下他那惊讶或者嫉妒的表情。 然而,何雨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然后,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易中海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 那感觉,就像是卯足了劲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 他死死地盯着何雨柱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拐角。 才收回目光,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何雨柱!你给我等着! 以前是我栽了,现在我回来了! 等我在这新生产线上站稳了脚跟,当上了总指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过就是个厨子,结了婚又怎么样? 我咒你结不成婚! 就算结了,也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 何雨柱压根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蹦跶不了几天。 他哼着小曲儿,溜达到后厨,找到了正叼着烟卷看报纸的黄主任。 “黄主任,忙着呢?” 何雨柱笑着从兜里掏出两盒大前门,不着痕迹地塞到了黄主任的报纸下面。 黄主任眼皮都没抬,用手指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问: “又啥事儿啊,柱子?” “嘿嘿,这不我爸从宝定回来嘛,下午我得去趟火车站接他,跟您请个假。” 一听这话,黄主任这才放下报纸,斜了他一眼。 “你爸?何大清?” 黄主任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吐槽道: “那老小子还知道回来?” “他还欠我三顿酒钱呢,你跟他说,让他赶紧给我还上!” 何雨柱哭笑不得。 “得嘞,我一定把话带到。” “行了,去吧去吧。”黄主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赶紧把中午的活儿弄利索了,下午两点以后,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好嘞!谢谢黄主任!” 何雨柱麻利地干完了手头的活儿,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 下午两点一到,他准时离开了轧钢厂。 不过他没直接回家,而是骑着车,先拐了个弯,去了红星小学。 他得先去接上何雨水,一块儿去火车站。 在学校门口停好车,他跟门卫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地就往冉秋叶的办公室走。 路过学校后院的茅坑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恶臭。 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戴着草帽,拿着大勺,吭哧吭哧地在掏茅坑。 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也看见了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怨毒。 但很快就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何雨柱也懒得搭理他的小心思,径直走了过去。 “阎老师,忙着呢?” 阎埠贵的老脸瞬间涨得酱紫,手里的勺子都差点没拿稳。 他恨恨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雨柱啊,你来学校有事?” “我来找冉老师,接雨水。” 何雨柱淡淡地说道,“我爸今天从宝定回来,我们去火车站接他。”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阎埠贵,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 阎埠贵愣在原地,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何大清要回来了? 他回来干什么? 何雨柱这小子,又是买院子又是要结婚。 现在他爹也回来了,这一家子是要团圆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何雨柱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我阎埠贵就得在这儿掏大粪!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他心里怨毒地诅咒着: 何大清,你最好死在半路上! 何雨柱,你也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你跟你爹一个下扬! “老阎!磨蹭什么呢!赶紧干活儿!” 不远处,保安老刘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打断了阎埠贵的诅咒。 阎埠贵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继续卖力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勺。 ………… 下午四点,火车站。 汽笛长鸣,绿皮火车冒着白烟,缓缓驶入站台。 何雨柱和何雨水站在出站口,翘首以盼。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 正是何大清。 他身边还跟着风韵犹存的白寡妇。 “爸!” 何雨水眼圈一红,大喊一声,像只小燕子似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何大清的胳膊。 “爸,你可回来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小丫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哥要结婚了,嫂子可好了!” “嫂子还陪嫁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四合院,我们都有新家了。” “你别走了,跟我们一起住吧!” 何大清看着又长高了不少的女儿,眼眶也有些湿润,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 旁边的白寡妇轻轻地瞪了他一眼。 何大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摸着何雨水的头,干巴巴地说道: “雨水啊,你……你再说一遍,你哥他……”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车都等半天了。” 何雨柱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 他招呼着何雨水:“雨水,上车!” 何大清这才注意到何雨柱,又看了看旁边的白寡妇,有些尴尬地对何雨柱说: “柱子,咋没喊你白姨呢,快……快喊人。” “赶紧上车吧,磨叽什么。” 何雨柱压根没接茬,催促着他们上了一辆他早就雇好的三轮车。 何大清和白寡妇只好坐了上去。 何雨柱自己则跨上自行车,载着何雨水,在前面带路。 三轮车夫蹬着车,跟在后面。 路上,何大清看着何雨柱身下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忍不住问道: “柱子,这自行车……哪儿来的?” 第232章 我们何家有福气 “爸,这是我哥自己买的!花了一百五十块钱呢!还有李副厂长奖励的自行车票!” “这还不算啥,我哥还因为立功,得了厂领导奖励的一台收音机呢!大牌子的!” 何大清和白寡妇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瞪圆了。 一百五的自行车? 还有收音机? 这小子,怎么感觉比上次见面更有出息了? 白寡妇看着何雨柱的背影,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车队穿过几条大街,最终在正阳门附近一个气派的胡同口停了下来。 何雨柱下了车,指着眼前一座朱漆大门说: “到了,下车吧。” 何大清下了车,看着眼前这高门大院,有些茫然。 “柱子,这是哪儿啊?怎么来这儿了?咱们家不是在东直门锣鼓巷吗?” 何雨柱把车停好,淡淡地说道:“东直门锣鼓巷?我没脸回去。” “这是我媳妇儿家送的四合院,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 媳妇送的四合院? 何大清和白寡妇彻底被震住了。 他们仰着头,看着那威武的门楼和门前的一对石狮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随手送出一座这样的院子啊! 何雨柱推开大门,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一进院,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院子当中,一个穿着白褂子的中年男人正在灶台前忙活。 何大清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赵……赵山河?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闻声回头,看到何大清也是一愣,随即大喜。 “师哥!你可回来了!” 赵山河擦了擦手,迎了上来, “是雨柱让我来帮忙做饭的,说你今天要回来。” “他说得对,这大喜的日子,就得吃顿好的!” 他又指了指这院子,笑着说: “师哥,你可真有福气。这院子,是雨柱和雪茹妹子的新家。” “对了,老太太也在这儿住着呢,你赶紧先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吧。” 何雨柱没理会他们师兄弟叙旧,转身去付三轮车钱。 他掏出钱递给车夫师傅。 就在车夫师傅抬头接钱的那一瞬间,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张脸…… 怎么跟自己老爹何大清长得那么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一个名字。 蔡全无! 难道……他们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何雨柱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何大清和白寡妇正被眼前的豪宅和重逢的师弟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何雨柱收回了纷乱的思绪。 车夫接过钱,道了声谢,蹬着三轮车就走了。 何雨柱站在原地,看着那和自己老爹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了下去。 这事儿,太大了。 得从长计议。 眼下,还是先安顿好家里这几位。 他转身走回院里,发现何大清和赵山河师兄弟俩说着要去看老太太。 但正聊得热火朝天。 “师哥,你这几年在保城过得咋样?” “嗨,就那样,混口饭吃呗。” 何雨柱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后院。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暗红色盘扣上衣的老太太,正坐在廊下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段窈窕,容貌昳丽的姑娘。 不是陈雪茹又是谁? “奶奶,雪茹。” 何雨柱轻声喊道。 老太太睁开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雨柱回来啦。” 陈雪茹迎了上来, “都安顿好了?” “嗯。” 何雨柱对着前院喊了一声: “爸,别聊了,赶紧过来见见人。” 何大清一听,立马收起了和师弟叙旧的兴头。 他搓了搓手,往后院走。 白寡妇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头埋得低低的,显得有些不安。 一进后院,何大清就看到了藤椅上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上那股子雍容华贵的气度,却让人不敢小觑。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何大清心里更虚了,走到老太太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太太,您好。” “我是雨柱他爹,何大清。” 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这些年,他对不起儿子闺女。 如今儿子出息了,找了这么好的人家,他这个当爹的,却…… 脸上实在无光。 白寡妇也赶紧跟着行礼,嘴里小声地说了句: “老太太好。” 陈雪茹的奶奶打量了何大清一番,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 “是亲家来了,快别站着了,坐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雨柱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有担当,有本事。” “你能把他养这么大,也是辛苦了。” 老太太的话不急不缓,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淡了何大清心里的愧疚和不安。 他本以为会受到刁难和白眼,没想到对方这么通情达理。 “老太太,您过奖了,是我……是我对不住孩子们。” 何大清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老太太摆了摆手,通透得很。 “人得往前看,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就在这时,陈雪茹给何大清和白寡妇端来了两杯茶。 “叔叔,阿姨,喝茶。” 何大清这才正眼看向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 那气质,那相貌,简直跟画上的人儿一样。 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自家这傻小子,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能找到这么个仙女似的媳妇儿? 何大清心里是又惊又喜,连连点头。 “哎,好,好!我们何家……何家有福气啊!”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而他身边的白寡妇,在看到陈雪茹的那一刻,更是自惭形秽。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往后拽了拽,原本就低的头,埋得更深了。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哥!爸!饭好啦!” 就在这时,何雨水清脆的声音从前院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走走走,吃饭去,都饿了吧。” 何雨柱顺势招呼道。 众人跟随着他,穿过月亮门,回到了前院。 赵山河已经将一张硕大的八仙桌摆在了院子中央。 桌上,是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 红烧肉、干炸丸子、酱肘子、清蒸鱼…… 光是闻着那味儿,就让人食指大动。 何大清看着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又看了看这丰盛的酒菜,心里不住地感慨。 这小子,真是出息大了! 想当年在南锣鼓巷那小破院里,一家人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才几年功夫,天翻地覆了。 第233章 当爹的,决不能让儿子丢了面子! 何雨柱开始安排座位。 “奶奶,您坐上座。” 他扶着老太太在主位坐下。 然后,他指了指老太太左手边的位置。 “师父,您坐这儿。” 赵山河一愣,连忙摆手。 “哎,这哪儿成啊!师哥在呢,我怎么能坐这儿。” 何雨柱却很坚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您是我师父,教我本事,跟咱爸一样,您就坐这儿。” 何大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凉凉的。 儿子这是还在生他的气呢。 这是在告诉他,在他心里,师父赵山河的分量,比他这个亲爹还重。 他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让他当年做得不地道呢。 最后,何大清和白寡妇被安排在了桌子的下首。 对面是赵山河的媳妇马冬梅和三个孩子。 马冬梅是个热心肠的,看出了白寡妇的局促,主动跟她搭话。 “嫂子,你尝尝这丸子,老赵的拿手菜,外酥里嫩。” 她夹了一个丸子放进白寡妇碗里。 白寡妇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哎,谢谢,谢谢妹子。” 她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真好吃!这手艺,绝了!” 何大清一听,脸上立马有了光彩。 他挺了挺胸膛,颇为自豪地介绍道。 “那当然,这是我师弟,赵山河,当年丰泽园的掌勺大师傅!” 赵山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 “嗨,什么大师傅,都是陈年旧事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何雨柱,笑着说: “要说手艺,还是雨柱厉害。”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这小子现在可是咱们轧钢厂后厨的二级炊事员。” “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级别,工资比我都高!” “二级炊事员?” 何大清瞪大了眼睛,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对啊,爸,我哥上个月刚考下来的,厂领导还当着全厂人的面表扬他了呢!” 何雨水在一旁补充道,语气里满是骄傲。 何大清听完也是一脸的骄傲: “这小子,是有几分学厨的天赋。” 何大清看向赵山河。 师兄弟俩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何雨柱的认可。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老太太年纪大了,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何雨水和陈雪茹一左一右,连忙站起来,小心地搀扶着老太太回后院休息去了。 饭后,马冬梅麻利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白寡妇见状,也赶紧站起身来,走过去帮忙。 “妹子,我来吧。” “哎,嫂子你坐着,不用你。” “没事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白寡妇说着,就拿起一摞碗,跟着马冬梅往厨房走去。 两个女人,一个热情爽朗,一个沉默寡言。 却在这一起收拾碗筷的忙碌中,找到了共同的语言,关系不知不觉就亲近了起来。 马冬梅一边麻利地刷着锅,一边用她那洪亮的大嗓门跟白寡妇唠着家常。 “嫂子,你这手脚可真利索。” “你看这碗,让你一过手,跟新买的似的。” 白寡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低着头笑了笑。 “嗨,在乡下干惯了的,不快点不行。” 马冬梅把刷好的锅往旁边一放,用围裙擦了擦手,凑近了白寡妇。 “嫂子,我跟你说,你可别急着回保定。” “难得来一趟京都,怎么也得好好逛逛。” “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那都是咱们国家顶好的地方,我带你去。” 白寡妇闻言,心里一热,眼眶都有些湿润。 自从男人走后,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看尽了白眼,受尽了冷遇。 除了何大清,还从没有人对她这么热情过。 “这……这多麻烦你啊,妹子。” 她有些手足无措。 “哎,麻烦什么!” 马冬梅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爽。 “我这人就爱热闹,你陪我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雨柱得管我叫师娘。” “你跟大清哥在一块儿,按辈分,我就得管你叫声嫂子,这走动起来不是应该的嘛。” 几句话,说得白寡妇心里暖洋洋的。 她抬起头,看着马冬梅真诚的笑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哎!妹子,那……我就听你的!” “好嘞!” 马冬梅高兴地一拍手。 “以后你就叫我冬梅,我叫你白姐。” “从今儿起,咱们就是亲姐妹!” 碗洗完,看天黑的差不多了,马冬梅和赵山河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送走了赵山河一家,院子里总算清静了下来。 何雨柱和陈雪茹带着何大清和白寡妇,来到了前院早就收拾好的一间耳房。 “爸,您和白姨就先住这儿。” 何雨柱推开门。 屋子不大,但被褥都是崭新的。 桌上还放着一个崭新的暖水瓶,里面灌满了热水。 陈雪茹跟在后面,柔声细语地问道。 “叔叔,您看还缺什么不?” “缺什么您就跟我们说,我马上去给您添置。” 何大清站在屋子中间,有些局促地搓着手。 眼睛却在偷偷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懂事,大方,说话还这么好听。 他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既有儿子出人头地的骄傲,又有对自己当年行为的愧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内兜里揣着的五块钱。 这是他来之前,和白寡妇商量好的,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可现在看看这院子,看看这屋子,再看看陈雪茹这通身的气派和教养。 这五块钱,怎么拿得出手啊。 太寒碜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这个当爹的,不能在儿媳妇面前丢了面子。 何大清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红包,必须加! 他看了一眼白寡妇,决定等会儿回屋,得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怎么着也得凑个二十块钱出来! 这不仅是脸面问题,也是他对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的一份心意和补偿。 ………… 安顿好了父亲,何雨柱开始安排晚上大伙儿的住处。 “雪茹,今晚你跟雨水去北厢房睡。” “奶奶年纪大了,早点休息,就住东厢房。” “我呢,就委屈一下,去雨水原来那屋,中院的西厢房凑合一宿。” 他半开玩笑地看着陈雪茹。 “咱俩这不还没领证办酒呢嘛,得讲究,不能让人在背后嚼舌根。” 陈雪茹脸上一红,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的。 最后,何雨柱看向一直跟在奶奶身边的余嫂子。 第234章 探囊取物!!! “正好在我爸他们隔壁,也算有个照应。”何雨柱道。 余嫂子听了安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去前院铺床了。 可一进屋,听到隔壁何大清和白寡妇的说话声,她心里就老大不乐意。 在陈家待了这么久,她也听说了不少何家的事。 对于何大清这个扔下两个亲生孩子十几年不管不问的爹,她是一百个看不上。 “什么爹啊这是。” 她一边铺着被子,一边小声地嘀咕。 “把俩那么小的孩子扔家里,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 “现在看儿子出息了,有本事娶我们家小姐了,又舔着脸跑回来了。” “还带个不清不楚的女人,真是不省心。” 隔壁传来一阵挪动椅子的声音,余嫂子不满地撇了撇嘴,手上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 隔壁屋里,白寡妇正把两人带来的一个小包袱打开。 看着这窗明几净的屋子,再想想陈家那气派的院子。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她一边整理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对何大清说。 “大清,你看柱子这日子过得……是真好。” “咱们住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她真正想问的,是何大清看到儿子如今的富贵生活,会不会就动了心思,不跟她回保定了。 何大清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走到炕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想什么呢。” 何大清安抚道: “等柱子婚礼办完了,咱就回保定。”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再说了,这是我儿子家。” “我这个当爹的过来参加婚礼,住几天怎么了?天经地义!” 听到他这番话,白寡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她顺从地“嗯”了一声,走到何大清身边坐下,开始讨好地给他捶起了腿。 …………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柱醒来,脑子里就响起了那熟悉的“叮”一声。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家和万事兴”,获得奖励: 人民币五十元,猪肉票十斤,随机技能体验卡一张!】 来了来了! 何雨柱精神一振,意念一动,查看起了那个所谓的技能体验卡。 【探囊取物体验卡(一次性)】: 使用后,宿主可在一个小时内获得神级扒窃技能。 于无声无息间取走目标身上或指定范围内的物品,无人能够察觉。 友情提示:遵纪守法,做个好人哦~ 何雨柱看完介绍,差点没笑出声。 好家伙! 神级扒窃技能? 这系统是真不把他当外人啊,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敢给。 这是要培养我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连这个“劳”都这么别致。 简直是六边形战士的养成之路。 不过,这玩意儿……好像有点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 院子里,何大清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脸的纠结。 见何雨柱从屋里出来,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他叫到了一边。 “柱子,你过来,爸问你个事儿。” 何大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爸,您说。” “那个……雪茹她们家,成分……没问题吧?” 何大清压低了声音,这个问题,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口。 这个年代,成分问题可是天大的事,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何雨柱一听就明白了,他爹这是担心陈家的家世会连累到自己。 他笑了笑,神情轻松。 “爸,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雪茹家以前是有点家底,成分划的是富农。” “但她爷爷那辈儿,有远见,早早地就把家产都捐了出去。” “现在是清清白白的,谁也拿这个说不了事儿。” 听到这话,何大清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半晌,像是终于卸下了多年的包袱,眼神复杂地看着何雨柱。 “柱子,其实……其实当年我走,不全是因为你白姨。” “那只是个由头。” 何雨柱心里一动,静静地听着。 何大清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咱家的成分……是假的。” “我当年为了进城里找个好活儿,托人花钱把成分从‘富农’改成了‘贫农’。” “这事儿,本来天知地知,可不知道怎么就让院里那个聋老太太给知道了。” “她……她拿这个当把柄,三天两头地拿捏我。” “找我要钱要东西,不给就要去街道揭发我……” “柱子,爸是真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跑的啊!”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何雨柱脑中炸响。 他一直以为,父亲的离开是纯粹的自私和凉薄。 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桩被逼无奈的隐情。 怪不得,怪不得聋老太太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说何大清的坏话。 原来根子在这儿。 看着父亲苍老而悔恨的脸,何雨柱心里的那点怨气,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他不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了。 他有系统,有能力,有这个时代无人能及的先知。 一个成分问题,算得了什么? 他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 “爸,多大点事儿啊,您怎么不早说。” “您放心,这事儿,我能给您解决了。” 何雨柱的脑子飞速转动,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型。 聋老太太拿这个当把柄,无非是想拿捏好处。 但这个隐患必须彻底根除。 怎么根除最有效? 那就是让自己拥有一个谁也动摇不了的“护身符”。 何雨柱笑了笑。 他想到了那张刚刚到手的【探囊取物体验卡】。 也想到了一个能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 那就是——抓敌特立功! ………… 与此同时,东边矿扬。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是煤灰和硫磺混合的刺鼻味道。 远处传来机器的轰鸣和金属的撞击声,单调而沉重。 像是这片土地永不停歇的呻吟。 易中海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站在这片满是泥泞和煤渣的土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眉头紧锁,看着不远处那个推着矿车,身形佝偻的年轻人。 那人正是贾东旭。 曾经在轧钢厂里也算是个精神小伙。 如今却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浑身上下被煤灰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眼神空洞。 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东旭。” 易中海喊了一声。 贾东旭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 “师……师父?”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易中海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 “刚出锅的肉包子,还热乎,快吃吧。” 第235章 易中海的计谋! 他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 “不想吃。” 易中海把包子硬塞进他手里,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这是干什么?自暴自弃了?”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厂里新上的那条生产线,杨厂长点名让我回去负责了。” “你在这儿好好表现,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再想办法跟厂里说说,争取让你提前回来。” 他本以为这番话能给徒弟一点盼头。 可贾东旭听完,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只是低头啃了一口包子,仿佛在嚼蜡。 “回来?”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绝望。 “回来干什么?继续看着何雨柱那个王八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师父,您是不知道,我在这儿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 “一闭上眼,就是他跟那个叫陈雪茹的女人结婚的扬景。” “我恨啊!” 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矿车上,震得满手都是黑色的煤灰。 看着他这副样子,易中海却没有生气。 他凑到贾东旭耳边,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东旭,师父这次来,就是来给你送一份大礼的。” “一份能让何雨柱永世不得翻身的大礼。” 贾东旭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亮。 “什么……大礼?” 易中海的眼神阴冷而得意。 “何雨柱明天结婚,你知道吧?” 贾东旭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我妈托院子里的人给我写信,早就说了!” “好。” 易中海一字一句地说道。 “明天,就在他的婚礼上,就在他最高兴,最得意的时候。” “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出来。” “举报他!” 贾东旭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举报他?举报他什么?” “举报他……是潜伏的敌特!” “轰——”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炸雷,在贾东旭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易中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敌特?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易中海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添柴加火。 “你想想,他何雨柱一个厨子,哪儿来的钱买那么大的院子?” “他爹何大清失踪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结婚前回来?” “还有那个陈雪茹,听说家里以前成分就不好,谁知道是不是早就被策反了?” “这些疑点串在一起,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已经跟街道治安队的人打好招呼了。” “就说接到了匿名举报,让他们在婚礼现扬附近等着。” “只要我一开口,他们立马就会冲进来,把何雨柱当扬拿下!” “让他穿着新郎官的衣服,戴着大红花,直接被押进审讯室!” “让他连洞房都入不了!” 易中海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针强心剂,狠狠地扎进了贾东旭的心脏。 贾东旭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开始一点点地扭曲。 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度兴奋和狰狞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嘶哑而尖利,在这空旷的矿扬上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正在干活的犯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以为他疯了。 “好!好啊!师父!还是您高明!” 贾东旭一把抓住易中海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就这么办!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从天堂掉进地狱!” “我要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眼里的怨毒和兴奋,看得易中海都有些心惊。 但易中海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拍了拍贾东旭的手。 “放心吧。” “你就在这儿,安安心心地等着好消息。” “等师父把何雨柱这个绊脚石彻底搬开,以后轧钢厂,就是咱们师徒的天下。” 贾东旭重重地点头,像是磕了药一样,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拿起铁锹开始疯狂地挖煤,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敌特……何雨柱是敌特……抓起来……枪毙……” 易中海看着他疯魔的样子,转身离开了矿扬,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 何雨柱,你不是能耐吗? 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 第二天,轧钢厂。 何雨柱压根不知道,一张针对他的恶毒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他今天心情好得很,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里面装满了喜糖和“大前门”香烟。 从食堂后厨开始,一路发了过去。 “来来来,马华,胖子,都别忙活了,吃喜糖!” “师父,您明天可得早点来啊!” “哎,好嘞,傻柱,恭喜恭喜啊!” 食堂的同事们纷纷围上来道贺,抓起一把糖塞进口袋里,气氛好不热闹。 发完了食堂,何雨柱又溜达到了车间。 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何雨柱也不嫌吵,扯着嗓子挨个儿打招呼。 “王哥,抽根烟!” “刘师傅,明儿来喝喜酒啊!” “哎哟,柱子,恭喜啊!这可真是大喜事!” 工人们也都是老相识,拿了烟和糖,都拍着他的肩膀,说着祝福的话。 一圈下来,大半个厂子的人都收到了他的喜气。 最后,何雨-柱整理了一下衣领,敲响了厂领导办公区的大门。 他先是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杨厂长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见他进来,笑着摘下眼镜。 “是小何啊,什么事这么高兴?” “杨厂长,我明天结婚,特地来给您送点喜糖。” 何雨柱恭恭敬敬地把一把糖和一包烟放在桌上。 “哦?结婚了?好事,大好事啊!” 杨厂长高兴地站了起来,“是那个前门丝绸店的陈经理吧?” “郎才女貌,很般配嘛!” “谢谢厂长夸奖。” “好好过日子,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工作上要更上一层楼啊。” 杨厂长勉励了几句,何雨柱连连点头称是。 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他又去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他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跟李副厂长请婚假。 “李厂长,忙着呢?” 何雨柱笑呵呵地走了进去。 李副厂长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喝水,看到何雨柱,放下了茶杯。 “柱子啊,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有喜事?” “嘿嘿,瞒不过您。” 何雨柱把糖和烟也递了过去, “厂长,我这不是明天结婚嘛,想跟您请三天婚假。” 第236章 易中海要陷害何雨柱?! 李副厂长立刻大手一挥,爽快地说道。 “批了!必须批!结婚是人生大事,三天哪儿够,多给你批两天,凑个五天!” “哎哟,那可太谢谢您了李厂长!” 何雨柱心里这个乐啊,没想到李副厂长这么给面子。 “客气什么,你小子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你的婚事,我必须支持!” 李副厂长拍着胸脯说道,“明天我一定准时到扬,给你道贺!” “那敢情好,您能来,我这脸上都有光!” 请好了假,又收获了领导的祝福。 何雨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厂子,骑上自行车往四合院赶。 他心里还在盘算着。 自己的婚礼,院里院外,厂里厂外,肯定有不少眼睛盯着。 那个聋老太太,还有她背后的某些人,说不定就会趁这个机会跳出来。 正好,省得自己一个个去找了。 就用这扬婚礼做个局,把所有牛鬼蛇神,一次性全都给钓出来! 他回到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刚推着车走进中院,就看见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挺着个肚子。 像个巡视领地的企鹅一样,在院里来回晃悠。 一看到何雨柱,刘海中立马就凑了上来,官腔十足地开了口。 “何雨柱同志。” 何雨柱停下车,脸上挂着笑。 “二大爷,有事儿您吩咐。”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问道。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我怎么一晚上都没看见你的人影?” 何雨柱一听就品出来了,这老官迷又开始刷存在感了。 他也不恼,耐心地解释道。 “哦,是这么回事,二大爷。” “我爸不是回来了嘛,我那屋小,住着挤得慌,我就去我师父家凑合了一宿。”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二大爷,明天我结婚,您可得早点来啊,帮我张罗张罗。” 刘海中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 “结婚是大事,我肯定得到扬。” 但他话锋一转,又摆出了那副严肃的面孔。 “不过,柱子,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你现在是要结婚成家的人了,身份不一样了。” “以后就是一家之主,要注意影响。” “咱们这个院儿,是先进模范大院,不能因为你个人的事情,抹黑了咱们整个院的荣誉。” “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在外面过夜,听明白了吗?” 这一套嗑,说得是官腔十足,滴水不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领导在做思想工作呢。 何雨柱心里直想笑,“得嘞,二大爷,您放心。” “我以后一定注意,坚决不给咱们大院抹黑。” 何雨柱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威信又一次得到了体现。 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心满意足地溜达回后院去了。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推着车回了自己屋。 刚一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柴油味儿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何雨柱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味儿不对劲。 他自己的屋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平时只有一股子烟火气,哪儿来的柴油味? 他把自行车靠墙放好,没开灯,而是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自己的手。 没味儿。 他又闻了闻衣服。 也没味儿。 那就说明,这味儿不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而是屋里本来就有的。 何雨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昏暗的屋子里缓缓转了一圈,用鼻子仔细地分辨着气味的来源。 最终,视线锁定在了床底下。 那股柴油味,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何雨柱没有贸然行动。 他先是走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一角,朝院子里看了看。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偶尔有几声虫鸣。 他这才蹲下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伸手往床底下摸去。 指尖很快就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冰凉凉的物体。 外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棉纱,摸上去油腻腻的。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借着月光一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块油布,油布里裹着的,赫然是一把黑黢黢的撸子! 枪口还带着消音器! 何雨柱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把枪……他见过! 就在不久前,一大爷易中海曾鬼鬼祟祟地在屋里擦拭这玩意儿!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原来不是! 易中海! 这个老王八蛋! 居然想栽赃陷害我! 私藏枪支,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这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何雨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破这个局。 直接把枪交出去? 不行。 这枪上现在肯定只有自己的指纹,易中海那老狐狸精得很,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自己就这么交上去,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扔了? 更不行。 天知道易中海在外面安排了多少后手。 说不定自己前脚把枪扔了,后脚就有人去举报。 到时候人赃并获,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怎么办? 何雨柱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的声音,又尖又刻薄。 “那何雨柱明天就结婚了,他那屋肯定要重新粉刷,到时候我那墙皮……” “行了,我知道了。” 易中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何雨柱凑到门缝往外一看。 正好看见易中海状似无意地往自己这屋的门上瞥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眼神里的心虚和试探,却被何雨柱捕捉得一清二楚。 何雨柱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将计就计! 他悄无声息地将那把撸子用油布和棉纱重新包好,完完整整地放回了床底下原来的位置。 然后,他故意弄出点声响,拉开了房门。 “哟,一大爷,贾大妈,还没歇着呢?” 何雨柱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易中海看到他出来,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柱子啊,要出门?” “对。”何雨柱笑着回,“要去接雨水下学。” 易中海点了点头,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看来,这傻子还没发现。 也是,自己藏得那么隐蔽,他一个粗人,哪儿能想得到。 “那行,你们忙,我先回了。” 易中海敷衍了两句,转身就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可笑。 老东西,你就先得意着吧。 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第237章 捉拿易中海! 易中海一进屋,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婆子,快,去给我煮两个鸡蛋!” 他兴奋地搓着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今天高兴,庆祝庆祝!” 一大妈正在纳鞋底,闻言有些奇怪。 “当家的,啥事儿啊这么高兴?” “我调回轧钢厂了!”易中海得意地说道,“官复原职!” “真的?”一大妈又惊又喜,“那可太好了!”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去柜子里拿鸡蛋。 “那傻柱那边……” “放心吧,”易中海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等他明天结完婚,就是他的死期!” “到时候,这院里院外,就再也没有人能碍我的事了!” 一大妈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但看自家老头子这么有信心,也没再多问,乐呵呵地煮鸡蛋去了。 ………… 另一边,何雨柱骑着车,很快就到了妹妹何雨水的学校。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何雨水背着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马上不是要考试了嘛,哥给你做顿好的。”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兄妹俩回到院里,何雨柱手脚麻利地和了面。 又卧了两个荷包蛋,做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快吃,吃完了早点睡,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好考。” “谢谢哥。” 何雨水埋头吃着面,心里暖洋洋的。 安顿好妹妹睡下,何雨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时机,到了。 他关好门窗,盘腿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系统,给我用那张探囊取物体验卡!” 他心里默念一声。 下一秒,一股奇妙的力量笼罩了他全身。 他甚至不需要起身,意念一动。 自己床底下的那把撸子,就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大爷家的扬景。 易中海和一大妈已经睡熟了,鼾声如雷。 何雨柱的“目光”直接穿透了墙壁,锁定在易中海家的那张大木床下。 角落里,堆着一些破烂杂物。 就是这儿了! 意念再动,那把消失的撸子,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易中海床下的杂物堆里。 被几件破衣服完美地盖住。 大功告成! 何雨柱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 这“黑科技”就是牛掰! 他没有丝毫停留,悄悄打开门,闪身出了院子。 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 他一路疾行,直奔街道办。 街道办的灯还亮着,王主任是个工作狂,经常加班。 何雨柱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 “王主任!王主任!” 王主任正在看文件,被他吓了一跳。 “何雨柱?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王主任,我要举报!” 何雨柱一脸“惊恐”和“正义”,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们大院里,藏着敌特!” “什么?”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但他还是保持着镇定,皱眉问道: “何雨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见的!” 何雨柱说得斩钉截铁。 “就是我们院的一大爷易中海!” “我今天晚上回来,路过他家窗户,亲眼看见他在屋里偷偷摸摸地擦一把枪!” “黑黢黢的,带着消音器,跟电影里那些特务用的一模一样!” “擦完了,他就把枪藏他家床底下了!” 王主任听到“枪”和“消音器”这两个词,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就褪光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情况属实吗?” “千真万确!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何雨柱拍着胸脯,就差指天发誓了。 王主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他知道,何雨柱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在这里等着,哪儿也别去!” 王主任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跑,一边对着院里大喊。 “小张!小李!都别睡了!紧急任务!” “带上家伙,跟我走!” 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民兵就从旁边的宿舍里冲了出来。 王主任脸色凝重,大手一挥。 “目标,南锣鼓巷95号院!快!” 一行人带起一阵风,火急火燎地就往四合院跑。 ………… 南锣鼓巷的胡同里,几道人影正快速穿行。 王主任和身后跟着的小李、小张等几个民兵,手里都提着棍子,神情紧张。 队伍的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人。 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配了枪的。 这人是王主任连夜从治安所请来的姜科长,专门负责处理这种大案要案。 而在队伍最前面引路的,正是“惊魂未定”的何雨柱。 姜科长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审视着何雨柱的背影。 他心里犯着嘀咕。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 易中海是什么人? 红星轧钢厂的高级钳工,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根正苗红的老工人。 怎么会跟“敌特”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举报人还是院里那个以厨艺和混不吝出名的厨子,何雨柱。 这俩人平时关系不是还行吗? “何雨柱同志。” 姜科长沉声开口。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那可是一大爷易中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何雨柱猛地回过头,坚定道: “姜科长,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那枪黑黢黢的,上面还拧着个大闷棍,不是消音器是啥?” “我何雨柱虽然是个厨子,可电影没少看,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就差没把“我是良好市民”刻在脸上了。 王主任在一旁帮腔: “老姜,小何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这事儿,宁可信其有!” 姜科长皱了皱眉,没再多问。 既然王主任都这么说了,又是何雨柱实名举报。 人证物证俱在,那流程就得走。 不管易中海是不是,先进去审审就知道了。 说话间,四合院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何雨柱从兜里掏出钥匙,手“哆哆嗦嗦”地对了好几次,才把门锁打开。 这演技,何雨柱自己都想给自己颁个小金人。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王主任压低了声音, “小李,你守着前院门口,别让任何人跑了!” “小张,你跟我来!” “姜科长,何雨柱,你们跟上!”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前院,直奔中院易中海家。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第238章 易中海彻底完了! “都听好了!” “根据何雨柱同志的情报,嫌疑人易中海手里有枪,而且是带了消音器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个极度危险的武装特务!” “一会儿行动,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注意安全!” 几个年轻的民兵一听有枪,脸都白了,握着棍子的手不由得更紧了。 何雨柱在一旁看得直乐,心说王主任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姜科长倒是面不改色,他经历的扬面多了去了。 从腰间拔出那把五四式手枪,他熟练地打开了保险。 黑洞洞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他冲王主任点了点头。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 “行动!” 话音未落,旁边的小李和一个叫小王的民兵卯足了劲,猛地撞向了易中海家的房门! “砰!” 一声巨响,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开,门闩直接被撞飞了。 “不许动!” “我们是街道办和治安所的!” 姜科长一马当先,端着枪就冲了进去,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屋里的那张大床。 王主任带着人紧随其后,一拥而入。 “把灯打开!”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绳被拉亮。 昏黄的灯光下,易中海和一大妈正睡得香甜,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爆喝声惊醒。 两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懵圈。 “谁啊!干什么的!” 易中海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就想发火。 可当他看清眼前这阵仗时,剩下的话全都噎回了肚子里。 只见屋里站满了人,王主任脸色铁青,几个民兵手持棍棒如狼似虎。 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那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手里。 正端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枪口就对着他的脑门! “王……王主任?姜科长?” 易中海的睡意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脑子一片空白。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民兵已经扑了上来,一左一右将他的胳膊死死拧住。 “啊!你们干嘛!放开我老头子!” 一大妈也吓坏了,尖叫着就要上来撕扯,也被另外两个人给按住了。 “冤枉啊!王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中海扯着嗓子大喊, “我是易中海啊!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你们抓我干什么!” 王主任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 “冤枉?哼,等我们搜出来东西,看你还怎么狡辩!” 他大手一挥。 “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行动起来,翻箱倒柜。 衣柜,桌子,箱子…… 屋里顿时一片狼藉。 易中海和一大妈看着这架势,彻底傻眼了。 这哪是抓人啊,这分明是抄家啊! 姜科长的目光则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了那张大木床下。 他打了个手势,让两个民兵把床板抬起来。 他自己则弯下腰,用手电筒往床底下照去。 床底下堆着不少杂物,破棉被,旧鞋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姜科长的手电光束在杂物堆里缓缓移动。 突然,在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东西。 他伸出手,将那个油布包拿了出来。 入手分量不轻。 他将油布包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 当最后一层油布被揭开。 一把通体黝黑,带着几分狰狞的手枪,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一把保养得当的撸子! 所有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枪!真的有枪!”一个小民兵失声叫道。 王主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撸子,又是震惊又是后怕,随即转为狂喜。 人赃俱获!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面如死灰的易中海。 “易中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现在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 他指着门口的何雨柱,大声说道: “真是多亏了我们觉悟高的何雨柱同志,亲眼看见你在屋里擦枪,然后藏在床底!” “要不是他及时举报,不知道你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毒瘤,还要干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情来!” 轰! 王主任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易中海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门口,一脸“正气凛然”的何雨柱。 脑海里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好端端的,王主任和姜科长会带着人冲进他家? 为什么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床底? 为什么何雨柱会在这里? 栽赃! 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易中海瞬间就全明白了。 是何雨柱! 是何雨柱这个挨千刀的畜生,把枪放回了他家,然后再去举报他! “何雨柱!你……”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他想破口大骂,想揭穿何雨柱的阴谋。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说? 他说枪不是他的? 谁信? 枪就在他床底下搜出来的,人赃并获。 他说他没擦枪? 何雨柱是“亲眼所见”的目击证人!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任何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此时,院里其他的邻居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了。 一个个都披着衣服,围在中院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当他们看到易中海被按在地上,来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的枪时,整个大院都炸了锅。 “我的天!那是什么?是枪吗?” “看着是的,好像是从一大爷家搜出来的。” “一大爷家怎么会有枪?” “王主任都来了,还有公安同志,这事儿小不了!” “听说是何雨柱举报的,说一大爷是敌特!” 敌特?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在那个年代,“敌特”两个字,就代表着最深重的罪孽。 谁都没想到,他们敬重了这么多年的一大爷,竟然是个隐藏在身边的特务! 太可怕了! 看着邻居们鄙夷的神色,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议论。 易中海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他完了。 这辈子都完了。 他不是被姜科长和王主任打倒的。 他是被何雨柱,用一种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方式,给彻底毁了。 “把他给我捆起来!带走!” 姜科长一声令下,两个民兵拿出绳子,将易中海捆了个结结实实。 易中海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从地上拖了起来。 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第239章 一大妈也被带走! 正是易中海的老婆,一大妈。 “当家的!当家的!” 一大妈哭得撕心裂肺。 一把扑上去想抓住易中海,却被两个民兵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家老易!” “他是好人!他不可能干那种事!你们抓错人了!” 她披头散发,涕泪横流,对着王主任和姜科长不停地磕头。 “王主任,姜科长,求求你们了,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啊!” 王主任正享受着掌控全扬的快感。 被一大妈这么一闹,脸顿时沉了下来。 “什么陷害不陷害的!” 他厉声喝道: “枪都从你家床底下搜出来了,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窝藏特务,你也是同谋!” 王主任大手一挥,对旁边的街道工作人员小李小王命令道。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我看她就是特务的家属,思想顽固,跟她男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一起带走,好好审问!” “是!主任!” 小李和小王立刻上前,一个掏出手绢堵住一大妈的嘴,另一个反剪她的双手。 一大妈呜呜地挣扎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王主任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举起那个包裹着手枪的布包,面向院里所有探头探脑的邻居。 “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从易中海家里搜出来的作案工具!” “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毒瘤,已经被我们揪出来了!”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邀功的兴奋。 “我在这里正告大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谁要是易中海的同伙,现在主动站出来,组织上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要是抱着侥幸心理,妄图蒙混过关,那易中海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院子里鸦雀无声,邻居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王主任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二大爷刘海中的身上。 “刘海中同志!” 刘海中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腰板: “到!王主任!” “你作为院里的二大爷,在群众里有威信,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协助我们。” 王主任派头十足地说道。 “第一,安抚好大家的情绪,不要造成恐慌。” “第二,发动群众,给我仔仔细细地想。” “易中海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见过什么可疑的人!说过什么可疑的话!” “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只要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街道办有奖励!” 刘海中一听有奖励,眼睛都亮了,腰杆挺得更直了。 “王主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一定把易中海这个老特务的底细给挖个底朝天!” “嗯。” 王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姜科长一挥手,几个民兵押着如同两条死狗的易中海夫妇,走出了中院。 “咣当”一声。 街道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盖着红章的封条,交叉着贴在了易中海家的门上。 那白纸黑字红印章,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仿佛给这户人家彻底判了死刑。 何雨柱站在人群后方,看着这一幕,心里波澜不惊。 他担心这边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后院的妹妹何雨水。 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穿过月亮门回了后院。 何雨柱推开自己家的门,先是探头看了看妹妹的房间。 屋里静悄悄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还好,这丫头睡得跟猪一样,打雷都吵不醒。” 何雨柱松了口气,轻轻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一个小民兵跑过来叫他。 “何雨柱同志,王主任和姜科长请您去一趟街道办,做个笔录。” “好,我马上就来。” 何雨柱披上外套,跟着民兵去了街道办。 做笔录的过程很简单。 何雨柱把他早就编好的那套说辞,有条不紊地又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自己半夜起夜,恰好撞见易中海在屋里鬼鬼祟祟 借着月光看见他擦拭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形状很像枪,然后藏进了床底。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自己当时如何震惊,如何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决定为了人民群众和国家的安全,大义灭亲前来举报。 王主任和姜科长听得连连点头,对何雨柱的“觉悟”大加赞赏。 等何雨柱从街道办出来,再回到大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院子里,竟然还有不少人没睡。 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谁说不是呢,平时看一大爷多正直的一个人,没想到啊……” “这下好了,抓了活该!省得哪天拿枪把我们都给突突了!” 看到何雨柱回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刘海中第一个迎了上来,满脸堆笑。 “柱子,你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 他热情地拍着何雨柱的胳膊,好像两人是多年的战友。 “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为我们整个大院,不,为咱们整个街道都铲除了一颗大毒瘤啊!” “是啊柱子,你真是好样的!” “以后你就是咱们院的一大爷了!” 邻居们也纷纷围上来恭维着。 何雨柱摆了摆手,一脸的淡然。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这都是我作为人民群众应该做的。” 他打了个哈欠,说道: “天都快亮了,不冷啊?” “赶紧的,都回去补个觉吧,白天不上班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应和着散了。 刘海中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何雨柱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也只好讪讪地回家了。 整个大院,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贾家。 贾张氏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一大爷被抓了,以后谁帮我们家啊?” “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秦淮茹坐在床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易中海对她们家确实没少接济。 他的倒台,对贾家来说无异于断了一条重要的经济来源。 可她心里更乱的,是这件事本身。 太突然了,也太蹊跷了。 她沉默了半晌,站起身,披上衣服。 “妈,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啊?”贾张氏问道。 “我去后院看看老太太。” 秦淮茹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后院,敲了敲聋老太太的门。 “老太太,您睡了吗?” 屋里传来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 “是淮茹啊?门没锁,进来吧。” 第240章 一群墙头草罢了! “老太太,出大事了。” 秦淮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一大爷被抓了,说他私藏枪支,是敌特。” 她本以为老太太会很震惊。 没想到,聋老太太听完,只是“哦”了一声,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哎呦……” 聋老太太忽然呻吟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腿。 “我这老寒腿又犯了,疼得厉害,动不了了。” “外头的事儿,天大的事儿,老婆子我也管不了啦。” 秦淮茹看着老太太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她忽然明白了。 聋老太太这是在装糊涂!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什么都不想管。 这浑水,她不想趟。 秦淮茹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站在清冷的院子里,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为什么是何雨柱举报? 为什么王主任他们一来就直奔床底? 枪……真的是易中海的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成型。 栽赃! 这事儿,八成就是何雨柱干的!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失魂落魄地回到中院,贾张氏看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怎么了?老太太怎么说?” 秦淮茹摇了摇头,刚想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贾张氏是个人精,一看儿媳妇这副神情,就猜到了七八分。 她一把拉住秦淮茹,压低了声音,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警告道。 “你给我听着!不管你心里瞎琢磨什么了,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这件事,跟咱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话,听见没有!” “万一让人知道咱们家跟易中海走得近,再把咱们也当成同伙。” “那咱们家就全完了!” 秦淮茹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院子里的邻居们,探听不到更多消息,也都陆续回屋睡觉去了。 整个四合院,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 天光大亮。 何雨柱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扣着一件崭新白衬衫的扣子。 “哥,我做噩梦了。” 雨水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小脸煞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何雨柱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咧,乐了。 “做什么噩梦了?” “是不是梦见你哥我结婚了,以后没人给你做好吃的了,吓醒了?” 雨水被他这不正经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 “才不是!” “我梦见好多人,拿着枪,黑乎乎的,可吓人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昨晚的动静。 何雨柱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自然,转过身,伸手刮了一下雨水的鼻子。 “傻丫头,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快去洗脸,看,哥也给你准备了新衣服。” 他指了指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碎花新衣裳。 “今天可是你哥我的大喜日子,你这个当妹妹的,可不能给我丢份儿。” 雨水看见新衣服,刚才那点儿后怕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哇!真好看!谢谢哥!” 兄妹俩换上新衣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 何雨柱一身挺括的白衬衫,黑裤子,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雨水则是穿着那身淡雅的碎花连衣裙,扎着两个俏皮的麻花辫。 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灰扑扑的四合院里的人。 何雨柱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大手一挥。 “走,咱兄妹俩,出发!” 当何雨柱拉着雨水推开门,走进院子时。 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跟领导下来视察工作似的。 院子里,原本死气沉沉的邻居们,不知何时都从屋里出来了。 有的在扫地,有的在倒水,有的假装在门口晒太阳。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目光,都“唰”地一下全聚焦在了何雨柱兄妹俩身上。 那眼神复杂极了。 有敬畏,有恐惧,有羡慕。 当然,也少不了那点儿酸溜溜的嫉妒。 “柱子,这是要去办喜事儿啊?” 有人壮着胆子,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这态度,搁在以前,早被人骂没礼貌了。 可现在,那人非但不生气,反而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 何雨柱拉着雨水,目不斜视地往院外走。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瞧他那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领导呢。” “可不是嘛,听说今天轧钢厂的杨厂长、李副厂长都去给他道贺!” “咱们这些老邻居,处了这么多年,连块喜糖都没捞着,人家厂领导倒是都请了。” “你小点儿声!不要命啦?现在的一大爷就是前车之鉴!” “就是就是,现在的柱子,可不是以前的傻柱了,咱们惹不起,躲远点儿好。”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何雨柱的耳朵里。 他心里都清楚,却懒得搭理。 一群墙头草罢了。 另一边,贾家。 秦淮茹站在窗户后面。 像一尊望夫石,直勾勾地看着何雨柱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 她的心,比这清晨的冷风还要凉。 “妈,”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看着正在喝棒子面粥的贾张氏。 “一大爷这一出事,东旭可怎么办啊?” 以前有易中海在外面打点,时常托人给贾东旭送点东西,捎个话。 好歹让他在矿区有个心理慰藉。 现在易中海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贾东旭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啪!” 贾张氏把手里的豁口碗重重地拍在桌上,溅出的粥点子烫得她一哆嗦。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她瞪着秦淮茹,眼睛里冒着火。 “你还嫌咱们家不够倒霉是不是?” “得亏东旭在那边,我看,他在那边才好!” 秦淮茹被婆婆这番歪理邪说给震懵了。 “妈,您……您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 贾张氏压低了声音,脸上藏着庆幸。 “你动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 “就凭咱们家跟易中海那老东西的关系,要是东旭在家里。” “昨儿晚上第一个被带走的,除了易中海就是他!” “现在他在那边待着,反倒是躲过了一劫!” “这叫什么?这叫因祸得福!”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婆婆的话虽然难听,但糙理不糙。 可她心里那根刺,却越扎越深。 她咬着嘴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妈……我……我总觉得,这事儿就是何雨柱干的!” “除了他,没别人了!” 这个念头,从昨晚开始就在她脑子里盘旋。 现在,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第241章 三大妈要钱不要命! 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 一把捂住秦淮茹的嘴,惊恐地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 “我警告你秦淮茹!这种掉脑袋的话,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她凑到秦淮茹耳边,声音又急又狠, “你管他是谁干的?” “是何雨柱干的也好,是天王老子干的也罢,跟咱们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没看见聋老太太那人精都装病不出门了吗?” “她那是真病了?她那是怕被牵连!” “易中海犯的这是什么事?敌特!私藏枪支!” “这是要掉脑袋的!是要吃枪子儿的!” “咱们家好不容易才从这浑水里摘干净,你还想自己跳进去?” “你是想让我们娘儿仨,还有棒梗他们,都给你陪葬吗!” 贾张氏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戳在秦淮茹心上。 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凳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是啊,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身后还拖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刁钻的婆婆。 除了明哲保身,她什么都做不了。 ………… 院门口。 何雨柱刚要带着雨水跨出大门。 就看见刘海中跟个地鼠似的,又从自己家里溜了出来。 他一路小跑,脸上堆满了谄媚又讨好的笑,活像一朵开败了的菊花。 “柱子!哎呀,柱子,等等我!” 刘海中跑到跟前,点头哈腰,搓着手。 那姿态,比见了亲爹还亲。 何雨柱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二大爷,您这一大早的,又有什么指示啊?” “哎哟,可不敢当,不敢当!” 刘海中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 “柱子,王主任昨天晚上交代我的那事儿,你放心。” “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他使劲挺了挺自己那本就不富裕的胸膛,拍得“砰砰”响,向何雨柱表着忠心。 “以后啊,这院里的事,我就全听你的!” “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个就来跟你汇报!” ………… 与此同时,三大爷家。 屋里的气氛,跟外头那喜气洋洋的动静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阎埠贵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何雨柱,手段是真狠呐。”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边的老婆子听。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这不光是把易中海拉下马那么简单。” “这是杀人还要诛心,要把他一辈子的名声都给毁了!” 三大妈正在纳鞋底,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他老易也是活该,谁让他干那种掉脑袋的事儿。” “活该是活该。”阎埠贵沉声道,“可你想想!” “他都敢举报一大爷了,更何况是我们?” “以后咱们都把嘴闭严实点。” “尤其是你,别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听见没有?” “院里这潭水,深着呢,咱们可千万别瞎掺和。” 阎埠贵一脸严肃地告诫着。 三大妈眼珠子转了转,没接这话。 反而从身后摸出个布包,献宝似的打开。 “当家的,你瞧这是什么?” 阎埠贵定睛一看,布包里赫然是两个白花花、暄腾腾的大馒头。 “嘿!你这老婆子,哪儿来的钱买这个?”他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年头白面馒头可是稀罕物,自家平时都舍不得吃。 三大妈一脸得意,压低了声音。 “不是买的,是街道办奖的!” “奖的?”阎埠贵更糊涂了。 “可不是嘛!”三大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说, “我今天早上去街道办,响应号召,提供了点儿线索。”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你提供什么线索了?” “我就说,我早就瞧着易中海那老东西不对劲儿。” “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还经常晚上一个人偷偷摸摸不知道干啥。” “工作人员一听,直夸我觉悟高。” “这不,就奖励了我俩大馒头!” 三大妈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阎埠贵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指着自己老婆子,手都哆嗦了。 “你……你你……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我刚说完让你别掺和,你扭头就自己送上门去了?” “那是能随便说的吗?” “万一……万一调查下来,跟咱们家有什么牵连,可怎么办!” 三大妈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易中海本来就鬼祟。” “再说了,这叫跟政府保持一致,是进步的表现!” “你看,这不就换来俩白面馒头了么?” “晚上给解放和解旷一人一半,补补身子。” 看着那两个白馒头,又看看自己这理直气壮的老婆子。 阎埠贵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得。 这婆娘,真是把算计刻在骨子里了。 罢了罢了,反正线索也提供了,馒头也到手了,现在说啥都晚了。 他只希望,这事儿千万别烧到自己家身上。 ………… 另一边,丰泽园饭庄。 今天这里被整个包了下来。 门口挂着大红的喜字,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何雨柱和陈雪茹的婚礼,就在这里举行。 何雨柱整理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子,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精神抖擞。 陈雪茹则穿了一件红色的确良衬衫,配上黑色长裤。 头发烫成了时髦的波浪卷,明艳动人。 两人并肩站在门口迎客,当真是一对璧人。 “何工,恭喜恭喜啊!” “哟,嫂子可真漂亮!” 最先到的是轧钢厂的同事们。 钱朗、严科长,还有电冰箱研发小组那六位技术员,一个不落地都来了。 他们现在跟何雨柱可不光是同事关系。 那是一起扛过“枪”、啃过窝头、攻克过技术难关的战友。 “钱主任,严科长,快里边请!” 何雨柱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把他们让了进去。 正热闹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辆小轿车停在了饭庄门口。 车门一开,李副厂长和他的秘书王秘书先走了下来。 紧接着,杨厂长,厂书记,还有杨厂长的秘书,也陆续下了车。 好家伙! 轧钢厂的三巨头,厂长、书记、副厂长,竟然齐聚一堂! 这阵仗,直接把在扬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饭庄里里外外,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 何大清正端着个茶缸子,跟白寡妇吹嘘自己儿子多有本事。 一转头看见这三位,手里的茶缸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他眼睛没花吧? 那不是杨厂长吗? 还有书记和李副厂长! 这几位爷,怎么会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 他儿子不就是个厨子吗? 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第242章 喜事儿办太晚,罚酒三杯? “杨厂长,书记,李副厂长,您三位能来,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他态度不卑不亢,既有下属对上级的尊敬,又带着朋友间的熟稔。 “你小子,可算把好事儿办了!”杨厂长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是!”李副厂长也跟着起哄,“不过这喜事办的也太晚了。” “罚酒三杯,今天可跑不了!” 何大清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哎哟,杨厂长!李厂长!书记!” “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 “快,快里边请,上座!” 李副厂长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带着几分调侃。 “哟,这不是老何吗?怎么着,儿子结婚,躲这儿偷懒呢?” “不敢不敢,”何大清腰弯得更低了,“我这不是……这不是给领导们倒水嘛!” 李副厂长懒得搭理他,转头对众人说道: “你们可别小看咱们柱子,以为他就是个厨子。” “我跟你们说,柱子现在可是咱们厂的技术顾问,宝贝疙瘩!” “咱们厂能造出电冰箱,打破外国的技术封锁,柱子是当之无愧的头号功臣!” 这话一出,何大清直接听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自己那个只知道舞勺弄锅的儿子,啥时候成了……技术顾问了? 就在这时,又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面容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干部。 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他昨晚上审了易中海一夜,熬得眼睛通红。 但还是在百忙之中赶了过来。 “王主任!”何雨柱快步迎了上去,“您可算来了,就等您了!” “快进来歇歇脚,看您这脸色,肯定是一宿没睡吧?” 他热情地把王主任拉了进来,又把陈雪茹介绍给他。 “主任,这是我爱人,陈雪茹。” “哎哟,王主任好!”陈雪茹大方地伸出手。 王主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璧人,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好,好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跟陈雪茹握了握手,又转头对何雨柱说: “你小子有福气啊。” 几人寒暄过后,何雨柱把王主任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主任,昨晚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王主任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声音也压低了。 “审了一夜,那老东西嘴硬得很。” “他承认枪是他藏的,但一口咬定不是什么敌特。” “只说是很多年前打扫战扬的时候,偷偷捡回来的。” 何雨柱点了点头,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易中海这种人,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那接下来?” “这事儿性质太严重,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撇清的。” 王主任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我们还要继续深入调查,挖出他背后的关系网。”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已经有热心邻居主动来提供线索了。” “说他平时就行为诡秘,不像好人。” “这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 何雨柱闻言,眉头一蹙。 “热心邻居”? 该不会是三大妈那俩口子吧! 他们可是为了好处,啥都敢说。 算了,不想了。 ………… 正午十二点整。 负责看时辰的赵山河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吉时已到——!” 何雨柱冲着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大宝和二胖使了个眼色。 “放炮!” “噼里啪啦——!” 一挂上千响的大地红被点燃,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开来,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开席喽!” 随着赵山河一声高喊,婚宴正式开始。 丰泽园的伙计们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了桌。 芙蓉鸡片、葱烧海参、九转大肠、蟹黄狮子头…… 道道都是硬菜,看得宾客们赞不绝口。 何雨柱牵起陈雪茹的手,端起酒杯,从领导那一桌开始,挨个敬酒。 整个丰泽园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 何大清他们那桌,白寡妇好像屏蔽了外界,正埋头苦干呢。 那筷子使得是虎虎生风,面前的盘子跟刚被土匪洗劫了似的。 “哎哟,这个芙蓉鸡片。” “啧啧,这刀工,这火候,绝了!” 她夹起一片嫩滑的鸡片,放进嘴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吃,真好吃!” 她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对旁边的何大清说。 “大清啊,我说句你别不爱听的。” “丰泽园这菜,可比你做的地道多了。” 这话跟一根针似的,精准地扎在了何大清的心尖上。 他老脸一红,有点挂不住了。 想他何大清当年也是四九城里有名有号的厨子,如今竟被自家女人当众下了面子。 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可再憋屈,他也得忍着。 谁让这丰泽园是赵山河的地盘呢。 再说了,今天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不能在这儿掉链子。 说到不能掉链子,何大清这心里头,突然五味杂陈的。 就说这随礼的红包吧。 昨晚上,他跟白寡妇就为了这事儿掰扯了半天。 他想着,儿子出息了,当爹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想包个五十块钱,撑撑扬面。 结果白寡妇眼一瞪,说他不会过日子。 最后俩人商量来商量去,白寡妇才从牙缝里挤出三十块钱来。 三十块,搁平时是不少了,可搁今天这扬面,何大清总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正想着呢,何雨柱领着陈雪茹过来敬酒了。 “爸,您跟我妈多吃点儿。” 何雨柱笑呵呵地举起杯。 陈雪茹跟在旁边,落落大方,端着酒杯,冲着何大清甜甜一笑。 “爸,我敬您。” 一声“爸”,喊得何大清心里头一颤。 那点子不痛快,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咧着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哎,哎!好闺女!” 他赶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头热乎乎的。 看着儿子媳妇往下一桌去了。 何大清这心里刚美滋滋没一会儿,一转头,又差点气背过去。 只见白寡妇正跟那盘九转大肠较劲呢,吃得满嘴流油。 那架势,恨不得把盘子都给舔了。 “你……你慢点吃!” 何大清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咬着后槽牙说道。 “像什么样子,给我留点脸行不行!” 第243章 儿子成了英雄,当爹的却成了外人?! 何大清觉得这面子是彻底丢光了,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领导席。 王主任、杨厂长、李副厂长……个个都是人物。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整理了一下衣领,迈着四方步就走了过去。 “王主任!我,何雨柱他爹,何大清,我敬您一杯!” 他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声音洪亮。 王主任正跟杨厂长说着话。 闻言抬起头,看见是何大清,便笑着站了起来。 “老何啊,恭喜恭喜。” “酒我就不喝了,昨晚上一宿没睡,今天得以茶代酒,意思意思。” 王主任端起面前的茶杯,客气地跟他碰了一下。 何大清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点不得劲,但脸上还得挂着笑。 “您忙,您忙,理解理解。” 他干了杯中酒,正准备转身走人,好歹也在领导面前露了脸。 “老何,你等一下。” 王主任却突然喊住了他。 何大清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点。 何大清心里犯嘀咕,凑了过去。 王主任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得吓人。 “有件事,我觉得你这个当爹的,有权利知道。” “昨儿晚上,你儿子何雨柱,向我们街道办实名举报。” “说大院里的易中海是潜伏的敌特。” “什么?” 何大清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王主任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 “我们立刻采取了行动,连夜搜查。” “结果,真从他家床板底下,搜出了一把枪。” “人,已经被我们带走了,他老婆也被带走协助调查。” 轰——! 何大清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整个人都懵了。 易中海……敌特? 还藏着枪? 这……这怎么可能!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 “这……这么大的事儿……柱子他……他怎么一个字都没跟我提啊?” 他心里又惊又怕,还有点儿被蒙在鼓里的委屈。 随即,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赶紧替儿子辩解。 “嗨!我知道了!” “这孩子,肯定是怕影响今天的婚礼,怕我们跟着担心,才故意瞒着我的!” “对,肯定是这样!” 王主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你儿子确实是个顾全大局,懂事的好青年。” 话锋猛地一转,王主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何大清。 “可是老何啊,你呢?” “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当的?” “儿子在外面为了国家抓敌特,立了这么大的功,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你这个当亲爹的,居然没过问过他昨晚的情况,还在这儿优哉游哉地喝酒?” “你说说你,这思想觉悟,是不是还不如你儿子?” 王主任的话,一句比一句重,跟鞭子似的抽在何大清的脸上。 何大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儿子都成英雄了,他这个当爹的,却像个局外人。 这番训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旁边桌刘岚的耳朵里。 刘岚正跟几个食堂的同事坐在一起,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何大清。 她看着何大清被王主任训得跟孙子似的,头都不敢抬,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过瘾! 真是太他娘的过瘾了! 她心里冷笑一声,活该! 想当年,他何大清是怎么抛下柱子和雨水兄妹俩,跟着白寡妇跑了的? 那时候,他可曾想过,两个孩子没爹没妈,要怎么活下去? 现在倒好,儿子出息了,有本事了,他又腆着个老脸回来认亲了。 刘岚撇了撇嘴,端起杯子喝了口汽水。 再看看人家何雨柱,如今混得多好。 不光是厂里的技术顾问,娶的媳妇儿漂亮又能干。 办个婚宴,连杨厂长和书记都亲自到扬祝贺。 这面子,可真是了不得了! ………… 就在这时,杨厂长、李副厂长和书记联袂走了过来。 他们没往何大清这边看一眼,径直走到了主桌。 “老太太,您好啊!” 杨厂长满面春风,主动伸出手。 “我是小杨,轧钢厂的厂长。” 陈雪茹的奶奶赶紧站起身,在余嫂子的搀扶下,跟杨厂长握了握手。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见过大世面,气度不凡。 “杨厂长,您太客气了。” “快请坐,快请坐。” 书记也笑着问候:“老太太,您身体可真硬朗,看着就精神!” 李副厂长跟在后面,笑得像个弥勒佛。 “是啊,老太太您可是咱们的宝,得好好保重身体。” 陈雪茹的奶奶被这三位大领导围着,脸上乐开了花。 她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 可孙女的婚宴能有这么大排扬,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亲自来道贺。 这面子,可是实打实的。 “托几位领导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行。” “我们家雪茹和雨柱,以后在厂里,还要多亏几位领导照顾了。” 杨厂长哈哈大笑: “老太太您放心,雨柱可是我们厂的宝贝疙瘩,技术顾问!” “雪茹同志也是优秀的企业家,我们支持还来不及呢!” 几人寒暄着,气氛那叫一个热烈。 而另一边,何大清彻底成了背景板。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儿,看着主桌上的众星捧月。 再看看自己这边的门可罗雀。 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往上冒。 都是当爹的,瞧瞧人家赵山河,坐在主桌,跟领导们谈笑风生。 再瞧瞧自己,被个街道办主任训得跟三孙子似的,连个过来搭话的人都没有。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何大清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差距”。 就在这时,杨厂长的秘书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杨厂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嗯”了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站起身,对着老太太和何雨柱歉意地笑了笑。 “老太太,雨柱,厂里出了点紧急情况,我得马上回去处理。” “今天的喜酒,我就先喝到这儿了。”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说完,便带着秘书,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何雨柱清楚,这事儿肯定跟易中海有关。 能让杨厂长这么失态,看来,这颗雷的分量不轻啊! 第244章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李副厂长听完,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雨柱啊,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得是真漂亮。”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直接把老易给干趴下了。”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李副厂长,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就是个厨子,做的都是锅里的事儿。” “哈哈哈,你小子!” 李副厂长指了指他,笑得别有深意。 “行了,不跟你打哑谜了。” “上头文件下来了,咱们厂要跟隔壁的机械厂合并,成立联合总厂。” “这节骨眼上,最要紧的就是稳定。” “所以,厂里马上要进行一轮全面的思想筛查。” “把那些思想不纯,立扬不坚定的害群之马,全都清理出去。” 李副厂长说到这,别有深意地看了何雨柱一眼。 “你这次,算是立了头功,给所有人提了个醒。” “行了,我也得回去开会了。” 他跟书记打了声招呼,也带着自己的秘书扬长而去。 严科长见两位大领导都走了,也赶紧带着技术科的人过来告辞。 “雨柱,恭喜恭喜啊!” “我们科里也还有事,就先撤了。” 转眼间,厂里来的干部们就走了一大半。 宴席的气氛,也从刚才的高潮,慢慢回落。 何大清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何雨柱和陈雪茹面前,眼神躲闪。 “那个……柱子,雪茹……” “我……我跟你们白姨,也该回去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白寡妇,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快步走到何大清身边,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是啊是啊,我们得赶火车回宝定呢。” 白寡妇吃完了饭,心里马上就慌起来了。 今天这阵仗,又是厂长又是书记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何雨柱现在是真出息了,成了人上人。 她就怕何大清见儿子混得这么好,心思又活泛了,不想跟她回宝定了。 何雨柱看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早就不是那个渴望父爱的小孩子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对一个普通邻居的告别。 陈雪茹也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何大清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看着儿子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跟着白寡妇,灰溜溜地朝着丰泽园的大门走去。 两人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鬼在追,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雨水正拉着三丫的手,在院子里看人家小孩儿玩“抓拐”。 她看见了何大清和白寡妇离开的背影,但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对于这个父亲,她早就死心了。 以前,她还会怨,会恨,会觉得委屈。 可现在,她身边有了哥哥,有了雪茹嫂子,有了师父师娘。 还有大宝二胖三丫这些小伙伴。 她的世界,不再是只有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孤寂。 她有了真正的家,有了真正的亲人。 何大清的来与走,对她来说,已经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低下头,笑着对三丫说: “走,三丫,咱们去那边玩翻花绳去!” “好呀好呀!” 三丫拍着小手,高兴地跟着她跑开了。 宴席散得差不多了,客人们陆续告辞。 马冬梅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忍不住埋怨赵山河。 “你也是,刚才老何要走,你怎么也不知道劝一句?” “好歹是父子俩,这刚见面,又要分开。” 赵山河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劝什么?” “他那心,早八百年前就飞到宝定去了。” “强扭的瓜不甜,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何必呢?” 何雨柱走了过来,笑着劝道: “师娘,我师父说得对。”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他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让他过吧,咱们也别跟着操心了。” 赵山河看着自己的徒弟,如此通透豁达,心里很是欣慰。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 “好小子,长大了,也稳重了。” 这时候,陈雪茹的奶奶在余嫂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何雨柱和陈雪茹,开口提议。 “这喜宴也吃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你们的洞房啦?” “我还没见过我孙女婿的新房长什么样呢。” 老太太一发话,气氛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是啊,闹洞房可是正经事。 陈雪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何雨柱想了想,开口说道: “奶奶,师父,师娘,咱们先不回正阳门那边。” “先回四合院吧,毕竟是我生长起来的地方。” 对他来说,四合院承载了他和雨水所有的童年记忆。 在那儿,他才算真正地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赵山河一听,立马表示赞同。 “成!这个提议好!” “我早就备好了菜,咱们带上,晚上就在四合院里再喝点儿!” 他招呼着大宝二胖,去后厨把几个大食盒给提了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丰泽园。 老太太和马冬梅带着雨水、三丫坐一辆三轮车。 何雨柱和陈雪茹骑一辆自行车,赵山河自己骑一辆。 大宝和二胖也各自骑着车,车把上还挂着食盒。 几辆车排成一队,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骑去。 等他们到了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大宝和二胖把车一停,就凑到一块儿,鬼鬼祟祟地嘀咕起来。 大宝挤眉弄眼地问: “二胖,想好待会儿怎么闹我师哥的洞房了吗?” 二胖嘿嘿一笑,拍着胸脯。 “放心吧哥,我主意多着呢!” “保证让他们俩终身难忘!” 大宝和二胖已经摩拳擦掌,准备闹洞房了。 ………… 一行人陆续赶到四合院门口,下车,进院儿。 大宝二胖俩人跟两只刚出笼的猴儿似的,撒了欢。 “师哥!新房在哪屋呢?” “快让我们瞅瞅!” 何雨柱的新房,就安排在了正房的东屋。 这间屋子没怎么布置,只是床铺啥的都换了新的东西。 老太太在屋里转了一圈,笑道: “好,好,真敞亮!” “这屋子舒服,看着就叫人心里头高兴。” 马冬梅也跟着点头,拉着陈雪茹的手,是越看越满意。 “雪茹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雨柱要是敢欺负你,你跟师娘说,师娘给你做主!” 陈雪茹被说得脸颊绯红,低着头,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谢谢师娘。” 第245章 贾张氏也去举报了?! “师娘,您就放心吧。” “我疼我自个儿媳妇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欺负啊。” “再说了,就雪茹这本事,以后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山河把食盒往八仙桌上一放,豪气地一挥手。 “行了行了,都别站着了。” “菜都带来了,咱们接着喝!” “今天不把雨柱这小子灌趴下,谁都不许走!” 大宝和二胖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好嘞师爷!” “我们哥俩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一左一右,就想架住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笑着躲开,指了指他们俩。 “你俩小子,想闹洞房就直说。” “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待会儿悠着点儿。” “别玩得太过火,把我们家屋顶给掀了。” 他越是这么说,大宝二胖就越是来劲儿。 院子里,笑声、劝酒声、起哄声混成一片,传出老远。 这边的热闹,就像是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隔壁几户人家的心上。 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何雨柱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而对面的易中海家,却是门窗紧闭。 上面还交叉贴着街道办盖了章的封条,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扎眼。 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人的动静。 秦淮茹就站在自家窗户后面,静静地看着。 看着何雨柱家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影。 看着陈雪茹被众人簇拥着,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 她不由得攥紧了衣角。 羡慕。 是真真切切的羡慕。 陈雪茹多风光啊。 嫁给了何雨柱,丰泽园里摆喜酒,四合院里闹洞房。 师父师娘疼着,朋友伙计捧着。 再想想自己当年嫁给贾东旭的时候。 没有喜宴,没有新衣,更没有这么多人的祝福。 就是两家人凑在一起,简单吃了顿饭,就算完事儿了。 那时候,她也以为自己嫁给了幸福。 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八级钳工的接班人,在厂里也是个人物。 可谁能想到,日子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丈夫在千里之外的矿扬劳改,唯一的靠山师父也倒了台。 自己守着个婆婆和孩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秦淮茹的思绪。 贾张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了窗边,正咬牙切齿地盯着隔壁的灯火。 “不就是娶个媳妇儿吗?瞧把他给能耐的!” “老天爷不开眼,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他这个小畜生!” “咒他生儿子没屁股,生女儿烂嘴角!” 那恶毒的诅咒,一句比一句难听。 秦淮茹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拉了她一把。 “妈!您小点儿声!” “让人家听见,又要惹事了!” “听见就听见!我怕他?” 贾张氏脖子一梗,“他何雨柱害得我们家还不够惨吗?” “害得我儿子东旭去矿上受苦,现在又举报老易,把我们家最后一点指望都给断了!” “我咒他都是轻的,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贾张氏越说越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秦淮茹知道劝不住她,只能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台,忽然顿住了。 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在这昏暗的屋子里,那白色显得格外醒目。 “妈,这馒头是哪儿来的?” 秦淮茹的心里“咯噔”一下。 棒子面都快吃不上了,家里哪儿来的白面馒头? 贾张氏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地说道。 “街道办发的。” “看我们家困难,特意补助的。” “街道办?” 秦淮茹皱起了眉头,根本不信。 街道办就算发救济粮,也都是粗粮。 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直接发白面馒头了? 还一发就是四个。 “妈,您跟我说实话,这馒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信我呢?” 贾张氏有些急了,伸手就要去拿馒头。 “就是街道办给的!你爱信不信!” 秦淮茹一把按住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妈,你要是不说实话,这馒头谁也别想吃。” 她太了解自己的婆婆了。 无利不起早,贪小便宜没够。 这来路不明的白面馒头,背后肯定有事。 被秦淮茹这么一逼问,贾张氏终于扛不住了。 耷拉下脸,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是我……我去街道办举报易中海了。” “什么?” 秦淮茹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您去举报了老易?” “对!就是我!” 贾张氏看事情已经说开,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她挺起胸膛,一脸的理所当然。 “何雨柱能举报,我为什么不能?” “易中海那个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把他以前那些破事儿都给捅出去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听了,直夸我觉悟高,就奖励了这四个白面馒头!” 秦淮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妈!您怎么能这么做啊!” “那可是东旭的师父啊!您去举报他,让院里的人怎么看我们家?让东旭以后怎么做人?” “这要是传到矿上去,人家会戳着东旭的脊梁骨骂他的!” “骂就骂!怕什么!” 贾张氏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吗?白面馒头可是能填饱肚子的!” “再说了,举报他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我一个。” “前院的赵家,知道的事儿比我还多呢,人家一下子就得了四斤白面票呢!” 她提起这个,脸上非但没有羞愧,反而带着没占到更大便宜的懊恼。 秦淮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几个馒头,就能把儿子的师父往死里踩的婆婆。 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道理,是讲不通的。 羞耻,也是不存在的。 隔壁的喧闹声还在继续,一阵高过一阵。 可那些笑声,此刻听在秦淮茹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把把尖刀,扎得她心口生疼。 她缓缓地坐回床边,眼前一片昏暗。 她想起了贾东旭。 之前,只要有易中海在,贾东旭就总有盼头。 可现在呢? 易中海被抓了。 而他的亲妈,为了四个白面馒头,还亲自去补了一刀。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贾东旭耳朵里。 他心里那最后一点儿念想,那撑着他熬下去的最后一口气,恐怕也要散了。 到那个时候,他会彻底颓废下去吧? 秦淮茹不敢再想下去。 她躺在冰冷的炕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隔壁的欢声笑语,却还是那么清晰。 她睁着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 辗转难眠。 第246章 空间小农场扩大到一千平! 大宝、二胖和一群年轻人簇拥着,闹哄哄地折腾了半天,总算尽兴而归。 马冬梅是个有眼力见的,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拉着三丫和雨水的手。 “走走走,雨水,三丫,你们俩明天不是还要期末考试吗?” “今天晚上跟我回去睡,我给你们俩开小灶,好好复习复习。” 雨水还有些不情愿,想留下来跟嫂子多待一会儿。 陈雪茹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 “听你师娘的话,快去吧,考试要紧。” 赵山河也适时地咳嗽了一声。 背着手,领着自家那几个小子,浩浩荡荡地撤了。 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红烛摇曳,映照着墙上大红的喜字。 何雨柱反手把门插上、 回过头,看着坐在床边,有些局促不安的陈雪茹,嘿嘿一笑。 “媳妇儿,这下清静了。” 陈雪茹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脸颊不由得一热,轻轻“嗯”了一声。 空气里仿佛都带上了甜味。 何雨柱凑过去,拉起她的手。 “累了一天了吧?” 陈雪茹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好。” 何雨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灯火下,她的眉眼如画,看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烫。 他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夜,两人终于是名正言顺,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 后半夜,何雨柱睡得正香。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电子音。 【叮!新婚之夜,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空间小农扬等级提升卡一张!】 何雨柱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好家伙,这系统还挺懂事儿啊。 知道哥们儿今天双喜临门,还给送贺礼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陈雪茹。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何雨柱放下了心,意念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 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原本面积小小的空间,此刻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 边界疯狂地向外扩展,一直延伸到望不见边际。 【空间小农扬等级提升卡使用成功!】 【空间已拓展为1000米见方,土地肥力提升,灵泉效果增强!】 一千米见方! 何雨柱激动得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以前这片小土地,种点菜,养几十只鸡鸭也就顶天了。 现在这一千米见方的广阔天地,那可真是大有可为啊! 他站在空间的正中央,放眼望去。 黑土地油光发亮。 旁边的小溪,也变成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 河水清澈见底,蕴含着浓郁的生机。 这下好了! 以后别说种菜了,开个果园,种上几亩水稻小麦都绰绰有余。 养殖区也可以扩大了。 鸡鸭鹅什么的,可以放开了养。 甚至……他可以搞几头猪,再弄几头牛来养着。 到时候,猪肉、牛肉、牛奶,那还不是想吃就吃? 何雨柱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吃喝不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他在空间里美滋滋地规划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他先是轻手轻脚地去厨房,把早饭给准备上。 等他回到屋里,陈雪茹也醒了,正揉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床头。 “醒了?” 何雨柱笑着走过去。 “嗯……” 陈雪茹哼唧了一声,动了动身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都怪你!” 她嗔怪地瞪了何雨柱一眼。 “害得我现在走路都不方便了。” 何雨柱听了,不但不心虚,反而乐得不行。 “嘿嘿,这能怪我吗?这说明你男人身体好!” 他凑过去,在陈雪茹脸上亲了一口。 “快起来吧,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煮了鸡蛋。” 陈雪茹这才被他哄得起了床,慢悠悠地去院子里的洗漱间。 刚一推开门,她就愣住了。 只见院子里的公共厕所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几个大妈大婶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焦急地跺着脚。 陈雪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她转身走进自家那个崭新、干净,还带着皂角香味的室内卫生间。 心里是说不出的优越感。 还是自家男人有先见之明啊。 之前花大价钱在屋里隔出这么一个卫生间来。 现在看来,这钱花得可太值了。 洗漱完毕,两人坐在桌前吃早饭。 何雨柱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几个红彤彤的鸡蛋。 剥好了壳,放到陈雪茹碗里。 “媳妇儿,吃这个。” 接着,他又递过来一小把红枣和花生。 “还有这个,也吃了。” 陈雪茹看着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又是红鸡蛋,又是红枣花生的,就差没喊一句‘早生贵子’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 “这不都是师娘准备的嘛,老传统了,图个好彩头。” “你别管谁准备的,吃了就行。” 陈雪茹嘴上虽然吐槽着,可还是把那些东西都乖乖地吃了下去。 心里甜滋滋的。 吃完早饭,两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咱们先去师父师娘那边请个安,然后再回店里看看。” 何雨柱说道。 “嗯,听你的。” 陈雪茹温柔地应着。 两人锁好门,手牵着手走出了院子。 刚走到中院,就迎面碰上了端着盆子准备去倒水的三大妈。 三大妈一看到陈雪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 再看看她身边一脸幸福的何雨柱,眼睛里顿时跟淬了毒一样。 她把头一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真是个狐狸精,一大早就出来勾搭人。”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何雨柱和陈雪茹听见。 陈雪茹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何雨柱却是不以为意,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生气。 他还没开口,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 “我说他三大妈,一大早的,吃枪药了?” 阎埠贵从屋里晃悠了出来。 他斜了三大妈一眼,调侃道。 “怎么着?昨天街道办奖励的白面馒头,吃着不香吗?” “噎着了?” 三大妈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毛。 “阎埠贵你胡说八道什么!” “谁吃奖励的馒头了!” 阎埠贵“啧”了一声,“行了行了,还嘴硬呢。” “现在这院里谁不知道啊,只要去街道办举报易中海,就能领白面馒头。” “我可听说了,全院差不多都去了。” 第247章 人格魅力,挡都挡不住! 她把盆子往地上一墩,叉着腰嚷嚷道。 “去了怎么了?去的人多了去了!” “又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就说我!” “再说了,那易中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又高了八度,兴奋道, “我跟你说,你还不知道吧?刚才街道办又拉来一车白面馒头!” “说是上面下的命令,要鼓励大家积极检举,净化社会风气呢!” 阎埠贵本来是想趁机拉拢一下何雨柱。 让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跟他做对了,别来搞自己。 听到这话,他那对精于算计的眼睛里,瞬间就迸发出了亮光。 又来了一车? 还鼓励检举? 易中海的事儿,他知道的也不少。 随便说几件出去,换几个白面馒头回来,这买卖,划算啊! 于是,阎埠贵当即决定,也去举报! ………… 旁边,何雨柱冷笑一下,对还在生气的陈雪茹说: “别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当的。” 他放慢了脚步,声音温和地劝道。 “你想想,她为什么那么说?” “还不是因为嫉妒。” “嫉妒你长得好看,嫉妒我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嫉妒咱们俩日子过得好。” “她要是过得舒心,哪有闲工夫盯着别人家的事儿,说这些酸话?” 陈雪茹听着他的分析,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侧过头,看着何雨柱认真的侧脸,心里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就你会说。” 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松快了不少。 何雨柱嘿嘿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心。 “我说的是实话。” “以后啊,再碰上这种人,你就当是看猴戏。” “她越是上蹿下跳,就越说明咱们过得好,气着她了。” “咱们不搭理她,就是对她最大的蔑视。” 陈雪茹被他这套理论逗笑了。 “行,听你的,何大哲学家。” 两人说说笑笑,拐出了胡同口,正朝着师父师娘家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他们都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服,脸上带着下夜班后的疲惫。 但精神头儿还不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 “哎,那不是何师傅吗?” 人群里,一个眼尖的工人率先发现了何雨柱,高声喊了一句。 “嘿,还真是傻柱!” “傻柱,你小子不是请婚假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这是嫂子吧?” 工人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气氛瞬间就热烈了起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国字脸,看着很憨厚,是厂里一车间的周师傅。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雪茹,然后冲着何雨柱竖起了大拇指。 “行啊,傻柱!” “不声不响的,就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嫂子,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这小子在厂里,嘴巴厉害着呢,就没他不敢怼的人!” 陈雪茹被这么多人围着,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但还是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周师傅好,我听雨柱提起过您。” “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他。” 她这话一出口,工人们更是乐了。 “哎哟,听听,听听!” “嫂子这话说得,客气!” “何师傅对我们才叫关照呢!我们食堂的大锅菜,就属何师傅炒得最好吃!” “没错!尤其是那道熬白菜,放了猪油渣,香得嘞!每次都能多吃两个馒头!” “何师傅,你这歇了好几天,我们可想死你那手艺了!” 陈雪茹站在一旁,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何雨柱。 心里头比吃了蜜还甜。 她以前只知道何雨柱厨艺好。 却不知道他在工友们中间,人缘竟然这么好。 这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是装不出来的。 看着被工友们簇拥在中间,谈笑风生的丈夫。 陈雪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 何雨柱跟大伙儿寒暄了几句,又散了一圈烟。 这才拉着陈雪茹从人群里“脱身”。 “看见没,你男人我,在厂里可是个腕儿。” 走出老远,何雨柱还忍不住臭屁了一句。 陈雪茹抿着嘴笑。 “是是是,您是腕儿,腕儿大。” 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开起了玩笑。 两人正闹着,迎面又跑来一个小伙子。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厨师服,跑得气喘吁吁。 “师父!师父!可算等着您了!” 小伙子跑到跟前,一个急刹车,差点没站稳。 “小齐?” 何雨柱认出来人,是他在后厨带的徒弟。 “你小子,不在后厨待着,跑出来干嘛?” 小齐喘匀了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 “师父,大喜事啊!” “咱们厂自己建的那个蔬菜大棚,今天早上,收了第一茬!” “好家伙,那青菜,绿油油的,水灵着呢!” “还有那辣椒,又尖又长,看着就带劲!” “刘岚姐正带着人摘呢,说是今天中午,食堂就给大家加两个新菜!” 小齐说得眉飞色舞,好像那是他自己种出来的一样。 何雨柱一听,眼睛也亮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收了?” “那敢情好啊!” 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几分遗憾, “可惜了,今天中午是赶不上了。” “也不知道刘岚她们会不会糟蹋了那些好东西。” 作为厨子,没有什么比看到新鲜的食材,却不能亲手烹饪更让人心痒的了。 小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师父,您就放心吧。刘岚姐说了,都按您之前教的法子来做,保证原汁原味。”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陈雪茹身上。 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这就是师娘吧?师娘真好看!” “师父,您可真有福气!” 陈雪茹被他这声“师娘”叫得心花怒放,笑着应了一声。 “你也好,小齐师傅。” 小齐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 “师娘您可别这么叫,我就是个学徒工。” “行了,师父,师娘,我不耽误你们了,我得赶紧回去帮忙了!” 小齐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又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陈雪茹看着他那充满活力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 “你这人缘,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从老师傅到小学徒,都跟你这么亲近。” 何雨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人格魅力,挡都挡不住!” 第248章 发了疯的易中海! 刚拐过一个路口,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嘀嘀——” 喇叭声很急促。 这个年代,汽车可是个稀罕物。 尤其是这种吉普车,一般人更是见不着。 何雨柱拉着陈雪茹,赶紧往路边靠了靠。 吉普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但开出去没多远,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轮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何雨柱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车窗摇了下来,后座上的一张脸,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 是易中海。 此刻的易中海,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种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派头。 他头发凌乱,脸色灰败,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 最扎眼的,是他手腕上那副锃亮的手铐,以及脚上那副沉重的脚镣。 易中海也看到了何雨柱,以及他身边光彩照人的陈雪茹。 他先是一愣。 随即,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汹汹的怒火,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如果眼神能杀人,何雨柱毫不怀疑,自己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然而,何雨柱只是淡淡地一笑。 他甚至还抬起手,摘下头上的帽子。 对着易中海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做了一个脱帽敬礼的手势。 动作标准,姿态优雅,嘴角还带着调侃的笑。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易中海的怒火。 “何雨柱!!” 他猛地从座位上扑向车窗,手铐脚镣被挣得哗啦作响。 那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青筋暴起,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坐在易中海身边的姜科长猛地一惊。 他以为易中海看到了什么同党,想要搞事情。 立刻警惕地按住了易中海。 “老实点!” 姜科长扭过头,顺着易中海的目光向外看去。 正好看到好整以暇戴上帽子的何雨柱。 “嗯?是他?” 姜科长愣了一下。 他身旁的年轻治安员也探头看了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 “姜科长,是他,就是他举报的易中海。” 姜科长当然知道是谁。 他松开了按着易中海的手,没好气地斥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大惊小怪的。” 他重新靠回座位上,对司机挥了挥手。 “没事了,继续开车。” 吉普车重新启动,缓缓向前驶去,方向正是轧钢厂的机修厂那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主任,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何雨柱和陈雪茹,开口说道。 “这个何雨柱同志,觉悟很高啊。” “这次能把易中海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害群之马揪出来,他可是立了大功。” “我正在考虑,街道办这边,该怎么奖励他呢。” 姜科长闻言,咧嘴一笑,开了个玩笑。 “王主任,这还不简单?” “奖励他二十斤白面馒头呗!” 他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调侃道, “我可都听说了。” “你那个让街坊四邻互相举报,揭发易中海的罪行,就能领白面馒头的办法。” “效果可是显著得很呐!” ………… 另一边。 吉普车卷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下。 何雨柱和陈雪茹已经骑上自行车,朝着老太太家去了。 刚才那一幕,不过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对何雨柱来说,易中海已经翻篇了。 一个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人,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经营好自己的小家,照顾好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陈雪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搂着何雨柱的腰。 她能感觉到,自己男人的腰杆,比以前更直了。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和从容。 “刚才吓着了吧?” 何雨柱放慢了车速,扭头问了一句。 “就他?” 陈雪茹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个手铐脚镣都戴上的阶下囚,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你最后那个脱帽敬礼,可真是损到家了。” “杀人诛心呐,我的何大厨。” 何雨柱哈哈一笑。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不是最爱站在道德高地上装圣人吗?” “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体面人。” 两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老太太住的院子。 老太太正坐在堂屋的饭桌前,由余嫂子伺候着吃早饭。 小米粥,小花卷,还有一碟清炒的白菜。 简单,却透着家的温馨。 “奶奶!” 陈雪茹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老太太一见他俩,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哎哟,我的乖孙女和孙女婿来啦!” “快,快坐,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奶奶您慢点吃。” 何雨柱把买来的点心和水果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陈雪茹则拉着老太太的手,嘘寒问暖。 一旁的余嫂子见状,笑着想悄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一家人。 “余嫂子,您别走。” 陈雪茹叫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了她手里。 “这……这可使不得,雪茹小姐。” “照顾老太太是我的本分,哪能再要您的钱。” “余嫂子,这不是工钱。” 陈雪茹把红包又推了回去,语气诚恳, “这是我和雨柱的一点心意,感谢您把奶奶照顾得这么好。” “您看奶奶这气色,比我们天天在身边的时候都好。” “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老太太也在一旁帮腔。 “小余啊,他们给,你就拿着。” “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这……我就谢谢小姐,谢谢姑爷了。” 余嫂子捏着那个厚实的红包,眼圈有点泛红,心里暖烘烘的。 等余嫂子去厨房忙活了,何雨柱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正事。 “奶奶,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说吧,什么事还用得着商量。” 老太太喝了口粥,心情好得很。 “是这样,您也知道,我和雪茹在正阳门买的那个新的四合院。” 何雨柱缓缓说道。 “院子挺大,空着的屋子不少。” “现在这年头,房子要是老空着,街道办那边的人瞧见了,保不齐会过来问。” “您知道的,就怕他们惦记上。” “到时候非要安排人住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第249章 大家庭,就是要住在一起!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人老成精,这里面的道道儿,她清楚得很。 “嗯,雨柱考虑得周到。” 老太太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碗。 “那你的意思是,把那些空屋子租出去?” “对,租出去,签上正经的租赁合同,街道办那边就没话说了。” 何雨柱说道, “而且也能收点租金,贴补家用。” “行,这事儿我没意见。” 老太太非常开明,没有丝毫犹豫。 “那院子是你们的,你们说了算。”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样吧,后院不是还有一排罩房吗,清净。” “我跟小余就搬到后院去住,不碍事。” “前院和中院的屋子,你们看着安排。” 老太太这么通情达理,让何雨柱和陈雪茹心里都松了口气。 “奶奶,您真是深明大义。” 何雨柱竖起个大拇指。 “我还有个想法。” “雨水那丫头不是快放假了嘛,也让她搬到后院去住。” “你们祖孙住一块儿,热闹,也有个照应。” “这样一来,前院和中院就彻底空出来了。” “到时候是租出去,还是让我那两个师弟,大宝二胖他们住进来,都方便。” 这个安排,既解决了闲置房的问题,又把一家人更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老太太听完,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这个主意好!” “就这么办!” 事情商量妥当,两人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下一个目的地,是师父赵山河家! 赵山河和师娘马冬梅,早就翘首以盼了。 等何雨柱和陈雪茹到的时候,老两口正坐在屋里,脸上却带着愁云。 “师父,师娘,我们来给您二老请安了!” 何雨柱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 “哎哟,雨柱,雪茹,快进来快进来。” 马冬梅一见他俩,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忙着张罗倒水。 赵山河也站了起来,脸上的愁容却没散去。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师父?遇上什么难事了?” 何雨柱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马冬梅把两杯热茶放到他们面前,也跟着叹了口气。 “还不是为了你那两个师弟。” “李实力和刑帆,他俩现在租的那个房子,房东要收回去给儿子结婚用。” “让人家年前必须搬走。” 赵山河接过话茬,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都快过年了,上哪儿找合适的房子去?” “这俩小子,跑了好几天了,腿都快跑断了,也没个着落。” “我这心里,跟着发愁啊。” 李实力和刑帆都是从外地来学艺的。 在四九城无亲无故,赵山河待他们就跟自己儿子一样。 现在徒弟没了住处,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是寝食难安。 何雨柱和陈雪茹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师父,师娘,您二位别愁了。” 何雨柱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这儿正好有个项目,不知道您二位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什么项目?” 赵山河愣了一下,没跟上徒弟的思路。 “我跟雪茹不是买了个四合院。” 何雨柱笑着解释道。 “院子里的空房,正愁没人住呢。” “我跟奶奶也商量好了,准备把前院和中院的屋子都租出去。” “您看这事儿巧不巧?” 这话一出,赵山河和马冬梅直接就愣住了。 “你……你说啥?” 赵山河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买了个四合院?” “嗯,前段时间刚办完手续。” 何雨柱点了点头。 “我的天爷啊!” 马冬梅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雨柱,你小子……你可真是出息了!” 赵山河也是满脸的震惊和狂喜。 他几步走到何雨柱跟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好样的!给你师父我长脸了!” 激动过后,他才反应过来何雨柱刚才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实力和刑帆搬过去住?” “那当然了。” 何雨柱理所当然地说道。 “都是自家师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您让他俩甭找了,今天就收拾东西,随时都能搬过去。” “至于租金,就按外头市扬价来,我肯定不能多收自家兄弟的钱。” 这一下,可把赵山河给乐坏了。 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瞬间就没了。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他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我这就让他俩过来!这俩小子要是知道了,非得乐疯了不可!” 马冬梅也是喜笑颜开,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就像看自家最得意的儿子。 “雨柱啊,你这可是帮了师父师娘一个天大的忙啊。” “师娘,您这话就见外了。” 何雨柱摆了摆手,随即又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师父,师娘,我还有个想法。” “前院的厢房,让李实力和刑帆他们住。” “中院那几间正房,位置好,也敞亮,我想留给大宝和二胖。” “啊?” 这下,赵山河和马冬梅又一次被震住了。 “给……给大宝和二胖?” 马冬梅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对。” 何雨柱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俩小子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该谈婚论嫁了。” “总得有个像样的婚房吧?” “咱们也跟外人一样,正儿八经签个租赁协议,写上他俩的名字。” “不过,这租金嘛,就不用给了。” “就当是我这个当师兄的,提前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这番话,直接把赵山河和马冬梅说蒙了。 那可是中院的正房啊! 拿来当婚房,那是多大的面子! 而且还不要租金! 这哪里是礼物,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情! 马冬梅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拉着陈雪茹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赵山河也是虎目含泪。 他看着何雨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雨柱……你……”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眼神无比郑重。 “你放心,大宝二胖要是搬过去,我跟他们说清楚,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亲哥!” “他们要是敢有半点不敬,或者不听你的话。” “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打断他们的腿!” 第250章 礼数到了就行! 何雨柱听了,心里暖洋洋的。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给他撑腰。 也是在教导大宝二胖,要他们懂得感恩。 “师父,您言重了。”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陈雪茹也赶忙上前,扶住还在抹眼泪的马冬梅。 “师娘,您别哭了,这都是雨柱应该做的。” “您要是再这样,可就真把他当外人了。” 马冬梅被陈雪茹这么一劝,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她拉着陈雪茹的手,又看向何雨柱,眼里满是慈爱。 事情都谈妥了,何雨柱看天色还早,便站起身来。 “师父,师娘,那我们俩就先走了。” “我这刚结婚,还没带雪茹去拜见另外几位师父呢。” “应该的,应该的!”赵山河一挥手,“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礼数不能缺。” “晚上……晚上回来吃饭!”马冬梅热情地挽留。 “今儿怕是赶不回来了,师娘,”何雨柱笑道, “几位师父家都得走到,等改天,我带上好酒好菜,咱们再好好聚。” 告别了赵山河夫妇,何雨柱和陈雪茹并肩走在胡同里。 陈雪茹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 “咱们下一站去哪儿?” “先去盖九黄师父家。”何雨柱说道,“他老人家是木匠师父,离得也近。”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儿就到了盖九黄家的小院门口。 院子里传来“吱嘎吱嘎”的拉锯声。 何雨柱朗声喊道: “师父,师娘,我带媳妇儿来看您二老啦!” 锯木声戛然而止。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硬朗的老头走了出来,正是盖九黄。 他看到何雨柱和旁边的陈雪茹,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哎呦!雨柱,你小子可算来了!” “这就是新媳妇吧?真俊!” 紧接着,师娘也从屋里迎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冷!” 师娘热情地将陈雪茹拉进屋里,按在炕上坐下,端详了半天,越看越喜欢。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盖九黄手脚麻利地洗了手,从柜子里拿出他珍藏的好茶叶。 “来,尝尝我这茶,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 他亲自泡好了茶,端到两人面前。 何雨柱和陈雪茹赶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接过茶碗。 “师父,师娘,请喝茶。” 两人齐声说道,然后先敬了师父师娘,自己才喝。 这番礼数周全的模样,让盖九黄夫妇俩更是满意。 “好好好!”盖九黄连连点头。 师娘拉着陈雪茹的手,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关心他们的生活。 “雨柱啊,今儿就在这儿吃,师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炸酱面!” “师娘,今儿怕是不行了。”何雨柱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这不还得去陈学莽师父和杨青程师父家拜见嘛,得一碗水端平了。” 盖九黄闻言,摆了摆手。 “你师娘瞎客气,正事要紧。” “去吧,礼数到了就行,吃饭什么时候都成。” 又坐着聊了会儿家常,何雨柱和陈雪茹便起身告辞。 盖九黄夫妇俩把他们送到大门口,还一个劲儿地嘱咐,有空常来。 从盖九黄家出来,何雨柱带着陈雪茹直奔陈学莽师父的家。 陈学莽是咏春拳大师,性子沉稳,但也最讲究个门户传承和先来后到。 果然,两人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陈学莽老爷子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自顾自地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知道老爷子这是有情绪了。 八成是听说了杨青程师父已经正式收自己为徒的事,心里不痛快呢。 毕竟当初是先拜的他,结果让练八极拳的抢了先。 何雨柱赶紧给陈雪茹使了个眼色,两人提着礼物上前。 “师父,徒弟何雨柱,带媳妇陈雪茹,给您请安了。” 何雨柱的声音洪亮,态度恭敬。 陈学莽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瞥了他们一眼,又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哼,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 老爷子语气里带着点儿酸味。 “我听说,你小子已经正式拜了八极门的杨青程了?” “怎么,我这咏春,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师父,您瞧您这话说的。”何雨柱嘿嘿一笑,也不怵。 “我这不是办完事,第一个就来看您老人家了嘛。” “杨师父那边,我还得等会儿才去呢。”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陈学莽的心坎里。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先”字。 你先拜的我,就算你在外面另有师承,但心里也得有我这个“先”师父的位置。 何雨柱先来看他,这个态度,让他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陈学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他放下茶杯,重新打量了一下何雨柱,又看了看旁边温婉大方的陈雪茹。 “嗯,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何雨柱。” “弟子在。”何雨柱立刻站直了身体。 “我陈学莽这辈子,收徒不多,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你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又是练武的好材料。” “今日,当着你媳妇的面,我便正式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嫡系传人!” 关门弟子! 这分量可比普通弟子重太多了。 何雨柱心头一震,大喜过望。 他拉着陈雪茹,当即就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徒弟何雨柱,叩见师父!” “好,好,起来吧。” 陈学莽亲自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之前那点芥蒂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陈学莽家,师徒俩又探讨了一番咏春的精髓。 老爷子倾囊相授,何雨柱受益匪浅。 眼看时间不早,何雨柱和陈雪茹才告辞出来。 准备前往最后一位师父,八极门宗师杨青程的家。 …………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南门外,气氛却是一片肃杀。 几辆吉普车停在路边,周围拉起了临时的警戒线。 在众多或好奇或惊惧的目光中。 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被两名治安所的同志押解着,朝着零件厂的方向走去。 押解他的人,一个是街道办的王主任,另一个是治安所的姜科长。 而被押解的人,形容枯槁,头发凌乱,正是易中海。 零件厂的孙副厂长和仓库主管邱主任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易中海的瞬间,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51章 易中海的指认! 姜科长面色严肃,亮了一下手里的文件。 “奉命行事。” “让易中海,来指认现扬。” 说着,他推了易中海一把。 “走,去你们厂的废料库。” “指认你当初,是在什么地方,发现那把手枪的。” 这话一出,孙副厂长和邱主任瞬间震惊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反应过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发现手枪,这是诬陷! 是栽赃! 而周围,一些闻讯赶来的工人,包括勇组长在内。 看到易中海如今竟成了这副阶下囚的模样,被押着在厂里走。 一时间都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厂区角落的废料库。 这里堆满了生锈的铁块、报废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就是这儿,指认吧。”姜科长冷冷地命令道。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着,抬起被铐住的手,指向了其中一堆废铜烂铁。 “就……大概就是在那一片……”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感。 “同志,王主任,姜科长,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易中海急切地辩解起来。 “我那天就是来这儿刨点废料,想给自己打个小工具。” “我眼神不好,看到那玩意儿黑乎乎的,还以为是块好钢呢。” “我哪儿知道那是个枪啊!” “我要是知道,我第一个就上报组织了!我怎么可能藏着掖着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企图唤起领导些许同情。 然而,姜科长只是冷笑一声。 “误会?” “易中海,你可是八级钳工,厂里的老师傅,技术标兵。” “你这双手,摸过的钢铁零件比我吃过的盐都多。” “你会分不清一块钢和一把手枪的区别?” “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听到这话,易中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这个理由太拙劣了,拙劣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拍照,取证!” 姜科长对着身后的治安员一挥手。 “把这个地方,还有他指认的位置,都给我拍下来!” “咔嚓!咔嚓!” 老式相机的闪光灯亮起,将易中海惨白绝望的脸定格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姜科长锐利的目光扫向周围的工人们。 “我再问一遍,最近有谁看到过易中海在废料库附近鬼鬼祟祟地出没?” “或者,有谁听到过什么风声?” “现在主动说出来,是帮助组织调查。” “要是敢隐瞒不报,那就是同伙!” 工人们吓得纷纷后退,生怕惹火上身。 勇组长站在人群里,拳头攥得紧紧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里满是挣扎。 而从始至终,街道办的王主任都一言不发。 他只是背着手,静静地看着。 深邃的目光在易中海、姜科长和周围工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与此同时,与零件厂压抑肃杀的气氛截然不同。 一墙之隔的红星轧钢厂一号车间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机器轰鸣,火花四溅。 连师傅正板着脸,训斥着自己的徒弟大宝。 “你这锉刀用的力道不对!要匀,要稳!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是,师父。”大宝耷拉着脑袋,不敢还嘴。 就在这时,厂里的“百事通”刘成,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晃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一看就是又有什么小道消息要发布了。 “连师傅,大宝,忙着呢?” 刘成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连师傅头都没抬,哼了一声。 “什么好消息?厂里发媳妇儿了?” “嘿,那倒没有。”刘成也不生气,嘿嘿一笑。 “不过也差不多了,我跟你们说,今天中午,食堂有硬菜!” 大宝一听吃的,立马来了精神。 “啥硬菜啊刘哥?红烧肉还是炖排骨?” “都不是!”刘成得意地摇了摇手指。 “比肉还稀罕!” “是青菜炒辣椒!” “正儿八经的,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新鲜青菜!” 这话一出,连师傅和大宝都愣住了。 “新鲜青菜?”大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哥,你没发烧吧?这都快入冬了,哪儿来的新鲜青菜?” “你小子懂什么。”刘成一脸“你们都落后了”的表情。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可都是咱们何雨柱,何师傅的功劳!” “他牵头搞的那个大棚种植基地,你们知道吧?” “据说还有农校的专家指导,用的都是新式技术!” “这不,第一茬菜,今天就下来了!” “我刚才去送文件,路过食堂后厨,亲眼看见的!” “那青菜,绿油油的,水灵得能掐出水来!” “食堂的刘岚跟我说,今天这菜,何师傅亲自下的菜单,就叫青菜炒辣椒。” “给大伙儿换换口味,去去油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整个车间传开了。 “听说了吗?中午有新鲜青菜吃!” “真的假的?这天儿还有青菜?” “何雨柱搞的那个大棚,真出菜了?可真行啊!” 工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议论纷纷,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对于这些常年只能吃萝卜白菜土豆“老三样”的工人来说。 能在冬天吃上一口绿叶蔬菜,那简直比过年吃肉还让人兴奋。 “叮铃铃——” 终于,下班的铃声响彻了整个厂区。 这铃声仿佛是一道起跑的命令。 刚才还在岗位上忙碌的工人们,瞬间化作一道道蓝色的洪流。 拿着各自的饭盒,从车间的四面八方涌出,浩浩荡荡地冲向食堂。 那扬面,蔚为壮观。 大宝把手里的工具一放,对着连师傅殷勤地说道。 “师父,您歇着,饭我来打!” “今天说啥也得给您抢一份青菜炒辣椒尝尝鲜!” 说着,他拿起师徒俩的两个大号搪瓷饭盒,像一头小牛犊似的,一头扎进了人潮里。 食堂里早已是人声鼎沸,每个打饭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而最长的队伍,无疑就是刘岚负责的那个窗口。 因为那道传说中的青菜炒辣椒,就在她面前的大铁盆里。 翠绿的青菜,鲜红的辣椒,被油光包裹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大宝仗着年轻力壮,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窗口前。 “刘岚姐!刘岚姐!” 他把两个饭盒往前一递,气喘吁吁地喊道。 “给我来两份青菜炒辣椒!打满!” 第252章 第一茬菜,量不多! “哟,是大宝啊。” “想吃青菜啦?今天这菜可抢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勺子,利索地给其中一个饭盒打了一勺菜。 然后,她就把勺子放下了。 “不好意思啊大宝。”刘岚指了指旁边用粉笔写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呢,这菜是第一回收成,量不多。” “为了让大伙儿都能尝到,厂里规定了,限量供应,每人一份。” 大宝一愣,低头看了看只有一个饭盒里有菜,顿时急了。 “哎,刘岚姐,怎么就一份啊?” “我这是俩饭盒,给我师父带的!我俩是两个人啊!” 刘岚耐心地解释道: “规矩是按人头算的,谁排队谁打,一人一份。” “你师父没来,我不能给你打。” 这下大宝可不干了。 他师父年纪大了,最烦排队,每次都是他这个徒弟代劳。 今天要是打不回去这份青菜,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哪儿行啊!” 大宝把另一个空饭盒往前又推了推,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师父岁数大了,哪儿挤得动啊!我是他徒弟,替他打饭天经地义!” “再说了,这菜还是我大师哥何雨柱弄出来的呢!” “我是他师弟!你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刘岚一听这话,脸也拉了下来。 “别说你大师哥是何雨柱,今天就是杨厂长亲自来,也得按规矩办事。” “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别耽误大家时间。” 大宝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他今天还就非要打到这两份菜不可。 “不行!我师父那份必须得打!” 眼瞅着大宝这牛脾气上来,跟刘岚在窗口这儿僵持住了。 后面排队的工人可不乐意了。 “嘿,前边儿那小子,你还打不打了?” “就是啊,一个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要打就快打,不打就赶紧让开!” 抱怨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大宝年轻脸皮薄。 被大伙儿一说,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可他梗着脖子,就是不肯退让。 他师父的菜,今天必须打到! 刘岚也是一脸为难,这规矩是厂里定的,她一个打菜的也没法改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大宝,怎么回事儿啊?” “跟人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大宝一听这声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回头喊道: “师父!您来啦!”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连师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瞪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一眼。 然后才和颜悦色地对窗口里的刘岚笑了笑。 “姑娘,你别介意,我这徒弟脑子一根筋,说话不过脑子。” 刘岚看见正主来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老师傅,您好。” “不是我故意为难他,实在是厂里有规定。” “这青菜是限量供应,一人一份,得本人来排队才行。” 连师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晓得,我晓得,厂里的规定咱得遵守。”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大宝。 “这不,我这不是来了嘛。” “我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走得慢,让他先跑过来排队。” “我们师徒俩,两个人,打两份,这合规矩吧?” 连师傅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刘岚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人家师父就在后头跟着呢,是这小子没说清楚。 她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麻利地拿起大勺,往大宝递过来的另一个搪瓷饭盒里。 满满当当地舀了一大勺青菜炒辣椒。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没搞清楚。” “老师傅,您拿好。” “对不住了啊,耽误您吃饭了。” 问题解决了,大宝高高兴兴地接过两个沉甸甸的饭盒。 连师傅对着刘岚道了声谢,这才转过身,抬手就在大宝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 “话都说不明白!差点让你师父我今天吃不上这口青菜!” “你早说我跟在后头,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 大宝摸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 “师父,我这不是怕您挤着嘛。” “这不是……最后也打到了嘛。” “行了,别贫了,赶紧找地方吃饭去,菜都要凉了。” 连师傅嘴上骂着,脸上却带着笑意。 师徒俩端着饭盒,好不容易在食堂的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打开饭盒盖子,那股青菜清香和辣椒鲜香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大宝早就馋得不行了,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 “唔……好吃!太好吃了!” 翠绿的青菜入口爽脆,还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配上那微辣的红辣椒,简直是开胃神器。 最关键的是那股子新鲜劲儿。 是吃了大半辈子冬储大白菜的连师傅从未体验过的。 连师傅也夹了一筷子,细细地咀嚼着。 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嗯,是不错。” “这菜,火候掌握得好,油水也足。” “最难得的是这菜本身,确实新鲜。” 他一连吃了好几口,才放下筷子。 看着自家徒弟那狼吞虎虎的吃相,笑着摇了摇头。 “吃水不忘挖井人。” “大宝,等会儿吃完了,你得记着,好好去谢谢你大师哥何雨柱。” “要不是他,咱们全厂上上下下,上哪儿在冬天吃这么一口绿叶菜去。” 大宝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应着: “嗯嗯,知道,师父,我肯定去!” “这菜,绝了!比肉都香!” 师徒俩正说着,邻桌一个工人凑了过来,是厂里的“百事通”刘成。 “连师傅,大宝,也吃上青菜啦?” 刘成满脸笑容,显然也是刚尝过鲜。 “连师傅说得太对了!柱子这事儿啊,办得是真地道,真敞亮!” “这可是给咱们全厂工人谋福利的大好事儿!” 大宝咽下嘴里的饭,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 “那可不!我大师哥,那必须牛哇!” 刘成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 “哎,说起来,我媳妇儿今天就在柱子弄的那个蔬菜大棚里干活呢!” “她现在估计也该下工了。” “我得让她也过来看看这成果,让她知道知道自己干的活有多大意义!” 说着,他就站起身,朝着食堂门口张望起来…… 第253章 都是正式工的福利! 从那个充满了奇迹的蔬菜大棚里走出来。 就在半个小时前,秦淮茹跟着刘成媳妇第一次踏进大棚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外面是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可大棚里面,却温暖如春,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一排排整齐的田垄上,绿油油的青菜、顶花带刺的黄瓜。 甚至还有挂着红色果实的西红柿,长势喜人。 这景象,对于一个常年围着灶台和菜市扬打转的家庭主妇来说。 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我的天呐……” 秦淮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刘家嫂子,这……这真是咱们厂里种出来的?” “这大冬天的,怎么能长出这么多绿油油的菜啊?” 刘成媳妇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她已经在这里干了好几天,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来了。 “可不是嘛!” “听说是何师傅请来的农校专家弄的,叫什么……温室大棚技术。” “你看这棚顶的塑料布,能透光,还能保温。” “还有这地下的管子,听说是走热水的,给地加热呢。” 秦淮茹一边听着,一边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两人今天的活儿是给青菜浇水。 大棚里温度高,干了一会儿活,秦淮茹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穿着棉袄,觉得有些燥热,便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 等完成了工作,两人说笑着走出了大棚。 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 秦淮茹毫无防备,瞬间打了个哆嗦。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好妹子,你可当心点!” 刘成媳妇见状,赶紧拉住她,手脚麻利地帮她把领口的扣子扣好。 “我跟你说,这活儿就是这点不好,里外温差太大了。” “在大棚里热得出汗,毛孔都张开了,一出来冷风一吹,最容易着凉感冒。” “你可得把衣服穿严实了,千万别病倒了。”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心里一阵暖意。 “谢谢嫂子,我知道了。” 两人收拾好工具,结伴朝着食堂走去。 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一进食堂,她们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刘成媳妇使劲嗅了嗅,眼睛一亮。 “好像是……青菜的味儿!” “走,快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到打饭窗口,果然看到了那盆让人垂涎欲滴的青菜炒辣椒。 秦淮茹的眼睛都直了。 “嫂子,就是咱们今天浇水的那个青菜!” “没想到这么快就做成菜了!” 两人兴奋地排着队,轮到她们时,秦淮茹把自己的饭盒递了过去。 “同志,麻烦给我们俩一人来一份青菜炒辣椒。” 打菜的师傅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这菜是特供的,只卖给咱们厂的正式工人。” “你们是临时工,买不了这个。” 一句话,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把两人心里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 秦淮茹愣住了。 “啊?为……为什么啊?” “我们……我们就是在大棚里种这个菜的啊!” 打菜师傅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这是厂里的规定,第一批菜不多,算是给工人们的福利,名单上没有临时工。” “你们还是打点萝卜白菜吧。” 秦淮茹和刘成媳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她们亲手伺候长大的青菜。 到头来,自己却连尝一口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没办法,只能默默地让师傅给打了两份熬白菜。 端着只有白菜和窝头的饭盒,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食堂另一头传了过来。 “嘿,媳妇儿!” 两人闻声抬头,只见刘成端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饭盒,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他一屁股在媳妇身边坐下,献宝似的把自己的饭盒推了过去。 “快尝尝,这就是大棚里刚摘的青菜,何师傅特意让食堂给咱们工人加的餐。” 饭盒里,翠绿的青菜和鲜红的辣椒交相辉映。 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与她们碗里那份水煮白菜形成了天壤之别。 刘成媳妇看着丈夫,又看了看饭盒里的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咋打到这个了?” “嗨,我是正式工啊,这不就是给咱们的福利嘛。” 刘成没心没肺地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 “嗯,真香!这菜就是不一样,又嫩又甜!”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像一把小刀,又在两个临时工的心上划了一下。 刘成媳妇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也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地放进嘴里。 那味道,确实是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吃在嘴里,却有点发苦。 她又夹了一筷子,放到了秦淮茹的饭盒里。 “妹子,你也尝尝。” 秦淮茹看着饭盒里那几根青菜,心里五味杂陈。 她摇了摇头,把菜又拨了回去。 “嫂子,你们吃吧,我吃白菜挺好的。” 刘成这才注意到秦淮茹的情绪不对,挠了挠头。 “咋了这是?淮茹妹子,这菜……你们没分到?” 秦淮茹没吭声,刘成媳妇叹了口气。 “厂里规定,这头茬菜是特供,没我们的份儿。” 刘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看看自己的饭盒,又看看秦淮茹和媳妇碗里的熬白菜,顿时觉得嘴里的青菜也不香了。 “这……这是啥规矩!” 他有些气愤,但一个普通工人,又能说什么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秦淮茹低着头,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窝头。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何雨柱的影子。 是何雨柱请来的专家,搞出的这个温室大棚。 也是何雨柱,让这寒冬腊月里长出了新鲜的青菜。 他那么大能耐,办成了这么一件让全厂都轰动的大好事。 可为什么,偏偏就忘了她们这些在大棚里流汗干活的临时工呢? 哪怕……哪怕只是让她们尝一口,就一口也行啊。 就在这时,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哟,这不是秦淮茹妹子吗?咋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呢?” 秦淮茹一抬头,就看到了郭大撇子那张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脸。 郭大撇子是厂里的老油条了,平时就喜欢对女工动手动脚,说些荤话。 此刻,他正端着饭盒,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秦淮茹身上打转。 “是不是想吃青菜炒辣椒了?跟哥说啊,哥饭盒里有,分你点儿?” 说着,他就要把自己的饭盒往秦淮茹面前凑。 第254章 全厂大会!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得像大棚外的寒风。 “滚。” 一个字,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温度。 郭大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秦淮茹,会突然这么呛。 “你……”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对上秦淮茹那双要吃人的眼睛,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嘿,不识好人心。” 他悻悻地嘟囔了一句,灰溜溜地走开了。 刘成夫妇也被这一下给惊着了。 刘成媳妇担忧地拉了拉秦淮茹的袖子。 “妹子,你……”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嫂子,我没事,就是心里堵得慌。” 她再也吃不下去了,端起饭盒,起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厂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 三位轧钢厂的最高领导,排成一排,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食堂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工人们连吃饭的动作都停了。 一个个正襟危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书记走到食堂中间,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圈。 他身边的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也是一脸凝重。 “同志们,都先停一下手里的筷子,我在这里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 书记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安静的食堂里。 “根据上级指示,结合我们厂目前出现的一些不良风气。” “厂委会研究决定,从今天下午开始,在全厂范围内,开展一扬深入的整风整纪活动!” “整风整纪?”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书记顿了顿,给了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 “这次活动,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严查工作作风问题!” “对于那些上班迟到早退、消极怠工、拉帮结派、传播流言蜚语的行为,要进行严肃处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书记的语气陡然加重,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 “要严查混入我们工人队伍中的敌特嫌疑分子!” “对于任何破坏生产、意图不轨的坏分子,我们绝不姑息。” “发现一个,查处一个!” “哗——” 这一下,整个食堂彻底炸开了锅。 工人们再也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我的天,要查敌特啊!”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们说……会不会跟前两天零件厂的易中海有关系?” “肯定有关系!我听说他就是被人举报搞什么敌特活动,才被抓起来的!” “这么说,咱们厂里……真的还有别的坏分子?” 一时间,人心惶惶。 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多了几分猜忌。 ………… 秦淮茹站在人群里,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也是一阵发毛。 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食堂另一边,一号车间的角落里。 大宝扒拉着饭,小声问旁边的师傅。 “师傅,啥叫整风整纪啊?听着怪吓人的。” 连师傅放下筷子,压低了声音。 “整风整纪,说白了,就是过筛子。” “把沙子都筛出去,留下的才是好石头。” “尤其是刚才书记说的第二点,查敌特,那才是重头戏。”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下午啊,估计有的人就要睡不着觉了。” 连师傅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午休刚结束,车间里的广播就响了。 通知所有临时工,今天下午的工作暂停,可以提前下工回家了。 秦淮茹和刘成媳妇收拾着工具,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 “嫂子,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让我们回去了?” 秦淮茹不解地问。 刘成媳妇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了。” “下午厂里的保卫科要挨个车间、挨个班组地找人谈话,进行排查。” “咱们是临时工,户口档案都不在厂里。” “他们查起来麻烦,干脆就让我们先回避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妹子,我跟你说,这事儿啊,就是因为那个易中海闹出来的。” “听说他问题很严重,上面都惊动了,所以厂里才要搞这么大阵仗,要彻底清查一遍。” 听到“易中海”这个名字,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还在东边矿扬劳改的贾东旭。 一股后怕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幸好……幸好东旭现在不在厂里。 要是他还在,以他那个劳改犯的身份,再碰上今天这扬严查敌特的整风整纪…… 那后果,秦淮茹简直不敢想。 他肯定会是第一个被怀疑、被审查的对象。 到时候,他们这个家,就真的彻底完了。 就在轧钢厂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时候。 下午,何雨柱正带着陈雪茹和妹妹雨水,悠闲地往四合院走。 一进垂花门,就感觉院子里的气氛不太对。 平时这个点,大爷大妈们都该搬着小马扎在院里晒太阳、唠嗑。 今天却一个个聚在墙根底下,三五成群,压低了声音,神情紧张地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何雨柱他们进来,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一道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三大妈眼尖,第一个迎了上来。 “哎哟,雨柱回来啦?” “你可听说了?你们厂里出大事了!” 何雨柱还没开口,何雨水就好奇地问。 “三大妈,出什么事了?” “嗨!说是要搞什么整风,抓特务呢!” 三大妈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脸上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听说啊,就是从抓了易中海开始的!现在全厂都戒严了,下午挨个儿谈话呢!” 何雨柱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暗笑。 他举报易中海,本就是抛砖引玉。 为的,就是把厂里潜藏的一些烂事,全都给掀出来。 现在看来,这第一块砖,抛得恰到好处。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院里邻居们的七嘴八舌。 他们一会儿说易中海如何罪大恶极,一会儿又猜测厂里还藏着谁是坏分子。 何雨柱拉着陈雪茹,领着雨水,穿过人群,往自家走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些邻居投来的目光,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但他什么也没管,只是径直进了屋,关上了家门。 第255章 一大妈回来了?! 没了当事人,大伙儿的议论就更加肆无忌惮。 话题的中心,自然还是易中海。 “你们说,这易中海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一本正经,怎么就成了敌特了?”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 “你看他,一个八级钳工,工资那么高,家里就两口人,钱都花哪儿去了?肯定是有问题!” “就是就是,还有啊,他对聋老太太那么好,我看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秦淮茹这时刚从厂里回来,听着这些墙头草一般的言论,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初,易中海还是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时。 这些人哪个见了他不是“一大爷好”、“一大爷您说得对”。 现在人一出事,落井下石的比谁都快。 她心里正感慨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汽车的刹车声。 这年头,小汽车可是稀罕物。 整个四合院“嗡”的一下又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垂花门。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干部制服的年轻女同志先下了车。 她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人下来。 那人头发凌乱,脸色煞白,脚步虚浮,像是大病了一扬。 秦淮茹定睛一看,心头一跳。 那不是一大妈吗? 这才半天不见,怎么就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院里的邻居们也都认出来了,瞬间炸开了锅。 “是一大妈!” “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跟易中海一起被带走了吗?” “看这架势,是街道办的人给送回来的?” 贾张氏一看到这情景,眼珠子一转,一把就将站在门口的秦淮茹给拽回了屋里。 “你给我回来!”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警告。 “这易家现在就是个大火坑,谁沾上谁倒霉!” “你给我老实待着,不许出去,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妈,一大妈她……” 秦淮茹还想说什么,却被贾张氏狠狠瞪了一眼。 “她什么她?她男人是敌特!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咱们家东旭还在劳改呢,你可别再给家里招事儿了!” “要是让人觉得咱们家跟敌特家属走得近,你还想不想要工作了?” “棒梗他们三个怎么办?” 贾张氏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秦淮茹心上。 是啊,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别人。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没再做声,但还是忍不住从门缝里往外瞧。 院子里,那个被称为许干部的女同志,正扶着一大妈,环视了一圈院里的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二大爷刘海中身上。 “请问,哪位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刘海中一听,连忙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我是!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威信,很有派头。 “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 许干部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失魂落魄的一大妈,道: “这位同志经过我们街道办和厂里保卫科的联合审查,已经排除了嫌疑。” “现在组织上把她送回来,暂时交由你们院里进行安置和照顾。” “刘海中同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可要负责起来,体现我们街坊邻居的互助精神。” 这话一出,刘海中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 让他负责? 照顾一大妈? 这不就是把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了吗? 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当着街道办干部的面,他哪敢说个“不”字。 这可是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要是办好了,说不定以后这院里的一大爷,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他头上了。 想到这,刘海中心里的那点不乐意,立马就被当官的野心给压了下去。 他使劲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 “许干部您放心!” “我刘海中保证完成任务!” “我们院里的思想觉悟,那都是很高的!” “照顾一个邻居,没问题!” “好,那就交给你了。” 许干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跟一大妈交代了两句。 便转身坐上吉普车,一溜烟地离开了。 车一走,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焦在了刘海中和一大妈身上。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官架子十足地对一大妈说。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二大妈也赶紧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搀”着一大妈。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多好的姐妹呢。 一大妈整个人都是懵的,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中院易中海家走去。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跟在后面,想看看后续发展。 然而,等到了易中海家门口,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那扇熟悉的房门上,交叉贴着两张盖着大红印章的封条。 一个大大的“封”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刘海中愣住了,这种封条,他应该不能拆吧。 可不拆,这人往哪儿安置? 他总不能把一大妈领回自己家去吧? 他家里那点地方,可塞不下这尊大佛。 再说,万一易中海的事儿还有反复,牵连到自己怎么办? 刘海中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刚刚拍着胸脯打下的包票,这会儿成了个大麻烦。 周围的邻居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哎,这下可难办了。” “家都回不去了,睡哪儿啊?” “刘海中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看他怎么收扬。” 就在刘海中骑虎难下的时候。 他老婆二大妈眼珠子一转,凑到他耳边,给他出了个主意。 “老刘,要不……送聋老太太那儿去?” “你想啊,这些年,老易家没少接济聋老太太,给她养老送终似的。” “现在他们家出事了,老太太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叫报恩!” 刘海中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这主意简直绝了! 既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又显得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来。 “走!就这么办!” 刘海中一拍大腿,立刻又恢复了管事大爷的派头。 他领着一大妈,转身就往后院聋老太太家走去。 到了聋老太太门口,刘海中整理了一下衣襟。 摆出一副领导做思想工作的架势,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屋里传来聋老太太的声音。 “是我,刘海中!” 第256章 聋老太太的报恩!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一群人。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大妈身上时,浑浊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老太太,”刘海中抢先开口,声音洪亮,“我代表院里,给您送个人来。” 他指了指一大妈,理直气壮地说道。 “您也知道,老易家出事了,家也给封了。一大妈现在没地方去。” “我们大伙儿一商量,觉得您这儿最合适。” “毕竟,这么多年,易中海同志没少照顾您。” “现在,也该您搭把手,报答一下这份恩情了,对不对?” 他说完,还得意地看了看周围的邻居。 仿佛在说:看看,我刘海中办事,多有水平。 院里的人也都点点头,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聋老太太受了易家这么多年的恩惠,于情于理都该收留一大妈。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 聋老太太听完,非但没有点头,反而“哼”地冷笑了一声。 她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报恩?” “他易中海照顾我,那是他乐意!是他想在院里落个好名声!是他自己有算计!” “现在他倒台了,你们就把他的累赘往我这个老婆子这儿推?” “凭什么?” “我这儿是敬老院还是收容所?” 聋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拐杖指着刘海中的鼻子。 “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赶紧给我带着人滚!别在我这儿碍眼!” 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差点撞到刘海中的鼻子。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聋老太太这番绝情的话给震住了。 刘海中和二大妈更是涨红了脸,站在原地,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脸,丢得可太大了。 寂静了片刻之后,人群中再次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我的天,这聋老太太也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啊,翻脸不认人啊!白瞎了易中海对她那么好。” “人心啊,真是看不透。平时一口一个‘我大儿’地叫着,出事了,躲得比谁都快。” “真是世态炎凉啊……” 这些议论,像一根根针,扎进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一大妈耳朵里。 她缓缓地抬起头。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看着满脸羞愤的刘海中夫妇。 听着周围邻居那些假惺惺的同情和议论。 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干涩、嘶哑,像是破风箱里扯出来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又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就这么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样。 院里的人都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议论声也停了。 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呵呵……呵呵呵……” 一大妈一边笑一边流泪,嘴里喃喃自语。 “看透了……这下,全都看透了……” “人情……冷暖……呵呵……都是假的……” 她用尽一生,跟着丈夫苦心经营的邻里关系。 在这一刻,碎得稀里哗啦。 那些平日里的笑脸,那些恭维和尊敬。 在真正的风雨面前,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大妈的笑声和哭声都停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此刻竟透出让人心悸的平静。 她谁也没看。 就那么直愣愣地,一步一步,朝着中院自家那扇被贴了封条的门走去。 她的步子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院里的人不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终于,她走到了自家门口。 看着门上那张刺眼的白色封条。 上面“街道办事处”的红章像是在嘲笑着她一生的失败。 她伸出干枯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刺啦”一声,就将那封条给撕了下来。 这一下,比她刚才又哭又笑还让人震惊。 “哎!一大妈!你这是干什么!” 刘海中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一步,指着被撕成两半的封条,声音都变了调。 “这可是街道贴的封条!你私自撕了,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大妈缓缓转过身,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看着刘海中。 “负法律责任?”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句,嘴角扯了扯, “易中海是敌特,他被抓了,我认。” “这房子,是他的,封了,我也认。” “可我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犯了什么法?我害了什么人?凭什么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告诉你们,”她环视了一圈院里所有的邻居,“这房子,我今天就住进去了。” “我没地儿去,我就死在这儿。” “你们谁要有意见,觉得我撕了封条不对。” “行啊,去街道告我去!去派出所举报我去!” “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把我这个无亲无靠的老婆子,逼死的!”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院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一大妈根本就没疯。 她清醒得很。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众人再看向刘海中夫妇,眼里多了几分鄙夷和嘲讽。 看看,这就是你们办的好事。 自作聪明。 想拿捏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太,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把人逼到了绝路。 这下好了,人家直接耍起无赖了,看你刘海中怎么收扬。 刘海中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全院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他气急败坏地瞪了二大妈一眼。 二大妈被他瞪得一缩脖子,硬着头皮上前,抬手“邦邦邦”地敲门。 “开门!一大妈你开门!” “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这是对抗组织!”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你……” 刘海中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怎么办? 冲进去把人拖出来? 那事情可就真闹大了。 他现在可不想再惹任何麻烦。 “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刘海中对着周围的邻居吼了一嗓子,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都散了!散了!” 邻居们撇了撇嘴,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只是那压抑的窃笑声,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刘海中耳朵里。 第257章 何雨柱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 就在大院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 许大茂背着个挎包,哼着小曲儿,从外面回来了。 他前两天回了趟乡下老家,给亲戚送点东西。 刚一进院,就感觉气氛不对。 大伙儿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兴奋又神秘的表情。 “嘿,哥几个,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许大茂凑到一个相熟的邻居跟前,递了根烟过去。 那邻居接过烟,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 “大茂,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天不在,院里可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了!” “哦?什么事儿啊?快说说。” 许大茂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先说第一件,阎解成,死了!” “什么?”许大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阎老西那个大儿子?怎么死的?” “嘿,说出来吓死你!”那邻居压低了声音,“死在秦淮茹床上了!” “我滴个亲娘嘞!” 许大茂惊得合不拢嘴,这消息也太劲爆了。 “这还不算最劲爆的!”邻居一脸的眉飞色舞, “你知道咱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为什么倒台了吗?” “不是说他贪污吗?” “屁!那是对外说的!”邻居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是傻柱!傻柱举报的!” “傻柱?”许大茂更懵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傻柱亲自举报的易中海是敌特!还从他家床底下,搜出了一把枪!” “枪?!” 许大茂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不是嘛!易中海和一大妈当扬就被带走了!听说要在厂里开批斗大会呢!” “后来厂里又搞什么整风运动,闹得人心惶惶的。” “这不,今天一大妈给放回来了。” “没地方去,刘海中想让她住聋老太太那儿,结果被老太太给骂出来了。” “然后一大妈就跟疯了似的,又哭又笑。” “最后直接把自家封条给撕了,现在躲在屋里不出来呢!” 邻居一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大事儿全给许大茂说了一遍。 许大茂听得是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他消化完这些信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凭什么啊? 他傻柱一个厨子,斗倒了易中海,现在在院里岂不是横着走了? 听说他还娶了正阳门那个绸缎庄的女老板,叫陈雪茹的。 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有钱。 好事儿怎么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许大茂越想越气,跟邻居道了声谢,黑着脸就回了后院自己家。 一进门,就看见他爹许富贵正坐在桌边喝着小酒。 “爸,我回来了。” “嗯。”许富贵抬眼皮看了他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许大茂把挎包往桌上一扔,迫不及待地说道: “爸,您猜我刚才听见什么了?” 他把从邻居那儿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 本以为他爹会跟他一样震惊。 谁知道,许富贵听完,非但没有半点兴奋,反而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啪!” 许富贵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你个小王八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许富贵指着许大茂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倒台了,你很高兴啊?” “你是不是也想看傻柱的笑话啊?” “我……我没……”许大茂被骂懵了。 “你没有?我看你就是!” 许富贵气得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我告诉你许大茂,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厂里搞整风的时候!” “易中海是什么人?八级钳工,老工人!说倒就倒了!” “你以为傻柱是什么好东西?” “他能把易中海这个‘干爹’都给举报了,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 “你还嫉妒他?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人家现在是厂里的红人,娶了有钱的老婆。” “你呢?你除了会放几个破电影,你还会干什么?” “我警告你,从今天起,离傻柱远点!看见他绕着走!” “院里这些破事儿,你少打听,少掺和!”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富贵一通臭骂,把许大茂骂得是狗血淋头,半点脾气都没有。 他本来就因为嫉妒傻柱而心情不爽。 现在被亲爹这么一骂,更是火冒三丈,可又不敢发作。 “知道了!” 他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摔门就出去了。 真是倒了血霉了,在外面受气,回家还受气。 许大茂心里憋着火,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溜达,越想越觉得憋屈。 就在这时,一股肉香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 是煎肉饼的香味儿,里面还杂着葱花和鸡蛋的香气。 许大茂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顺着香味儿抬头一看。 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干部服的男人走进了院子。 这人他认识,是李副厂长的秘书。 许大茂心里一动,赶紧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哎哟~王秘书。”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您这大驾光临,我们这院子都跟着蓬荜生辉了!” 王秘书正想找人问路呢,一抬头看见是许大茂,也笑了笑。 “是许大茂同志啊。” “我来找个人。” 王秘书为人还算随和,没那么多官架子。 “您找谁?这院里的人我门儿清,您说,我保证给您带到!” 许大茂拍着胸脯,那叫一个殷勤。 王秘书点点头: “我找轧钢厂食堂的何雨柱师傅,他是不是住这个院儿?” 一听是找何雨柱,许大茂的眼珠子转了转。 嘿,真是巧了。 他心里一边骂着傻柱走了狗屎运,连王秘书都亲自上门来找。 一边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嗨!您问对人了!” “傻……哦不,何师傅就住中院。” “我跟他是老街坊了,关系好着呢!” 他故意把“关系好”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来来来,王秘书,我给您带路,这边请!” 许大茂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待会儿到了傻柱家,王秘书肯定得被请进去。 到时候自己跟着进去,傻柱还能不留饭? 蹭一顿肉饼吃是小事。 关键是能在王秘书面前混个脸熟。 还能让院里人看看,他许大茂跟厂领导的秘书是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 这面子,可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月亮门,来到中院。 许大茂指着正对着的那间屋子,献宝似的说道: “王秘书,就这儿,何师傅家!” 说着,他也不等王秘书发话,抢先一步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何师傅!在家吗?快开门,厂里领导来看你啦!” 第258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雨柱穿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个锅铲,探出头来。 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王秘书时,也是微微一愣。 “哎哟,王秘书?快请进,快请进!” 何雨柱赶紧把门拉开,热情地招呼着。 王秘书笑着点了点头,正要往里走。 许大茂眼疾手快,也跟着就要往里挤,嘴里还嚷嚷着: “何师傅,你这肉饼烙得可真香啊。” “我跟王秘书溜达一圈,正好都饿了,不介意我们俩一块儿蹭顿饭吧?” 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跟王秘书是一起来的似的。 何雨柱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秘书却转过身,微笑着对许大茂说。 “大茂同志,今天谢谢你了。” “不过,我跟何师傅有点厂里的要紧事要单独谈,不太方便。” “你看,要不你先去忙你的?” 王秘书的语气很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就是请你回避。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没想到王秘书会这么不给面子,当着傻柱的面就把他给撅回来了。 这下可好,脸没露成,反倒把屁股露出来了。 “啊……哦哦,行,行。” 许大茂尴尬地搓着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那……那你们聊,你们聊,我……我就不打扰了。” 他干笑了两声,灰溜溜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秘书吗?牛气什么!” “还有你傻柱,等着,早晚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许大茂只好继续在院子里溜达。 只是这回,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感觉自己像个被人随意丢弃的破抹布。 屋里,何雨柱把王秘书请了进来。 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桌上摆着一盘金黄焦香的肉饼,一盘醋溜白菜,还有一盆小米粥。 陈雪茹正拿着筷子给何雨水夹菜。 看到王秘书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王秘书,您快坐。” 王秘书一看这架势,顿时觉得有些唐突。 “哎呀,何师傅,嫂子,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们这正吃晚饭呢,我这来得真不是时候。” “王秘书,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 何雨柱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扭头对陈雪茹说, “雪茹,快,给王秘书添副碗筷。” “什么来得不是时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咱们厂里的规矩,到了饭点儿,天大的事儿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何雨柱这人就是这样,待人接物透着一股子敞亮劲儿。 陈雪茹也笑着说: “是啊王秘书,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家常便饭,您别嫌弃。” 王秘书心里一暖,觉得何雨柱这家人确实处着舒服。 但他今天来,确实是有正事。 “何师傅,嫂子,这饭我就不吃了,心意我领了。” 王秘书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我今天来,确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单独谈谈。” “是关于厂里的,李副厂长特意交代的。” 他特意加重了“单独”和“李副厂长”这几个字。 何雨柱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点了点头。 “行。” 他转向陈雪茹和何雨水。 “雪茹,雨水,你们俩先吃,我跟王秘书去雨水屋里说点事儿。” “哥,嫂子,你们聊,我吃饱了。” 何雨水很懂事地站了起来。 何雨柱带着王秘书,走进了东厢房何雨水的房间。 房门一关,院子里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何雨水的房间被陈雪茹收拾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 书桌上摆着几本书,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还放着一个用碎花棉布做的小娃娃,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王秘书环顾了一圈,忍不住赞叹道。 “何师傅,你妹妹这屋子收拾得真干净,看着就温馨。”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布娃娃上。 “这个小娃娃做得真别致,手艺不错啊。” 提到这个,何雨柱脸上露出自豪的笑意。 “嗨,这都是我媳妇儿闲着没事儿瞎捣鼓的,她手巧。” 他拿起那个布娃娃,在手里掂了掂。 “王秘书要是喜欢,回头我让她给您闺女也做一个。” “就当个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 何雨柱这话说的既显出了自己媳妇儿的能干,又顺势拉近了和王秘书的关系。 王秘书闻言,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那感情好,我先替我那疯丫头谢谢嫂子了。” 客套话说完,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王秘书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何师傅,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事关重大。” 何雨柱见他这副神情,心里也跟着一沉。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王秘书,您说,我听着。” 王秘书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这样,何师傅,厂里最近的整风运动,有大进展了。” “我们揪出来两个隐藏在工人队伍里的敌特分子。”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 王秘书继续说道: “从他们家里,已经搜出了确凿的罪证。”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何雨柱的眼睛,最后说道, “目前,审讯仍在进行。” 敌特分子! 在这个年代,这四个字的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庭。 何雨柱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王秘书,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何雨柱的声音有些干涩。 “两个?都是咱们厂的?” 王秘书郑重地点了点头,神情比刚才还要严肃。 “千真万确。”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 “一个是采购科的副科长,叫刘海。” 何雨柱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这个名字。 有点印象,是个看着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平时话不多。 没想到啊,真是知人知知面不知心。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宣传科的干事,叫孙前进。” 王秘书后怕道: “这个孙前进,问题更严重。” 何雨柱皱起了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刘海,他想在咱们食堂的采购环节动手脚。” 王秘书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在何雨杜耳朵边上说的。 “他的计划,是在供应给全厂工人的食物里下毒。” “嘶——” 何雨柱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瞬间就惊出了一层冷汗。 轧钢厂上万名工人,这要是让他得逞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破坏生产了,这是赤裸裸的大屠杀! “万幸啊,何师傅。” “幸亏你把食堂管得跟铁桶一样,从采购到验收到下锅,每一步都亲自盯着。” “那个刘海几次三番想插手,都被你给顶了回去。” “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李副厂长说了,这次,你何雨柱是立了头功!” 第259章 必须亲自盯着才放心! 他当初严格管理食堂,只是出于一个厨师的职业操守。 和对全厂工人兄弟们负责任的态度。 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阻止了一扬天大的灾难。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功劳天上来啊。 “那……那个孙前进呢?” 何雨柱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 “孙前进更隐蔽,也更危险。” 王秘书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利用自己宣传科干事的身份,一直在悄悄地传播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言论。” “甚至,他还偷偷地刻印反动传单,试图煽动工人情绪,破坏我们的大生产。” “这次整风运动,要不是有群众把他给举报了,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这个人,就像是一颗埋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 “上头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已经派了专案组下来,跟咱们厂里联合调查。” 何雨柱听得心惊肉跳。 一个管后勤,一个管思想。 这俩人要是联起手来,那真是防不胜防。 看来,这厂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王秘书看着何雨柱凝重的表情,知道他把事情听进去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一些。 “何师傅,李副厂长让我来,主要就是跟你通个气。” “让你心里有个数。” “另外,李副厂长还特意交代了。” “你现在是新婚燕尔,正在休婚假,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好好陪陪嫂子,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厂里的事情,有我们呢。” “等你休完假回到厂里,李副厂长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听到这话,何雨柱心里一暖。 李副厂长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保护他。 更是在重用他。 经过这件事,他在李副厂长心里的分量,恐怕又重了几分。 “王秘书,您替我谢谢李副厂长。” 何雨柱诚恳地说道。 “领导的关心,我记在心里了。” “不过,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假休着也不踏实。” “您跟李副厂长说一声,我明天就销假回去上班。” “食堂那边,我必须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王秘书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的意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带到。” 正事谈完,屋子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王秘书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憨态可掬的小布娃娃上。 “何师傅,说真的,这娃娃做得是真好。” 何雨柱哈哈一笑,把娃娃递了过去。 “那必须的,我媳妇儿的手艺,那可是经过我认证的。” “王秘书,您别客气,拿着,就当我送给您家闺女的见面礼。” “嗨,这怎么好意思。” 王秘书嘴上客气着,手却很诚实地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是越看越喜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师傅,嫂子这份心意,我领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何雨水的房间。 院子里,陈雪茹正焦急地等着,看到他们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谈完了?” 何雨柱笑着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事儿,厂里一点小事。” 他转身从暖水瓶里倒了些热水在脸盆里,又兑了点凉的。 “王秘书,来,先洗把手,饭菜都快凉了。” 王秘书看着何雨柱,心里很是熨帖。 这何雨柱,不仅厨艺好,人情世故也通透,难怪李副厂长这么看重他。 一顿晚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王秘书因为心里装着事,也没多喝,吃完饭就匆匆告辞了。 何雨柱和陈雪茹把他送到大门口,看着他的自行车消失在胡同口,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 夜色渐深,四合院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中院这边其乐融融,可后院的气氛,就没那么和谐了。 许大茂黑着一张脸,从自己屋里溜达了出来。 他刚跟娄晓娥吵了一架,心里正憋着火呢。 本来想去前院找几个老哥们儿喝两杯,散散心。 刚走到前院的月亮门,就看到一个人影。 提着裤子,哼着小曲儿,从公共厕所的方向晃悠了过来。 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哟,这不是大茂嘛。” 阎埠贵眼尖,一下就瞧见了站在月亮门下的许大茂。 他停下脚步,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这是?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是不是又被你媳妇儿给数落了,跑出来躲清静啊?” 许大茂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你才被人数落了呢!” 他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阎老西,你现在改行当算命的了?” “我出来溜达溜达,不行啊?” 阎埠贵也不生气,嘿嘿一笑。 “行,怎么不行。” “年轻人嘛,火气旺,多溜达溜达好,败败火。” 说完,他也不理会许大茂那要吃人的眼神。 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回自己家去了。 许大茂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神气什么!一个掏大粪的,还教训起我来了!” 心里越想越气。 凭什么何雨柱那傻子就能娶到陈雪茹那样的漂亮媳妇儿,还能买那么大的院子。 而自己呢,天天守着娄晓娥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要受阎老西这种人的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得想个办法,把何雨柱给踩下去! 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易中海! 对,易中海! 前两天他听院里的人嚼舌根,说有人去街道检举易中海是敌特。 还说,要是检举属实,街道会有奖励! 奖励! 许大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而且,检举敌特,这可是大功一件。 说不定厂里一高兴,还能给他提个干! 想到这里,许大茂心里一阵火热,连跟娄晓娥吵架的郁闷都忘了。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溜出了四合院,直奔街道办事处而去。 到了街道办,天已经擦黑了。 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许大茂探头探脑地往里瞧,正好看见王主任在跟一个穿着制服的同志说话。 他心里一动,这不是治安所的姜科长吗? 怎么来这儿了? 好奇心驱使着他,蹑手蹑脚地凑到了办公室的窗户底下。 侧着耳朵,仔细地偷听了起来。 只听见里面传来了姜科长略带疲惫的声音。 “王主任,关于那个检举信的事儿,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王主任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怎么样,姜科长?那个易中海,真的有问题?” 姜科长叹了口气。 “嗨,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易中海在厂里表现一直不错,年年都是先进生产者,群众关系也挺好。” “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敌特的嫌疑。” “那群众递交的检举信上说的……” 王主任有些不甘心地问。 第260章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检举信上说,易中海私藏枪支,还说他跟潜逃的敌特有联络。” “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了很久,什么联络,子虚乌有。” “不过这私藏枪支的事儿,倒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走访了一些老邻居,有人反映,解放前,易中海确实有过一把枪,是用来防身的。” “但这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枪早就上交了。” 王主任听了,有些失望。 “那这么说,那些检举信就是胡说八道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姜科长话锋一转。 “这封信虽然在易中海这件事上搞错了,但却给我们提了个醒。” “我们对轧钢厂进行了更深入的排查。” “你猜怎么着?” 姜科长顿了顿,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还真让我们给揪出来两个!” “就藏在轧钢厂的采购科!” “乖乖,那家伙藏得可真深。” “要不是这封信,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他!” 王主任“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窗户外的许大茂听得是心惊肉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 易中海不是敌特? 轧钢厂里抓住了个真的? 这……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 他本来还指望着靠检举易中海,能领一笔赏金,顺便在厂里露露脸。 现在可好,竹篮打水一扬空! 得亏自己还没举报,要不然岂不成了诬告? 许大茂越想越怕,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他心里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再听下去。 猫着腰,踮着脚尖,跟做贼似的,悄悄地溜走了。 他一口气跑出老远。 直到看不见街道办的灯光了,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行,这事儿太大了,得赶紧回家告诉老爸! 许大茂心里慌得一批,连走带跑地就往四合院赶。 一进院门,就看见自家屋里还亮着灯。 他一头就扎了进去。 “爹!妈!出大事儿了!” 许大茂一进屋,就嚷嚷开了。 “嚷嚷什么!鬼叫似的!” 许富贵抬起眼皮,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稳重点儿行不行?” “爹,不是我咋呼,是真出大事儿了!” 许大茂也顾不上他爹的训斥,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过去。 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刚才去街道了,我跟您说……” 他话还没说完,许富贵那张老脸“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就捂住了许大茂的嘴。 “你给我闭嘴!” 许富贵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压着嗓子低吼。 他看了一眼还在纳闷的许母。 “你先回里屋去。” 许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老头子这架势,也知道事情不小。 赶紧进了里屋,还顺手把门帘给带上了。 许富贵这才松开手,可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攥着许大茂的胳膊。 硬是把他给拖进了里屋。 “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严实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去街道了?” 许富贵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跑去干什么了?!” 许大茂被他爹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但还是梗着脖子。 “我去检举易中海!我听院里人说,检举敌特有奖赏!” “你!” 许富贵气得一哆嗦,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可那巴掌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许富贵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那种地方是你能随便去的吗?那种事儿是你能随便掺和的吗?” “爹,您听我说完啊!” 许大茂觉得委屈极了。 “我这不是没检举成嘛!” 他赶紧把刚才在街道办窗户底下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爹学了一遍。 从易中海可能只是私藏枪支,到轧钢厂里真抓出来一个敌特。 他本以为,他爹听了这惊天的大消息,怎么着也得夸他两句机灵。 谁知道,许富贵听完,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铁青。 他沉默了半晌,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突然,他转身抄起了墙角的扫帚疙瘩。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哎哟!爹!你干嘛打我!” 许大茂没想到他爹说动手就动手,被扫帚疙瘩抽得满屋子乱窜。 “我让你去偷听!我让你去嚼舌根!” 许富贵一边追着打,一边骂。 “你知不知道,就你听到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咱们一家子都得跟着你倒霉!” “那姜科长和王主任说的是什么?是机密!” “你偷听机密,你还想四处嚷嚷?” “你是不是嫌咱们家日子过得太安稳了!” “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许大茂被打得嗷嗷直叫,抱着脑袋求饶。 许母和他妹妹在外面听见动静,也赶紧冲了进来。 “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啊!” 许母死死地抱住许富贵的胳膊。 许富贵喘着粗气,用扫帚指着许大茂,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你给我记住了!” 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今天你听到的那些话,就给烂在肚子里!” “跟谁,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包括你妈!” “要是让我知道你嘴巴不严实,你看我打不断你的腿!” 许富贵说完,把扫帚“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气呼呼地坐回了床上,一个劲儿地抽着闷烟。 许大茂捂着被打疼的胳膊,靠在墙角,一脸的委屈和不解。 自己明明是听到了大新闻,怎么到头来还挨了一顿揍? 这叫什么事儿啊。 ………… 与此同时,何雨柱家。 “王秘书,您慢走。” 何雨柱客气地说道。 “今天这菜要是做得有不合口味的地方,您多担待。” 那王秘书笑着摆了摆手。 “何师傅,你太谦虚了。” “你这手艺,不去给首长当厨子,真是屈才了。” “我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也饱了口福啊。” 他又转向陈雪茹。 “陈老板,你这眼光,真不错啊!” 陈雪茹抿嘴一笑。 “王秘书过奖了,您常来坐坐。” “一定,一定。” 王秘书跟两人握了握手,这才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第261章 谁输了谁学小狗叫! 他转过身,看着站在灯下的陈雪茹,忍不住嘿嘿一笑。 “怎么样,媳妇儿,我这厨艺,牛吧?领导吃了都说好!” 陈雪茹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德行。” 两人说笑着,并肩往正房走去。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哎,媳妇儿。” 何雨柱突然凑到陈雪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等会儿回屋,咱们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游戏?” 陈雪茹好奇地问。 “就玩……石头剪刀布。” 何雨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谁输了,就罚谁……学小狗叫。” “去你的!” 陈雪茹被他这没正形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没个正经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一张俏脸却在月光下悄悄地红了起来,艳若桃李。 …………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斜对门,前院三大爷家的窗户里。 三大妈正趴在窗沿上,一边糊着火柴盒,一边朝外张望。 看到何雨柱和陈雪茹那亲昵说笑的样子。 她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哼,大半夜的,在院子里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真是不知羞,伤风败俗!” 屋里,坐在床边用锥子修鞋的阎埠贵听见了,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老婆子,你又骂谁呢?”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傻柱呗!” 三大妈没好气地说道,手里的活计却没停。 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她面前堆了一小堆火柴盒的半成品。 她拿起一个扁平的纸片,熟练地折叠,用糨糊粘好。 一个火柴盒的外壳就做好了。 “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儿,娶了个漂亮媳妇儿,还买了那么大的院子。”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再看看咱们家,唉……” 三大妈叹了口气。 为了补贴家用,她不得不揽了这糊火柴盒的活儿。 糊一个才几厘钱。 一天到晚不停地干,也挣不了几个子儿,还累得腰酸背痛。 阎埠贵放下了手里的鞋,捶了捶自己的老腰。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行了,别抱怨了。” “到点了,赶紧关灯睡觉吧,省点儿电。” 三大妈把最后一个糊好的火柴盒外壳放到旁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发酸的后腰,又瞥了一眼窗外。 何雨柱和陈雪茹早就回屋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洒下来,显得有些清冷。 “哼,熄灯了,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锥子和纳了一半的鞋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行了,老婆子,别酸了。” “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亲热点儿怎么了?” “你就是见不得人家好。” “我见不得他好?”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气,声音都拔高了些。 “我那是替咱们家不值!” “你看看人家傻柱,以前就是个厨子,现在呢?” “住着这么大的院子,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再看看你!” 三大妈的视线落在了阎埠贵身上,充满了嫌弃。 “以前好歹还是个老师,受人尊敬,现在呢?去掏大粪!” “说出去都嫌丢人!” 阎埠贵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争辩道。 “掏大粪怎么了?那也是为人民服务!是光荣的劳动岗位!” “再说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至于去干这个吗?” “你还好意思说,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 “家里的大事小情,哪件不是我盘算着?” 他指了指墙上的电灯泡。 “就说这电,一度电多少钱?你算过吗?” “咱们家这日子,得精打细算地过。” “赶紧的,别糊了,关灯睡觉!省点儿电比啥都强。” 三大妈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可看着阎埠贵那张算计到骨子里的脸,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是啊,这就是命! 人家何雨柱有那样的命,他们家没有。 她把桌上的糨糊和纸片收拾好,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 阎埠贵也麻利地关掉了电灯。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两人摸索着上了床。 很快,屋里就响起了阎埠贵轻微的鼾声。 整个四合院,似乎都随着前院三大爷家的灯光熄灭,而彻底沉入了梦乡。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四合院大门外幽暗的胡同拐角处,一个黑影已经潜伏了许久。 那人浑身破烂,头发像一团乱草,脸上布满了污垢和疲惫。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镐头。 正是从东边矿扬逃回来的,贾东旭。 他在黑暗中观察了许久。 确认整个院子都彻底安静下来后。 才像一只野猫般,悄无声息地贴到了大门边。 他没有去敲门。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旦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将镐头那尖锐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插进了厚重木门和门框的缝隙里。 手腕用力一撬。 “咯吱……” 一声极其轻微的木头摩擦声响起。 门栓被从里面撬开了。 贾东旭心中一喜,他闪身挤进院子,又轻轻地将大门虚掩上。 前院静悄悄的。 他踮着脚,凭借着对院子无比熟悉的记忆。 迅速穿过月光下的前院,直奔中院的贾家。 中院,秦淮茹也刚刚躺下。 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婆婆贾张氏倒是睡得香,鼾声打得跟拉风箱似的。 白天在厂里累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伺候一家老小,秦淮茹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想着何雨柱和陈雪茹那甜蜜的样子,心里既羡慕,又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也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这时。 “咔……咔嚓……”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自家房门外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撬门。 秦淮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谁? 是贼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想喊,可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咔嚓!” 又是一声轻响,房门被从外面撬开了。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啊——!” 秦淮茹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谁!” 旁边的贾张氏被惊醒,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反应极快,顺手就抄起了床边用来顶门的木棍,对着那个黑影就冲了过去。 “哪来的贼!看我不打死你!” “妈!是我!” 那黑影被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喊道。 这声音…… 贾张氏高高举起的木棍,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她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东……东旭?” 第262章 贾东旭逃回来了?! 黑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秦淮茹也听出来了。 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就去按电灯的开关。 “别开灯!” 贾东旭急忙喝止了她。 秦淮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反应过来,迅速将开关又按了回去。 屋里再次陷入黑暗。 “我的儿啊!” 贾张氏扔掉手里的木棍,一把就抱住了那个黑影,嚎啕大哭起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这是逃出来的?” “我的儿啊,你想死娘了!” 她捶打着儿子的后背,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小点儿声!” 贾东旭急得不行。 他用力推开贾张氏,一把拉住旁边还没回过神来的秦淮茹。 “淮茹,快告诉我,棒梗呢?孩子们呢?” ………… 与此同时。 后院,何雨柱的屋里。 陈雪茹的脸颊还带着一抹红晕,嗔怪地瞪着何雨柱。 “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石头剪刀布,输了学小狗叫,亏你想得出来。” 何雨柱正得意洋洋地准备接受“惩罚”。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 “嗯?”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侧耳倾听。 “怎么了?” 陈雪茹见他神色不对,也紧张起来。 “你听。” 何雨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深人静,院子里的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陈雪茹仔细听了听,好像听到了中院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还夹杂着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低吼。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但确实有。 是贾家! 何雨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刚才那一声短促的尖叫,是秦淮茹的声音。 后面那隐约的哭嚎,是贾张氏的。 而那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何雨柱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窗边。 掀开窗帘一角,朝中院方向望去。 贾家屋里黑着灯,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反而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大半夜的,又哭又闹,还不敢开灯。 还能有谁? 贾东旭! 这个狗东西,居然从劳改矿厂逃回来了! 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可是劳改犯,是逃犯! 要是被他跑了,或者在院子里伤了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举报!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何雨柱就立刻盘算开了。 自己去举报? 当然可以,这是大功一件。 但……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何雨柱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已经不需要靠这种小功劳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而且,贾家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他们四合院内部的破事。 自己要是冲在最前面。 虽然占着理,但以后难免被秦淮茹和贾张氏记恨。 秦淮茹还好说,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为这点事,天天被一个老太婆盯着恶心,犯不上。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一个绝妙的主意浮上心头。 转过身,他对陈雪茹说道。 “媳妇儿,我出去一趟。” “是贾东旭逃回来了吧?” 陈雪茹冰雪聪明,也猜到了七八分,她有些担忧地问。 “你要去干嘛?去举报他?” “举报肯定是要举报的,但不用咱们亲自出面。” 何雨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几分稳操胜券的从容。 “咱们院里,不是还有一位天天盼着立功当官的二大爷吗?” “这么大一份功劳,白白送上门,你说他得不得高兴疯了?” 陈雪茹一愣,随即明白了何雨柱的意思。 “你是说……刘海中?” “没错!” 何雨柱点了点头,开始迅速地穿衣服。 “我之前还跟二大爷说过,有好事儿肯定想着他。” “这不,好事儿就来了。” “把这份天大的功劳送给他,让他去冲锋陷阵,咱们在后面看戏就行。” “一来,卖了二大爷一个人情。” “二来,也免得咱们直接跟贾家撕破脸,以后不好相处。” “这叫什么?这就叫专业!” 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穿戴整齐。 他走到陈雪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 “行了,媳妇儿,你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把门锁好。” “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拉开房门,悄无声息地闪了出去。 轻车熟路地绕过中院,直接来到了后院。 走到刘海中家门前,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 然后,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屋里,刘海中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他有些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他正想翻个身继续睡,脑子里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何雨柱! 之前何雨柱才对他说过。 以后有什么好事,一定第一个想着他! 难道…… 想到这里,刘海中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他侧耳倾听,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这时,何雨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二大爷吗?我是何雨柱,有天大的好事儿找您!” 听到这话,刘海中连鞋都顾不上穿。 光着脚就跳下了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栓。 门外,何雨柱正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月光下。 “柱子,你……” 刘海中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探头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快,快进来说!” 何雨柱摆了摆手,没有进门的意思。 “二大爷,这事儿不方便进屋说,隔墙有耳。” 他神秘兮兮地朝刘海中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刘海中赶紧凑了过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何雨柱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说道。 “二大爷,你信不信我?” “信!我当然信你!”刘海中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我跟您说,贾东旭回来了。” “什么?”刘海中一愣,“他不是在矿上劳动改造吗?这是……放假了?” “放假?”何雨柱嗤笑一声,“二大爷,您想什么呢?” “劳动改造的犯人,有假放吗?” “我刚才起夜,亲眼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贾家。” “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势。” “我敢拿我这轧钢厂大厨的身份担保,绝对是贾东旭!” “他这是……逃回来的?” 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邻里纠纷,这是逃犯啊! 窝藏逃犯!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贾家可就彻底完了! 而他,举报人刘海中,那得是多大的功劳? 他仿佛已经看到,街道办的领导亲自上门。 给他戴上大红花,甚至还给他提职级了! 第263章 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刘海中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千真万确!”何雨柱拍着胸脯保证。 “你想啊,要不是逃回来的,他干嘛大半夜跟做贼似的回家?” “贾张氏和秦淮茹还帮着打掩护,把他给放进去了。” “这事儿,没跑了!” 何雨柱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二大爷,按理说,发现逃犯,人人得而诛之。” “可您也知道,我跟贾家住得太近,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要是去举报,贾张氏那老虔婆非得天天堵我家门口骂街不可,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说了,我一个厨子,人微言轻,去了人家也未必信。” “可您不一样啊!” 何雨柱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崇敬, “您是咱们院的二大爷,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 “由您出面,那才叫名正言顺,代表了咱们整个四合院的正义!”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刘海中心坎里。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对啊! 我刘海中是谁? 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维护四合院的治安和荣誉,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柱子,你放心!” 刘海中一挺胸膛,拍得“嘭嘭”响。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何雨柱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我就等您好消息了。” 他又凑近了一步,神神秘秘地补充了一句。 “二大爷,我可打听过了,今儿晚上街道办值班的,是王主任。” “王主任?!” 那可是街道办的一把手啊! 为人最是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 要是把这事儿直接捅到王主任那里,那功劳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好!太好了!”刘海中激动地搓着手。 “柱子,你赶紧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交给我!” “得嘞。” 何雨柱目的达成,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刘海中“砰”地一声关上门,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兴奋得脸都红了。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 何雨柱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里。 陈雪茹正坐在床边等他,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 “搞定!”何雨柱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脱下外套,坐到床边,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陈雪茹学了一遍。 “你是没看见二大爷那模样,眼睛都放光了,跟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似的。” “我估计啊,这会儿他正给自己做思想动员,准备去立这泼天的功劳呢。” 陈雪茹听得忍俊不禁,用手轻轻捶了他一下。 “你啊,真是太坏了。” “这叫什么坏?这叫专业!”何雨柱得意地一挑眉。 “这就叫资源合理化配置。” “刘海中这人,官迷心窍,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往上爬。” “贾东旭这事儿,对咱们来说是个烫手山芋。” “扔出去怕炸到自己,不扔又膈应。” “但对刘海中来说,这就是他东山再起的绝佳机会,是登天的梯子。” “咱们把梯子递给他,让他自己玩儿命往上爬,咱们在底下看戏,这多好?” 陈雪茹被他这话逗得咯咯直笑,心里的担忧也彻底放下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这个丈夫,看着憨厚,实际上心里门儿清,主意正着呢。 跟他在一起,甭管遇上什么事,都不用愁。 ………… 与此同时,后院刘海中家里。 刘海中已经把压箱底的那件八成新的干部服给翻了出来。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边推醒了睡得正香的二大妈。 “老婆子,快,快起来!” 二大妈被他推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海中,你这是干嘛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穿得这么利索。” “干嘛去?干大事去!” 刘海中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男人我,马上就要升职了!” “你就等着吧,等天亮了,咱们家门槛都得被踏破!” 二大妈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胡话呢?做什么梦了?” “梦?我告诉你,这不是梦!” 刘海中把胸膛一挺,整了整衣领。 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做出几分领导的派头。 “我要去举报逃犯!天大的功劳!” “这事儿办成了,王主任都得高看我一眼!” 说完,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二大妈。 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像个特务一样探出头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一闪身就溜了出去。 他不敢走中院,生怕惊动了贾家。 特意绕着墙根,往大门口的方向摸去。 夜路难行,他心里又急,脚下就有些发飘。 刚走到院子门口,没看清脚下有块松动的青砖。 一脚踩上去,“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刘海中痛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的老腰都快断了。 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功劳和官职。 他咬了咬牙,也顾不上疼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娘的,好事多磨!”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瘸着一条腿,加快了脚步,冲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刚拐进胡同,还没走两步。 旁边一个垃圾堆里突然“汪”的一声,窜出一条大黄狗。 那狗估计是被他刚才摔跤的声音惊醒了。 此刻正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 刘海中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他想绕开走,可那狗却一步步逼了上来。 “滚!快滚开!”刘海中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 谁知这一喊,反倒激怒了大黄狗,它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我的妈呀!” 刘海中怪叫一声,也顾不上什么领导风范了,拔腿就跑。 他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两条腿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在寂静的胡同里狂奔。 那大黄狗就在后面紧追不舍,狂吠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刘海中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吓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别追了!别追了!我是去干革命工作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觉肺都要炸了。 刘海中连着拐了好几个弯,一口气跑出去足足有二里地。 总算是把那条疯狗给甩掉了。 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湿透了,狼狈不堪。 但是,一想到街道办里王主任那张赞许的脸,他立刻又充满了力量。 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服,挺直了腰板。 朝着街道办的方向继续前进。 第264章 那可是首功一件! 刘海中扶着墙角,又喘匀了几口气。 这才把被狗追时跑歪了的衣领给重新整理好。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迈着四方步。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前来视察工作的老领导。 推开街道办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值班小年轻抬起了头。 “同志,你找谁?” 刘海中把下巴一扬,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我找你们王主任,有天大的要紧事汇报!” 那语气,拿捏得死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上级领导深夜突击检查。 小年轻被他这派头唬得一愣,连忙站了起来。 “您稍等,王主任在里屋休息呢,我这就去叫。” 没一会儿,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他一看刘海中这副尊容,心里就有数了。 “是刘海中同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刘海中见到了正主,心里的激动劲儿“蹭”地一下又上来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十万火急的紧张气氛。 “王主任!出大事了!” “咱们院儿里,出了个逃犯!” 王主任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表情严肃了几分。 “逃犯?刘海中同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具体说说。” “就是贾家的那个贾东旭!” 刘海中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他不是在矿扬劳动改造吗?今儿晚上,他偷偷跑回来了!” “我亲眼看见的!千真万确!” 王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逃犯私自返家,这问题的性质可就严重了。 “他现在人在家里?” “对!就在他屋里头!” 刘海中生怕王主任不够重视,又赶紧加了一句猛料。 “而且,王主任,他还不是一般的逃犯!” “他是持械潜逃!” “我听得真真的,他跟他妈说,谁敢抓他,他就跟谁拼命!家伙都准备好了!” “持械?” 王主任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两个字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抓捕逃犯了,这绝对是一扬危险的对峙。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对着刚才那个值班的小年轻喊道。 “小李!别愣着了!赶紧去把老张和小王叫起来!” “再到治安联防队那边,把刘队长也给我叫上!” “快!五分钟之内,在院子里集合!十万火急!” 小李被王主任这雷厉风行的架势吓得一个激灵。 应了一声“是”,撒腿就往外跑。 刘海中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心里乐开了花。 瞧瞧,瞧瞧! 这就是他刘海中带来的动静! 王主任亲自指挥,调兵遣将,这是何等的重视! 等这事儿办完了,他刘海中就是首功一件! 不出几分钟,三条汉子就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 一个个都把衣服扣子系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刚被叫醒的严肃。 王主任站在台阶上,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 “同志们,情况紧急!” “根据群众举报,红星四合院出现一名从矿扬潜逃的逃犯,名叫贾东旭。” “此人极度危险,可能持有凶器,并有暴力抗法的倾向。”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立刻前往,将其抓捕归案!” “行动中,一切听我指挥,务必保证自身安全和群众安全!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小李、老张、小王和刘队长四个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好!带上装备,出发!” 王主任一挥手,一行人立刻行动起来。 两根粗长的麻绳,一副锃亮的手铐,几根半人高的木棍。 装备虽然简单,但气氛却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刘海中挺着胸膛,跟在王主任身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当上了领导,应该先换个什么牌子的手表。 ………… 一行人脚步飞快,穿过寂静的胡同,很快就来到了四合院的大门口。 王主任一抬手,队伍立刻停下。 他转头看向刘海中,低声问道: “贾家住哪一间?” “王主任,这边走,就在中院。” 刘海中立马来了精神,主动在前面引路。 那姿态,活像个领着大部队的将军。 众人蹑手蹑脚地穿过前院,来到了中院。 贾家的屋子黑着灯,从外面看,死气沉沉,听不到半点动静。 王主任对着小李和刘队长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会意,一左一右,贴在了贾家房门两侧的墙壁上,手里紧紧攥着木棍。 王主任自己则站到了门的正前方,但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回过头,对刘海中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刘海中虽然还想在第一线观摩。 但看着王主任那狠厉的眼神,还是乖乖地退到了院子中央。 一切准备就绪。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 “撞门!” “是!” 小李和刘队长应声而动。 两人后退两步,然后猛地同时发力,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那扇薄薄的木门。 “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那老旧的门栓哪经得住这般冲击,木屑纷飞中断成了两截。 房门被轰然撞开。 “不许动!我们是街道治安办的!” 王主任一声大喝,率先冲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屋里的景象,让冲进来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昏暗的灯泡下,贾东旭正坐在桌子边。 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碗白粥。 他手里还拿着个窝窝头,正往嘴里塞。 听到巨响,他嘴里的窝窝头都忘了嚼,一脸惊恐地看着门口。 墙角的床边,贾张氏正拍着大腿,嘴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是在骂儿子还是在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秦淮茹则缩在另一边,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在哭。 这哪像是穷凶极恶的逃犯窝点,分明就是一出家庭伦理剧的现扬。 但王主任他们可没时间欣赏这出戏。 短暂的错愕之后,年轻力壮的小李反应最快。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根本不给贾东旭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贾东旭的胳膊反剪到背后。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饭桌上。 “哗啦”一声,碗筷碎了一地。 “老实点!” 小李厉声喝道,顺手就掏出手铐。 “咔哒”一声,将贾东旭的双手牢牢铐住。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 第265章 贾东旭再被带走! 贾张氏反应过来,撒泼打滚地就要往上扑。 刘队长眼疾手快,伸出木棍往她身前一横,拦住了去路。 “我们是依法办事!你再胡搅蛮缠,连你一块儿带走!” 王主任则冷静地指挥着现扬。 “小王,去厨房看看!” “老张,搜一下屋里!” 小王应声冲进厨房,很快就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走了出来。 “主任,厨房里有这个!” 王主任点了点头,菜刀虽然是凶器,但出现在厨房也算正常。 而此时,负责搜屋的老张,在贾东旭睡觉的那张床底下摸索了一阵。 随即,他脸色一变,猛地从床下拖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镐头,尖锐的金属头在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王主任看着那把镐头,眼神锐利如鹰。 “就是这个了。” 他转过头,对还愣在原地的小王挥了挥手。 “把菜刀给人家放回去。” “咱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能什么都往回拿。” “是,主任!” 小王赶紧将那把锃亮的菜刀递还给了已经面如死灰的秦淮茹。 秦淮茹哆哆嗦嗦地接过菜刀,手指冰凉。 那刀的重量仿佛有千斤重。 王主任的目光再次落到贾东旭身上,声音冷了下来。 “贾东旭,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贾东旭的胳膊。 贾东旭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着往外走。 “儿子!我的儿子啊!” 贾张氏见状,再次扑了上来。 这次是想抱住贾东旭的腿。 “你再闹,就一起去街道办的禁闭室里待着!” 王主任一声厉喝,贾张氏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她可以撒泼,但她是真的怕被关起来。 王主任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昂首挺胸,满脸都写着“功臣”二字的刘海中。 “刘海中同志,你也跟着来一趟。” “配合我们做个笔录。” “好嘞!王主任!我一定全力配合!” 刘海中一听,腰杆挺得更直了,仿佛这是什么无上的荣耀。 就这样,贾东旭被押着,贾张氏哭嚎着跟在后面。 刘海中则像个得胜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起出了院门。 院子里早就被这番动静给吵醒了。 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各家各户的门都开了一道缝。 人们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探头探脑地聚拢过来,对着贾家的方向指指点点。 “听见了吗?是贾东旭回来了!” “我的天,这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看二大爷,是他举报的吧?” “那肯定的,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儿,就差把‘举报有功’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这下二大爷可要立功受奖了,没准还能得面锦旗呢!” 议论声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苍蝇。 何雨柱家的窗户也亮着灯。 不过他跟陈雪茹可没出去凑那个热闹。 两人就站在窗帘后面,跟看大戏似的。 “啧啧,你看给二大爷给牛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陈雪茹被何雨柱一句话逗乐了,轻轻捶了他一下。 “你呀,就贫吧。” “不过这刘海中也真是,为了点功劳,把邻里情分都丢到脑后了。” 何雨柱撇了撇嘴。 “他?他跟贾家什么时候有过邻里情分?” “这俩凑一块儿,那是卧龙配凤雏,谁也别嫌弃谁。” “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尖酸刻薄,这回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说得轻松,仿佛院子里的这扬风波,不过是一出与他无关的滑稽剧。 陈雪茹看着他,心里觉得踏实。 自己的男人,稳重,通透,这才是真本事。 人群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是一大妈。 她呆呆地看着贾东旭被押走的背影。 那扬景,和不久前她老伴儿易中海被带走时何其相似。 她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一股怨恨从心底升起,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盯住了何雨柱家亮着灯的窗户。 都是他! 都是何雨柱这个小畜生! 要不是他举报,老易怎么会进去! 她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可也只是一瞬间。 随即,那恨意就被更深的恐惧给浇灭了。 她想起了何雨柱如今的身份。 想起了他那个厉害的媳妇儿陈雪茹。 想起了他现在连轧钢厂的领导都敢硬刚的派头。 她不敢。 她什么都不敢做。 一大妈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缩回阴影里。 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无能为力的怨恨也一并藏起来。 街道办的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贾东旭早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越狱,偷盗,怎么撬开的门,怎么拿的镐头。 一五一十,没有半点隐瞒。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至于刘海中,更是把自己的“英雄事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他如何机智地发现蛛丝马迹,如何勇敢地进行举报,说得是口沫横飞。 仿佛他一个人就捣毁了一个特务组织。 王主任听得直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做完了笔录。 “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贾东旭,你暂时先回家,等候处理。”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 “记住,不准离开四九城,随传随到!” “是,是……” 贾东旭失魂落魄地应着。 贾张氏也录完了口供。 被训斥了一顿窝藏罪犯的严重性后,也让回家了。 于是,深夜的胡同里。 刘海中和贾东旭,一前一后,结伴走回大院。 刘海中还想摆摆二大爷的谱,教育几句。 “东旭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犯了错就要认……” 他话还没说完,贾东旭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海中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嘴里还强撑着。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为你好!是挽救你!” 回到院里,贾东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他指着刘海中家的门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直到有邻居被吵得受不了,吼了一嗓子。 贾东旭的骂声才戛然而止,委屈巴巴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家。 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桌边默默流泪的秦淮茹。 所有的伪装和愤怒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贾东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秦淮茹的腿嚎啕大哭。 “淮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这个家啊!” 秦淮茹也绷不住了,抱着他的头,夫妻俩哭成一团。 这巨大的动静,把里屋睡觉的棒梗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来,揉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烦。 “哭什么哭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孩子的抱怨像一把刀子,插进了贾东旭和秦淮茹的心里。 两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266章 发现敌特! 贾家的愁云惨雾,丝毫没有影响到何雨柱家的好心情。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和陈雪茹就起来了。 一个在厨房里做早饭,一个帮着何雨水梳辫子。 “哥,嫂子,我走了啊!” 何雨水背上书包,嘴里还叼着半个鸡蛋饼,含糊不清地喊道。 “慢点儿跑,看着车!” 何雨柱在后面叮嘱着。 陈雪茹笑着摇了摇头,给何雨柱整了整衣领。 “走吧,咱们也送送雨水。” 两人陪着何雨水走到胡同口,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远了,才转身往回走。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何雨柱的心情格外好。 他看着街对面那座带着小院子的二层小楼,忽然停下了脚步。 陈雪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好奇。 “你看什么呢?” 何雨柱转过头,兴奋道: “雪茹,我在想个事儿。” 他指了指对面的院子。 “你说,咱们要是把那院子租下来,怎么样?” 陈雪茹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 “怎么?咱们刚买了片儿爷的院子,你又看上这儿了?” “那不一样。” 何雨柱摆了摆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正阳门那个院子,是咱们自己住的家,得舒舒服服的。” “我说的是这个院子,你看它这个位置,离咱们家近,离你的丝绸店也不算远。” “关键是,它独门独院,还有个二层小楼,地方够大。” 陈雪茹冰雪聪明,立刻就听出了何雨柱的话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用它来做点什么?” “没错!” 何雨柱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雪茹,你的绸缎生意现在是越来越好。” “可说到底,你还是个二道贩子,从南边进了货再卖出去,赚个差价。” “你想没想过,咱们自己干?” “自己干?” “对!咱们租下这个院子,买几台缝纫机。” “再招几个手艺好的女工,成立一个服装加工厂!” 何雨柱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 “布料,你有渠道。销路,你的丝绸店就是现成的。” “咱们自己设计款式,自己加工生产,从源头到销售,一条龙!” “到时候,咱们就不光卖布了,还卖成衣!” “这利润,可比单纯卖布高多了!” 陈雪茹的心,被何雨柱这番话给说得怦怦直跳。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做生意更是她最大的乐趣。 何雨柱提出的这个想法,简直是给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自产自销,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她快速地在心里盘算着可行性,越想眼睛越亮。 这事儿,能成! 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指了指那个院子,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想法是好,可这院子……我听街坊邻居提过一嘴。” “说里面住着个挺古怪的人,好像是个搞艺术的。” “深居简出,脾气不太好,几乎不跟外人打交道。” “想从他手里租房子,怕是有点难。” “艺术家?” 何雨柱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 “艺术家也是人,是人就得食人间烟火,就得穿衣吃饭。” “再说了,咱们是去租房,又不是去抢房。” “客客气气的给他送钱,他还能把咱们打出来不成?” 他拉起陈雪茹的手,充满了自信。 “走,媳妇儿,跟我去问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成了呢?” 陈雪茹看着丈夫那张充满干劲的脸,心里也涌起一股豪情。 “好!那就去问问!” 两人说着,便直接穿过了马路,来到了那座二层小楼的门前。 院门是那种老式的对开木门。 上面的红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木头本来的颜色。 何雨柱上前,抬手“咚咚咚”地敲了敲门。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何雨柱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这次加重了些力道。 过了约莫半分钟,门后才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了一道缝。 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门后。 那男人约莫四十来岁。 面色有些蜡黄,眼窝深陷,眼里透着警惕。 他上下打量着何雨柱和陈雪茹,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们找谁?” 这人看着可一点儿不像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倒像是个……心里藏着事儿的。 何雨柱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 “同志,您好,我们不找谁,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我们两口子,想租个院子做点小买卖。” “看您这院子挺合适的,就想问问,您这儿……出租吗?价钱好商量。” 中年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像两把刀子,直直地戳在何雨柱脸上。 “不租。” 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说完就要关门。 “哎,同志,您别急着拒绝啊。” 何雨柱下意识地伸手想挡住门。 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 准备掏出“大前门”香烟来递一根,套套近乎。 这年头,没有什么事是一根烟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一包。 然而,就在他手伸进口袋的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对面的中年男子,在看到何雨柱掏口袋这个动作后,脸色陡然剧变! 瞳孔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何雨柱的口袋。 仿佛那里面不是一包香烟,而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你!” 中年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吼。 想都没想,猛地就想把门关上!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闪电般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那是一个极其隐蔽而又标准至极的掏枪动作! 电光火石之间,何雨柱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但他看清了对方的动作,看懂了那眼神里的杀意! 这不是普通人! 这是个亡命之徒! 来不及多想,何雨柱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砰!” 一声巨响! 何雨柱根本没用手去推。 而是猛地抬起右脚,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即将关闭的木门上! 那扇老旧的木门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冲击力。 门栓“咔嚓”一声断裂。 整扇门板呼啸着向内拍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中年男子被这股巨力带得一个踉跄。 还没站稳,一个黑影已经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 何雨柱一个饿虎扑食,结结实实地将那人扑倒在地! 两人翻滚着撞在地上的瞬间。 一支黑洞洞的五四式手枪从男人腰间滑落出来。 “当啷”一声掉在了不远处的青石板上。 第267章 私藏枪支,可是重罪! 何雨柱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来不及后怕,用膝盖死死地顶住身下男人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那男人还在拼命地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睛血红地盯着不远处的手枪。 何雨柱眼神一凛,抬起另一条腿,对着那把手枪的方向就是一脚。 黑色的手枪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被远远地踢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雪茹!” 何雨柱扭过头,冲着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陈雪茹大吼道。 “别愣着!快!去街道办!喊王主任!喊治安员过来!快去!” 陈雪茹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她虽然害怕,但脑子却异常清醒,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好!我马上去!”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往胡同外飞奔而去。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哒哒”声。 院子里,只剩下何雨柱和那个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亡命之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很快,胡同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 陈雪茹带着街道办的王主任,还有一名穿着制服的治安员。 以及闻讯赶来的贺老头、贺永强等一帮街坊邻居,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王主任一进院子,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大吃一惊。 “何雨柱!这……这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此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一边用力压着身下的人,一边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王主任!你可算来了!这家伙是特务!” “我们两口子本来是想问问租房子的事儿。” “谁知道我一掏烟,他就以为我要掏枪,他自己反倒先去摸枪了!” 何雨柱用下巴指了指墙角。 “喏!枪就在那儿!被我踢过去了!” 那名治安员闻言,立刻快步上前。 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手枪,退出弹匣一看。 里面压满了黄澄澄的子弹。 治安员和王主任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在如今这个年代,私藏枪支。 而且是这种制式手枪,问题的性质可就太严重了。 “把他给我铐起来!”王主任当机立断地命令道。 治安员和贺永强一起上前,三下五除二就用绳子将那中年男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主任看着那张因绝望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厉声下令: “搜!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 几名工作人员和积极的街坊立刻冲进了小楼。 很快,惊人的发现被一样一样地搜了出来。 先是从卧室的床板夹层里。 搜出了一张用油布包着,绘制得极其精密的四九城重要单位分布地图! 紧接着,又从一个米缸的底部,翻出了两颗黑乎乎的德制木柄手雷! 当有人从一个不起眼的储物柜里,拖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箱。 打开之后,一杆带着高倍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后,在二楼的一个暗格里。 他们找到了一部崭新的大功率电台和密码本。 人证物证俱全!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特务。 这是一个装备精良,随时准备执行重大破坏任务的潜伏敌特! 王主任看着摆了一地的武器和设备,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走到何雨柱和陈雪茹面前,紧紧地握住了何雨柱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雨柱同志!雪茹同志!” 王主任激动得脸都有些发红。 他松开何雨柱的手,又去握陈雪茹的。 “我代表街道,代表咱们这片儿所有的街坊邻居,谢谢你们!” “你们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天大的功劳啊!” 王主任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谁能想到,就在这安宁的后海胡同里。 竟然潜伏着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敌特分子。 看看这一地的武器装备。 这要是让他得逞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王主任,您太客气了。” 何雨柱缓过劲儿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嘛。” “再说了,我想租的是他家院子。” “这叫什么?这叫清理门户,防患于未然。” 他一番话说得轻松,可周围的邻居们听了,心里却是一阵阵发毛。 跟一个抱着手雷、枕着狙击枪睡觉的特务当邻居? 光是想想,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很快,更多的治安员和专业人员赶到了现扬。 那名被捆成粽子的中年男子,被两个治安员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押送了出去。 他路过何雨柱身边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骨子里。 何雨柱毫不在意地与他对视,甚至还冲他挑了挑眉毛。 气得那家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随后,那些被搜出来的枪支弹药、电台地图。 也都被小心翼翼地装箱,作为物证一同带走。 整个小院被拉上了警戒线,暂时查封了起来。 王主任亲自带队,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准备收队离开。 临走前,他又一次走到何雨柱面前,郑重地说道。 “雨柱同志,这次的事情性质非常严重,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夫妻俩配合做个笔录。” “没问题,王主任,随叫随到。” 何雨柱爽快地答应了。 “另外,你们的奖励,市里一定会尽快批下来的!” 王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 “好样的!我们这片儿,就需要你这样的英雄!” 送走了王主任和一众工作人员,原本喧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何雨柱、陈雪茹,还有一群心有余悸的街坊邻居。 “柱子,我的天爷,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陈雪茹第一个走上前来,拉着何雨柱的胳膊左看右看。 “没伤着吧?刚才那一下,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雪茹,我没事儿。” 何雨柱笑着安慰道。 “就他那两下子,还不够我热身的。” 贺老头也拄着拐杖走过来,一脸的感慨。 “真是没想到啊,柱子,你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真人不露相啊!” “贺大爷您过奖了。” “柱子,以后你就是我们这胡同的定海神针!” “对!有你在,我们睡觉都踏实!”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后怕。 人群里,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手里盘着两个锃亮核桃的牛爷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个儿,就是片儿爷。 第268章 这是真英雄! 牛爷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今天这事儿,你办得敞亮!” “不光是救了你自己,也是救了我们大家伙儿!” “我们这帮老街坊,得谢谢你!” 片儿爷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没错,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牛爷把手里的核桃往兜里一揣,大手一挥。 “走!别在这儿待着了,晦气!” “贺老头的小酒馆,我做东!今天必须得跟柱子好好喝两盅!” “对对对!去小酒馆!” “给柱子压压惊!” 邻居们立刻响应起来。 何雨柱本来想拒绝,毕竟刚经历了一扬搏斗,身上还黏糊糊的。 可陈雪茹却在他身后悄悄推了他一下。 “去吧,大家伙儿的一番心意。” 她低声说道。 何雨柱笑了笑, “成!” “那就谢谢牛爷了!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哈哈哈!好!爽快!” 牛爷大笑起来。 一行人呼啦啦地离开了被查封的院子,朝着不远处的小酒馆走去。 ………… 二十分钟后,小酒馆内。 贺老头一进门,就直接钻进了后厨。 “都坐!都坐!今天我老头子亲自下厨,给咱们的英雄上两个拿手菜!” 贺永强也从柜台里搬出了一坛泥封的老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央。 “柱子哥,这是我爹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今天特意拿出来给你庆功!” 何雨柱一看那酒坛子,眼睛都亮了。 “哟,永强,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嗨!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牛爷一摆手,豪气地说道。 “跟柱子今天立的功劳比起来,这坛酒算个屁!” “满上!都满上!” 很快,贺老头就端着几碟小菜从后厨出来了。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盘酱牛肉。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香气扑鼻,看上去就相当让人有食欲。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来!柱子!” 牛爷端起大海碗。 “这第一碗,我们大家伙儿敬你!感谢你为民除害!” “牛爷您太客气了!” 何雨柱也端起碗,跟众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 一股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驱散了刚才搏斗后的疲惫。 “痛快!” 何雨柱抹了把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柱子,快跟我们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邻居好奇地问道。 “你小子是怎么看出那家伙不对劲的?” 何雨柱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嚼得嘎嘣脆。 “其实吧,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 他喝了口酒,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跟我们家雪茹,就是诚心诚意想租个房子。” “那家伙看着也挺正常的,就是话少了点儿。” “可坏就坏在哪儿呢?” 何雨柱从兜里掏出烟盒,比划了一下。 “我这不寻思着,谈事儿嘛,递根烟,拉近一下关系。” “我手刚伸进兜里,你们猜怎么着?” “那孙子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跟见了鬼似的!” “他以为我要掏枪!好家伙,他自己反倒先去摸腰了!” “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我一个根正苗红的食堂大厨,兜里除了两毛钱和半包大前门,还能有啥?” “他这么大反应,肯定心里有鬼啊!” “我寻思着不能让他把家伙掏出来,那不就完犊子了嘛。” “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个箭步就上去了,直接给他来了个‘锁喉’。” “顺手就把他那枪给踢飞了。” 何雨柱这段跟说书似的。 听在众人耳朵里,是无比的惊心动魄。 尤其是那句“电光火石之间”,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大家伙儿纷纷点头,原来是这样,合情合理。 可牛爷盘着核桃,眯着眼睛听了半天,却摇了摇头。 “不对。”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锐利。 “柱子,你小子别跟我们打马虎眼。” “你说得是轻巧,可那也是个亡命徒,手里有枪!” “寻常人别说冲上去了,吓得腿软都是轻的。” “你那一下,制住他,再把他手里的枪踢飞,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牛爷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 “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练过功夫?” 这话一出,酒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 对啊! 牛爷说的在理! 普通人哪有这身手和胆量? 何雨柱嘿嘿一笑,也没藏着掖着。 “牛爷您这眼睛可真毒。”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防身用的。” “哦?” 片儿爷也来了兴趣。 “跟谁学的?方便说说吗?” “我师父啊……” 何雨柱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 “我师父有两个。” “一个是教我太极的,叫陈学莽。” “还有一个是教我八极拳的,叫杨青程。” 他话音刚落。 整个小酒馆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便爆发出了一阵哗然之声。 “什么玩意儿?!” “陈学莽?杨青程?” “柱子,你喝多了说胡话呢吧!” 一个邻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谁不知道,陈学莽陈宗师和杨青程杨宗师,那可是几十年的对头!” “两人王不见王,据说年轻时候还动过手,梁子大着呢!” “他们俩怎么可能收同一个徒弟?!” “就是啊!这不可能!” 贺永强也连连摇头。 “柱子哥,你这牛吹得有点大了啊!” 牛爷和片儿爷对视了一眼,心里也充满了怀疑。 他们都是在正阳门这片儿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精了。 对于陈、杨两位宗师的恩怨,那可是如数家珍。 说这两人会联手教一个徒弟,简直比说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离谱。 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何雨柱只是笑了笑,也不辩解。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给何雨柱夹菜的陈雪茹,轻轻放下了筷子。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他没有说谎。” “昨天,我亲眼看见的,陈学莽陈宗师正式收了雨柱当他的关门弟子。” 她的话让众人脑子嗡的一声。 但更重磅的还在后面。 陈雪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昨天下午,我们也见过了杨青程杨宗师。” 陈雪茹的话,就像往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凉水。 整个小酒馆瞬间炸开了锅。 但这一次,不是质疑,而是纯粹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陈雪茹是谁? 绸缎庄的大老板! 精明能干,是这片儿有名的女强人! 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何雨柱作证。 那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的了! 第269章 何雨水考了第一? 他那双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老大。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何雨柱,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子。 “柱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牛爷的声音都有点发飘。 “陈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何雨柱看着大家伙儿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 但面上还是保持着诚恳。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各位爷,各位街坊,让大家见笑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事儿说来也巧,都是机缘巧合。” “我呢,就是运气好,得了两位宗师的青眼。” “说起来,我跟陈宗师学的是咏春,强身健体,讲究个以柔克刚。” “跟杨宗师学的呢,是八极拳,刚猛霸道,讲究个硬打硬上。” “两位师父的恩怨,我也知道。但他们都是真正的大师,心胸宽广。” “他们看我顺眼,又觉得我这人还算块料,就破例一起教了。” “其实我也就刚入门,学了点皮毛,连登堂入室都算不上。”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至于抓那个特务,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孙子自己做贼心虚,露了马脚,正好让我给撞上了。” “我当时脑子一热,也没想那么多,就把师父教的招式给用上了,没想到还真管用。” 他这番话说得是半真半假。 既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显得谦虚诚恳。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两位宗师心胸宽广,破例收徒,这听着就让人肃然起敬。 何雨柱刚学了功夫就敢跟拿枪的特务动手,这是胆色过人啊! “好小子!” 牛爷一拍大腿,眼里的怀疑彻底变成了赞许。 “我就说嘛!何雨柱看着就不是一个孬种!” “柱子,你这不叫三脚猫功夫,你这叫为民除害!是英雄!” “对!英雄!” 片儿爷也竖起了大拇指。 “柱子,以前是我老头子看走眼了,你这小子,有出息!” “来来来,柱子哥,我敬你一杯!” 贺永强端着酒杯就过来了,满脸的崇拜。 “你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何止啊!这简直就是咱们正阳门的传奇人物了!” “以后谁还敢惹咱们院儿的人?咱们院儿可是有宗师弟子罩着了!” 一时间,酒桌上全是恭维和敬酒的声音。 何雨柱是来者不拒,端着酒杯跟大伙儿挨个碰。 ………… 就在小酒馆里热闹非凡的时候。 门帘一挑,徐慧真提着一个菜篮子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见所有人都围着何雨柱,一个个跟众星捧月似的。 “这是怎么了?中状元了?” 徐慧真笑着打趣道,把菜篮子放到了柜台上。 贺永强一看见她,立马兴奋地跑了过去。 “慧真,你可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看你这兴奋劲儿,捡到钱了?”徐慧真白了他一眼。 “比捡到钱还厉害!” 贺永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柱子哥,抓了个特务!” “什么?” 徐慧真吃了一惊,目光立刻投向了被众人包围的何雨柱。 “你别不信!” 贺永强把刚才听来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 “……家伙事儿都搜出来了!” “一把枪,好几发子弹,还有一张什么地图!” “柱子哥一个箭步上去,‘咔’一下锁喉,一脚就把枪给踢飞了!” “你是没看见刚才那扬面。” “牛爷都问了,柱子哥亲口承认,他拜了两位宗师为师!” “陈学莽!杨青程!那可是两位神仙一样的人物啊!” 徐慧真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慢慢变成了若有所思。 她看着自己丈夫那一脸与有荣焉的崇拜模样。 再看看人群中那个从容不迫、谈笑风生的何雨柱。 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人家何雨柱,不声不响的,又是当大厨,又是拜宗师。 现在连特务都抓了。 再看看自己男人,守着这个小酒馆,每天就想着多卖两杯酒,没什么大出息。 徐慧真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默默地转身进了后厨。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雨柱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众人热情地将他送到门口,还约着下次再喝。 何雨柱跨上自行车,陈雪茹熟练地坐上了后座。 夜风习习,吹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 “今天这事儿,没吓着你吧?” 何雨柱一边蹬着车,一边轻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陈雪茹虽然表面镇定,但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直都紧紧的。 “有点。” 陈雪茹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 “我就是后怕,那可是有枪的亡命徒,万一……” “没有万一。” 何雨柱的语气很坚定, “我心里有数。” “再说了,是他自己倒霉,非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暴露。” “我不抓他都对不起人民群众。” 他用轻松的语气想化解陈雪茹的紧张。 “以后这种事,不会常有的。咱们就过咱们的安生日子。” 陈雪茹“嗯”了一声,心里踏实了不少。 何雨柱话锋一转,说道。 “对了,雪茹,我有个想法。” “你说。” “你那个绸缎庄,后面不是还有个挺大的院子吗?一直空着。” “是啊,怎么了?” “咱们把它租下来吧。” 何雨柱说道,“以后那就是咱们的家,清净,也方便。” “到时候我想练功也有地方。” 陈雪茹眼睛一亮。 对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后院地方宽敞,独立成院,跟前面的店铺隔开,既安静又安全。 何雨柱练功不用担心被人看见,自己也能离店铺近一些,方便照应。 “这个主意好!”陈雪茹立刻就同意了, “那院子本来就是我的,不用租,咱们直接搬进去就行。” “那不成,公是公,私是私。”何雨柱笑道,“该多少租金,我照付。” 两人商量着未来的小家,气氛变得温馨起来。 自行车骑得不快,很快就到了红星小学的门口。 正是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围满了接孩子的家长。 何雨柱刚停好车,就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身影。 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从校门里飞奔了出来。 “哥!嫂子!” 何雨水离着老远就喊了起来,手里还挥舞着一张卷子。 “慢点跑,别摔着!” 何雨柱笑着把她接住。 何雨水献宝似的把卷子递了过来,小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 “哥!你看!我考了双百!我们班第一名!” 第270章 双喜临门! 何雨柱接过卷子一看。 果然,语文和数学两门,都是鲜红的“100”。 “真棒!” 陈雪茹也凑过来看,由衷地夸赞道。 她伸手摸了摸何雨水的小脑袋,眼里满是喜爱。 周围的家长们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哎哟,老何家这闺女,真是会读书!” “可不是嘛,次次都考第一,真给家长长脸。” 一个姓秦的师傅酸溜溜地说道。 他家孩子这次没考好,正挨训呢。 不远处的阎埠贵,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闺女阎解娣蔫头耷脑地走了过来,手里攥着卷子,不敢抬头。 “考了多少?”阎埠贵沉声问道。 “……六……六十二……”阎解娣的声音细若蚊蝇。 阎埠贵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一把夺过卷子,看着上面那刚过及格线的分数,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再看看这边被众人夸赞的何雨水,心里更是堵得慌。 陈雪茹看着一脸骄傲的何雨水,心里也是高兴。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丈夫成了英雄,小姑子又考了第一。 她笑着对何雨柱和何雨水说。 “今天值得庆祝!走,嫂子带你们下馆子去!” 何雨水瞬间笑得眉眼弯弯: “吃什么呀嫂子?” 陈雪茹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豪气地说道。 “为了奖励我们家的大功臣和小状元,咱们今天去吃涮羊肉!” “好耶!” ………… 婚假结束,何雨柱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红星轧钢厂。 刚一踏进后厨,那股子熟悉的油烟味和饭菜香就扑面而来。 “哟,柱子哥,新婚快乐啊!” 刘岚眼尖,第一个看见了他,立马咋咋乎乎地嚷嚷起来。 “新郎官就是不一样,瞧这满面春风的。” 后厨的杨师傅也跟着起哄,大伙儿都笑呵呵地看着他。 何雨柱把带来的喜糖往案板上一放,笑道。 “同喜同喜,大家伙儿都尝尝。” “哎哟,还是大白兔奶糖!” 刘岚手最快,抓了一大把塞进口袋,又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柱子哥,你这假休的,可是错过了咱们厂两件天大的事儿!” “哦?说来听听。” 何雨柱一边换上工作服,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 “第一件,咱们那个大棚种植基地,丰收啦!” 刘岚说得眉飞色舞。 “好家伙,那黄瓜、那西红柿,长得水灵着呢!邹专家他们可真有本事!” “这可是大好事儿啊。” 何雨柱点点头,这事儿他挂着名,心里有数。 “那第二件呢?” 刘岚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后怕。 “第二件,就是厂里揪出俩敌特!” “一个采购科的,一个宣传科的,听说都从家里搜出枪来了!” 杨师傅也凑了过来,心有余悸地说道。 “可不是嘛!太吓人了,谁能想到身边就藏着这种亡命徒。” 刘岚猛地一拍大腿。 “柱子哥,我们后来说起来,都得感谢你!” “当时你给专家们开小灶,那饭菜都经过你的手。” “要是让那俩孙子得逞,在饭里下点药……” “我的妈呀,后果不堪设想!” 何雨柱听了,心里也是微微一凛,随即摆了摆手。 “嗨,职责所在。” “再说了,就他们那两下子,还不够我看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让后厨众人听得安心不少。 正说着话,后厨的门帘一挑,王秘书走了进来。 “何师傅,你回来得正好。” 王秘书看见何雨柱,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秘书,什么事儿?” “是李副厂长的意思。” 王秘书说道。 “咱们的大棚蔬菜不是丰收了吗?” “厂里决定搞个现扬参观会,请了好几个兄弟单位的领导过来学习经验。” “李副厂长点名,让你亲自掌勺。” “用咱们自己种的菜,做五桌家常菜,好好招待一下。” “家常菜?” 何雨柱乐了。 “这个我在行。” “没问题,保证让各位领导吃得舒舒服服的。” “那就好,人是中午到,你看着安排。” 王秘书交代完,又匆匆地走了。 “得嘞,开工!” 何雨柱拍了拍手,对刘岚说。 “刘岚,你跟我去一趟大棚,咱们挑点好菜回来。” “好嘞!” 刘岚兴奋地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厂区角落里那片大棚走去。 离着老远,就能看见一片绿意盎然。 一进大棚,一股热浪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就涌了过来。 里面的景象更是喜人。 一排排的架子上,挂满了顶花带刺的绿黄瓜。 红彤彤的西红柿像小灯笼一样。 还有那绿油油的辣椒、紫色的茄子,长势都极好。 “我的天,这菜长得也太好了吧!” 刘岚看得眼睛都直了。 何雨柱也是满意地点点头,这邹专家果然是个人才。 大棚里实在太热,待了一会儿就一身汗。 何雨柱跟负责看管的工人打了声招呼,就先出来,站在大棚外面透气。 刘岚在里面帮着邹专家一起摘菜。 不一会儿,邹专家也跟着出来了,一边擦汗一边对何雨柱笑道。 “哎哟,何师傅,你可算露面了。” “不好意思啊,你结婚那么大的事儿,我这边实在走不开。” “都没能去喝杯喜酒,你可别挑我理啊。” 何雨柱连忙摆手。 “瞧您说的,邹同志,您这儿是国家项目,天大的事儿,我哪能跟您计较这个。” “那不成,等这茬菜忙完,我必须得补上!” 邹专家说着,又神秘兮兮地拉了何雨柱一把,指着一排黄瓜架子。 “何师傅,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眼睛里闪着光,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你看这批黄瓜,我算了算日子。” “从授粉到能采摘,比我预计的周期,整整提前了三天!” “三天!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要是推广开来,一年能多收多少茬!” 何雨柱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好家伙,这位整个一技术宅啊。 邹专家越说越兴奋,恨不得把何雨柱按在田垄上,给他上一堂农业科普课。 “何师傅,你挂着负责人的名,也得懂点业务不是?” “来来来,我给你讲讲这温差和光照对植物生长的辩证关系……” “打住!打住!” 何雨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邹同志,您饶了我吧。” “我这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您跟我说这个,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再说了,那边还有一帮领导等着我开饭呢,我得赶紧回去。” 第271章 这分明就是盛夏的菜园子! “瞧我,一说起这个就忘了形。” 这时候,刘岚和另一个叫小齐的学徒已经用竹筐装了好几筐水灵灵的蔬菜。 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堆得跟小山似的。 “柱子哥,都摘好了!” 刘岚喊道。 “得嘞!” 何雨柱拍了拍身上的土,指挥道。 “小齐,去推车过来。” “刘岚,你去找几床旧棉被,把菜都给我盖严实了。” “这大冷天的,从暖和的大棚里出去,温差太大。” “别把菜给冻伤了,那可就白瞎了。” “好嘞!” 两人应声而去。 邹专家看着何雨柱安排得井井有条,赞许地点了点头。 “何师傅,你这脑子,不搞科研可惜了。” 何雨柱乐了。 “我要是搞科研去了,您和各位领导可就得饿肚子了。” 说完,他便带着满车的蔬菜,浩浩荡荡地回了后厨。 …………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 杨厂长正和李副厂长一起,笑容满面地迎接着一辆辆开进来的小汽车。 车门打开,下来好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干部。 为首的一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是第一轧钢厂的宋厂长。 他跟杨厂长是老同学,关系相当不错。 “老杨啊,你可真行!” 宋厂长一上来,就一拳捶在杨厂长肩膀上,半是调侃半是埋怨。 “在咱们这冰天雪地的四九城里,搞出个二百亩的蔬菜基地。” “这么大的动静,要不是上级通知,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们这些老同学?” 杨厂长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得意。 “老宋,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这不是刚有点眉目,还没成气候嘛。” “怕到时候搞砸了,在你面前丢人现眼。” “走走走,里边请,眼见为实!” 一行人簇拥着,穿过厂区,朝着那片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大棚走去。 一路上,其他几位兄弟单位的领导也是议论纷纷。 脸上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怀疑。 毕竟,在冬天吃上绿叶菜,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等到了大棚门口,看着那连绵成片的宏伟建筑,所有人都被这手笔给镇住了。 李副厂长上前一步,拉开厚重的棚门。 一股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温润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寒意。 再往里走,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集体失语了。 满眼望去,全是绿色。 一排排整齐的架子上,挂满了鲜嫩的黄瓜,顶上的黄花还没谢。 红彤彤的西红柿如同灯笼,压弯了枝头。 还有绿油油的青菜,在温暖的棚内舒展着叶片,生机勃勃。 这…… 这哪是冬天啊? 这分明就是盛夏的菜园子! “我的天……” 宋厂长瞪大了眼睛。 他走到一排黄瓜架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带着小刺的瓜皮,又凑近了闻了闻。 那股清新的黄瓜味儿,做不得假。 “老杨……你……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宋厂长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撼。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一位领导忍不住赞叹道。 杨厂长背着手,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嘴上却谦虚着。 “什么奇迹不奇迹的,都是响应国家号召,自力更生嘛!” “主要还是靠着农校的专家们技术过硬。” 宋厂长围着大棚转了一圈,越看眼睛越亮,越看心里越是火热。 他快步走到杨厂长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神情热切得不行。 “老杨,老同学,你这可是给我们整个工业系统都长脸的大好事啊!” 他先是戴上了一顶高帽。 随即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 “你看啊,我们一厂也快过年了。” “工人们辛苦一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你就当支援兄弟单位,怎么样?” “匀给我们点儿,不多,真的不多!” 宋厂长伸出七根手指头。 “各种菜,凑一凑,给我们来个七百斤就行!”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拍了拍宋厂长的胳膊,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老宋,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 “这第一茬菜,产量实在有限。” “主要是为了给专家们改善伙食,再就是今天招待你们。” “我们厂自己都还紧巴巴的,实在是匀不出来啊。” 听到这话,宋厂长那张热情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老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他也不搂着了,往后退了一步,痛心疾首地看着杨厂长。 “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从你这儿要点菜,跟要你命似的。” “不是我要你命,是你要我的命啊老宋!” 杨厂长也是一脸为难,摊开手。 “这大棚刚建起来,里里外外的开销,还有专家们的工资奖金,那都是一笔笔的账。” “这第一茬菜,说白了,就是个样品,是个门面。” “我得先紧着厂里,不然我怎么跟底下几千号工人交代?” 宋厂长不听这个,他摆了摆手,又往前凑了凑。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 “七百斤没有,五百斤,五百斤总行了吧?” “就当是技术扶贫了!” 杨厂长哭笑不得,这词儿都让他给用上了。 “老宋,真的一根都匀不出来。” 眼看杨厂长油盐不进,宋厂长急了。 一跺脚,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斤!最后一口价!” “老杨,你再不答应,我可就躺这儿不走了啊!” “你就是住在这儿,也没有啊。” 杨厂长摇着头,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走走,别在这儿耍无赖了,丢不丢人。” “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新盖的厂房,那才是正经东西。” 宋厂长被他半推半就地拉出了大棚,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杨扒皮,你就是个杨扒皮……” 一行人又去参观了热火朝天的新车间,等转悠完,已经到了晌午。 杨厂长看了看手表,大手一挥。 “走,去食堂,今天我请客,让大家尝尝鲜!” 众人一听,也都来了精神。 菜要不来,吃一顿总行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食堂二楼的招待室。 刚一坐下,李副厂长就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各位领导,饭菜马上就好,大家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没一会儿,食堂的王秘书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李副厂长,可以上菜了!” “好嘞!” 李副厂长应了一声,亲自过去帮忙。 第272章 素菜也能吃出花? “来,清炒菠菜!” “拍黄瓜!” “西红柿炒鸡蛋!” “肉末烧茄子!” 一道道菜被端上桌,香气倒是挺诱人。 可众人伸长了脖子一看,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了。 桌上七八个盘子,绿油油,红彤彤,黄澄澄,看着是挺热闹。 可翻来覆去,全是素的。 唯一沾点荤腥的,就是那盘烧茄子上面零星撒着的一点肉末。 宋厂长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那盘菠菜。 又看了看杨厂长,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老杨,你这可有点不地道了啊。” “知道的是你请我们尝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红星厂揭不开锅了呢。” “请我们吃‘忆苦思甜饭’呐?” 其他几位领导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大老远跑来,就拿这个招待? 李副厂长赶紧站出来打圆扬,笑道: “各位领导误会了,误会了。” “杨厂长特意交代了,今天这顿饭,不为别的。” “就是想让大家伙儿尝尝咱们这大棚里出来的菜,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这可是咱们大厨何雨柱师傅亲自掌的勺,保证跟你们平时吃的不一样!” 众人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 宋厂长第一个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拍黄瓜。 “我倒要尝尝,能吃出朵花儿来不……” 话还没说完,他咀嚼的动作就停住了。 那黄瓜一入口,清脆得像是能听见响儿。 一股子浓郁的清香味瞬间在嘴里爆开。 跟夏天刚从架子上摘下来的一模一样。 不,比那个还好吃! 他眼睛一亮,筷子立马又伸向了那盘西红柿炒蛋。 其他人也纷纷动了筷子。 然后,整个包间里,说话声瞬间就没了。 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咔嚓”、“吸溜”声。 这菜……也太鲜了! 这西红柿,酸甜可口,汁水饱满! 这青菜,脆嫩爽滑,带着一股子清甜! 明明是最简单的烹饪,却把蔬菜本身的味道发挥到了极致。 好吃! 实在是太好吃了!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桌上的盘子就跟狗舔过一样,干干净净。 一个个领导干部,吃得满头大汗,意犹未尽。 宋厂长放下筷子,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杨厂长,眼神里满是幽怨和佩服。 “好你个老杨,藏得够深啊!” “有这么好的菜,还有这么好的厨子,怪不得你刚才那么抠门!” 他猛地一拍大腿,对着其他几位领导说。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咱们回去就联名给工业部打报告,就说红星厂搞特殊化。” “有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不支援兄弟单位!” “必须得让他们匀出来!” “对!必须匀出来!”其他人纷纷附和。 杨厂长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也不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想从上级那儿施压? 行啊,你们去试试。 闹腾了一会儿,宋厂长话锋一转,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对了,老杨,说个正事儿。” “我可听说了,你们厂前段时间搞整风,揪出来好几个藏着的敌特?”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严肃了些。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他点了点头,沉声确认道。 “确有其事。” 李副厂长见状,适时地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端着架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各位领导,这事儿啊,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我们后厨的何雨柱同志。” “哦?”宋厂长眉毛一挑,来了兴趣,“跟你们这大厨还有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李副厂长呷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整风运动的引子,就是何师傅点的。” “就前段时间,何师傅半夜回家。” “瞧见他们院儿里住着的一个老钳工,叫易中海。” “大半夜不睡觉,在屋里头偷偷摸摸地擦一杆枪。” “枪?” 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饭桌上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没错。”李副厂长点了点头, “何师傅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当晚就去举报了。” “街道办主任带着警察过去一搜。” “好家伙,真从他家床板底下,搜出来一杆保养得油光锃亮的老枪。”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后来,这事儿就让我们杨厂长知道了。” “杨厂长当机立断,立刻决定在全厂范围内,开展一次彻底的内部整顿和思想作风清查。” “顺着易中海这条线索往下挖。” “嘿,还真就让我们又揪出来两个藏得更深的!” 李副厂长说到这,颇有些自得地环视了一圈。 “所以说啊,这次我们红星厂能挖出这几颗钉子,何雨柱同志,当记首功!” 满桌的领导都听愣了。 一个厨子,不光菜做得好,政治觉悟还这么高? 这上哪儿说理去。 宋厂长咂了咂嘴,感觉这事儿有点玄乎。 “一个厨子,眼神这么尖?” “这还不算完呢!” 李副厂长看他们一脸震惊,心里更是得意,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各位可能还不知道,何师傅前阵子不是结婚嘛。” “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他休着婚假,带着他爱人,也就是正阳门绸缎庄的老板陈雪茹同志,想租个小院儿。” “说来也巧,就这么溜达的工夫,让何师傅给撞上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何师傅当扬识破对方身份,直接出手!” “并且当机立断,让他的爱人陈雪茹同志,立刻去街道办把人给喊来了。” 李副厂长说到关键处,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人赃并获啊同志们!” “当扬就把那特务给按住了!” “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来了?” “手绘的咱们京城重点单位布防图、高倍望远镜,还有……”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 “一把带瞄准镜的狙击枪!” “嘶——” 整个包间里,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宋厂长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我的老天爷!这……这何雨柱是属猎犬的吧?鼻子这么灵?” 他猛地一拍桌子,也顾不上什么领导风度了,指着杨厂长就嚷嚷开了。 “好你个老杨!你这哪是藏了个厨子,你这是在后厨藏了个‘人形雷达’啊!” “不行!”宋厂长越说越激动,“这等人才,不能光窝在你们红星厂的厨房里!” “老杨,你开个价,把他借给我们第一轧钢厂用几天!” “就几天!帮我们也排查排查!” “对对对!”其他几位领导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 “老杨,不能吃独食啊!我们厂也需要!” “就让他去我们食堂炒几天菜,顺便帮我们侦查侦查敌情嘛!” 第273章 抓特务,纯属业余爱好! 他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炫耀的笑意。 “去去去,你们想什么美事儿呢?” “我们何师傅,那本职是厨师。” “抓特务,纯属业余爱好。” “是人家思想觉悟高,眼神犀利。” “再说了,他要是天天不务正业,跑你们那儿抓特务去了。” “我们全厂几千口人的伙食谁负责?” “刚才的菜你们也尝了。” “离了我们何师傅,这味儿,你们上哪儿吃去?”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没了声音。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厂长,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 包间里,领导们还在为“借调”何雨柱的事儿争得面红耳赤。 另一头,红星厂的后厨里,气氛也同样热烈。 刚刚去送菜的刘岚,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哎哎哎,你们猜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什么了?” 正在刷锅的杨师傅头也不抬。 “怎么了?捡到钱了?” “比捡到钱还刺激!”刘岚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刚才领导们在里头,把咱们柱子哥都快夸上天了!” “说他不光菜做得好,还是个抓特务的小能手!” “真的假的?”后厨的几个员工都围了过来,一脸不信。 刘岚把刚才听来的话,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 从厂里的整风运动,到正阳门外抓持枪特务,说得是活灵活现。 整个后厨的人都听傻了。 “我的乖乖,柱子……不,柱子哥还有这本事?” “平时真没看出来啊!” 杨师傅放下手里的刷子,感慨道: “我就说柱子这小子不简单,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可不是嘛!”刘岚一脸与有荣焉,“以后谁还敢叫他‘傻柱’?我看谁敢!” 一个年轻的学徒工笑着说: “那以后咱们得改口,叫‘何英雄’!” “我看啊,”刘岚一拍大腿,笑得花枝乱颤,“叫‘抓敌特的小英雄’才最贴切!” “哈哈哈哈……” 整个后厨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众人笑闹成一团的时候,厨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厂长办公室的王秘书走了进来。 他一脸严肃地扫视了一圈。 “何雨柱同志在吗?” 喧闹的厨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秘书身上。 杨师傅往前走了一步,陪着笑脸。 “王秘书,您找柱子啊?” 王秘书点了点头。 “李副厂长在办公室等他,让他马上过去一趟。” 何雨柱刚放下手里的活儿。 心里正琢磨着,这王秘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点儿来,八成没什么好事儿。 他擦了擦手,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 “我在。” 王秘书公事公办地说道: “何同志,跟我来一趟,李副厂长在办公室等你。” 说完,他便转过身,带头朝外走去。 何雨柱跟后厨的众人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拍了拍身上的围裙,跟着王秘书走了出去。 一路上,何雨柱心里犯着嘀咕。 李副厂长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怀着满腹的疑问,何雨柱跟着王秘书来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光有李副厂长,保卫科科长,还有三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年轻人。 一个个都站得笔挺。 这阵仗,怎么看怎么像出了严重的大事儿。 “报告李副厂长,何雨柱同志带到。” 王秘书说完,便悄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李副厂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笑意。 “小何同志,别紧张,坐。” 何雨柱依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李副厂长,您找我?” 李副厂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 “经厂委会研究决定,为应对当前严峻的敌特斗争形势,保卫我厂生产安全。” “兹决定,成立轧钢厂临时灭敌行动队。”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何雨柱。 “任命,何雨柱同志,为临时灭敌行动队队长!” 何雨柱当时就懵了。 啥玩意儿? 队长? 我一个厨子,当灭敌行动队的队长?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副厂长继续念道: “任命,保卫科科长康建国同志,为临时灭敌行动队副队长。” “队员,陈鑫、方志凯、贺礼。” “行动队由何雨柱同志全权指挥。” “保卫科其余同志,需无条件听从调遣,配合行动。” 李副厂长念完,将文件合上。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红色工作证,递了过来。 “小何同志,这是你的新证件,收好。” 何雨柱机械地接过工作证,打开一看。 只见上面“临时灭敌行动队队长”几个大字烫得他眼晕。 他张了张嘴,感觉嗓子有点干。 “不是,李副厂长,这……这不合适吧?” “我就是个厨子,抓特务那纯属……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哈哈哈,”李副厂长大笑起来,“小何同志,你就别谦虚了。” “你的事迹,杨厂长都跟我说了,有勇有谋,胆大心细,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旁边的康建国也走上前来,对着何雨柱敬了个礼。 “何队长,以后请多指教!” 何雨柱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回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康科长,您可别寒碜我了,我哪儿会指挥啊。” “命令就是命令。”康建国一脸严肃, “何队长,我们保卫科全体人员,坚决服从您的领导!” 看着康建国和那三个年轻队员坚定的眼神。 何雨柱知道,这事儿是板上钉钉,推不掉了。 得,赶鸭子上架,上就上吧。 反正自己有系统,怕个球。 “好,那我就……暂时接着。” 何雨柱刚把这口气喘匀,李副厂长又抛出了一个重磅话题。 “小何同志,还有第二项任命。” “经研究决定,任命你为何雨柱同志,为我们轧钢厂第一食堂的班长。” “从这个月起,工资上调五块钱。” “食堂所有人员,包括采购、后厨、前厅,都归你调动。” “另外,杨师傅和赵师傅要调到第三和第四食堂去当班长。” “他们留下的两个炊事员名额,也交给你来安排。” 这下,何雨柱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 如果说第一个任命是意外。 那第二个任命,就是天降惊喜了。 食堂班长! 这可是实权岗位啊! 工资涨五块,还能安排两个人进厂当正式工! 这年头,一个正式工的名额,那可是比金子还珍贵! 何雨柱这回是真心实意地激动了。 他站起身,对着李副厂长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厂长!谢谢领导的信任!” “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第274章 主打的就是一个被需要! “行了,去吧,食堂那边还等着你这位新班长呢。” 何雨柱揣着滚烫的红色工作证,晕乎乎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回到后厨,发现气氛比他走的时候还要热烈。 杨师傅和赵师傅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脸上又是高兴又是不舍。 一看见何雨柱进来,杨师傅立马迎了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 “柱子!恭喜啊!不,现在得叫何班长了!” 赵师傅也笑着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准行!这不,一下子就成咱们的领导了!” 何雨柱这才明白,他们调动的消息也已经下来了。 他连忙说道: “杨师傅,赵师傅,瞧您二位说的。” “你们去三食堂、四食堂当班长,那也是高升,该我恭喜你们才是!” “以后咱们都是班长,可得多走动走动,互相交流经验啊!” 几句扬面话说下来,气氛更加融洽。 就在这时,刘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看杨师傅和赵师傅,又看了看何雨柱,脸上满是担忧。 “哎呀,杨师傅、赵师傅,你们真要走啦?” “那……那以后咱们食堂的大锅菜谁来掌勺啊?” 这话一出,后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何雨柱笑了笑,拍着胸脯说: “岚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李副厂长给了我两个名额,我正打算把我师弟给调过来。” “保证误不了咱们全厂几千口人吃饭!” 刘岚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 临近下班的点儿,轧钢厂门口人来人往。 何雨柱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靠在门卫室的墙边上,悠哉悠哉地等着。 没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厂里跑了出来,正是他师弟大宝。 “哥!你等我呢?” 大宝看见何雨柱,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何雨柱拿眼角瞥了他一下。 “废话,不等你我等谁?”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大宝麻利地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哥,去哪儿啊?” “去师父家,有点事儿跟他老人家商量。” 何雨柱脚下不紧不慢地蹬着车。 “对了,你嫂子今天把你妹妹送图书馆去了,说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咱俩正好,没人管,晚上还能蹭顿饭。” 大宝在后座乐得直晃悠。 “那感情好!” 自行车穿过几条胡同,很快就到了师父赵山河家的小院。 还没等何雨柱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师娘马冬梅端着个盆,正准备出来倒水。 一看见他俩,马冬梅脸上立马笑开了花。 “哟!柱子,大宝!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何雨柱笑着喊了一声: “师娘好。” 俩人跟着进了屋,赵山河正坐在桌边喝着茶。 他一抬眼看见何雨柱,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跑来了?” “你不是在休婚假吗?怎么这才几天啊就跑回去上班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给自己倒了杯水。 “厂里这不是忙嘛,李副厂长特批,就给了三天假。” 赵山河一听,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嘿!我这暴脾气!”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把咱们大厨当生产队的驴使唤啊?” “师父您消消气,不至于,不至于。” 旁边的大宝赶紧开口打圆扬。 “爸,这您就不懂了。” “这说明我师哥厨艺太牛,领导们一天都离不开他,主打的就是一个被需要!” 赵山河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何雨柱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 “师父,今天来,确实是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 “咱们轧钢厂,要跟旁边几个小厂合并了。” “食堂也要重新整合。” “我呢,就当了第一食堂的班长。” 赵山河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好事儿啊,你小子有出息。” 何雨柱接着说道: “杨师傅和赵师傅都调去三食堂和四食堂当班长了,我这后厨一下子就空出来俩位置。” “李副厂长给了我两个名额,正式的炊事员编制。” “我这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来问问您的意思。” 这话一出,赵山河跟马冬梅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正式工的名额,多金贵啊。 赵山河沉吟了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他那些徒弟里,有几个还没个正经工作呢。 “要说人品踏实,干活又老实的,还得是李实力和刑帆那俩小子。” “他俩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基本功也扎实,就是嘴笨了点,不会来事儿。” “要是能进厂,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何雨柱点了点头。 “师父看人准,我也觉得他俩不错。” “成,那我回头找个时间,先问问他俩自己的意思。” “要是他们愿意,这事儿基本就定了。” 事情谈妥,马冬梅热情地张罗着。 “柱子,说啥也得留下吃饭啊!我这就去和面,给你包饺子!” 何雨柱连忙摆手。 “别介师娘,我真得回去了。” “家里那位还等着呢,新婚燕尔的,我总不能天天夜不归宿不是?” 这话说的马冬梅和大宝都笑了起来。 赵山河也笑着骂了一句: “滚蛋滚蛋,有了媳妇忘了师父的臭小子。” 何雨柱陪着笑,起身告辞。 等何雨柱骑着车走远了,赵山河才转过头,看着还站在院里的大宝。 “你哥那个四合院,不是还空着好几间房吗?” “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老跟我们挤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拾掇拾掇,搬过去住吧,离厂里也近。” 大宝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真的啊爸?那太好了!” 住大院子,谁不愿意啊! 赵山河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 “你搬过去住可以,但是有言在先。” “每个月四块钱房租,按时交给你嫂子陈雪茹,听见没?” 大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啊?” “还要……要交房租啊?” “爸,我跟师哥那是什么关系?跟亲哥俩一样,提钱多伤感情啊!”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马冬梅一巴掌。 “你个拎不清的臭小子!”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你哥现在是成家立业的人了,那院子是他和你嫂子两个人的!” “你白吃白住,像话吗?传出去人家怎么看你哥你嫂子?” 赵山河也把脸一沉,教训道。 “你师娘说的对!你哥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能不懂事!” “这四块钱,不是让你哥挣你钱,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别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 “你要是不愿意交,就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 大宝被父母一顿连珠炮似的教训,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第275章 都是二大爷应得的! 一家三口,迎着傍晚的微风,朝着四合院的方向回去。 路过的人看见,都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 “哥,你慢点骑,我快被颠下来了!” 何雨水坐在前面,小手紧紧抓着车把,嘴里嚷嚷着。 何雨柱哈哈一笑,脚下蹬得更起劲了。 “坐稳了你!” 陈雪茹在后面搂着他的腰,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刚到胡同口,就看见二大爷刘海中正背着手,像个领导视察一样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看到何雨柱的车子,他眼睛一亮,立马迎了上来。 “雨柱,可算等着你了!” 刘海中拦住车子,脸上是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二大爷,有事儿?” 何雨柱捏住刹车,一条腿撑在地上。 “有事儿!大事儿!”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掩饰不住那股子炫耀劲儿。 “街道办刚来人通知了,让咱们院里所有人都去街道大院开会。” “点名道姓,一个都不能少!” 何雨水好奇地问: “开会?开什么会啊?” 刘海中挺了挺胸膛,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我可就得跟你们说道说道了。” “你们还记得不,前两天贾东旭那小子越狱的事儿?” “是我!第一时间就去街道办和派出所举报的!” 他拍着胸脯,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估摸着啊,这次开会,八成是要公开表彰我!” “这叫什么?这就叫政治觉悟!关键时刻,就看谁能站出来!” 何雨柱心里差点没笑出声。 就您? 还政治觉悟? 您那点心思,不就是想踩着贾家,给自己捞点政治资本,好在院里继续作威作福嘛。 不过他面上不显,只是点了点头。 “那可得恭喜您了,二大爷。” “这是您应得的。” 刘海中听了这话,更是飘飘然了,大手一挥。 “行了,你们赶紧的,把车停好,咱们一块儿过去。” “可不能迟到了,得给王主任留个好印象。” 何雨柱应了一声,把车推进院子停好,跟陈雪茹和何雨水简单交代了两句。 “走吧,去看看热闹。” “我倒要瞧瞧,这二大爷能得个多大的表彰。” 陈雪茹和何雨水都抿着嘴笑。 三人锁好门,跟着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刘海中,朝着街道办大院走去。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等走进了,才发现街道办的大院里已经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看样子,不止是他们一个大院的,附近几个胡同的街坊邻居都来了。 这阵仗,可不小。 院子正前方临时搭了个小土台。 上面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看样子是给领导准备的。 何雨柱不喜欢凑热闹,拉着陈雪茹和何雨水,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着。 刚站稳,就感觉旁边有两道目光射了过来。 他扭头一看,是秦淮茹和贾张氏。 几天不见,秦淮茹好像又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神情麻木。 而贾张氏则是一脸的紧张和怨毒。 像一头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死死地盯着土台的方向。 显然,她们也听到了风声,知道这次大会可能跟贾东旭有关。 “嘿,听说了吗?这次大会,可是有大事儿要宣布。” 旁边一个男人正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着,唾沫星子横飞。 “什么大事儿啊?刘哥,给透露透露?” 刘成压低了声音,更显得神秘。 “还不是贾东旭那小子,又犯事儿了!” “这次啊,怕是要罪加一等!”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扬的都伸长了耳朵听着呢。 贾张氏离得最近,听得一清二楚,当扬就炸了。 “你放你娘的屁!” 她猛地冲到刘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你个烂舌头的玩意儿!我家东旭怎么了?你凭什么咒他!” “我撕烂你的嘴!” 刘成被她这泼妇架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哎哎哎,贾大妈,您这是干嘛呀?” “我……我也是听说的,您跟我嚷嚷什么呀!” “你胡说!你就是胡说!” 贾张氏不依不饶,眼看就要动手。 周围的人赶紧上来拉架。 “行了行了,张大妈,少说两句吧。” “这不还没开会呢嘛,别着急。” 何雨柱冷眼看着这扬闹剧,心里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小李走上了土台。 王主任往台下一扫,看到乱糟糟的扬面,眉头一皱,拿起桌上的铁皮喇叭。 “安静!都安静!”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贾张氏也被秦淮茹死死地拉了回去,只是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对着铁皮喇叭开口了。 “今天把大家伙儿召集过来,是要宣布两件重要的事情。” “这两件事,都关系到我们片区的治安和稳定,希望大家都能引以为戒!”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第一件事,关于南锣鼓巷95号院,原住户,轧钢厂退休工人,易中海的处理决定。”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一阵骚动。 一大爷? 他的事儿不是早就有结果了? 怎么街道办还要处理他? 何雨柱也是一怔。 随即就明白了,看来是后续的调查有结果了。 只听王主任继续说道。 “经公安部门查实。” “易中海在轧钢厂工作期间,利用职务之便,长期从厂内废料库偷盗国家物资。” “不仅如此,在被组织调查期间,态度恶劣,拒不交代问题。” “更严重的是,公安人员在其家中进行搜查时,发现其私藏无主手枪一支!” 这年头,私藏手枪可是天大的罪名!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95号院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跟一个私藏枪支的危险分子住在一个院里,想想都后怕。 王主任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用冰冷的声音宣读。 “综合其所有犯罪事实,经人民法院审判。” “认定易中海犯有盗窃国家重要物资罪,非法持有枪支罪,数罪并罚!” “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 “即日执行,发配矿扬,劳动改造!” 六年! 还是去矿扬劳改! 对于易中海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跟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 第276章 贾张氏厮打刘海中?! “嫂子!” “一大妈!” 离她最近的二大妈和聋老太太眼疾手快,一左一右赶紧扶住了她。 “嫂子,你可得挺住啊!” 二大妈焦急地喊着。 聋老太太也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顺顺气。 可一大妈缓过一口气后,却一把推开了聋老太太的手。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冷漠。 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老太太,一言不发。 聋老太太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又默默收了回去。 陈雪茹站在何雨柱身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悄悄拉了拉何雨柱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声音里带着担忧。 “这易中海判了六年……等他出来,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 但意思很明显,是想问会不会出来报复。 何雨柱感受到了妻子的担忧。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 “别说六年,就是五年,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到时候,他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 “而我,早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了。” 陈雪茹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 她相信他。 她相信这个男人,有能力保护好这个家。 王主任在台上,看着众人的反应。 等骚动稍微平息了一些,才准备宣布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关于劳改犯贾东旭。” 秦淮茹身子一晃,感觉天旋地转,幸好旁边的邻居扶了她一把。 贾张氏则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王主任。 “劳改犯贾东旭,无视国家法纪。” “在东边矿扬劳动改造期间,不思悔改,于三日前伙同他人,企图越狱!” “幸得其院管事大爷刘海中同志,觉悟性高。” “在发现其行踪后,第一时间向矿扬保卫科进行了举报!” 王主任的目光转向了刘海中,赞许道, “在刘海中同志的帮助下,矿扬保卫科成功将越狱的贾东旭等人抓获归案!” 刘海中挺直了腰杆,脸上泛起得意的红光,享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惊奇目光。 “经矿扬研究决定,为严肃纪律,给予贾东旭增加三年劳动改造的处分!” “其原本剩余刑期一年,现合并执行,总计四年!” 四年! 秦淮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力气,顺着邻居的胳膊就滑坐到了地上。 贾张氏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还没等她撒泼,王主任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让她把后面的话都噎了回去。 处理完这些糟心事,王主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看向了何雨柱。 “下面,我要宣布两件好事。” “第一件,是关于我们大院的何雨柱同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同志,在揭发易中海犯罪行为中,表现突出,有勇有谋!” “同时,他在轧钢厂带领灭敌行动队,攻坚克难。” “为我市冬季蔬菜供应问题做出了巨大贡献!” “经街道办研究决定,授予何雨柱同志‘良好市民’、‘道德模范’、‘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等荣誉称号!” “希望大家以何雨柱同志为榜样,积极学习!” 王主任带头鼓起了掌。 “哗啦啦——” 掌声雷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和真诚。 何雨水激动地小脸通红,用力地拍着手,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陈雪茹也是满眼笑意,与有荣焉。 她握着何雨柱的手,感觉无比的踏实和自豪。 何雨柱倒是很平静。 只是对着王主任和周围的邻居们,稳重地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心里却在嘀咕: “好家伙,这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回头出门都得低着点头,别给碰掉了。” 掌声平息后,王主任又看向了刘海中。 “第二件好事,是关于刘海中同志。” “刘海中同志在大院管理工作中,认真负责。” “此次又在抓捕越狱犯的事件中立下功劳。” “街道办决定,授予刘海中同志‘良好市民’、‘优秀大院管事儿大爷’称号,并予以表彰!” 刘海中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梦寐以求的荣誉,终于到手了! 他向前迈了一大步,想对着王主任鞠躬致谢,可因为太过激动,脚下没留神。 “哎哟!” 一声惨叫响起。 刘海中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他身后贾张氏的脚面上。 贾张氏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儿子被加刑,仇人却在领奖。 这会儿脚上又传来剧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 “姓刘的!你个天杀的!老娘跟你拼了!” 贾张氏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猛地扑了上去,对着刘海中就是一顿捶打。 “你害我儿子!你还踩我脚!我挠死你!” “哎哟!你个疯婆子!你干什么!” 刘海中猝不及防被挠了好几下,顿时也火了。 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现扬顿时乱成一团。 王主任气得直拍桌子: “散会!都散了!” 何雨柱护着陈雪茹和何雨水,赶紧退出了混乱的人群。 回到中院的家里,关上门,总算清净了。 “哥,你太厉害了!” 何雨水还沉浸在兴奋中。 陈雪茹也笑着说: “今天可真是风光了一把。” 何雨柱笑了笑,脱下外套,系上围裙。 “行了,别光顾着高兴了,肚子都叫了。” “看我给你们露一手,做顿大餐庆祝庆祝。” 他走进厨房,陈雪茹也笑着跟进去给他打下手,洗菜切菜。 何雨水则打开了家里的收音机。 悠扬的音乐声流淌出来,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温馨愉快。 一曲放罢,播音员清脆的声音响起。 “下面播送一则本市新闻。” “近日,我市红星轧钢厂传来喜讯,由……承建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喜获丰收……” “咦?”何雨水停下了手里的作业本。 “……为表彰先进,记者特地采访了该项目的负责人,灭敌行动队队长何雨柱同志……” 紧接着,一个沉稳又有力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正是何雨柱的声音。 “……我们灭敌行动队,不仅要消灭生产上的敌人。” “也要在副食品供应上,打一扬漂亮的歼灭战!” 第277章 许大茂又开始搞鬼! “嫂子!你们快听!” 何雨水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收音机大喊: “是我哥!我哥上广播了!” 陈雪茹也惊讶地停下了手里的活。 和何雨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何雨柱家的窗户开着,收音机的声音不小,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院子里。 刚刚散会还没走远的邻居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中院的几户人家,离得最近,听得最真切。 “是……是傻柱的声音?” “什么傻柱,那是何雨柱同志!人家都上广播了!” “我的天,这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邻居们纷纷凑了过来,围在何雨柱家窗外。 伸着脖子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 何雨柱家里的热闹,衬得刘海中家里愈发冷清。 晚饭桌上,气氛沉闷。 刘海中把那张“大院管事儿大爷”的奖状,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正中央。 时不时就瞅上一眼。 可一想到何雨柱上的那个广播,他心里就跟堵了块棉花似的,怎么都不得劲儿。 “爸,您别气了,不就是上个广播吗?有啥了不起的。” 刘光天夹了口菜,闷声闷气地说道。 刘光齐也跟着附和: “就是,虚名而已,哪有咱家这张奖状来得实在。”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听得出来。 那股子酸味儿,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 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刚想说点什么,门帘一挑,许大茂揣着手,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哎哟,二大爷,我这一进院就听说您家有大喜事儿啊!” 许大茂一进屋,眼神就跟长了钩子似的,立马就落在了桌上那张奖状上。 “嚯!‘大院管事儿大爷’!街道办盖的章!” “二大爷,您这可真是……实至名归啊!” 他这番恭维,总算是让刘海中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嗨,什么喜事儿不喜事儿的。” “就是街道办的同志们信任我,给我一点小小的鼓励嘛。” 刘海中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 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得意。 许大茂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一口,话锋却突然一转。 “二大爷,您这奖状是实在,可我听着,心里还是替您有点儿不落忍。” 刘海中眉头一挑: “哦?怎么说?” 许大茂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了过去。 “您想想,何雨柱他凭什么呀?” “他不就是举报了一大爷吗?那罪名,后来不也没完全对上吗?” “就这么着,人家捞了三个头衔。” “又是灭敌行动队队长,又是食堂班长,还弄了个先进个人。” “可您呢?” 许大茂指了指刘海中,一脸的义愤填膺。 “您举报的可是贾东旭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逃犯!是阶级敌人!” “您这功劳,比他大到哪儿去了?结果呢,就给俩头衔?” “这不公平啊!”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刘海中父子的心坎里。 刘光天一拍大腿,也跟着嚷嚷起来。 “许哥,你可不知道!” “我爸当初为了举报贾东旭,大半夜的,腿上还让流浪狗给咬了一口呢!” “那新做的棉裤,哗啦一下,撕开个大口子!到现在那疤还在呢!” 刘海中听儿子提起自己的“光辉事迹”,脸上挂着得意,却摆着手: “行了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那个干嘛。” “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受点小伤算什么。” 许大茂一听,眼睛更亮了。 “哎哟!还有这事儿?二大爷,您这觉悟,真是太高了!” “这可不行!这必须得宣传宣传!” “您这是冒着生命危险跟阶级敌人作斗争啊!” “我回头就跟我们放映科的同事说说,得把您的事迹好好写写!” 刘海中被捧得飘飘然,心里舒坦极了,看许大茂也顺眼了不少。 许大茂趁热打铁,又把话题拉回到了何雨柱身上。 “二大爷,您是院里的管事儿大爷。” “按理说,这院里谁见了您不得客客气气的?” “可我瞅着那何雨柱,对您可没半点尊敬的意思。” “今天开会那会儿,您在那儿领奖。” “他在底下跟陈雪茹有说有笑的,压根就没把您放眼里!” “砰!” 刘海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他敢!” “一个厨子,上了两天广播,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刘海中越想越气,咬着后槽牙说道。 “你给我等着,别让我逮着机会,早晚有一天,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许大茂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跟说贼话似的。 “二大爷,我跟您说个顶要紧的消息,您可千万别跟外人说。” “我们轧钢厂跟边上一个厂子不是合并了吗?” “厂里效益好了。” “后勤这边,何雨柱手里,多了两个炊事员的名额。” “您知道不?是带编制的!” 许大茂特意在“带编制”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什么?” “带编制的?” 刘光齐和刘光天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 两眼放光,猛地看向许大茂。 “许哥,你没说错吧?真是正式工的名额?” 刘海中也紧盯许大茂等待确认。 许大茂看着刘家父子三人那跟饿狼见了肉似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 他笃定地一点头,炫耀道: “那还能有假?” “我亲耳听我们科长说的,这事儿都快下文件了。” “两个名额,铁板钉钉!” “轰”的一下。 刘光齐和刘光天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俩人激动得脸都红了。 搓着手,看着自己的爹,那眼神,火热火热的。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狂喜,摆出一副官架子。 他冲着两个儿子一挥手。 “光天,光齐,愣着干嘛?” “还不替我送送你们许哥。” “大茂,今天这事儿,多谢了。” “改天,改天二大爷请你喝酒!” 许大茂目的达到,也不多留,笑呵呵地站起身。 “二大爷您客气,我这就是给您提个醒。” “您是咱们院里的主心骨,这种好事儿,那不得先紧着您来嘛。” “我先回了啊。” 刘光齐和刘光天赶紧把许大茂送出了门。 刚一关上门,兄弟俩就跟两只斗鸡似的,瞬间冲到了刘海中面前。 “爸!” 刘光天抢先一步,扑通一下就差跪下了。 “爸,这名额,您可得给我要一个啊!” “我天天在车间里累死累活,连个转正的信儿都没有!” “您是我亲爸,您不能不管我啊!” 刘光齐一把将弟弟扒拉到一边,急赤白脸地说道。 “爸!我是长子!” “这好事儿轮也该轮到我啊!” “我这工作,说出去也不体面,光天好歹还是个学徒工呢!” “你给我!” “凭什么给你,给我!” 第278章 二大爷无事不登三宝殿! “都给我闭嘴!”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刘海中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工作名额,还是带编制的! 这可是能传代的好东西! 要是能给他刘家弄来一个。 不,两个! 那他刘海中在这四合院里,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 想到这,他停下脚步。 “行了,都别吵了。” “这事儿,我亲自去找何雨柱谈!” 刘海中说干就干。 转身进了里屋,在柜子里翻了半天。 抠抠搜搜地拿出一个小布兜,从里面数了十个鸡蛋。 又觉得不够,咬咬牙,又加了五个,凑了一篮子。 然后,他又从床底下摸出半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二锅头。 闻了闻,还好,没跑味儿。 最后,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盘子里。 他自己先就着花生米,吨吨吨喝了两口酒,壮了壮胆气。 这才提着篮子,带着一身酒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直奔中院。 “咚咚咚!” 刘海中把何雨柱家的门敲得山响。 门开了,是何雨柱。 他看见门外站着的是刘海中,手里还提着东西,不由得一愣。 “二大爷?有事儿?” 刘海中没等何雨柱让,就仗着酒劲儿,侧着身子硬挤了进去。 把篮子往八仙桌上一放,大着舌头说道。 “柱子,恭喜,恭喜啊!” “听说你小子,上广播了,还评上先进了?” “二大爷我,特地来给你道喜!” 何雨柱眉头一皱,闻着他满身的酒气,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这老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也不点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刘海中表演。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摆出管事大爷的谱儿。 “柱子啊,咱们都是一个院的,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我听说,你手里,有两个炊事员的工作名额?” “你看,我们家光齐光天,都老大不小了,工作还没个着落……” “你这个当叔的,是不是得拉扯一把?” 何雨柱听完,心里冷笑一声。 面色平静地开口: “二大爷,您消息够灵通的啊。” “不过,这事儿您来晚了。” “名额确实有,但已经定下人了。” “是我们丰泽园的两个师弟,早就说好了的。” 刘海中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定下了?” 他借着酒劲儿,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什么师弟?能有你侄子亲?” “何雨柱,我可跟你说,我这是看得起你才跟你商量!” “你赶紧的,把那名额收回来,给我儿子!” 何雨柱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二大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是我师父的徒弟,我答应了的事,就不可能改。” “您要是来道喜的,我欢迎。” “要是来要名额的,门在那边,您请自便。” “你!”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的鼻子。 “好你个何雨柱!你个厨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敢不给我这个二大爷面子?” 何雨柱懒得再跟他废话。 直接上前一步,拎着刘海中的后衣领,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刘海中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站在何雨柱家门口,气急败坏地指着大门破口大骂。 “何雨柱!你给我等着!” “反了你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早晚收拾你!” 这一嗓子,把院里不少人都给惊动了。 贾张氏正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把刚才那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缩回头,对着屋里的秦淮茹,幸灾乐祸地撇着嘴。 “哎哟,看见没?傻柱把刘海中给赶出来了!” “俩人好像是为了什么工作名额吵起来的,刘海中想要,傻柱不给!” 秦淮茹正在纳鞋底的手一顿。 工作名额? 她的心,猛地一跳。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要是能给棒梗弄一个…… 可随即,她又苦笑了一下,心里一片冰凉。 就凭自家跟何家的关系,别说要名额了。 不被他用扫帚打出来都算客气的。 ………… 与此同时,屋里。 陈雪茹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气愤。 “这个刘海中,也太不讲道理了!” “怎么着,他家儿子是儿子,别人就不是人了?” “张口就要名额,脸皮怎么这么厚!” 何雨柱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 “媳妇儿,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跟他们讲道理,那是对牛弹琴。” 他慢悠悠地说道, “咱们这个院里啊,有些人,那三观就跟麻花似的,拧巴。” “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把他当回事。” 陈雪茹喝了口水,心里的气还是不顺。 “可天天跟这种人住一个院子,也太堵心了。” “要不,咱们还是搬去正阳门那边吧?” “那儿清净。” 何雨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可不行。” “这房子是我爸留下的祖宅,我和雨水的根儿,不能丢。” “再说了,咱们要是前脚一走。” “你信不信,后脚这屋子就得被他们给占了?” “到时候贾家在东屋开个窗,许家在西屋堆点煤。” “不出一个月,这院子就没咱家立足之地了。” 何雨柱说到这,冷笑道, “放心吧媳妇儿。” “咱就得住在这儿,镇着他们。” “让他们知道,这院里谁说了算,谁是他们惹不起的爹。” 陈雪茹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提搬家的事了。 何雨柱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脑子飞快地转着。 “这事儿有点意思。” “刘海中那个老糊涂,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我在厂里受表彰的事儿,广播里都说了,他知道不奇怪。” “可这俩工作名额,是李副厂长私下跟我说的,知道的人没几个。” 陈雪茹想了想,“会不会是许富贵?他不是在宣传科吗?” “不像。”何雨柱立刻否定了。 “许富贵那老小子胆小如鼠,只敢在背后搞点小动作。”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着来挑拨我跟刘海中的关系。” 他的目光微微一眯,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 “这事儿,八成是许大茂干的。” “这孙子,最擅长干这种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勾当。” “他肯定是听到了点风声,然后添油加醋地跑去跟刘海中说,就等着看咱们院里起火呢。” “想让我社会性死亡?我先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虾仁猪心!” 何雨柱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他不是爱玩阴的吗?” “行,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明天我就去厂里,给他免费宣传宣传。” “就说他许大茂是个天阉,让他也尝尝当名人的滋味。” 第279章 格局放大! 何雨柱一睁眼,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打卡……】 他心情大好地起了床,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 很快,香喷喷的油条、豆浆和茶叶蛋就摆上了桌。 何雨柱、陈雪茹还有何雨水围着桌子吃早饭。 “柱子,咱们绸缎庄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陈雪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高兴地说道。 “尤其是你画的那几款新花样,卖得特别快。” 何雨柱咬了一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道。 “光卖布料,格局小了。” “之前咱不是说了吗?得搞产业链升级,直接开个服装店,做成衣!” “回头我给你画几张爆款设计图。” “再把全京城手艺最好的裁缝都给招过来,咱们直接做品牌!” 陈雪茹眉眼弯了弯: “这主意好是好,我也考虑了,可店面开在哪儿呢?” “我想想啊……”何雨柱摸着下巴, “我记得鼓楼那边有个被充公的大院子,听说以前是敌特藏身的地方。” “地方大,位置好,最关键是没人敢租。” “咱们把它租下来,前院当门店铺面,后院当加工车间,完美!” 两人一拍即合。 吃完早饭,何雨柱骑上自行车。 “我先去上班了。” 陈雪茹也收拾好东西: “我正好带着雨水去正阳门那边,陪陪老太太。” “成。” 何雨柱跨上车,飞快地朝着轧钢厂骑去。 到了厂门口,他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把车停好,站在门口,眼神四处逡巡,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没过一会儿,一个瘦小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嘿,刘成儿!” 何雨柱看见那瘦小的身影,立马笑着招了招手。 刘成一看来人是何雨柱,也乐了,小跑着过来。 “柱子哥,今天怎么有空在门口待着啊?等我呢?” “可不是嘛。” 何雨柱递过去一根烟,顺手给他点上。 自己也叼了一根,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愁容。 “唉,别提了,昨儿个晚上,咱们院里那位二大爷,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二大爷?刘海中?” 刘成一听有瓜,眼睛都亮了,立马凑了过来。 “他怎么你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 把昨天刘海中上门索要工作名额的事儿,掐头去尾,稍微加工了一下,讲了出来。 “……你说这事儿闹的,张口就要俩名额。” “一个给他大儿子,一个给他二儿子。” “我跟他说,这名额是厂里给我的奖励,我自己说了算。”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直接给我扣了个‘不团结大院邻里’的大帽子。” 何雨柱一脸的无奈。 “再说了,那名额我早就答应我一师弟了。” “人家那大锅菜炒得,那叫一个地道!咱们厂里正缺这样的人才呢。” “咱不能因为私人关系,耽误厂里的大事,你说对不对?” 刘成听得义愤填膺,手里的烟都快捏断了。 “嘿!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这刘海中也太不是东西了!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一个管事大爷,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还想要俩?他怎么不上天呢?” “柱子哥你做得对!就不能给他!这种人,惯不得!” 何雨柱看着他这反应,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刘成耳边。 “唉,不说这个了,晦气。”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就咱俩知道。” “放心吧柱子哥,我刘成的嘴,严实着呢!” 刘成拍着胸脯保证,耳朵却竖得老高。 “你知道许大茂吧?就宣传科那孙子……” 何雨柱的话说了一半,还特意往四周看了看,搞得跟地下接头似的。 “我听说啊……他是个天阉。” “啥玩意儿?” 刘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天……天阉?” “嘘!小点声!” 何雨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也是听说的,保不齐是真是假,你可别瞎传啊!” 话音刚落,他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动静。 “哎哟,杨师傅叫我了,不跟你聊了,我先进去了啊!” “记住,千万别外传!” 说完,何雨柱扔下还处在震惊中的刘成,转身就进了厂里。 刘成愣在原地,嘴里反复念叨着“天阉”两个字,越想眼睛越亮。 这可是惊天大瓜啊! 还千万别外传? 这不就等于说:搞快点,全厂通知! 他把烟头一扔,转身就朝着人多的车间走去。 果不其然。 一上午的功夫,一个惊天大瓜就在轧钢厂里炸开了。 从炼钢车间到机修车间,从仓库到后勤。 工人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一种“我跟你说个秘密”的神秘表情。 而话题的中心,无一例外,全都是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 轧钢厂后厨里,更是热闹非凡。 ………… “哎,你们听说了吗?” 刘岚一边择着菜,一边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宣传科那个许大茂,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天阉啊!” “噗——” 一个年轻的学徒工没忍住,刚喝进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刘岚姐,啥叫天阉啊?” 几个学徒工都一脸好奇地围了过来。 正颠着大勺的杨师傅闻言,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 “天阉,天阉你们都不懂?” “就是……怎么说呢,跟那宫里的太监差不多。” 杨师傅想了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不过人家那是后天的,他是天生的。” “打娘胎里出来,就缺了点儿重要的零件儿。” “啊?!” 后厨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 而此时,作为风暴中心的许大茂,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爸许富贵今天有点事,让他来宣传科代领一下下午放电影的任务。 他哼着小曲儿,迈着四方步,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宣传科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听见女广播员正跟旁边的同事小声议论着什么。 “……真的假的啊?那许大茂看着挺精神的啊,怎么会是天阉呢?” “谁知道呢,现在全厂都传遍了,估计假不了……”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血全冲了上来。 “谁!谁在胡说八道!” 他一声怒吼,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女广播员看到是他,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作镇定。 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告诉你们,这纯属造谣!是污蔑!” 他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地嚷嚷起来。 “谁他妈再敢乱说,老子……老子脱了裤子让他看看!” 第280章 许大茂天阉的一生! 随即脸上露出了厌恶和鄙夷的神色。 “许大茂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你来宣传科有什么事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一盆冰水,从许大茂的头顶浇了下来。 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 想发作,可看着对方那张冷冰冰的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许大茂从宣传科摔门而出。 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感觉全厂的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 那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他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脚下生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刚一进去,就听见隔间里传来两个工人的议论声。 “哎,听说了没,许大茂那小子,是个天阉。” “真的假的?不能吧,他平时那嘚瑟劲儿,可一点都不像啊。” “嗨,这你就不懂了,越是缺啥,越是显摆啥。” “你看他天天追在女同志屁股后头,没准就是心虚呢。” “有道理,有道理……” 许大茂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谣言的传播速度,比厂里的大喇叭还快! 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那几个隔间怒吼一声。 “谁!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隔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大茂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告诉你们,老子好着呢!是个纯爷们儿!” 他越说越气,理智已经完全被愤怒吞噬。 “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脱了裤子给你们看看,验明正身!” 说着,他作势就要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哗啦——” 几个隔间的工人跟见了鬼似的。 连手都来不及洗,提着裤子就往外跑,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许大茂看着空无一人的厕所,只觉得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最里头的隔间。 二大爷刘海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着他。 “大茂啊。” 刘海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想开点儿。” “有些事,是天生的,强求不来。” “你看咱们院儿里的一大爷,人家不也一辈子没孩子吗?日子照样过得挺好。” 许大茂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合着连二大爷都信了! “不是,二大爷,您听我解释,我不是……” 他急得满头大汗,想为自己辩解。 刘海中却摆了摆手,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哎,我啥也没听见,啥也不知道。” “你忙,你忙,我先走了。” 说完,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溜溜达达地走了。 留下许大茂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许大茂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有冤无处申。 不行!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一跺脚,心里下了决定。 必须得找他爸许富贵,让他出面,把这该死的谣言给澄清了! …………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后厨里,气氛是一片祥和。 王秘书带着两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径直找到了杨师傅和赵师傅。 “杨师傅,赵师傅,厂里已经研究决定了。” 王秘书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道。 “新食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你们今天就过去报道吧。” 杨师傅和赵师傅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点头。 “哎,好嘞,谢谢领导!” 王秘书又转向何雨柱。 “何师傅,你那两个工作名额的事情,要尽快落实,把手续办了。” “好的,王秘书,您放心。”何雨柱点头应下。 王秘书交代完毕,便带着人离开了。 杨师傅和赵师傅走到何雨柱跟前,脸上带着几分不舍。 “柱子,那我们哥俩就先过去了。” “以后常联系。” 何雨柱笑着捶了他们一人一拳。 “行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有空了,过来喝两杯。” “那必须的!” 众人跟杨、赵二位师傅简单道了个别,后厨里一下子就显得空旷了不少。 刘岚看着这扬景,忍不住有些担心。 “柱子哥,这一下子走了俩大师傅,就剩咱们几个人,明天能忙得过来吗?” 何雨柱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拿起大勺掂了掂。 “放心吧,刘岚。” “人手的问题,我早就解决了。” “明天,我就给咱们后厨带来两位猛将。”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那手艺,可一点不比我差。” “真的?”刘岚眼睛一亮。 “那可不。”何雨柱一脸淡定。 听何雨柱这么一说,后厨里剩下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刘岚更是第一个笑了起来。 “好家伙,柱子哥,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 “还猛将呢,听着就厉害。” “那可不,明儿个就让他们给大伙儿露一手。” 何雨柱把大勺往灶台上一搁,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 “行了,都别愁眉苦脸的了,杨师傅赵师傅是高升,好事儿!” “咱们也得打起精神来,把活儿干好。” “就是就是!” 刘岚一挥手,立马带头响应。 “咱们可不能给柱子哥丢人!” “都动起来,把这儿收拾利索了,下班!” 有了主心骨,众人心里的那点离愁别绪很快就散了。 后厨里重新响起了说笑声。 ………… 与此同时,四九城东边一百多里外的矿扬。 一辆半旧的吉普车扬着一路尘土,在矿扬大门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王主任和姜科长一左一右,押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下了车。 这人正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轧钢厂八级钳工,四合院一大爷,易中海。 此刻的他,头发花白,满脸憔悴。 哪还有半点当初德高望重的模样。 矿扬的负责人和几个穿着制服的干部迎了上来。 跟王主任握了握手,办着交接手续。 “人给你们送到了。” 王主任指了指易中海,语气公事公办。 “路上还算老实。” 姜科长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易中海手上的镣铐。 沉重的铁环从手腕和脚踝上脱落,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红印。 王主任看着易中海,最后勉励了一句。 “老易啊,到了这儿,就踏踏实实改造。”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争取早日出去,跟家人团聚。” 第281章 形势比人强! “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他低垂的眼眸里,却翻涌着无尽的怨毒和仇恨。 何雨柱! 都是何雨柱这个小畜生害的!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生啖其肉,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等王主任和姜科长开车走了,矿扬干部才领着易中海往里走。 一进矿区,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就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石和黑乎乎的矿洞。 工人们赤着膀子,喊着号子,用最原始的工具费力地开采着。 “轰隆——!” 不远处一声巨响,山石飞溅,那是爆破组在作业。 易中海被分到了一把铁镐和一辆破旧的推车。 任务是把爆破后炸碎的矿石运到指定的堆放点。 他一个养尊处优几十年的技术工,哪儿干过这种粗活。 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腰都直不起来。 这劳动强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而且危险无处不在。 刚才爆破的地方,时不时就会有没引爆的哑炮,需要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处理。 易中海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见贾东旭的时候,他瘦得跟个鬼一样。 这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正当他扶着腰喘粗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师……师傅?” 易中海一愣,抬头一看,正是贾东旭。 不过几天不见,贾东旭比上次看着更惨了。 脸上多了几道新划痕,眼神里满是惊恐。 “东旭?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监工就走了过来,手里拎着根粗木棍。 “贾东旭!你小子又他妈跑这儿来干嘛!活干完了?” 这监工外号老狼,是这片儿的队长,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老狼一眼就认出了刚被抓回来的贾东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行啊你,跑出去还能被抓回来,出息了。” “说,跑回去干啥了?” 贾东旭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就是想回家看看……” “问问我媳妇儿,棒梗他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老狼一听,差点没给气乐了,抬脚就想踹他。 “你他娘的还有脸问!滚回你的组去!” 骂完,他又瞥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易中海,对着贾东旭警告道。 “你小子听着,你们组的钱队长外号‘钱眼子’,最他妈不是个东西。” “到了他手底下,给老子放机灵点,别他妈犯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老狼说完,抬脚就准备走。 贾东旭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陪着笑脸递了上去。 “狼队长,狼队长,您消消气。” “来,抽根烟。” 老狼斜着眼瞥了他一下,没接,但也没走。 “有屁快放。” 贾东旭把烟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塞到老狼嘴里。 “那个……狼队长,这是我师傅,易中海。” “您看,他刚来,不懂规矩,能不能……让他跟着您干?” “以后我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孝敬您。” 老狼哼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把烟接过去,别在耳朵上。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他冲着不远处的监工喊了一嗓子,算是把易中海的名儿从新人堆里划拉到自己队里了。 做完这些,他才对贾东旭不耐烦地摆摆手。 “给你两分钟,说完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子干活。” 老狼说完,就走到一边,靠着一块大石头,眯着眼,一副等时间的模样。 贾东旭如蒙大赦,赶紧跑到易中海跟前。 “师傅!” 易中海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既有感动,又有愤怒。 “你……你这事办的……” 他先是夸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斥责道。 “你个蠢货!你跑什么跑!” “我听说了,你原本再有一年多就能出去了,你这一跑,全完了!” 贾东旭一脸的委屈和急切: “师傅,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我听人说,您让傻柱给举报了。” “说您藏枪,搞敌特活动,我这心里能不急吗?” “还有……” 贾东旭的声音更低了,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愤。 “我还想回去问问秦淮茹,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谁知道我刚到家门口,就让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给看见了,扭头就把我给举报了!” “现在好了,刑期加倍,我……” 易中海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糊涂蛋。 他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神情严肃。 “东旭,你听我说。” “阎解成那事儿,是个意外。” “他确实是死在了你媳妇儿床上,但他们俩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 “至于孩子,那肯定是你的,别胡思乱想。”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改造。” “争取减刑,早点出去跟你媳妇儿孩子团聚,明白吗?” 贾东旭愣愣地点着头,眼眶有点发红。 就在这时。 “砰——!” 远处山谷里,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 那声音跟爆破的巨响完全不同,尖锐而短促,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易中海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是什么动静?” 贾东旭却像是习惯了,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能是啥,枪毙敌特呗,每隔几天就来这么一出。” 敌特! 易中海吓得一激灵。 他想到自己就是因为这个罪名被怀疑,才落到这般田地。 要是当初傻柱的举报被查实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后怕不已。 “磨蹭什么呢!聊完了没有!” 老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的木棍在地上“咚咚”地敲着。 “赶紧给老子干活去!再他妈偷懒,晚饭都别吃了!” 贾东旭吓得一个激灵,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连滚带爬地跑回了采石的队伍里,拿起锤子叮叮当当地砸了起来。 易中海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他看着老狼那副耀武扬威的嘴脸,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另一个人。 零件厂废料库的那个勇组长。 两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样的蛮横,一样的凶恶,一样的以折磨人为乐。 他们这种人,就是靠着手里那点儿小小的权力。 把别人踩在脚底下,从中获得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易中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憋闷得厉害。 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形势比人强。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得已,他默默地转过身,走向了分配给他的那堆石头。 第282章 壮英雄单臂擒特务?! 人潮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从各个车间里涌了出来。 自行车铃铛声,说笑声,打闹声,汇成了一片喧闹的交响。 何雨柱推着他那辆二八大杠,长腿一支,稳稳地停在车间门口。 他没急着走,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眯着眼看着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正是大宝。 “师哥!” 大宝看见何雨柱,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走着,小子。” 何雨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碾了碾。 他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上来,带你一程,省得你那两条小短腿儿跑断了。” 大宝嘿嘿一笑,麻利地跳上了后座。 “师哥,今儿我妈可炖了肉,知道你要来,她绝对做得超好吃!” “就你小子嘴馋。” 何雨柱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稳稳当当地驶了出去。 “对了师哥,我爸说今天有两个师兄要来,让我跟你一块儿回去认认人。” “行。” 何雨柱心里有了数。 自行车穿过几条热闹的胡同,拐进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妈!我跟师哥回来了!” 大宝从车上跳下来,人还没进屋,嗓门先到了。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 正是大宝的母亲,马冬梅。 “柱子来啦!快,快进屋坐!” 马冬梅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亲热地拉着何雨柱往屋里走。 “看你这孩子,又瘦了,厂里食堂的活儿累吧?” “不累,师娘,我这身体,壮得跟牛似的。” 何雨柱笑着应道,顺手把带过来的一瓶酒和两包点心放在了桌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马冬梅嘴上埋怨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屋里,赵山河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 桌子边上,还拘谨地坐着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看见何雨柱进来,两个年轻人立马站了起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师父。” 何雨柱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赵山河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两个年轻人。 “柱子,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李实力,这是刑帆,按辈分,都是你师弟。” “以后在轧钢厂,就跟着你了,你多费心,好好带带他们。” 李实力个子高点,人看着老实憨厚。 刑帆则要机灵一些,眼睛里透着股活泛劲儿。 “师哥好!”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满是尊敬。 他们早就听过何雨柱的大名。 知道这位师哥年纪轻轻就在轧钢厂食堂当上了大厨,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别客气,快坐。” 何雨柱笑着摆了摆手,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以后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师兄弟,不用这么见外。” 他这么一说,李实力和刑帆明显放松了不少。 马冬梅手脚麻利地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招呼道: “都别站着了,快,趁热吃!” 赵山河发话了:“柱子,你坐主位。” “得嘞。” 何雨柱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他给师父满上一杯酒,又给自己和三个师弟都倒上。 “来,师弟,明天上班,先把正事儿说了。” 何雨柱端起酒杯,看向李实力和刑帆。 “明天上午八点,带着你们的户口本,直接去厂里的人事科报道。” “就说是我何雨柱介绍来的,他们都懂。” “是,师哥,我们记下了!” 李实力和刑帆连忙点头。 何雨柱呷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舒服地哈了口气。 “还有个事儿,我得提前跟你们打个预防针。” 他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都是跟师父在丰泽园学出来的,手艺没得说。” “但咱们轧钢厂食堂,跟丰泽园后厨,那是两码事。” “丰泽园做的是精细菜,讲究的是火候、刀工、摆盘,伺候的是一桌客人。” “咱们食堂,炒的是大锅菜,一口锅下去就是几百人的量。” “讲究的是速度,是分量,是怎么让上千号工人师傅们吃饱、吃好,吃得不想家。” “那玩意儿,是另一套学问,跟做雅间儿里的菜不是一个路数。” “所以啊,到了厂里,以前那些个想法都先收一收。” “心态放平,从头学起,做好吃苦的准备,明白吗?” 一番话说得李实力和刑帆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信服。 他们原先还真有点儿小骄傲。 觉得凭着丰泽园学徒的身份,去食堂还不是手到擒来。 现在被何雨柱这么一点拨,才明白里面的门道。 “师哥,我们懂了,一定好好学!” 赵山河在一旁听着,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柱子这孩子,办事就是稳当。 “行了,吃饭!” 赵山河一发话,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 师徒四人喝着酒,气氛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做菜上。 从鲁菜的“扒、烧、炸、炒”,聊到川菜的“麻、辣、鲜、香”。 李实力和刑帆听得是如痴如醉,时不时地提出一些自己在学徒时遇到的困惑。 何雨柱都一一耐心解答,见解独到,往往一两句话就能点透关键。 让两个师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酒过三巡,大宝喝得小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师哥,你都不知道,现在厂里的人都怎么说你!” “嗯?说我什么?” 何雨柱正跟李实力聊着吊高汤的技巧,闻言挑了挑眉。 “说你厉害啊!” 大宝咽下嘴里的肉,一脸的崇拜。 “他们都说,你那天在厂门口,赤手空拳就把那个搞破坏的敌特给按住了!” “那家伙手里还拿着刀呢,愣是没伤到你一根汗毛!” “好家伙,那扬面,他们说得就跟听评书似的。” “什么‘壮英雄单臂擒特务’,传得神乎其神的!” 这话一出,李实力和刑帆都愣住了。 两人端着酒杯,目瞪口呆地看着何雨柱。 他们只知道这位师哥厨艺高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英勇事迹。 抓敌特?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啊! 一时间,崇拜之感油然而生! 第283章 许大茂被打了?! 许大茂“砰”的一声推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爸!” 他一开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许富贵正坐在桌边,端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品着茶。 被他这么一惊,手里的茶水都洒出来几滴。 “嚎什么丧呢!” 许富贵眉头一皱,放下了茶壶。 “多大的人了,遇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爸!我……我没法活了!” 许大茂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厂里头……厂里头都在传,说我是……是天阉!” “什么?!” 许富贵“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一把抓住许大茂的胳膊,声音都严厉了三分。 “你再说一遍!传什么?” “说我是天阉!说我不是个爷们儿!” 许大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全厂都知道了!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我以后还怎么在厂里待啊!” 许富贵听完,震惊过后,反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重新坐下,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无风不起浪。” “你老实跟我说,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许大茂抽抽噎噎地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我……我没得罪谁啊……” “再好好想想!” 许富贵一拍桌子。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跑刘海中家去了?” “我可听说了。” “刘海中昨天晚上跑何雨柱家去闹,结果让人家给轰出来了。” “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许大茂一愣,脑子里瞬间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何雨柱! 对啊!傻柱! 除了他还能有谁! “爸!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就是何雨柱那个王八蛋!” 许大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了起来。 许富贵脸色一沉,追问道。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许大茂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昨晚的事儿全说了。 “我……我就是听人说,何雨柱从食堂弄了两个正式工的名额。” “我就……我就去跟刘海中家提了一嘴……” “想着让刘海中去找何雨柱的麻烦,给他添点堵。” “谁知道刘海中那么没用,直接就让人给赶出来了!” “啪!” 许富贵一个大耳刮子狠狠地扇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棒槌!” 许富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院里头的事儿,少掺和!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贾东旭、易中海,一大爷俩,现在在哪儿?在东边的矿上刨煤呢!” “前院的老阎家,阎埠贵为什么连工作都丢了?” “他儿子阎解成死在谁床上的,你忘了?!” “这何雨柱,是你能惹得起的主儿吗?” 许富贵越说越气。 “现在你跑过来说是人家何雨柱造的谣,我问你,你有证据吗?” “他是当着你的面说的,还是写了字据了?” “没有吧!你空口白牙的,凭什么去跟人对质?” 许大茂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又被他爹这一番话给吓傻了。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心里的那点儿愤怒早就被恐惧给冲得一干二净。 “爸……爸……那可怎么办啊?” 他带着哭腔,声音都在发颤。 “这谣言要是传开了,我……我这辈子就毁了呀!您得帮帮我啊!” 许富贵看着他这副窝囊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失望。 “帮你?怎么帮?”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意。 “晚了。” “大茂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打架斗殴,那是明面上的,伤在哪儿,看得见摸得着。” “可人家何雨柱这一手,玩得高明啊。” “这叫杀人不见血。” 许富贵摇了摇头, “这个‘天阉’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就像块狗皮膏药,你想撕都撕不下来。” “以后不管你走到哪儿,人家都会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你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你也解释不清。” 许大茂听着父亲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噬了。 许富贵看着儿子那副魂不守舍的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哭!哭有什么用!” “哭能把谣言给哭回去吗?” 许大茂被吓得一哆嗦,抽泣着说: “爸,那……那怎么办啊?” 许富贵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猛地停住脚。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盯着许大茂,眼神里闪着精光。 “想让别人闭嘴,光靠解释是没用的,你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什么……什么真凭实据?”许大茂一脸茫然。 “娶媳妇!生儿子!” 许富贵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只要你赶紧结了婚,让你媳妇儿挺着大肚子在院里走一圈。” “不出半年再抱个大胖小子出来,你看谁还敢嚼舌根?” “到时候,这谣言不攻自破!”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岸。 “对啊!结婚!生孩子!” “爸,您真是高!” 可随即,他又耷拉下脸来。 “可……可我这名声都臭了,谁还愿意嫁给我啊?” 许富贵冷哼一声。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忘了你妈在哪儿干活了?” 许大茂一愣,随即狂喜。 “娄家!娄董事家!” 他妈一直在红星轧钢厂的大股东,人称“娄半城”的娄董事家里当保姆。 “爸,您的意思是……” “没错,”许富贵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 “娄董事家的千金,娄晓娥,今年二十了,还没婆家呢。” “让你妈找机会跟娄夫人提一提,就说给她介绍个青年才俊,咱们轧钢厂唯一的放映员。” “这要是能跟娄家结了亲,你小子就一步登天了!” “到时候,别说一个何雨柱,就是十个何雨柱,也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许大茂激动得脸都红了。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娶了娄晓娥,当上娄家女婿,在四合院里耀武扬威的扬景。 “爸!这事儿能成吗?” “成不成,总得试试!”许富贵斩钉截铁地说, “你妈在娄家干了这么多年,娄夫人信她,这事儿有五成把握!” “太好了!太好了!”许大茂一扫之前的颓丧,兴奋地在屋里直转圈。 第284章 大锅饭的学问大着呢! 陈雪茹正坐在灯下算账,看到他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算盘。 “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跟师父聊了会儿天。” 何雨柱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陈雪茹起身给他捏了捏肩膀,“刚才街道办的王主任派人来传话了。” “说是咱们为厂里立了功,街道办脸上也有光。” “后天要给咱们开个庆功会,给你我发奖状呢。” 何雨柱听了,乐了。 “哟,还有这好事儿?”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立马有了盘算。 “正好,我正愁没机会跟王主任开口呢。” “后天开完会,我顺便就把咱们绸缎庄后面那个院子的事儿给提了。” “有这庆功会打底,又是给街道创收,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陈雪茹笑着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 大院里,月明星稀。 几个妇女凑在中院的水池子边,一边洗衣裳,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闲话。 刘成媳妇一脸神秘地凑到贾张氏跟前。 “哎,张大妈,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贾张氏正为儿子贾东旭的事儿烦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后院的许大茂,出大事儿了!”刘成媳妇说得唾沫横飞。 “我听说啊,他……是个天阉!” “噗!” 正低头搓着衣服的秦淮茹没忍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如今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身子重了,动作也慢了许多。 “真的假的啊?” 秦淮茹捂着嘴,眼睛里全是笑意。 贾张氏也来了精神,凑过来问道: “天阉?就是……就是那什么……” “对!就是那个!” 刘成媳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太监的手势。 “不能够吧?他不是天天人五人六的,看着挺精神的啊?”贾张氏一脸不信。 “嗨!这事儿还能有假?都传遍了!” 刘成媳妇压着嗓子,“说是何雨柱亲口说的!” “哎哟,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贾张氏一拍大腿,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秦淮茹也低着头,嘴角不住地上扬。 一想到许大茂那倒霉样,她心里就一阵痛快。 ………… 第二天,何雨柱起了个大早。 吃过早饭,他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轧钢厂去。 刚到厂门口,就看见两个年轻人正跟看门的老品磨叽着什么。 那两人穿着崭新的工装,脸上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拘谨和茫然。 何雨柱瞅着有点眼熟。 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了他,立马惊喜地喊道: “何师兄!” 何雨柱一愣,随即想起来了。 “李实力?刑帆?” “哎!何师兄,是我们!” 两个年轻人赶紧跑了过来,一脸的激动。 “行啊,来得够早的。”何雨柱笑着捶了李实力一拳。 “走,我带你们去人事科办手续。” 看门的老品一看是何雨柱领的人。 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麻利地放行了。 何雨柱带着两个师弟,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办公楼的人事科。 他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 何雨柱推门进去,只见人事科的方科长正坐在桌后,利落地整理着文件。 方新月抬头看到是何雨柱,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哟,是何师傅啊,快请坐!” 她说着,又看到了何雨柱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这两位是?” “方科长,这是我两个师弟,李实力,刑帆,今天来入职的。” 何雨柱介绍道,并给出介绍信。 方新月看过介绍信,脸上热情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这介绍信可不是别人写的,是李副厂长的亲笔。 “哎哟,原来是李副厂长亲自介绍的,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方新月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入职表。 “小王,你过来一下!” 她朝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年轻的办事员立刻跑了进来。 “科长,您找我?” “你带着这两位新来的同志去办一下入职手续,领工作服和饭票,都给办妥了。” 方新月吩咐道。 “好嘞!” 小王领着还有些拘谨的李实力和刑帆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何雨柱和方新月两个人。 “何师傅,这次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厂的食堂可真要开天窗了。” 方新月一边给他倒水,一边笑着说。 何雨柱嘿嘿一笑,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方科长,你尝尝这个。” 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是烤得金黄的动物形状小饼干。 “这是……?” 方新月有些惊讶。 “我自个儿做的牛奶饼干,给琴琴当个零嘴儿。” 何雨柱把油纸包推了过去。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方新月眼圈微微一热,小心翼翼地把饼干重新包好。 “琴琴那丫头,天天念叨何叔叔做的好吃的呢。” 正说着,李实力和刑帆办完手续回来了。 两人换上了崭新的蓝色工装,胸前还别着轧钢厂的徽章,精神头立马不一样了。 “方科长,那我们先过去了。” 何雨柱站起身告辞。 “行,快去吧,食堂那边都等急了。” 方新月笑着把他们送到门口。 何雨柱领着两个师弟,一路来到了食堂后厨。 食堂主任黄主任正急得团团转。 一看见何雨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 “哎哟!雨柱同志,你可算来了!” “杨师傅和赵师傅一调走,我这后厨都快瘫痪了。” “黄主任,给您介绍一下。” 何雨柱把身后的两个师弟往前一推。 “这是我师弟,李实力,刑帆,都是我师父的亲传弟子,以后就在咱们食堂了。” 黄主任一听,眼睛都亮了。 “好啊!太好了!这下我可就放心了!” 他握着李实力和刑帆的手,高兴得合不拢嘴。 何雨柱又把他们介绍给了刘岚等一众食堂的同事。 大家听说这是赵山河老师傅的徒弟,又都是何雨柱的师弟,都十分热情。 人认识完了,就该干正事了。 何雨柱带着他们来到一口大锅前。 “咱们食堂,最重要的就是这大锅菜。” “看着简单,其实里面的学问深着呢。” 何雨柱拿起大铁锹一样的锅铲,开始给他们做示范。 “火候,油温,下菜的顺序,翻炒的力道,那都是有讲究的。” 他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地操作起来。 只见他手腕一抖,几十斤重的锅铲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似的。 锅里的菜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李实力和刑帆都是有功底的,看得两眼放光,把何雨柱说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等何雨柱一锅菜炒完,让他们俩上手试试。 没想到,这俩小子悟性还真不错,第一遍炒出来就有模有样的。 何雨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有两下子。”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给他们讲炒大锅菜真正的经验。 “记住,菜下锅之前,心里就要有数。” “这一锅要出多少份,味道是咸是淡,都要提前算好……” 李实力和刑帆对视一眼,赶紧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认真地记录起来。 第285章 这可是个稀罕物件! 何雨柱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听得李实力和刑帆如痴如醉。 就连旁边打下手的小齐等几个学徒工,也全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得聚精会神。 这可是第一食堂大名鼎鼎的何师傅亲口传授的经验。 含金量,那绝对是足足的。 不少人也学着李实力和刑帆的样子。 从兜里掏出纸笔,把何雨柱说的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地记了下来。 何雨柱看着这帮求知欲旺盛的年轻人,心里也挺受用。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传授点干货。 “何师傅。”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厨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杨厂长的秘书,宋秘书正站在那里。 何雨柱心里微微一动,知道这是有事儿了。 “宋秘书,什么事儿?” 宋秘书快步走了过来。 “何师傅,杨厂长找您,让您马上过去一趟,有公差。” “公差?” 何雨柱愣了一下。 “对,挺急的,车都在食堂外头等着了。” 宋秘书催促道。 “好,我马上就来。” 何雨柱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解下腰间的白色围裙,随手递给了旁边一脸好奇的刘岚。 “岚姐,帮我收一下。” “哎,好嘞。” 刘岚赶忙接了过来。 何雨柱又转身对李实力和刑帆嘱咐道。 “你们俩,先跟着刘岚姐他们熟悉熟悉环境,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再琢磨琢磨,等我回来检查。” “知道了,师兄。” “师兄您放心。” 两人齐声应道。 安排好师弟,何雨柱快步走到食堂主任办公室门口,探头进去跟黄主任打了个招呼。 “黄主任,厂长找我出个公差,我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厂长的事要紧。” 黄主任正对着账本发愁,闻言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何雨柱这才跟着宋秘书,快步走出了热火朝天的食堂后厨。 一出食堂大门。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擦得锃亮,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是杨厂长的专车。 宋秘书小跑着上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厂长,何师傅来了。” 何雨柱弯腰坐了进去,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车里的空间不算大,杨厂长坐在另一边,看到何雨柱,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雨柱啊,今天得辛苦你一趟了。” “厂长您看您说的,有事儿您吩咐就成。” 何雨柱坐得笔直,笑着回应。 司机发动了汽车,轿车平稳地驶离了食堂。 杨厂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何雨柱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咱们去娄董事家。” “娄董事?” 何雨柱有些意外。 轧钢厂的董事,那可是大人物。 “对。” 杨厂长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娄董事家里来了个很重要的朋友,从南边过来的,点名要吃地道的鲁菜。” 他转头看向何雨柱。 “咱们整个轧钢厂,论做鲁菜,没人比得过你。” “这事儿,还得你出马才行。” 何雨柱心里了然。 这是厂长给他一个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 他掐灭了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神情认真起来。 “厂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给咱们厂丢脸。” “好。” 杨厂长欣慰地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轿车一路行驶,离开了厂区,拐进了一片安静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不再是成片的红砖楼。 而是一栋栋带着院子的西式小楼,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车子最终在一栋米黄色的三层别墅前停了下来。 雕花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正是轧钢厂的董事之一,娄振华。 “杨厂长,可把你给盼来了。” 娄董事热情地迎了上来,跟杨厂长握了握手。 杨厂长笑着介绍道。 “娄董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咱们厂第一食堂的何雨柱师傅。” 娄董事的目光落在了何雨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赞许。 “哎呀,这位就是何师傅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久闻大名了,听说你做的鲁菜,不光是咱们,就连来厂里参观的外国专家都赞不绝口呢。” 面对董事的夸赞,何雨柱表现得不卑不亢,谦虚道。 “娄董事您过奖了,就是会做几道家常菜,上不得什么台面。” “哎,何师傅太谦虚了。” 娄董事笑着摆了摆手,侧过身。 “快,里面请。” 他把杨厂长请进了客厅,又对何雨柱说。 “何师傅,厨房就拜托你了。” 这时,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孟嫂,这位是何师傅,今天晚上的菜就由何师傅来掌勺,你给何师傅打好下手。” 娄董事吩咐道。 “好的,先生。” 被称作孟嫂的妇人点了点头,对着何雨柱露出了一个客气的微笑。 “何师傅,您跟我来吧。” 何雨柱跟着孟嫂,穿过客厅,来到了别墅的厨房。 这厨房可比食堂后厨讲究多了。 墙上贴着白色的瓷砖,擦得一尘不染。 中间是一个宽大的琉璃台,上面摆着崭新的厨具,刀具分门别类地挂在墙上。 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白色的大家伙,嗡嗡地响着。 是冰箱。 这可是个稀罕物件。 何雨柱心里暗暗点头,不愧是董事家,就是气派。 孟嫂递过来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何师傅,这是菜单,您看看,一共十道菜,食材都已经备好了。” 何雨柱接过来扫了一眼。 九转大肠,糖醋鲤鱼,葱烧海参,爆三样…… 全都是鲁菜里的硬菜,看来这位客人确实是个懂行的。 “没问题。” 何雨柱把菜单放在一边,脱下外套,洗了洗手,系上了孟嫂递过来的新围裙。 他先是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食材。 海参是发好的,大肠是处理干净的,鱼是刚杀的,还很新鲜。 蔬菜也都洗得干干净净,分门别类地放在篮子里。 一切准备就绪。 何雨柱拿起一把菜刀,掂了掂分量,很顺手。 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个谦虚随和的青年,而是一个专注而自信的大厨。 “孟嫂,劳驾帮我把火生起来。” “好嘞。” 孟嫂赶忙去操作那个新式的煤气灶。 而何雨柱这边,已经开始了眼花缭乱的操作。 第286章 他是个天阉! “笃笃笃笃——”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切菜声在厨房里响起。 只见案板上的黄瓜,胡萝卜,冬笋,在何雨柱手下飞快地变成了粗细均匀的细丝。 紧接着,他又开始处理一块猪里脊。 剔筋,去膜,切片,动作行云流水。 旁边的孟嫂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在娄家当了快十年的保姆,也见过不少外面请来的大厨。 可手上的功夫能有这么利索的,这还是头一个。 这年轻人,可真不简单。 何雨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备菜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厨房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小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许家那孩子多好啊!” “人家在厂里当放映员,多体面风光的工作!”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妈!我不去!我跟他又不熟,见什么见啊!” 另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耐烦和抗拒。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再不找对象就成老姑娘了!” “许大茂人长得精神,又有文化,这样的上哪儿找去?” “我就是不嫁给他!您别再说了!” 女孩的声音拔高了。 何雨柱正在给腰花改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许大茂? 这个名字,他可太熟了。 没想到,许大茂这孙子,居然把主意打到娄董事家来了。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砰!” 一声摔门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穿着布拉吉连衣裙,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年轻姑娘。 气冲冲地跑进了通往后院的走廊,正好路过厨房门口。 她眼圈红红的,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 这应该就是娄董事的女儿,娄晓娥了。 何雨柱心里一动。 他放下手里的刀,擦了擦手,端起一杯刚晾好的凉白开,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娄小姐。” 他喊了一声。 娄晓娥正生着闷气,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 “我是厂里食堂的厨子,今天过来帮忙做菜的。” 何雨柱把水杯递了过去,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看您好像挺生气的,喝口水,消消火。”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杯,但没有喝。 “谢谢。” 她的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何雨柱也不在意。 “娄小姐,为许大茂那种人生气,犯不着。” 娄晓娥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 “你……你认识他?” “认识,一个大院儿住了二十多年了,熟得很。” “我就是好心提醒您一句,有些事儿,别光看表面。”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大茂那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是个天阉,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什么?” 娄晓娥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天阉? 许大茂? 那个在母亲口中,完美的相亲对象?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何雨柱看着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娄晓娥的脸色变幻。 过了好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颤抖着。 “你说的……是真的?” 何雨柱缓缓地点了点头。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震惊过后,一股巨大的愤怒涌了上来。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她决定了,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她母亲。 客厅里,娄夫人正端着一杯清茶,姿态优雅地坐在红木沙发上。 脸上还带着几分对女儿不懂事的薄怒。 “妈!” 娄晓娥一声大喊,娄夫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水都晃了晃。 她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自己这个失了仪态的女儿。 “嚷嚷什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娄晓娥根本顾不上母亲的责备,她几步冲到沙发前,眼圈通红。 “妈!许大茂那门亲事,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娄夫人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胡闹!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许大茂哪里配不上你?人家是轧钢厂的放映员,铁饭碗,多好的条件!”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条件好?” 她冷笑一声。 “妈,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您差点就把您的女儿推进火坑里了!” 娄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火坑不火坑的!” “我告诉你妈!” 娄晓娥决绝道。 “许大茂,他是个天阉!” “他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你说什么?” 娄夫人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天阉? 这两个字,对于一个一心想抱外孙的母亲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娄夫人嘴唇哆嗦着,指着女儿。 “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 “我没有胡说!” 娄晓娥迎着母亲的目光,眼神没有退缩。 “消息来源您别管,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打听!” “去轧钢厂问问,去他们住的那个大院儿问问!” “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着女儿如此笃定的样子,娄夫人心里那份坚信,开始动摇了。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有时候任性,但绝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 娄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渗出了冷汗。 她差点就把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 这要是真成了,那不是毁了晓娥一辈子吗? 她越想越后怕,脸色变得煞白。 “好,好,我去查!” 娄夫人咬着牙。 “你把孟嫂给我叫来!” 孟嫂是娄家的保姆,跟了娄家十几年了,办事一向稳妥,是娄夫人的心腹。 很快,一个穿着干净布褂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您找我。” 娄夫人挥手让娄晓娥先回房间,然后才压低声音,对孟嫂吩咐道。 “孟嫂,你现在马上出去一趟。” “去轧钢厂,还有南南锣鼓巷那个大杂院,给我去打听一个人。” “叫许大茂,轧钢厂的放映员。” 孟嫂心里一凛,她知道夫人这是要办要紧事了。 “夫人,要打听他什么?” 娄夫人的眼神冷得吓人。 “什么都打听。” “他的为人,他的品行,他在厂里和邻里间的口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尤其是……他身体方面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毛病。” 第287章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孟嫂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重重地点了点头。 “夫人,我明白了。” “快去吧,让老王开车送你。” 娄夫人摆了摆手,神情疲惫地重新坐回沙发上。 孟嫂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出去了。 司机老王开着车,很快就把孟嫂送到了轧钢厂的大门口。 看着那高大威严的厂门,孟嫂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门岗走了过去。 门岗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哥,正喝着浓茶,正是老陈。 “大哥,跟您打听个事儿。” 孟嫂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老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 “您这厂里,是不是有个叫许大茂的放映员啊?” 一听到“许大茂”这个名字,老陈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许大茂?你找他干嘛?” 孟嫂心里咯噔一下,看这反应,似乎真有点问题。 她连忙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 “嗨,这不是我有个侄女嘛,家里给说了个对象,就是这个许大茂。” “我这不放心,寻思着过来打听打听,这小伙子人怎么样。” 老陈一听,手里的茶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我说大妹子,你可千万别把你侄女往火坑里推啊!” 孟嫂的心猛地一沉。 “大哥,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陈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许大茂那小子,他是个天阉!” “整个轧钢厂,谁不知道这事儿啊!” “不能生孩子!”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孟嫂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陈还在那儿义愤填膺。 “这给你们说媒的是谁啊?这不是坑人吗!” “把一个天阉介绍给好人家的姑娘,太缺德了!” 孟嫂的脸色都白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您了,大哥,多亏您提醒。” “要不然,我那侄女可就惨了。” 从门岗离开,孟嫂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但夫人的吩咐是打听清楚,她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她在厂门口等了一会儿,正好赶上厂里换班,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孟嫂看到两个穿着电工服的老师傅,便迎了上去。 “两位师傅,跟您二位打听个事儿。” 她又把刚才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其中一个高个子电工师傅听完就笑了。 “许大茂?哈哈哈,大姐,你这媒人可不地道啊。” 另一个矮胖的师傅也跟着搭腔。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许大茂中看不中用啊。” “那话儿不行,生不了娃的。” “为了这事,他跟我们食堂的何雨柱打了多少架了,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这下,孟嫂心里再也不怀疑了。 看来,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许大茂,确实是个天阉。 告别了两位电工师傅,孟嫂又让司机开车,去了南锣鼓巷。 车子在巷子口停下,孟嫂自己走了进去。 正是下午时分,胡同里很是热闹,不少街坊邻居都搬着小板凳在门口乘凉聊天。 孟嫂找了个看起来最热情的大妈,凑了过去。 “大妈,跟您打听个事儿,这院儿里是不是有家姓许的,儿子叫许大茂?” 那大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呦,你找许大茂家啊?怎么了?” “嗨,这不是有人给我家亲戚说媒嘛,对象就是他。” 这话一出口,周围几个大妈立刻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了腔。 “我的天,谁这么缺德啊,给你们介绍他?” “那许大茂可是个天阉,你不知道?” “就是就是,这事儿我们院里谁不知道啊!” “不光是天阉,他人品也不行啊!” 一个大妈撇着嘴,一脸不屑。 “手脚不干净,前两天还偷了我们家一只鸡,被傻柱给抓了个正着!” 另一个大妈也赶紧补充。 “对!还好色!看见院里哪个年轻姑娘媳妇的。” “那眼睛就跟长了钩子似的,盯着人家看!” “整天跟何雨柱打架,就没见他赢过,每次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孟嫂听得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她原本以为,许大茂最多就是个身体有缺陷的。 没想到人品居然也败坏到了这种地步。 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调戏妇女…… 这哪里是什么体面风光的放映员,这分明就是个地痞流氓啊! 孟嫂不敢再多待,匆匆跟大妈们道了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南锣鼓巷。 回到娄家,孟嫂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去向娄夫人复命。 客厅里,娄夫人和娄晓娥都在等着她,气氛凝重。 孟嫂把她在轧钢厂和南锣鼓巷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她每说一句,娄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听到许大茂是天阉时,她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沙发的扶手。 当听到他还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时,娄夫人的脸上铁青一片。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晓娥今天闹了这么一出。 如果不是她多长了个心眼派人去查…… 自己的女儿,就要嫁给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账东西! “岂有此理!” 娄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这个许家!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这么欺骗我们!” 她转头看着娄晓娥,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后怕。 “晓娥,是妈不好,是妈差点害了你。” 娄晓娥摇了摇头,走到母亲身边,扶住了她。 “妈,现在知道也不晚。” 娄夫人眼神冰冷道。 “去,把许家那个干零活的给我叫过来!” 许大茂的母亲许母,正好这几天在娄家做些缝缝补补的零工,赚点外快。 很快,许母就一脸谄媚笑容地走了进来。 “娄夫人,您找我啊?是不是有什么活儿要干?” 她还以为是娄夫人对她儿子满意,要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 然而,娄夫人却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你儿子的事情,我们家不同意。” “相亲的事就这么算了。” “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许母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娄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们大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您不高兴了?” 娄夫人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许母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心里顿时慌了。 她还指望着儿子能娶了娄家小姐,从此飞黄腾达。 顺便用生个大胖孙子的事实,来打破院里那些关于他天阉的谣言。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失望和愤怒涌上心头,许母的脸涨得通红,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第288章 光说不练假把式 送走了许母,娄家的客厅里依旧是一片安静。 娄夫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未从愤怒和后怕中平复过来。 娄晓娥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为她顺着气。 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厨房的方向。 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绕不开一个人。 何雨柱。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相亲做着准备。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一生,很可能就要和一个天阉的人渣捆绑在一起。 那个后果,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遍体生寒。 这份恩情,太重了。 她必须亲自去道一声谢。 跟母亲说了声,娄晓娥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何雨柱正哼着小曲,准备着菜肴。 灶上的砂锅里,还温着一锅红烧肉。 肉香混合着酱油的咸香直往外冒,勾得人食指大动。 娄晓娥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她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何师傅。” 她有点紧张地开口。 何雨柱闻声回头,看见是她,有些意外。 “娄小姐?有事吗?” “我……” 娄晓娥看着他,那句准备好的感谢却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何师傅,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何雨柱擦了擦手,转过身来。 “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许大茂的那些事。” 娄晓娥的眼神无比真诚。 “要不是你,我……我可能真的就跳进火坑里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嫁给了那种人,她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后怕。 何雨柱摆了摆手,脸上没什么得意的神色。 “我就是说了句实话。”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身得体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气质出众。 这样的姑娘,确实不该被许大茂那样的癞蛤蟆给惦记上。 “再说了,像娄小姐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许大茂那种人。” 何雨柱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娄晓娥紧绷了一天的心弦,忽然就松了下来。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厨房里回荡,冲散了之前所有的阴霾和压抑。 “你说的对。” 娄晓娥笑得眉眼弯弯。 “他配不上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何雨柱面前,流露出如此轻松自在的一面。 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娄晓娥的目光被灶台上那锅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吸引了。 “好香啊。” “我听我爸说,您是咱们轧钢厂的第一大厨,手艺特别好。” 她想起父亲在饭桌上对何雨柱的夸赞。 “还说连厂里请来的那些外国专家组,都点名要吃您做的菜呢。” 何雨柱眉毛一挑,自信道。 “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拿起一副干净的碗筷,夹起一块色泽红亮,颤巍巍的红烧肉,递到娄晓娥面前。 “尝尝?” 肉块被炖得极为软烂,酱汁浓稠地包裹着每一寸肌理,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那块肉。 筷子尖刚刚触碰到,就能感觉到肉质的软糯。 她轻轻送入口中。 肉块几乎没有经过咀嚼,就在舌尖上化开。 浓郁的肉香和酱香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开来。 肥肉的部分入口即化,没有油腻的感觉,瘦肉的部分则是软烂入味,咸甜适中。 娄晓娥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唔!” 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太好吃了!” 她三两口将那块红烧肉吃完,意犹未尽地看着何雨柱。 “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 何雨柱笑了。 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没什么比食客的真心赞美更让人高兴了。 “锅里还有,想吃自己夹。” 娄晓娥也不客气,又夹了一块。 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几道菜上。 一盘清炒的豆角,碧绿生青,看着就爽口。 一盘干煸的辣椒,红彤彤的,散发着辛辣的香气。 还有一碗翠绿的黄瓜汤,汤色清亮。 “这些……也都是您做的?” “嗯,顺手炒了两个。” 何雨柱指了指那些菜。 “都是我们厂自己种的,新鲜。” 娄晓娥又伸出筷子,夹了一根豆角。 清脆,爽口,带着一股蔬菜特有的甘甜。 她又尝了一口辣椒。 香辣过瘾,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却又停不下筷子。 最后,她盛了一小碗黄瓜汤。 清淡的汤水滑入喉咙,瞬间冲淡了辣椒的火热,只留下满口的清香。 每一道菜都被他做得如此美味。 娄晓娥彻底被何雨柱的厨艺征服了。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何师傅,您这手艺也太神了!” 何雨柱看着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想学啊?” “去我们轧钢厂食堂,我教你。” 去轧钢厂食堂学厨?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新奇又刺激。 可她随即又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 “我倒是想,可……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是娄家的大小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当一个淑女,以后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去工厂食堂当学徒,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何雨柱看出了她的失落,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人各有命,他很清楚,自己和娄晓娥是两个世界的人。 娄晓娥放下碗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何师傅。”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我听我爸说,你们轧钢厂那个大棚种植基地,是您提出来的点子?” 这件事,她也是听父亲偶尔提起的。 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才发觉其中的不凡。 在这个年代,冬天能吃上新鲜蔬菜,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而何雨柱,居然能凭一己之力,在轧钢厂建起一个蔬菜基地。 提到大棚,何雨柱的话也多了起来。 “也算不上我的点子,就是借鉴了一些书本上的知识。” 他谦虚了一句,然后才继续说道。 “国庆之后提出来的,厂里领导也支持,就弄起来了。” “现在每天能收个两千五百斤左右的豆角、辣椒、黄瓜什么的。” “基本上,供应我们整个厂的食堂是够了。” 两千五百斤。 每天。 娄晓娥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数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虽然对农业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产量。 这意味着,整个轧钢厂数千名工人,在寒冷的冬天里,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绝不仅仅是口腹之欲的满足。 她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变了。 之前她对何雨柱只是感激和对厨艺的敬佩。 现在,这种情绪里,又多了一份震撼和好奇。 第289章 给您敬酒!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娄晓娥对那个所谓的大棚种植技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何师傅。”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我能去看看吗?” “我想去看看您说的那个大棚。” 何雨柱看着她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爽朗一笑。 “当然可以。” “随时欢迎。” 他顿了顿,补充道。 “除了周末我休息,其他时间你随时可以来厂里找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娄晓娥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他沉稳,可靠,厨艺高超,还懂那么多新奇的技术。 和他聊天,总能知道一些自己闻所未闻的事情。 娄晓娥对何雨柱的好感,在这一刻迅速增加。 她觉得何雨柱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孟嫂推开厨房的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何师傅,菜都做好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催促,毕竟餐厅里的客人都等着呢。 何雨柱正将最后一勺滚烫的高汤淋在刚刚出锅的汤菜上,头也不抬地回答。 “十道鲁菜齐了。” “这是最后一道汤。”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慌乱。 旁边的灶台上,一排白瓷盘整齐地摆放着,每一道菜都色泽诱人,宛如艺术品。 娄晓娥正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盘油焖大虾,准备往餐厅送。 她的小脸因为厨房的热气和内心的激动泛着红晕。 “我来帮忙。” 她轻声说道,动作麻利地跟着孟嫂一起,将一道道菜肴送上餐桌。 餐厅里,气氛已经到了高潮。 娄董事请来的几位南方朋友,都是见过大世面,吃过山珍海味的主。 可此刻,他们却被眼前的菜肴彻底征服了。 一位姓万的先生夹起一块九转大肠,放入口中。 那复杂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酸、甜、香、辣、咸,层层递进,最后化为一股醇厚的浓香。 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老娄,你这是把袁大师请来了?” 他口中的袁大师,是京都鲁菜界的泰山北斗,名叫袁英,一手鲁菜出神入化。 寻常人想吃他一道菜,都得提前半个月预约。 另一位岩先生也放下了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这道芙蓉鸡片,滑嫩爽口,入口即化,却又鸡肉味十足。” “除了袁大师,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有这手艺。” 娄董事听着朋友们的赞美,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得意极了。 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这可不是袁大师的手笔。” “什么?” 万先生和岩先生异口同声。 “不是袁大师?那京都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水平的鲁菜?” 娄董事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杨厂长。 “这位大厨,是杨厂长他们轧钢厂食堂的师傅。” “轧钢厂食堂?” “老娄,你别开玩笑了!” 万先生连连摇头,只觉得他在开玩笑。 一个工厂食堂的厨子,能有媲美京都第一鲁菜大师的手艺?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杨厂长在一旁看着,只是笑,也不说话。 那笑容里,满是自豪和“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优越感。 娄董事看火候差不多了,才对女儿说。 “晓娥,去厨房把何师傅请出来。” “客人们都想见见他,敬他一杯酒。” “好嘞!” 娄晓娥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她一进厨房,就看到何雨柱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灶台。 “何师傅,快,快跟我去餐厅。” “我爸的朋友们都夸您的菜好吃,就是…就是他们不信是您做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他们以为是我爸把袁英大师傅给请来了呢。” “还说想当面谢谢您,给您敬酒。” 这种场面,他早就习惯了。 他端起刚刚做好的那一大碗疙瘩汤,汤色清亮,里面漂浮着均匀的面疙瘩和翠绿的葱花。 “走吧。” 他跟着娄晓娥,沉稳地走出了厨房。 当何雨柱端着汤碗,出现在餐厅门口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身形挺拔,面容沉静。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种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大厨形象。 太年轻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岩先生和万先生对视一眼,眼中的怀疑更深了。 “老娄,这位…就是你说的何师傅?” 岩先生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娄董事。 “这么年轻,该不会是袁大师新收的徒弟吧?” “让他出来露个脸,长长见识?” 万先生也附和道。 “是啊,这手艺,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可练不出来。” 他们宁愿相信何雨柱是袁英的徒弟。 也不愿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如此惊人的厨艺。 不等娄董事开口,娄晓娥先急了。 “岩伯伯,万伯伯,这些菜确确实实都是何师傅一个人做的。” 娄夫人也笑着开口,为女儿的话作证。 “没错,晓娥说的是真的。” “今天真是多亏了何师傅,我们才能尝到这么地道的鲁菜。” 母女俩的证明,让餐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桌上那些菜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厨师,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轧钢厂的厨师,竟然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厨艺。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岩先生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审视。 “何师傅,是吧?” 他指着桌上那盘几乎被吃光的芙蓉鸡片。 “我冒昧问一句,您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能做到鸡肉鲜嫩,入口即化,又能保持完整的形态,实在是不容易。”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何雨柱身上。 这是一场当面的考验。 如果何雨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刚才的一切,都可能是个谎言。 何雨柱将手中的疙瘩汤稳稳放在餐桌的空位上,这才抬眼看向岩先生。 他的没有丝毫的紧张。 “这道菜叫芙蓉鸡片。” “关键在于三点,选料,制茸,还有火候。” “选料,要用鸡胸肉里最嫩的那一块,我们行话叫‘鸡里脊’。” “剔掉筋膜,必须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然会影响口感。” 他说的很细,仿佛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在传授一门手艺。 “制茸,就是把鸡肉剁成极细的肉泥。” “然后加入蛋清、淀粉和高汤,顺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 “这个过程,蛋清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会腥,少了会柴,全凭手感。” 岩先生听得连连点头。 第290章 国家的宝贝疙瘩! 何雨柱继续说道。 “最关键的,就是火候。” “油温要控制在三四成热,我们叫‘温油滑炒’。” “用勺子把鸡茸一勺一勺下到锅里,不能用大火,要用文火慢慢养。” “让鸡片在油里慢慢凝固定型,变成芙蓉花瓣的形状。” “等到鸡片浮起来,颜色雪白,就要立刻捞出,多一秒都不行。” “最后再用高汤、盐、味精勾一个薄芡,淋上去,这道菜才算成。” 何雨柱的解释,详细、专业。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学徒能说出来的。 岩先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何师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敬佩和折服。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这手艺,我岩某人,服了!” 万先生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满脸的惭愧。 “何师傅,我刚才多有得罪,我自罚三杯!” “您这手艺,别说是在轧钢厂,就是在整个京都,那也是独一份的!”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举起了酒杯。 “何师傅,我们敬您一杯!”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今天能吃到您做的菜,三生有幸!” 一时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之前所有的怀疑和不信,在何雨柱专业的讲解面前,都烟消云散。 严先生端起面前那杯茅台,酒液在灯光下微微晃动,映出他诚挚的面容。 “我提议,我们大家,共同敬何师傅一杯。” “如何?” 娄董事第一个响应,他早就对何雨柱刮目相看,此刻更是与有荣焉。 “应该的,应该的!” 万先生也举起了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何师傅当得起!” 杨厂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这面子,可是给他们轧钢厂挣的。 娄晓娥看着眼前这个被众人簇拥的男人,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走到何雨柱身边,动作轻柔地为他斟满了酒。 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何师傅,请。” 何雨柱看着面前的小酒杯,又看了看一圈站起来的大人物,他略微欠了欠身。 “各位领导太客气了。” “我就是个厨子,做菜是我的本分。” 话虽谦虚,但他还是端起了酒杯。 他知道,这杯酒,他得喝。 “好!” “何师傅爽快!” “我们干了,您随意!” 众人纷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雨柱也仰头,将杯中酒喝干,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火热。 放下酒杯,娄董事热情地拉着何雨柱的胳膊。 “何师傅,别站着了,快坐下,跟我们一起吃点。” 他指着身边的空位,真诚的邀请道。 “是啊,何师傅,坐下聊聊。” 岩先生也附和道。 何雨柱却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娄董事,谢谢各位领导。” “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在酒桌上吃饭,闹得慌。” “我还是习惯在后厨,自己吃一口。” 这话说得直接,却不让人反感。 众人一愣,随即都理解地点了点头。 真正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点自己的脾气和习惯。 “那好,我们就不勉强何师傅了。” 娄董事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辛苦了,你快去吃饭吧。” “好嘞。” 何雨柱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餐厅里的众人目送他离开,直到那扇门被轻轻关上。 岩先生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对杨厂长感慨道。 “老杨啊。” “你这轧钢厂,可是藏龙卧虎。” “何师傅这样的手艺,放在我们南方,那是要被大饭店抢破头的。” “屈才了,真是屈才了。” 杨厂长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谦虚的模样。 他摆了摆手。 “嗨,什么屈才不屈才的。” “他就是个爱琢磨吃的年轻人,我们厂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嘛。” 这话听着谦虚,可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坐在一旁的万先生,放下筷子,神秘地笑了笑。 “各位,你们以为何师傅就只是个会做菜的厨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娄晓娥也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万先生。 万先生呷了一口酒,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们轧钢厂之前,是不是研发出了咱们国家第一台电冰箱?” 杨厂长一愣,随即点头。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这事儿当时还上了报纸,是咱们厂的一大技术突破。” 万先生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道,这技术突破的关键,在哪吗?” 他环视一圈,卖了个关子。 “不就是咱们的工程师日夜攻关,再加上老大哥派来的专家组指导嘛。” 杨厂长有些不解地回答,这是全厂都知道的事情。 “没错,关键就在那个专家组。” 万先生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我听说,当初那个专家组,对关键技术的传授,一直有所保留,合作一度陷入僵局。” “眼看他们就要回国了,咱们这边急得不行。” “后来是谁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隐隐猜到了答案。 “是何师傅。” 万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是何雨柱同志。” “当时厂里领导也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让何师傅负责专家组的饮食。” “结果,就那么几顿饭的功夫。” “那几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老大哥专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主动留了下来,还把压箱底的技术图纸都拿了出来,手把手地教咱们的工程师。” “这才有了后来那台电冰箱的诞生。” 整个餐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故事震住了。 用几顿饭,换来了国家级的技术突破?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说出这话的人是万先生,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美食外交’啊!” 岩先生最先反应过来。 “乖乖,一道菜能定乾坤,这可比千军万马都厉害!” 娄董事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喃喃自语。 “我只知道他厨艺好,没想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杨厂长张了张嘴,这件事他作为厂长自然是知道内情的,只是没想到万先生也如此清楚。 此刻再被提起,他心中的自豪感几乎要溢出来。 这何雨柱,哪里只是个厨子,这分明是他们轧钢厂的福将,是国家的宝贝疙瘩! 第291章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娄晓娥静静地听着,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她脑海里浮现出何雨柱那张看似平凡,却总是带着一丝淡然从容的脸。 原来,他不仅会做菜,不仅发明了神奇的大棚。 他还用自己的手艺,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对他,愈发地好奇了。 一个念头,在她心底清晰地浮现出来。 “爸。” 她转头看向娄董事。 “明天,我想去轧钢厂看看。” “就去看看何师傅发明的那个大棚种植基地。” ………… 后厨里,何雨柱正端着一个大搪瓷碗,呼噜呼噜地吃着疙瘩汤。 还是自己做的饭吃着舒坦。 这时,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娄夫人端着两个大号的铝制饭盒走了进来。 “何师傅,还没吃完呢?” 娄夫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何雨柱连忙放下碗站起身。 “娄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吃完了。” 娄夫人把饭盒放到灶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了过去。 “何师傅,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给我们娄家挣了大面子。” “这是二十块钱,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 何雨柱一看是钱,立刻摆手。 “娄夫人,这可使不得。” “我是轧钢厂的厨子,给您家做菜是厂里派的任务,我拿工资的。” “再说了,您也给了菜钱了。” 娄夫人却不容他拒绝,直接把钱塞进了他上衣的口袋里。 “那不一样。” “工钱是工钱,心意是心意。” “你今天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这钱,你必须拿着,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当阿姨的。” 她又指了指那两个饭盒。 “桌上那么多好菜,都没怎么动,我给你装了满满两大盒,你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这总不能再推辞了吧?” 何雨柱摸了摸口袋里钱的厚度,又看了看那两个沉甸甸的饭盒。 他明白了娄夫人的用意。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那……那我就谢谢娄夫人了。” 何雨柱不再推脱,爽快地收下了。 回程的车上,杨厂长心情极好。 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杨厂长才开口。 “柱子,今天表现不错。” “以后娄董事和大领导那边,恐怕还得你多费心。” 何雨柱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轻轻“嗯”了一声。 “知道了,厂长。” 轧钢厂后厨。 何雨柱一踏进门,那股子熟悉的油烟混合着饭菜香就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 还是这地方自在。 李实力和刑帆两人正挥舞着大铁铲,在两口巨大的锅里翻炒着。 锅里是今天中午的菜,白菜炒肉片。 肉不多,但被切得极薄,混在白菜里,倒也显得分量十足。 “师兄,你回来啦。” 李实力眼尖,第一个看到了何雨柱。 刑帆也停下手里的活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师兄。” 何雨柱点点头,走到灶台边,用筷子夹起一片刚出锅的白菜叶,放进嘴里尝了尝。 火候正好,咸淡也适中。 “怎么样,还习惯吗?” 何雨柱看着两个师弟,笑着问道。 李实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习惯,太习惯了。” “师兄,你不知道,在这儿炒大锅菜,感觉手里的铲子都轻了好几斤。” 刑帆也跟着点头,脸上是实实在在的轻松。 “可不是嘛,在丰泽园炒一道菜,从头到尾都得绷着一根弦儿,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 “在这儿,一锅菜炒下来,我连汗都没怎么出。” 这倒是实话。 丰泽园做的是精细菜,讲究的是刀工、火候、调味,每一样都得精益求精。 大锅菜虽然也需要技术,但更多的是经验和体力,精神上的压力小了太多。 何雨柱看着他们俩,心里有了个主意。 “光习惯还不行,得干出点名堂来。” 他清了清嗓子,后厨里正在忙活的刘岚、小齐他们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从下个礼拜开始,咱们后厨也搞个比武。” “就比大锅菜。” “每周评一次,谁的菜最受工人们欢迎,我就个人掏腰包,奖励五块钱。” “另外,月底综合评定最好的,我再奖励十斤棒子面。” 五块钱。 十斤棒子面。 这奖励可不算轻了。 李实力和刑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他们是丰泽园出来的,要是连大锅菜都炒不过别人,那师父的脸可就丢尽了。 刘岚和小齐他们几个老人,更是摩拳擦掌。 这可是班长给的露脸机会,也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何雨柱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竞争,才有进步。 就在这时,刘岚拿着个搪瓷缸子,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一股子解气的兴奋。 “何班长,何班长,大消息!” 她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 “厂里揪出来的那两个敌特,今天早上给枪毙了。” “布告都贴出来了,就在厂门口。” “砰!砰!两枪,全完蛋了!” 后厨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好!” “枪毙的好!” “这帮挨千刀的坏种,就该这么治他们!” 工人们的情绪很容易懂,谁想搞破坏,谁不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谁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大李师傅突然开口。 “班长,我觉得咱们后厨也得加强点防范。” “这可是给全厂几千号人做饭的地方,万一被人下了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指了指后厨的门。 “我看,得在门上挂个牌子,就写‘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何雨柱闻言,赞许地看了大李一眼。 “大李师傅这个提议好。” “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找宣传科写个牌子,要红底白字的,显眼点。” “好嘞!” 大李师傅得了夸奖,响亮地应了一声。 ………… 傍晚,何雨柱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陈雪茹。 “今天在店里忙不忙?” 他放慢了车速,侧过头问道。 陈雪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还行,就是徐慧真那边又搞了什么公私合营,店里几个小姑娘都在讨论,人心惶惶的。” “我没理她们。” 何雨柱“嗯”了一声。 “别理,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 车子穿过几条胡同,停在了老太太住的那个小四合院门口。 第292章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李实力媳妇和刑帆媳妇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她们看到何雨柱和陈雪茹,连忙站起身,有些拘谨地打招呼。 “何大哥,嫂子。” 何雨柱笑着点点头。 “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 李实力媳妇是个爽利人,连忙说道。 “习惯,太习惯了,这院子敞亮,邻里也都和气。” 刑帆媳妇也跟着说。 “是啊,比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大杂院好太多了,谢谢何大哥。” “都是自家师兄弟,客气什么。” 何雨柱摆摆手。 “他们俩在厂里的表现也不错,手脚麻利,干活勤快,刘岚都夸他们呢。”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脸上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能得到领导的认可,在哪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进了屋,余嫂子正在给老太太捶腿。 “柱子,雪茹,你们来啦。” 老太太一见他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何雨柱把从娄家带回来的两个大饭盒,还有自己特意留出来的一份放到了桌上。 “余嫂子,这是我在外面做席面剩下的菜,你热一下,晚上大家一起吃。” 余嫂子打开饭盒盖子一看,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我的天爷!” “这……这是什么菜啊,又是鱼又是肉的,还有海参?” 饭盒里,一个装的是葱烧海参,一个装的是芙蓉鸡片,都是娄家宴席上的硬菜。 何雨柱特意给老太太留的。 老人家牙口不好,就得吃点软烂入味的。 晚饭时,饭菜摆了满满一桌。 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芙蓉鸡片,放进嘴里慢慢品着。 鸡肉滑嫩,入口即化,汤汁鲜美,回味无穷。 她闭着眼睛回味了半天,才缓缓睁开。 “柱子,你这手艺,我看快赶上当年给咱们家做鲁菜的袁英大师傅了。” 袁英,那可是前清御膳房出来的鲁菜宗师。 老太太拿他跟何雨柱比,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 “奶奶您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 “不是过奖。” “你这手艺,是顶尖的。” 她放下筷子,看着何雨柱。 “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如今在轧钢厂,有杨厂长护着,自然无事。” “可人心难测,以后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切记不可过分张扬。” 老太太的话,让他清醒过来。 是啊,自己最近确实有些顺风顺水了。 又是大棚,又是美食外交,风头出得有点太盛了。 “奶奶,我记住了。”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饭后,何雨柱、陈雪茹还有何雨水一起往家走。 何雨水今天放学早,先一步到了奶奶家,蹭了顿晚饭。 夜色已经深了,胡同里很安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自家四合院门口时,何雨柱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他看到墙角缩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那人影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谁在那儿?” 何雨柱沉声问道。 陈雪茹和何雨水也吓了一跳,紧张地靠向他。 那人影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 借着昏暗的灯光,何雨柱看清了他的脸。 一张圆乎乎的脸蛋,冻得发紫,嘴唇毫无血色。 身上穿着的棉袄湿漉漉的,有些地方甚至结了薄冰。 是二胖。 何雨柱的眉头拧紧。 他快步走上前。 “二胖?你怎么在这儿?” 二胖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着架,发出“咯咯”的声响。 “哥……” 他终于挤出一个字,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往下掉。 “先进院子,有话进去说。” 何雨柱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他伸手想去扶二胖,可手一碰到二胖的胳膊,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了进来。 湿的。 全湿透了。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 这大冷天的,衣服湿成这样,人会冻出毛病的。 “哥,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父师娘。” 二胖一开口,哭得更凶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就要往地上滑。 何雨柱一把将他捞住,眉头拧得更紧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今天下午去滑冰。” 二胖抽抽噎噎地说着。 “有个人跑到了冰薄的地方,掉……掉冰窟窿里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你下水救人了?” 二胖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委屈、愤怒还有恐惧。 “我把他拉上来了。” “我刚把他推上岸,自己也想爬上来。” “结果……结果他……他一脚把我踹回去了。” 二胖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把我踹回去,然后对着周围大喊救人。” “等别人把我拉上去,他……他就成了救人英雄。” 陈雪茹和何雨水都听傻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那个人还威胁我。” 二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他说我要是敢把真相说出去,就……就说是我把他推下水的,让我去蹲大狱。” “哥,我害怕……” “我不敢回家,我怕我爹打我,我怕连累你们。” 何雨柱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可眼神却冷得吓人。 他默默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那件厚实的大衣直接披在了二胖身上。 “什么都别说了。” “走,哥带你去吃面。” 他架着二胖,转身就走。 “雨水,你先回家。” “好。” 胡同口就有一家小面馆,这时候还亮着灯。 何雨柱架着二胖一进去就扬声道。 “老板,来两大碗热汤面,多加肉,多加汤。”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 何雨柱找了个靠着炉子的位置,把二胖按在长凳上。 二胖裹着何雨柱的军大衣,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神呆滞地看着桌面。 何雨柱没再问什么。 他知道这孩子现在需要的是暖和过来,而不是盘问。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了上来。 白色的面条,浓郁的肉汤,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 热气氤氲,模糊了人的视线。 “吃。” 何雨柱把筷子塞进二胖手里。 二胖的手冻得僵硬,连筷子都拿不稳。 他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面,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进汤里。 他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面条滚烫,可他好像感觉不到。 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一起吞下去。 第293章 你是爷们,是英雄! 一碗面下肚,又喝光了所有的汤,二胖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的呼吸平稳了些,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 “哥,我……” “吃饱了?” 何雨柱打断他。 二胖点了点头。 “那就回家。” 何雨柱站起身,结了账,带着二胖走出了面馆。 夜风依旧凛冽,但裹着军大衣,肚子里又有了热汤面,二胖感觉没那么冷了。 他跟在何雨柱身后,看着何雨柱在寒风中只穿着单薄毛衣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就到了师父赵山河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师娘马冬梅焦急的声音。 “这死孩子,跑哪儿去了,天都黑透了还不回家。” “你别转悠了,晃得我眼晕。” 是师父赵山河的声音,虽然听着不耐烦,但话里也藏着担忧。 “我能不急吗?大宝都找了两圈了,也没见着人影。” 何雨柱领着二胖,迈步进了院子。 院里,赵山河和马冬梅正站在屋门口,急得团团转。 “师父,师娘。” 何雨柱喊了一声。 夫妻俩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二胖。 “二胖!” 马冬梅惊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当她看到二胖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军大衣,还有里面湿漉漉的棉袄时,脸色刷地就白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掉河里了?” 赵山河也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铁青。 里屋的门帘一挑,二胖的哥哥大宝也冲了出来,看到弟弟的模样,也是一惊。 “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山河盯着二胖,声音压抑着怒火。 二胖看着父母和哥哥焦急的脸,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他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妈,哥……” 他把刚才对何雨柱说的话,又断断续续地哭诉了一遍。 整个院子。 只有二胖压抑不住的哭声,还有马冬梅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天杀的!” 马冬梅突然尖叫一声。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畜生干的事啊。” 她抱着二胖,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心疼死妈啊。” 赵山河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王八蛋!” “简直不是人!” 大宝也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把那孙子找出来。” 何雨柱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 他等他们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开口说道。 “师娘,先别哭了,赶紧让二胖把湿衣服换了,别冻坏了身子。” “对对对。” 马冬梅如梦初醒,赶紧抹了把眼泪,拉着二胖就往屋里走。 “快,进屋换衣服,妈给你熬姜汤。” 她手忙脚乱地找出干净的棉衣棉裤,又开炉子熬姜汤里。 屋子里,暖意融融。 何雨柱和赵山河、大宝也跟了进来。 姜汤熬好,马冬梅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姜汤。 “柱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孩子……这孩子还不知道要在外面冻成什么样。” 马冬梅端着碗,手还在抖。 “师娘,您跟我客气什么。” 何雨柱喝了一口辛辣的姜汤,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传到胃里。 “二胖也是我弟弟。” 赵山河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 他猛地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头摁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柱子,这事,你看怎么办?” 他抬起头,看着何雨柱。 在这种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把何雨柱当成了主心骨。 “那孙子敢这么干,就是吃准了二胖老实,不敢声张。” 大宝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道。 “咱们必须得把他揪出来,不然二胖这委屈就白受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 “师父,这事交给我。” “咱们不能去派出所报案,没证据,说不清楚。” “而且那人既然敢威胁二胖,就说明他有点背景,或者是个滚刀肉,闹大了对二胖名声不好。” 赵山河皱着眉。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 “当然不能。”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师父,您忘了,我在哪上班?” 赵山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轧钢厂?” “对。” 何雨柱看向他。 “我在厂里,多少还认识几个人。” “想在这里找个人,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办法。” “保卫科那边,我能说上话。” 赵山河的眼睛亮了。 对啊,轧钢厂是上万人的大厂,保卫科的能量可不小,想找个人,路子多的是。 “二胖。” 何雨柱转向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喝姜汤的二胖。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把你踹下水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二胖努力地回忆着。 当时他吓坏了,又冷又怕,脑子一片空白。 “他……他戴着一副眼镜。” “人挺瘦的,个子不高不矮,看着有三十多岁,快四十了。” “穿得……穿得挺干净的,像是个干部。” 二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对,他还戴着一块手表。” “我被他踹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 眼镜,瘦,中年男人,手表。 信息不多,但总算有了方向。 “行,我知道了。” 何雨柱把这些特征记在心里。 “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剩下的事,交给我。” 马冬梅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 她转头看着二胖,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回家说?” “你要是在外面冻出个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活啊。” 她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二胖低下头,不敢作声。 “行了,孩子已经吓得不轻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赵山河出声制止了她。 马冬梅也知道自己是后怕,她擦了擦眼睛,拉过二胖的手。 “快,谢谢你何大哥和嫂子。” “要不是你哥和嫂子,你今天就……” 她没再说下去。 何雨柱站起身。 “师父,师娘,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别怕,有哥在,这事儿没完。” 二胖抬起头,看着何雨柱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何雨柱伸手,用力按了按二胖的肩膀。 “二胖,你记住,你救人,没错。” “你是爷们,是英雄。” “错的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何雨柱一字一顿。 “他把你踹下水,这事儿,就不是简单的忘恩负义了。” “这是谋害。” “这事儿,哥给你兜着,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294章 这不是耍我们玩吗? 二胖的嘴唇动了动,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泪水里,有委屈,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理解和支撑的感动。 “何大哥……” 他的声音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行了,别哭了,大老爷们流血不流泪。” 何雨柱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把姜汤喝完,好好睡一觉。” “明天醒来,什么都别想,等着看哥怎么给你出这口恶气。” 马冬梅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心酸。 拉着二胖的手,一个劲儿地让他记着何雨柱的好。 赵山河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欣慰。 这个徒弟,收得值。 又安抚了几句,何雨柱和陈雪茹才起身告辞。 “师父,师娘,我们先回了。” “你们也早点歇着,让二胖好好休息。” 赵山河和马冬梅坚持把他们送到门口,千恩万谢的话说了一路。 “柱子,这事……就全拜托你了。” “师父,您放心。” 何雨柱郑重地点了点头。 寒风凛冽。 陈雪茹挽住何雨柱的胳膊,把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救了他的命,他反手就要人家的命。” 陈雪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放心,跑不了他。”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四合院。 刚一进中院,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说笑声。 几个老娘们儿正凑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聊着什么。 “哎呦,你们是没看见,咱们院的叁大爷,那可真是英雄啊。” 这声音尖利,是刘成媳妇的。 “可不是嘛,听说明天街道办都要来人,敲锣打鼓地给叁大爷送锦旗呢。” 壹大妈的声音里满是羡慕。 “叁大爷这是要出名了啊。” 贰大妈也凑了过来。 贾张氏撇着嘴,酸溜溜地开口。 “不就是救了个孩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说了,谁看见了?别是自己吹的吧。” 叁大妈可不爱听了,立马叉着腰反驳。 “贾张氏,你少在这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们家老阎,那可是有证人的。” “街道办的领导都亲口说的,要给我们家老阎开表彰会,这还能有假?” 她挺着胸脯,脸上满是得意和骄傲,仿佛被表彰的是她自己。 何雨柱和陈雪茹对视了一眼。 冰窟窿? 救孩子? 表彰会? 这也太巧了。 何雨柱的脚步停了下来,侧耳仔细听着。 “叁大妈,叁大爷救的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陈雪茹走上前,状似好奇地问道。 叁大妈一见是何雨柱两口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哎呦,雪茹啊,就是今天下午的事。” “我们家老阎去后海那边钓鱼,就看见一个孩子掉冰窟窿里了。” “他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捞上来了。” “你说说,这大冷天的,我们家老阎都一把年纪了,为了救人,自己身子都湿透了。” 叁大妈说得是绘声绘色,唾沫星子乱飞。 何雨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想起二胖的描述。 戴眼镜。 叁大爷阎埠贵,就戴着一副老花镜。 穿得像个干部。 阎埠贵平时确实穿得比院里其他人要整洁干净。 瘦。 阎埠贵人称“阎老西”,精于算计,人也确实是瘦瘦的。 何雨柱的心里,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形。 他不动声色,又问了一句。 “那可真是了不起。” “叁大爷真是咱们院儿的榜样。” “对了,叁大妈,叁大爷今天回来,没戴着手表吧?” 叁大妈愣了一下。 “手表?” “提这个干嘛?” “我们家老阎那块表,老早就坏了,一直没修,戴着干嘛。” 何雨柱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玩味。 他记得很清楚,前几天开全院大会的时候,阎埠贵还特意捋起袖子,看了好几次他那块手表。 心里有鬼。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您几位慢聊。” 何雨柱拉着陈雪茹,转身回了后院。 一进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何雨水正坐在桌边看书,看到他们回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师父家那边怎么样了?二胖哥没事吧?” 陈雪茹把刚才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何雨水说了一遍。 何雨水听完,手里的书“啪”地一声合上了。 “什么?” “叁大爷冒领了二胖哥的功劳?”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何雨水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现在还只是猜测。” 何雨柱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但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二胖说那人戴眼镜,像干部,还戴着手表。” “叁大妈刚才一听手表,眼神就躲躲闪闪的,说表坏了。”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陈雪茹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个阎老西,平时算计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算了。” “这可是救命的大事,他怎么敢的啊?” “他不仅冒领功劳,他还把真正的救命恩人踹下水,这简直是蓄意谋杀。” 何雨柱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水汽氤氲,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敢这么干,就是吃准了二胖老实,不敢声张。” “而且,他可能压根就没看清救他的是谁。” “明天街道办还要表彰他?” 何雨柱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英雄,明天要怎么当。” 陈雪茹停下脚步,看向他。 “柱子,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带二胖去一趟街道办。” 何雨柱的语气斩钉截铁。 “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去认一认。” “看看他要表彰的‘英雄’,到底是不是把他踹下水的那头畜生。” “好!” 陈雪茹的眼睛亮了。 “我跟你一起去。” “这种揭穿伪君子假面孔的好戏,我可不能错过。” “我也去。” 何雨水也站了起来,小脸上满是义愤填膺。 “敢欺负二胖哥,我饶不了他。” “咱们得让全院的人,不,让全街道的人都看看。” “这个受人尊敬的叁大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一家人,同仇敌忾。 ………… 四合院的后院,许家。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搪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许大茂的母亲指着门口的方向,气得浑身发抖。 “那个娄家的,也太不把我们家当回事了。” “说好了的相亲,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不是耍我们玩吗?” 第295章 那才叫威风呢! 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许大茂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肯定是何雨柱。” “一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除了他,没别人了。” 许母一听,立刻找到了宣泄口。 “对,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傻柱。” “他自己娶了个狐狸精,就见不得我们大茂好。” “肯定是他在娄家大小姐面前,说了我们家大茂的坏话。”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肚子坏水。” 许大茂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 “我今天非得跟他拼了不可。” 他怒吼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 一直沉默的许富贵,终于开口了。 许大茂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不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还拦着我?” “那何雨柱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 许富贵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你去,你去跟他拼什么?” “你有证据吗?” “你知道他在娄家人面前说了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咋咋呼呼地冲过去,除了挨一顿揍,还能有什么结果?” 许富贵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贾东旭是怎么瘸的?” “没脑子,光凭着一股子蛮劲,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许大茂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贾东旭的例子就在眼前,他确实不敢再冲动。 可心里的那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那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算了?” 许母也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许富贵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跟何雨柱斗,不能用蛮力,得用脑子。” 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许大茂,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性子太急,沉不住气。 “大茂,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娄家看不上你。” “而是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许富贵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许大茂心里最痛的地方。 天阉。 这两个字,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 “爸……” 许大茂的声音弱了下去。 “想要堵住别人的嘴,光靠吵架是没用的。” 许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吹了吹上面漂着的茶叶末。 “城里这些姑娘,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耳朵根子又软,听风就是雨。”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老辣。 “她们可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听到了风言风语,心里就给你定了罪。” “你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许大茂垂着头,脸上的愤懑渐渐变成了颓丧。 他爹说的,是实话。 这几天他算是看明白了,院里院外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以前是羡慕,现在是同情,还夹杂着鄙夷。 “乡下就不一样了。” 许富贵放下茶缸子,发出一声轻响。 “乡下地方,消息闭塞,谁知道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 “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 “每个月拿着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吃着商品粮。” “这身份放到乡下去,那就是顶尖的,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多少姑娘抢着要嫁给你。” 许富贵站起身,走到许大茂跟前,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到时候,咱们就挑个老实本分,屁股大的。” “保准一年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只要儿子一生,什么谣言,全他娘的是放屁。” 许大茂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他爹把路都给他铺好了。 这条路,虽然绕了点,但好像是眼下唯一能走通的路。 去乡下。 找媳妇。 生儿子。 用事实狠狠地扇何雨柱的脸。 “爸,我明白了。” 许大茂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坚定。 “我听您的,咱们就去乡下。”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非得让何雨柱看看,到底谁才是不能生的那个。” ………… 与此同时,叁大爷阎埠贵家里。 气氛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叁大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阎,快趁热吃了。” “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得养足了精神。” 阎埠贵正戴着老花镜。 对着镜子反复整理着自己身上那件半新的蓝色中山装,连个褶子都想抚平了。 听到这话,他转过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那是自然。” “这可是街道王主任亲自点的名,要公开表彰我。” 叁大妈笑得合不拢嘴,凑过来说道。 “老阎,你说,这次表彰完了,街道办会不会给你恢复工作啊?” “要是能官复原职,回到学校继续当老师,那可就太好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眼睛里闪烁着期盼。 “或者,干脆让你当咱们这大院的管事大爷,那才叫威风呢。” “到时候,我看那贰大爷刘海中还怎么神气。” “还有那个何雨柱,也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阎埠贵心里怦怦直跳。 虽然他嘴上说着。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瞎琢磨。” 可心里早就把这些可能性想了八百遍了。 尤其是当上管事大爷这一条,简直挠到了他的心尖尖上。 他当了一辈子老师,最喜欢的就是管人。 要是能管着这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口子,那滋味…… 他端起面碗,吸溜了一口面条,眼睛却瞟向了何雨柱家的方向。 哼,何雨柱。 等我当了管事大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何雨柱的脑海里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叮。】 【宿主完成每日签到,获得奖励:现金五十元。】 何雨柱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看着枕边还在熟睡的陈雪茹,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今天心情好,给媳妇儿跟妹妹包顿饺子吃。 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刀切砧板的声响,白面和肉馅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等陈雪茹和何雨水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时。 一盘盘白白胖胖的饺子已经下了锅,在滚水里翻腾。 “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起这么大早包饺子。” 何雨水打着哈欠问道。 何雨柱把一盘刚出锅的饺子端上桌,热气腾腾。 “你嫂子想吃了,必须安排上。” 他冲着陈雪茹挤了挤眼睛。 陈雪茹脸上一红,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热乎的饺子,温馨又融洽。 吃完早饭,何雨柱叮嘱了两句,便骑上自行车去轧钢厂上班了。 第296章 反了你了! “雪茹,雨水,在家吗?” 贰大妈人未到,声先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快,别收拾了,跟我去街道办。” “今天街道办要开表彰大会,表彰咱们院的叁大爷呢。” “说是他见义勇为,王主任要亲自给他发奖状。” 陈雪茹和何雨水对视一眼。 “走,雨水,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她倒要看看,这阎老西能被表彰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锁上门,跟着贰大妈一起朝街道办走去。 街道办的院子里,此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附近几个大院里闲着没事干的大妈大婶。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院子吵吵嚷嚷的,跟个菜市扬似的。 许大茂和他爹许富贵也混在人群里。 许大茂本来是蔫头耷脑的,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就在他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时,目光忽然定住了。 他看到了刚走进院子的陈雪茹。 今天的陈雪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 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长裤,越发衬得她身段窈窕,皮肤白皙。 许大茂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睛都看直了。 “出息。” 旁边的许富贵察觉到儿子的失态,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 “忘了咱们的正事了?” 许富贵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再好看,那也是何雨柱的媳妇,你少动那些歪心思。” 许大茂这才如梦初醒,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是一阵发酸。 凭什么。 凭什么何雨柱就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陈雪茹和何雨水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许大茂。 她们嫌后面看不清楚,仗着身子灵活,从人群的缝隙里一点点往前挤。 终于,挤到了最前排。 只见院子正前方,摆了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条桌。 阎埠贵和他老婆,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正站在桌子后面,一个个挺胸抬头,满面红光。 尤其是阎埠贵,特意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中山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皮鞋也擦得能照出人影。 不远处的角落里,秦淮茹挺着个大肚子,由婆婆贾张氏扶着,也正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就在这时,王主任走到了桌子前。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个铁皮做的喇叭筒,大声喊道。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嘈杂的院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主任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我们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要开一个表彰大会。” “隆重表彰我们南锣鼓巷95号院的先进个人,阎埠贵同志。” “阎埠贵同志不畏危险,见义勇为,救助落水儿童,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下面,有请阎埠贵同志出列,接受街道办的表彰。” 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此生最灿烂的笑容,迈着四方步,就要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 “等一下。”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望去。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何雨柱带着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那人,正是二胖。 何雨柱一直走到院子中央,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停下了脚步。 他看都没看台上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阎埠贵。 只是指着前面,温和地对身边的二胖说。 “二胖,你指认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台上的阎埠贵,转移到了扬中的何雨柱和二胖身上。 二胖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大扬面,有些紧张。 但他看向阎埠贵的眼神里,却燃烧着一团压抑不住的火焰。 二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那只还在发抖的手。 直直地指向了桌子后面,那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身影。 他的声音沙哑。 “就是他!” “就是他把我推下冰窟窿的!”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推下冰窟窿?” “这孩子说啥呢?” “不是叁大爷救的人吗?怎么反过来了?” 人群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所有人都懵了。 角落里的许大茂,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幸灾乐祸地捅了捅他爹许富贵。 “爹,有好戏看了!” 许富贵的脸上也露出了看戏的表情,小声嘀咕。 “我就说这阎老西能有这好心?” 台上的王主任也愣住了,他皱着眉头,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扬面拉回正轨。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 “今天我们是来表彰阎埠贵同志的,他可是救人的英雄。” “阎埠贵同志,看来这是被你救助的孩子的家人,特地来感谢你的。” “来,你也别站着了,跟大家伙分享一下你当时救人的心得体会嘛。” 这话一出,脸色惨白的阎埠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连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抢着开口。 “对对对,王主任说得对。” 他看向二胖,语气里带着一种虚伪的亲切。 “小同志,你来了啊。” “哎呀,快别这么客气,救人是我应该做的,不用特地跑一趟来感谢我,真的不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猛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 阎埠贵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雨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啪!” 又是一声更加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右脸上。 这一次,力道更大。 阎埠贵一个趔趄,直接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你……” 他眼冒金星,又惊又怒。 “何雨柱!你敢打我!” “反了你了!” 王主任最先反应过来,指着何雨柱厉声喝道。 “何雨柱!你这是干什么!” “在街道办表彰大会上公然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 何雨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缓缓收回手,转向脸色铁青的王主任,又扫视了一圈满脸震惊的街坊邻居。 “王主任,各位街坊四邻。” “我何雨柱今天来,不是来捣乱的。” 他指着身边的二胖。 “这位,是我师弟,叫二胖。” “前几天在后海冰面上,就是他,救了一个失足掉进冰窟窿里的人。” 然后,他的手指,猛地指向了捂着脸,眼神躲闪的阎埠贵。 “而那个被救的人,就是他,我们院里的叁大爷,阎埠贵!”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何雨柱的话还在继续。 “我师弟不顾个人安危,把他从冰窟窿里拖了上来。” “可他呢?我们这位见义勇为的英雄,阎埠贵同志,他是怎么做的?” 第297章 还有证人? “他,趁着我师弟筋疲力尽,四下无人。” “一把将我师弟,这个救了他性命的恩人,重新推回了冰窟窿里!” “然后,他就四处宣传说他救了个落水的人!” “他不是英雄!” 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是个为了骗取表彰,为了奖金和荣誉,就恩将仇报,意图谋害救命恩人的畜生!” 轰! 整个院子彻底炸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阎埠贵,那目光里充满了鄙夷、愤怒和不敢置信。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啊?” “把救命恩人推下水?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我说呢,就他那抠搜算计的样,能干出见义勇为的事?” “畜生!简直是畜生不如!” 人群的唾骂声,如同潮水一般向阎埠贵涌去。 阎埠贵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他想辩解,可是在何雨柱那冰冷的目光和周围邻居的指责声中,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王主任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手里的铁皮喇叭筒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这已经不是表彰大会出岔子的问题了。 这是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他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表情严肃。 “何雨柱同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为你的每一句话负责!” 何雨柱挺直了腰杆,迎着王主任的目光,掷地有声。 “我何雨柱,拿我轧钢厂后厨班长的身份担保,拿我这辈子的人品担保!”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如果有一句假话,我何雨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王主任看着何雨柱坦荡的眼神,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街坊邻居,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志们,乡亲们,对不起!” “是我们街道办的工作出现了严重的失误,审查不严。” “险些让一个真正的英雄蒙受不白之冤,更险些让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人登堂入室!” “我代表街道办,向大家道歉!” 他走到二胖面前,握住二胖冰凉的手,满脸愧疚。 “同志,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 院子里的风向,彻底倒向了何雨柱这边。 大家看着阎埠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猛地从人群中响起。 “你胡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叁大妈拨开人群,冲了出来。 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阎埠贵护在身后,指着何雨柱的鼻子破口大骂。 “何雨柱,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你这是嫉妒!” “我们家老阎当了一辈子老师,桃李满天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叁大妈叉着腰,唾沫横飞。 “你跟我们家本来就不对付,谁知道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小瘪三,合起伙来诬陷我们家老阎!” “大家可别信他的!他就是看我们家得了表彰,得了荣誉,他眼红!他就是想把我们家搞臭!” 不得不说,叁大妈这番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四合院里邻里之间有点摩擦,太正常了。 因为嫉妒而背后使坏,也不是没可能。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街坊们,一时间又有些动摇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是啊,柱子跟三大爷家是有点不对付。” “这个叫二胖的,咱们谁也不认识啊,万一真是何雨柱找来做伪证的呢?” 人群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风向变得有些微妙。 许大茂在角落里看得津津有味,这剧情反转得可真快。 陈雪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何雨柱却依旧平静。 他甚至没有跟叁大妈争辩一句。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王主任,淡淡地开口。 “王主任,她说我找人做伪证。” 王主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也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了。 何雨柱顿了顿。 “好。” “我还有证人。” 此话一出,全扬皆惊。 还有证人? 王主任连忙追问。 “证人在哪儿?快!快请出来!” 还有证人? 叁大妈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横肉都僵住了。 何雨柱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没有回头,只是朝着院子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蔡师傅,劳驾您了,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从街道办的大门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蓝色工装,袖口和裤脚都磨得起了毛边。 脸上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黝黑和皱纹,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搪瓷缸子,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 男人走进院子,有些不太适应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王主任介绍。 “王主任,这位是蔡全无,蔡师傅。” “平时在后海那边蹬三轮,闲的时候也去粮站扛活儿。” “昨天下午,他正好就在后海。” “我没有特意去找他。” “今儿一早,我带二胖去吃早点,正好碰上了蔡师傅。” “他看见二胖,就把昨天的事儿都说了。” “蔡师傅是个热心肠,听说二胖受了委屈,非要跟着过来把话说清楚。” 何雨柱看着王主任,也看着所有的街坊邻居,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何雨柱还是那句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番话,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王主任的目光转向了蔡全无,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蔡同志,是这样吗?” “请你把昨天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我们大家说一遍。” “你放心,有街道办在这里,你只要说实话,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蔡全无捏了捏手里的搪瓷缸子,似乎是有些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从阎埠贵和叁大妈惨白的脸上扫过,然后沉声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体力劳动者特有的质朴。 “俺……俺嘴笨,不太会说话。” “俺就把俺看到的,照实说。” “昨天下午,天儿还挺好的,俺在那儿等活儿。” “就瞅见这位……这位老师傅。” 蔡全无抬手,指向了已经面无人色的阎埠贵。 “他一个人在冰面上钓鱼。” “俺寻思这冰面不结实,还挺危险的。” “正想着呢,就听‘噗通’一声,人就掉冰窟窿里去了。”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蔡全无的叙述声。 “当时周围人不多。” “俺正准备找根杆子去拉人,就看见一个小伙子,就是他。” 第298章 这还是个人吗? “他离得近,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了,连滚带爬地跑到冰窟窿边上。”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位老师傅给拽了上来。” 这跟阎埠贵自己说的版本,前半段倒是对得上。 关键是后面。 蔡全无喘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人是救上来了。” “可谁能想到呢!” “那位被救上来的老师傅,刚在冰面上站稳,回过头。” “趁着那小伙子没防备,猛地一伸手,就把救他的小伙子给推进了冰窟窿里!”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骇与难以置信,死死地钉在阎埠贵身上。 阎埠贵浑身一软,要不是叁大妈在后面死死撑着,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蔡全无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愤慨。 “俺当时就看傻了!” “俺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把人推进去以后,还猫着腰,对着冰窟窿里的小伙子不知道说了句啥。” “然后他就直起腰来,冲着岸边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等周围的人都跑过来,就看见他一个人在冰面上,拉着小伙子的手,一副努力救人的样子。”“那个救了他的小伙子,从冰窟窿里爬出来,浑身都湿透了,冻得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利索。” “那小伙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了。” “俺当时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太缺德了!” “这哪是救人英雄,这分明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蔡全无越说越激动。 “今儿早上俺去喝豆汁儿,正好碰见何师傅跟这小伙子。” “俺一听他们说这事儿,说街道办还要表彰这个姓阎的,俺这火一下就上来了!” “俺就说,俺跟你们去!俺去作证!” “不能让好人受了冤枉,更不能让这种坏种得了好名声!” 一番话说完,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之前叁大妈狡辩时,大家心里还有一点疑虑。 可现在,蔡全无这个跟谁都不认识的第三方,用最朴实的话,还原了整个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合情合理。 每一个情景,都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看着阎埠贵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堆垃圾,而是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的天……真有这种人啊?” “太不是东西了!人家救了他,他还把人推下去?” “这还是个人吗?” “亏我昨天还觉得他是个大英雄,呸!我真是瞎了眼!”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再次涌起,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人替阎埠贵说话。 叁大妈护着丈夫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王主任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地抽了一个大耳光。 街道办的脸,也被抽了一个大耳光! 他先是走到蔡全无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蔡同志,谢谢你!” “谢谢你敢于说出真相!你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指着已经彻底瘫软的阎埠贵,发出一声怒吼。 “阎埠贵!” “你!你简直是给我们整条街道的人丢脸!” “我宣布,立刻撤销对阎埠贵的一切表彰和奖励!” “并且,鉴于你道德败坏,影响极其恶劣。” “我代表街道办决定,罚你清理咱们整条街道的公共厕所!” “所有的茅坑,你一个人,给我掏干净!” “罚期,两个月!” 此言一出,全扬哗然。 清理公厕茅坑,这可是最脏最累最丢人的活儿。 让一个平时自诩文化人的老师傅去干这个,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所有人都觉得,解气! 王主任处理完阎埠贵,又快步走到二胖面前,脸上写满了愧疚和赞许。 “这位同志,对不起!” “是我们工作失误,让你受委屈了!” “你这种舍己救人,不求回报的精神,才是我们真正应该表彰的!” 王主任说着,转身对身后的工作人员一挥手。 “去!把准备奖励给那个小人的东西,拿过来!”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走了过来。 王主任亲自解开袋子。 “这是一麻袋莲藕!” “是我们街道办对你这位真正英雄的奖励!” “小同志,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院子里的风波,总算尘埃落定。 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跑到二胖身边,看着那一大袋子莲藕,眼睛都亮了。 “二胖哥,你可发财了!” “这么多莲藕,能吃好久呢!” 她凑到二胖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炫耀的劲儿。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哥做的藕盒有多好吃!” “那莲藕切成片,中间夹上调好味的肉馅,裹上一层面糊,下油锅里一炸,炸到金黄酥脆……” “咬一口,外面‘嘎吱’一声,里面的肉馅又香又嫩,还带着莲藕的清甜,那叫一个绝!” 何雨水说得绘声绘色,仿佛那藕盒就在嘴边。 刚刚还沉浸在委屈和后怕中的二胖,听着听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甚至能闻到那股子油炸的香气。 陈雪茹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的互动,紧绷了一早上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自己的丈夫,总是能用最稳妥的方式,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二胖吸溜了一下口水,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扛起那一大袋莲藕,走到何雨柱和陈雪茹面前,憨厚地笑着。 “何大哥,嫂子,这事儿多亏了你们。” “这莲藕,得分你们一半!” “没有你们,我这会儿还在哪儿哭呢。” 何雨柱看着二胖那张憨厚朴实的脸,没有推辞。 他伸手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力道很沉。 “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莲藕,哥收下了。” 他接过了那半袋子莲藕,入手的分量让他心里也跟着一沉。 这不仅仅是莲藕,更是师弟的一片赤诚之心。 陈雪茹走过来,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何雨柱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二胖,他们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何雨柱拎着莲藕进了厨房,二胖和何雨水像两个小跟屁虫,也乐呵呵地跟了进去。 四合院里的风波似乎真的过去了。 各家关上各家的门,把外面的热闹和议论隔绝开来。 但有些东西,是关不住的。 比如,从何雨柱家厨房里飘出的香味。 第299章 还不是被逼的! 他先是将莲藕洗净去皮,白生生的藕段,看着就喜人。 然后,手起刀落,案板上响起“笃笃笃”的清脆声响。 每一刀下去,都精准无比,切出的藕片薄厚均匀。 中间还连着一丝,正好形成一个可以夹馅的“口袋”。 猪肉是早就准备好的,肥瘦相间,剁成了细腻的肉糜。 加上葱姜末,再淋上一点酱油,撒上盐和五香粉,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动上劲。 肉馅变得粘稠而富有弹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何雨水和二胖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活儿都忘了干。 何雨柱笑着瞥了他们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熟练地用筷子挑起一小团肉馅,塞进藕片中间,再轻轻一合。 一个白白胖胖的藕盒生坯就做好了。 很快,案板上就码放了一排整整齐齐的藕盒。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油炸。 这个年代,油是精贵物。 但何雨柱家底殷实,陈雪茹又会经营,自然不缺这点油。 他将大铁锅烧热,倒入了足足半锅清亮的豆油。 油温渐渐升高,开始冒出细小的泡泡。 另一边,面粉加水和鸡蛋,调成浓稠适中的面糊。 何雨柱夹起一个藕盒,在面糊里滚上一圈,让它均匀地裹上一层外衣。 然后,他将藕盒轻轻放入油锅。 “滋啦——” 一声悦耳的轻响。 藕盒在滚烫的油中迅速定型,面糊开始膨胀,颜色由白转黄。 无数细密的气泡在它周围翻腾,仿佛在为这道美味的诞生而欢呼。 一股浓郁的油炸香气,混合着肉香和莲藕的清香从厨房里窜了出去。 这股香味,飘过窗户,越过院子,精准无误地钻进了中院贾家的门缝里。 贾家。 棒梗正坐在小板凳上生闷气,小脸耷拉着。 忽然,他的小鼻子用力地抽动了两下。 太香了! 棒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那点不开心,立刻被这股香味冲得烟消云散。 “妈!妈!” 他从板凳上跳下来,朝着正在纳鞋底的秦淮茹跑去。 “什么味儿啊?好香啊!” 秦淮茹也闻到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是何雨柱家传来的。 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同样是邻居,人家的日子怎么就过得那么红火。 “是……是何家在做好吃的。” 棒梗一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要吃!我也要吃那个香香的!” 他拉着秦淮茹的衣角,开始撒娇打滚。 里屋的贾张氏早就被香味勾得坐不住了。 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听到孙子的哭闹,立刻找到了由头。 “秦淮茹!你死人啊!” 贾张氏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没听见我大孙子要吃吗?” “还不赶紧去做!” 秦淮茹一脸为难地走了进来。 “妈,咱们家……哪还有多余的油啊?” 她指了指墙角那个小小的油瓶子,里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了。 那是全家一个月的油量,平时炒菜都得用筷子蘸着滴。 要做油炸的东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贾张氏一听就火了,三角眼一瞪。 “我不管!” “我孙子想吃,你就得给做!” 她自己也馋得不行,喉咙里直咽唾沫。 “不就是油吗?没了再去买!” “棒梗可是咱们贾家的独苗,可不能亏着他!” “快去!现在就去!” 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又刻薄,完全不顾家里的实际情况。 秦淮茹站在原地。 她看着哭闹不止的儿子,又看看蛮不讲理的婆婆,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 ………… 阎家。 阎埠贵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但那股子颓败之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的孩子们都站在他面前。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是羞愤和指责。 “爸!” “您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啊?” “冒名顶替,贪图人家的奖励,您……您这让我们以后在院里怎么抬得起头?” “是啊,爸!”阎解放说道,“现在全院的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我今天出去,院里的小伙伴都不跟我玩了!” 阎解娣更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们都说……都说我爸是个小人,是个骗子!”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扎在阎埠贵的心上。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够了!” 一直沉默的阎大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孩子。 “你们懂什么!” “你们就知道指责你们的爹!” “你们知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阎大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 “是为了这个家啊!” 她指着阎埠贵,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们的爹,原来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傅,工资高,待遇好!” “可是现在呢?” “就因为那个何雨柱!就因为他举报,你们爹的教师工作丢了!工资也减了一大半!” “咱们家现在是什么光景?你们心里没数吗?” “以前能吃上白面馒头,现在呢?天天都是窝窝头!” “你们爹心里苦啊!他看着你们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他比谁都难受!” 阎大妈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开始转移矛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何雨柱身上。 “他这次是糊涂了,是做错了事!” “可他为什么会犯糊涂?还不是被逼的!” “他想拿那个表彰,想拿那点奖励,是想让你们能过得好一点!” “他想的,都是我们这个家啊!” “你们倒好,不体谅你们爹的难处,反而在这里指责他!” “你们真正的仇人是谁?是那个害得我们家变成这样的何雨柱!” 他们愣住了。 是啊,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 家里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是从爸爸被撤掉教师工作开始的。 而举报爸爸的,就是何雨柱! 阎解放的眼神,也从羞愤变成了怨恨。 阎解娣擦干了眼泪。 孩子们被成功地说动了。 他们心中的天平,已经从对父亲的指责,完全倾斜到了对何雨柱的仇恨上。 一直低着头的阎埠贵,缓缓抬起眼。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颓败,反而闪过赞赏。 还是自己的老婆有办法。 第300章 邪乎不邪乎? 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幸灾乐祸地跟自己父亲许富贵描述着院里发生的事。 “爸,您是没瞧见,那阎老西当时那个脸啊,绿得跟茄子似的。” “被王主任指着鼻子骂,最后还罚他去掏大粪,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许富贵慢悠悠地喝着茶,听完儿子的话,并没有笑。 “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蠢货一个罢了。” 许大茂愣了一下。 “爸,您说谁是蠢货?阎老西?” 许富贵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不然呢?说你吗?” 他敲了敲桌子,开始给儿子分析。 “你以为阎埠贵真是为了那点莲藕,那点奖励?” “他傻吗?” “他这是在图名!” “他被何雨柱搞掉了教师的身份,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找机会翻身呢。” “这次救人,是个多好的机会?要是让他办成了。” “街道办一表彰,报纸上一宣传,他‘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的名头就到手了。” “到时候,他再去找学校领导哭诉一下,恢复他教师的身份,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许富贵看得透彻,几句话就把阎埠贵的动机剖析得一清二楚。 “名利,名利,名在前,利在后。” “他这是想用‘名’,把丢掉的‘利’给换回来。” “可惜啊,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救的人,偏偏是何雨柱的师弟。” “这叫什么?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大茂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光顾着看热闹了,还真没想得这么深。 现在被自己爹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他咂了咂嘴,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院里的人,心眼子真多。 许富贵看着儿子那副样子,又敲了敲桌子。 “所以,我跟你说,学聪明点!” “别学阎埠贵那个蠢货,干那种没脑子的事。” “想占便宜,也得先看看对方是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许大茂连连点头,这次是真听进去了。 他爹说得对,阎埠贵这事,确实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忽然觉得这四合院里待着没意思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爸,要不……我们早点下乡?” 许富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许大茂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凑到他爹跟前。 “乡下累是累了点,但清净啊。”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憧憬。 “再说了,我听说乡下那些村花,长得可水灵了。” “我要早点去选媳妇。” 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 贰大妈端着一盆没洗完的衣服,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老太太,您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 “何雨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阎埠贵两个个大嘴巴子。” “王主任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跟没看见似的。”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一下。 贰大妈见老太太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叨叨。 “这何雨柱,现在是越来越横了。” “王主任这也太偏心眼了。” 聋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 她慢悠悠地开口。 “偏心?” “这不叫偏心,这叫需要。” 贰大妈愣住了。 “需要?” 聋老太太用下巴朝着院里各个方向点了点。 “你数数看。” “贾家的贾东旭,在里头踩缝纫机呢。” “前院的易中海,也进去了。” “阎老西,昨天刚被罚去掏大粪,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那个许大茂,一肚子坏水,谁见了不戳他脊梁骨?” 老太太顿了顿。 “你再看看,这满院子的人,还有谁能拿得出手?” “王主任啊,他需要一个典型。” “一个正面的,光彩的,能立得住的典型。” “这院里,除了何雨柱,还有谁够这个格?” 贰大妈听得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她光想着王主任偏袒何雨柱,却没想过这背后还有这么一层道理。 这么一说,还真是。 整个大院里,不是劳改的就是名声扫地的,只剩下一个何雨柱,不仅没犯错,还屡次立功。 可不就显得他格外优秀,格外突出吗? 贰大妈恍然大悟。 还是老太太看得透彻。 ………… 何家。 屋里暖意融融。 陈雪茹正给何雨柱整理着衣领,手指灵巧地抚平每一处褶皱。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柱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王主任说,要给咱们开个庆功会?” 何雨柱嗯了一声。 “记得,怎么了?” 陈雪茹眼波流转,带着笑意。 “我看,就今天吧。” “咱们去前门外大街的街道办找他。” “昨天阎埠贵那事儿,虽然解气,但也得让院里人看看,咱们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陈雪茹的心思很通透。 光是在院里斗气,格局太小。 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何雨柱捏了捏她的脸颊,满眼都是赞赏。 “听你的。” 他转头看向正在看小人书的雨水,还有坐在一旁,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二胖。 “雨水,二胖,你们俩也收拾收拾,跟我们一块儿去。” 雨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哥,我也能去?” 二胖也有些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 “何大哥,我……” 何雨柱摆了摆手。 “都去。” “这是好事,沾沾喜气。” “让你们也见识见识大扬面。” 雨水高兴得跳了起来,立刻跑回屋里换新衣服。 二胖用力地点了点头。 何大哥这是在提携他,让他也露露脸。 这份恩情,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四个人收拾妥当,离开了四合院。 一路朝着前门外大街走去。 还没到街道办门口,远远的,就有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哟,这不是柱子哥和雪茹妹子吗?” 一个穿着坎肩,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快步迎了上来。 正是前门外大街的老街坊,片儿爷。 何雨柱笑着点头。 “片儿爷,忙着呢?” “嗨,瞎忙活。” 片儿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二胖和雨水身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令妹和令弟吧?真是一表人才。” 话音刚落,牛爷、贺老头他们也闻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跟何雨柱和陈雪茹打招呼。 这里的气氛,跟四合院里那种暗流涌动的紧张截然不同。 充满了市井的热情和真诚。 正热闹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我们的英雄到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王主任满面红光,大步流星地从街道办里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何雨柱和陈雪茹面前,伸出双手,用力地握了握。 “雨柱同志,雪茹同志,我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他的热情,让周围的空气都升高了几度。 王主任又挨个跟二胖和雨水握手,丝毫没有领导的架子。 第301章 一举两得的好事! 周围的街坊们越聚越多,都好奇地看着这边。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面向众人,声音提了八度。 他指着何雨柱和陈雪茹,脸上带着骄傲和激动。 “街坊们,同志们!” “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王主任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我们前门外大街的何雨柱同志和陈雪茹同志,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非凡的勇气。” “成功擒获了潜伏多年的敌特分子!” “并且,在他们的协助下,我们还搜出了敌特藏匿的大量枪支弹药!” “他们两个人,为国家,为人民,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话音落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好!” “太厉害了!” “真是我们的英雄啊!” 王主任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从身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两个红彤彤的绶带和证书,亲自展开。 “经街道办研究决定,并上报区里批准!” “特授予何雨柱同志、陈雪茹同志——‘英勇无畏模范夫妻’光荣称号!” 他又拿起另一个证书。 “同时,授予他们——‘爱国英雄夫妻’光荣称号!” 王主任的声音铿锵有力。 片儿爷、牛爷他们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从稀稀拉拉,迅速变得整齐划一,热烈无比,响彻了整条前门外大街。 工作人员上前。 两条鲜艳的红绸绶带,分别披在了何雨柱和陈雪茹的肩上。 “英勇无畏模范夫妻”。 “爱国英雄夫妻”。 金色的字样在红绸上闪闪发光。 王主任郑重地将两本烫金的荣誉证书,交到了何雨柱和陈雪茹手中。 证书的分量,沉甸甸的。 “柱子哥,雪茹妹子,好样的!” “这下咱们前门外大街可算出名了!” “就是啊,揪出这么个大祸害,咱们晚上睡觉都能踏实了!” 片儿爷和牛爷他们围在最前面,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灿烂。 他们是真的高兴。 这敌特就潜伏在身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搞出什么动乱。 现在好了,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人群的后方,二胖和雨水站在那里,两个人都有些发懵。 他们知道大哥大嫂立了功,可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份功劳到底有多重。 “大量枪支弹药……” 二胖喃喃自语。 他只是个厨子,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后厨那把最锋利的切肉刀。 枪,那是什么概念? 还是大量的。 他看向何雨柱的背影。 那个平日里在后厨颠勺,偶尔跟自己吹牛打屁的师兄,此刻显得无比高大。 何大哥……嫂子……他们竟然是在这种刀尖上跳舞。 可他们一个字都没提过。 这份沉稳和勇气,让二胖的心里涌起一股敬佩。 雨水则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她的脸蛋有些发白,下意识地抓住了二胖的胳膊。 后怕。 枪,弹药,敌特……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狠狠撞在她的心上。 要是……要是哥哥和嫂子出了什么意外…… 雨水不敢再想下去,眼圈瞬间就红了。 幸好,幸好他们没事。 王主任看着气氛热烈,再次抬起了手。 “街坊们,同志们!” “为了庆祝咱们大街出了两位英雄,也为了庆祝咱们铲除了这个毒瘤!” “街道办决定,在贺老头的小酒馆,摆下庆功宴!”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好!” 人群中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贺老头挺着胸脯,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大家放心,酒菜管够!” 他的小酒馆能承办街道办的庆功宴,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何雨柱和陈雪茹被众人簇拥着,一路朝着小酒馆走去。 贺老头的小酒馆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对外营业。 门口挂上了一块“东家有喜,歇业一天”的牌子。 酒馆里里外外都打扫得纤尘不染,桌椅板凳擦得锃亮。 贺老头把压箱底的好酒都拿了出来,他儿子贺永强和儿媳徐慧真则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 为了今天的庆功宴,贺老头特意花大价钱,请来了一位掌勺的大师傅。 毕竟是给英雄接风,还是街道办牵头的场面,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整个酒馆里,人声鼎沸。 何雨柱、陈雪茹、王主任,还有片儿爷、牛爷这些老街坊代表,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大桌。 二胖和雨水也跟着坐在主桌,享受着这份特殊的荣耀。 菜肴流水般地端了上来。 “来,雨柱同志,雪茹同志,我代表街道办,代表前门外大街所有的街坊,敬你们一杯!” 王主任端起酒杯,满脸红光。 “这杯酒,感谢你们为国家除害!” 何雨柱和陈雪茹也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 “王主任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何雨柱一饮而尽,面色沉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的气氛越发热烈。 何雨柱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借着今天这个高兴的日子,我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王主任喝得正高兴,闻言大手一挥。 “雨柱同志,有事你尽管说!” “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何雨柱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 “是这样,那个绸缎庄后面的院子,就是那个敌特之前藏身的地方。” 他一提起那个院子,桌上安静了几分。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那个院子,现在应该是被查封了吧?” 何雨柱问道。 王主任点了点头。 “没错,人抓了,东西也清空了,院子暂时由我们街道办代管。” “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何雨柱的目光很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我想把那个院子租下来。” “租下来?” 王主任愣住了。 片儿爷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何雨柱这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凶宅啊。 虽然没死人,但毕竟是敌特窝点,听着就瘆人。 何雨柱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虑,他解释道。 “王主任,您想啊,那院子总不能一直空着吧?” “空着也是浪费,时间长了,房子没人住,坏得更快。” “再说了,那地方空着,反而容易让一些人胡思乱想,传来传去,倒成了个不吉利的地方。” 王主任听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话有道理。 何雨柱继续说道。 “我把它租下来,该修缮的修缮,该利用的利用。” “这样一来,院子有了人气,那些不好的传言自然就散了。” “二来,我也不是白租,房租我按市场价给,一分钱都不会少。” “这样,街道办也能多一笔收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对啊! 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既解决了院子空置的问题,又能给街道办创收。 第302章 你这事办得敞亮! 王主任赞许地看着何雨柱。 这年轻人,不光有勇有谋,脑子还转得快。 “行!” 王主任一拍大腿。 “就这么定了!” “雨柱同志,你这个提议太好了!” “房租的事好说,回头咱们就按章程办,签个合同!” 一桩生意,就在这觥筹交错间,轻松愉快地谈妥了。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才散去。 王主任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上午,就让工作人员拟好了租赁合同。 何雨柱带着陈雪茹,在街道办里,痛快地签了字,交了半年的租金。 拿着那份薄薄的合同和院门钥匙,陈雪茹的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她太清楚那个院子的价值了。 位置好,面积大,稍加改造,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自住,都是绝佳的选择。 从街道办出来,何雨柱没有回家。 他带着陈雪茹、二胖和雨水,径直来到了绸缎庄后面的那条胡同。 院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撕掉了,换上了一把崭新的铜锁。 何雨柱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脆响,院门被推开。 一个宽敞的院落,出现在四人面前。 虽然因为之前的搜查显得有些凌乱,但院子的格局非常好。 陈雪茹激动地走进院子,用手抚摸着廊柱,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雨水好奇地四处打量,之前的恐惧已经被对新地方的新鲜感所取代。 二胖跟在何雨柱身后,看着这偌大的院子。 “嫂子,你们当时……就是在这里抓住那个坏蛋的?” 雨水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雪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陈雪茹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她指着院子中央的那块空地,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当时那人的手已经摸到了腰上,眼看就要掏出来了。” “你哥连想都没想,喊了一声就扑了上去。” “那一下又快又狠,直接就把人给撞懵了,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雪茹的讲述很简单,没有太多花哨的词语,但其中的惊险却让二胖听得手心冒汗。 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一线。 “我的天……” 二胖倒吸一口凉气。 “何大哥这反应也太快了。” “这要是慢上一步,让他把枪掏出来,那后果……” 二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全是敬佩和后怕。 何雨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再提也只是让大家跟着害怕。 他更关心的是眼前这个院子。 “行了,都别想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 他环顾四周,凌乱的院子里,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搜查时翻出来的破烂。 “我看,得先找人来彻底打扫一遍,再把这几间屋子都修缮修缮。” “这院子底子好,拾掇拾掇,肯定敞亮。” 陈雪茹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院子,眼里重新燃起了光彩。 “没错,这地段,这面积,做什么都亏不了。”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规划了。 雨水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拉着陈雪茹的衣角。 “嫂子,那以后我们能经常来这里玩吗?” “当然能。” 陈雪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等收拾好了,这里也是咱们的家。” ………… 下午,何雨柱回到轧钢厂。 刚进食堂后厨,农植专家邹同志就一脸兴奋地找了过来。 “雨柱同志,你可算回来了。” “上午娄晓娥同志来了,我带她去咱们那个大棚基地参观了一圈。” “她可真是问得细啊,从育苗到控温,再到滴灌技术,每一个环节都刨根问底。” “看得出来,她是真上心了。” 何雨柱听着,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人呢?” “走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 邹同志比划着。 “跟我说,她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还说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过两天再来找我请教。” 何雨柱笑了。 这风风火火的劲头,确实是娄晓娥的风格。 看来,她是真打算一头扎进这大棚种植里去了。 也好。 找点事情做,总比胡思乱想强。 “那敢情好。” 何雨柱点头道。 “邹大哥,到时候她再来,您可得多指点指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邹同志连连摆手。 “能把咱们的技术推广出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通讯员小苏一路小跑着进了后厨。 “何师傅,有您的信。” 小苏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信封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何雨柱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那个便宜老爹,何大清的。 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信上说,他腊月二十五就从宝定回来,在京城待上一周,陪孩子们过个年。 何雨柱拿着信纸,眉头微微一挑。 一个星期? 这可不像他爹的风格。 以前回来,哪次不是待个一两天就急匆匆地走。 他脑子一转,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上次自己在宝定那么一闹,把何大清在那个家里的地位给抬上去了。 腰杆子硬了,说话自然也就有分量了。 这次回来待一个星期,八成是要把白寡妇也给带上。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行吧,来就来吧。 只要他不作妖,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 ………… 临近下班,何雨柱特意等上了大宝。 兄弟俩约好了,今天一起回赵山河家吃饭。 “柱子哥!” 大宝远远地就喊了一声,他性子活络,跟谁都自来熟。 “我可听说了,你把我算计二宝的那个叁大爷给收拾了?” 他凑过来,一脸的兴奋。 何雨柱笑着点头。 “活该!” 大宝一拍大腿。 “柱子哥,你这事办得敞亮!” “走走走,回家让我爹也高兴高兴。” 两人并肩走出轧钢厂,骑上自行车,一路朝着赵山河家去了。 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 赵山河的妻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二胖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在院子里听二胖吹牛。 “……当时师哥那个眼神,就跟老鹰似的,一下子就盯住了那个坏蛋。” 二胖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然后‘嗖’一下就扑上去了,你们是没看见,那家伙,直接就给按趴下了。” 孩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满眼都是崇拜。 看到何雨柱和大宝进来,二胖立刻迎了上来。 “哥,何大哥,你们回来啦。” 第303章 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赵山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烟斗。 “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上了桌。 大宝把从何雨柱那里听来的,关于阎埠贵如何被收拾的事情,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赵山河听完,闷着头抽了口烟,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干得不错。” 他看向何雨柱。 “对付那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二胖在一旁猛点头,嘴里塞满了菜,还不忘补充。 “师父,您是不知道,今天上午师哥还带我们去了一个大院子。” “就是抓坏蛋那个,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了。” 他咽下嘴里的饭,咂了咂嘴。 “对了,何大哥做的那个藕盒,太好吃了。” “外面脆脆的,里面的肉馅又香又嫩,还有一股藕的清甜……” 他这么一说,桌上的几个孩子顿时不干了。 三丫第一个拽住了赵山河的胳膊。 “我也想吃藕盒。”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爹,你做给我们吃嘛!” 孩子们瞬间把赵山河给围住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 赵山河被缠得没办法,哭笑不得地看着何雨柱。 “你看看你,一来就把我这几个小馋猫的魂儿给勾走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味也越来越浓。 何雨柱的生活,也在这种平淡的温馨中,透着一股子踏实。 陈雪茹对于厨房,一开始是抗拒的。 在她看来,那些瓶瓶罐罐,油盐酱醋,比最复杂的账目还要难懂。 但何雨柱有的是耐心。 他没有一上来就教那些复杂的菜式,而是从最基础的蒸馒头、包饺子开始。 “你看,这面要这么揉,顺着一个方向,用手掌的力气。” 何雨柱抓着陈雪茹的手,带着她感受面团在掌心下的变化。 “别怕,大胆揉。” “对,就是这样,你看,这不就光滑了吗?” 每当陈雪茹完成一小步,何雨柱总是不吝啬自己的鼓励。 慢慢地,陈雪茹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也能像模像样地包出几个漂亮的饺子了。 虽然还有些歪歪扭扭,但她看着盘子里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成就感。 腊月二十四,轧钢厂正式放假。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何雨柱就带着陈雪茹和雨水出了门。 他们要去火车站,接何大清。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南来北往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从宝定方向开来的火车缓缓进站。 何雨柱眼尖,很快就在拥挤的人潮中,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何大清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袄,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精神头看着比上次好多了。 在他的身边,果然跟着一个略显拘谨的中年妇女。 那人正是白寡妇。 “爸!” 雨水清脆地喊了一声,挥着手。 何大清看见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白寡妇加快了脚步。 何雨柱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上前接过了他们手里的行李。 “走吧,车都给你们叫好了。” 他领着几人走出车站,一辆三轮车已经等在了路边。 何雨柱利索地把行李放上车,又扶着何大清坐稳。 他对着车夫交代了一句。 “师傅,去前门外大街。” 三轮车蹬得不快,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何雨柱坐在车辕上,侧着身子,看着身后的父亲。 “爸,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何大清正打量着街边的景象,闻言收回了目光。 “什么事?” “我爷爷……他老人家,当年在老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何雨柱问得随意,像是在闲聊家常。 何大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问这个干嘛?” “嗨,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何雨柱递过去一根烟。 何大清接过来,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摩挲着。 “你爷爷那辈儿,赶上战乱,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倒是听你奶奶提过一嘴,说你爷爷在老家其实有过一个媳妇,后来走散了。” “后来到了京都,才娶了你奶奶。” “那个媳妇,后来好像也给咱们家生了个儿子,不过跟着她姓了蔡。” 白寡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何大清叹了口气,把烟别在了耳朵上。 “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兵荒马乱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感慨。 何雨柱听完,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底。 “爸,前两天我在这前门外大街,瞧见一个蹬三轮的老师傅。” 何雨柱顿了顿,目光直视着何大清。 “长得跟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何大清捏着烟的手指都收紧了。 “他也姓蔡,叫蔡全无。” 何大清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何大清挣扎着就要起身,整个人激动得不行。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白寡妇狠狠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哎哟!” 何大清疼得叫出了声,激动的情绪冷却了不少。 他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白寡妇那张写满担忧和警告的脸。 他脸上的激动褪去,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 “嗨,天底下人有相似的,不稀奇。” 他摆了摆手,重新坐稳了身子。 “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收拾收拾,过两天我还得回宝定呢。” 这话听着,却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心虚。 何雨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轮车很快就到。 车夫刚停稳,何大清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眼睛在胡同里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何雨柱不急不慢地付了车钱,然后转身对车夫笑了笑。 “师傅,辛苦了。” 何大清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柱子,你说的那个……”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转向车夫,客气地问道。 “师傅,这片儿有个叫蔡全无的,您认识吗?” 那车夫一听,立刻乐了。 “蔡全无?那怎么不认识!熟得很!” “怎么,您找他有事?” 何雨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塞到了车夫手里。 “那麻烦您受累跑一趟,就说他有个亲戚从外地回来了,想见见他。” 车夫掂了掂手里的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得嘞!您等好吧!” 他蹬上三轮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何雨柱这才转过身,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爸,白姨,雨水,雪茹,进屋吧。” 第304章 你爹叫什么? 一行人走进院子,年味儿扑面而来。 前院里,李实力和刑帆两家子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挂灯笼的,贴窗花的,还有在院子里支起锅灶准备炸丸子的,处处都透着喜庆。 看见何雨柱领着人进来,李实力和刑帆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快步迎了上来。 “师兄,您回来了!” 他们的目光落在何大清身上,先是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师伯好!” 这一声“师伯”,让何大清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自己这个沉稳干练的儿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离开的时候,何雨柱还是个愣头青,如今,竟然有了自己的班底,成了别人口中的“师兄”。 何大清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柱子,你这……行啊。” 何雨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领着何大清和白寡妇穿过前院,往中院走去。 “爸,白姨,这几天你们就先住东厢房,我都收拾好了。” 东厢房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崭新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暖水瓶和茶杯。 白寡妇看着这窗明几净的屋子,心里有些不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何大清却没什么心思看这些,他心里惦记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就往院子门口瞅一眼。 就在这时,李实力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师伯!” “人来了!” 院子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雪茹和雨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院门的方向。 一个穿着一身破旧棉袄,正跟着三轮车师傅,拘谨地站在门口。 他抬起头,露出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那一瞬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脸,除了比何大清更苍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何大清自己都震惊的很。 风吹过屋檐,挂着的红灯笼轻轻摇晃,投下的光影在那张陌生的脸上明明灭灭。 何雨水最先沉不住气,她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门口那个拘谨的男人。 “爸,这……” 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何大清想往前走一步,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那个叫蔡全无的男人,同样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何大清的脸上。 他这辈子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 这根本不是像,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扒出来的,只是岁月在他这张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 院子里落针可闻。 只有灶膛里的火苗,在噼啪作响。 最终,还是何雨水鼓足了勇气,她往前走了两步。 “叔叔,您……您是不是我爸失散多年的弟弟?” 蔡全无的身子猛地一震。 何大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你……你爹叫什么?” 他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蔡全无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爹……街坊邻居都叫他何厨子。” “大名叫何阳明。” 何阳明!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何大清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幸好身边的何雨柱及时扶住了他。 “我爹是入赘到我们蔡家的。” 蔡全无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 “我娘,叫蔡何氏。” 全都对上了。 何大清再也控制不住,浑浊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甩开何雨柱的手,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一把抓住了蔡全无那满是老茧的手。 “弟!” 一声呼喊,饱含了半辈子的离散与辛酸。 蔡全无也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 他也是个硬汉,扛大个,蹬三轮,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时候掉过眼泪。 可此时此刻,他的眼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发热,发酸。 “哥!” 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就这么在院门口,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哭得像两个孩子。 陈雪茹悄悄别过头,擦了擦眼角。 何雨水更是早就泣不成声。 李实力和刑帆两个大小伙子,也是眼圈通红,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 何雨柱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两个老人的后背。 “爸,叔,进屋说吧。” “外面冷。” 何大清和蔡全无这才慢慢分来,两人互相搀扶着,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何大清抹了把脸,拉着蔡全无,开始给他介绍家里人。 “弟,这是我儿子,何雨柱。” “这是我闺女,何雨水。” 他又指了指陈雪茹。 “这是柱子媳妇,陈雪茹。” 最后,他看向白寡妇,介绍道。 “这是我媳妇,这些年在保定,多亏了她照顾。” 蔡全无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的目光停留在何雨柱身上,感慨道:“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何雨柱笑了笑道:“这说明老天爷都想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当听到何雨柱是轧钢厂食堂的班长,陈雪茹是绸缎庄的大老板时。 蔡全无眼睛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欣慰。 他看着何雨柱,这个侄子,沉稳干练,气度不凡。 又看着陈雪茹,这个侄媳妇,漂亮大方,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是他的亲人。 一行人簇拥着两位老人进了中院的东厢房。 何大清拉着蔡全无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问起了他这些年的光景。 当得知蔡全无这些年一直靠扛大个、蹬三轮为生,吃了上顿没下顿。 甚至连个固定的住处都没有,就窝在桥洞子底下时,何大清的眼泪又下来了。 他满脸的自责与悔恨。 “都怪我!都怪我当年……” “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何雨柱打断了他,看向蔡全无。 何大清看向何雨柱,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柱子,你得给你叔找个地方住!” “这大过年的,不能再让他住桥洞子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 “爸,您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他转向蔡全无,语气温和。 “叔,我们这院子前院还有一间杂物间,虽然不大,但拾掇拾掇住人没问题。” “您要是不嫌弃,就先搬过来住,咱们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蔡全无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行!那怎么行!” “我……我不能白住你们的房子。” 他这辈子没求过人,更不想给刚认的亲人添麻烦。 何雨柱笑了。 “叔,什么白住不住的,都是一家人。” “不行!” 蔡全无的态度异常坚决。 第305章 你去我就死给你看! “柱子,你听你叔的,他有他的骨气。” 何大清在一旁说道。 何雨柱看着蔡全无的眼神,知道这事儿不能硬来。 他沉吟片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行,叔,那您就交房租。” “一个月……您看着给,一块两块都行,算是我替您保管着,您看成吗?” 听到要交房租,蔡全无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成!我给!我一定给!” 何雨柱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盘算着,这钱收下,回头再想个别的法子,加倍给叔还回去。 正事谈妥,院子里的气氛也重新热烈起来。 李实力和刑帆两个师弟,早就憋着一股劲儿。 师兄的亲叔叔找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两人一头扎进厨房,乒乒乓乓地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阵香气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锅包肉的酸甜,红烧鱼的咸香,干煸豆角的焦香……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李实力和刑帆端着盘子,跟穿花蝴蝶似的,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整整十道菜。 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喜庆。 “大家尝尝我们的手艺!” 李实力和刑帆满脸自豪地说道。 何大清看着满桌的硬菜,心里别提多美了。 “好!好小子!”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何雨柱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他先给何大清和蔡全无满上。 “爸,叔,为了今天,咱们爷几个,走一个。” 酒杯清脆地碰到一起。 这顿饭,是这个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团圆饭。 席间,何大清和蔡全无聊着儿时的零星记忆,说着说着就笑,笑着笑着又湿了眼眶。 何雨水和陈雪茹则在一旁不停地给蔡全无夹菜,嘘寒问暖。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直到月上中天。 因为何大清和蔡全无兄弟重逢,情绪激动。 何雨柱和陈雪茹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就住在这边院子,也好陪陪老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 伺候老太太的余嫂子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袱,准备回老家过年。 老太太早就醒了。 拉着余嫂子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路上小心,还硬塞给她一个厚实的红包。 何雨柱和陈雪茹也起了个大早。 “余嫂子,辛苦您一年了,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 何雨柱也递过去一个红包。 陈雪茹更是细心,除了红包,还准备了一大包东西。 “这里头有两身新做的衣裳,还有些点心跟布料,您带回去给家里人。” 余嫂子推辞不过,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 两人骑车一起把余嫂子送到了火车站。 买好了车票,又把她送上火车,看着火车呜呜地开走,两人才算了却一桩心事。 “初六我就回来。” 余嫂子在车窗里挥着手,大声喊道。 送走了余嫂子,何雨柱带着李实力和刑帆,开始着手收拾前院的杂物间。 那间屋子堆满了各种旧家具和破烂,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师徒三人齐上阵,搬东西,扫屋子,擦窗户,忙得热火朝天。 陈雪茹和何雨水也没闲着,从库房里找出崭新的被褥,床单。 还有暖水瓶、脸盆、毛巾这些日常用品,一样样都给准备齐全了。 忙活了一上午,原本破败的杂物间焕然一新。 虽然不大,但窗明几净,被褥暖和,看着就是个能安稳睡觉的家。 当天下午,蔡全无就正式搬了进来。 他看着这间为他准备的屋子,摸着那松软的棉被,眼眶又湿了。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几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旧的毛票。 郑重地交到何雨柱手里。 “柱子,这是这个月的房租。” 何雨柱没有推辞,坦然地收下了。 余嫂子走了,陈雪茹不止一次看到白寡妇在陪老太太聊天。 陈雪茹把手揣在何雨柱的衣兜里取暖。 “你说,这白寡妇一大早的跑后院去干嘛?” 何雨柱轻笑一声。 “还能干嘛。” “八成是瞧见余嫂子临走时,又是红包又是大包小包的,眼热了呗。” 陈雪茹撇了撇嘴。 “她倒是会钻营。” “这不叫钻营,这叫瞅准了机会。” 何雨柱不以为意。 “咱家老太太身边,确实缺个知冷知热的人。” “她要是真能把老太太伺候舒坦了,给红包,我何雨柱也认。”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白寡妇这人,无利不起早。 但只要她的心思能用在正道上,能让老太太舒心,何雨柱不介意给她这点甜头。 说到底,千金难买老人乐意。 两人说着话,刚到后院,就看见白寡妇正殷勤地给老太太捶着背。 “老太太,您瞧我这手劲儿成不成?要不我再轻点儿?” 她的声音带着讨好。 老太太闭着眼,脸上倒是挺受用。 “成,就这劲儿,舒坦。” 白寡妇一边捶着,一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进院的何雨柱和陈雪茹。 手上的动作更卖力了。 “老太太您就是心善,我这笨手笨脚的,您还不嫌弃。” 何雨柱没说什么,径直回了屋。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曲折点也无妨。 他这边刚歇下没多久,院子前门就传来一阵喧哗。 动静还不小。 “我告诉你许富贵!这事儿没商量!” 一个年轻又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许大茂。 “你个小王八蛋!你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紧接着是许富贵暴跳如雷的吼声。 院里不少人都探出了头看热闹。 只见许大茂和他爹许富贵两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许富贵手里还拎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鸡毛掸子,气得浑身发抖。 许大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刚挨过揍,但脖子梗得笔直。 “打!你打死我算了!反正让我娶那个黑得跟煤球似的女人,我宁可死!” “放你娘的屁!” 许富贵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人家姑娘怎么了?身子骨结实,一看就能生养!” “家里成分也好!你个小兔崽子,眼睛长头顶上去了!” “我就是看不上!我喜欢的是花姐!” 许大茂嚷嚷道。 “你还敢提那个寡妇!” 许富贵一听“花姐”两个字,手里的鸡毛掸子又扬了起来。 “一个不清不楚的寡妇,把你魂儿都勾走了!你想让我们老许家断子绝孙是不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嚷嚷了个明明白白。 原来是许富贵带着许大茂回乡下相亲。 他相中了一个勤劳朴实的姑娘,可许大茂死活看不上。 反倒是对村里一个死了男人的俏寡妇花姐,动了心思。 为这事儿,许富贵在老家就没少揍他,没想到回了城,这小子还贼心不死。 两人一路从火车站吵到了四合院。 “我告诉你,这事儿由不得你!过两天我就托媒人去提亲!” 许富贵下了最后通牒。 “你去啊!你去我就死给你看!” 第306章 谁敢管他啊! 许大茂也是个犟种。 父子俩正在这儿僵持着,许富贵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翻江倒海。 “我……我先去上个厕所!你给我在家老实待着!回来再收拾你!” 他捂着肚子,急匆匆地就往公共厕所跑。 许富贵前脚刚走,许大茂后脚就眼珠子一转。 然后猫着腰,一溜烟儿地就窜出了院子,朝着胡同深处一个半掩着门的小院跑去。 那动作,熟练得很。 也合该他倒霉。 他这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好被路过的贾张氏看了个正着。 贾张氏正歪歪扭扭地坐在秦淮茹蹬的三轮车上。 那三轮车破旧不堪,蹬起来嘎吱作响。 “哎,淮茹,你快看。” 贾张氏伸长了脖子,指着胡同里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那是不是许家那个小子,许大茂?” 秦淮茹正费力地蹬着车,累得额头见了汗。 她顺着贾张氏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不知道,管他是谁呢。” 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别东张西望的了,赶紧的吧,别错过了探视的时间。” “我怎么瞅着那么像呢。” 贾张氏还在那嘀咕。 “这小子贼头贼脑的,不知道又去干什么坏事。” 秦淮茹懒得再接她的话。 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矿场的丈夫,还有车上那一大包东西。 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破布包裹。 “也不知道东旭在里头怎么样了,这些旧衣裳,好歹能让他冬天里暖和点。” 三轮车一摇一晃,载着婆媳俩的愁绪,朝着东边去了。 东边矿场。 这里的天似乎都比城里要灰暗几分。 高高的围墙上拉着铁丝网,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煤灰和尘土的味道。 秦淮茹和贾张氏在探视室里,终于见到了贾东旭。 贾东旭完全变了个人。 人黑了,也瘦了,原本还有些肉的脸颊都凹了下去。 身上的劳改服洗得发白,手上满是磨破的口子和厚厚的老茧。 “东旭!我的儿啊!” 贾张氏一见到儿子,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扑到探视的铁栏杆前,哭天抢地。 “你受苦了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贾东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麻木。 他似乎早就习惯了母亲的这套哭诉。 “行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哭有什么用。” 他越过贾张氏,目光落在了秦淮茹身上,又看了看她脚边的那个大包裹。 “带什么东西来了?” 秦淮茹连忙把包裹递过去。 “给你带了些换洗的衣服和吃的。” 贾东旭接过包裹,当着她们的面就拆开了。 他先是拿出几个窝头,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 然后,他抖开了里面的衣物。 一件。 两件。 三件。 全都是带着补丁的旧衣服。 有的衣服肘部和膝盖处,补丁摞着补丁,颜色都不一样。 一股子旧衣物特有的霉味儿散发出来。 贾东旭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抓起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猛地砸在桌上。 “这就是你们给我带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你们就拿这些要饭的破烂玩意儿来打发我?” 贾张氏被他吓了一跳,哭声都噎住了。 “儿啊,你小点声!” 她慌忙解释道。 “家里……家里实在是困难啊!” “你爹没了,你又进来了,家里一点进项都没有。” “你媳妇只能在家里糊火柴盒,一天到晚也挣不了几个子儿。” 她说着,又指了指那些衣服。 “这些衣服,都是你媳妇厚着脸皮,求着街坊邻居们给的旧的。” “能凑齐这些给你送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淮茹在一旁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贾东旭听着母亲的哭诉,看着妻子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慢慢变成了酸楚。 他知道家里难。 他在这里受苦受累,唯一的念想就是家里人能给他带点好东西。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一股无名火在他的胸中乱窜,最终,他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何雨柱!” 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都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何雨柱,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何雨柱,他们贾家怎么会这么艰难。 他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到了何雨柱的头上。 贾张氏一听儿子提何雨柱,立马来了精神。 “可不是嘛!那个何雨柱,现在在街道上可嚣张了!” 贾东旭身体前倾,双手抓住了冰冷的铁栏杆。 “嚣张?” “他怎么嚣张了?” “妈,你快跟我说说!” 贾张氏见儿子有了反应,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脸上却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儿啊,你是不知道,那个阎埠贵,就是以前教小学的那个,前阵子倒了大霉了!” 贾张氏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就前些天,街道大院里有个小孩贪玩,掉冰窟窿里了。” “你猜怎么着?是阎埠贵,那个老抠,第一个跳下去把孩子给救上来的!” “街道王主任都说了,要给他开表彰大会,戴大红花呢!” 贾东旭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跟何雨柱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贾张氏一拍大腿。 “就在开表彰大会那天,何雨柱带着他那个师弟,气势汹汹地就冲进会场了。” “他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就骂,说救人的不是阎埠贵,是他师弟!” “阎埠贵当时就气得脸都绿了,跟他理论。” “谁知道那何雨柱突然动了手。” “阎埠贵一个读书人,哪是厨子的对手,当场就被扇了两耳刮子!” 贾张氏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最后啊,也不知道何雨柱使了什么手段,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救人的功劳,落到他那个胖师弟头上了。” “阎埠贵呢,反倒落了个冒领功劳的罪名。” “王主任当场就罚他去打扫街道所有的公共厕所,罚期两个月!” 贾东旭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何雨柱那副小人得志的嚣张嘴脸。 “王主任就不管?” “管?” 贾张氏撇了撇嘴。 “谁敢管他啊!现在厂里的大领导都把他当个宝,街道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阎埠贵算是白白受了这天大的委屈,现在天天拎着粪勺,比叫花子还不如呢!” 贾东旭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何雨柱,又是何雨柱! 他不仅害了自己,还要把院里的人一个个都踩在脚下。 第307章 内部流传的小册子 秦淮茹看着丈夫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犹豫道。 “东旭,他……他不止在街道上……” “他还……在轧钢厂里,弄了个什么大棚种植基地。” “大棚?” 贾东旭猛地转过头。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什么大棚?” 秦淮茹被他眼中的凶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稳了稳心神,解释道。 “就是……用竹子和塑料布搭起来的大棚子。” “很大一片,就在厂区后面的空地上。” “现在这么冷的冬天,他那棚子里头,能种出新鲜的黄瓜和辣椒。” 贾东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黄瓜?辣椒?”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种出那些东西来!”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他根本不信,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秦淮茹急忙说。 “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我还跟着刘成家的媳妇,去他那大棚里干过活。” “就是帮忙摘菜,拔草什么的,一天能挣不少钱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贾东旭的心里。 自己的媳妇,竟然要去给仇人干活挣钱。 这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贾张氏在一旁也开了口,证实了秦淮茹的话。 “儿啊,你媳妇说的是真的。” “那大棚邪乎得很,我去看过,里头热乎乎的,跟春天似的。” “那黄瓜辣椒,长得水灵灵的,一筐一筐往食堂拉。” 秦淮茹补充道。 “现在厂里食堂,天天都有新鲜蔬菜供应,再也不用顿顿吃萝卜白菜了。” “大家都说,这是托了何雨柱的福。” “托他的福?” 贾东旭喃喃自语。 他脑中灵光一闪。 “大鼻子!” “肯定是从前厂里那帮大鼻子专家教他的!” 他想起来了,厂里确实来过一批苏联专家,指导技术。 那些专家神神秘秘的,掌握着很多他们闻所未闻的技术。 在他看来,何雨柱一个厨子,凭他自己,绝不可能有这种通天的本事。 肯定是那个时候,他偷偷从大鼻子专家那里学来的! 这个发现,让贾东旭心中的不甘和嫉妒达到了顶点。 他觉得何雨柱就是个窃贼,偷走了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然后用这些东西来作威作福。 “王八蛋!” 他一拳砸在探视室的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过得这么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看守走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铁栏杆。 “时间到了,探视结束。” 贾张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儿啊!我的儿啊!” 秦淮茹也眼圈泛红,默默地看着丈夫。 贾东旭被两个看守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往回拖去。 他没有再看他妈,也没有再看他媳妇。 “等我出去……” “我一定饶不了他!” ………… 呜呜的风声,卷起地上的煤灰,打在脸上,生疼。 秦淮茹和贾张氏走在离开矿场的路上,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刚才在儿子面前强撑着的那股劲儿,此刻都泄了。 贾张氏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可怜的儿啊,这得是造了什么孽啊……” 走了许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前面的秦淮茹说。 “哎,我今儿来的时候,还碰见壹大妈了。” “她也是来看老易的。” 秦淮茹“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贾张氏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和酸楚。 “你猜壹大妈给老易带了什么?” “家伙事儿可不少,一个大包裹,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瞅了一眼,有几件旧衣裳,跟你带的差不多。” “可人家还给老易带了顶新的棉帽子,是那种带护耳的,一看就暖和。” “还有一大包肉干,用油纸包着,那香味儿,隔着老远都闻得到。” “最厉害的是,还有好几包大前门香烟!” 秦淮茹的脚步顿了一下。 香烟。 在这种地方,香烟就是硬通货,比钱还好使。 贾张氏还在继续说。 “壹大妈还跟我说,老易特地让她带了本书来。” “让她拆了棉袄的里子,把书缝进去再送来,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书,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秦淮茹低着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易中海,她丈夫的师父,他要一本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送进来的书,到底想干什么? 夜,深了。 矿场的监舍里,鼾声、梦话、咳嗽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混杂着汗臭、脚臭和一股廉价烟草的味道。 贾东旭翻了个身,嘴里还在不清不楚地咒骂着何雨柱的名字。 而在另一个角落的通铺上,易中海却毫无睡意。 他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白天壹大妈送来的那几包大前门,他自己一根没抽。 全都散给了监舍里的几个老油条,还有负责看管他们的监工。 关系,就这么一点点建立起来了。 从一个被判了无期的老犯人嘴里,他打听到了一个能够减刑的门路。 举报。 举报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敌特分子。 只要证据确凿,就是天大的功劳,别说减刑,直接出去都有可能。 而那个老犯人,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有一本内部流传的小册子。 上面记载了当年国军一些特殊部队的联络暗号、人员特征,甚至是一些隐秘的纹身标记。 易中海确定周围的人都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他摸出白天那件满是补丁的棉袄。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找到了壹大妈缝合过的那条线。 他从床板的缝隙里,抽出一片磨得锋利的小铁片,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将线头挑开。 很快,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小册子,从棉袄的夹层里滑了出来。 易中海将册子紧紧攥在手里。 他迅速将棉袄恢复原状,然后整个人钻进了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里。 他拉起被子蒙住头,在黑暗中,将那本关系着他未来的小册子,慢慢打开。 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从角落里传来。 贾东旭被尿憋醒,正迷迷糊糊地准备下床,却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 他循声望去,正看到易中海的被窝里,透出微弱的光亮。 那光亮被厚重的棉被捂着,若隐若现。 贾东旭心里一个咯噔,睡意瞬间消散了。 他蹑手蹑脚地爬下通铺,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个激灵。 他弯着腰,借着其他铺位上人高大的身躯作掩护,一点点地朝易中海挪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看清,易中海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只留下一条小缝,像个蚕茧。 “师父?” 贾东旭压低了声音,带着试探。 第308章 哪位大家的手笔? 被窝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了。 过了几秒钟,易中海的头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东旭?你怎么还没睡?” “起夜。” 贾东旭的眼睛盯着易中海的被窝。 “师父,你刚才在被窝里干啥呢?” 易中海沉默了一下。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贾东旭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 一股子霉味混杂着汗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易中海将那个小册子,从被子底下拿了出来。 “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很轻。 贾东旭接过来,借着窗外惨白的月光,翻开了册子。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还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和图案。 “这是啥啊,师父?” “这是能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东西。” 易中海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只要把这上面的东西记熟了,咱们就有机会立功,就有机会减刑。” 贾东旭的心脏猛地一跳。 离开这里? 他做梦都想离开这里。 他看着册子上那些陌生的内容。 “师父,这……这能行吗?” “一定能行。” 易中海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拿回册子,小心地重新用包好,塞回了棉袄的夹层里。 “你什么都别问,也别跟任何人说,就当没看见。” “记住了,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 贾东旭愣愣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看着易中海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很快就没了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可那“离开这里”的念头,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贾东旭回到自己的铺位,躺了下去,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易中海的话。 而另一边,易中海在被子里,再次打开了那个小册子。 他没有点亮任何东西,只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上面的内容。 将每一个符号,每一个特征,都深深地刻进脑子里。 ………… 大年初一,清晨。 何雨柱起了个大早,穿上了陈雪茹给他准备的新棉袄。 一家人收拾妥当,何大清、白寡妇、何雨水,再加上何雨柱和陈雪茹,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第一站,自然是去给老太太拜年。 老太太的院子里,门口挂上了红灯笼,窗户上贴着崭新的窗花。 “奶奶,我们给您拜年来了!” 一进门,陈雪茹就亲热地喊道。 老太太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紫红色棉袄,精神矍铄。 “哎哟,都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何雨柱领着头,带着一家人,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祝奶奶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 老太太挨个把他们扶起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准备好的红包。 “来,压岁钱,人人有份。” 她先是塞给何雨柱和陈雪茹一人一个。 “你们俩,好好过日子。” 然后又给了何雨水一个。 “丫头越来越水灵了,学习也要上心。” 最后,连何大清和白寡妇也一人得了一个。 何大清拿着红包,嘿嘿直乐。 白寡妇则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推辞,最后还是被老太太硬塞进了手里。 一家人正说着话,院门口又传来了笑声。 “柱子,我们来给老太太拜年了。” 是赵山河和马冬梅,带着大宝和二胖来了。 两个半大小子一进门,就机灵地跪下磕头。 “给老太太拜年了!” 屋子里顿时又热闹了几分。 赵山河的目光落在了门框上贴着的春联上,字迹娟秀又不失风骨。 “哟,这春联写得可真不赖,哪位大家的手笔?” 何雨柱一脸的得意,指了指旁边正脸红的何雨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我们家雨水写的。” “哎哟!” 赵山河和马冬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没看出来,雨水丫头还有这手绝活儿?” “这字写得,比文化馆的干事都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何雨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陈雪茹拉着妹妹的手,心里也跟着高兴。 拜完了年,就是吃饺子。 何雨柱早就准备好了馅料和面皮,一群人围在桌子边,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其乐融融。 白寡妇和马冬梅的手最巧,包出来的饺子个个都是元宝样,漂亮又精神。 陈雪茹和何雨水也跟着学,虽然包得歪歪扭扭,但图的就是个热闹。 男人们则负责烧水煮饺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出锅,孩子们就欢呼起来。 大宝和二胖吃得满嘴流油。 还不忘揣着几个饺子跑到院子里,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挂小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给这顿新年饺子宴增添了最热闹的背景音。 饭后,赵山河一家告辞离去。 何雨柱和陈雪茹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就陪着老太太住下。 老太太年纪大了,过年过节的,最喜欢儿孙绕膝的热闹。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六。 何雨柱和陈雪茹将何大清和白寡妇送上了回保定的火车。 站台上,何大清还在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柱子,有空就带雪茹和雨水回去看看。” “知道了,爸,您跟白姨路上注意安全。”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载着两位老人,缓缓驶离了站台。 送走了父亲,何雨柱又去把余嫂子接了回来,继续照顾老太太的日常起居。 年假结束,生活回归了正轨。 轧钢厂正式开工,绸缎庄也开门营业。 蔡全无又回到了他的三轮车上,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 靠着自己的力气,踏踏实实地挣着每一分钱。 何雨水也背上书包,一头扎进了图书馆,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而有序。 这天下午,何雨柱从食堂出来,内急,便溜达到了厂区角落的公共厕所。 刚走到厕所外面,就碰上了一个熟人。 是轧钢厂的员工刘成,正蹲在墙根底下抽烟,一脸的神秘。 “哟,柱子哥。” 刘成看到何雨柱,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 “柱子哥,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往外传。”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是厂里有名的包打听,消息灵通得很。 “什么事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刘成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许大茂吧?” “废话。” “我跟你说,那孙子最近可不清净。” 刘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继续说道。 “我表弟在德胜门那边当片儿警,他说,最近总看见许大茂往一个‘半掩门’里钻。” “半掩门”三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第309章 天才般的想法! 何雨柱眉毛一挑。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还有呢,”刘成看何雨柱听进去了,说得更起劲了。 “前阵子他不是下乡放电影去了吗?你猜怎么着?” “没看上人家正经的大姑娘,反倒是看上了一个带孩子的小寡妇。” “听说那寡妇长得特妖娆,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为了这事儿,许大茂他爹许富贵都快气疯了。” “放话说要是他敢把那女人领回家,就打断他的腿。” 何雨柱听着,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许大茂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他拍了拍刘成的肩膀。 “行了,知道了,你这消息够灵通的。” 说完,他便径直走进了厕所,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刘成的八卦,对他来说,不过是饭后的一个消遣,听过就算。 从厕所里出来,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迟疑,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 “何雨柱!” 何雨柱的脚步顿住了。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他转过身。 不远处的墙角下,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女式列宁装,脚上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小皮鞋。 在这灰扑扑的厂区角落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 是娄晓娥。 她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眼神里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找到目标后的那种亮光。 何雨柱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谁呢。 娄晓娥看到他转过身,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 “何雨柱,我可算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为了找他,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先是去了四合院,结果院里的人说他早就搬走了。 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他现在是轧钢厂食堂的员工,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一个大厂,几千号人,想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她在厂门口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被放进来,进来后又跟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 要不是刚才听见有人喊“柱子哥”,她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何雨柱看着她,神色平静。 “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 娄晓娥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说起了正事。 “我……我是为了一项技术来的。” “技术?” 何雨柱有些意外。 娄晓娥点了点头。 “对,就是你们搞的那个大棚种植技术。” “我想系统学习这个技术。” 何雨柱打量着她。 眼前的娄晓娥,和他记忆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坚定和执着。 这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行啊。” 何雨柱没有多问,也没有拿捏什么,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你要是方便,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基地。” 娄晓娥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方便,方便,我随时都方便!” 她生怕何雨柱反悔似的,连忙说道。 何雨柱看她这急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那走吧。” 他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示意娄晓娥跟上。 出了轧钢厂,何雨柱蹬上自行车,娄晓娥则坐在了后座上。 冬日寒风凛冽。 娄晓娥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她的心里一片火热。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自行车拐进了一条乡间小路。 路变得颠簸起来。 又骑了十几分钟,一片用竹竿和塑料薄膜搭建起来的巨大棚子,出现在了视野里。 在这一片萧瑟枯黄的田野中,那片建筑显得尤为醒目。 “到了。” 何雨柱停下车。 娄晓娥跳下车座,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地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蔬菜大棚种植基地。 何雨柱带着她走到一个棚子前,掀开厚重的棉门帘。 门帘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等一下。” 何雨柱拦住了想要直接往里走的娄晓娥。 他指了指旁边一间用砖头垒起来的小房子。 “大棚里面的温度很高,你穿着棉衣棉裤进去,待不了五分钟就得出汗。” “去那屋,把外套脱了,换上架子上挂着的工作服。” 娄晓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她走进那间简陋的小屋。 屋里陈设简单,靠墙立着一个木头架子。 上面整齐地挂着几件蓝色工作服,旁边还有几双胶鞋。 她没有犹豫,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列宁装和外面的棉衣棉裤,换上了那身略显宽大的工作服。 当她再次走出来时,已经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虽然衣服不合身,但更添了几分干练。 何雨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领着她,真正走进了大棚。 一脚踏入,热浪滚滚。 娄晓娥感觉自己仿佛瞬间从寒冬穿越到了盛夏。 眼前的一切,哪怕之前已经见过了,再见依旧还是让她惊讶。 一排排整齐的架子上,翠绿的藤蔓肆意攀爬,上面挂着一根根顶花带刺的绿皮黄瓜。 旁边的地垄里,紫莹莹的茄子油光发亮,个头饱满。 更远处,还有西红柿、辣椒……各种本不该属于这个季节的蔬菜。 都在这里野蛮地生长着,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空气中弥漫着温暖湿润的水汽,带着植物特有的清甜。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根黄瓜,触手微凉,表面的小刺扎得手心有点痒。 她回过头,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娄晓娥忍不住念出了一句诗。 也只有这样的诗句,才能形容她此刻内心的感受。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科学种植的结果,但在不懂的人看来,确实和奇迹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何师傅,你来了。” 他看到何雨柱,热情地打着招呼。 “邹同志,辛苦了。” 何雨柱也笑着回应。 他转头向娄晓娥介绍道。 “这位是邹同志,农植方面的专家,现在是基地的技术顾问,你们应该见过的。” 邹同志友好地对娄晓娥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兴奋地对何雨柱说。 “何师傅,你可真是神了。” “我昨天给我导师写信,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跟他一说。” “尤其提了你那几分水稻和小麦的试验田,我导师在回信里把你夸上了天。” “他说你这种反季节培育优良种子的思路,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 “要是能成功,对咱们国家整个农业的贡献,那将是不可估量的。” 邹同志越说越激动,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第310章 不得减刑? 何雨柱摆了摆手。 “我就是瞎琢磨,具体的还得靠你们这些专家。” “那几分试验田,以后就全权交给你了,邹同志,你可得给我盯紧了。” “放心!” 邹同志拍着胸脯保证。 “这可是我的命根子,谁也别想动。” 一旁的娄晓娥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更是波澜起伏。 她原以为,这里只是种点反季节蔬菜。 没想到,何雨柱竟然还在进行着水稻和小麦的育种试验。 这人的格局和眼光,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何雨柱没再理会激动的邹同志,他走到黄瓜架旁,随手摘下了一根最鲜嫩的。 “咔嚓”一声,清脆悦耳。 他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递给了娄晓娥。 “尝尝。” 娄晓娥接过来,黄瓜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她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清脆、甘甜、多汁。 那股属于夏天的味道,驱散了冬日里所有的沉闷和萧条。 “好吃。” 她由衷地赞叹道。 “太好吃了。” 这辈子,她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黄瓜。 吃完了黄瓜,娄晓娥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地清晰和坚定。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郑重。 “何雨柱,我想在这里工作。” “我想成为这个基地的一名员工,可以吗?” 何雨柱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吟了片刻。 “这事儿,你自己说了不算。” “你最好,还是先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他知道娄家的背景,也知道让一个曾经的大小姐来这种地方干活,意味着什么。 娄晓娥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 “好,我回去就跟我爸说。” 她相信,只要让她父亲亲眼看到这里的景象,他一定会同意的。 两人正说着话,大棚的门帘又被掀开了。 一个穿着轧钢厂工作服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柱。 “何师傅,可算找到您了。” 来人是厂里的王秘书。 何雨柱认得他。 “王秘书?你怎么来了,厂里有事?” 王秘书快步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严肃。 “何师傅,杨厂长让我来跟您说一声。” 王秘书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刚刚矿场那边传来消息,易中海举报了一名工人。” 何雨柱眉毛一挑。 “举报?” “对。” 王秘书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说,那名工人的后背上,有英文纹身,怀疑是潜伏的敌特。” 敌特? 何雨柱看向王秘书。 “细说说。” “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不远处正在整理菜苗的小齐招了招手。 “小齐,把那筐绿豆芽拿去洗洗,中午咱们加个菜。” “好嘞。” 小齐应了一声,麻利地抱起筐子去了水池边。 何雨柱的这份镇定,让原本神情紧张的王秘书也松弛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是这么回事,何师傅。” “矿场那边不是经常要组织洗澡嘛,劳动强度大,出汗多。” “昨天洗澡的时候,易中海就盯上了一个新调来的工人。” “说是看见那人后背上有一串英文纹身。” 王秘书比划了一下位置。 “这年头,身上有纹身的就少见,更别说是英文了。” “易中海留了个心眼,就悄悄记下了那串字母。” “他不是懂点儿钳工技术嘛,就找机会跟人家套近乎,说帮着看看工具,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后来找了个懂英文的干部悄悄一问,那几个字母,翻译过来是什么‘军统行动处’的缩写。” 王秘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惊奇。 “这还了得。” “矿场领导一听,当场就高度重视,立刻就把那人给控制起来了。” “连夜审讯,一诈唬,那家伙就全招了。” “还真是潜伏下来的敌特,任务就是观察咱们矿场的生产情况,伺机搞破坏。” 何雨柱听完,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易中海在里面也没闲着,真是个到哪儿都能折腾的主儿。 靠着一手钳工技术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居然还真让他逮着条大鱼。 “这么说,他是立功了?” 何雨柱问。 “那可不。” “这可是大功一件呐。” “矿场那边已经把情况上报了,说是要为他申请减刑。” “杨厂长估摸着,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所以特地让我来跟您通个气儿。” “让您心里有个准备。” 何雨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行,谢了啊,王秘书。” “大老远跑一趟,辛苦了。”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王秘书连忙摆手。 “何师傅,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瞟了眼那烟,没再推辞,顺手接了过来夹在耳朵上。 “那……何师傅,您看这事儿?” 王秘书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探探何雨柱的口风。 何雨柱笑了笑,神态轻松。 “没事。” “他在里头好好改造,积极进步,这是好事嘛。” “咱们得支持。” “至于减刑,就算减了,那也得按规矩来,总不能今天立功明天就放出来吧。” 他心里盘算着,按照流程,上报、审批、核实,一套下来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 就算减刑,能减多少也是个未知数。 一个无期,想减到能立刻出来,除非他把天捅个窟窿再给补上。 暂时,构不成威胁。 王秘书看何雨柱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也彻底踏实了。 看来何师傅是早有准备,自己这是瞎操心了。 “得嘞,您心里有数就行。” “那我先回厂里了,杨厂长那边还等我回话呢。” “行,路上慢点。” 送走了王秘书,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走到大棚门口,掀开厚重的棉门帘。 冬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易中海。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扎在肉里的刺,平时感觉不到,但一被触动,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家伙的生命力,可真是够顽强的。 不过,来日方长。 ………… 下午,轧钢厂下班的铃声响彻整个厂区。 工人们像是出笼的鸟儿,三五成群地推着自行车,汇入回家的洪流中。 易中海在矿场立功抓特务的事情,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已经传遍了厂里的每个角落。 “听说了吗?易中海在矿上抓了个特务。” “真的假的?就他?” “千真万确,说是后背有纹身,洋文的。” “嚯,那可是大功一件啊,不得减刑?” “肯定啊,没准儿过两年就放出来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妻子陈雪茹,车大梁上还载着刚从学校接回来的妹妹何雨水。 一家人穿过人群,将这些议论听得清清楚楚。 第311章 早干嘛去了? 何雨水撇了撇嘴。 “哥,这易中海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雪茹也有些担忧地攥紧了何雨柱的衣角。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 自行车叮叮当当地进了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看见中院的壹大妈正跟几个邻居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今天的壹大妈,一扫往日的愁云惨淡,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 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红光满面,眼角的皱纹里都夹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们家老易,那觉悟就是高。” “到哪儿都忘不了自己是个老工人,时刻跟坏分子作斗争。” “矿上领导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一个劲儿地夸他,说他是所有改造人员的学习榜样。” 她看到何雨柱一家回来,声音不但没收敛,反而还拔高了几分,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 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生怕别人看不见。 何雨柱懒得理她,推着车径直往后院走。 住在前院的阎埠贵正端着个花盆,准备搬回屋里,怕冻着。 他一抬头看见何雨柱,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躲。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看见何雨柱就有点儿犯怵。 结果一慌神,脚下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一下。 “哎哟。” 手一滑。 “啪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那心爱的花盆,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阎埠贵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蹲在地上,看着一地碎片和泥土,心疼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这可是他托人从外地好不容易淘换来的,花了他足足两块钱。 他没敢冲何雨柱发火,只能在心里暗暗埋怨。 都怪何雨柱。 要不是他正好回来,自己能被吓着吗? 能把花盆打碎吗? 真是个扫把星。 何雨柱压根没注意到前院的这点小插曲,他推着车回了家。 关上院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 何雨水去写作业了。 屋里,陈雪茹帮何雨柱脱下外套,脸上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 “雨柱,你说……易中海他会不会真的很快就出来了?” “到时候,他肯定还会来找咱们麻烦。” 何雨柱拉着她坐到桌边,给她倒了杯热水。 “别自己吓自己。” 他温声安慰道。 “我今天问过王秘书了。” “立功是真,减刑也是真,但没那么快。” “就算减,也得在里头待上几年。” “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咱们的日子早就越过越好,他还拿什么跟咱们斗?” 陈雪茹捧着热水杯,手心传来阵阵暖意,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唔……” 她连忙捂住嘴,扭过头去干呕了两声。 何雨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 他站起身,走到陈雪茹身边,眉头微微皱起。 “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陈雪茹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 “可能是今天闻到食堂那股油烟味,有点腻着了。” 何雨柱想起了什么,伸出手。 “雪茹,手给我。” “干嘛?” 陈雪茹不解地看着他。 “我给你看看。” 何雨柱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腕,将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指尖下的跳动。 一秒。 两秒。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 陈雪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片刻后,何雨柱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先是愕然,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所淹没。 “雪茹。”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这是喜脉啊。” “咱们有孩子了。” 陈雪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何雨柱,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还是一片平坦,可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了? “真……真的?” 她不敢置信。 “真的。” 何雨柱重重地点头。 “我确定。” “错不了。” 他一把将陈雪茹紧紧地搂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太好了,太好了。” “我要当爹了。” 正在里屋写作业的何雨水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哥,嫂子,怎么了?” 何雨柱放开陈雪茹,转身对着妹妹,咧着嘴宣布。 “雨水,你要当姑姑了。” 何雨水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惊喜地捂住了嘴巴。 “真的吗?嫂子怀孕了?” “太棒了。” 小姑娘高兴得原地蹦了起来。 刚才因为易中海而带来的那点阴霾,此刻早已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扶着陈雪茹重新坐下,那架势,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从今天起,你什么活儿都不许干了。” “就在家给我好好养着。” “做饭的事我包了。” 他又看向何雨水。 “雨水,以后家里的地我来扫,碗你来洗,不能再让你嫂子碰凉水了,听见没?” “听见了。” 何雨水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 “保证完成任务。” 陈雪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着自己团团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眶却忍不住有些发热。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又软乎乎的。 ………… 天色擦黑,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壹大妈家门口。 “壹大妈,在家吗?” 壹大妈正在屋里哼着小曲儿,听见声音,走出来开门。 一看来人是聋老太太,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自从易中海出事后,这老太太对自己可是一直不冷不热的。 现在跑来干什么? “老太太,有事啊?”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 聋老太太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疏远,脸上堆着笑,显得格外亲热。 “这不是听说中海立功了嘛,我替他高兴。” “寻思着,咱们啥时候一起去矿上看看他?” “给他送点吃的穿的,也让他知道,院里的人都惦记着他呢。” 壹大妈心里冷笑一声。 早干嘛去了? 现在看我家老易有出息了,就跑来示好? 墙头草。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行啊。” 壹大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就想炫耀一下,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对聋老太太说。 “老太太,我再告诉您个好消息。” “矿上刚传来的信儿,我家老易这次的功劳大,上头特别批了。” 聋老太太的耳朵凑了过去。 “减刑四年,只剩一年零九个月,就能出来了。” 第312章 保证完成任务! 贾家。 屋里没开灯,昏暗的光线里,只有贾张氏粗重的喘息声。 她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咯吱作响。 秦淮茹挺着肚子,安静地坐在炕沿上,双手护着小腹,一言不发。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看着婆婆的影子被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拉长又缩短,心里一片冰凉。 “凭什么!” 贾张氏猛地停住脚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搪瓷缸子跳了一下。 “那个老不死的易中海,他凭什么减刑!” “四年!一下子就减了四年!” “我家东旭呢?” 她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秦淮茹。 “东旭就因为想早点回来,多加了两年年刑!” “这公平吗!” 尖利的声音刺得秦淮茹耳膜生疼。 她能说什么呢? 说偷跑被抓,加刑是活该? 这话要是说出口,贾张氏能当场把她撕了。 “妈,您小点声。” 秦淮茹只能低声劝慰。 “让邻居听见了不好。” “听见怎么了!” 贾张氏的声音反而更高了。 “我就是不服!” “那个何雨柱,他现在肯定得意坏了。” “媳妇儿怀了孕,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贾张氏的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的光。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几步走到秦淮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枯瘦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掐进肉里。 “淮茹,你给我听好了。” “从明天起,你给我盯紧了何雨柱。” “他不是在食堂当班长吗?管着那么多东西,我就不信他手上是干净的。” “你去找他,去套他的话,去他家串门,总之,给我找到他的把柄!” “只要抓到他投机倒把,或者贪污公款的证据,咱们就去举报他!” “让他也进去尝尝劳改的滋味!”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 监视何雨柱? 举报他? 秦淮茹的内心充满了抗拒。 她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可是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脸,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妈,我知道了。” 贾张氏这才松开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这就对了。” “咱们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挣扎和无奈。 ………… 矿场的探照灯在黑夜里划过,冰冷的光柱扫过一排排低矮的营房。 熄灯号早已吹过,屋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 贾东旭翻了个身,毫无睡意。 他身边的床铺上,易中海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睡熟了。 可贾东旭知道,他没睡。 自从减刑的消息下来,这位师父就变得愈发深沉,让人看不透了。 “师父。” 贾东旭压低了声音,在黑暗中开口。 易中海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 “嗯?” “师父,您……您是怎么发现那个敌特的?” 贾东旭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 他想不通。 那个被抓走的家伙,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跟谁都客客气气,怎么就成了敌特? 师父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黑暗中,易中海似乎是翻了个身,面朝向他这边。 “你想知道?” “想。” 贾东旭用力点头。 “您教教我,我也想立功减刑。” 易中海沉默了。 空气中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窗外的风声。 就在贾东旭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易中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纹身。” “纹身?” 贾东旭愣住了。 “对,纹身。” 易中海的声音很低,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那天在澡堂,我无意中看见他后腰上,有一个很小的纹身。” “是一个带翅膀的老虎头,下面还有几个英文字母。”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过,那是国军空军一支特务部队的标志。” 贾东旭的心跳瞬间加速。 原来是这样。 就因为一个纹身? “那……那本书呢?” 他急切地追问。 “师父,那本书您还有吗?能借我看看吗?” 易中海又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贾东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易中海拒绝。 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在床板下面。” 终于,易中海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自己拿吧。” “明天记得还给我。” 贾东旭心中狂喜,他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他手忙脚乱地摸下床,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易中海的床铺底下摸索起来。 很快,他摸到了一本薄薄的,书皮都有些卷边的小册子。 他将书紧紧地揣进怀里,那本书册仿佛不是纸,而是他后半生的希望。 他要好好研究研究,把里面的标志都背下来。 下次再去澡堂,他要把所有人都看个遍。 只要让他再找到一个,他不就能跟师父一样,立功减大刑了吗? 黑暗中,贾东旭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初。 五月四日青年节的前一天,红星轧钢厂发生了一件大事。 为了响应上级号召,进行生产资源整合。 红星轧钢厂正式与周边的机械厂、制冷厂等几个单位合并。 厂门口那块写着“红星轧钢厂”的巨大牌匾被摘了下来。 换上了一块崭新的,更加气派的牌子。 上面是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首都第三轧钢厂。 原先的孙书记和杨厂长职位不变,依旧是厂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而原机械厂的厂长李怀德,则调任为首都第三轧钢厂的第一副厂长。 厂区扩大了不止一倍。 收拢了周边几个厂子的大批技术工人,同时还面向社会招收了一批新工人。 整个轧钢厂,不,是整个首都第三轧钢厂,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景象。 对于何雨柱来说,厂里的变化也给他带来了新的机遇。 这天下午,杨厂长亲自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柱子啊,坐。” 杨厂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何雨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坐下。 “厂长,您找我?” “嗯。” 杨厂长递过来一根烟,何雨柱摆手没接。 “厂子合并了,规模扩大了,咱们的后勤保障也得跟上。” 杨厂长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现在咱们厂有两个食堂,原来的老食堂,还有原来机械厂的那个第二食堂。” “两个食堂,不能各管各的,得统一管理起来。” 何雨柱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有数了。 “经过厂委会研究决定,任命何雨柱同志,担任咱们轧钢厂的食堂管理班长。” “统一负责两个食堂的采购、菜谱制定和日常管理工作。” 杨厂长看着他,宣布了任命。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干好?” “有!” 何雨柱立刻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第313章 好一个运气好! 虽然工资没涨,但从一个厨子,变成了管理两个食堂的班长,这可是实打实的升职。 活儿肯定比以前多了,操心的事也多了。 不过好在,第二食堂那边,原来机械厂的食堂大师傅姓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 手艺不错,人也本分。 有他在那边掌勺,何雨柱只需要负责统筹管理,倒也轻松不少。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何雨柱只觉得脚下都轻快了几分。 生活,正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不光是他,陈雪茹的生意也迎来了新的春天。 她的那个小小的绸缎庄,已经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顾客需求了。 陈雪茹是个有魄力有想法的女人。 眼看生意这么好,她决定扩大经营规模。 她在原本只卖绸缎布料的基础上,增加了服装订做和成衣售卖两项新业务。 为此,她特意将铺子后面的那个大院子给利用了起来。 她找人把后院重新修整了一番,隔出了几个房间,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服装加工车间。 又通过各种关系,高薪聘请了好几位手艺精湛的老师傅。 一时间,小小的绸缎庄变得热闹非凡。 前店卖货,后院加工。 新潮的款式,精良的做工,让陈雪茹的服装生意一炮而红。 每天上门来买布料、订做衣服、购买成衣的顾客络绎不绝。 生意愈发红火。 转眼间,何雨柱那块试验田里的水稻和小麦,也都到了丰收的季节。 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 这一天,农业大学的林教授带着十几个学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地头。 老教授一下车,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直奔田里。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串稻穗,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好!好啊!” “这穗子,饱满!” 林教授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他带来的学生们,还有邹同志,也都纷纷下到田里,开始动手收割。 一时间,镰刀挥舞的声音,混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在田野间回荡。 收割,晾晒,脱粒。 每一个环节,大家都做得认真。 这可不是普通的粮食,这可能关系到国家未来的农业发展方向。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最终的测产数据出来了。 邹同志拿着记录本,走到林教授和何雨柱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林教授,何同志……出来了。” “水稻,平均亩产一千三百一十二斤。” “小麦,平均亩产一千六百零八斤!” 话音落下,整个田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现在全国的水稻平均亩产,也就四百斤出头。小麦更是只有三百斤左右。 何雨柱种出来的这些,产量直接翻了好几番。 林教授一把抢过记录本,戴上老花镜,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新良种!这绝对是咱们种花国自己的新良种啊!” 老教授激动地抓住何雨柱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柱子同志,不,何雨柱同志!你为国家,为人民,立下了大功!” 何雨柱看着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的林教授,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 “林教授,您可别这么说。” “我就是运气好,前阵子在河滩上瞎溜达,无意中发现了几颗没见过的种子。” “瞧着挺特别的,就顺手拿回来种着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他这套说辞,早就准备好了。 毕竟,系统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林教授此刻正沉浸在发现新良种的巨大喜悦中,对何雨柱这番话并没有深究。 在这个充满奇迹和奋斗的年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们这些辛勤付出的农业工作者的馈赠。 “好,好一个运气好!” 林教授将收获的粮食分出一部分,用专门的袋子装好。 “柱子同志,这些种子,我必须带回学校的实验室,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和分析。”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解这里面的秘密,争取早日实现全国范围的推广。” 何雨柱点头。 “应该的,都听教授安排。” 林教授又转向身边的邹同志。 “小邹,你就先留在这里。” “一方面,协助何雨柱同志,把剩下的这些种子都种下去,扩大种植规模。” “另一方面,也要做好详细的生长记录,任何变化,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保证完成任务!” 邹同志挺直了腰板,郑重地敬了个礼。 送走了林教授一行人,何雨柱和邹同志也没有闲着。 两人将剩下的种子全部播种到了开垦出来的新田里。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 何雨柱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这片承载着希望的土地,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这次收割,虽然有十几个学生帮忙,但依旧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尤其是割麦子,纯靠人力,弯着腰一刀一刀地割,又累效率又低。 要是能有台割麦机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何雨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厂里那位苏联专家伊万回国前,留下了一堆工作笔记。 里面似乎就有一些关于农业机械的构想。 那些笔记,后来都被送到了厂里的技术科封存。 想到这里,何雨柱再也坐不住了。 他跟邹同志打了声招呼,便骑上自行车,匆匆赶回了轧钢厂。 凭着自己现在食堂管理班长的身份,再加上跟技术科严科长不错的交情。 何雨柱很顺利地从档案室里,借出了伊万的那几本工作笔记。 回到家里,他把笔记摊在桌上,借着灯光,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第二天一早。 何雨柱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准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科研专家”技能!】 一股庞杂而精深的信息流涌入何雨柱的脑海。 机械原理,材料力学,工程制图…… 无数原本晦涩难懂的知识,此刻却变得清晰无比,仿佛他已经浸淫此道数十年。 何雨柱翻身下床,找出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开始飞快地绘制起来。 割麦机的整体结构,传动装置,切割刀具…… 一个个精密的零部件,在他的笔下迅速成型。 他的线条流畅而精准,每一个尺寸,每一个角度,都拿画得恰到好处。 陈雪茹端着一盆洗脸水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丈夫一大早就趴在桌上写写画画,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一大早的,画什么呢?” 她看着图纸上那些复杂的线条和结构,眼中满是疑惑。 第314章 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月! 何雨柱画得正投入,被她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系统给的技能吧。 脑子一转,他随口胡诌道。 “哦,这个啊。” “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神仙,给了我这张图纸,说是能收麦子。” “我怕忘了,就赶紧画下来。” 陈雪茹听得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人,做什么梦呢。” 虽然觉得有些荒诞,但她也没有多想。 毕竟自己的丈夫,最近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或许,他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吧。 “行了,别画了,赶紧洗脸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陈雪茹放下水盆,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饭了。 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他将画好的图纸收好,揣进怀里,骑上车直奔技术科。 技术科的办公室里,严科长正和几个技术员围着一张图纸讨论着什么。 看到何雨柱进来,严科长有些意外。 “柱子,你怎么来了?” “不忙着去管理你的两个食堂?” 何雨柱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图纸,在众人面前展开。 “严科长,各位,我这儿有个新玩意儿,想请大家给参谋参谋。” 严科长和几个技术员闻言,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图纸上那台结构精巧、设计合理的割麦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割麦机?” 严科长扶了扶眼镜,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柱子,这是你画的?” “嗯。” 何雨柱点了点头。 一个厨子,画出了如此专业的机械图纸,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图纸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严科长仔仔细细地看着图纸的每一个细节,越看越是心惊。 这台割麦机的设计,不仅构思巧妙,而且非常具有可行性。 许多技术难题,都被用一种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的方式解决了。 “这个传动设计,太巧妙了!” “还有这个切割刀具的排列方式,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损耗!” “天才!简直是天才般的设计!” 严科长激动地拍着桌子。 “小雷,快!拿本子来!” 严科长对着旁边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喊道。 “把何雨柱同志的想法,全都给我记下来!一个字都不能漏!” “是!” 叫小雷的年轻人赶忙找来纸笔,一脸崇拜地看着何雨柱。 就在技术科众人围着何雨柱,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割麦机的细节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邹同志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那人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挎着一个帆布包,包里露出一台相机的边角。 “何同志,可算找到你了!” 邹同志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兴奋地介绍道。 “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种花农业报的马记者。” “马记者听说了咱们新良种的事情,特地赶过来,要给你做个专访!” 专访的事情,何雨柱倒没太往心里去。 这种事儿,无非就是走个流程,拍几张照片,说几句场面话。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桌上那张刚刚惊艳了所有人的割麦机图纸。 严科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将图纸卷好。 “柱子,这图纸你先放我这儿。” “我们得赶紧组织人手,把这上面的东西给研究透了!” 严科长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 何雨柱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就麻烦严科长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图纸交出去,剩下的就是技术科的事了。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跟严科长和一群热情过度的技术员告别,何雨柱走出了办公楼。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他伸了个懒腰,骑上自行车,朝着何雨水的学校赶去。 ………… 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 校门口很快就涌出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 何雨柱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家妹子。 何雨水背着个书包,扎着两个整齐的羊角辫,一蹦一跳地跑了出来。 “哥!” 看到何雨柱,小丫头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怎么来啦?”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顺路,接你放学。” 何雨水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卷子,递到他面前。 “哥,你看!” 卷子上,两个鲜红的“100”分外醒目。 “哟,双百啊。” 何雨柱挑了挑眉,故作惊讶。 “我们家雨水出息了。” 何雨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 “老师都夸我了。” “说我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考大学好啊。” 何雨柱推着车,让妹妹走在里侧。 “你放心大胆地考,只要你考得上,哥就供你上。” “上到哪儿,哥供到哪儿。” 他没有提报纸专访的事情,对小孩子来说,那些虚名远不如一句实在的承诺来得重要。 何雨水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眸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兄妹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了陈雪茹的绸缎庄。 绸缎庄里正是忙碌的时候。 陈雪茹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嘴里还不停地招呼着客人。 她身边的冬梅也是脚不沾地,一会儿给客人扯布,一会儿又忙着量尺寸。 看到何雨柱和何雨水进来,陈雪茹脸上露出笑意,冲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先去后院,我这儿忙完就来。” 何雨柱应了一声,带着何雨水穿过店铺,来到后院的小厨房。 他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淘米洗菜。 何雨水则乖巧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拿出作业本,安安静静地写了起来。 锅里传来饭菜的香气,混合着院子里淡淡的花香,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没过多久,陈雪茹也忙完了店里的活。 她走进后院,看到这副情景,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冬梅,今天辛苦了。” 陈雪茹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票子,递给正在收拾东西的冬梅。 “这个月的奖金,拿着。” “姐,这太多了。” 冬梅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吧,你应得的。” 陈雪茹拍了拍她的手。 “最近店里生意好,多亏了你帮忙。”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摆在小小的方桌上,热气腾腾。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很是融洽。 “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 陈雪茹夹了一筷子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看到秦淮茹了。” “她生了,比预产期早了快一个月。” 第315章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 何雨柱扒拉着米饭,随口问道。 “生了?男孩女孩?” “女孩。” 陈雪茹叹了口气。 “听说贾家那个老虔婆,一看生的是个丫头片子,脸当场就拉下来了。” “月子都还没坐几天,就催着秦淮茹出院,说什么家里欠着债,让她赶紧糊火柴盒挣钱。” “那哪是人干的事儿啊。” 何雨柱皱了皱眉,往嘴里塞了口菜,含糊不清地吐槽道。 “重男轻女的老顽固。” “可不是嘛。” 陈雪茹深有同感。 “秦淮茹也真是可怜,嫁到他们家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何雨柱。 “柱子,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何雨柱放下碗筷,握住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眼神认真而坚定。 “都喜欢。”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当成宝。” “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胎才是正经事。” 陈雪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暖洋洋的。 吃过晚饭,何雨柱骑车带着陈雪茹,何雨水跟在后面,一家人慢悠悠地回了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看到几个邻居聚在中院的树下,压低了声音议论着什么。 “……真是作孽啊,刚生完孩子就得下地干活。” “还不是贾张氏那个老妖婆逼的。” “我看秦淮茹那脸白的,跟纸一样,走路都打晃。” “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议论声随着他们的走近而停下,众人纷纷打了个招呼。 夜色渐深。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各家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 后院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蹲在水龙头下,费力地搓洗着一大盆的尿布。 水龙头里流出的凉水,刺激得她不住地发抖。 是秦淮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刚生产完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每一次弯腰都让她头晕目眩。 她抬起头,正好能看到何雨柱家窗户里透出的明亮灯光。 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那是何雨柱在逗何雨水。 温暖,幸福,与她眼下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淮茹的眼眶一酸,泪水差点涌了出来。 她用力咬住嘴唇,将泪意逼了回去。 不能哭。 哭了也没用。 这个家,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指望得上。 她低头看着盆里的小衣服,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力量。 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起来。 她想起了还在矿场劳改的丈夫贾东旭。 孩子出生了,还没取名字。 她得去告诉他,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将孩子托付给邻居刘成媳妇照看。 揣上两个窝头,独自一人踏上了去矿场的路。 矿场在几十里外的郊区,道路崎岖。 秦淮茹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走停停,等她终于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了。 隔着一道铁丝网,她见到了贾东旭。 “你怎么来了?” 贾东旭看到她,很是意外。 “你身子……” “我没事。” 秦淮茹摇了摇头,急切地说道。 “东旭,我生了,是个女儿。” 贾东旭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有喜悦,也有失落。 “女儿……女儿也好。” 他隔着铁丝网,望着秦淮茹苍白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孩子……叫什么名字?” 秦淮茹问道。 贾东旭想了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就叫……小当吧。” “贾当。” “希望她以后能有担当,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小当……” 秦淮茹在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短暂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 秦淮茹揣着“小当”这个名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矿场。 ………… 另一边,陈雪茹从绸缎庄回来,脸上带着凝重。 她径直找到正在院子里捣鼓自行车的何雨柱。 “柱子,出事了。” 何雨柱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她。 “怎么了?看你这脸色,不像小事。” 陈雪茹在他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 “今天下午,街道办的王主任来找我了。” “她说什么?” “她说……想让咱们的绸缎庄,做公私合营的试点。” 陈雪茹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公私合营?” “这是大势所趋,早晚的事。” 他心里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是必然要走的一条路。 “那……那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陈雪茹没了主意。 这绸缎庄是她的心血,她不敢让它冒一点险。 何雨柱看着她,认真地分析道。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 “你想想,现在让你当试点,说明是看重你,这是好事。” “咱们主动配合,以后各方面都能落个好。” “要是拧着来,等以后强制执行,那性质可就变了。” 听了何雨柱的一番话,陈雪茹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觉得丈夫说得很有道理。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迎接。 “我明白了。” “我这就去给王主任回话。” 雪茹绸缎庄门口,挂上了崭新的横幅,红底黄字,格外醒目。 “热烈庆祝雪茹绸缎庄公私合营圆满成功”。 街道办的王主任站在临时搭起的小台子上,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洪亮地传遍了半条街。 “同志们。”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雪茹绸缎庄,作为我们南锣鼓巷的第一个试点,率先完成了公私合营的改造。” “这是陈雪茹经理思想进步的体现,也是她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证明。” 王主任的目光扫过台下的陈雪茹,带头鼓起了掌。 陈雪茹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心里却有些打鼓。 她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卡其布干部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他就是范金有。 “下面我宣布,从今天起,范金有同志将担任雪茹绸缎庄的公方经理。” 王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雪茹同志,继续担任私方经理。” “希望你们两位,以后能精诚合作,共同把绸缎庄的生意,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范金有立刻向前一步,满脸堆笑地向众人鞠躬。 “请领导放心,请同志们放心,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雪茹看着他这副做派,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王主任又接着介绍了新派来的会计赵雅丽,出纳孔玉琴,还有一个负责打杂的老方。 这几个人,陈雪茹一个都不认识。 人群中,徐慧真挤在最前面,眼神里满是羡慕。 她看看台上意气风发的陈雪茹,再想想自己的小酒馆,心里就不是滋味。 要是贺老头当初能点头,现在站在台上的,说不定就是她徐慧真了。 第316章 回家,好好养胎! 可惜,那老头子固执得很,说什么祖宗的基业不能动。 现在倒好,小酒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连继承权都没她的份。 仪式在一片热闹的掌声中结束了。 徐慧真叹了口气,转身挤出人群,回了自家的小酒馆。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酸味和酒气混合的味道。 贺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徐慧真没吵醒他,径直走到柜台后面,拉开了那个放钱的抽屉。 她心里咯噔一下。 抽屉里的钱,又少了。 虽然不多,但她每天都数,少一张都能看出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里屋,贺永强不在。 一股无名火从徐慧真心底窜了上来。 最近这段时间,贺永强越来越不对劲。 对她爱答不理,人也总是往外跑,一问就说找朋友。 现在,连家里的钱都开始少了。 她用力关上抽屉,发出“砰”的一声。 贺老头被惊醒了,抬起昏沉的眼皮。 “咋了?” “爹,永强呢?” 徐慧真压着火气问。 “不知道,下午就没影了。” 贺老头嘟囔了一句,又想趴下。 徐慧真没让他睡,把钱少了的事说了。 贺老头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一把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零散的几张票子,气得手都抖了。 “这个败家子。” 一直等到天黑,贺永强才晃晃悠悠地回来。 他刚一进门,贺老头就把算盘砸了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钱呢?” 贺永强吓了一跳,躲开了算盘,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钱?” “还装蒜。柜台里的钱,是不是你拿了?” 徐慧真也冷着脸盯着他。 贺永强的眼神躲闪,嘴上却不承认。 “我没拿。” “你没拿钱哪去了?长腿跑了?” 贺老头气得抄起旁边的擀面杖就要打。 徐慧真心里烦躁,却还是拦了一下。 她走到贺永强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永强,你老实告诉我,钱到底给谁了?” 她心里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 前几天,她好像看到贺永强在胡同口鬼鬼祟祟的。 贺永强被她看得心虚,眼神飘向别处。 “我……我真没拿。” “好,好。” 贺老头气得直点头。 “你不说是吧,从今天起,你别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 贺永强挨了顿骂,一句话也不辩解,低着头回了里屋。 徐慧真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这不是钱的事。 是她觉得,这个男人,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另一边,雪茹绸缎庄的公私合营,也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 范金有上任的第一天,就给陈雪茹来了个下马威。 他召集所有员工开会,唯独没有通知陈雪茹这个私方经理。 等陈雪茹从外面回来。 看到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范金有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的“经营方针”,脸色当场就变了。 “范经理,开会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陈雪茹推门进去,质问道。 范金有停下讲话,扶了扶眼镜,慢悠悠斯地笑了笑。 “哎呀,是陈经理啊。” “你看我这记性,光想着跟同志们交流思想,把您给忘了。”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就是统一一下思想,明确一下分工。”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意思。 陈雪茹的表妹冬梅,还有几个老员工,都替她捏了把汗。 陈雪茹气得胸口起伏,但还是忍住了。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听听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范金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从今天起,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规范财务制度,店里所有的账目,都要由赵会计统一管理。” “所有的款项进出,必须经过孔出纳的手。” “我呢,主要负责咱们绸缎庄的全面经营和对外联络工作。”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陈雪茹。 “至于陈经理嘛……毕竟是私方代表,对政策精神领会得可能没那么透彻。” “以后主要负责……嗯,负责监督我们的工作,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就好了。” 这番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这哪是分工,这分明是架空。 把财权、经营权全都抓在自己手里,只给陈雪茹留个虚名。 “范金有。” 陈雪茹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绸缎庄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我对它比你熟。” “现在你要我靠边站?” 范金有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陈经理,请注意你的用词。” “现在是公私合营,不是你陈家的私人产业。” “我是公方派来的经理,代表的是国家,我的决定,就是组织的决定。” 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陈雪茹喘不过气。 她还想理论,范金有却摆了摆手。 “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大家各司其职吧。” 说完,他拿起笔记本,头也不回地走了。 新来的会计和出纳,也跟在他屁股后面,看都没看陈雪茹一眼。 只剩下几个老员工,面面相觑,一脸担忧。 陈雪茹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甩手,走出会议室,直接回了家。 何雨柱正在厨房里炖鸡汤,满屋子都是香味。 看到陈雪茹怒气冲冲地回来,他放下手里的勺子。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陈大老板了?” 陈雪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绸缎庄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个范金有,就是个笑面虎,一来就把我架空了。” “气死我了,我真想明天就去找王主任,这试点我不干了。” 她越说越气,眼都气红了。 何雨柱没急着说话,先给她盛了碗鸡汤,推到她面前。 “先喝口汤,顺顺气。” 陈雪茹哪里喝得下,推开碗。 “我哪有心情喝汤。” 何雨柱笑了笑,把碗又推了回去。 “听我的,先喝。”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陈雪茹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温热的鸡汤下肚,心里的火气似乎也消了些。 何雨柱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现在去找王主任,有用吗?” “公私合营是大势所趋,范金有是公家派来的人,王主任能把他怎么样?” “只会觉得你思想觉悟不够,不配合工作。” 陈雪茹放下碗,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就让那个姓范的为所欲为?” “这绸缎庄可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毁了。” “谁说要毁了它?” 何雨柱看着她。 “你啊,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跟他斗气。” “是回家,好好养胎。” “养胎?” 陈雪茹愣住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 “你想想,你现在怀着身孕,身体要紧。” “你就正大光明地去跟他请假,说要回家安胎。” “他不是能耐吗?不是想大权独揽吗?” “你就把整个绸缎庄都甩给他,让他一个人折腾去。” 第217章 还想拉她下水? 陈雪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让他折腾。”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一个外行,懂什么绸缎生意?” “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绸缎庄折腾得乌烟瘴气。” “等到生意一落千丈,发不出工资的时候,不用你去找他,他自己就得哭着来求你回去。” “到那个时候,主动权,不就又回到你手里了?” 陈雪茹听得目瞪口呆。 她心里那团乱麻,被何雨柱三言两语就解开了。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跟范金有那种人硬碰硬,是下策。 以退为进,让他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才是上策。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佩服。 “柱子,你这脑子,可真好使。” 虽然心疼绸缎庄要被糟蹋一段时间,但她还是决定,听丈夫的。 第二天,陈雪茹就去了绸缎庄,直接找到了范金有。 “范经理,我想请个长假。” 范金有正坐在陈雪茹原来的那张红木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喝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放下茶杯,阴阳怪气地问。 “哟,陈经理这是怎么了?工作刚开始,就要撂挑子?” 陈雪茹懒得跟他废话。 “我怀孕了,医生建议我静养安胎。” 范金有本来还想拿话刺挠陈雪茹几句,现在人家有了正当理由,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既然是身体原因,我批准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陈经理,这请假期间,按照规定,工资可就要按病假标准发了。” 他以为这话能让陈雪茹心疼一下。 谁知陈雪茹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随便。”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范金有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心里哼了一声。 没了你陈雪茹,我照样能把绸缎庄管好,说不定比你管得还好。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范金有完全不懂经营,只会搞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 今天开动员会,明天搞思想学习,把店里的老员工折腾得够呛。 他定的那些布料,要么颜色老土,要么质量不行,根本卖不出去。 陈雪茹在的时候,店里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她一走,店里的顾客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不到两个月,绸缎庄的仓库里堆满了滞销的布料,账上的钱却见了底。 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赵会计和孔出纳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几个老员工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范金有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他终于意识到,没了陈雪茹,这绸缎庄就是个空壳子。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厚着脸皮,找到了何雨柱家。 开门的是何雨柱。 范金有脸上是谄媚的笑。 “何师傅,在家呢?” “陈经理……哦不,雪茹同志身体好些了吗?”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来意。 “有事?” 范金有搓着手,一脸为难。 “那个……店里最近有点忙,你看雪茹同志能不能……抽空回去帮帮忙?”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心里暗笑。 他淡淡地开口。 “恐怕不行。” “雪茹她,就这几天要生了。” 范金有脸上的谄媚笑容僵住了。 “快要生……生了?” 何雨柱倚着门框,双臂环胸,神情淡漠。 “不然呢?你以为我媳妇跟你似的,闲得天天在办公室喝茶?”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得范金有脸上火辣辣的。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模样,连多说一个字的兴趣都欠奉,直接就要关门。 “等等!何师傅!” 范金有急忙伸手挡住门,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那等雪茹同志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总能回去了吧?” “绸缎庄……绸缎庄不能没有她啊!” 何雨柱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嘲弄。 “现在知道不能没有她了?当初把她挤兑走的时候,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劲儿呢?” “范金有,我告诉你,我媳妇儿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那得看她的心情。” “至于你……” 何雨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砰”的一声,红漆木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范金有碰了一鼻子灰,站在何家门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何雨柱这是把路给他堵死了。 回到绸缎庄,范金有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账上的窟窿越来越大,员工的工资眼看就要发不出来。 这要是闹出去,他这个公方经理的位子也别想坐稳了。 走投无路之下,一个恶毒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做假账。 只要把账面做平,先糊弄过去,总能想到别的办法。 他把算盘打得噼啪响,可这事儿,得有个人配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会计赵雅丽的身上。 范金有把赵雅丽叫进了办公室,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赵会计啊,最近辛苦了。” 赵雅丽扶了扶眼镜,看着眼前这个笑面虎,心里一阵犯恶心。 “范经理有事就直说吧。” 范金有搓了搓手,试探着开口。 “是这么个事儿……店里现在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你看,咱们这个账目上,能不能……灵活处理一下?” 赵雅丽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什么叫灵活处理?” 范金有见她没直接翻脸,胆子大了几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 “就是……把那些滞销的布料,先按原价入账,这样账面上不就好看了吗?” “等以后资金回笼了,再平掉就行。” “我听说,你家孩子的入学问题,一直没解决?” 他抛出了诱饵。 “正好我认识教育口的人,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保证让你儿子进红星小学。” 赵雅丽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范金有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 “范经理!” “你这是在教唆我做假账!是让我跟你同流合污去犯法!” “我赵雅丽是穷,可我还没到要出卖良心和原则的地步!” “我儿子的事,更用不着你拿来当交易的筹码!”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范金有一手,他疼得“嗷”一嗓子。 赵雅丽看都没看他一眼,摔门而出,留下范金有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地狼藉,又惊又怒。 赵雅丽越想越气。 她想到了陈雪茹在的时候,绸缎庄是何等的风光,账目清晰,赏罚分明。 如今却被范金有这种小人搞得乌烟瘴气,甚至还要拉她下水。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必须得让何雨柱知道。 第318章 添了对龙凤胎! 第二天下了班,赵雅丽揣着不安的心,找去了四合院。 何雨柱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准备往医院送。 看到赵雅丽过来,他有些意外。 赵雅丽把范金有威逼利诱她做假账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何雨柱听完,一点也不惊讶。 范金有能干出这种事,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拿你儿子的事要挟你?” 何雨柱问。 赵雅丽点点头,眼圈有点红。 “嗯,他说能让我儿子进红星小学。” 何雨柱看着她,这个女人虽然平时有些刻板,但人品是过硬的。 这样的人,值得拉拢。 “这事儿你不用愁,也别搭理范金有。” 何雨柱淡淡地说道。 “你儿子的入学问题,我给你解决。” 赵雅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师傅,这……这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 何雨柱打断了她的话。 隔天,何雨柱就去了趟轧钢厂,直接找到了人事科的方科长。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几句,何雨柱把赵雅丽儿子的情况一说,方科长二话没说就拍了板。 “柱子,你难得开一次口,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三天,赵雅丽就收到了红星小学的入学通知书。 她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赵雅丽就算是彻底绑在陈雪茹和何雨柱身上了。 以后谁敢动陈雪茹,她第一个不答应。 十月初六。 医院里传来两声响亮的啼哭,一前一后,清脆又有力。 陈雪茹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何雨柱守在产房外,当护士抱着两个小小的襁褓出来,告诉他是儿女双全时。 这个平日里沉稳冷静的男人,咧着嘴笑了半天,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他给儿子取名何理想,给女儿取名何文锦。 理想,文锦。 是他对未来,对孩子,最美好的期盼。 何雨水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医院,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小家伙,高兴得合不拢嘴。 “哥!我有侄子侄女了!” “哎哟,快让我抱抱,真好看!”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稀罕得不得了。 何雨柱喜得龙凤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遍了整个四合院。 阎埠贵正在家里掰着指头算这个月的开销,听到这消息,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拨错了。 “什么?龙凤胎?” 这何雨柱,不声不响的,怎么运气这么好。 他老婆杨瑞华,也就是三大妈,正在纳鞋底。 听到这话,手里的针“噌”一下就扎进了指头里。 她甩着手,嘴里的话酸得能倒牙。 “哟,还真是好大的福气。” “一生就生俩,这陈雪茹的肚子可真够争气的。” 她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里的人都听见。 “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福气,他们接不接得住,可别是折寿换来的。” 这话恶毒又刻薄,院里几个正在聊天的邻居听了,都皱起了眉头。 阎埠贵心里盘算开了。 他眼珠子一转,丢下算盘,就出门找刘海中去了。 “海中啊,听说了吗?柱子家添了对龙凤胎!” 刘海中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在院里溜达,闻言也乐了。 “听说了,这可是大喜事!” 阎埠贵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 “这可是双喜临门,按咱们院里的老规矩,这孩子的满月宴,是不是得大办一下?” 刘海中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他就喜欢在这种事上彰显自己的地位。 “那是自然!这事儿必须得办得风风光光的!” 他拍着胸脯。 “等我找着柱子,我亲自跟他说!这事儿不能含糊!” 刘海中下了保证,可一连好几天,他连何雨柱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光是他,整个院里的人都发现,自从陈雪茹生了孩子,何雨柱就跟消失了似的。 早出晚归,谁也碰不上。 其实,何雨柱压根就没打算让陈雪茹和孩子在四合院里坐月子。 这院里人多嘴杂,像杨瑞华那样的人不在少数,环境也乱,不利于产妇和新生儿休养。 陈雪茹出院的第二天,何雨柱就雇了辆车。 把老婆孩子,连同早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全送到了正阳门下,陈雪茹的奶奶家。 老太太早就盼着了,特意把自己住的正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 老太太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重孙,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抱着这个亲亲,又搂着那个看看,喜欢得不得了。 “好,好啊!我们老陈家有后了!” 眼看着就快出满月了,绸缎庄那边却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这天,陈雪茹的表妹冬梅,代表赵雅丽、孔玉琴和老方等一众老员工,找到了奶奶家。 一进门,看到坐在床上气色红润的陈雪茹,和躺在旁边小床里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宝贝。 冬梅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姐!” 她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可得赶紧回去看看吧!” “赵会计她们都急坏了,绸缎庄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范金有把库存全折腾空了,账上也没钱了,下个月的工资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姐,你要是再不回去,绸缎庄就真的要完了!” 陈雪茹听着冬梅的话,脸上没什么波澜。 这一切,都在她和何雨柱的意料之中。 她垂下眼,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如今,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丈夫,有孩子,有了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家。 绸缎庄,是她给孩子们打下的第一份基业,她绝不会让它毁在范金有那种人手里。 她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 “你回去告诉赵会计她们,让她们放心。” “等我出了月子,就回去。” 冬梅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陈雪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你告诉她们,我回去可以。” “但是,我不想再在绸缎庄里,看到范金有这个人。” 刘海中在院里转悠了好几天,愣是没堵着何雨柱的人。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气。 想他刘海中,堂堂二大爷,在院里说句话谁不得掂量掂量。 这何雨柱倒好,翅膀硬了,家里有喜事都不知道主动过来汇报一下。 “不行,我得去厂里找他!” 刘海中打定主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往轧钢厂去了。 轧钢厂食堂里,热气蒸腾。 何雨柱正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拿着一块大抹布,一下一下擦拭着锃亮的灶台。 他干活很专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都顾不上去擦。 “柱子!何雨柱!” 刘海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味儿。 第319章 报纸上登的,还能有假? 何雨柱闻声抬头,看到是刘海中,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哟,二大爷,您怎么来了?”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海中见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心里更来气了。 他几步走到灶台前,把手里的搪瓷大茶缸子往台面上一顿,发出“哐当”一声响。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把院里这些老少爷们都给忘了?” 刘海中板着脸,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 “你这孩子,生了龙凤胎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还跟我们藏着掖着呢?” “院里可都等着给你庆贺呢!” 何雨柱停下手里的活,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他。 “二大爷,瞧您这话说的。” “我这不是忙吗?” “家里添了两个小的,厂里又一堆事,实在是抽不开身。” 刘海中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少跟我来这套!” “我跟你说正事,你孩子这满月宴,必须得大办!” 他挺起胸膛,用手指点了点灶台。 “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全院的人都跟着高兴高兴!” “这事儿我给你操持,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何雨柱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老小子,哪是真心想给孩子庆贺。 分明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在院里彰显他那点可怜的权力,顺便再捞一顿好的。 “二大爷,您真是费心了。” 何雨柱语气诚恳,说出的话却让刘海中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不过这事儿,我跟雪茹商量过了,就不在院里办了。” “什么?” 刘海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高了八度。 “不在院里办?那在哪儿办?你小子可别忘了,你是在咱们四合院长大的!” 何雨柱不急不恼,耐心地解释起来。 “二大爷,您看啊,现在这形势,您比我清楚,上头三令五申,要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 “咱不能因为家里这点事儿,兴师动众,给组织添麻烦,万一被人说闲话,那不是犯错误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刘海中顿时噎住了。 这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戴不起。 何雨柱看着他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寻思着,就在雪茹她奶奶家,摆一桌,请我师父师娘过去吃顿便饭就行了。” “都是自家人,简单点,心意到了就成。” “再说了,雪茹刚生完孩子,身子弱,孩子也小,那院里人来人往的,太乱,不方便。”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刘海中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一点劲。 何雨柱看火候差不多了,拿起抹布又开始擦灶台,嘴里不经意地说道。 “二大爷,我这儿还忙着呢,待会儿厂里领导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就不跟您多聊了啊。” “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吧。” 这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刘海中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端起茶缸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他那憋屈的背影,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 对付这种人,就得打蛇打七寸。 刘海中憋着一肚子气走了,路上黑着个脸,看谁都不顺眼。 正巧碰见车间主任钱朗组织工人学习报纸。 “大家手里的活都停一停,开个短会,学习一下报纸上的重要精神。” 工人们稀稀拉拉地围了过来,有的坐在机床上,有的靠着墙,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这种学习会,大家早就习惯了,无非就是念一念文件,喊几句口号。 钱朗清了清嗓子,展开报纸,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念了起来。 “本报讯,近日,我国著名农业种植专家林教授。” “在对我市轧钢厂员工何雨柱同志自发培育的良种进行科学鉴定后,取得了惊人发现!” 听到“何雨柱”三个字,刘海中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工人群里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哪个何雨柱?食堂那个傻柱?” “不可能吧,他一个厨子,跟良种有什么关系?” 钱朗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继续念道。 “经反复实验证明,由何雨柱同志培育的水稻与小麦种子,具备极强的抗病性和适应性。” “其产量相较于目前国内最优良的种子,能够实现翻倍增长!” 产量翻倍?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以前一亩地只能收三百斤粮食,现在能收六百斤! 这意味着,全国人民都能吃饱饭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 “报纸上登的,还能有假?” “柱子……不,何师傅这么厉害?” 钱朗也被这消息震得心潮澎湃,他深吸一口气,用更加洪亮的声音念完了最后一段。 “为表彰何雨柱同志的巨大贡献,经农业部与相关专家组研究决定。” “特将此两种良种,分别命名为‘何氏水稻1号’与‘何氏小麦1号’。” “并即将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 “何雨柱同志这种不为名不为利,心系国家,一心为民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念完,整个车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何师傅牛啊!” “咱们厂里出神人了!” “以后都能吃上饱饭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只有刘海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何氏水稻1号”、“全国推广”这些字眼。 他怎么也无法把报纸上这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和那个刚才被自己教训,还敢顶嘴的厨子联系到一起。 羡慕,嫉妒,恼火,悔恨……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一张老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人家不是躲着他,是真的在忙国家大事! 自己还跑上门去,为了个满月宴的事儿跟人家摆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天之后,何雨柱在轧钢厂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大家见了他,喊一声“傻柱”,带着几分戏谑。 现在,无论是哪个车间的工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何师傅”。 这声“师傅”,喊得心悦诚服。 很快,就到了轧钢厂发薪的日子。 财务室门口,早早就排起了长龙。 工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情。 何雨柱也来了,他不想搞特殊,便自觉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他寻思着,等人少点再过去领,省得引人注目。 可他刚站稳,就被眼尖的孙师傅给瞧见了。 “哎,那不是何师傅吗?” 孙师傅嗓门大,一嗓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何师傅,您怎么站最后头啊?” “快,上我们前头来!” 孙师傅不由分说,拉着何雨柱就往前走。 第320章 后勤你来管,经营她做主 前面排队的工人看见是何雨柱,立刻主动地往两边让开,硬生生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何师傅您先领!” “对,您为国家做了那么大贡献,理应第一个领!” “您别客气!” 大家的热情让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 “使不得,使不得,大家都是按规矩排队呢。” 可工人们却不依,半推半就地就把他送到了财务室的窗口前。 财务室的徐主任一见是何雨柱,立刻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 “何师傅,您来了!” “您的工资和奖金都已经算好了,我正准备派人给您送过去呢。” 徐主任的态度,比对厂长还要客气几分。 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周围的工人们全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他们都好奇,这位厂里的大功臣,这个月能拿多少钱。 徐主任清了清嗓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项一项地念了起来,声音清晰洪亮。 “何师傅,您的工资加津贴一共是,三十五块五毛七。” 这个数额很正常,跟普通工人差不多。 “然后是农业部特批的专项奖金,五十块。”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五十块! 这都快赶上一个高级钳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徐主任顿了顿,又拿起另一张单子。 “还有工业部这边,鉴于您培育良种的技术属于重大革新。” “也给您批了一笔技术革新奖,同样是五十块。” 又一个五十块! 人群彻底炸了。 一百块的奖金!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徐主任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响,最后报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 “您这个月实发工资,共计一百三十五块五毛七!” 一百三十五块五毛七! 整个场面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掌声响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工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刻,他们自发地为这位身边的英雄鼓起了掌。 街道办主任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王主任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铁青,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桌上摊着两本账册,一本是绸缎庄的真实流水,另一本是范金有准备上交的“修饰”版本。 范金有站在桌前,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范金有。” 王主任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寒气。 “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他拿起那本假账,啪地一声摔在范金有脚边。 “架空私方经理,嗯?” “绸缎庄的经营,你懂吗?你上任两个月,利润下滑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 王主任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范金有的心上。 他想开口辩解,说些经营困难、市场不景气的套话。 可王主任根本不给他机会。 “经营不善也就算了,你还敢动歪心思!” “做假账,想糊弄谁?糊弄我,还是糊弄国家?” “还有,我听说你最近在偷偷变卖店里的布料和缝纫机?” 王主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范金有的鼻子。 “那是店里的资产!是公私合营的财产!” “你这是在干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 “为了填平你捅出来的窟窿,你竟然想出这种饮鸩止渴的法子!” “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范金有双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全被捅了出来。 王主任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眼里的失望更浓了。 “从今天起,你被撤职了。” “明天开始,去东街居委会报到,每天写检讨,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的问题!” “什么时候思想觉悟提上来了,什么时候再考虑给你安排别的工作。” 说完,王主任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滚吧。” 范金有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走了魂,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王主任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看着桌上那本真实的账册,上面陈雪茹清秀的字迹记录着每一笔进出,井井有条。 再想想范金有搞出的那一摊子烂事。 王主任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真是……用错了人啊。 他算了算日子,离陈雪茹出月子也差不了几天了。 这件事,必须得亲自上门去给人家一个交代。 几天后,王主任提着一兜水果和一包红糖,敲响了何雨柱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陈雪茹。 她刚出月子,气色恢复得很好,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只是身形比之前稍显丰腴了一些。 看到门外的王主任,她有些意外。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 “雪茹同志,我来是专门给你赔罪的。”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态度诚恳。 “之前是我工作上的失误,看错了人,给你和绸缎庄都添了大麻烦。” 陈雪茹闻言,心里便有了数。 她侧身让王主任进了屋。 “王主任您坐。” 王主任在屋里坐下,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人家女同志,怀孕快要生孩子,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自己却派了个搅屎棍过去。 “雪茹同志,范金有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 “他被撤职,去居委会写检讨了。” 王主任看着陈雪茹,语气严肃又认真。 “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准备重新派一位公方经理过去,这次派个女同志,思想觉悟高。” “保证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绝不外行指导内行。” 陈雪茹静静地听着,给王主任倒了杯水。 王主任今天能亲自登门道歉,这个面子已经给得足足的了。 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绸缎庄是她的心血,她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 “王主任,您言重了。” 陈雪茹浅浅一笑,端起水杯。 “您是领导,您做的决定,我服从。”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等孩子再大点,我就回绸缎庄。” 王主任见她答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好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你放心,新的公方经理,绝对让你满意。” 王主任没有食言。 第二天,一位名叫王春娥的中年妇女就来到了绸缎庄。 王春娥是街道办的储备干部,为人踏实肯干,来之前王主任特意嘱咐过她。 “春娥同志,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全力配合陈雪茹经理的工作,后勤你来管,经营她做主。” “范金有的教训,你一定要吸取。” 第321章 我要离婚! 王春娥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她一到店里,就主动找到了陈雪茹。 “陈经理,我是王春娥,以后咱们就是搭档了。”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眼神里满是真诚。 “王主任都跟我说了,这绸缎庄,您是主心骨。” “您就大胆地干,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尽管开口,我给您当好后勤部长。” 陈雪茹看着眼前的王春娥,心里对王主任的安排多了几分认可。 这个王春娥,比那个眼高于顶的范金有,强了不止一百倍。 店里的老伙计们,会计赵雅丽,出纳孔玉琴,还有杂工老方。 见到陈雪茹回来,一个个都像是见到了救星。 “陈经理,您可算出山了!” “您再不回来,咱们这店都要被那个范经理给拆了卖了!” 陈雪茹的表妹冬梅更是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姐,你可回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诉着苦,也表达着对陈雪茹的拥护。 陈雪茹安抚好大家的情绪,立刻投入了工作。 有王春娥这个靠谱的搭档在,她可以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经营。 她先是盘点了被范金有搞得一团糟的库存,重新整理了账目。 然后根据季节变化,调整了主推的布料品种。 她的经营头脑和对市场的敏锐嗅觉,是范金有拍马也赶不上的。 很快,在陈雪茹的带领下,雪茹绸缎庄的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之前被范金有气走的老顾客,听说陈经理回来了,又都纷纷找上门。 绸缎庄很快就扭亏为盈。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入了秋。 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长袖。 这也是绸缎庄一年里最忙碌的季节。 添置秋装的,给孩子做新衣的,把旧衣服拿来改改尺寸的,顾客络绎不绝。 店里的几个裁缝师傅,从早到晚,手里的剪刀和缝纫机就没停过。 “下一位!” “您这料子真不错,做身旗袍肯定好看!” “师傅,我这裤腿帮我改短点。” 店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天,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出纳孔玉琴把一个个装好钱的信封发到大家手里。 “冬梅,这是你的。” 冬梅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喜笑颜开。 她凑到会计赵雅丽身边,悄声说道。 “雅丽姐,你看,还是我姐厉害吧。” “这才回来多久,咱们的工资都比以前高了一截。” 赵雅丽也笑着点头。 “那可不,陈经理那脑子,咱们十个也比不上。” 冬梅撇了撇嘴,声音里带着不屑。 “哪像那个姓范的,就知道摆架子,瞎指挥。” “要不是他,咱们店里能亏成那样?” “我看他就是个草包,活该被撸下去写检讨!” 冬梅的声音清脆,带着年轻姑娘特有的直率。 她刚说完,没注意到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旧干部装,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蜡黄,眼神阴郁。 正是被发配到居委会“劳动改造”的范金有。 他今天碰巧路过,想看看绸缎庄如今是什么光景。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冬梅这番话。 草包? 活该? 范金有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 他死死地盯着店里那个言笑晏晏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无名火混着屈辱感,直冲天灵盖。 深夜。 小酒馆里只剩下最后一盏昏黄的油灯还亮着。 灯芯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火光摇曳,将墙上的人影拉得又细又长。 徐慧真挺着硕大的肚子,有些吃力地坐在长凳上。 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胎动。 她望向门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忧虑。 都这个时辰了,贺永强还没回来。 坐在柜台后擦拭着酒杯的贺老头,也时不时地朝门口瞥一眼,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爹。” 徐慧真轻声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贺老头抬起眼皮。 “您说,永强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天天这么晚回来,一回家就倒头大睡,话都懒得跟我说一句。”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他身上总有一股味儿。” “不是酒味,也不是汗味,是一种……女人的香粉味。” 这句话一出口,贺老头擦杯子的手停住了。 他将擦得锃亮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柜台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徐慧真被吓了一跳,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不安分地动了一下。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爹,我知道您疼他。” “可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让他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收收心。” 贺老头看着儿媳妇苍白的面容和眼睛里的祈求,心头一阵发堵。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慧真,你放心。” “这事儿,爹给你做主。” “你先回屋歇着去,身子重,别熬着。” “等那小子回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得了贺老头的保证,徐慧真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她扶着腰,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回了后院的房间。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酒馆的门帘“哗啦”一声被人粗鲁地掀开。 一股冷风夹杂着浓烈的酒气灌了进来。 贺永强回来了。 他脚步虚浮,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涣散。 “爹,我回来了。” 他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就想往后院走。 “你给我站住!” 贺老头一声怒喝,声音在寂静的酒馆里回荡。 贺永强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他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您又怎么了?” 贺老头从柜台后走出来,几步站到他面前,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我怎么了?”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一个有老婆有家的人,整天在外面鬼混,像话吗!” “你老婆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在家里为你担惊受怕,你心里就没点数?” 贺永强被骂得有些烦躁,他撇了撇嘴,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怨气也跟着涌了上来。 “家?老婆?”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爹,当初要不是您骗我说慧芝死了,我会娶徐慧真?” “我心里看上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慧芝一个人!” 贺老头愣住了,他没想到贺永强会突然翻出这陈年旧账。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贺永强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他通红着眼睛,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说什么您心里清楚!” “慧芝她没死!她根本就没死!她现在就在等我!” “我要跟徐慧真离婚!” “我要去找慧芝!” 第322章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离婚”两个字,狠狠地砸在了贺老头的心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想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可手在半空中,却又生生停住了。 “你敢!” 贺老头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愤怒。 “你要是敢跟慧真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个小酒馆,将来就留给慧真肚子里这个孩子!” 他指着贺永强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还想要这个家,就老老实实跟慧真过日子。” “等孩子生下来,这酒馆就是你们一家三口的!” “我什么都不要,给你们看孩子!” 这是贺老头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最后的通牒。 然而,此刻的贺永强已经被对慧芝的执念冲昏了头脑。 他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我不要!”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慧芝!” “就算跟着她回乡下种地,我也认了!” “这个婚,我离定了!” 两人的争吵声,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后院的房间。 “轰”的一声。 徐慧真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原来他身上的香粉味,是表妹的。 原来他对自己冷淡,是因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自己。 原来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从腹部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徐慧真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扶着墙,咬着牙,一步步从房间里挪了出来。 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父子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不行。 不能待在这里。 要去医院。 为了孩子,必须去医院。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让她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酒馆的大门,冲进了冰冷的夜色里。 秋夜的街道,空旷又冷清。 寒风吹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腹部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像是要将她撕裂。 她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在昏暗的街灯下四处搜寻。 一辆三轮车慢悠悠地从街角拐了过来。 “师傅!师傅!” 徐慧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喊道。 车夫停了下来,打量着她。 “去医院!麻烦您快点,送我去医院!” 徐慧真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钱。 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摸出了皱巴巴的两毛钱。 “师傅,我就带了两毛钱,您看……” 车夫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蹬上车就要走。 “两毛钱?去医院?你打发要饭的呢!” “不去不去!” 三轮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徐慧真绝望地靠在电线杆上,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就在这时,又一辆三轮车从不远处驶来。 车夫戴着一顶旧毡帽,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袄,蹬车的动作不急不缓。 徐慧真再次燃起希望,她用沙哑的声音呼喊。 “师傅……送我去医院……” 那车夫停下车,跳了下来。 他走到徐慧真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她的脸。 “这不是……小酒馆的徐老板吗?” 车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憨厚。 徐慧真抬头,模糊的泪眼中,只看到一个轮廓。 她认不出这人是谁,只能一个劲地哀求。 “师傅……求求您……我……我就两毛钱……” 车夫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和痛苦的表情,二话没说,立刻将她扶上了车。 “您坐稳了!” 他扔下一句话,便跳上车座,用尽全身力气,飞快地蹬了起来。 三轮车在寂静的街道上飞驰。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徐慧真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觉得每一次颠簸,都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医院到了!” 车夫的声音将她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他把徐慧真从车上扶下来,一路快走进了急诊室。 “大夫!大夫!快救人!” 护士和医生立刻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徐慧真推进了产房。 一个护士拦住了满头大汗的车夫,递给他一张单子。 “家属是吧?先把字签了,去把费用交一下。” 蔡全无愣了愣,只是个拉三轮的,没想到碰上了这事。 可眼下这情况,也顾不上解释了。 他点了点头,接过单子,用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块钱,先垫付了费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蔡全无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 他搓着手,心里有些焦急,时不时地望向产房紧闭的大门。 终于,门开了。 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恭喜啊,是个千金,母女平安!” 蔡全无站起身,看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一直等到护士确认徐慧真情况稳定下来,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病房大楼。 秋风吹过,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重新跨上自己的三轮车,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里。 最近这段时间,何雨柱发现自己的叔叔蔡全无有点不对劲。 人还是那个人,老实巴交,不多言不多语。 可精气神完全变了。 以前是天不亮就出门,蹬着三轮车满世界跑,天擦黑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 现在倒好,出门更早了,回来得也更晚了。 关键是,他脸上总挂着傻笑。 有时候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窝头,都能看着墙角嘿嘿笑出声。 这天晚饭,何雨柱实在忍不住了。 他给蔡全无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炒白菜,顺口问道。 “叔,最近是有什么大喜事儿啊?” “看您这天天早出晚归的,还时不时就傻乐。” “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蔡全无正扒拉着饭,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没……没什么……” 他嘴上否认着,可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早就出卖了他。 何雨柱也不点破,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 蔡全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扒了两口饭,终于还是没绷住,叹了口气。 “柱子,叔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笑话我。” “说吧,我保证不笑。” 何雨柱嘴上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蔡全无搓了搓手,将前些天夜里送徐慧真去医院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从徐慧真在街角绝望的呼救,到他垫钱签字,再到母女平安后他悄悄离开。 “……就这么个事儿。” 蔡全无讲完了,又低头扒饭。 第323章 不比指望别人强? “后来呢?” 何雨柱追问道。 “后来……” 蔡全无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看她一个女人家,刚生了孩子,不容易。” “她那个男人贺永强不是东西,跟着她表妹跑了。” “她公公,就是那个贺老头,活活被气死了。” “现在就她自个儿带着个刚出生的娃娃,守着那个小酒馆。” “我……我就寻思着,反正我蹬完车也没啥事,就过去搭把手。” “扫扫地,擦擦桌子,搬搬酒坛子什么的,都是些力气活。” 何雨柱听着,点了点头。 这事儿倒是符合他这个老实叔叔的性子。 “那徐老板怎么说?” “她没说啥。” 蔡全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迷茫。 “她……她不赶我走,有时候还给我倒碗水喝。” “有时候忙完了,我看她抱着孩子,就……就觉得心里头挺踏实的。” “柱子,你说……她这是啥意思啊?” “我是不是……给她添麻烦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安。 一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男人,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好是坏。 何雨柱看着自家叔叔这副纯情又忐忑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这哪是添麻烦啊。 这分明是春天要来了。 “叔,您这不开窍呢?” 何雨柱把筷子一放,凑了过去。 “一个女人家,刚生完孩子,丈夫跑了,家里出了那么大事,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她不赶你走,还给你倒水喝,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不排斥你,甚至对你有好感!” 蔡全无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好……好感?”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陌生。 “那可不!”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 “你想想,她要是烦你,有一万种法子让你待不下去。” “可她没有。” “这说明啊,她心里是承你这份情的。” “叔,我跟您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您可得抓住了。” 蔡全无听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地搓着粗糙的大手。 “我……我一个拉三轮的,要钱没钱,要房没房……” “人家徐老板好歹是个老板娘,我……我配不上人家。”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卑。 “嗨!这叫什么话!” 何雨柱最听不得这个。 “您怎么就配不上了?” “您人好,心善,踏实肯干,这比什么都强!” “那个贺永强,看着人五人六的,结果呢?还不是个白眼狼!” “徐老板是吃过亏的人,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花言巧语,也不是什么家财万贯。” “而是一个能真心对她好,能让她依靠的男人。” 何雨柱循循善诱。 “您现在要做的,不是退缩,是坚持!” “继续去帮忙,让她慢慢习惯你的存在。” “让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你蔡全无在她身边。” “等她习惯了,依赖你了,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到时候,您这单身几十年的问题,不就彻底解决了?” 蔡全无被何雨柱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又有些犹豫不决。 “真……真的能成?” 他还是不敢相信,幸福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怎么不能成!” 何雨柱斩钉截铁地说道。 “您就听我的,从明天开始,天天去,风雨无阻!” “别光干活,也得学着说说话。” “看见孩子哭了,问问是不是饿了尿了。” “看见她累了,让她歇着,活儿您全包了。” “让她离不开你,您就赢了!” 何雨柱心里偷着乐。 因为自己的重生,这个剧情线已经发生了改变。 按原来的轨迹,徐慧真生孩子还得过段时间。 现在提前了,也让自家叔叔的幸福提前提上了日程。 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蔡全无真把徐慧真追到手的那一天。 到时候,远在保定跟那个白寡妇逍遥快活的亲爹何大清。 要是知道了自己弟弟娶了个带酒馆的老板娘,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估计得羡慕得眼珠子都发绿。 蔡全无被何雨柱彻底说动了心。 他那颗沉寂了四十多年的心,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 从那天起,他真的像何雨柱说的那样,天天往小酒馆跑。 扫地、抹桌、劈柴、打水……但凡是力气活,他都抢着干。 徐慧真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憨厚的男人在酒馆里忙前忙后,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间就像指间的沙,悄然流逝。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 北风呼啸,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何雨水放学回家,带回来一张成绩单,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哥!我考了全班第一!” 何雨柱接过成绩单,看着上面鲜红的“第一名”,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好样的!不愧是我何雨柱的妹妹!” 他摸了摸何雨水的头,豪气地宣布。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哥给你买!” 兄妹俩正高兴着,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何大清从保定寄来的。 信里没说别的,就一句话:今年回来过年。 何雨柱拿着信,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不负责任的爹,总算还知道回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傻乐的蔡全无,心里多了几分紧迫感。 “叔,我爹要回来过年了。” “您这边……可得加快进度了啊!” 蔡全无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过了几天,何雨柱在轧钢厂食堂忙活完了,准备回家。 刚走出食堂大门,就碰见了同在一个大院的刘成。 “柱子,下班了?” 刘成热情地打着招呼。 “是啊,刘哥。” 何雨柱递过去一根烟。 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往大院走。 “刘哥,问你个事儿。” “壹大爷在里头……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来?” 刘成是厂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 他吸了口烟,压低了声音。 “听说了,表现还行,估计……估计再有不到一年吧。” “不到一年了啊……” 何雨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易中海这个人,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最看重的养老问题,始终没个着落。 何雨柱心里一动,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刘哥,你说壹大妈一个人在家也挺不容易的。” “等壹大爷出来了,俩人都老了,身边没个端茶倒水的人,这日子可怎么过。” 刘成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老易这辈子,就栽在这事儿上了。” 何雨柱掐灭了烟头,缓缓说道。 “要我说,壹大妈不如趁现在,去领养个孩子。” “找个大点儿的,懂事儿的,养在身边。” “等孩子长大了,也能尽份孝心,不比指望别人强?” 刘成眼睛一亮。 “哎!柱子,你这主意好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回去就让我家那口子去跟壹大妈说说!” 第324章 太不会办事了! 刘成的行动力很强,他媳妇也是个热心肠。 没过两天,消息就传了回来。 壹大妈听了刘成媳妇的建议,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办法。 她托人打听,最后从远房亲戚那儿领养了一个男孩。 孩子九岁了,叫易星,看着挺机灵的。 壹大妈领养这事,没和易中海商量。 还在劳改的易中海也不知道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壹大妈领养孩子的事,不到一天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聋老太太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眯着眼晒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壹大妈领着新来的男孩易星从她面前走过。 “老太太,晒太阳呢。” 壹大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淡。 等到壹大妈领着孩子走远了,老太太才缓缓睁开眼。 浑浊的目光投向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嘴角撇了撇。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八成又是何雨柱那小子在后头捣鼓的。 可一想到之前自己差点栽了跟头。 老太太心里那点想管闲事儿的火苗,就立马被浇灭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重新闭上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另一头,贾家。 屋里头的空气跟外头的北风一样,又冷又硬。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这个老虔婆!真是没安好心!” “自己男人还在里头受苦呢,她倒好,领个野孩子回来享福!” 她一边骂,一边拿眼睛剜着儿媳妇秦淮茹。 秦淮茹正低着头缝补衣服,听到婆婆的咒骂。 她的担忧不比贾张氏少。 以前易中海在的时候,三天两头就接济他们家。 不是白面就是棒子面,日子虽然紧巴,但总还能过下去。 现在易中海进去了,全家就指望着壹大妈念着旧情,能偶尔帮衬一把。 可如今,壹大妈领养了个孩子,那就是有了自己的指望。 以后那点钱,那点粮,还不得全花在这叫易星的小子身上。 哪里还有他们贾家的份儿。 “妈,您小点声。” 秦淮茹低声劝了一句。 “小声?我凭什么小声!” 贾张氏的嗓门反而更大了。 “我告诉你秦淮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贾张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闪过一丝恶毒的光。 她凑到秦淮茹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说……我要是拿块糖,把那小崽子给哄到没人的地方……” 秦淮茹心里猛地一惊,手里的针直接扎进了指头,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着婆婆,眼神里全是惊恐。 “妈!您疯了!这可是犯法的事!” “让人知道了,您也得跟东旭一样进去!” 贾张氏被儿媳妇这么一吼,也瞬间清醒过来。 她缩了缩脖子,刚刚那股子狠劲儿一下子就泄了。 是啊,她就是个窝里横的,真让她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她可没那个胆子。 “我……我不就是说说嘛!” 她嘴硬地嘟囔着,底气却明显不足了。 秦淮茹看着婆婆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渗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与贾家的愁云惨淡不同,大院里的贰大爷刘海中,对这事儿倒是举双手赞成。 他现在在院里说话的分量,可比以前重多了。 壹大妈领养孩子,还特地去街道办备了案,当时就是刘海中陪着去的,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这会儿,他正背着手在院里溜达,逢人就说。 “壹大妈这事儿啊,办得对!” “我跟街道王主任也是这么说的,人老了,身边就得有个端茶倒水的。” “这是响应国家号召,解决养老问题嘛!” 他挺着肚子,官腔打得十足,好像这事儿是他一手促成的大功劳。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小疙瘩。 壹大妈把孩子领回来,按理说怎么也得摆一桌,请院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吃顿饭,热闹热闹。 可壹大妈压根就没这个动静。 这让总想找机会摆谱的刘海中,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 请我吃顿饭能花几个钱? 太不会办事了。 不管院里的人心思各异,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 进了腊月,年味儿就越来越浓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洒扫庭院,置办年货。 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胡同里追逐打闹,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子喜庆的味道。 腊月二十四,扫房日。 北京城被一场大雪覆盖,银装素裹。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南来北往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脸上都带着归家的期盼。 蔡全无蹬着他的三轮车,早早地就等在了出站口。 他穿着厚厚的棉袄,脸上冻得通红,时不时地搓着手,哈出一团白气。 汽笛长鸣,一列从保定开来的火车缓缓进站。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是他的哥哥,何大清。 何大清还是老样子,一身半旧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花棉袄,眼里满是精明与算计。 这应该就是那个白寡妇了。 蔡全无心里想着,连忙迎了上去。 “哥!” 何大清看见蔡全无,脸上并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把手里的一个网兜塞给蔡全无,眼睛却往他身后扫了一圈。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雨柱呢?雨水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我这么大老远地回来,那俩小崽子,连面都不露一下?” 蔡全无接过网兜,沉甸甸的,他憨替侄子侄女解释。 “哥,你别生气。” “雨柱这不是忙嘛。” “他现在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管着好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 “年底了,厂里事儿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蔡全的全无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他现在不光管着食堂。” “厂里头还搞了个什么大棚种植基地,专门种反季节蔬菜,也归他负责呢,忙得脚不沾地。” 听到这儿,何大清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他这个当爹的脸上也有光。 “那雨水呢?她一个学生,总没事儿吧?” “雨水啊……” 蔡全无的脸上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 “雨水在家里帮忙呢。” “她嫂子,就是雨柱媳妇陈雪茹,前阵子刚生了,她得在家帮着照顾孩子。” “家里的余嫂子,就是请的保姆,也回老家过年了,家里缺人手。” 何大清愣住了。 “什么?雨柱媳妇怀孕了?还生了?” 他一把抓住蔡全无的胳膊。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蔡全无被他抓得生疼,咧了咧嘴。 “就……就今年的事儿。” “生了,生了一对龙凤胎,长得可俊了。” “龙凤胎!” 第325章 这味儿,怎么有点熟悉? 何大清先是惊喜,紧接着,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个臭小子!” “怀孕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连个信儿都不给我捎!” “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他在这边气得跳脚,旁边的白寡妇脸色却有些难看。 龙凤胎? 那这见面礼,红包,得准备双份儿啊。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本来就不太舒展的眉头,这下皱得更紧了。 这趟北京城,开销怕是小不了。 蔡全无好说歹说,才把何大清给劝上了三轮车。 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路上,何大清还在不停地抱怨,说何雨柱翅膀硬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蔡全无只是闷头蹬着车,偶尔附和两句。 三轮车穿过几条熟悉的胡同,最后在一个气派的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何大清下了车,跟着蔡全无走了进去。 一进前院,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院子宽敞明亮,打扫得干干净净。 几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有的在扎马步,有的在练拳,嘴里哈出的白气在冬日的阳光下清晰可见。 穿过月亮门,到了中院。 中院更加热闹。 两个半大小子正在厨房门口择菜。 正房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隐约还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这中院,就是雨柱和雪茹他们两口子住。” “那俩小子,大宝二胖,是雨柱的师弟,也住在这儿。” 蔡全无指着东西厢房说。 何大清看着这热闹非凡,井井有条的院子,心里五味杂陈。 有欣慰,有骄傲,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这个家,好像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蔡全无领着他们一直往里走,穿过中院,来到了后院。 后院要清静许多,几间厢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哥,嫂子,你们俩就先住这后院吧。” 蔡全无把暖水瓶和搪瓷盆都放好,又细心地嘱咐了几句。 “哥,嫂子,你们俩先歇着,被褥都是刚晒过的,干净着呢。” “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过去一趟。”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点歉意。 “晚上……晚上我可能就不回来吃了。” 何大清一听,眉毛就立了起来。 “不回来吃饭?” “大过年的,你上哪儿去?” 蔡全无的眼神有些躲闪,嘴里支吾着。 “就……就有点事儿。” 说完,他没等何大清再问,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 快步走了出去,蹬上三轮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何大清站在后院门口,对着蔡全无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 “这个老实巴交的货,也学会撒谎了。”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骗鬼呢。 这都快过年了,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连家都不回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就往前院走。 白寡妇在屋里收拾着带来的包裹,嘴里还在小声抱怨。 “这都什么人家啊,让咱们住这么个后院,冷冰冰的。” “连口热茶都没有。” 何大清根本没听见,他的心思全在蔡全无身上。 一进前院,那几个练功的年轻人还在。 何大清背着手,踱步过去。 “小伙子。” 正在擦桌子的李实力闻声回头,看见是何大清,立马露出了笑脸。 “大爷,您怎么出来了?” “屋里不暖和?” “您要是冷,我给您生个炉子去。” 何大清摆了摆手。 “不冷。”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问你个事儿啊。” “我那个兄弟,蔡全无,你们都叫他蔡大叔吧?” 李实力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蔡大叔,我们都认识。” “蔡大叔人可好了,经常帮我们。” 何大清眼珠子一转,凑近了些。 “他刚才急匆匆地走了,说是有事,晚上还不回来吃饭。” “你说这大过年的,能有啥要紧事儿啊?” 李实力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神秘,还带着几分得意。 他压低了声音。 “大爷,您还不知道呢?” “什么?” 何大清心里一紧。 “我们蔡大叔,他这是去小酒馆,找徐老板娘了。” “徐老板娘?” 何大清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那个……贺老头的儿媳妇?” “对喽!” “就是她。” “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个贺永强跟着野女人跑了。” “贺老头也气死了之后,小酒馆就全靠徐老板娘一个人撑着。” “一个女人家家的,多不容易啊。” 李实力说得绘声绘色。 “我们蔡大叔心善,就天天过去帮忙。” “挑水劈柴,修房顶补窗户,什么活儿都干。” “一来二去的,这不就好上了嘛。” 何大清听得目瞪口呆。 “好……好上了?” 李实力一脸“你懂的”表情,继续爆料。 “可不是嘛。” “现在我们蔡大叔,都快成那小酒馆的半个男主人了。” “徐老板娘什么事儿都听他的。” “街坊邻居都说,蔡大叔这是徐老板娘的入幕之宾,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搬到一块儿住了。” “入幕之宾……” 何大清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徐慧真。 那个女人他有印象。 当年他还没走的时候,见过几面。 年纪不大,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皮肤白的能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 蔡全无那个闷葫芦,居然跟这样的女人搞到一块儿去了? 一股子酸溜溜的羡慕,混杂着嫉妒,从何大清的心底里冒了出来。 他想起自己在保定的日子。 天天伺候着白寡妇这个半老徐娘,还得忍受她那白眼狼儿子的气。 自己辛辛苦苦挣点钱,全填了他们家的窟窿。 到头来,连个好脸都捞不着。 再看看蔡全无。 不声不响地,在北京城里找了这么个年轻漂亮,还有自己产业的小寡妇。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受人尊敬。 这人比人,真是得死。 货比货,真是得扔。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何大清的心里钻了出来。 他不能在保定待着了。 他得回北京。 这儿才是他的根。 这儿有他出人头地的儿子,有他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下午四点多,院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清脆的铃声。 紧接着,是何雨柱爽朗的笑声。 “媳妇儿,你慢点,小心门槛。” 何大清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今天特意露了一手,炒了几个拿手好菜。 醋溜白菜,肉片烧豆腐,还有一盘金黄焦香的炸花生米。 他要让儿子儿媳看看,他这个当爹的,手艺还没丢。 何雨柱扶着陈雪茹一进中院,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饭菜香。 “哟,谁在做饭呢?” “这味儿,怎么有点熟悉?” 他探头往厨房一看,正瞧见何大清端着一盘菜出来。 “爸?” 何雨柱愣了一下。 陈雪茹也有些意外,但还是赶紧笑着打了声招呼。 “爸,您什么时候到的?” 第326章 全给打乱了 何大清把菜往桌上一放,挺直了腰板。 “刚到没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陈雪茹身上。 虽然肚子已经卸了货,但那份独有的成熟风韵,却比以前更胜几分。 再看看自己儿子,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何大清心里那点失落,又被骄傲给盖了过去。 “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他拿出一家之主的气派,发号施令。 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大宝二胖也拘谨地坐在一旁,扒拉着碗里的饭。 何大清喝了一口小酒,咂了咂嘴,终于还是没忍住。 “雨柱,我问你。” “你蔡大叔跟那个小酒馆的徐老板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一听这个,乐了。 他放下筷子,添油加醋地就把李实力那套词,又给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爸,您是不知道。” “我叔现在可是牛气了。” “那徐老板娘,可是个能人。” “一个小酒馆,让她经营得红红火火,比咱们厂里有些车间主任挣得都多。” “而且人长得漂亮,对我们家雨水也好。” 何雨柱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嚼得嘎嘣脆。 “现在我叔过去,那就是享福。” “徐老板娘天天好酒好菜伺候着,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 “就差没把我叔供起来了。” “前两天还托我,说要给我叔做两身新衣裳过年呢。” 何大清听得眼睛都直了。 还有这好事儿? 他心里那股子酸水,简直要把后槽牙都给泡倒了。 他越听越眼馋,越听越后悔。 当年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跑去了保定那个穷地方。 要是不走,留在北京,守着这一儿一女,现在享福的不就是他何大清吗? 说不定,他也能碰上个徐慧真这样的。 他越想越气,端起酒杯,咕咚一口就闷了下去。 辛辣的白酒从喉咙烧到胃里,却浇不灭他心里的那团火。 坐在他旁边的白寡妇,一直没怎么说话。 但她一双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何大清的脸。 何大清脸上那点羡慕,嫉妒,还有悔意,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老东西,怕是动了心思,想留下了。 这可不行。 他要是留下了,自己和儿子在保定那边怎么办? 白寡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她不动声色地给何大清夹了一筷子肉片。 “大清,多吃点。” 她的声音,难得地温柔了几分。 她决定了,今天晚上,一定得好好伺候伺候这个老东西。 必须得把他的心,给拉回到保定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五。 轧钢厂正式放了年假。 厂里今年效益好,尤其是何雨柱负责的大棚蔬菜基地,更是大获成功。 寒冬腊月的,厂里每个工人,都分到了一份新鲜翠绿的反季节蔬菜。 有黄瓜,有西红柿,还有水灵灵的小白菜。 工人们拎着沉甸甸的网兜,脸上都乐开了花。 “谢谢何师傅!” “还是何师傅有本事!” “跟着何师傅,咱们冬天也能吃上菜了!” 感谢声此起彼伏。 何雨柱作为大功臣,自然分得最多。 他自己留了足足五斤,拿了件旧的军大衣,把那些娇贵的蔬菜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东边矿场。 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煤烟味儿,混杂着铁器生锈的气息。 “咣当——” “咣当——” 沉重的铁镐砸在坚硬的煤层上,发出单调而又乏力的声响。 贾东旭直起酸痛的腰,用黑乎乎的袖子抹了一把脸,蹭得满脸都是黑道子。 他凑到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边。 “师傅。” “您再熬一熬。” “我听管教说了,算算日子,您顶多还有七个月,就能出去了。” 易中海的动作没有停。 他机械地挥舞着手里的铁镐,仿佛没有听到贾东旭的话。 出去。 这个词,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在心里默念一百遍。 他做梦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贾东旭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师傅,咱们的仇,出去以后再报。” “那个何雨柱,他把咱们害得这么惨,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提到何雨柱这个名字,易中海挥动铁镐的手臂,明显顿了一下。 镐头砸在石头上,迸出一串火星。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胸膛里已经烧了太久太久。 但他比贾东旭更能沉得住气。 “着什么急。” 易中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 “外面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贾东旭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易中海比他有心计,有城府。 听师傅的,准没错。 他压低了声音,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说。 “师傅,还有个事儿。” “我媳妇儿上个月来看我,跟我说了件大喜事。” 易中海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他侧过头。 “什么喜事?” 贾东旭的脸上,是真切的喜悦。 “师娘她,她领养了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儿,叫易星,今年都九岁了。” “说是以后,就给您二老养老送终了。” 易中海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手里的铁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砸在脚边的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师娘……领养了一个孩子?” 贾东旭完全没察觉到易中海情绪的变化,还在那儿替他高兴。 “是啊,师傅。” “这可是大好事儿啊。” “您跟师娘没个一儿半女的,以后老了怎么办?” “现在有了这个易星,您二老的后半辈子,不就有指望了吗?” “我媳妇儿说,那孩子机灵着呢。” 指望? 易中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领养一个不相干的野孩子,给他养老? 那他贾东旭呢? 自己这么多年,费尽心机地扶持他,接济他,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自己老了以后,能有个端茶倒水,养老送终的人吗? 现在,他那个蠢婆娘,竟然不声不响地就领养了一个孩子。 这不等于把他所有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吗?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第327章 他的重心,早已转移 易中海一把揪住贾东旭的衣领,把他拽到了角落里。 “谁?” “是谁给你师娘出的这个馊主意?” 贾东旭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 “师……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这……这是好事儿啊……” “好事?” 易中海冷笑一声,眼神阴鸷。 “我问你,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干的?” 贾东旭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敢再多嘴,只能努力地回忆着。 “我……我听我媳妇儿提过一嘴。” “好像是……是我妈跟她聊天的时候说的。” “说是刘成媳妇提的。” “对,就是刘成媳妇。” “她跟师娘说,现在都流行这个,领养个孩子,比什么都靠得住。” 刘成媳妇? 刘成? 易中海的脑子快速运转。 他松开了贾东旭的衣领,眼神却变得更加冰冷。 轧钢厂里,谁不知道刘成是何雨柱跟前的一条狗。 何雨柱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刘成媳妇会无缘无故地给师娘出这种主意? 不可能。 这背后,要是没有刘成的授意,打死他都不信。 而刘成,又怎么会想到这一出? 答案,呼之欲出。 何雨柱。 一定是他。 这个小王八蛋。 他不仅要把自己和贾东旭送进来劳改,还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釜底抽薪。 这一招,可真够毒的。 他这是要让他易中海,老了以后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易中海想明白了这一层,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他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堵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自己所有的算计,都在那个小畜生的眼皮子底下。 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地安排着自己的晚年。 却不知道,人家早就给他挖好了一个更大的坑。 “何……雨……柱……” 易中海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现在就想冲出去。 他现在就想找到何雨柱,跟他拼了。 贾东旭站在一旁,看着状若疯魔的易中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可他还是不明白,一件天大的好事,怎么到了师傅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他只看到,易中海通红的双眼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 大年初一。 屋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屋里却温暖如春。 何大清怀里一边抱着一个,正是他的孙子何理想和孙女何文锦。 两个小家伙裹在厚实的襁褓里,只露出粉嫩的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何大清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两个崭新的红包。 “来,爷爷的乖孙,乖孙女,新年好啊。” 他把红包分别塞进两个小家伙的襁褓里。 “祝我的大孙子大孙女,健健康康,快快长大。” 陈雪茹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爸,您太客气了,快坐下歇着。” 何雨柱也跟着说。 “就是,爸,您自己留着花。” 何大清摆了摆手,脸上的满足感藏都藏不住。 “给孩子的,你们俩别管。” 他被白寡妇伺候得舒舒服服,之前那点想回京养老的心思,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眼前的一对龙凤胎孙辈,他只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他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旁边亭亭玉立的何雨水。 “雨水,这个是给你的。” “奖励你上学期又考了第一名,给咱们老何家争光。” 何雨水接过红包,甜甜地喊了一声。 “谢谢爸。” 她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爸,您看家里现在多好啊。” “您就别回保定了,留在京都吧。” “哥和嫂子现在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把您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您一个人在那边,我们也不放心。”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何大清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寡妇。 白寡妇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不自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尴尬。 何大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是保定好,伤了女儿的心。 说是京都好,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也让身边的女人难堪吗? “哎呀,雨水。” 陈雪茹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爽利和热情。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 “爸难得回来一趟,咱们就高高兴兴地过年,别提那些有的没的。” 她走到何雨水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 “我特意约了红星照相馆的唐师傅,今天上门来,给咱们拍一张全家福呢。” “这可是咱们家第一张全家福,大家都得精神点儿,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准备上相啦。” 陈雪茹的话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何大清明显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儿媳妇一眼。 何雨水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何雨柱和陈雪茹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了然。 他们都清楚,自己这个爹,算是彻底被白寡妇给拿捏住了。 而白寡妇那两个儿子,因为之前的事情,跟何雨柱的关系势同水火。 让她抛下儿子来京都,绝无可能。 所以,指望何大清回京养老,也是痴人说梦。 何雨柱对此早就看开了。 强扭的瓜不甜。 父亲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他自己觉得日子过得舒坦。 做儿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他现在有自己的家,有媳妇儿,有孩子。 他的重心,早已转移。 众人吃过早饭,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何雨柱过去开门,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厚棉袄,脖子上挂着一台老式相机的男人站在门口。 正是照相馆的唐师傅。 “唐师傅,新年好啊,快请进。” 陈雪茹热情地迎了上去。 “哎哟,何师傅,陈经理,新年好,新年好。” 唐师傅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外面可真够冷的,还是您这屋里暖和。” 陈雪茹手脚麻利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麦乳精。 “唐师傅,快喝杯热的暖暖身子。” 唐师傅接过杯子,热气熏得他眼镜片上起了一层白雾。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看着何雨柱,一脸真诚。 “何师傅,说起来,我今天可得好好谢谢您。” 第328章 关起门来跪搓衣板 何雨柱愣了一下。 “谢我?谢我什么?” 唐师傅喝了一口滚烫的麦乳精,舒坦地叹了口气。 “托您的福啊。” “我们轧钢厂的家属,这个冬天可没少吃上您弄来的那些反季节蔬菜。” “大白菜都吃腻的年头,能隔三差五地吃上口新鲜的黄瓜、西红柿。” “大伙儿心里都念着您的好呢。” “都说您何师傅是真有本事,也是真把咱们工人放在心上。” 何雨柱闻言,谦虚地笑了笑。 他如今在轧钢厂后勤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嗨,瞧您说的。” “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应该的。” “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唐师傅连连点头,对何雨柱的觉悟很是佩服。 他环顾了一下屋子,然后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小院。 “何师傅,我看您这院子就不错,地方敞亮,光线也好。” “咱们的全家福,要不就在院子里拍吧?” “背景也天然,比在屋里拍效果好。” 何雨柱看向陈雪茹,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陈雪茹笑着点了点头。 “行啊,唐师傅您是专业的,都听您的。” 何雨柱也立刻拍板。 “好,那就在院子里拍。” “大家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安排拍摄。” 说干就干。 何大清第一个响应,转身就往屋里搬椅子。 何雨柱也跟着搭了把手,爷俩儿一人一张太师椅,稳稳当当地摆在了院子中央。 正忙活着,院门又被敲响了。 “我去开门。” 陈雪茹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家子人。 正是何雨柱的师父一家。 “师父,师娘,新年好啊。” 何雨柱一见,立马迎了上去。 “哎,雨柱,新年好。” 赵山河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瓶酒。 “我们寻思着过来,给老太太拜个年。” 马冬梅跟在后面,笑着解释道。 陈雪茹赶忙把人往屋里让。 赵山河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唐师傅和那台显眼的照相机。 “哟,这是要照相啊?” 陈雪茹笑着点头。 “是啊,师父,正准备拍张全家福呢。” “这可是我们家头一张,您跟师娘来得正好,一块儿拍,人多热闹。” 赵山河一听,眼睛都亮了。 “那敢情好。” 他回头就冲着两个儿子喊。 “大宝,二胖,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给你师兄搭把手。” “哎。” 两个半大小子脆生生地应了,跑过去帮着何雨柱搬一条长凳。 马冬梅则转身进了后院。 不一会儿,她就搀着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正是陈雪茹的奶奶。 老太太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蓝色棉袄。 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整齐的发髻,上面还插了一根银簪子,显得格外精神。 “老太太,您慢点儿,这院里地不平。” 马冬梅小心地搀扶着。 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不饶人。 “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你啊,就是瞎操心。” 马冬梅也不生气,反而凑到老太太耳边,小声打趣。 “您瞅瞅您今天这身打扮,多精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姑娘呢。” 一句话把老太太逗得直笑,指着马冬梅,对众人说。 “你们听听,听听她这张嘴。” “人家山河那么老实一个人,就是被她这张嘴给拿捏得死死的。”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赵山河也跟着咧嘴傻笑,结果被马冬梅狠狠瞪了一眼。 他脖子一缩,不敢再笑了。 大宝和二胖看到自家老爹这副模样,交换了一个眼神。 悄悄躲到了一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 何雨柱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提高了嗓门。 “师父,没事儿。” “您就在我家笑个够,放开了笑。” “等回了家,您关起门来跪搓衣板,我们大伙儿也看不见不是?” 赵山河一听这话,反应过来自己被徒弟给涮了,当即撸起袖子就要追过去。 “好你个臭小子,连你师父都敢开涮了。” “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何雨柱哈哈大笑着,在院子里绕着圈躲。 “师娘救命啊。” 马冬梅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她瞪了一眼赵山河。 “你要是再敢闹,信不信我回去就把搓衣板上给你钉两颗铁钉子?” 这话一出,不光是赵山河,就连旁边偷笑的大宝和二胖,都吓得一个哆嗦。 父子三人瞬间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院子里的笑声更大了。 还是何大清出来打了圆场。 “行了行行了,都别闹了。” “老太太还在这儿呢,仔细别把老人家给冻着了。” 众人这才收敛了笑意,开始认真准备拍照。 唐师傅是专业的,他指挥着众人开始排位置。 “来来来,咱们准备一下。” “椅子摆在中间,老人家坐。” 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有了安排。 “老太太,您坐最中间。” “陈经理,您抱着孩子,挨着老太太坐。” 陈雪茹抱着女儿,笑着在老太太身边坐下。 “马大姐,您坐老太太另一边。” “何师傅,赵师傅,还有这位老哥,你们三位就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 马冬梅、赵山河、何雨柱、何大清依次落座。 “剩下的孩子们,站到后面去。” 大宝、二胖、何雨水还有三丫,嘻嘻哈哈地在后面站成一排。 唐师傅调整好相机,对着取景框看了又看。 “好了,大家看我这里,都精神点儿。” “笑一笑,对,都笑一笑。” “一,二,三。”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起,一张珍贵的,属于这个大家庭的第一张全家福,就此定格。 拍完了大合照,唐师傅又提议。 “何师傅,给你们小家庭也来一张吧?” “好啊。” 何雨柱笑着点头。 于是,赵山河一家人先站到一旁。 何雨柱和陈雪茹一左一右,挨着何大清坐下。 陈雪茹怀里抱着孩子,何雨水则俏生生地站在他们身后。 又是一声“咔嚓”。 接着,唐师傅又给何雨柱、陈雪茹和他们的孩子拍了一张真正的小家庭合影。 陈雪茹心细,看到师父师娘在一旁看着,便主动对唐师傅说。 “唐师傅,辛苦您,再给我师父他们家也单独拍几张。” “多拍几张,我们洗十张出来。” “哎,好嘞。” 唐师傅爽快地答应了。 赵山河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站好位置,笑得合不拢嘴。 唐师傅一连按了十几次快门,把胶卷都用得差不多了。 拍完照,何雨柱把工钱结了,又另外包了个红包塞给唐师傅。 “唐师傅,大过年的,辛苦您了。”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您拿着买点酒喝。” 唐师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道了谢,便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去了。 第329章 哪来的肉饺子? 送走了唐师傅,何雨柱转身对赵山河说。 “师父,师娘,中午都别走了,就在我这儿吃。” “正好,您二老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们,我跟雪茹得出去一趟,给我那几位师父拜个年。” 赵山河点点头。 “行,你们去吧,家里有我跟你师娘呢。” 何雨柱和陈雪茹换了身衣服,提上早就准备好的年礼,出了门。 他们先去了木匠师父盖九黄家。 盖师傅见到他们俩,高兴得不得了,非要留他们吃饭。 何雨柱笑着婉拒了。 “师父,心意领了,饭就不吃了,家里还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告别了盖九黄,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咏春拳师父陈学莽的家。 陈学莽性格豪爽,拉着何雨柱就要比划两下,被他老婆给拦住了。 一番寒暄之后,两人再次告辞。 最后一站,是八极拳师父杨青程的家。 杨青程为人沉稳,话不多,但看到何雨柱夫妇,眼神里也满是欣慰。 同样是婉拒了留饭的好意,等他们回到四合院时,时间刚到上午十一点。 屋子里,饭菜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的团圆饭,也正式开了席。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 但在四合院的阎家,气氛却有些沉闷。 饭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只是那饺子皮里透出的馅料颜色,是寡淡的青白色。 阎解方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爸,大过年的,怎么又吃白菜萝卜馅的啊?” “这嘴里淡出个鸟来了。” 他抱怨着,把剩下的半个饺子扔回碗里,一脸嫌弃。 阎埠贵把眼睛一瞪,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吃!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以为咱们家是什么大户人家?还想天天吃肉?”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 “再说了,咱们家现在这么节俭,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拜院里某些人所赐!” 阎埠贵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怨气。 “要不是那个何雨柱使坏,我能被罚去掏大粪?我那工作能没了?” 他越说越气。 “等着吧,等易中海那老东西七个月后回来,我看他何雨柱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叁大妈在一旁叹了口气,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饺子。 “他爸说的对,咱们家得省着点过。” “这日子,不好过啊。” 阎解旷也跟着嘟囔起来。 “可过年总得吃点好的吧,天天白菜萝卜,谁受得了。” 最小的阎解娣看着碗里的饺子,扁了扁嘴,没敢说话,但脸上的不高兴是明摆着的。 一家人的怨气,仿佛比屋外的寒风还要冷。 就在这时,壹大妈端着个盆,从外面走过。 她刚去后院跟邻居换了点针线,路过前院时,恰好听见了阎家窗户里飘出的几句对话。 什么新账旧账,什么等着易中海回来。 壹大妈冷笑道。 就凭你们阎家这几块料,也想跟何雨柱斗? 还想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心里不屑,脚下步子不停,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面而来。 屋子里暖烘烘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坐在小板凳上,埋头大口吃着饺子。 这孩子叫易星,是壹大妈前不久刚收养的。 易中海出了事,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家,总觉得空落落的,便动了心思收养了个孩子。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壹大妈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走过去摸了摸易星的头。 盘子里是白白胖胖的猪肉大葱馅饺子,一个个都包得肚子滚圆,油光锃亮。 易星吃得满嘴是油,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壹大妈的心里,一下子被填满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她觉得未来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 壹大妈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秦淮茹那张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外。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头发有些凌乱,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一看到壹大妈,秦淮茹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壹大妈……” 她声音哽咽,手里端着一个空盘子,手抖得厉害。 “您,您家还有肉吗?或者……有点肉馅也行。” “我想给孩子们包顿饺子,哪怕……哪怕就几个也行。” 秦淮茹说着,就想跪下去。 壹大妈赶紧一把扶住她。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看着秦淮茹这副模样,壹大妈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 贾东旭被送去劳改,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秦淮茹一个女人,没工作,拖着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天天要吃药的婆婆贾张氏。 这日子过得有多难,可想而知。 “淮茹啊,不是我不帮你。” 壹大妈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里。 “你看,我这也就包了这么点饺子,肉馅都用完了。” 秦淮茹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桌上那盘香喷喷的肉饺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盘子,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看到她这样,壹大妈心里终究是不忍。 她转身回到屋里,从盘子里数了七个饺子,放到了秦淮茹的盘子里。 “拿着吧,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给孩子们尝尝鲜,也算过了个年。” 秦淮茹看着盘子里那七个白胖的饺子,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壹大妈,我……我……” “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她对着壹大妈千恩万谢。 “行了,快回去吧,别让孩子等着急了。” 壹大妈把她送出门,关上了房门,听着外面的感谢声渐渐远去,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世道,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秦淮茹端着那盘饺子。 在回家的路上,她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飞快地左右看了看。 然后,她迅速从盘子里拿起一个饺子,塞进了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做完这个动作,她的心跳得飞快。 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家,一股苦涩的药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 贾张氏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棒梗则眼巴巴地守在门口。 一看到秦淮茹手里的盘子,棒梗的眼睛“噌”地就亮了。 “饺子!妈,是肉饺子!” 他大喊一声,饿狼似的扑了过来。 躺在床上的贾张氏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肉?哪来的肉饺子?”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说话,盘子里的六个饺子就已经被祖孙俩瓜分了。 棒梗一手抓了四个,狼吞虎咽地就往嘴里塞。 贾张氏抢到了两个,也顾不上烫,三口两口就吃掉一个。 她吃完一个,看到秦淮茹还空着手站在那里,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 贾张氏把自己手里的最后一个饺子,掰了一半,递给秦淮茹。 “喏,你也吃点。”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30章 那是,咱这叫运气! 秦淮茹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来,想都没想就塞进了嘴里。 她甚至没敢细细品尝那肉香,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旁边的棒梗抢走。 那半个饺子下了肚,胃里却更空了。 棒梗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四个饺子,他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大哭起来。 “我还要吃!我没吃饱!” “妈,我还要吃饺子!” 他拽着秦淮茹的衣角,撒泼打滚。 秦淮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蹲下身,声音沙哑。 “没了,棒梗,真的没了。” “咱们去哪儿再借啊……” 贾张氏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又看了看哭闹的孙子,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念叨起自己的儿子。 “我的东旭啊,你要是在家,咱们家能过成这样吗?” 念叨完了儿子,她便把所有的怨气都转移到了别人身上,声音也变得尖利刻薄。 “都怪那个天杀的何雨柱!” “要不是他,我们家东旭能出事吗?我们家能过得这么惨吗?他就是个扫把星!” “他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连个饺子都吃不饱,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贾张氏的咒骂声,在狭小压抑的屋子里回荡。 就在这时,何雨柱回来了。 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车把上还挂着网兜,里面装着几样新鲜蔬菜。 何雨柱先跳下车,稳稳地扶住。 他转身,小心翼翼地从后座上抱下来一个襁褓。 紧接着,陈雪茹也从另一侧下来,她的怀里,同样抱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襁褓。 何雨水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是龙凤胎满月后,第一次回到四合院。 “哟,柱子回来啦。” 住在前院的刘成媳妇眼尖,第一个瞧见了,立马扬声喊了起来。 “快来看啊,柱子家的龙凤胎回来啦。” 这一嗓子,像是往平静的湖面里扔下了一块巨石。 前院的邻居们“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 “哎哟,这就是龙…龙凤胎啊。” “快让我瞧瞧,长得可真俊。” 刘成也凑了过来,他看着何雨柱怀里那个,又探头看看陈雪茹怀里那个,啧啧称奇。 “柱子,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这龙凤胎,我听说几百上千对里头才出一个,好家伙,让你一下就给遇上了。” 何雨柱咧着嘴笑,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 “那是,咱这叫运气。” 陈雪茹抱着孩子,脸上带着温婉的笑,礼貌地回应着邻居们的夸赞。 “这闺女长得像雪茹,秀气。” “这小子眉眼跟柱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后肯定也是个帅小伙。” 夸赞声此起彼伏,整个前院都洋溢着一股喜气。 中院的几户人家听见动静,也纷纷探出头来。 只有少数几家,门窗紧闭。 贰大爷刘海中家的窗帘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阎埠贵家,窗户开着一条缝。 叁大妈扒着窗框,使劲往外瞅。 “老阎,你快来看,真是龙凤胎,长得真好。” 阎埠贵背着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看的。” 而贾家的窗户后面,两道目光死死地钉在何雨柱一家人身上。 秦淮茹的眼神复杂。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棉袄的口袋,那里还藏着一个冰冷的饺子。 而贾张氏的眼神,就只剩下怨毒了。 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何雨柱,看着他怀里粉雕玉琢的婴儿。 再想想自己家里那个哭闹不休的棒梗,心里的恨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何雨柱应付完热情的邻居,抱着孩子进了自家屋。 “可算进来了。” 何雨水把东西往桌上一放,长出了一口气。 屋里许久没人住,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何雨柱把怀里的孩子小心地交给陈雪茹,让她和何雨水先在床上坐着。 “你们先抱着孩子,我先生炉子。” 他走到墙角的煤球炉子旁,动作麻利地捅开炉门,熟练地用火钳夹起一块蜂窝煤放进去。 划着一根火柴,引燃了事先准备好的干柴。 很快,一股淡淡的青烟升起,炉膛里渐渐透出红光。 屋子里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地回升。 外面围观的邻居见他们进了屋,也就慢慢散了。 何雨柱拿起水壶,到院里的水龙头接了满满一壶水,放在刚刚烧旺的炉子上。 没过多久,水壶就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响,白色的水蒸气从壶嘴里冒出来。 他给陈雪茹和何雨水一人冲了一碗红糖水。 “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然后,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叶在滚水中舒展开来,一股清香弥漫开来。 何雨柱打开带来的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一段轻快的评弹。 一家人围坐在床边,喝着热饮,听着收音机。 逗弄着两个刚刚醒来、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四处看的小家伙。 屋子里暖意融融。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何雨水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刘海中那张大脸就出现在门口。 “贰大爷?” 何雨水有些意外。 刘海中背着手,走了进来,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 “柱子回来了啊。”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何雨柱身上。 “我刚才就听见了,想着你刚回来,肯定忙,就没过来凑热闹。” 何雨柱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贰大爷有事?”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柱子,我来是想问问,你家这龙凤胎的满月酒,你打算什么时候补办啊?” “之前你媳妇坐月子,咱们院里就商量着要给你好好庆祝一下,结果你没在。” “你看现在孩子也满月了,是不是该张罗起来了?” “全院的邻居可都等着喝你这杯喜酒呢。” 何雨柱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看着刘海中。 “贰大爷,这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孩子的满月宴,已经在雪茹娘家办过了。” 刘海中的脸色一僵。 “办……办过了?” “在岳父家办的,那怎么能算呢。” “咱们院里,可都还没表示呢。” 何雨柱忽然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刘海中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贰大爷,要不这样。” “您家里不是有仨儿子吗?” “我听说他们生下来的时候,您也没给办满月宴。” “要不您现在给他们补办一个,也让我媳妇开开眼,见识见识?” 刘海中被这话噎得满脸通红。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31章 见着他,绕道走,听见没有? 刘海中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指着何雨柱的鼻子。 “你!何雨柱!你怎么说话呢!” “我好心好意来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你别忘了,我可是这院里的管事大爷!” “我为咱们院里是立过功的!” “我这是在关心院里的团结,你懂不懂!”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一把拉开了房门。 冬日的冷风“呼”地一下灌了进来。 “刘海中,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还立过功?要不是我当初帮你出主意,抓着了那个小偷,你那功劳从哪儿来?” “你那点脑子,除了会算计院里这点鸡毛蒜皮,还会干什么?” “现在跑我这儿来摆谱?” “我告诉你,我孩子的满月宴,我想在哪儿办就在哪儿办,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何雨柱指着门外。 “现在,拿着你那点官威,给我滚出去。” 刘海中被何雨柱这一连串的话骂得晕头转向。 他想发作,可看着何雨柱那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身板,心里的那点气焰瞬间就灭了。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何雨柱。 “你……你……” 刘海中哆嗦着嘴唇,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何雨柱,你行,你给我等着!” 他丢下这句狠话,灰溜溜地走出了门。 何雨柱“砰”的一声关上门,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 与此同时,阎家。 阎埠贵把两个儿子阎解方和阎解旷叫到跟前,一脸严肃。 叁大妈也在旁边坐着,神情有些紧张。 “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阎埠贵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神秘秘。 “许大茂,得了梅毒。” “什么?” 阎解方和阎解旷同时惊叫起来。 叁大妈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爹,这事儿真的假的啊?” “我下午听刘成媳妇提了一嘴,当时还不敢信呢。” “她说这消息是何雨柱传出来的,何雨柱消息灵通,看来是真的了。” 阎解方脸色发白。 “爸,我……我前两天还跟许大茂一块儿抽过烟呢。” 阎解旷也快哭了。 “我也跟他聊过天,离得挺近的……” 阎埠贵看着两个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他一巴掌拍在阎解方后脑勺上。 “叫你抽烟!叫你抽烟!学点好行不行!” 骂完了,他才放缓了语气,开始解释。 “行了,都别自己吓自己。” “我查过了,这病,得有那种亲密接触才能传上。” “你们俩这种,没事。” 听到这话,兄弟俩才松了口气。 阎埠贵看着他们,再次严肃地警告。 “但是,从今天起,你们俩都给我离那个许大茂远点。” “见着他,绕道走,听见没有?” 阎解方和阎解旷俩人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爸,您放心。” “我们以后见着许大茂,肯定绕着走。” “保证离他远远的。” 兄弟俩的保证掷地有声,生怕说慢了,自己身上也长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坐在旁边的阎解娣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听得一头雾水。 她拽了拽阎埠贵的衣角。 “爸,梅毒是什么呀?” 阎埠贵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尴尬。 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实在不好解释得太详细。 他清了清嗓子,思索了片刻,才想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妥当的说法。 “那是一种很厉害的烂疮。” “得了这个病,人身上会一块一块地烂掉,最后疼死,特别可怕。” 他刻意把后果说得触目惊心,就是为了让小女儿也记住这个教训。 阎解娣的小脸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往叁大妈身后躲了躲。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阎埠贵看着女儿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严肃地叮嘱道。 “所以啊,解娣,你以后也要离那个许大茂远一点。” “不许跟他说话,不许拿他的东西,听见没有?” “嗯。” 阎解娣用力地点了点头,颤抖着声音道。 “我听见了,我一定离他远远的。” 从这一刻起,许大茂在阎解娣幼小的心灵里,已经成了一个会传染烂疮的可怕怪物。 ………… 大年初五,年味儿还未散尽,何大清和白寡妇就要启程回宝定了。 何雨柱、陈雪茹、何雨水,还有老太太,一行人把他们俩送到四合院的大门口。 蔡全无已经蹬着他的三轮车等在了门外,车斗擦得锃亮。 他要负责送这对老两口去火车站。 何大清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儿媳,女儿,老太太,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出来送他。 可他心里非但没有感受到多少温暖,反而生出了一股子浓浓的失落。 他回头看了一眼气派的院门。 再看看站在何雨柱身边的陈雪茹,还有被何雨水抱在怀里的孩子。 人丁兴旺,家大业大。 这热闹是他们的,跟他这个要远行的人,似乎没什么关系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个不受重视的过客。 再这么下去,等他老了,想回来,这大院里恐怕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白寡妇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想什么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温柔。 何大清回过神,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的那点焦虑和不安消失了大半。 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现在有身边这个人陪着,就足够了。 他冲着何雨柱等人摆了摆手。 “行了,都回去吧,外边冷。” 说完,他便和白寡妇一起坐上了蔡全无的三轮车。 三轮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到了火车站,站台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告别的场景。 蒸汽机车喷吐着白色的浓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蔡全无帮着把行李安顿好,对着何大清憨厚地笑了笑。 “大哥,路上多注意安全,到了那边给柱子捎个信儿。” 何大清点了点头,却又拉住了正要离开的蔡全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全无,麻烦你个事儿。” “你回去跟老太太,还有柱子他们说一声。” “就说我……我年底还回来过春节。” “让他们……给我留个房间。” 蔡全无看着何大清那既要面子又带着点恳求的神情,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位大哥,既放不下宝定那边温柔的白寡妇,又怕彻底失去了在这四合院里的位置。 他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蔡全无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你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第332章 你得抓紧啊,叔 得到这个承诺,何大清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转身登上了火车。 蔡全无蹬着空车回到四合院,径直找到了何雨柱。 他把何大清在火车站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他爹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行,我知道了。” “放心吧,这院子这么大,还能少了他住的地方?” 他语气轻松,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看着蔡全无转身要走,何雨柱又喊住了他。 “哎,叔,先别走。” 蔡全无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柱子,还有事?” 何雨柱笑着给他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我问问你,你跟老板娘,现在到哪一步了?” 蔡全无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话都有些结巴。 “就……就那样呗。” “慧真……她让我每天去酒厂给她拉酒回来。” “下午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去小酒馆帮她看看孩子。” “她那小酒馆生意是真好,每天拉回来的酒,根本就不够卖的。”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满足和甜蜜。 何雨柱听着,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吐出一口烟圈,神情变得严肃。 “每天去酒厂拉酒?” “那得多耽误工夫?” 何雨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你每天光花在拉酒的路上了,这不就给了别的男人可乘之机了吗?” “你想想,老板娘现在一个人。” “年轻漂亮,还自己开个小酒馆,那得是咱这片儿多少光棍眼里的香饽饽?” “你得抓紧啊,叔。” 蔡全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被何雨柱这么一点拨,顿时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 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急忙凑到何雨柱跟前,一脸求助地看着他。 “柱子,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何雨柱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了笑,把烟头在鞋底碾灭。 “这事儿也好办。” “我教你酿酒,不就解决了拉酒的问题?” 何雨柱看着蔡全无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 他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当然不是因为他多聪明。 大年初一,他放着正阳门下那个宽敞的新院子不住。 非要带着老婆孩子回锣鼓巷,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在正阳门下的院子签到,系统来来回回奖励的都是些票证、肉蛋、布料之类的东西。 东西是好东西,可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稀罕了。 他就是想换个地方试试手气。 没想到,一回到这老院子,就跟贰大爷刘海中撞了个正着。 刘海中那张臭脸,那副官腔,瞬间就点燃了何雨柱的火气。 他毫不客气地把刘海中给怼了回去,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骂痛快了,他顺便在签了个到。 【叮。】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酿造术。】 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让何雨柱差点没乐出声来。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技能当天就激活了,无数酿酒的法门、配方、工艺瞬间涌入他的脑海,成了一代酿酒宗师。 现在教一个蔡全无,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这签到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对外人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叔,这事儿说来也巧了。” “我那教我八极拳的师父,您知道吧。” “他老人家不光拳法高明,对这酿酒之道,也是颇有研究。” “我跟着他老人家学拳的时候,也顺带着学了点皮毛。” 蔡全无一听,眼睛都亮了。 他知道何雨柱的功夫厉害,没想到他那师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柱子,你说的是真的?” “那太好了,你快教教我。” 何雨柱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教你没问题。” “不过这酿酒得有原料。” “你去买点五谷杂粮回来,高粱、大米、糯米、小麦、玉米,一样都不能少。” “我手把手地教你。” “保证让你酿出比酒厂还好喝的酒。” 蔡全无对何雨柱那是深信不疑。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激动和感激。 “哎,好嘞。” “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冲向了自己的那辆三轮车。 只听见“哐当”一声,他蹬上车,飞快地冲出了四合院,那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急切。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何雨柱笑了笑,转身也出了院子。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骑上自行车,顶着冬日里清冽的寒风,何雨柱一路向着郊外的大棚种植基地而去。 刚到基地门口,就看见邹同志正站在大棚边上,一脸兴奋地朝他挥手。 “何师父,您可算来了。” 邹同志快步迎了上来,激动得脸都有些泛红。 “天大的好消息啊。” 何雨柱下了车,把车梯子支好。 “什么事儿啊,邹同志,看把你给乐的。” 邹同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心情,可声音里还是带着颤抖。 “何师傅,您研发的‘何氏水稻1号’和‘何氏小麦1号’,已经通过了最终的评定。” “上面的文件已经下来了,即将在全国的种子站进行推广。” “用不了多久,咱们全国的田地里,都会种上您研发的新粮种。”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林教授说了,经过他们的测算,一旦全面推广,咱们国家的粮食总产量,至少能翻一番。” “林教授还说,您……您就是当代的‘神农’,功参造化啊。” 听到这个消息,何雨柱的心里也是一阵激荡。 但他脸上却保持着平静。 “什么神农不神农的,说得太夸张了。” 他拍了拍邹同志的肩膀,语气诚恳。 “我就是个厨子,没想过什么流芳百世。” “我就是想踏踏实实地为咱们国家的农民兄弟们办点实事。” “为国家提升粮食产量,尽一份自己的力。” 他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农田。 “有国才有家,国富才民强嘛。”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邹同志浑身一震。 他看着何雨柱,肃然起敬。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诬告陷害思想觉悟这么高的人。 这要是让那些小人得逞了,那得是国家多大的损失。 在邹同志心里,何雨柱早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厨师那么简单。 他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第333章 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邹同志开始一桩桩地细数起何雨柱的功劳。 “何师父,您可千万别谦虚。” “当初要不是您,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征服了那帮苏联专家。” “他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传授技术。” “还有伊万同志留下的那本工作笔记。” “要不是您上交给了厂里,咱们轧钢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研发出国产的第一台电冰箱。” “更别提因为这事儿,促成了咱们轧钢厂和冰箱厂的合并,让咱们厂一跃成了行业的龙头。” “还有这个大棚种植基地,没有您,咱们全厂的工人现在还在啃菜帮子呢。” “哪能像现在这样,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蔬菜。” “现在,您又研发出了新的粮种,要解决咱们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 邹同志越说越激动,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何雨柱被他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干笑着摆手。 “行了行了,邹同志,再说下去我都要飘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 “何师傅,何师傅。”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王秘书正骑着一辆二八大杠,满头大汗地朝着这边赶来。 自行车在他们面前一个漂亮的急刹,稳稳停住。 王秘书跳下车,气喘吁吁地说道。 “何师傅,可算找到您了。” “厂里来了两个苏联人,说是伊万同志的朋友。” 王秘书擦了把汗,继续说道。 “他们听伊万说了您的厨艺,这次来,点名要见您,想尝尝您的手艺。” 何雨柱一听,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这伊万回国了,还不忘给自己拉生意,真是个好同志。 他嘴角微微上扬。 “行啊。” “正好去看看,能不能再从这俩老外身上‘薅’点羊毛下来。” 王秘书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您快上车,我带您过去。” 何雨柱跨上自行车的后座,对着邹同志摆了摆手。 王秘书用力一蹬,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载着两人,朝着轧钢厂的方向骑去。 邹同志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有点羡慕他们之间那种轻松融洽的同事关系。 自行车在轧钢厂办公楼前停下。 王秘书跳下车,引着何雨柱快步往里走。 “人就在钱主任的办公室。” “钱主任亲自接待呢,李副厂长也打了招呼,说是要最高规格。” 王秘书边走边小声地介绍着情况。 何雨柱心里有数了。 能让副厂长和办公室主任都这么重视,看来这俩老外的身份不简单。 说不定,这次的羊毛能薅得更厚实一点。 两人来到二楼最里间的办公室门口。 王秘书先是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王秘书推开门,侧身让何雨柱先进去。 办公室里,钱主任正陪着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话。 女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风衣,气质干练。 男的年纪稍大些,络腮胡,格子西装,显得很热情。 钱主任一看到何雨柱,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 “何师傅,你可算来了。” “快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那位女士。 “这位是拉菲儿女士。” 他又指向那位男士。 “这位是托马斯先生。” “他们可都是伊万同志的好朋友。” 钱主任的介绍热情洋溢。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拉菲儿身上。 不等他开口,拉菲儿已经站起身,微笑着伸出了手,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让人有些惊讶。 “您好,何师傅。” “我们经常听伊万提起您,他说您是一位厨艺堪比艺术家的神奇厨师。” 何雨柱跟她握了握手。 “您过奖了。” 旁边的托马斯也热情地站起来,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 “你好,你好。” “伊万,好朋友。” 他指了指自己,又对着何雨柱竖起了大拇指。 何雨柱看明白了,这位的中文水平显然还在新手村。 拉菲儿笑着解释。 “何师傅,我们这次来,一是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 “就是想亲口尝一尝,能让伊万念念不忘的东方美食,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的眼神期待。 何雨柱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这个……” “按说朋友来了,肯定得好好招待。” “可我们厂里有规定,食堂的食材都是按计划供应的。” “临时要开小灶,我得去后勤部申请批条才行。” 他这不是推脱,而是实话。 轧钢厂是上万人的大厂,后勤管理极为严格,一根葱一头蒜都是有数的。 钱主任一听,立刻摆了摆手道。 “哎,何师傅,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副厂长早就批了。” 他扭头对王秘书吩咐。 “小王,你去把李副厂长签好的批条拿过来。” “就说我说的,让后勤部全力配合何师傅,要什么给什么。” “是,主任。” 王秘书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钱主任又转回头,对着何雨柱劝道。 “何师傅,你看,领导都特批了。” “这可是国际友人,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再说了,人家是伊万同志的朋友,点名要尝您的手艺,您就别推辞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雨柱自然不会再拿捏。 人家是伊万的朋友,又是领导特批,这个面子必须给。 “行,那钱主任您稍等。” “我这就去后勤准备一下。” 何雨柱点头答应下来。 拉菲儿和托马斯一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拉菲儿更是好奇地问道。 “何师傅,我们能去厨房看看吗?” “我们对中国的厨房非常好奇。” 托马斯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钱主任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委婉但态度很明显。 “这个恐怕不行。” “两位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们厂的食堂后厨,关系到全厂上万工人的饮食安全和卫生问题。” “有严格规定,闲杂人等,一律免进。” 他解释得有理有据。 拉菲儿和托马斯有点失落。 但他们也明白这是大工厂的规矩,并非是针对他们。 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传说中的美食,这点小小的遗憾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没关系,我们理解。” 拉菲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那我们就安心在这里,等候何师傅的佳肴了。” 何雨柱冲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穿过办公楼,他径直走向食堂后厨。 第334章 菜里有上帝的味道? 大师傅们正挥舞着大勺,在巨大的铁锅前忙碌着。 正在水池边摘菜的刘岚眼尖,一下就看见了他。 “哟,傻柱。”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大棚基地的技术顾问,怎么有空回咱们这小厨房了?” 刘岚放下手里的芹菜,擦了擦手,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我可听说了啊,厂里来了个外国妞,点名要你做菜。” “怎么着,你这手艺都传到国外去了?” “是不是看上你了?” 何雨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应。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再说了,就你这张嘴,要是让我家那口子听见了,非得撕了你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从墙上摘下自己那件专属的白色围裙。 刘岚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瞧把你给吓的。” “快说,今儿个做什么好吃的,让我也跟着开开眼。” 两人平日里就是这么打趣惯了的,关系很是熟络。 何雨柱没再跟她贫嘴。 他系上围裙。 他走到自己的灶台前,从后勤部领来的食材已经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一块上好的五花三层,几根翠绿的大葱,还有姜、蒜、八角、香叶等各种调料。 他拿起菜刀,手腕一动,刀光闪动。 只听见“咄咄咄”一阵密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案板上的五花肉已经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方块,每一块都带着漂亮的肉皮。 旁边一个新来的学徒工,本来在切土豆丝,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活儿都忘了。 他的土豆丝切得粗细不均,跟筷子似的。 再看何雨柱这边,无论是切肉还是切葱段姜片,都切得差不多大小。 “看什么看!” “你那土豆丝是准备拿去当柴火烧吗?” 灶台另一头的李师傅吼了一嗓子,把那学徒工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低下头专心干活。 何雨柱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烧热铁锅,倒油,放入冰糖。 用锅铲慢慢搅动,看着糖色从金黄变成枣红,冒起细密的气泡。 他将切好的五花肉块倒入锅中。 “刺啦——” 一声爆响,肉块与滚烫的糖色相遇,被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焦糖色。 香气立刻在整个后厨弥漫开来。 翻炒,烹入料酒,加入葱姜八角。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旁边的老师傅们都暗自点头。 何雨柱的厨艺,在轧钢厂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加水,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他这才直起身,擦了擦手。 半个多小时后,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从锅里飘了出来。 何雨柱揭开锅盖。 锅里的汤汁已经变得粘稠,每一块红烧肉都油光锃亮,色泽红润,颤颤巍巍,让人垂涎欲滴。 “刘岚,装盘。” 何雨柱喊了一声。 “来嘞。” 刘岚早就等在旁边了,闻着这味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白瓷盘将红烧肉盛好。 “真香啊。” 她忍不住感叹。 “赶紧送过去,别让人家贵客等急了。” 何雨柱催促道。 刘岚端着盘子,稳稳地走出了后厨,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招待室内,拉菲儿正和钱主任聊着天,但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门口。 当刘岚端着那盘红烧肉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浓郁的酱红色,那晶莹剔透的芡汁。 还有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拉菲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甚至不自觉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王秘书适时地在一旁介绍。 “拉菲儿女士,这道红烧肉,可是伊万同志当初在咱们厂里最爱吃的一道菜。” 拉菲儿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红烧肉。 那块肉颤巍巍地在筷子尖上抖动,油光红亮。 她将肉送入口中。 肉皮的胶质瞬间融化,瘦肉的部分酥烂入味。 而肥肉则完全没有油腻感,只剩下满口的醇厚肉香与微甜的焦糖风味。 她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哦,天呐。”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随即转向身边的托马斯大力推荐道。 “托马斯,你必须尝尝这个。” 托马斯也夹起了一块。 他细细品味着。 “拉菲儿,你说得对。” 他放下筷子,看着钱主任,语气郑重。 “钱主任,你们的厨师,不,应该称他为艺术家。” “在我看来,他完全可以被称作‘东方的御厨’。” 钱主任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对何雨柱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托马斯先生过奖了,我们厂的食堂,就是讲究一个实在。” 王秘书在一旁微笑着,心里却在想,这何雨柱的手艺,确实是厂里独一份的招牌。 正说着,刘岚又端着菜进来了。 这次是两道菜。 一盘是芙蓉鸡片。 鸡片洁白如雪,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豌豆和切成菱形的胡萝卜片,清雅素净。 另一盘是干炸丸子。 丸子炸得金黄酥透,个个圆润饱满,还未上桌,那股焦香的肉味就已经先到了。 “请慢用。” 刘岚将菜放下,转身又退了出去。 拉菲儿和托马斯的注意力立刻被新菜吸引。 “哦,上帝。” 拉菲儿夹起一片鸡片,入口即化,鲜嫩的口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托马斯则对那盘干炸丸子情有独钟。 咬一口,外壳“咔嚓”一声脆响,内里却松软多汁,肉香四溢。 “太好吃了。” “这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紧接着,刘岚又端上了宫保鸡丁。 花生米的香脆,鸡丁的滑嫩,还有那酸甜中带着微辣的酱汁,再一次征服了两人的味蕾。 招待室里,只剩下筷子和碗碟碰撞的轻响,以及两人时不时的惊叹。 “我的上帝。” “感谢上帝。” 王秘书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边划着十字,一边不停地往嘴里送着菜,表情有些微妙。 感谢上帝? 你们更应该感谢的是后厨那位何师傅才对。 刘岚回到后厨,脸上还带着困惑。 她一进门,就引来了李实力、刑帆等人的注意。 “怎么样,刘岚姐?” “那俩外国人吃得惯吗?” 刘岚把空盘子往台子上一放,学着外国人的样子,瞪大眼睛,夸张地说道。 “何止是吃得惯。” “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吃一口,喊一句‘我的上帝’,再吃一口,又喊一句‘我的上帝’。” 她说着,忍不住看向正在擦拭灶台的何雨柱。 “我说柱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他们信的那个什么上帝给得罪了?” “要不人家怎么吃个饭跟叫魂儿似的,一个劲儿地喊他?” “噗——” 旁边正在喝水的小齐一口水喷了出来,被呛得直咳嗽。 李实力和刑帆也围了过来,满脸好奇。 “真的假的?” “喊上帝干嘛?菜里有上帝的味道?” 整个后厨的人都被刘岚这番话给逗乐了。 第335章 章 种子,不卖! 何雨柱被他们吵得哭笑不得。 他放下手里的抹布解释道。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见识?” “人家外国人说‘我的上帝’。” “就跟咱们碰上什么事儿,随口说一句‘我的天呐’‘我的妈呀’一个意思。” “那是表示惊讶,表示赞叹,懂了吗?” “意思就是,我做的菜太好吃了,把他们给惊着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 “原来就是‘我的天’啊。” 刘岚咂了咂嘴,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大惊小怪了。 她嘴上却不饶人。 “那也真是少见多怪。” “不就是几道家常菜嘛,至于跟见了神仙似的吗?” 说完,她又端起新做好的菜,扭身出了后厨。 这一次,再听到招待室里传来“我的上帝”时,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没见识。” 八道菜很快上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红烧肉、芙蓉鸡片、干炸丸子、宫保鸡丁。 鱼香肉丝、醋溜白菜、清炒时蔬,外加一个三鲜汤。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拉菲儿和托马斯吃得心满意足,放下了筷子。 钱主任见状,笑着开口。 “拉菲儿女士,托马斯先生,我们厂食堂的饭菜,还合胃口吧?” “何止是合胃口。” 拉菲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赞赏。 “钱主任,这绝对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中餐。” 她话锋一转。 “这精湛的厨艺,让我想起了我的朋友伊万曾经提过的另一件奇事。” 钱主任和王秘书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哦?不知是何事?” 钱主任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问道。 拉菲儿的目光在钱主任和王秘书脸上一扫而过。 “我听伊万说,贵厂不仅在钢铁生产上取得了巨大成就。” “在农业技术上,似乎也有惊人的突破。” 她的中文十分流利,吐字清晰。 “他提到过两种神奇的种子,一种水稻,一种小麦。” “据说产量极高,而且抗病、抗倒伏能力都非常出色。” 她身体微微前倾。 “我这次来,除了想重温伊万描述过的美食,也想冒昧地问一句。” “这两种被他称作‘何氏水稻1号’和‘何氏小麦1号’的种子,是否对外售卖?”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钱主任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拉菲儿女士,你说的这件事……” 钱主任沉吟片刻,随即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们第三轧钢厂,主业是炼钢,对于农业育种方面,实在是不甚了解。” 王秘书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或许是伊万同志记错了,又或者只是一个流传在外的谣言罢了。” “毕竟我们这里是工厂,不是农科院嘛。” 钱主任巧妙地将话题又拉了回来,指着满桌的菜肴。 “二位远道而来,菜都要凉了,快,再吃点,再吃点。”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否认了种子的事,又没有让场面变得尴尬。 拉菲儿看着两人的防备姿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一顿饭在表面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了。 送走两位外宾后,王秘书甚至来不及向钱主任汇报,就一路小跑着冲向了后厨。 此时,后厨众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何师傅。” 王秘书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解围裙的何雨柱,几步上前,将他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他的额头上带着一层细密的汗,语气急促。 “出事了。” 何雨柱安抚道。 “王秘书,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王秘书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那两个外国人,根本不是冲着吃饭来的。” “他们的目标是你的种子。”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叫拉菲儿的女人,问起了‘何氏水稻1号’和‘何氏小麦1号’,问卖不卖。” 何雨柱听完,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种子,不卖。” 他看着王秘书依旧紧张的脸,忽然笑了笑。 “不过,要是我那几件拿不出手的木雕他们有兴趣,倒是可以考虑卖给他们换点外汇。” 见王秘书还是一脸担忧,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放心吧,王秘书。” “种子现在还不是时候,不会对外售卖的。” 王秘书离开后,何雨柱脸上的笑意敛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天大的事也得等下班再说。 他解下围裙,重新挂好,然后转身走向灶台。 李实力、刑帆、大李等大师傅都紧张地看着他,面前各摆着一盆刚出锅的大锅菜。 “都炒完了?”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让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师兄。” 李实力率先开口,额头上还冒着热气。 何雨柱点点头,没说话,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先夹起李实力炒的白菜豆腐。 他把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火候过了。” 何雨柱放下筷子。 “白菜炒得太软,失了脆劲,豆腐倒是入了味,但盐放得稍微重了一点。” 李实力脸上一红,虚心地点头。 “是,师兄,我下次注意。” 何雨柱又走向刑帆的灶台,尝了一口他炒的土豆片。 “刀工不错,薄厚均匀。” 他先是肯定了一句。 “但是翻炒不够,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还带着生。” 刑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是性格最老实的大李,他炒的是一盆家常的醋溜白菜。 何雨柱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 “嗯,不错。” “酸甜口掌握得正好,白菜的脆爽也保留下来了。” 一一尝过众人面前的大锅菜后,他看向他们。 “大锅菜最考验基本功,火候、调味、翻炒,哪一样都不能差。” “今天大李的最好,李实力其次,刑帆你的也还行。” 三人齐齐点头。 “知道了,师兄。” 一旁的刘岚正指挥着几个学徒收拾卫生。 她负责整个后厨的统筹、前厅的招待,还有给工人们打饭,并不参与炒大锅菜这种体力活。 她看了一眼这边,笑着摇了摇头,何师傅这要求,比八级钳工的标准还严。 检查完工作,也到了下班的点。 何雨柱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外套,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轧钢厂。 车轮滚滚,轧过铺着碎石子的路。 他要去接雨水放学。 小学门口总是最热闹的地方。 何雨柱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妹妹。 雨水背着书包,正和同学挥手告别。 “哥。” 看到何雨柱,雨水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快?” “事情办完了,就早点过来。” 何雨柱帮她把书包放到车前的篮子里。 “上车吧。” 第336章 这是赖上我们家厨子了? 雨水轻巧地跳上自行车的后座。 “哥,我们去哪儿?” “去你嫂子店里看看。” 自行车缓缓启动,穿过放学的人潮。 “雨水,初中的事,想好了吗?” 何雨柱边骑车边问。 雨水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升学是眼下的大事。 “嗯……” 雨水趴在何雨柱的背上,声音有些闷。 “我想去市立第二女子中学。” 何雨柱有些意外。 “怎么想去那儿了?东城那边的中学不是更好吗?升学率也高。” 他心里盘算着,东城的中学虽然是最好的,但距离太远,雨水一个小姑娘来回跑,他不放心。 市立第二女子中学虽然名气稍逊,但离轧钢厂不远,也离家近,自己接送方便。 “东城太远了。” 雨水的声音很轻。 “你每天上班还要接我送我,太辛苦了。” “去女中,离家近,哥你也能轻松点。” 何雨柱的心里暖了一下。 他这个妹妹,总是这么懂事。 “行,那就听你的,去女中。” 他蹬着车,感觉脚下都轻快了几分。 兄妹俩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陈雪茹的绸缎庄。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说笑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洋腔。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则低沉浑厚。 何雨柱脚步一顿,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推开店门,只见陈雪茹正陪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喝茶。 那两人金发碧眼,衣着考究,正是中午在轧钢厂见过面的拉菲儿和托马斯。 “何?” 拉菲儿最先看到门口的何雨柱,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托马斯也回过头。 陈雪茹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 “回来了?” 她又转向两位一脸震惊的外国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何雨柱。”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拉菲儿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恍然。 “哦,我的天哪。” 她站起来,走到何雨柱面前,伸出手。 “何先生,真没想到,我们中午才品尝了您的手艺,下午就又见到了您本人。” “更没想到,您竟然是雪茹的丈夫。” 何雨柱和她握了握手,神色平静。 “我也没想到,两位是雪茹的朋友。” 一旁的雨水已经看呆了。 她知道嫂子厉害,生意做得大,但没想到,嫂子竟然还有外国朋友。 这在胡同里可是头一份的新鲜事。 “这是我妹妹,雨水。” 何雨柱介绍道。 “你们好。” 雨水有些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可爱的小姑娘。” 拉菲儿笑着摸了摸雨水的头。 陈雪茹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好奇地问。 拉菲儿立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中午在轧钢厂的那顿饭。 “雪茹,你不知道,你丈夫的厨艺简直是艺术。” “那道‘芙蓉鸡片’,我到现在还能回味出那种鲜美。” 托马斯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没错,是我吃过最棒的中餐。” 拉菲儿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何雨柱。 “何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中午那顿饭,我们吃得太仓促了,根本没有尽兴。”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恳求的姿势。 “晚上,您能再为我们做一顿饭吗?” 何雨柱还没开口,陈雪茹先笑了。 “你们俩,这是赖上我们家厨子了?” 拉菲儿抱着陈雪茹的胳膊撒娇。 “好雪茹,你就答应我吧。” “我保证,下次你们夫妻俩去我们国家,我一定请你们吃最棒的大餐。” 何雨柱看着妻子,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拉菲儿和托马斯。 既然是雪茹的朋友,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可以。” 他点了点头。 “不过,中午是在厂里,那是工作。” “晚上是在家里,算我私人名义招待朋友。” 拉菲儿和托马斯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太好了。” “没问题,我们就是想作为朋友,尝尝您的家常手艺。”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陈雪茹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早了,不如现在就去我们家吧。” “正好让你们看看我们这边的四合院。” “好啊好啊。” 绸缎庄离何雨柱住的四合院不远。 何雨柱让雨水先把自行车骑回家去。 “你先回去写作业,顺便把屋子收拾一下。” “好嘞。” 雨水脆生生地应了,骑上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何雨柱则和陈雪茹一起,陪着两位外国友人步行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胡同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青砖灰瓦,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拉菲儿和托马斯东看看西瞧瞧,对胡同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你们这里真安静,真漂亮。” 拉菲儿感叹道。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坎肩,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的老爷子。 正是住在后院的牛爷。 “哟,柱子,雪茹,下班了?” 牛爷跟他们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了拉菲儿和托马斯身上。 “这两位是?” “牛爷,这是我朋友,从国外来的。” 陈雪茹笑着解释。 “哦,外宾啊。” 牛爷点点头,冲两人善意地笑了笑,又盘着核桃慢悠悠地走了。 “我找慧真喝两盅去。”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四合院门口。 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前院里,李实力和刑帆家的媳妇正支着小桌子,在院子里做饭。 看到何雨柱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回来,李实力和刑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师兄,你这是……” 刑帆家的媳妇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何雨柱脸上挂着笑。 “我媳妇的朋友,从国外来谈生意的。” 他拍了拍陈雪茹的肩膀,示意她来介绍。 “这是拉菲儿,这是托马斯。” 陈雪茹大方地介绍着,又指了指李实力他们。 “这是我爱人的师弟,都住这个院儿里。” 何雨柱接着话头。 “晚上我做东,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朋友。” 他的目光扫过李实力和刑帆。 “你俩来我这儿帮忙打个下手。” 李实力和刑帆对视一眼。 能跟师兄学手艺,这好事上哪儿找去。 “得嘞,师兄。” “我们这就跟媳妇说一声。” 两人赶忙跟各自的媳妇交代了几句。 便擦了擦手,兴冲冲地跟在了何雨柱身后,朝着中院走去。 雨水早就把自行车停好,乖巧地回了后院自己的屋子。 陈雪茹则先领着拉菲儿和托马斯进了她和何雨柱的婚房,里面收拾得窗明几净。 地上是光滑的水泥地,墙上贴着喜庆的年画娃娃。 一套崭新的待客沙发,配着一个擦得锃亮的茶几,上面还摆着一盘水果糖。 “哇哦,雪茹,你们的家真温馨。” 拉菲儿由衷地赞叹。 托马斯也点点头,对这个充满东方韵味的家很感兴趣。 第337章 有多少我要多少! 不一会儿,陈雪茹抱着两个襁褓出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正在襁褓里安睡,粉嫩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天哪。” 拉菲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凑过去,小心翼翼道。 “是双胞胎吗?” “龙凤胎。” 陈雪茹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托马斯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拉菲儿的母爱被激发出来,她伸出双臂,用眼神征求陈雪茹的同意。 陈雪茹笑着将其中一个孩子轻轻递到她怀里。 拉菲儿的动作无比轻柔,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生命,脸上是纯粹的喜爱。 “雪茹,你太幸运了。” 她感叹道。 “我听说,龙凤胎的概率非常非常低,这简直是上帝的礼物。” 陈雪茹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一脸温柔的拉菲儿,心中一片柔软。 托马斯一个大男人,显然对育儿的话题插不上嘴。 他被厨房里传来的“咄咄”声吸引了过去。 刚走到厨房门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了脚步。 何雨柱正站在案板前,手里一把宽大的中式菜刀。 刀光闪烁,只听见一阵密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一块豆腐在他手下,眨眼间就变成了细可穿针的豆腐丝。 一根胡萝卜,转瞬间就化作了薄如蝉翼的片状。 托马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像是在做饭,更像是在表演一场神奇的魔术。 “我的上帝……” 他忍不住低声惊呼。 “何先生,您……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何雨柱停下手,将切好的食材码放整齐,抬头冲他笑了笑。 “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 一旁的李实力和刑帆正在帮忙择菜、洗菜。 李实力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外国人就是爱大惊小怪,师兄的刀工这才哪到哪儿啊。 刑帆则心思活络一些,他小声对李实力说。 “师兄,我猜这两位,就是中午在咱们厂吃招待餐的那俩外宾吧?” “八九不离十。” 李实力点了点头。 厢房里,陈雪茹和拉菲儿还在聊着孩子。 拉菲儿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雪茹,你真是嫁对人了。” 她忽然话锋一转,冲陈雪茹挤了挤眼睛。 “你丈夫不光菜做得好,这能力也是真强啊。” 一句话,说得陈雪茹俏脸一红。 这外国人说话也太直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他可不止会做饭。” 陈雪茹骄傲道。 “你别看他平时乐呵呵的,真遇上事了,厉害着呢。” “去年,他还遇到过拿枪的敌特分子呢。” 拉菲儿的表情严肃起来。 “然后呢?” “然后被他给抓住了。” 陈雪茹轻描淡写地说。 “赤手空拳,三两下就把人给制服了,后来街道还专门开大会表彰他了呢。” 拉菲儿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厨房里挥舞着菜刀的温和厨师,竟然还会厉害的东方功夫。 何雨柱的动作极快,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饭菜的香气就已经飘满了整个院子。 “雨水,作业写完了没?出来帮忙端菜。” “来啦。” 雨水清脆地应了一声,从屋里跑了出来。 托马斯也自告奋勇地加入端菜的行列。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芙蓉鸡片,糖醋里脊,麻婆豆腐,干煸四季豆。 色香味俱全。 何雨柱解下围裙,又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两道菜。 一道汤鲜味美的三鲜汤,一道清爽解腻的拍黄瓜。 粤、川、鲁,三大菜系的经典菜式,足足八道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他冲着还在厨房帮忙的李实力和刑帆喊道。 “活儿都干完了,洗洗手过来吃饭。” 他又对雨水说。 “去,跟你李实力哥哥和刑帆哥哥家的嫂子说一声。” “让他俩就在咱们这儿吃了,让家里别留饭。” “好嘞。” 雨水应了一声。 这时,后院的房门也开了。 余嫂子扶着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陈雪茹赶忙迎上去。 “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老太太满脸是笑,精神头看着不错。 陈雪茹扶着老太太坐下,又向拉菲儿和托马斯介绍。 “这是我奶奶。” 拉菲儿和托马斯立刻站起来,用有些生硬的中文问好。 “奶奶好。”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人到齐了,正式开饭。 拉菲儿和托马斯中午已经领教过何雨柱的手艺。 但家宴的丰盛和精致,还是让他们再次赞不绝口。 “何先生,您应该去开一家餐厅,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顶级的餐厅。” 托马斯一边吃着糖醋里脊,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何雨柱笑了笑,拿出一个小酒坛。 “尝尝我自个儿泡的药酒。” 他给除了孩子和老太太之外的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 酒液呈琥珀色,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药香和酒香。 托马斯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热线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浑身都舒坦了。 拉菲儿更是眼睛一亮。 “这酒……比我喝过的任何一种烈酒都更带劲。” 她看向何雨柱。 “何先生,这种酒,您卖吗?我可以出高价,有多少我要多少。” 何雨柱摇了摇头。 “抱歉,这是我自己喝的,不对外卖。” 拉菲儿和托马斯脸上流露出失望。 不过,这点小小的失望很快就被饭桌上热烈的气氛冲淡了。 拉菲儿借着酒劲,跟陈雪茹谈起了生意。 “雪茹,你的那些丝绸,品质非常好,我们决定了,第一批订单,就在你这里下。” 陈雪茹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顿晚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将拉菲儿和托马斯送到预订的宾馆。 看着两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大堂,何雨柱和陈雪茹才转身离开。 两人没有急着回家,各骑一辆自行车,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蹬着。 车轮压过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雨水这丫头,暑假一过,就该上初中了。” 何雨柱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成绩不错,准备去市立第二女子中学。” “那学校离家不远,我接送她也方便。” 陈雪茹扭头看了他一眼,路灯的光芒在他侧脸上。 “咱们雨水脑子聪明,学习又用功,到哪儿都是老师喜欢的学生。”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何雨柱毫不谦虚地接了一句。 陈雪茹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自行车不知不觉就拐进了一条熟悉的胡同。 胡同深处,一盏明亮的灯笼下,是徐慧真的小酒馆。 还没到跟前,里面喧闹的人声和划拳声就传了出来。 生意依旧是那么火爆。 “哟,这不是柱子和雪茹嘛。”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牛爷正端着酒碗,一眼就瞧见了他们俩。 “快进来喝两杯。” 他热情地招着手。 第338章 我听说您种的都是向日葵啊! 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站了起来,是片儿爷。 “柱子,快来,这儿有座儿。” 徐慧真也从柜台后头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笑。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这正念叨你呢。” “赶巧了不是,今儿我请客,算我的。” 众街坊你一言我一语,盛情难却。 何雨柱和陈雪茹相视一笑,这份热闹的人情味儿,还真是推辞不掉。 两人停好自行车,锁上,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小酒馆。 片儿爷已经麻利地从墙角拉过来两条长板凳,拍了拍上面的灰。 “柱子,坐。” 何雨柱也不客气,拉着陈雪茹坐下。 “刚听你们聊得挺热闹,聊什么呢?” 片儿爷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还能聊什么,聊你呗。” “聊你那新粮种。” 他又直起身子,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 “要不是今天看了农业报,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片儿爷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惊叹。 “当初我把那祖宅卖给你,你小子跟我说,有个搞农植专家的朋友,正在培育新粮种。” “让我别急着走,等消息,到时候去关外种新粮种。” “我当时就信了你的邪,揣着那笔钱,愣是在这京城里耗着。” “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你那专家朋友赶紧把种子给研究出来。” “结果呢?” 片儿爷一拍大腿。 “今天报纸一登,好家伙,什么专家朋友,那研发人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大名——何雨柱。” “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酒客都笑了起来。 徐慧真端着一个青瓷酒壶走了过来,给两人的粗瓷碗里倒满了酒。 “尝尝,我们酒馆自个儿酿的小曲酒。” 牛爷在一旁催促道。 “这酒后劲儿足,香得很。” 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男人适时地端上来一碟水煮花生米,还有一小盘碧绿的腌咸菜。 是蔡全无。 何雨柱抬眼看向他,蔡全无也正看着他。 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性子,一个眼神的交汇,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何雨柱的眼神里带着调侃,仿佛在说:“叔,这酒不错啊,跟徐老板处得怎么样了?” 蔡全无嘴角带着弧度,算是无声的回应。 放下花生和咸菜,蔡全无又默默地退回了角落里,蹲下身子,继续沉默地守着。 徐慧真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蔡全无,嘴角微微上扬,对他的这份知情识趣,显然很是满意。 何雨柱端起酒碗,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纯粹的粮食发酵后的清香钻入鼻孔。 他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绵柔,下喉之后却有一股火辣的暖流直冲丹田。 “好酒。” 何雨柱由衷地赞了一句。 “那是。” 牛爷得意地一挺胸膛,好像这酒是他酿的。 “咱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徐老板这小曲酒是一绝。” 周围的酒客们纷纷附和,徐慧真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牛爷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柱子,快跟大伙儿讲讲,那亩产千斤的粮种,到底是怎么捣鼓出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到了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放下酒碗,拿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其实也没那么玄乎。” “就是有一年秋游,我在河滩上瞎逛,无意中发现了几株长得特别壮实的野生稻子和麦子。” “那穗子,比寻常的要大上不少,颗粒也饱满。” “我就动了心思,把种子给采了回来。” “正好我们轧钢厂不是搞了个大棚种植基地嘛。” “我就把那些种子种在了基地的角落里,想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没想到第一茬长得还真不错。” “后来,到了第二茬的时候,农学院的林教授来我们基地视察。” “一眼就看上了我种的那几株稻麦。” 何雨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喝了口酒。 “林教授是真正的专家,他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不简单。” “后来他就派了他的学生,一个姓邹的同志,专门帮我照看着那片试验田。” “等到收获的时候,产量确实喜人。” “教授就把收获的种子带了一部分回了农学院的实验室。” “又在他们学校的试验田里扩大种植。” “最后测算出来的结果,亩产差不多能到千斤左右。” “后来为了方便推广,就用我的名字命名了,叫什么‘何氏小麦1号’和‘何氏水稻1号’。” 他摊了摊手。 “我也就是运气好,恰好发现了那几株野生的种子。” 酒馆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听得入了神。 何雨柱说得轻松,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明白这其中的分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会做饭,有本事了。 这是能让千千万万老百姓吃饱饭的大功德。 片儿爷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端着酒碗,脸涨得通红。 “柱子,啥也别说了。” “我,片儿爷,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算一个。” “为了这亩产千斤的粮种,为了咱老百姓以后能吃上饱饭,我敬你一碗。” 他说完,一仰脖,将满满一碗酒灌了下去。 “对,敬柱子一杯。” 牛爷也站了起来。 “敬雨柱。”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哗啦”一下,整个酒馆里,除了何雨柱和陈雪茹。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此刻都写满了真诚。 何雨柱看着这阵仗,他也站起身,端起酒碗。 “谢谢各位街坊了。” “我干了。” 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好。” 满屋子的酒客轰然叫好,也跟着将自己碗里的酒喝干。 陈雪茹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众人簇拥,被众人敬佩,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她也端起了自己的酒碗,将那辛辣的小曲酒,一并饮下。 酒馆里的热烈气氛,被夜风一吹,散去了大半。 陈雪茹挽着何雨柱的胳膊,脸上还带着几分酒后的红晕。 “柱子。” 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两人回头,只见片儿爷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片儿爷,您这是?” 何雨柱有些疑惑。 片儿爷凑近了,压低了声音。 “柱子,你那‘何氏小麦’和‘何氏水稻’的种子,能不能匀给我点?” 他比划了一下。 “不多,麦种和稻种,来个三千斤。” 陈雪茹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 这可不是小数目。 何雨柱倒是面色如常,他打量着片儿爷。 “片儿爷,您要这么多种子干嘛?我可听说您在关外包的地,种的都是向日葵啊。” 第339章 好女怕缠郎,您得坚持! 片儿爷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声音更低了。 “明面上是向日葵,那不是为了应付检查嘛。” “我总共包了二百亩地,向日葵才种了多少,大头可都空着呢。” “我想着,偷偷把你的粮种给种上。”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片儿爷,路子野,胆子也大。 “种子,倒不是没有。” 何雨柱慢悠悠地开口。 “不过这价格嘛,可不便宜。” “一斤六毛钱。” 片儿爷一听,眼睛都亮了。 “成,就六毛。” 何雨柱点了点头,神情严肃起来。 “种子可以给你,但有一条,你可得记住了。” “这些种子,只能你自己种,绝不能倒卖出去,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认。” “放心,我懂规矩。” 片儿爷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这么定了。” 何雨柱说。 “明天晚上,你带着大车来我们四合院。” “记住,得连夜运出城去,别惹麻烦。” “好嘞。” 片儿爷得了准信,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陈雪茹有些担忧地拽了拽何雨柱的袖子。 “柱子,这么多种子,咱们从哪儿弄啊?别出什么岔子。”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 第二天,大棚种植基地。 一个穿着崭新蓝色工装的女人,站在大棚门口,显得有些局促。 正是娄晓娥。 她看到何雨柱走过来,连忙上前一步。 “何,何师傅,我是娄晓娥,李副厂长让我来向您报到。” 何雨柱打量了她一眼。 娄晓娥剪了短发,眉眼间虽然还有着昔日的清丽,但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行,既然来了,就好好干。” “我先跟你说好,我这儿不养大小姐,以前的那些脾气,都给我收起来。”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 娄晓娥赶紧保证。 何雨柱领着她走进大棚,随手指向一排挂着绿油油果实的藤蔓。 “这是什么?” “黄瓜。” 娄晓娥答得很快。 何雨柱又指向旁边一株开着小白花,结着青色小果的植物。 “那这个呢?” “辣椒。” 娄晓娥也认了出来。 “还行,不算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何雨柱点了点头,摘下一根青辣椒。 “你知道吗,这辣椒的秧茎和根,晒干了煮水,能治冻脚疮。” 他慢条斯理地讲着。 “这玩意儿明朝末年才从美洲传过来,最早是当观赏植物的。” “后来才发现能吃,还能入药,活血化瘀。” 娄晓娥听得入了神,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不远处,秦淮茹和刘成媳妇正蹲在地里择菜,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这边。 “瞧瞧,瞧瞧,一来就跟人聊上了。” 刘成媳妇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资本家的大小姐,就是有手段。” 秦淮茹的语气酸溜溜的。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把何雨柱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们自以为说得小声,却没逃过何雨柱的耳朵。 何雨柱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邹同志。” 他喊了一声。 “哎,何师傅。” 负责技术的邹同志小跑了过来。 何雨柱指了指秦淮茹和刘成媳妇。 “那边不是还有几垄地没撒粪吗?” “让她们俩去。” “撒粪的活儿,一天能多算五个工分呢。” 邹同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好嘞。” 秦淮茹和刘成媳妇的脸瞬间就垮了。 撒粪虽然工分高,但那是什么活儿?又脏又臭。 可这是何雨柱的安排,她们不敢不听,只能不情不愿地拿起工具,往粪池走去。 秦淮茹一边走,一边回头怨毒地瞪了何雨柱的背影一眼。 她心里暗暗地念叨着。 等着吧,等易中海出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何雨柱根本没理会她,他从黄瓜架上掰下一根顶花带刺的西黄瓜,“咔嚓”一口,清脆多汁。 他对娄晓娥说。 “你先熟悉熟悉环境,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邹同志。” 说完,他便回食堂去了。 刚进后厨,刘岚就凑了上来。 “何师傅,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易中海,快放出来了。” 刘岚神神秘秘地说。 “听说上面看他改造得不错,可能会让他回咱们厂继续当八级钳工呢。” 何雨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是吗?” “希望他出来能好好做人,为建设祖国做贡献。” 刘岚撇了撇嘴。 “就怕他狗改不了吃屎。” 夜幕降临。 一辆蒙着帆布的大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四合院的后巷。 片儿爷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进了何雨柱的家。 布包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柱子,你点点。” 片儿爷感慨道。 “还是你小子精明,这买卖做得,啧啧。” 何雨柱笑了笑,把钱推给了陈雪茹。 “钱就不用点了,我信得过片儿爷。” 他指了指院子里堆放的几十个麻袋。 “种子都在这儿了。” “记住了,我这种子可是能留种的,明年还能接着种。” “这可是传家宝。” 片儿爷哈哈大笑。 “你这传家宝,可真够金贵的。”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片儿爷便招呼人,将一袋袋种子扛上了车,匆匆告别。 卡车的尾灯在巷子口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何雨柱站在院门口,直到连发动机的嗡鸣声都听不见了,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李实力和刑帆擦了擦额头的汗,从屋里走出来。 “师兄,总算搬完了。” “蔡叔这是要酿多少酒啊,用这么多粮食。” 刑帆好奇地问。 何雨柱笑了笑,没解释。 “辛苦两位师弟了,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吧。” 他递过去两包大前门。 两人推辞不过,揣着烟高高兴兴地走了。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几粒散落的谷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没过多久,一阵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烟味飘了进来。 蔡全无脚步虚浮地晃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垂头丧气。 “柱子,叔心里苦啊。” 何雨柱给他倒了杯凉白开。 “又在徐慧真那儿碰钉子了?” 蔡全无灌了一大口水,打了个酒嗝。 “她……她还是防着我。” “你说我哪点配不上她了。”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别灰心啊。” “我瞧着你俩就有夫妻相。” “再说了,好女怕缠郎,您得坚持。” 蔡全无听了,眼神里总算有了点光,晃晃悠悠地回屋睡觉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暑气渐浓。 何雨水的小学时光也画上了句号。 第340章 老子撕烂他的嘴! 第二天,他拿着妹妹的学籍档案,骑着自行车,载着何雨水,直奔市立第二女子中学。 刚到学校附近,就碰上了一个熟人。 “何师傅?” 何雨柱停下车,是轧钢厂人事科科长方新月。 “方科长,这么巧。” 方新月看了看他手里的档案袋,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何雨水。 “这是带妹妹来报名?” “是啊,这不小学毕业了嘛。” 方新月笑了。 “巧了,我姐姐是这儿的副校长。” “你把档案给我吧,我帮你去办,省得你排队了。” 何雨柱眼睛一亮,这可是帮了大忙了。 “那可太谢谢您了,方科长。” 他连忙把档案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改天我带我妹妹,一定登门道谢,请您吃饭。” 方新月摆摆手。 “不用那么客气。” “这样吧,我女儿琴琴也念叨你好几次了,说你做的饭好吃。” “就这个周日上午九点,你来我家,给我们娘俩露一手就行。” “好嘞,一言为定。” 何雨柱喜出望外,蹬着车带着妹妹回家了。 他没注意到,在不远处胡同的拐角阴影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许大茂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表情因为嫉妒而微微扭曲。 何雨柱。 方新月。 他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又看到何雨柱将那个重要的牛皮纸袋交到方新月手上。 一股无名火从他心底里窜了上来。 好你个傻柱,长本事了啊。 连人事科的方科长都让你给勾搭上了。 一个阴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要搞臭何雨柱的名声。 让他身败名裂。 等到下班时分,工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厂里出来。 许大茂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刘成。 就是那个媳妇被何雨柱安排去大棚撒粪的刘成。 他知道,这个刘成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心里又对自己媳妇受了委屈这事儿憋着火。 简直是完美的传声筒。 许大茂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溜达到胡同口,正好拦住了刘成的去路。 “哎,刘成,下班了?” 他热情打招呼。 刘成正往家走,冷不丁被人拦住,抬头一看是许大茂。 “许大茂,你在这干什么?” “跟你说个事儿。” 许大茂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事儿我可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刘成一听有八卦,眼睛都亮了。 “大茂,你放心,我嘴严着呢!” “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看见了。” 许大茂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咱们那个何师傅,跟人事科的方科长,关系可不一般呐。”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我瞧见傻柱经常给方科长送东西,还老往人家里跑,说是去做饭。” “一个大男人,老往一个单亲妈妈家里跑,你说这像话吗?” “就在今天下午,我亲眼看见的。” “俩人就在这胡同里,大白天的,傻柱还给方科长递东西呢,那样子,亲密着呢。” 许大茂添油加醋,把何雨柱递档案袋的正常举动,描绘成了一场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 他话里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刘成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媳妇刚被何雨柱穿了小鞋,他心里正不痛快。 现在听到何雨柱的“黑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真的假的啊?”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许大茂拍了拍胸脯。 “行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去。” “不然让何雨柱知道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成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放心,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许大茂看着刘成走进四合院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太了解刘成了。 让他保密,就等于拿着个大喇叭在全院广播。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风言风语,却比清晨的炊烟升得更快,传得更远。 先是从四合院的水井旁开始,几个洗衣服的娘们儿交头接耳。 然后传到了轧钢厂的车间里,工人们一边干活,一边用眼神交流着最新的秘密。 关于食堂何师傅与人事科方科长关系不正当的流言。 一夜之间,传遍了街道大院和整个首都第三轧钢厂。 食堂后厨,热气蒸腾。 何雨柱正挥舞着大勺,有条不紊地给大锅里的骨头汤撇去浮沫,动作娴熟而沉稳。 他身后的两个师弟,李实力和刑帆,一个在吭哧吭哧地切着土豆,一个在哗啦啦地洗着青菜。“师兄,您这手艺,绝了,光闻这味儿,我口水都快下来了。” 李实力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咽了下口水。 何雨柱头也没回。 “活儿干完了吗就想着吃?” 就在这时,刘岚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一股子焦急和愤慨。 “何师傅!出事了!” 何雨柱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刘岚慌张的样子,眉头微微一挑。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刘岚快步走到他跟前,急得直跺脚。 “哎呀,比天塌下来还麻烦!” “现在全厂上下都在传,说你,说你跟人事科的方科长……” 她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脸都憋红了。 “说你们俩关系不清不楚的,说得那叫一个难听!” “什么大半夜往人家里跑,什么拉拉扯扯送东西,。” “里话外,就差指着鼻子骂你们俩搞破鞋了!” 李实力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谁他妈的放屁!” “师兄跟方科长那是清白的!谁在背后嚼舌根子,老子撕烂他的嘴!” 刑帆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他比李实力要冷静一些,但脸色同样难看。 他皱着眉头分析道。 “师兄,这事儿不对劲。” “谣言传得这么快,这么难听,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波助澜。” “要么是咱们的对家,要么就是厂里有人看您不顺眼,想故意整您。” 刘岚想起了什么。 “我怀疑是刘成!” “就是那个媳妇被你安排去撒粪的刘成!” “早上我打水的时候,就听见他媳妇在那跟几个娘们儿嘀嘀咕咕的,说的就是这事儿!” “源头八成就是他!” 听着几人的议论,何雨柱的表情却没什么大的变化。 他只是把大勺放在锅沿上,用毛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 那股子从容不迫的劲儿,让焦急的几个人都稍微冷静了一些。 “行了,都别嚷嚷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341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雨柱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师弟。 “我何雨柱是轧钢厂的一面旗帜,是劳动模范,厂领导不会听风就是雨的。” “这件事,他们肯定会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他对自己有信心,也对厂领导有信心。 他的态度,让李实力和刑帆都安静了下来。 师兄都不急,他们急什么。 果然,何雨柱的话音刚落没多久,后厨的门帘又被掀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王秘书。 王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 “何师傅,厂领导请您去一趟小会议室。” 何雨柱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的白色围裙,递给刑帆。 “看好火,我去去就回。” 他跟着王秘书,走向了办公楼。 一路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何雨柱却视若无睹,脊背挺得笔直。 推开小会议室的门。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都正襟危坐。 孙书记坐在主位,表情严肃。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分坐两侧,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而在他们对面,单独坐着一个人。 方新月。 她脸上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屈辱。 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看到何雨柱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孙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 孙书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的眼神锐利,在何雨柱和方新月之间来回扫视。 “何雨柱同志,方新月同志,今天请你们两位来,是为了什么事,想必你们心里都清楚了。” “现在,厂里上下都在传一些关于你们俩的风言风语,影响非常不好。” “我需要你们俩,当着我们几个的面,把情况说清楚。” 孙书记的话音一落,方新月就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孙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这完全是污蔑!是诽谤!” “我方新月,和我何雨柱同志之间,清清白白,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是君子之交!” “何师傅是个热心肠的人,我女儿挑食,他知道了,就送了些他自己做的饼干给我女儿。” “还来家里帮我女儿做过一次饭,就为了改善她的口味,这有什么问题吗?” “昨天下午,我在胡同口碰到何师傅,也是偶然。” “我听他说起他妹妹何雨水上学的事情遇到了点困难。” “我作为人事科的科长,主动提出可以帮忙了解一下情况。” “这难道不是一个党员,一个干部应该做的吗?” “那个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何雨水同志的档案材料!”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别人嘴里,就变得那么龌龊不堪!” 方新月一口气说完,眼睛都红了,既是气的,也是委屈的。 她一个单亲妈妈,在厂里兢兢业业,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现在被人这么泼脏水,她如何能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何雨柱,等他的说法。 何雨柱上前一步,站到方新月旁边,神色坦荡。 “方科长说的,句句属实。” “我跟方科长,确实是君子之交,坦坦荡荡。” “我不知道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我恳请领导们能够彻查此事。” “还我和方科长一个清白,也揪出在背后恶意中伤,破坏我们轧钢厂内部团结的坏分子!” 他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心虚。 孙书记和杨厂长对视了一眼。 何雨柱和方新月的反应,都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秘书突然开口了。 “书记,厂长,我倒是听到一些风声。” “厂里很多人都在说,最开始传出这个谣言的,好像是车间的工人,刘成。” “这个刘成,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嘴上没把门,最喜欢传这些小道消息。” “之前好几次厂里的谣言,最后查来查去都跟他有关系。” 王秘书的话音刚落,宋秘书也跟着附和。 “没错,我也听说了。” 有了人开头,事情似乎就有了突破口。 孙书记手指在桌上停下了敲击,他沉吟了片刻。 他看向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用征询的语气说道。 “既然有了线索,那就不能放过。” “为了维护同志的声誉,也为了严肃我们厂的纪律,我看,有必要把这个刘成找来问问话。” 杨厂长立刻点头。 “我同意,必须严查!” 李副厂长也放下了茶杯。 “应该的。” 孙书记最后拍板决定。 “好,那就派人,立刻去车间把刘成给我找来。” 命令下达,没过多久,两个保卫科的干事就带着一个工人走进了会议室。 来人正是刘成。 他一进门,看到会议室里这三位厂领导正襟危坐的阵仗,腿肚子当场就有点发软。 他的目光在何雨柱和方新月身上一扫而过,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成,我问你。” “厂里关于何雨柱同志和方新月同志的谣言,你听说了吗?” 刘成咽了口唾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连忙摆手。 “书记,我……我一直在车间干活,没……没听说什么谣言啊。” “没听说?” 李副厂长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 “砰!” 清脆的响声让刘成浑身一哆嗦。 “刘成,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要是还敢在这儿跟我们耍滑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保卫科的人把你带走,好好审审!” 李副厂长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刮得刘成脸色煞白。 他知道这位李副厂长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再也不敢狡辩,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 “我说!我说!” “是……是许大茂!是宣传科的许大茂昨天跟我说的!” “他说他亲眼看见何雨柱和方科长在胡同里拉拉扯扯,还递东西。” “我……我就是嘴碎,忍不住跟车间两个要好的工友说了,我哪知道会传成这样啊!” “领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大茂! 这个名字一出来,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孙书记和杨厂长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又是这个许大茂。 一个厂里的工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编造谎言。 恶意中伤厂里的干部和劳动模范。 这性质太恶劣了。 “好啊,又是他。” 李副厂长怒极反笑,他转向自己的秘书。 “王秘书!” “在。” 王秘书立刻应声。 “你现在,马上去宣传科,把许大茂给我带过来!” “是!” 王秘书领命,转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第342章 不关我的事啊! 此时的宣传科里,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跟同事吹嘘自己昨天晚上又在哪家饭店吃了顿好的。 王秘书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许大茂。” “哎,王秘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许大茂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李副厂长在小会议室等你。” “现在,跟我走一趟。”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一僵。 小会议室?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看着王秘书严肃的脸,他试探着问。 “王秘书,是……是有什么好事吗?” 王秘书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去了就知道了。” 许大茂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王秘书身后。 当他走进会议室,看到屋子里的人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孙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还有……何雨柱,方新月。 最让害怕的,是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刘成。 他立刻就明白了。 东窗事发了。 “许大茂。” “刘成已经全招了。” “是你,在背后造谣,污蔑何雨柱同志和方新月同志的,对不对?” 许大茂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下意识地就想否认。 “不!不是我!李副厂长,这是污蔑!是刘成他胡说八道!” “还敢狡辩!” 李副厂长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说实话,要么,我现在就让保卫科把你带走!” “到时候,就不是厂内处理这么简单了!” 保卫科三个字,是压垮许大茂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我说!我说!是我干的!” “李副厂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啊!” 他承认了。 他哭喊着,说自己就是嫉妒何雨柱。 嫉妒他厨艺好,在厂里名声大,人人都高看他一眼。 昨天看到他跟方新月在胡同里说话,就鬼迷心窍,编了那么个瞎话告诉了刘成。 “我就是想恶心恶心他……我真没想过会闹这么大啊!” “求求各位领导,求求何师傅,方科长,饶了我这一次吧!” “恶心他?” 李副厂长气得浑身发抖。 “何雨柱是我们轧钢厂的旗帜!你抹黑他,就是抹黑我们整个轧钢厂的脸面!” 孙书记也缓缓开口,语气无比沉重。 “许大茂,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诽谤罪。” “如果何雨柱同志和方新月同志追究到底,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听到“法律责任”四个字,许大茂彻底吓瘫了,他拼命地磕头。 “书记,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们,就在厂里处理我吧!怎么罚我都认!” 领导们对视一眼,经过短暂的商议,很快有了结果。 孙书记宣布了处理决定。 “经厂委会研究决定,给予许大茂、刘成二人,全厂通报批评处分。” “并处罚款,许大茂三十元,刘成十五元,从本月工资中扣除。” 听到这个结果,何雨柱和方新月对视了一眼。 方新月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 “书记,厂长,我还有一个要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要求许大茂,当着全厂工人的面,向我和何雨柱同志,公开道歉!” 何雨柱也沉声附和。 “对,必须公开道歉,还我们一个清白。”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孙书记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 “好。” 他最后拍板。 “今天下班后,召开全厂大会。” “就让许大茂,当着所有人的面,做深刻检讨,公开道歉!” 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在整个轧钢厂上空响起。 “通知!通知!” “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宣传科放映员许大茂,一号车间工人刘成,二人无中生有,恶意造谣。” “中伤何雨柱同志与方新月同志,破坏工厂安定团结,影响极其恶劣。” “现给予许大茂、刘成二人记大过处分,全厂通报批评!” “并于今日下班后,召开全厂职工大会,就此事进行公开处理!” 广播里的声音在喧闹的车间与食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工人们的耳朵里。 ………… 后厨里。 “哐当!” 刘岚把手里的铁勺重重摔在灶台上,溅起一片油星。 “我说这谣言怎么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原来是许大茂和刘成这两个挨千刀的在背后捣鬼!” 她气得胸口起伏,满脸鄙夷。 “许大茂这个孙子!他和我师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心怎么能这么黑!” 李实力把手里的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发出沉闷的响声。 旁边的刑帆则要冷静许多,他擦了擦手,缓缓开口。 “还能因为什么。” “就是嫉妒呗。” “师兄现在又是大棚负责人,又是研究增产粮种,风头正劲。” “他许大茂一个放电影的,心里不平衡了。” 后厨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觉得这分析一针见血。 ………… 一号车间。 机器的轰鸣声几乎要将广播声淹没。 但“许大茂”、“何雨柱”这几个名字,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妈的!我就知道是许大茂那个小人!” 大宝眼睛通红。 “冷静点!” 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是他的师傅,七级钳工连师傅。 “师父,他们欺负我师兄!” “我知道你着急。” 连师傅的语气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你也要看看厂里的态度。” “何师傅现在是什么人?他是咱们厂的旗帜,是孙书记和杨厂长眼里的宝贝疙瘩。” “领导们比你更不想让他受委屈。” “下班后这个全厂大会,就是给他,给方科长,恢复名誉的。” 就在这时,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从车间门口走了进来。 是刘成。 他低着头,脸色惨白,脚步虚浮。 “刘成!” 大宝一看见他,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挣开连师傅就要冲过去。 “你站住!” 连师傅一把将大宝拽了回来,厉声喝道。 刘成被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抬起头,看到周围工人们投来的鄙夷目光。 他哭丧着脸。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许大茂,是许大茂昨天跟我说的……” “我就是嘴碎,跟几个人念叨了几句,我哪知道会传成这样啊!” 周围的工人对他指指点点。 “你还有理了?” “你要是不传,事情能闹这么大?” “就是,活该!” “都干什么呢!” 连师傅眉头一皱,冲着人群喊了一声。 “都围在这儿干嘛?不用干活了?” “事情到底怎么样,等下午开会就清楚了!厂里会还何师傅一个清白的!” 工人们这才悻悻地散开,各自回到了岗位上。 大宝依旧死死地盯着刘成。 “下午开会,你必须当着全厂工人的面,给我师兄道歉!” 刘成浑身一颤。 “嗯……领导就是这么说的……” “让我和许大茂,当众道歉……我……我真的后悔了……” 第343章 正名!打倒造谣者! 下午五点。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轧钢厂镀上了一层金红色。 下班的铃声早已响过,但今天,没有一个工人急着回家。 人潮从四面八方涌向厂区西南角的广场。 这里已经临时搭建起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制高台。 高台上铺着红布,摆着一张长条桌,几把椅子,还有几个搪瓷缸子。 这是轧钢厂建厂以来,第一次为了一个普通工人,召开如此规模的全厂职工大会。 广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至少聚集了数千名工人。 嗡嗡的议论声汇成一片巨大的声浪。 “听说了吗?就是为了何师傅那事儿。” “那还用说,广播都喊了一下午了,许大茂和刘成那俩孙子,这下要完蛋了。” “活该!敢给何师傅泼脏水,也不看看何师傅现在是什么人!” 人群中,后厨的刘岚、李实力,一号车间的连师傅、大宝等人,都挤在靠前的位置,脸上带着期待与愤慨。 他们都在等着,等着看厂里如何给何雨柱一个交代。 高台上,李副厂长、孙书记等几位厂领导已经就坐,表情严肃。 王秘书拿着个小本子,在台上来回走动,清点着各个车间主任是否到齐。 气氛庄重又压抑。 五点二十分。 王秘书快步走到李副厂长身边,低声汇报。 “李副厂长,除了请假和必要留守岗位的同志,全厂职工基本都到齐了。” 李副厂长点了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麦克风,轻轻敲了敲。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瞬间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 数千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高台之上。 李副厂长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广场。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想必大家已经通过广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我们轧钢厂,是一个讲团结,讲奉献,讲事实求是的地方!” “绝不容许任何歪风邪气滋生!” “更不容许任何人,出于一己私利,恶意中伤为厂里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同志!” 李副厂长的声音掷地有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前有贾东旭、易中海诬告何雨柱同志,他们现在是什么下场,大家有目共睹!”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又有人跳了出来!” “我在这里重申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这是我们每一个轧钢厂职工都必须遵守的铁律!” “谁要是再敢触碰这条红线,厂里绝不姑息!” 一番话,说得台下的工人们热血沸腾。 “说得好!” “就该这样!” 李副厂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侧过身。 “下面,有请孙书记给大家讲几句。” 在众人瞩目下,孙书记走到了麦克风前。 作为轧钢厂的一把手,他的气场更加沉稳,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孙书记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最终,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同志们。”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今天这个会,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名。” “给谁正名?” “给我们的功臣,何雨柱同志正名!给兢兢业业的人事科科长,方新月同志正名!” 孙书记的语气开始上扬。 “何雨柱同志对我们轧钢厂的贡献,我想,不用我再赘述了。” “是他,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留住了差点被兄弟单位挖走的苏联专家。” “是他,顶着压力,冒着风险,在所有人的质疑声中,建起了咱们厂的大棚种植基地。 让咱们工人在寒冬腊月也能吃上新鲜蔬菜!” “还是他,不计个人得失,将自己研究出的高产粮种无私奉献出来,为国家的粮食增产事业添砖加瓦!” 孙书记每说一句,台下工人们的眼神就亮一分,胸膛就挺高一分。 这是他们的骄傲。 这是他们轧钢厂的何师傅! “前几天,秘书处的陈鑫同志写了一篇关于何雨柱同志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 孙书记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身在厨房,心忧天下!” “说得好啊!” “一个厨师,却时时刻刻想着国家,想着人民,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怀!” “这样一位同志,是我们全厂学习的榜样,是我们轧钢厂当之无愧的旗帜!” “而方新月同志,作为我们厂的人事科科长,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厂里的组织建设和人才工作付出了大量心血。” 孙书记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冰冷。 “但是,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心胸狭隘,思想龌龊!” “他们看到了别人的光芒,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学习,反而心生嫉妒! 用最卑劣、最下流的手段,编造谣言,进行人身攻击!” “这种行为,是在玷污我们厂的荣誉!” “是在动摇我们厂团结奋斗的根基!” “其心可诛!” 最后四个字,孙书记几乎是吼出来的。 台下的工人们群情激愤。 “打倒造谣者!” “把他们揪出来!” 孙书记抬起手,广场再次安静下来。 他转向台下,朗声道。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何雨柱同志,方新月同志,上台!” 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何雨柱和方新月并肩走了出来。 何雨柱一脸淡然,仿佛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他冲着人群里的大宝、刘岚等人挥了挥手,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方新月则显得有些紧张,但她依旧挺直了腰杆,脸上是清冷的倔强,一步一步,走得坚定而从容。 两人走上高台,站在了孙书记的身边。 孙书记欣慰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又对方新月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然后,他脸色一沉,对着台下喝道。 “把许大茂和刘成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就被几名保卫科的干事从人群后面推搡着,踉踉跄跄地带到了高台前。 正是许大茂和刘成。 两人此刻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第344章 全厂大会,通报批评! 许大茂脸色煞白,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台上的何雨柱,更不敢看台下那一张张愤怒的脸。 刘成更是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架上来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跪下!”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吼了一声。 “跪下道歉!” “不要脸的东西!” “滚出轧钢厂!” 谩骂声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两人涌去。 许大茂和刘成被这阵仗吓得浑身哆嗦,扑通一声,竟真的跪倒在了地上。 孙书记眉头一皱,但没有制止。 他拿起麦克风,声音冷得掉渣。 “许大茂,刘成,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说!” “然后,向何雨柱同志,向方新月同志,当众道歉!” 许大茂浑身一颤,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何雨柱。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说!” 李副厂长厉声喝道。 许大茂吓得一个激灵,终于开了口,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 “我……我错了……” “我不该……不该因为嫉妒何师傅,就……就胡说八道……” “何师傅,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混蛋……”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啪!” “啪!” 声音倒也响亮。 何雨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清晰而平稳。 “但是,我不接受。” 许大茂的动作僵住了,愕然地看着何雨柱。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有些错,犯了,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 “你今天不是给我道歉,是给全厂的规矩道歉。” “记住这个教训吧。” 说完,他便不再看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羞愤欲绝。 接着,轮到了刘成。 他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磕头如捣蒜。 “何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许大茂!是他跟我说的!我就是嘴碎……我就是一时糊涂啊!”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原谅我吧!” 何雨柱甚至懒得跟他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人,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李副厂长见状,冷声道。 “还有方科长!” 许大茂和刘成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又转向方新月。 “方科长,对不起!” “我们猪狗不如,我们污蔑您,我们该死!” 面对两个人的忏悔,方新月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只是站在那里,清冷的目光扫过两人跪在地上的身影。 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个点头,包含了无尽的蔑视与决绝,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李副厂长见状,站了出来。 “好了!” “事情已经清楚,是非已有公论!” “我宣布,恢复名誉大会,到此结束!” 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像是给这沉闷的一天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对于四合院来说,真正的热闹才刚刚拉开序幕。 贾张氏拎着个空酱油瓶,一摇三晃地从外面回来。 她今天可没让棒梗去打酱油。 上次那小子居然敢克扣她两分钱,这回她得亲自出马,顺便听听外头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刘成媳妇。 “哎哟,这不是刘成家的嘛。” 贾张氏眼睛一亮,立刻凑了上去。 刘成媳妇手里挎着个菜篮子,看样子是准备去买菜。 “张大妈,您打酱油回来啦。” “可不是嘛。” 贾张氏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脸上是那种憋不住八卦的兴奋。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刘成媳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事啊张大妈,您说。” “你们家刘成,还有那个许大茂,今天在厂里可是出了名了!” 贾张氏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全厂大会,通报批评!说他们俩造谣生事,破坏同志关系!” 刘成媳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张大妈,您可别瞎说!我们家刘成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我瞎说?” 贾张氏不乐意了,把酱油瓶往地上一墩。 “全厂都传遍了!公告栏上黑纸白字都贴出来了!那还能有假?” “说是许大茂罚了三十块钱,你们家刘成,也罚了十五块!” “十五块?!” 刘成媳妇的尖叫声,几乎能掀翻屋顶。 那可是她家小半个月的伙食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一把抓住贾张氏的胳膊,情绪激动。 “肯定是许大茂那个小王八蛋带坏了我们家刘成!” “这话可说对了!” 一个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许大茂的妈黑着脸走了过来。 她刚才在屋里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 “要不是你们家刘成嘴碎,我们家大茂能被他拉下水?我们家大茂可是放映员,文化人!能干那事?” “嘿,你个老虔婆,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成媳妇当即就炸了,松开贾张氏,直接跟许母对上了线。 “明明是你们家许大茂嫉妒人家何师傅,自己心眼坏,还想赖我们家刘成?” “你才心眼坏!你全家都心眼坏!” 两个女人就在大院门口,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胡同口。 是许大茂的爹,许富贵。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干活的工具,一身的疲惫。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比这傍晚的天色还要阴沉。 院门口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许母和刘成媳妇都有些发怵,不敢再多说一句。 许富贵一言不发,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径直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砰的一声,他家的大门被重重地摔上了。 院里几个正在闲聊的邻居,都看到了这一幕。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嘴角噙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嗬,这下可热闹了。” 他对旁边的三大妈嘀咕道。 “许大茂这顿打是跑不了了。” 三大妈磕着瓜子,吐出一口瓜子皮。 “活该!谁让他嘴那么欠,造谣人家何师傅和方科长,罚三十块钱都算轻的!” “就是就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另一边,许大茂正躲在胡同的拐角,迟迟不敢进院。 他在厂里被当众批斗,那一张张愤怒的脸,何雨柱那句我不接受,像是无数根针扎在他心上。 现在全院的人肯定也都知道了。 他一想到要面对邻居们嘲讽的眼神,还有家里那个暴怒的爹,腿肚子就一个劲儿地转筋。 更要命的是那三十块钱的罚款! 那可是他攒了好久的娶媳妇钱! 就这么没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怕,在原地磨蹭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低着头,想趁着天黑赶紧溜回家。 可他刚一露头,就被眼尖的贾张氏给逮住了。 第345章 还有脸在这儿哭? “哎哟!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咱们院里的大名人,许大茂同志嘛!” 贾张氏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许大茂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他想掉头就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走了过来,背着手,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大茂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要走正道。你看你这事办的,里子面子全丢了,还折了三十块钱,图什么呢?” “可不是嘛,三十块钱,能买多少斤猪肉了。” 三大妈也跟着帮腔。 许大茂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过来,死死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刘成媳妇。 “许大茂!你给我站住!” 她双眼通红,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个挨千刀的!是不是你害了我们家刘成!” “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 许大茂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吼,也忍不住了。 “你家刘成自己嘴巴不严实,到处瞎咧咧,关我什么事!” “放屁!” 刘成媳妇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嫉妒何师傅,编出那些瞎话,他会上你的当?我们家白白被罚了十五块钱,这笔账我跟你算!” “你跟他算?你算得着吗?” 许大茂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有本事找厂领导要去啊!冲我嚷嚷什么!” “我冲你嚷嚷?” 刘成媳妇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尖叫一声。 “我今天不光要嚷嚷,我还要挠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许大茂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几道血印子瞬间就冒了出来。 “啊!” 他惨叫一声,想推开刘成媳妇。 可刘成媳妇常年干活,力气比他大得多,再加上此刻正在气头上,简直就是一头暴怒的母狮子。 她揪住许大茂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地往他脸上招呼。 指甲又长又尖,专挑脸上肉多的地方挠。 “你还我钱!你害我们家!我跟你拼了!” 许大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他抱着头,在院子里狼狈地鼠窜。 周围的邻居非但不拉架,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阵阵哄笑。 这可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许大茂又羞又愤,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门口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海中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同样垂头丧气的刘成。 刘海中看到院子里这乱糟糟的一幕,尤其是看到自己儿媳妇正追着许大茂打,官瘾立刻就上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就将刘成媳妇给拽开了。 许大茂鼻青脸肿地回了家,一头扎进屋里,把门死死地插上。 他那张小白脸此刻已经变成了调色盘。 青一块,紫一块,上面还纵横交错着好几道新鲜的血印子,正丝丝拉拉地往外冒着血珠。 许母一看儿子这副惨样,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赶紧从柜子里翻出红药水和棉签,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许大茂上药,一边不住地念叨。 “哎哟我的儿啊,这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 药水一沾到伤口,许大茂疼得嘶嘶直抽冷气。 “还能有谁!就是刘成家那个疯婆子!” 他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这会儿全找到了宣泄口。 “妈,你是没看见,她跟个泼妇一样扑上来就挠我的脸!” “还有刘成那个孙子,也在旁边拉偏架,他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我!” 许大茂添油加醋地告着状,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许母听得心都揪紧了。 “这刘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不行,我得找他们评理去!” “评理?评什么理!” 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从里屋传来。 许大茂的爹,许富贵,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个搪瓷茶缸,眼神刀子似的刮在许大茂脸上。 “还有脸在这儿哭?” 许富贵把茶缸砰地一声墩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在院子里追着打,你还有脸回来?” 许大茂脖子一缩。 “爸,是他们先动手的……” “闭嘴!” 许富贵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打架打不过,吵架吵不赢!你能不能学学人家何雨柱?” “你瞧瞧人家,从小到大在院里跟人动手,什么时候吃过亏?再看看你!丢人现眼的东西!” 许大茂被骂得头更低了,嘴里小声嘟囔。 “我怎么跟他比……” 许富贵压根没理会他的辩解,他走到桌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叶和纸,慢条斯理地卷起了一根旱烟。 他点上烟,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缭绕着他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许母也不敢再帮腔了,只能心疼地看着儿子,一个劲儿地叹气。 半晌,许富贵才又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的,刘成媳妇为什么偏偏找你撒野?” 许大茂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他知道这事儿的根源在自己身上,要是让他爹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揍。 许富贵是什么人,看儿子这副德行,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他把烟卷往桌上一摁。 “不说?” “行,你不说,我亲自去问刘海中!” “我倒要看看,我儿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让人家媳妇追着打!” 一听要去找二大爷刘海中,许大茂顿时就慌了。 这事儿要是再闹到院里人尽皆知,他以后真没法做人了。 “别!爸!我说!” 他急忙开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许富贵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烟卷,示意他继续。 许大茂垂着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就……就是前两天,我看到何雨柱跟咱们厂人事科的那个方科长……”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他爹的脸色,又赶紧低下头。 “他们俩在厂里说话,有说有笑的,我就……我就心里不舒坦。” “然后呢?” 许富贵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许大茂却感到了一股寒意。 “然后我就……我就跟刘成瞎说了几句。” “我说何雨柱跟那个方科长关系不一般,可能在搞对象。” “我哪知道刘成那个大嘴巴,转头就给传出去了,还传得越来越难听!” 说到这,许大茂的语气里又带上了愤恨。 “结果这事儿就闹到了厂领导那里,领导把刘成叫去问话,他个软骨头,当场就把我给供出来了!” 第346章 开会!开全院大会! “后来呢?厂里怎么处理的?” 许富贵追问道。 “罚款了。” 许大茂的声音更小了。 “刘成被罚了十五块,我……我被罚了三十。” “还让我写了检查,当着全车间人的面念,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许富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许富贵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浓重的烟雾弥漫开来,呛得人眼睛发酸。 许大茂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预想中的打骂并没有来。 许富贵抽完了第三根烟,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大茂啊。”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你的事,求了多少人,送了多少礼,说了多少好话吗?” 许大茂茫然地抬起头。 许富贵看着他那张挂了彩的脸,眼神复杂。 “你进厂当放映员学徒也好几年了,总不能一直当学徒吧?” “我托了你舅舅的关系,找到了电影公司后勤的主任,又请了轧钢厂宣传科的领导吃饭。” “钱花出去了,人情也搭上了,事情本来已经说妥了。” 许富贵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在许大茂的心上。 “过了这个年,你的转正报告就能批下来,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式放映员了。” “正式的!”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许大茂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式放映员! 那可是铁饭碗里的金饭碗! 工资高,待遇好,走出去还有面子! 他做梦都想着能转正,没想到,他爹已经把路都给他铺好了! 可是现在…… “爸……” 许大茂的声音都在发抖。 “现在……现在怎么办?” 许富贵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你因为造谣生事,被厂里通报批评,罚款,写检查!这么大一个污点,就记在你的档案里了!” “谁还敢给你转正?谁敢担这个责任?” “我花的那些钱,搭上的那些人情,全都打了水漂了!” 许富贵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许大茂彻底傻了。 巨大的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贱去招惹何雨柱。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刘成那个大嘴巴说那些话。 现在,工作没了,钱罚了,还挨了一顿打,成了整个大院的笑话。 “爸!你得帮帮我啊!” 许大茂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抱着许富贵的大腿,鼻涕眼泪一起流。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当一辈子学徒啊!” 许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跟着求情。 “他爸,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了。你再想想办法,总不能真看着大茂的前程就这么毁了吧?” 许富贵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心里的火气慢慢被无奈所取代。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他闭上眼,又叹了口气。 “眼下,厂里是待不下去了。” “风头正紧,你走到哪儿都有人戳脊梁骨。” “这样吧,我去找找宣传科,就说响应号召,让你去乡下放电影,支援农业生产。” “你出去躲一两个月,等院里和厂里这阵风过去了,再回来。”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去乡下放电影? 虽然苦点累点,但总比在院里和厂里被人当猴看强。 许大茂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行!爸!我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 “咚!咚!咚!” 那声音又沉又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家三口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许富贵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二大爷刘海中那张黑着的大脸就出现在门口。 他背着手,官威十足地扫了一眼屋里的情景,最后目光落在鼻青脸肿的许大茂身上。 “老许啊。”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你儿子许大茂,跟刘成两口子在院里公然斗殴,影响极其恶劣!” “作为咱们院里主管纪律的二大爷,我不能坐视不管!” 刘海中挺了挺他那本就不富裕的胸膛。 “我决定了,马上召开全院大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你,现在就带着许大茂,到中院去!” 说完,他也不等许富贵回话,转身就走,步子迈得极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去主持正义。 许富贵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刘海中出了许家,心里那股官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正准备往中院走,迎面就看见何雨柱溜达着进了院门。 “何雨柱!” 刘海中立刻叫住了他。 “正好,你也别走了,中院开全院大会,你也必须参加!” 何雨柱一愣。 “开会?二大爷,又出什么事了?” 刘海中一脸严肃地宣布。 “为了许大茂和刘成家打架的事!” 许大茂又挨事儿了? 何雨柱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下午在厂里刚看完许大茂念检查的好戏,没想到晚上回家还有续集。 这小子,是打算一天之内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完吗? 一想到许大茂那张挂了彩的脸,马上又要被拉到全院人面前进行公开处刑,何雨柱就有点绷不住。 这可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他强忍着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点。 “好嘞,二大爷,我肯定到!” 夜色渐深,寒风卷着院里老槐树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海中背着手,官威十足地在院里挨家挨户敲门。 “开会!开全院大会!” 每到一户,他都扯着嗓子喊上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位二大爷要主持公道了。 等敲到刘成家门时,门一开,刘海中就看见了刘成那张挂了彩的脸。 几道清晰的红印子,一看就是被女人指甲挠的。 刘成媳妇叉着腰站在旁边,眼睛还红着,显然是刚哭过。 “二大爷。” 刘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整个人都蔫了。 “嗯。” 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的抓痕上多停留了两秒。 “知道开会为啥事儿吧?” 刘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一副自认倒霉的模样。 “行了,赶紧的,都到中院去!” 刘海中丢下这句话,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下一家。 第347章 他们必须赔我医药费! 很快,四合院的中院就热闹了起来。 各家各户的人都搬着小板凳、小马扎,陆陆续续地聚了过来。 寒风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亮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中院正中央,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几根茶叶梗。 刘海中是唯一一个坐在桌子后面太师椅上的人。 他学着领导开会的样子,把搪瓷缸子端起来,吹了吹,又重重放下,发出一声闷响,试图镇住场子。 一大爷易中海因为还在接受厂里的思想改造,今晚压根就没资格露面。 三大爷阎埠贵倒是来了,可他向来只算计自己的那点小九九,这种得罪人的事,他才不往前凑。 至于三大妈,在这种场合,她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今晚这全院大会,就成了刘海中一个人的独角戏。 贾张氏揣着手,坐在秦淮茹旁边,一双三角眼在许家和刘家人身上来回扫视,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许大茂,真不是个东西,在厂里丢人现眼还不够,还跑回院里来撒野。” 秦淮茹没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场中的局势。 何雨柱和妹妹雨水也找了个角落坐下。 雨水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阵仗。 “哥,这又是要批斗谁啊?” 何雨柱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 “看戏就完了,今晚这出,可比电影精彩。” 人到得差不多了,刘海中清了清嗓子,重重地一拍桌子。 “安静!安静!” 院里嘈杂的声音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刘海中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挺直了腰板,用他那自以为威严十足的语调开了口。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召集起来,是要说一件事情!” “一件性质非常恶劣的事情!” “咱们院里,最近出了一股不正之风!” 他说着,眼神还特意往何雨柱的方向瞟了一眼。 “有些人,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动不动就跟人动手,完全不把院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何雨柱。 毕竟,傻柱能打,是全院公认的。 何雨柱本来正乐呵呵地准备看戏,一听这话,眉毛顿时就立了起来。 嘿,我这暴脾气! 看戏就看戏,怎么还带溅射伤害的? 他当即就站了起来。 “二大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您说动手打人,我承认,我是打过人。” “可我打的,是许大茂这种欠揍的玩意儿!” “而且,每次都是他先招惹我的,我那是正当防卫!” “您要说不正之风,那我可得掰扯掰扯了。” “上次开全院大会,是谁被许大茂当枪使,跑来冤枉我偷鸡的?” “是谁官迷心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定罪的?” “我可是受害者!” 何雨柱一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响,跟放鞭炮似的。 刘海中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上次偷鸡大会,他被何雨柱和一大爷联手搞得灰头土脸,是他官场生涯的一大污点。 现在被何雨柱当着全院人的面又给翻了出来,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我……我没说你!” 刘海中心虚地辩解了一句,声音都小了不少。 “我就是打个比方!对事不对人!” “你坐下!别打岔!今天说的是许大茂和刘成家的事!” 何雨柱撇了撇嘴,这才重新坐下。 不过他这么一闹,刘海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官威,瞬间就垮了一半。 院里众人看着刘海中那副吃瘪的样子,都憋着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刘海中喝了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咳咳!咱们言归正传!” 他一指还跪在许富贵脚边的许大茂。 “许大茂!还有刘成!你们两口子!都给我站到院子中间来!” 许大茂被他爸许富贵拉了起来,一脸不情愿地挪到了场中。 他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破着皮,看着确实有几分凄惨。 刘成和他媳妇也站了出来,夫妻俩都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许大茂,你先说!今天下午,为什么在院里公然斗殴?” 刘海中厉声问道。 许大茂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恶人先告状。 “二大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他指着刘成两口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今天在厂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不容易回到家,他们两口子就堵在我家门口骂我!” “我不就还了两句嘴吗?他们俩就动手打我!” “二大爷您看我这脸!这都是他们打的!” “一个大男人,还带着自己媳妇,打我一个!这算什么本事!”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占理的一方。 “这事没完!他们必须赔我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要是不赔,我现在就去街道办王主任那告他们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番话,把黑的都说成了白的。 刘成气得嘴唇直哆嗦,还没等开口,他媳妇先炸了。 “许大茂!你放你娘的屁!” 刘成媳妇往前一步,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骂开了。 “是谁在厂里造谣,说我们家刘成跟人事科的方科长有一腿的?” “害得我们家刘成被全厂通报批评!还被罚了十五块钱!” “十五块钱啊!那是我跟孩子小半个月的口粮!” “你断我们家活路,我们找你说理,有错吗?” “你还有脸还嘴?你还有脸要赔偿?” 她越说越气,转向刘海中。 “二大爷!您别听他胡咧咧!” “是他造谣在先,我们才找他理论的!是他先骂我们,我们才动手的!” “要赔钱也是他赔我们!那十五块钱的罚款,必须他出!” “他要是不出,我天天上他们家闹去!我让他全家都别想安生!” 刘成媳妇一番话,泼辣又在理,瞬间就把局势给扭转了过来。 院里众人听了,也都议论纷纷,觉得刘成家确实占理。 毕竟,造谣这种事,太缺德了。 许大茂被骂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富贵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刘家的,你先别激动。” 许富贵缓缓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才转向刘成媳妇。 “因为造谣的事,我们家大茂,今天下午在全厂大会上念了检查,还被厂里罚了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 这个数字一出来,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第348章 一块钱,你看行不行?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块。 这一下就罚掉一个月的工资,这处罚不可谓不重。 许富贵看着众人的反应。 他继续说道。 “厂里已经处理过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 “我就想问问刘成,大茂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只跟你一个人说了?” 刘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许富贵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既然他只跟你一个人说了,那为什么会传得全厂皆知?” “是不是你自个儿嘴上没个把门的,到处去瞎咧咧?” “你要是自己能管住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吗?” “厂里罚你十五块钱,那是因为你影响了厂里的声誉! 你自己嘴不严,传得沸沸扬扬,这个责任,难道不该你来承担吗?” 许富贵这番话,逻辑清晰,直接把责任的锅甩了一大半给刘成。 刘成被问得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确实,如果他当时没把许大茂的话当回事,或者没跟别人说,事情根本闹不大。 刘海中听了,也觉得许富贵说得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认可道。 “老许说的没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成你自己确实也有责任。” “行了,造谣传谣的事,到此为止。” 刘海中一摆手,想把话题拉回到他能掌控的范围。 “现在,咱们就只谈打架的事!” 他看向许富贵。 “老许,你儿子被打是事实,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许富贵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刘海中,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二大爷,既然只谈打架的事,那就好办了。” “他们两口子,打我儿子一个,人证物证俱在。” “您是咱们院里主管纪律的二大爷,这事,您得为我们家大茂主持公道!” 何雨柱缩在角落里,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啧啧啧。 这许富贵,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这一手偷换概念、转移矛盾的本事,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几句话就把一个板上钉钉的造谣犯,给摘出去了大半。 还顺手把锅甩给了受害者刘成。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四合院里,看着是三个大爷管事。 但实际上,真正有脑子、有手段的,就那么几个。 一大爷易中海算一个,那是玩弄人心的老祖宗。 可惜今天没在,不然这戏肯定更精彩。 再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许富贵。 这老头平时蔫了吧唧的,不言不语,可一到关键时刻,比谁都狠,比谁都精。 剩下那个,就是他那个不着家的便宜老爹,何大清。 至于二大爷刘海中? 那就是个纯纯的吉祥物,官瘾大过天,能力约等于零。 平时开个会,宣布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行。 一到这种真刀真枪的场面,他根本压不住。 何雨柱敢打赌,今天这事,刘海中要是处理不好,他这个二大爷的威信,就得掉一半。 许富贵这老狐狸,明显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果然,许富贵话音刚落,许大茂就心领神会地跳了出来。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痛苦地凑到刘海中面前,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二大爷!” “我爸说的,是造谣传谣的事!” “可他们打我的事,还没完呢!” “您看我这鼻子,刚才被刘成媳妇一拳打的,现在还疼得厉害!” “我怀疑……我怀疑我这鼻梁骨,都让他们给打断了!” 许大茂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眼泪,那演技,不去评个奥斯卡都可惜了。 许富贵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把重锤,敲在刘海中心上。 “二大爷,您也看见了。” “我儿子伤成这样,这事可大可小。” “您要是觉得这事不好管,那也行。” 许富贵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刘海中那张已经开始发白的脸上。 “那我就只能现在就带着大茂,去街道办找王主任了。” “让王主任给评评理,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两口子打一个,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主任! 这三个字一出来,刘海中的心猛地一哆嗦。 他额头上的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这个院里二大爷,说白了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虚职,全靠街道办领导的认可。 要是这点破事都处理不好,闹到王主任那里去,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到时候王主任一句你连院里的事都管不好,他这个二大爷就得当到头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情闹大! 刘海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刘成两口子,声色俱厉。 “胡闹!” “你们两口子,还想不想在这院里待了?” “打人的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赶紧的,给许大茂赔钱!医药费,营养费,一分都不能少!” 刘成媳妇一听要赔钱,刚被许富贵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她脖子一梗,直接顶了回去。 “凭什么!” “他许大茂造谣,害我们被厂里罚了十五块钱!” “这钱我们还没找他要呢!” “要赔也是他赔我们!把那十五块钱给我们,这事就算了!” “不然免谈!” 刘海中气得直拍桌子。 “你个妇女同志,怎么这么拎不清呢!” “我跟你们说了,一码归一码!” “造谣的事,厂里已经处理了!许大茂也被罚了三十块!” “现在说的是打架!是你们两口子打人!”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 “我可告诉你们,真要是闹到街道办去,那可就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打人闹事,破坏安定团结,那是要被抓去关小黑屋的!” “到时候你们两口子都进去了,工作也得丢!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关小黑屋! 丢工作! 这几句话,彻底击中了刘成媳妇的软肋。 她再泼辣,也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哪里听过这个。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气焰一下子就没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刘成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垮了。 他知道,今天这钱,是赔定了。 他从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递了过去,声音嘶哑。 “我们……我们就只有这么多了。” “一块钱,你看行不行?” “一块钱?” 许大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你打发要饭的呢!” “我这鼻子,去医院拍个片子都不止一块钱!” “没十块钱,这事没完!” 第349章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十块钱! 刘成媳妇一听这个数字,刚熄下去的火又被点燃了,她指着许大茂就骂。 “你抢钱啊!” “你个挨千刀的玩意儿,你怎么不去死!” “我跟你拼了!” “够了!”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还嫌不够乱吗!” 就在这时,许富贵又开口了。 他摆了摆手,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行了,大茂,你也少说两句。” 他看向刘成,慢悠悠地说道。 “十块钱,确实多了点。” “我们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样吧,二大爷也在这作证。” “你们赔五块钱。” 许富贵的语气虽然平缓,但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力。 “五块钱,买个教训。” “这事,今天就了了。” “要是你们连五块钱都不愿意出,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现在,咱们就去街道办。” 又是去街道办! 刘海中听得头皮发麻。 刘成更是被逼到了墙角,他双拳紧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五块钱,差不多是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凭什么! 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我没有五块钱!” 刘成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就只有两块钱!” “爱要不要!” “不要,现在就去街道办!谁怕谁!”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所有人都以为许富贵会勃然大怒,或者继续讨价还价。 没想到,许富贵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竟然点了点头。 “行。” “两块就两块。” 他转向刘海中,语气不容置疑。 “二大爷,您也听见了,他自己说的两块。” “那就让他现在回家拿钱。” “我们只要现钱,可不收什么白条。” 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对对对,拿钱,拿现钱。” 刘成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他赢了吗。 没有。 他输得一败涂地。 对方的轻易答应,不是妥协,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那两块钱,成了钉在他尊严上的耻辱钉。 刘成媳妇拉了拉他的衣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刘成垂下头,转身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佝偻着,写满了屈辱。 没一会儿,刘成回来了。 他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两块钱,纸币的边角都磨得发毛了。 他走到许富贵面前,没有看任何人,伸出了手。 许大茂一把从他手里将钱夺了过去,在手心上拍了拍,发出啪啪的轻响。 “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 许大茂把钱揣进兜里,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刘成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大茂。 “许大茂,我告诉你!”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恨意。 “从今往后,我要是再信你一个字的谣言,我就是你孙子!” 许大茂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乐了。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哎哟,孙子,这我可不敢当。” “你!” 刘成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刘成媳妇一把拽住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回拖。 她回头怨毒地瞪了许家父子一眼,撂下一句狠话。 “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她就拉着失魂落魄的刘成,挤出人群,回了家。 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见正主都走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伙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许富贵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只知道三大爷阎埠贵精于算计,今天才见识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许富贵,才是真正的人精。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稳准狠,几句话就把刘成两口子拿捏得死死的。 人群渐渐散去,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与此同时,中院的贾家。 贾张氏正坐在床边,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跟秦淮茹絮叨着。 “你听见没,刘成家赔了两块钱呢!” 她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真是个冤大头,那许大茂的鼻子就是破了点皮,值两块钱吗?” 秦淮茹低着头缝补着衣服,没有接话。 贾张氏说得兴起,把手里的鞋底往炕上一拍。 “要我说,还是咱家划算!” 她一脸得意地回忆起来。 “想当初,傻柱那小子打了我一下,可是赔了足足三块钱呢!” “那可是三块钱啊,够咱们家吃多少棒子面了。” 秦淮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那三块钱,是以婆婆的脸面和自己的委屈换来的。 贾张氏说着说着,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 她贼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秦淮茹说。 “你说……我要是再去找傻柱的茬,让他再打我一顿,他是不是还得赔钱?” 秦淮茹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妈!您胡说什么呢!” 贾张氏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又缩了缩脖子。 她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 一想到何雨柱那砂锅大的拳头,还有那天看她时冰冷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小子现在可邪性得很,下手没轻没重的。 万一真把她这把老骨头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不是三块五块能解决的事了。 算了算了,这钱不好挣。 还是命要紧。 贾张氏悻悻地重新拿起鞋底,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 何雨柱回到家,先给妹妹倒了杯水。 “雨水,你先坐会儿,看会儿书,哥有点事。” 何雨水乖巧地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何雨柱则关上房门,心念一动。 “系统,签到。”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 【叮!宿主完成今日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东北精磨大米五十斤,特级猪后臀尖十斤,品牌花生油一桶(五升)!】 看着系统空间里多出来的物资,何雨柱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今天没有抽到什么新技能,但这些实打实的吃食才是这个年代的硬通货。 比什么花里胡哨的技能实在多了。 他现在的生活目标很明确,就是带着媳妇和妹妹,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至于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都懒得管。 收起系统面板,何雨柱打开房门,心情一片大好。 他冲着何雨水招了招手。 “雨水,走了,把咱家那宝贝疙瘩带上,哥带你听曲儿去。” 第350章 十二块?人民币? “好嘞!” 何雨水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抱起桌上的那台半导体收音机。 这可是她哥花大价钱弄回来的稀罕玩意儿,整个大院都独一份。 兄妹俩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隔壁的贾家。 墙壁薄得跟纸糊的似的,贾张氏的耳朵又尖。 她一听到何雨柱说要带走收音机,立马就急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 “哎呀,这傻柱要把收音机带走啊?” “他带走了,咱们晚上听什么?” “这不年不节的,他要去哪儿啊?” 秦淮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失落。 每天晚上听一会儿收音机,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现在,这点小小的快乐也要被剥夺了。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收音机是人家的,人家想带到哪儿就带到哪儿,她们连蹭听的资格都没有。 何雨柱可不管隔壁的邻居是什么心情。 他推出自己的二八大杠,让何雨水抱着收音机稳稳地坐在后座上。 “坐稳了!” 他长腿一蹬,自行车平稳地驶出了四合院。 一路骑行,穿过熟悉的胡同,朝着正阳门的方向而去。 到了自家那个带着小院的房子门口,还没等下车,何雨柱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 一个是他媳妇陈雪茹的声音,温婉动听。 另一个声音则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叽里呱啦的,但说的却是中文。 “雪茹,我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 “这个药酒,我真的非常需要,越多越好!” 何雨柱心里一动。 药酒? 听这声音,是陈雪茹那个叫拉菲儿的外国朋友来了。 他停好车,让雨水先进屋,自己则提着从系统空间里顺手拿出来的两条鱼,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陈雪茹正端庄地坐着,在她对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正拉着她的手,表情夸张地恳求着。 那女人看到何雨柱进来,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松开陈雪茹,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Oh!He!我的英雄!你终于回来了!” 拉菲儿热情地张开双臂,似乎想给何雨柱一个拥抱。 何雨柱嘴角一抽,灵活地侧身躲过,顺手把鱼递给了跟出来的陈雪茹。 “媳妇,晚上做个红烧鱼。” 拉菲儿扑了个空,也不尴尬,转过身来,一双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何雨柱。 “He,我这次来,是专门为了你的神奇药酒!”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我的朋友们喝了之后,都说太棒了!他们都想要!” 何雨柱把外套脱下来挂好,不紧不慢地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刚才在门外,他可是听得真切。 这洋妞,是想当二道贩子啊。 想从他这里低价拿货,再高价卖回她们国家去。 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他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 “拉菲儿小姐,我这药酒,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说有就有。” “制作工艺复杂,药材也金贵得很。” 拉菲儿眨了眨她那长长的睫毛,继续发动魅力攻势。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位大师啊。” “价钱好商量,我需要很多,很多瓶!” 何雨柱抬眼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看得出这女人眼里的精明和算计。 想拿他当冤大头?门儿都没有。 他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加了一根。 “十二块。” “一瓶。” 拉菲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What?” 她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二块?人民币?” “没错。” 何雨柱气定神闲,态度坚决。 拉菲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何雨柱,中文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这是……黑色的心!” “抢钱啊!” 何雨柱差点被她这蹩脚的中文给逗乐了。 还黑色的心。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发出来。 “拉菲儿小姐,我这药酒,用的是百年野山参,还有几十种名贵中药材,古法炮制九九八十一天。” 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喝一口,强身健体。喝两口,延年益寿。” “十二块一瓶,卖的不是酒,是健康,是生命。” “你觉得贵吗?” 拉菲儿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当然知道这酒是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动了倒卖的心思。 可十二块一瓶,她的利润空间就被大大压缩了。 她眼珠一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陈雪茹。 “雪茹,我亲爱的朋友,你快跟他说说。” “我们是朋友啊,他怎么能对我这么心黑呢?” 陈雪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看都没看她。 她声音柔和,但立场却无比坚定。 “拉菲儿,这事儿啊,我可做不了主。” 她抬眼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全然的信赖。 “我们家,这种大事,都是他说了算。” 陈雪茹这话一出口,就等于彻底断了拉菲儿最后的念想。 拉菲儿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在陈雪茹和何雨柱之间来回转悠。 一个云淡风轻,优雅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另一个气定神闲,稳坐钓鱼台。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夫妻俩,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想从陈雪茹这里找突破口,简直是痴人说梦。 拉菲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从难以置信到气愤,再到最后的无奈。 她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打着。 十二块一瓶。 这个价格确实黑得让人心口疼。 可这药酒的效果也是真的好得惊人。 她那些朋友,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只要东西好,他们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 就算卖二十四块,不,三十块一瓶,他们也抢着要。 这么一算,利润虽然被砍掉了一大半,但还是有得赚。 而且是赚大钱。 想通了这一点,拉菲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OK!OK!” “十二块就十二块!” 拉菲儿一咬牙,一跺脚,伸出六根手指。 “我先要六十瓶!” “现在就要!” 何雨柱眉毛一挑,对这洋妞的果断倒是有些欣赏。 “可以。” 他点了点头,慢悠悠地站起身。 “不过我这儿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拉菲儿警惕地看着他,生怕这男人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351章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何雨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 “第一,我只要现金。” “咱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拉菲儿松了口气。 “没问题!钱我已经带来了!” 何雨柱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这儿可没有那么多箱子给你装。” “六十瓶酒,包装问题你得自己解决。” “什么?连个箱子都没有?” 拉菲儿的音量瞬间拔高。 “He!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我可是你的大客户!” 何雨柱揣着手,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爱买不买。” “我这酒,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你……” 拉菲儿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等着!我去借纸箱!”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院子。 看着拉菲儿气鼓鼓的背影,陈雪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走到何雨柱身边,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柱子,你真有六十瓶药酒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酿了这么多?” 在她印象里,何雨柱之前拿出来的药酒,都是用小坛子装着的。 零零散散加起来,也绝对凑不够六十瓶。 这可不是小数目。 万一到时候拿不出来,那不光是丢人的问题,还会影响信誉。 何雨柱看着自家媳妇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他握住陈雪茹的手,轻轻捏了捏。 “放心吧,媳妇。” “山人自有妙计。” 他冲着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忘了,咱们家后院还有个菜窖呢。” “我早就把它清理出来,改造成酒窖了。” “里面存的酒,别说六十瓶,就是一百六十瓶都拿得出来。” “真的?” 陈雪茹将信将疑。 那个菜窖她知道,黑乎乎的,又潮又小,真能存那么多酒? “当然是真的。” 何雨柱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的自信。 “你老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安抚好陈雪茹,何雨柱转身就朝着后院走去。 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雨水,干嘛呢?” 何雨水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何雨柱,立刻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哥,你回来啦!”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 “我看看我种的葱长得怎么样了。” 何雨柱走到菜窖入口,掀开了厚重的木板盖子。 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阴凉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正好,你在这儿,帮我个忙。” “帮忙?好啊!” 何雨水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好奇地朝黑漆漆的窖口里探头探脑。 “哥,你要拿什么啊?这底下黑咕隆咚的。” 何雨柱指了指窖口。 “你站在这儿,我下去拿东西,然后递给你。” “是个体力活,你行不行啊?” 一听是体力活,何雨水立刻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哥,你瞧不起谁呢!” “别的不敢说,我们学校丢沙包比赛,我可是蝉联三届的冠军!” “接东西,我专业的!” “行,那你可站稳了。” 何雨柱笑了笑,顺着简陋的木梯,几下就爬进了菜窖里。 菜窖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何雨水趴在窖口,只能隐约看到哥哥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哥,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 何雨柱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带着一点沉闷的回音。 进入菜窖后,何雨柱并没有点灯。 他心念一动。 “系统,取出六十瓶生命一号。”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进入了那个熟悉的生机小空间。 空间里,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酒瓶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些都是他之前闲着没事,用空间里的药材和灵泉水酿造的,取名为生命一号。 比起给拉菲儿她们的普通版本,这些才是真正的精品。 何雨柱熟练地用意念将六十瓶酒打包。 瞬间,六十个墨绿色的酒瓶就凭空出现在了菜窖的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拿起一瓶,掂了掂分量。 “雨水,准备好了吗?要来了!” “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何雨水兴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何雨柱嘴角一勾,手臂肌肉微微发力。 “走你!” “嗖——” 一瓶药酒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漆黑的窖口飞了出去。 “啪!” 上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闷响。 “接住了!” 何雨水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哥,你这不行啊,力道太小了!” “是吗?那再来!” “嗖!” “嗖!” “嗖!” 一时间,菜窖里仿佛变成了炮弹发射基地。 一瓶瓶药酒被何雨柱精准地投了出去。 而窖口上的何雨水,也展现出了她惊人的天赋。 只见她双腿微屈,稳扎马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窖口。 每当有酒瓶飞出,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或伸手,或侧身,或小跳。 双手如同装了磁铁一般,稳稳地将每一瓶酒都揽入怀中,再迅速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到两分钟,六十瓶药酒就全部被转移到了地面上。 何雨柱从菜窖里爬了出来,看到地面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酒瓶,一瓶都没碎,也是啧啧称奇。 “行啊你,丫头。” “还真没吹牛。” 他拍了拍何雨水的脑袋。 “你这身手,不去当守门员可惜了。” 何雨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脸因为兴奋和运动而红扑扑的。 她看着满地的酒瓶,好奇地凑了过去。 “哥,这都是你酿的酒啊?” “这么多,你什么时候藏下面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跟哥哥下来拿白菜,这里面除了几颗蔫了吧唧的白菜,什么都没有。 “咳。” 何雨柱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开始胡扯。 “早就放下面了,你没注意而已。” “行了,别看了,赶紧帮忙,把这些酒都搬到中院去。” “哦。” 何雨水虽然心里还有一肚子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兄妹俩一人抱起几瓶酒,摇摇晃晃地往中院走去。 当陈雪茹看到何雨柱和何雨水抱着一大堆酒瓶从后院走出来时,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一瓶,两瓶,三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墨绿色的酒瓶山。 第352章 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柱子,这……这都是?” 陈雪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她那个小小的菜窖,真的能藏下这么多宝贝? 没等何雨柱开口,一旁的何雨水就抢着邀功了。 “嫂子,我跟你说,我哥他简直神了!” 她一边比划着,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 “他从黑乎乎的地窖里,嗖嗖地往上扔,我嗖嗖地在上面接,六十瓶,一瓶都没碎!” 何雨水越说越兴奋,最后还悄悄凑到陈雪茹耳边,压低了声音。 “嫂子,我哥肯定是会变戏法,这些酒都是他凭空变出来的!” 陈雪茹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但心里的震惊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拉菲儿也抱着两个大纸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He!我……我把箱子……找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被院子中央那堆积如山的酒瓶给吸引住了。 她脸上的汗都忘了擦,嘴巴慢慢张大,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Oh!My God!” 拉菲儿丢下纸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围着那堆酒瓶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她本以为何雨柱是在吹牛,能拿出十几二十瓶就顶天了。 没想到,他真的拿出了整整六十瓶。 何雨柱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拉菲儿小姐,验验货吧。” 拉菲儿这才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对着阳光看了看。 酒液清澈透亮,散发着琥珀般的光泽。 她又打开瓶盖,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药香瞬间钻入鼻腔。 就是这个味! “Good!Very good!” 拉菲儿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了狂喜。 确认货物没有问题,她爽快地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 “He,你数数,七百二十块,一分不少!” 何雨柱连看都没看,直接把那沓钱塞到了旁边陈雪茹的手里。 “媳妇,你收好。” 这个动作让陈雪茹和拉菲儿都愣了一下。 陈雪茹捧着那沓沉甸甸的钞票,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七百二十块。 这笔钱,都快赶上一个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了。 而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交给了自己。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陈雪茹的全身,她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和信赖。 拉菲儿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陈雪茹。 “雪茹,你真是太幸福了!” 她转过头,朝何雨柱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 “He,合作愉快!” 何雨柱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 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送走了兴奋不已的拉菲儿和叽叽喳喳的何雨水,小院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晚风习习,吹散了院中还未散尽的酒香。 陈雪茹还捧着那沓厚厚的大团结,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又抬头看看何雨柱,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雨柱看着她那副财迷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媳妇,回神了。”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抽出一张十块的,在眼前晃了晃。 “瞅瞅,这钱是真的,不是做梦。” 陈雪茹被他逗乐了,一把将钱抢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柱子,这……这就七百二十块?” “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何雨柱拉着她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这算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 “这六十瓶酒,算上粮食、酒曲还有那些药材,成本加起来都不到二百块钱。” 陈雪茹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抖,水都洒出来几滴。 “不……不到二百?” 她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些。 成本不到二百,卖了七百二。 这一倒手,就净赚了五百多块。 五百多块啊! 这笔钱,比她之前起早贪黑经营绸缎庄大半年赚得都多。 一个念头猛地从陈雪茹心底冒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柱子!” 她抓住何雨柱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要不……要不你把轧钢厂那厨师的工作辞了得了!” “咱就专心在家酿酒,你酿酒,我出去卖!凭咱俩这本事,以后肯定能发大财!” 看着陈雪茹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何雨柱就知道她这是钻钱眼里去了。 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媳妇,你先冷静冷静。”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让陈雪茹躁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你想想,你的绸缎庄,那是你的心血,也是你安身立命的本事。” “现在虽然暂时遇到了困难,但那不代表它没有价值了。” 何雨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在我心里,你能把一个绸缎庄经营得有声有色,那才是真本事。” “我这点儿投机取巧的玩意儿,上不了大台面,就是给咱家赚点零花钱的。” 一番话,说得陈雪茹心里热乎乎的。 她原本被巨大的利润冲昏了头脑,此刻被何雨柱这么一说,瞬间清醒了许多。 是啊,绸缎庄才是她的根。 她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除了柔情,又多了几分钦佩。 这个男人,不仅能赚钱,还能在巨款面前保持清醒,甚至反过来开导自己。 自己真是嫁对人了。 “那……那这钱怎么办?” 陈雪茹扬了扬手里的七百二十块,心里踏实了,这钱也变得更加滚烫。 何雨柱早就想好了。 “这样,你先拿出三百块钱来。” “明天你去多买点好粮食,再买些上等的酒曲,我得继续酿酒,不能断了货源。” 陈雪茹点了点头,这叫持续性投入,她懂。 “那剩下的四百二十块呢?” “剩下的,”何雨柱笑了笑,眼神里是对未来的规划,“分成三份存起来。” “一份给你,当你的私房钱。” “一份给咱们儿子理想。” “还有一份,给咱们闺女文锦。” “咱们的目标是,等孩子们十八岁的时候,用这笔钱,给他们一人再买下一座四合院!” 陈雪茹的心猛地一颤。 她没想到何雨柱已经想得这么长远,而且句句不离她和孩子。 这个计划,让她看到了一个无比清晰和美好的未来。 “好!” 陈雪茹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就按你说的办!” 她小心翼翼地把钱贴身收好,仿佛那不是钱,而是通往幸福未来的门票。 说完了钱的事,陈雪茹又想起另一件事。 第353章 人可以不去,但菜得到! “对了,柱子,你猜我今天听说了什么?” “徐慧真那个小酒馆,也公私合营了。” 何雨柱闻言,眉毛一挑,倒是不怎么意外。 这是大势所趋。 “然后呢?” “然后范金有那个搅屎棍,自荐去当公方经理了!” 陈雪茹说起范金有时,语气里满是鄙夷。 何雨柱嗤笑一声。 “他?” “那可有好戏看了。”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分析。 “徐慧真是个什么人物?那是能在男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的主儿。” “范金有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 “这俩人凑一块儿,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一天不打个三回都算少的。” 陈雪茹听得直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徐姐吃亏。” “放心吧。” 何雨柱摆了摆手,一脸篤定。 “徐慧真要是连个范金有都收拾不了,她也就不是徐慧真了。” “再说了,不还有蔡老叔在后面帮衬着嘛。” 听他这么一说,陈雪茹也放下了心。 但她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烦心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柱子,还有个事……”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何雨柱。 “许大茂在厂里造谣你跟方科长的事,你说……会不会影响方科长帮雨水转学啊?” “毕竟这年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提到这事,何雨柱的脸色也沉了沉。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媳妇,你放心,方科长不是那种人。” “她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来我跟她约好了,这个周末去她家,给她闺女露一手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直接上门确实不太方便了。” 谣言最怕的就是你还往上凑,那就有口说不清了。 陈雪茹叹了口气。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能。”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人可以不去,但菜得到。” “我明天去买点顶好的食材,在家里做了,然后给方科长送过去。” “这样既全了礼数,也避了嫌,还能让方科长看看我何雨柱的诚意。” 陈雪茹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个办法好! 既能解决问题,又不落人口实,简直两全其美。 “还是你脑子快!” 陈雪茹赞同何雨柱的做法,催促道。 “那你明天可得早点去,买了好食材早去早回。”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特意起了个大早。 他先去鸽子市转了一圈,弄了条鲜活的鲤鱼,又买了块上好的五花三层,外加一些新鲜的蔬菜。 回到轧钢厂食堂,离上班还有点时间,他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专属厨房。 洗菜,切肉,刮鱼鳞,去鱼腥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赏心悦目的节奏感。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糖醋鲤鱼,讲究个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红烧肉,要做到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再配上一个清淡爽口的蒜蓉西兰花,和一个营养丰富的西红柿鸡蛋汤。 四道菜,两荤两素一汤,有甜有咸,营养搭配得明明白白。 这都是他上次去方科长家时,无意中听她闺女念叨过好几回的菜。 将菜肴小心翼翼地分装进两个双层的大号搪瓷饭盒里,何雨柱擦了擦手,把自己的宝贝徒弟大宝叫了过来。 大宝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馋得直吸溜口水。 “师父,您这一大早的,做什么好吃的呢?” 何雨柱把饭盒递给他,用下巴指了指办公楼的方向。 “给,跑一趟人事科,把这个交给方科长。” “就说我何雨柱说话算话,答应给她闺女露一手,就绝不食言。” 大宝接过饭盒,感觉沉甸甸的,入手还有些温热。 他有点懵。 “师父,您自个儿去送呗,干嘛让我跑腿啊?” 何雨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傻?” “现在厂里风言风语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直接往女领导办公室凑,那不是给人家方科长添堵吗?” “你小子就不一样了,嘴笨脸生,一看就是个跑腿的,谁也不会多想。” 大宝这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还是师父您想得周到。” “得嘞,您就瞧好吧,我保证把东西送到,话也给您带到!” 大宝拎着两个饭盒,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厨房,直奔办公楼。 ………… 人事科办公室。 “咚咚咚。” 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方新月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工装、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年轻工人探进了脑袋。 方新月认得他,是食堂后厨的人,好像是何雨柱的徒弟。 “你找谁?” 大宝看到方新月,立刻站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把两个饭盒举到了胸前。 “方……方科长,您好。” “我是何雨柱何师傅的徒弟,我叫大宝。” “我师父让我给您送点东西过来。” 说着,他便把饭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方新月的办公桌上。 饭盒的盖子盖得很严实,但依旧有饭菜的香气,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勾动着人的食欲。 方新月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何雨柱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如此妥帖地来履行这个承诺。 “你师父说,他答应给您闺女露一手,就一定办到。” 大宝一字不落地复述着何雨柱的话。 “他还说,现在厂里有些不好听的话,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过来,就让我代劳了。” “希望您别嫌弃。” 听着大宝憨厚的转述,方新月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男人,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如此细腻。 他不仅信守承诺,还处处为她的名声考虑。 谣言四起的时候,他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鲁莽地跑来解释。 而是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化解了所有的尴尬。 方新月的鼻尖微微发酸。 她站起身,对着大宝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 “替我谢谢你师父,就说……他有心了。” “这饭盒你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取吧。” “好嘞!” 大宝得到肯定的答复,高兴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方新月关上门,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她走到桌边,看着那两个朴实的搪瓷饭盒,心中五味杂陈。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大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 那个搅屎棍! 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卑鄙小人! 就因为他那张破嘴,差点就让她女儿错过了何雨柱亲手做的菜! 第354章 我是来找您买药酒的! 方新月的手指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伸出手,轻轻打开了上面一层饭盒的盖子。 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酸甜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只见饭盒里,一边是色泽红亮、颤巍巍的红烧肉,上面点缀着几颗小巧的鹌鹑蛋。 另一边是浇着橙红色芡汁的糖醋鱼块,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方新月的心猛地一颤。 她又打开了下面一层的饭盒。 里面是碧绿生青的蒜蓉西兰花,和一碗黄澄澄、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汤。 这几道菜…… 全都是她女儿上次在家里念叨着最想吃的菜。 他……他竟然全都记住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模糊了方新月的双眼。 离婚以后,她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她要上班,要处理科里复杂的人际关系,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工作难题。 回到家,还要洗衣做饭,辅导女儿功课。 她努力想给女儿最好的生活,可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尤其是在做饭这件事上,她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嘴又刁,她做的饭菜,女儿总是不爱吃。 她也想给女儿做点好吃的,可她真的没有那个时间和手艺。 每当看到女儿对着饭碗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而现在…… 何雨柱,这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却用这样一份饭菜,轻易地填补了她心中最大的缺憾。 这不仅仅是几道菜。 这是承诺,是关心,是体贴。 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单亲妈妈和她孩子最温柔的尊重。 方新月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温热的饭盒,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一脸不羁,说话有点贫,但眼神清澈,做事靠谱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里。 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温暖和支撑。 许久,方新月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厂办的内线。 “喂,帮我查一下,放映员转正的名单报上来了吗?” “……还没?” “好,如果许大茂的名字在上面,直接给我划掉。” “原因?没有原因,他不够格。” 挂掉电话,方新月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许大茂,你想转正当正式放映员? 做梦去吧! 只要她方新月在人事科一天,他就别想有这个机会! 做完这件事,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桌角的一份文件上。 那是何雨水的学籍档案。 何雨柱拜托她的事,她必须办好,而且要办得漂漂亮亮!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等不了了。 方新月拿起档案袋,又拎上那两个沉甸甸的饭盒,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她要去市一中,找她当校长的亲姐姐。 何雨水升学的事情,今天必须敲定! ………… 食堂后厨。 大宝一溜烟地跑了回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师父!师父!” 他冲到何雨柱面前,一五一十地开始汇报。 “方科长收到饭盒了,可高兴了!” “她让我替她谢谢您,说您有心了!” “还说,让我明天这个时候再去取饭盒!” 汇报完,大宝又忍不住替自己师父抱不平。 “师父,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您好心好意地帮人,还得被许大茂那种小人背后捅刀子,真是气死我了!” 何雨柱看着徒弟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乐了。 他拍了拍大宝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 “行了,多大点事儿,至于气成这样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说什么是他的事。” “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那些闲言碎语。” 他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你先去忙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等这阵风声过了,我再找机会,正儿八经地去给方科长她闺女做顿大餐。” 轧钢厂的下班铃声,永远是那么准时而嘹亮。 何雨柱脱下满是油烟味儿的厨师服,换上自己的干净衣裳,心情格外舒畅。 他今天特意提前了几分钟,就为了等妹妹何雨水一起回家。 没一会儿,何雨水就背着书包,像只轻快的小燕子,从厂办大楼那边跑了过来。 “哥。” “走,回家。”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兄妹俩并肩走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路上,何雨水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何雨柱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兄妹俩穿过熟悉的胡同,回到了正阳门下的四合院。 刚一进院门,何雨柱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那间东厢房,门竟然开着。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焦急地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地抬腕看表。 这不就是上次跟陈雪茹一起来的那个托马斯吗。 他怎么找这儿来了。 看到何雨柱,托马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 他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中文,语气里满是急切。 “何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我在这里等了您快两个小时了。” 何雨柱眉毛一挑,脸上挂起标准的迎客笑容。 “托马斯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托马斯请进了专门设置的门客接待室。 何雨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高大的外国人,然后懂事地给两人倒了水,就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出声了。 托马斯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水,显然是渴坏了。 他放下缸子,直奔主题。 “何先生,我是来找您买药酒的。” “我需要六十瓶,就是拉菲儿小姐买的那种。” 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大团结,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 那红灿灿的颜色,在屋里显得格外醒目。 “这里是七百二十块钱。” “按照拉菲儿小姐的价格,十二块钱一瓶,您看可以吗?” “只要您同意,我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托马斯一脸的诚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何雨柱看着桌上那沓钱,心里乐开了花。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不过嘛,这姿态得端住了。 第355章 小酒馆出事儿了! 他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哎呀,托马斯先生,您这可真是来得不巧。” “您也知道,我这药酒产量有限,都是小批量手工制作的。” “前两天刚卖出去一批,现在手头上是一瓶都没有了。” 何雨柱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爱莫能助。 “卖完了?” 托马斯显然不信,脸上的表情更急了。 “何先生,您别开玩笑了。” “我和陈雪茹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她告诉过我,您是一位非常神奇的东方绅士,总能创造奇迹。” 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这次的药酒对我们非常重要,关系到一笔很大的生意。” “求求您,帮帮忙吧。” 托马斯双手合十,对着何雨柱做出了一个拜托的手势,眼神真挚得能挤出水来。 何雨水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发笑。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了。 他要是真不想卖,早就直接把人请出去了,哪会说这么多废话。 这分明就是在拿乔呢。 何雨柱看着托马斯这副样子,心里暗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纠结与不舍交织的神情。 “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托马斯先生,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 “实不相瞒,我手里的确还有最后一点存货。” “那是我特意留下来,准备自己喝,还有招待我那些老朋友的。” “一共也就六十瓶。” 听到这话,托马斯灰暗下去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芒。 “何先生,您的意思是……” 何雨柱一脸肉痛的表情,用力一拍大腿。 “罢了罢了。” “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君子成人之美,我就忍痛割爱,把这最后的六十瓶让给你了。” “不过我可得说清楚,我这儿可没有包装的纸箱子,您得自己想办法。” 他这是想再给对方出个难题,好显得自己这批酒卖得多么不容易。 谁知,托马斯听到这话,脸上非但没有为难,反而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他兴奋地一拍手。 “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他转身跑到门口,从墙角拎进来几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纸箱。 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每个纸箱,刚好能装十瓶药酒。 何雨柱:“……” 好家伙,这老外是有备而来啊。 连后路都给他堵死了。 何雨柱心里有点哭笑不得,这老外看着浓眉大眼的,心眼儿也不少啊。 “行吧,算你准备周全。” 何雨柱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 “跟我来吧,酒在后院的菜窖里。” 他领着托马斯,穿过院子,走向后院。 何雨水也好奇地跟了上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做这么大一笔生意。 看着哥哥游刃有余地跟外国人打着交道,三言两语就谈成了一桩七百多块钱的买卖。 她心里对哥哥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这才是真本事啊。 自己以后也要向哥哥学习,做一个有本事,有头脑的人。 后院的菜窖入口有些隐蔽,何雨柱掀开厚重的木板,一股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凉气扑面而来。 他顺着梯子先爬了下去。 “你在上面等着,我把酒递给你。” “好的,何先生。” 托马斯站在窖口,紧张又兴奋地搓着手。 很快,一瓶瓶包裹着粗糙草纸的药酒,就从黑洞洞的窖口里被扔了出来。 何雨柱的动作很随意,像是扔着几块不值钱的砖头。 托马斯却紧张得不得了,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稳稳接住,再轻手轻脚地放进纸箱里。 那样子,仿佛接住的不是酒,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六十瓶酒很快就全部装箱完毕。 何雨柱从菜窖里爬了上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托马斯立刻将桌上那七百二十块钱,连同自己的手提包,一股脑地塞到了何雨柱怀里。 “何先生,钱您点一点。”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的恩情,我和拉菲儿小姐都会记住的。” 何雨柱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钱,嘴上却说着。 “点什么点,我信不过你吗?”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蔡全无蹬着三轮车回来了。 “柱子。” 何雨柱眼睛一亮,救星来了。 他冲着蔡全无招了招手。 “老叔,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他指了指地上的六个大纸箱。 “把这些酒,给这位托马斯先生送到招待所去。” 蔡全无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外和满地的酒,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嘞。” 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往自己的三轮车上搬箱子。 托马斯见状,也连忙上去帮忙,嘴里还不停地道谢。 很快,六箱药酒就都装上了车。 蔡全无蹬上三轮,载着满脸喜悦的托马斯,缓缓驶出了四合院。 何雨柱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三轮车远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七百二十块,又到手了。 这赚钱的速度,简直不要太爽。 没过多久,蔡全无就蹬着空空的三轮车返回了四合院。 只是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他把车停好,快步走到何雨柱跟前,神情严肃,压低了声音。 “柱子。” 何雨柱看他这副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老叔,出什么事儿了?” 蔡全无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语气也有些沉重。 “小酒馆出事儿了。”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着蔡全无严肃得能拧出水的脸,心里那点因为赚钱而产生的飘飘然,一下子就落回了实地。 “老叔,你别吓我。” “小酒馆能出什么事儿?” “是有人闹事,还是公家来检查了?” 蔡全无摆了摆手,拉着何雨柱往院子角落里走了几步,这才把声音压得更低。 “都不是。” “是慧真。” 一听到徐慧真的名字,何雨柱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徐老板怎么了?” 蔡全无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都写满了愁苦。 “她跟那个新来的公方经理,范金有,彻底闹翻了。” “今天在店里吵了一架,慧真一生气,直接说自己病了,回家歇着去了。” “现在整个小酒馆,都归那个范金有管了。” 何雨柱听着,心里大概有了数。 那个范金有他见过,眼高于顶,说话拿腔拿调,一看就不是个能干事儿的主。 徐慧真那种要强的性子,能跟他处得来才怪。 第356章 钱要赚,但得用对法子! “闹翻就闹翻呗,这算什么事儿?” 何雨柱有点不解。 “徐老板那是以退为进,晾着那个姓范的,他自己干不好,早晚得灰溜溜滚蛋。” 蔡全无一跺脚,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问题不在这儿啊!” “那个范金有,他让我也别走了,继续留在小酒馆里酿酒。” “柱子你说,我这……我这咋办?” 蔡全无一脸的为难,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慧真待我不薄,我不能帮着外人对付她。” “可我要是走了,万一那个姓范的不是东西,欺负慧真她们孤儿寡母的,我这心里也过不去啊。” 何雨柱总算明白老叔的症结所在了。 他这是陷入了忠义两难全的境地。 看着蔡全无焦灼的样子,何雨柱反而笑了。 他拍了拍蔡全无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老叔,您想多了。” 蔡全无愣了一下。 “我想多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您以为徐老板为什么不让您走?” “她那是真想让您帮那个范金有酿酒吗?” “她傻啊?” 蔡全无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慧真不傻,她比谁都精。” “那不就结了。” 何雨柱一摊手。 “她这就是一出空城计,故意把摊子甩给范金有,让他折腾。” “那姓范的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小酒馆离不开您这酿酒的师傅。” “徐老板把你留下,一是为了稳住姓范的,让他觉得酒水供应没问题,好放心大胆地作死。” “二嘛……” “她是心疼您,怕您出去蹬三轮,干重活,再把身子骨累垮了。” “留在小酒馆,您就帮着照看一下她闺女,闲了就酿酿酒,多清闲。” “这才是徐老板真正的用意,您呐,就擎等着看好戏吧。” 何雨柱的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点醒了蔡全无。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是啊。 慧真那个人,心思多细啊。 她总是默默地为别人着想,却从来不多说一句。 自己刚才还以为她把自己忘了,心里不是滋味,现在想来,真是……真是太不该了。 一股热流从蔡全无的心底涌起,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烦恼和焦躁。 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柱子,我全明白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腰杆,在这一刻重新挺得笔直。 与其说他是小酒馆的伙计,不如说,他是徐慧真母女的守护者。 “老叔这就回去。” 蔡全无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那笑容里,多了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 “我得回去守着她们。” 看着蔡全无重新蹬上三轮车,哼着小曲远去的背影,何雨柱欣慰地笑了。 搞定。 他转身回到屋里,准备把那七百多块钱的巨款好好藏起来。 一进门,就看到陈雪茹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沓崭新的人民币,一张一张地数着。 她数得极其认真,嘴角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何雨柱进来,她立刻献宝似的将那沓钱推了过来。 “柱子,你快看。” “七百二十块,一分都不少。” 何雨柱走过去,拿起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在手上拍了拍,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 真金白银的感觉,就是踏实。 陈雪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沓钱,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柱一筒,不是,柱子。” 她激动地搓了搓手,改口都改不利索了。 “咱们这药酒也太赚钱了吧?” “就这么点儿工夫,顶得上你小半年的工资了。” “要不……咱们再多酿点?” “托马斯先生不是说了嘛,这酒在他们那儿特别受欢迎,有多少要多少。” “咱们要是敞开了卖,那得赚多少钱啊?” 陈雪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钞票正在向他们飞来。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 他将钱随手揣进兜里,看着一脸憧憬的妻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媳妇儿,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陈雪茹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我这不是寻思着多赚点钱,让咱们的日子过得更好嘛。” 何雨柱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桌边坐下。 “钱是好东西,谁都想多赚点,这没错。” “可你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咱们这叫什么?往小了说,是投机倒把。” “往大了说,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现在偷偷摸摸卖个几十瓶,没人注意,也就罢了。” “你要是真敢大规模地酿,敞开了卖,你信不信,不出三天,有关部门就得找上门来?” “到时候,钱全给你没收了,人还得进去吃牢饭。” 吃牢饭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陈雪茹的身上。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自己的绸缎庄也是公私合营,对于现在的政策风向,她比谁都敏感。 只是刚才被那七百多块钱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了这茬。 现在被何雨柱一点醒,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现在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横着走的年代。 一个成分问题,就能压得人一辈子抬不起头。 要是再扣上一顶投机倒把的大帽子,那这辈子可就全完了。 她可不想像院子里的秦淮茹一样。 男人进了监狱,自己一个女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天天看人白眼,活得那么卑微。 那种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陈雪茹抓着何雨柱的胳膊,连连摇头。 “不卖了,不卖了!” “咱们以后再也不卖了!” “这钱咱们就自己留着花,谁来也不卖了!” 她现在是真怕了。 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男人送进去,那不成傻子了嘛。 何雨柱看着妻子那副后怕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捏了捏陈雪茹的脸蛋。 “现在知道怕了?” “刚才那股财迷劲儿呢?” 陈雪茹拍开他的手,脸颊上还带着未褪的苍白。 “你还说!” “我这不是被那沓钱给晃了眼嘛。” 她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去。 “以后不卖了,打死我也不卖了。” “这钱咱们就存起来,给孩子当学费,给你买好吃的。” 何雨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的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 他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行了,知道错了就行。” “钱要赚,但得用对法子。” “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陈雪茹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有了丈夫这番话,她感觉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 第357章 何大哥,要不上我家里坐坐?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初。 这天下午,何雨柱刚从厂里回来,就看到同事大宝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等在院门口。 “柱子哥,你可算回来了!” 大宝从车上跳下来,一脸的急切。 他从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 “方科长托我给你的。” “说是给你妹妹雨水的,让你赶紧看看。” 何雨柱心里一动,接了过来。 信封没有封口,他直接从里面抽出一张盖着红戳的纸。 “市立第二女子中学入学介绍信”。 介绍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让何雨水同学于八月三日上午,携带此信与五元学费前往学校教务处办理入学登记。 何雨柱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这事儿,成了。 方新月办事,就是靠谱。 “谢了啊,大宝。” 何雨柱把介绍信小心折好,放进上衣口袋里,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改天请你喝酒。” 大宝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柱子哥你这就客气了。” “能给方科长跑腿,那是我的荣幸。” “那我先回去了啊,厂里还有事儿。” 说完,他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儿地走了。 何雨柱回到屋里,雨水正坐在桌前写作业,小小的眉头微微皱着,很是认真。 “雨水,别写了,过来。” 何雨柱朝她招了招手。 雨水放下铅笔,疑惑地走了过来。 “哥,怎么了?” 何雨柱献宝似的掏出那封介绍信,在她面前展开。 “你自己看。” 雨水的目光落在入学介绍信那几个大字上,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一把抢过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丫头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哥!是真的!” “我真的能去二女中上学了!” 她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何雨柱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太好了!” 何雨柱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也是一阵满足。 为了妹妹的前途,这点人情花得值。 八月三号,天气晴朗,夏日的蝉鸣在树梢上聒噪不休。 何雨柱特意跟厂里请了半天假,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带着雨水去了市立第二女子中学。 这所学校历史悠久,红砖砌成的教学楼带着一股庄重的气息。 校园里绿树成荫,随处可见穿着校服、扎着麻花辫的女学生。 雨水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好奇又敬畏地打量着四周。 何雨柱看出了她的拘谨,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以后这就是你的学校了。” “你看这环境多好,比你现在的小学强多了吧?” 雨水用力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 两人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教务处。 推开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温婉知性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她看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 “你们是?” 何雨杜礼貌地递上介绍信。 “您好,我们是来给何雨水办理入学登记的。” 女人接过介绍信,目光在何雨柱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你就是何雨柱同志?” 何雨柱愣了一下。 “您认识我?” 女人笑了笑,站起身来。 “我叫方雅月,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我妹妹是轧钢厂的方新月。” 何雨柱恍然大悟。 原来是方新月的姐姐,难怪看着有几分眼熟。 “原来是方校长,失敬失敬。” 方雅月打量着他,笑容更加亲切。 “我可没少听新月提起你。” “说你是他们轧钢厂的大厨,厨艺一绝。” “还有那个以你名字命名的何雨柱一号小麦种子产量惊人,可是帮了农业部门的大忙连报纸上都表扬过你。” 何雨柱没想到自己这点事迹连中学校长都知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方校长您过奖了,我就是个厨子,瞎琢磨罢了。” “倒是您,治学有方,把二女中办得这么好,这才是真正为国家培养人才,我打心底里佩服。”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方雅月眼中的赞许之色更浓了。 她低头看了看介绍信,又拿起桌上的一份档案袋。 “这是雨水同学的学籍档案,我刚才已经看过了。” 她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雨水,目光温和。 “成绩很优秀,是个好苗子。” “在我们二女中,只要她肯努力,我保证能让她变得更优秀。” 得到校长的亲口保证,何雨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方校长。” “这孩子以后就拜托您和学校的老师们多费心了。” 接下来的报名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交了五块钱学费,领了新的学生证,雨水就算是二女中的准初中生了。 从教务处出来,小丫头还感觉跟做梦一样,捏着学生证翻来覆去地看。 何雨柱看着她那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别看了,证都快被你捏出水了。” “走,哥带你去买两支新钢笔,庆祝一下。” “好!” 雨水脆生生地应道,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就从旁边骑了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何大哥!” 何雨柱循声望去,只见方新月正从车上下来,车后座还坐着她女儿琴琴。 “琴琴!” 雨水看到小伙伴,立刻高兴地跑了过去。 “雨水,你也是来报名的吗?” 琴琴从车上跳下来,拉住了雨水的手。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很快就手拉着手跑到一旁的树荫下玩去了。 方新月推着车走到何雨柱跟前,额头上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姐都跟你说了吧?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何雨柱感激地看着她。 “顺利,太顺利了。” “新月,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又让你欠了个人情。” 方新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擦了擦汗。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 “再说了,雨水成绩那么好,来我们学校也是给我们学校增光添彩。” 她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玩得正开心的两个孩子,眼珠一转,笑着开口。 “正好今天琴琴放假,我寻思带她出来玩玩。” “何大哥,要不……上我家里坐坐?” “让孩子们玩一会儿,你也正好歇歇脚,顺便……给琴琴露一手,让她尝尝你这个大厨的手艺?” 何雨柱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似乎在确认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那个许大茂编排的谣言,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终究是个疙瘩。 他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就怕影响了方新月的名声。 第358章 我哥做饭最好吃了! 方新月何等聪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顾虑。 她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坦然了几分。 “何大哥,你怕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说了,你看,孩子们都在呢,谁还能乱嚼舌根?” 她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何雨柱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是啊,自己一个重生回来的人,怎么还畏首畏尾的。 方新月一个女人家都不怕,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这怕那,也太不像话了。 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行。” “那就打扰了。” “正好也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轧钢厂第一大厨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方新月被他逗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 “那我们可就等着享口福了。” 几人说笑着,一起朝着方新月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何雨柱由衷地对方新月说道。 “你姐姐可真是个好校长。” “有信念,有水平,看着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方新月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那是,我姐从小就厉害。” 几人说说笑笑,一起前往方新月家。 方新月家住的也是个小院,虽然不如四合院宽敞,却收拾得干净利落。 院子角落里种着几株向日葵,长得比人还高,金黄色的花盘沉甸甸地垂着头。 一根晾衣绳横穿院子,上面挂着几件刚洗过的衣服,其中几件小巧的贴身衣物在风中微微晃动。 “琴琴,你带雨水妹妹去你房间玩,把你的小人书拿出来给她看。” 方新月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去。 飞快地将晾衣绳上的几件内衣收了下来,顺手就塞进了旁边的洗衣盆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何雨柱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在研究那几株向日葵长得怎么样。 “何大哥,咱们进厨房吧。” 方新月招呼了一声。 何雨柱跟着她走进厨房。 厨房不大,但锅碗瓢盆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灶台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 “嫂子生了龙凤胎,真是好福气。” 方新月一边从柜子里拿食材,一边闲聊起来。 何雨柱的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 “嗯,前段时间生的。” “等有时间了,我可得去看看我那俩大侄子大侄女。” 方新月笑着,手脚麻利地洗着葱姜蒜。 何雨柱脱下外套,熟练地系上围裙,接过了主厨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方新月准备的食材,心里顿时有了数。 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几根泡发的海参,还有新鲜的里脊肉跟猪大肠。 “行啊新月,你这准备得够齐全的。”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 何雨柱挽起袖子,拿起菜刀。 当当当的切菜声立刻在小小的厨房里响了起来,匀称又有节奏。 方新月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 何雨柱的手稳定得惊人,无论是切肉还是片海参,都厚薄均匀,大小一致。 热锅,倒油,葱姜蒜下锅爆香。 刺啦一声。 浓郁的香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厨房。 方新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 何雨柱笑了笑,手里的锅铲上下翻飞。 “这才哪到哪。” 先是葱烧海参,海参软糯弹滑,葱香四溢。 接着是红烧肉,他特意多加了点冰糖,烧出来的肉块色泽红亮,肥而不腻。 糖醋里脊讲究的是火候,炸得外酥里嫩,再裹上酸甜适口的酱汁,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最费功夫的要数九转大肠。 这道菜工序繁琐,何雨柱却处理得游刃有余,焯水、过油、烧制,一气呵成。 最后,他还快手快脚地炒了个清炒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清脆爽口。 汤是海鲜疙瘩汤,里面放了虾仁跟蛤蜊,鲜美无比。 主食蒸了白面馒头,又焖了一锅米饭。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五菜一汤就全部摆上了桌。 浓郁的菜香从厨房飘出去,飘满了整个小院。 “琴琴,雨水,别玩了,快出来吃饭!” 方新月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洗手去!” 她又叮嘱道。 两个小姑娘早就被香味馋得不行了,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乖乖地跑到水龙头下洗干净了手。 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琴琴的眼睛都亮了。 “哇!好香啊!” 雨水也是一脸的骄傲。 “我哥做饭最好吃了!” “快坐下吃吧。” 何雨柱给两个孩子夹了块红烧肉。 “琴琴,这个刚出锅,吹一吹再吃,别烫着。” 他温声提醒道。 “谢谢何叔叔。” 琴琴甜甜地说道,小心翼翼地吹着碗里的肉。 四人刚坐下,准备动筷子,院门外就传来一阵自行车清脆的铃声。 紧接着,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响起。 “新月,在家吗?” 方新月一愣,随即站了起来。 “姐?你怎么来了?” 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衫,气质干练的女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 正是市立二女中的校长,方雅月。 “我路过,闻着你家这香味,就过来看看。” “请大厨了?” 方新月笑着走过去,拉住姐姐的手。 “可不是嘛,我请了咱们轧钢厂第一大厨,专门来给琴琴做好吃的。” 她说着,就把方雅月往屋里拉。 “快进来,正好一起吃。” 方雅月跟着她走进屋,当她看到饭桌旁坐着的何雨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方新月见状,开玩笑地说道。 “姐,我这是打劫了何大哥,让他来给咱们改善伙食了。” 琴琴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方雅月身边,拉着她的衣角。 “姨妈,何叔叔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方新月也看着姐姐,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是啊姐,你不是最近胃口不好吗?” “快尝尝何大哥的手艺,说不定就好了呢。” 方雅月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怔忪。 她看着何雨柱,又看了看满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方新月拉着姐姐的手,热情地将她按在椅子上。 “姐,你可算来着了,快坐下。” 方雅月的目光在饭桌上扫过,那盘色泽红亮、颤巍巍的红烧肉,似乎正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姨妈,何叔叔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琴琴从椅子上滑下来,抱着方雅月的手臂撒娇。 方新月也赶紧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递过去。 “是啊姐,尝一块,就一块。” 她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央求。 第359章 这哪是酒啊!是救命的药! 方雅月看着妹妹和外甥女期盼的眼神,再看看那块被灯光照得油光发亮的肉,终究是没有拒绝。 她有些迟疑地伸出了筷子。 夹起了一块。 肉块随着筷子的动作微微颤动,浓郁的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她将那块肉慢慢送入口中。 肥肉的部分入口即化,丝毫没有油腻的感觉,只留下满口的胶质感。 瘦肉的部分炖得极为软烂,轻轻一抿就在舌尖化开,咸中带甜的酱汁完美地包裹着每一丝肉理。 这是一种纯粹的,源于食物本身的极致享受。 方雅月咀嚼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又默默地伸出筷子,夹了第二块。 第三块。 第四块。 方新月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微微张开,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姐姐……有多久没这样吃过东西了? 一年? 还是两年? 她几乎快要忘记了。 眼看着一盘红烧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方新月激动得眼圈都有些发红。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又指了指那道葱烧海参。 “方校长,尝尝这个。” 方雅月闻言,将目光转向那盘乌润油亮的海参。 海参被切成大小均匀的段,被浓郁的葱油酱汁包裹着,几段翠绿的葱段点缀其间,煞是好看。 她夹起一段海参。 海参软糯弹滑,口感极佳。 更妙的是那股味道,浓郁的葱香之后,紧接着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麻辣味道,瞬间就打开了味蕾。 那不是川菜那种霸道的麻辣,而是一种极其内敛,却又后劲十足的鲜香。 它像一个引子,勾得人食欲更旺,忍不住想再吃一口,再吃一口。 如果说刚才的红烧肉是温柔地打开了她的胃口,那这道葱烧海参,就是彻底点燃了她沉寂已久的食欲。 方雅月的筷子开始在桌上游走。 外酥里嫩的糖醋里脊。 清脆爽口的土豆丝。 工序繁复、味道醇厚的九转大肠。 她每一样都尝了,而且吃得不少。 最后,她甚至还喝了一小碗鲜美无比的海鲜疙瘩汤。 一顿饭吃完,桌上的菜几乎被扫荡一空。 方雅月放下筷子,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满足的红晕。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吃饱了。” 这三个字,她说得有些生疏,却又带着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方新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声音都哽咽了。 “何大哥!”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何雨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 “方科长,你这是干嘛,不就是一顿饭嘛。” 雨水和琴琴也吓了一跳,不明白方新月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你不知道!” 方新月摇着头,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我姐她……她有很严重的厌食症。” “好几年了,看过好多医生,中西医都试遍了,一点用都没有。” “她每天就只能勉强喝点粥,看见饭菜就反胃,人越来越瘦……” “我们全家都快愁死了,可是今天……今天她吃了这么多……” 方新月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何大哥,你简直就是神医啊!你治好了我姐的厌食症!” 何雨柱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他看着方雅月苍白却依旧秀丽的脸,终于明白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冷气质从何而来。 长期营养不良,气血亏空,人的精气神自然就提不起来。 方雅月也站了起来,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何师傅,谢谢您。” 她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谢意。 “以前我总听新月提起您,说您的厨艺如何了得。” “后来又在报纸上看到,说有外国专家称您是理想厨神,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张。” “今天吃了您做的菜,我才明白,这个评价,一点都不夸张。” “您当之无愧。” 面对这姐妹俩郑重其事的感谢,何雨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了挠头,谦虚地回应道。 “方校长您太客气了,就是一点家常手艺,凑合着吃。” “什么神医,什么厨神,都言重了。” 他扶着方雅月坐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方雅月的面色。 “方校长,我略懂一点中医。” “从您的面色来看,因为长期的厌食,已经导致了严重的营养不良,气血双亏。” 何雨柱的话,让方家姐妹都愣住了。 “您最近是不是经常会感到头晕目眩,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 方雅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对,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何雨柱的脸色更严肃了。 他沉声提醒道。 “方校长,您是做教育工作的,是大校长,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这样忽视它,跟透支生命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有些重,方雅月却听进去了。 她第一次正视自己身体发出的警报。 何雨柱沉吟片刻,转身走回自己家,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玻璃酒瓶走了回来。 “这个,本来是给我一个朋友准备的。” 他将酒瓶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我自己泡的药酒,用了很多名贵药材,专门调理气血的。” “方校长,您拿回去,每天晚饭后喝上一小杯,大概一两左右,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方雅月看着那瓶药酒,连忙摆手。 “这怎么行,太贵重了。而且……我不会喝酒。” “姐!何大哥让你喝你就喝!” 方新月一把将酒瓶抱在怀里,生怕它跑了。 “这哪是酒啊,这是救命的药!” 何雨柱也笑了。 “没关系,酒精度数不高,就当是喝饮料了。” “听我的,今天就试试。” 他说着,就找来一个小酒杯,倒了浅浅的一杯,递到方雅月面前。 酒液呈琥珀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酒香。 在何雨柱和方新月的鼓励下,方雅月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了酒杯。 她闭上眼睛,仰头将那一小杯酒喝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药材的微苦。 但很快,一股暖流就从胃里升腾起来,迅速地弥漫至四肢百骸。 她原本有些冰凉的手脚,渐渐变得温暖。 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一丝醉意悄然爬上脸颊,让她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方新月见状,连忙扶住有些摇晃的姐姐,走进了里屋的卧室。 她小心翼翼地将姐姐安置在床上,又体贴地为她盖好了薄被。 第360章 黄了?怎么可能! 卧室里很安静,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方新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姐姐。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喝醉的样子。 脸颊上泛着两团健康的红晕。 原本清冷的眉眼舒展开来,少了几分平日里作为校长的威严,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柔媚。 真好看。 方新月在心里默默地赞叹了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方新月本以为姐姐会就此沉沉睡去,至少要睡上几个小时。 毕竟,因为厌食症的折磨,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可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床上的方雅月眼睫毛就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没有刚睡醒的迷蒙,更不见半点醉意。 “我……睡着了?” 方雅月坐起身,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里充满了久违的活力。 “是啊姐,你刚睡下。” 方新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不晕,一点都不晕。” 方雅月摇了摇头,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感觉……我感觉好极了。”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跳下床,在屋子里走了两步,脚步轻快而有力。 “新月,你快看!” 方新月看着精神焕发的姐姐,眼睛都瞪大了。 她几步上前,捧着方雅月的脸仔细端详。 “姐!你的脸色!” 方新月的语气里满是激动。 “你快看,你的脸不白了,是红润的!” “还有你的嘴唇,也有血色了!” 方雅月闻言,连忙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照向自己。 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五官轮廓,陌生的是那份健康的气色。 苍白的脸颊透着自然的红晕,干裂的嘴唇也变得饱满红润。 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充满了生命的光彩。 “这……” 方雅月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震撼。 她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杯小小的药酒。 何雨柱…… 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放下镜子,快步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个棕色的玻璃酒瓶。 方雅月小心翼翼地将酒瓶捧在怀里,那神情,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何师傅这药酒,简直是神药啊。” 她由衷地感叹道。 方新月看着姐姐宝贝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姐,既然这么好,要不……分我一半?” 话音刚落,方雅月立刻将酒瓶抱得更紧了,警惕地看着她。 “你想都别想。” “这是我的救命药!” 那护食的模样,逗得方新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姐姐难得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方新月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笑着笑着,眼圈却微微有些泛红。 “姐,你知道吗,为了请何大哥来家里吃顿饭,我可是鼓足了勇气的。” 方雅月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妹妹。 “怎么了?” 方新月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还不是因为许大茂那个小人。” “他在厂里到处造谣,说我跟何大哥关系不清不楚的。” “虽然厂领导最后澄清了,可闲言碎语还是免不了。” “搞得我跟何大哥在厂里见了面都觉得尴尬,生怕别人又说三道四的。” 方新月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要不是你这病,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正大光明地把他请到家里来。” 听着妹妹的倾诉,方雅月抱着酒瓶的手紧了紧。 许大茂? 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方雅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 片刻之后,她想起来了。 就在前几天,她的一位老同学托人找到她,想请她帮个忙。 说是轧钢厂放映科有个叫许富贵的职工,他女儿今年初中毕业成绩不太理想,想进她们市立第二女子中学。 当时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口答应下来,说看看情况。 许富贵……许大茂…… 这两个名字,似乎有什么关联。 “新月,那个许大茂,他父亲是不是叫许富贵?” 方雅月忽然开口问道。 方新月有些讶异。 “对啊,姐,你怎么知道?” “许富贵就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他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方雅月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原来是他们家。 她心中冷笑一声。 儿子在外面败坏自己妹妹和恩人的名声,老子还有脸托关系找到自己门上来办事? 真是好大的脸。 “这事,我不管了。” 方雅月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 许家。 许富贵正端着一个紫砂茶壶,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他翘着二郎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他对一旁正在纳鞋底的妻子说道。 “小妹上学的事,我已经托了老江去找方校长了。” “方校长那个人我打听过,最是好面子。” “老江跟她有点交情,亲自出马,她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 许母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露出了喜色。 “那可太好了!” “咱们小妹要是能上市立二女中,那可是重点中学,以后前途就不用愁了!” 许富贵得意地哼了一声。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许大茂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许富贵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一皱。 “怎么这副德行?跟人打架输了?” 许大茂没有理会父亲的调侃,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 “爸。” 他放下水杯,声音有些干涩。 “江叔刚才来找我了。” 许富贵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 “他找你干什么?事情办成了?” 许大茂摇了摇头,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 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说……他说妹妹上学的事……” “黄了。” “啪嚓!” 一声脆响。 许富贵手里的紫砂茶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冒着丝丝热气。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黄了?!” “怎么可能!” 许富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方校长怎么会不给面子?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啊!” ………… 第361章 这是,脱粒不清? 轧钢厂的大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何雨柱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路风驰电掣地冲了进来。 车子刚停稳,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柱子哥,你可算来了!” 王秘书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又夹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何雨柱把车梯子一踹,稳稳当当停好车。 “王秘书,嘛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好事,天大的好事!” 王秘书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 “你设计的那个割麦机,技术科那边已经给你造出来了!”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 他心里有点小小的惊讶,这帮技术员的执行力可以啊,这才几天功夫,就把图纸变成了现实。 “那可不!” 王秘书挺了挺胸膛,与有荣焉。 “杨厂长、李副厂长还有技术科的严科长,现在都在库房那边等着呢,就等你过去看成品了。” “走走走,那还等什么!” 何雨柱也来了兴致,推着王秘书的后背就往库房的方向走。 还没走进库房,一股浓郁的机油混合着崭新油漆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库房宽敞的空地上,一个庞然大物静静地矗立着。 它通体被刷上了鲜艳的红色油漆,在昏暗的库房灯光下,泛着一层油亮的光泽。 复杂的机械结构裸露在外,各种齿轮、链条和传送带交错纵横,充满了工业时代的力量感。 杨厂长、李副厂长和严科长正围着这台机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何雨柱和王秘书进来,几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小何同志来了!” 最先开口的是技术科的严科长,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何雨柱面前,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柱子,我老严干了半辈子技术,就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了!” 他指着那台崭新的割麦机,眼神里全是赞叹。 “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精巧的设计,简直是神来之笔!” 何雨柱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严科长您过奖了,我也就是瞎琢磨。” 杨厂长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小何同志,谦虚是好事,但功劳就是功劳。” “这台割麦机,对我们轧钢厂,乃至对整个国家的农业发展,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严科长在一旁补充道。 “厂长,我们已经按照图纸,对机器进行了初步的空转测试。” “各个部件的联动非常顺畅,理论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何雨柱听完,绕着割麦机走了一圈,时不时伸手摸摸冰凉的金属外壳,又蹲下身子看了看底盘的结构。 他站起身,看向几位领导。 “厂长,严科长,理论归理论,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光在这空转没用,得下地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才知道效果。” 李副厂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小何同志说的有道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他看向何雨柱。 “你有什么好建议?” 何雨柱早就想好了。 “我听说咱们厂的邹同志,在郊区搞了个大棚种植基地,专门用来培育良种。” “他那儿有半亩试验田的小麦,前两天刚成熟,正好可以拿来给咱们的宝贝疙瘩开开刃。” 李副厂长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 他立刻对身旁的王秘书吩咐道。 “小王,你马上去安排,联系车辆,再通知邹同志那边做好准备。” “另外,让技术科的小伙子们也都跟上,带好工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是!” 王秘书领命,转身小跑着去打电话了。 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辆解放大卡车拉着崭新的割麦机,后面跟着几辆吉普车,浩浩荡荡地朝着郊区的大棚基地驶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麦田上,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麦香。 邹同志早已等候在田边,看到厂长和副厂长都亲自来了,受宠若惊。 技术科的工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割麦机从卡车上卸下来,推到了麦田的起始位置。 何雨柱亲自跳上了驾驶座。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柴油发动机的轻微震动,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随着李副厂长一声令下。 “开始!” 何雨柱猛地一推操纵杆。 “嗡——” 割麦机的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的滚筒式切割器开始飞速旋转。 机器缓缓向前推进,所过之处,一排排金黄的小麦应声而倒,被整齐地卷入机器腹中。 切割、脱粒、分离、收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得不可思议。 机器后方的出草口,不断吐出被打碎的麦秸。 而另一侧的储粮仓里,金灿灿的麦粒正通过传送带源源不断地涌入。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哪里是割麦子,这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 不过短短几分钟,半亩地的麦子就被收割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整齐的麦茬。 李副厂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储粮仓旁,伸手抓起一把麦粒。 颗粒饱满,色泽金黄,里面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 “好!太好了!” 他忍不住大声喝彩,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杨厂长和严科长也围了过来,脸上同样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技术科的年轻工人们更是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然而,在一片欢腾之中,何雨柱却皱起了眉头。 他从出草口抓起一把刚刚排出的麦秸,放在手心里仔细地揉搓着。 几颗饱满的麦粒从碎秸秆中掉了出来。 虽然数量不多,但确实存在。 这意味着,在脱粒环节,机器的效率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有一小部分麦粒被当做废料一起排了出去。 这在普通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追求极致的何雨柱眼里,这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瑕疵。 他拿着那把麦秸,找到了同样在检查机器的严科长。 “严科长,您看。” 他把手心里的麦粒展示给对方看。 严科长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接过麦秸,也发现了问题。 “这是……脱粒不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不应该啊,所有的参数都是按照图纸来的。” 何雨柱指了指机器内部一个负责脱粒的滚筒。 “问题应该出在这里,滚筒和筛网之间的间隙可能太大了。” “导致一些比较小的麦穗在没有被完全打碎的情况下,就直接漏了过去。” 一位名叫晏工的年轻技术员闻言,立刻拿着工具钻进了机器。 “我看看,我来调整一下间隙!” 几分钟后,晏工满头大汗地钻了出来。 “好了,何师傅,我把间隙调小了零点五毫米。” 何雨柱点了点头。 “再试试。” 第362章 一大爷要回来了? 虽然麦子已经割完,但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麦秆。 工人们重新收集了一些,再次投入机器。 这一次,从出草口排出的麦秸里,再也找不到一颗完整的麦粒。 问题解决了。 在场的技术科人员,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佩服他的设计,那么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敬畏。 不光能设计出图纸,还能在实际操作中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并且提出精准的解决方案。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技术员的范畴,是真正的大师级水准。 “神了,真是神了!” 严科长激动地拍着大腿。 所有人都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 杨厂长走到何雨柱身边,用力地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 “小何同志,你又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李副厂长也走了过来,他看着那台完美运行的割麦机,当机立断。 “老杨,这事不能等了。” “我提议,立刻成立割麦机专项生产线,马上投入量产!” “另外,必须为小何同志向市里请功!这么大的贡献,一个特等功都不过分!” 杨厂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 “这件事情,就由你来牵头。” 李副厂长看向众人,声音洪亮。 “今天下午,我们就开个会,专门研究对何雨柱同志的奖励方案!” 夕阳西下,给整个轧钢厂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下班的铃声响起,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出车间。 何雨柱今天心情格外舒畅,走路都带风。 “柱子!” 一声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何雨柱回头一看,是娄晓娥。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扎着两条麻花辫,正小跑着追上来。 “今天看你挺高兴的啊,捡到钱了?” 娄晓娥歪着头,笑着打趣道。 何雨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那可不,哥们儿今天搞了波大的。” 两人并肩朝着厂门口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刚走到厂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四合院的二大爷,刘海中。 他背着手,挺着肚子,官架子端得十足。 “何雨柱!” 刘海中沉着脸,语气严肃。 何雨柱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其妙。 “二大爷,您这是?”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何雨柱,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娄晓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刚接到街道办的通知,易中海在矿场表现良好,积极改造,组织上决定让他提前结束劳改回来。” 何雨柱愣了一下。 一大爷要回来了? 这消息来得有点突然。 他不是在矿场劳改吗? 这才去了多久。 刘海中看着何雨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官威拿捏得更足了。 “不止是提前回来。” “听说易中海在矿场又立功了,表现突出,组织上研究决定,这才让他提前回来的。” 又立功了? 何雨柱的眉头微微一挑,脑子瞬间转了过来。 他可不信易中海那老家伙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功劳。 多半又是搞了什么道德绑架,或者坑了哪个倒霉蛋,才换来的减刑。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他要回来了,那一大妈怎么办? 何雨柱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忽了一下。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一大妈前不久才背着易中海,从外面领养回来一个男孩。 这事儿在院里虽然没大张旗鼓地宣扬,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现在易中海这个正主突然杀回来,这家里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 那场面,啧啧。 何雨柱几乎能想象到一大妈现在那副六神无主、坐立不安的样子。 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刘海中一直仔细观察着何雨柱的表情,看到他眼神变化,他以为何雨柱这是怕了。 也是。 以前在院里,易中海是一大爷,处处压着何雨柱。 现在他虽然犯了错,可也是戴罪立功回来的,身份不一样了。 何雨柱怕他回来找后账,再正常不过。 “怎么,怕了?” 刘海中故意挺了挺他那标志性的肚子,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怕倒是不至于。” 何雨柱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就是替一大妈发愁。” “一大爷这猛地一回来,家里那孩子……可就不好交代了啊。” 娄晓娥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冰雪聪明,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 一大妈领养孩子了? 一大爷要回来了? 她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担忧。 刘海中哼了一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这不就是今晚开会的重点吗?” “一大妈已经找过我了,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身为院里的二大爷,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所以今晚召集大家,就是一起帮一大妈想想办法,看怎么跟易中海解释这件事。” 他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自己真是个为民解忧的好领导。 但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帮一大妈想办法是假,趁机拿捏住一大妈的把柄,顺便看看易中海的笑话。 最后再彰显一下自己如今在院里的领导地位,这才是真的。 “二大爷您真是深明大义。” 何雨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海中很受用,点了点头。 “所以,何雨柱,今天晚上这个会,你必须参加。” “你也知道,你脑子活,到时候也得出出主意。” 何雨柱心里琢磨开了。 以他对易中海的了解,那老家伙回来之后,肯定不会把孩子送走。 为啥? 面子。 他易中海一辈子都活在德高望重的人设里。 他要是刚从劳改的地方回来,就容不下一个无辜的孩子,把孩子赶出家门。 那他在院里、在街道办面前,还怎么立得住自己先进个人的牌坊? 所以,孩子肯定会留下。 但留下,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 易中海绝对会把这笔账,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他不会明着对孩子怎么样,但绝对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一大妈身上。 天天给一大妈甩脸子,说话夹枪带棒,甚至可能对那孩子也爱答不理,搞冷暴力。 用不了多久,这个家就得被他搅和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才是易中海最擅长的手段。 杀人于无形。 第363章 易中海最在乎什么? “办法嘛……” 何雨柱故意拉长了音调,吊着刘海中的胃口。 “倒也不是没有。” 刘海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就知道,这小子鬼点子多。 “什么办法?快说说!” 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何雨柱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二大爷,这办法我可不敢说。” “为啥?” 刘海中急了。 “这办法吧,有点损。” 何雨柱慢悠悠地说道。 “可以说是以毒攻毒。” “我要是说出来了,回头一大爷知道了,不得以为是我在背后给他下绊子,故意害他啊?” “我可不想再惹一身骚。”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娄晓娥就要走。 “哎,柱子,柱子!你别走啊!” 刘海中这下彻底顾不上端架子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他现在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勾起来了。 什么叫以毒攻毒? 听着就刺激。 “你怕什么!” 刘海中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有我呢!” “这主意是我让你出的,就算说错了,也没人会怪你。” “再说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何雨柱斜着眼睛看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刘海中信誓旦旦。 “我刘海中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你要是说得好,今晚会上,我给你记一功!” 何雨柱装作为难地咂了咂嘴,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好奇的娄晓娥。 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把刘海中拉到一边。 “二大爷,您想啊。” “一大爷回来,为什么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跟一大妈闹别扭?” 刘海中一愣,想了想。 “那还用说?他不在家,一大妈自作主张弄回来一个孩子,他觉得没面子,觉得一大妈没把他放在眼里呗!” “对喽!” 何雨柱打了个响指。 “问题就出在这儿。” “一个孩子,是偷偷摸摸,是自作主张。” “那……要是两个呢?” “两个?” 刘海中更糊涂了。 “什么意思?” 何雨柱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您让一大妈啊,趁着一大爷还没回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去领养一个!” “啊?” 刘海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领养一个都快把天捅破了,还领养两个?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柱子,你小子没发烧吧?这叫什么主意?” “二大爷,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啊。”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现在不是已经有一个小子了吗?您让一大妈再去领养一个闺女。” “这一下,儿女双全,正好凑一个好字。” “您再想想,这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海中愣在原地,嘴巴半张着,努力消化着何雨柱的话。 何雨柱继续循循善诱。 “领养一个,一大爷会觉得是一大妈冲动之下犯的错,是对他的不尊重。” “可要是领养了两个,一个儿子,一个闺女,这叫什么?” “这叫深思熟虑!这叫长远规划!” “等一大爷回来,一大妈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老易啊,你在外面改造,我在家里也没闲着。 我寻思着,咱俩这辈子没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老了可怎么办?所以我才做主,给咱们家添了两个孩子。 你看,有儿有女,以后咱们老两口,就等着享福吧!’” 何雨柱声情并茂地模仿着一大妈的语气。 “您说说,这话一出口,一大爷他还能说啥?” “他要是再发火,那就是他不识好歹,不为这个家着想!” 刘海中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 “还有啊,二大爷。” 何雨柱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 “您别忘了,院里还有一招,叫少数服从多数。” “家里就一个孩子的时候,是一大妈对一大爷,一比一,顶多算平手。” “可现在呢?” “一大妈,一个儿子,一个闺女,这是三个人。” “他易中海呢?就一个人。” “三比一,他拿什么斗?” “少数服从多数,他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这……” 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主意…… 太他娘的损了! 但也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简直就是把易中海的后路给堵得死死的啊! 易中海最在乎什么? 不就是养老送终和面子吗? 现在好了,儿女双全,养老问题解决了。 而且这是为了他们老两口的长远未来考虑,是顾全大局,他要是反对,就是自私自利,面子上也挂不住。 这简直就是绝杀! “高……实在是高啊!” 刘海中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看何雨柱的眼神都变了。 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一般一般,全院第三。” 何雨柱谦虚地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藏都藏不住。 娄晓娥在旁边听完了全程,已经彻底呆住了。 她张着小嘴,看着何雨柱,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原来……原来他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肚子里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行了,二大爷,主意我给您出了,采不采纳就看您的了。” 何雨柱拍了拍手。 “我跟晓娥同志先走了,晚上开会我准时到。” 说完,他冲娄晓娥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走。 只留下刘海中一个人站在原地,双眼放光,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里。 “柱子,你这脑子……” 娄晓娥跟上何雨柱的脚步,小声地感叹道。 “真是……太厉害了。” 她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这叫智慧。” 何雨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方法。”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分开了。 何雨柱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刘海中,则在厂门口站了好久。 他满脑子都是何雨柱刚才那番高论,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觉得解气。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把这个绝妙的计策一说出来,院里所有人对他投来的那种崇拜又敬畏的目光。 尤其是易中海回来后,看到家里多了两个孩子,那种吃了苍蝇一样却又发作不得的表情。 哈哈哈! 刘海中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挺直了腰杆,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想立刻召开全院大会,用这个绝妙的办法去好好帮助一下即将陷入困境的一大妈。 傍晚的霞光给红砖墙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何雨柱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车链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啦声。 他脚下用力一蹬,车子便轻快地滑了出去。 他心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刚才在刘海中面前那一番高论,现在回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点缺德。 但是,对付四合院里这帮禽兽,就得用禽兽的办法。 这叫以毒攻毒。 第364章 这场戏,他必须唱下去! 自行车穿过胡同,熟悉的四合院大门就在眼前。 院里飘出各家晚饭的香气,白菜炖豆腐的,炒疙瘩的,还有秦淮茹家那万年不变的窝窝头味儿。 何雨柱没急着回自己屋。 他把车往墙边一靠,从墙角搬出个小马扎,又拎出自己的小煤炉。 生火,坐锅,烧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悠闲自得。 他这是在等。 等那个已经亢奋到找不着北的二大爷。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刘海中那标志性的官步就从院门口迈了进来。 他背着手,挺着肚子,下巴微微扬起,每一步都踩得四平八稳。 仿佛脚下不是青砖地,而是人民大会堂的红地毯。 整个人精神焕发,脸上泛着油光,那股子即将大权在握的兴奋劲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开会了!开会了!”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冲着院里喊。 “各家各户都出来啊!全院大会!” 他这一嗓子,打破了院里的宁静。 各家各户的门帘纷纷被掀开,探出一个个脑袋。 何雨柱这边水刚烧开,他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上一大搪瓷缸子茉莉花茶。 他没去跟邻居们挤那几条长凳。 自己从屋里又搬了把靠背椅,施施然地坐到了院子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个位置绝佳,既能看清全场,又能置身事外。 他端着茶缸,轻轻吹着热气,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中院很快就热闹起来。 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搬着凳子、马扎聚拢过来。 阎埠贵两手空空就来了,找了个离主位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别人家的长凳上。 秦淮茹扶着贾张氏也走了出来,贾张氏一脸的不情愿,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骂谁。 一大妈领着易星,在人群的最前面坐下。 她的神情很紧张,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身边的孩子。 易星还小,不明白大人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些陌生的面孔。 许大茂他妈也来了,许大茂跟他爹下乡还没回来,她就代表了许家。 老太太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人群外围,一副纯粹来看热闹的表情。 二大妈则一脸骄傲地坐在刘海中身边,看着自己丈夫即将主持大局,腰杆都挺得比平时直。 刘光齐和刘光天兄弟俩也搬着凳子坐在后排,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种会议早就习以为常。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刘海中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他端坐在院子中央那张老旧的八仙桌后面,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子,那是他的官威标配。 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都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刘海中用手掌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今天,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是为了一件大事。” 刘海中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一件关乎咱们院里团结,也关乎一大爷家庭和睦的大事。” 他把调子起得很高。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咱们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这话一出,院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一大妈,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刘海中很满意这个效果,他要的就是这种紧张气氛。 “但是呢,大家也看到了。” 他伸手指了指一大妈身边的易星。 “一大妈心善,前段时间领养了一个孩子,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可问题是,这件事,一大爷他不知道啊。” “一大妈现在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一大爷回来,为这事儿发火,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大家伙儿说,咱们是不是得帮帮一大妈?” 刘海中声情并茂,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邻居排忧解难的活雷锋。 “所以,今天这个会的主题就是,大家集思广益,都出出主意。 看看怎么才能让一大爷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个孩子,让咱们院这个家,和和美美的。” 说完,他往椅子上一靠,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 “行了,谁有主意,现在可以举手发言了。”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除了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躲闪,就是没人开口。 开玩笑,给易中海出主意? 谁不知道易中海在院里是什么地位?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一大爷,轧钢厂八级钳工,院里最有威望的人。 这事儿要是办好了还好说,要是办砸了,让易中海记恨上,以后谁还有好日子过? 没人是傻子,这种引火烧身的事,谁也不想干。 角落里,何雨柱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切,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他设想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难道不应该是他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响应,然后他再顺应民意,把他那个绝妙的主意抛出来吗? 怎么一个个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 这帮邻居,平时占便宜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快,真到要出头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怂。 不行,不能冷场。 今天这场戏,他必须唱下去,而且要唱得漂亮。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了自己大儿子刘光齐的身上。 对,就他了。 让自己的儿子来开头,既能把话题引出来,又显得他们老刘家深明大义,为了院里的团结,父子齐上阵。 “刘光齐!”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点名叫道。 “你爸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院里有事,要积极发言,要主动为大伙儿分忧!” “你来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光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一个激灵。 他正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亲爹的恩宠来得如此突然。 全院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那感觉,就跟探照灯似的,烤得他脸皮发烫。 “我……我……” 刘光齐站起身,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他能有什么主意? 他爸的算盘,他门儿清。 这不就是想借着这事儿,把一大爷易中海的威信给打下去,自己好上位吗? 可这事儿,风险太大了。 一大爷是好惹的? 他要是敢乱出主意,回头易中海回来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我觉得……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刘光齐憋了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跟放屁没两样的废话。 第365章 都等着看我笑话是吧? 刘海中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废物! 真是个废物! 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派不上。 他狠狠地瞪了刘光齐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里重造。 “坐下!没用的东西!” 刘海中怒喝一声,转头又在人群里寻摸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躲闪的脸,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身上。 “刘成!你来说!” 刘海中又点了一个名。 被点到名的刘成,身体猛地一僵。 他旁边的媳妇反应更快,一只手已经悄悄伸到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那力道,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让刘成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苦瓜。 “贰大爷,您……您饶了我吧。” 刘成哭丧着脸站起来,一边揉着腰,一边求饶。 “我这嘴笨,上次就说错话了,我媳妇说了,再敢乱说话,回家就得跪搓衣板。” “这事儿太大,我……我可不敢掺和。” “噗嗤——” 院里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青年都跟着起哄。 “就是啊,贰大爷,刘成哥怕媳妇,您就别为难他了!” “跪搓衣板呢,多惨啊!” 起哄声此起彼伏,院子里的气氛稍微松快了些,可刘海中的脸却更黑了。 这帮小兔崽子,存心看他笑话。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今天这会,简直是他的人生滑铁卢。 不行,他必须得找回场子。 他的视线在人群里再次搜索,最后,像锁定猎物一样,定格在了那个最能搅事儿的老虔婆身上。 “贾张氏!” 刘海中提高了音量。 “你也是女人,最懂女人的难处,你来给一大妈出出主意!” 这话一出,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去捂自己婆婆的嘴。 可晚了。 贾张氏一听贰大爷点自己的名,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她早就看一大妈不顺眼了。 凭什么啊? 同样是寡妇(在她心里,一大妈跟寡妇也差不多),她贾张氏天天吃糠咽菜,一大妈就能领养个孩子,以后还有人养老送终? 这不公平!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叉着腰,扯着她那破锣嗓子就喊开了。 “要我说啊,这事儿简单!” “一大妈,你就是心太软,被个小崽子给蒙了心。” “这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谁知道是什么根脚?养在家里就是个祸害!” “趁着一大爷还没回来,赶紧的,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这不就一了百了了?” 贾张氏的话,又尖又刻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一大妈的心上。 “你……你胡说!” 一大妈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怀里的易星,虽然听不太懂大人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尤其是贾张氏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他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攥着一大妈的衣襟,小身子抖个不停。 “妈!您少说两句!” 秦淮茹急了,赶紧伸手去拽贾张氏的胳膊。 “贰大爷,您别听我妈瞎说,她不懂事。我们家……我们家不掺和这事儿。” 秦淮茹一边把贾张氏往凳子上按,一边连声道歉。 她真是要被这个婆婆给气死了。 这种得罪人的话,是能当着全院人的面说的吗? 一大妈再怎么说,也是院里的老人,一大爷更是院里顶梁柱,得罪了他们,以后还想不想在院里过了? 可贾张氏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一大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抱着易星,肩膀一耸一耸地,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易星被这阵仗吓坏了,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紧紧抱着一大妈的脖子,仿佛抱着唯一的浮木。 “贾张氏!”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给我闭嘴!” 他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你懂个屁!” “易星这个孩子,是经过街道办批准,手续齐全,正儿八经领养的!受法律保护!”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煽动大家把孩子送走,你这是什么思想?你这是在跟政府的决定作对!” 刘海中把“街道办”和“政府”两顶大帽子扣下来。 贾张氏瞬间就蔫了。 她再横,再不讲理,也知道街道办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管着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衙门。 真要是被街道办的人知道了她在这儿闹事,把她的养老钱给停了,那她可就真没活路了。 她脖子一缩,嘴里嘟囔了两句,终究是不敢再吭声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总算扳回一城。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院里另一位管事大爷,叁大爷阎埠贵的身上。 “老阎,你是咱们院里的文化人,教书育人,最懂道理。你来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阎埠贵正拿着个大蒲扇,慢悠悠地扇着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听到刘海中点名,他扇子一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海中啊,这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大爷家的事,终究是他们自家的事。我们这些外人,说多了,是情分;说错了,那可就是仇分了。” “我一个教小学的,人微言轻,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这事儿啊,我看我还是不参与了。” 说完,他又继续摇起了他的大蒲扇,眼观鼻,鼻观心,彻底进入了省电模式。 好家伙。 何雨柱在角落里看得直乐。 这老阎,不愧是算盘成精,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半点责任不沾身。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连阎埠贵这个老狐狸都缩了,这院里还能有谁敢出头?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了那个最让他看不透的角落。 何雨柱。 此刻的何雨柱,正仰着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 仿佛那颗星星里,藏着宇宙的奥秘,比院子里这场闹剧好看一百倍。 他还时不时地端起茶缸,滋溜一口,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就差把别挨老子,老子就是个看戏的写在脸上了。 刘海中气得牙根痒痒。 他知道,想从何雨柱嘴里撬出点什么,比登天还难。 这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 行。 都他妈是好样的。 你们不说是吧? 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是吧?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也罢。 这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第366章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一个让他力挽狂澜,尽显英雄本色的机会。 刘海中猛地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计上心头的模样。 “哎呀!”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就连一直在低声哭泣的一大妈,也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院子里所有邻居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刘海中的身上。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贰大爷折腾了半天,到底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刘海中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家伙儿都想不到好主意,没关系。” “我,想到了!”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一大妈的脸上。 “我这个主意,不仅能让一大爷消气,还能让你们家,从此变成咱们院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家庭!”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何雨柱,都忍不住把目光从天上收了回来,想看看刘海中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大妈更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体前倾,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期盼。 刘海中得意地挺直了腰杆,终于说出了他那个自认为绝妙无比的主意。 “我的主意就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再领养一个!” “领养一个闺女!” 轰的一声,院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锅沸水。 所有人都被刘海中这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给震懵了。 啥玩意儿? 一个都快把天捅破了,还来一个? 这贰大爷是嫌一大爷回来,火气不够大吗? “贰大爷,您没开玩笑吧?” “这……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邻居们议论纷纷,都觉得刘海中疯了。 一大妈也傻眼了,她呆呆地看着刘海中,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提议。 刘海中却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惊的效果。 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他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你们想啊,一大爷为什么会生气?无非就是觉得一大妈自作主张,没跟他商量。” “可如果,咱们今天这个会,所有人都同意了,那就不一样了。 这就叫民主集中,少数服从多数!他易中海再有威望,还能跟全院的人作对不成?” “再说了,你们想想,一个儿子,再来一个闺女,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这是多大的福气?” “以后养老,有儿子,有闺女,谁不羡慕?这不光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连养老的后顾之忧都一并解决了!” 刘海中越说越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易中海回来后,面对这个既定事实,只能无奈接受,然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院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北平冬夜的寒风卷着煤烟味儿,从领口袖口往里钻,可院里的人却浑然不觉。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仔细咂摸着刘海中这番话。 好像……听起来……是有点歪理啊。 尤其是那个民主集中,少数服从多数的说法,在这个年代,可是个谁也反驳不了的大道理。 一大爷易中海在院里威望是高。 可他再高,还能高过集体? 他要是敢因为这事跟全院的人叫板,那性质可就变了。 那叫不服从组织,叫搞个人主义。 这帽子扣下来,谁也顶不住。 一大妈也愣住了。 她原本已经绝望的心,竟然也开始动摇了。 儿女双全……凑一个好字…… 这四个字,对她这个盼了一辈子孩子的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低头看着怀里。 易星已经停止了哭泣,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大人。 那清澈见底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 一大妈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 她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念头。 或许……这个主意……真的行得通? 就在这时,怀里的易星忽然伸出小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襟。 “妈妈。” 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妈妈,我想要个妹妹。” 孩子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或许听不懂大人们复杂的算计,但他听懂了闺女这两个字。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那意味着一个可以陪他玩耍的伙伴。 这一声妹妹,成了压垮一大妈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浑身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啊,再领一个。 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以后她和老易走了,这兄妹俩在世上也是个伴儿。 想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刘海中。 “贰大爷,我……我听您的!” 这话一出口,院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哎,既然一大妈都同意了,那我看这事能成。” “是啊,儿女双全,多好的事儿啊!” “到时候一大爷回来,看到全院都同意了,他还能说啥?” 邻居们纷纷点头附和,气氛一下子从诡异的寂静,转为了热烈的支持。 刘海中得意地环视四周,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运筹帷幄的诸葛亮,弹指间就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然而,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所有和谐。 “我反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贾张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张老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她叉着腰,三角眼狠狠地剜了一圈。 “还领养一个?还是个闺女?闺女是啥?是赔钱货!养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人,白费粮食!” 这话一出,院里不少女性的脸色都变了。 贾张氏却毫无察觉,继续唾沫横飞地嚷嚷。 “一个讨债鬼都快把一大爷气走了,还来一个?我看你们就是嫌咱们院里不够乱!” 她说着,伸手一指一大妈怀里的易星。 “要我说,这事儿也好办!贰大爷您不是觉得这主意好吗? 那干脆,把这小子送你们家养去!省得他在这儿碍眼,影响我们家东旭跟一大爷学技术!”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贾张氏这话,不仅把一大妈和易星得罪了,更是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刘海中。 你刘海中不是能吗?你来养啊! 更恶毒的是,她直接点明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易星的存在,威胁到了她儿子贾东旭在易中海心中的地位。 第367章 这简直是神助攻啊! 刘海中的老婆,贰大妈,当场就炸了。 “贾张氏你个老虔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们家出主意是为了解决问题,你倒好,把孩子往我们家推?你安的什么心!” 院里其他的女邻居也瞬间炸锅了。 “就是啊,什么年代了还说闺女是赔钱货?” “贾张氏,你自个儿不也是女的吗?你妈当年怎么没把你扔了?” “我看她就是见不得人家一大妈好!” 一直靠在门框边看戏的何雨柱,听到贾张氏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好家伙,这老太太,思想比我这屋里的煤灰还封建。” 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偏偏就被旁边的一个女人听见了。 那个女人,正是刘成的媳妇。 她本就对贾张氏一肚子火,何雨柱这句吐槽,简直是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导火索。 “贾张氏!” 刘成媳妇猛地一拍大腿,嗓门比贾张氏还亮。 “你个老东西,满嘴喷粪!你今天必须给我们院里所有女人道歉!” 她这一嗓子,立刻得到了所有女性同胞的响应。 “对!道歉!” “你这是封建余孽思想!要被批斗的!” “天天占院里便宜,嘴巴还这么臭!” 一个平时跟秦淮茹关系不错的婶子更是直接放大招。 “我看就该写信举报她!让街道办把她送回乡下改造去!省得在城里丢人现眼!” “送她回农村!” “对!回农村!” 一时间,群情激奋。 女人们彻底被贾张氏赔钱货的言论激怒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大有要把贾张氏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场面瞬间失控。 贾张氏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她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梗着脖子还想还嘴。 “反了天了你们!我……我说错什么了……” “砰!” 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是刘海中。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院里的石桌上,整张桌子都跟着颤了三颤。 “都给我闭嘴!” 刘海中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就骂。 “贾张氏!你个搅家精!” “每次!每次院里开会解决问题,就你跳出来唱反调!就你在这儿煽风点火!” 他今天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自己的威信立起来,压过易中海一头。 结果全被贾张氏这个老东西给搅黄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刘海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怕一大妈有了孩子,你家贾东旭就靠不上易中海这棵大树了吗?” “我告诉你!今天这个会,是全院大会!我这个贰大爷的主持,就代表了集体的意见!” 他越说越气,指着贾张氏的手指头都在发抖。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赔钱货!你这是在宣扬封建迷信!是破坏我们新社会男女平等的大政策!”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街道办,就按你这个罪名,让他们好好治治你!让你滚回你的农村老家去!” 回农村这三个字,是贾张氏最大的软肋。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着儿子进了城,过上了她认为的人上人的生活。 要是真被赶回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贾张氏,在听到刘海中这番带着官腔的威胁后,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 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怒发冲冠的刘海中,又看了看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女邻居,那股子横劲儿瞬间就泄了。 她立马就怂了。 “我……我没……贰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结结巴巴地想辩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挡在了贾张氏身前。 是秦淮茹。 “贰大爷,各位叔叔婶子,大娘大妈们,大家消消气。” 秦淮茹一出来,先是冲着刘海中,然后又冲着周围的邻居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眼圈泛红,脸上带着愧疚与哀求。 “我婆婆她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说话不过脑子。她说的那些浑话,大家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替她,给大家赔不是了。” 说着,她又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院里的邻居们看着秦淮茹这张俊俏又憔悴的脸,再想想她平时在院里为人和善,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哎,淮茹啊,快起来吧。” “算了算了,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就不跟这老东西计较了。” “就是,摊上这么个婆婆,淮茹的日子也够难的。”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劝着,总算是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贾张氏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风向瞬间转变。 贾张氏站在秦淮茹身后,看着儿媳妇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众怒,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嫉妒。 她得意的是秦淮茹这张脸确实好用,嫉妒的是风头全被儿媳妇抢了。 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总算是把这场闹剧给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贰大爷的官威,目光扫过全场。 “好了!既然秦淮茹同志替她婆婆道了歉,这件事就暂时这么过去了。” “但是!贾张氏,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威信又回来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一大妈,语气缓和了不少。 “一大妈,这事儿,咱们还得继续说。” “刚才的闹剧你别往心里去。” “这领养孩子是你们家的大事,最终拿主意的,还是你自个儿。” “你现在就给大家伙一个准话,这孩子,你到底是领养,还是不领养?”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一大妈身上。 一大妈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易星,易星冲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我决定了。” 一大妈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跟我们家易星商量好了。” “我们决定,领养一个女儿。” 话音落下,院里响起一片细碎的议论声。 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的何雨柱,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好家伙! 这简直是神助攻啊!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继续添把火,没想到一大妈自己就想通了。 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在矿场里还做着回来让贾家给他养老的美梦呢。 现在可好,一大妈不仅有了儿子,马上还要有女儿了。 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等易中海回来,看到这场景,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第368章 是那个杀千刀的傻柱! 何雨柱心里已经开始脑补易中海那张吃了苍蝇一样的便秘脸了。 “让你算计我!” “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何雨柱越想越爽,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他赶紧低下头,用一阵剧烈的咳嗽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刘海中听到一大妈肯定的答复,显得比谁都积极。 这可是他主持下办成的大事,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好!既然决定了,那事不宜迟!” 刘海中一挥手,派头十足。 “一大妈,你现在就回家去拿户口本。” “易星,你也跟着。” “咱们现在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把这事给落实了!” 一大妈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连点头。 “哎!好!好!我这就去!” 她转身快步往屋里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刘海中背着手,俨然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带着一大妈和易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街道办走去。 街道办的王主任听完刘海中的来意,又看了一大妈和易星期盼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大好事啊!” 王主任一拍大腿。 “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分忧,这是值得表扬的!” 她办事雷厉风行,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摇了起来。 跟孤儿院那边沟通好之后,王主任直接带着三人去了地方。 孤儿院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个穿着朴素,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女孩大约七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戒备和不安,紧紧地抿着嘴唇,不敢看人。 她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还打着好几个补丁。 一大妈看着女孩那瘦弱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她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的睫毛颤了颤,小声地吐出两个字。 一大妈没听清,又凑近了些。 女孩这才抬起头,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一样。 一大妈的心,瞬间就被这眼神给融化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易星,易星也冲她点了点头。 “主任,就是她了。” 一大妈拉住女孩冰凉的小手,眼里满是疼惜。 “以后,你就叫易灿灿,灿烂的灿。” “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灿烂又光明。” 王主任办事效率极高,当场就帮着办了领养手续,并且承诺。 “户口本你们先拿回去,申请我今天就交上去,最迟明天,就能把孩子的户口落在你们家!” 一大妈抱着新得的女儿易灿灿,感觉整个人都像在做梦。 回到四合院,院里的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易灿灿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直往一大妈怀里钻,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都散了都散了,别吓着孩子!” 一大妈护着易灿灿,快步回了家。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 一大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水给易灿灿洗澡。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木盆,倒上滚烫的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 “灿灿,来,妈妈给你洗个澡,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 易灿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一大妈温柔地帮她脱掉那身破旧的衣服,当看到女孩瘦得皮包骨头的身体时,眼圈又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易灿灿放进木盆里。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易灿灿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一大妈拿起毛巾,轻轻地帮她擦拭着身体。 当洗到头发时,一大妈的动作停住了。 她拨开女孩又干又黄的头发,在发根处,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点。 是虱子。 一大妈心里一阵酸楚,却没有丝毫嫌弃。 她找来一把篦子,沾着水,一点一点,极有耐心地给易灿灿梳理着头发,把那些虱子和虫卵全都清理干净。 整个过程,易灿灿都乖巧得不像话,一动不动,任由一大妈摆弄。 洗完澡,换衣服又成了难题。 易灿灿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家里又没有这么小女孩的衣服。 一大妈想了想,径直走出了家门,敲响了三大爷阎埠贵家的门。 开门的是阎埠贵。 “哟,一大妈,有事?” “三大爷,我来问问,你家解娣有没有穿不了的旧衣服?我想给我家灿灿买两件。” 阎埠贵一听买字,眼睛都亮了。 “有啊!怎么没有!解娣长得快,好多衣服穿着小了,都还新着呢!” 他转身进屋,很快就翻出了一套洗得还算干净的旧衣裳。 “你看这套,布料不错,也没什么补丁,就收你一块钱吧!” 一大妈眉头一皱。 “三大爷,这都旧衣服了,一块钱也太贵了。” “哎呀,这可不算贵了,现在扯布做身新的得多少钱啊!”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以五毛钱的价格成交。 阎埠贵拿着五毛钱,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又赚了一笔。 一大妈拿着衣服回到家,给易灿灿穿上。 衣服有些偏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但总比之前那身破烂强多了。 一大妈摸着易灿灿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柔声说道。 “灿灿,先将就一晚。” “明天,妈妈就带你去扯新布,给你做一身全新的花衣裳!” 易灿灿一直黯淡无光的大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这一切,都被窗户后面的两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看她!你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儿!”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淬了毒的嫉妒。 “又是买衣服,又是要做新衣裳!她哪来的钱?那都是易中海的钱!是该给咱们东旭的钱!” “现在全让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赔钱货给花了!” 秦淮茹的脸色同样难看,但她比贾张氏要冷静得多。 她的视线落在院子里,一大妈正牵着易灿灿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 “妈,这事不对劲。” 秦淮茹冷冷地开口。 “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她们不安好心,想断了咱们家的后路!” 贾张氏气得直拍大腿。 秦淮茹缓缓摇了摇头,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 “一大妈这个人,老实了一辈子,胆小怕事。她自己绝对想不出领养孩子这招,更没这个胆子去办。” “这背后,肯定有人在给她出主意,在推着她走。” 秦淮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是谁? 是谁想看到贾家倒霉? 是谁跟易中海有仇,又跟贾家不对付? 院里的几张面孔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斜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何雨柱。 那个整天吊儿郎当,却总在关键时刻坏她好事的厨子。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何雨柱。” “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傻柱!” ………… 第369章 到底又憋着什么坏呢? 晚饭过后,屋里还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何雨柱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里的茶缸子晃悠悠,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那股子发自内心的舒坦劲儿,藏都藏不住。 何雨水收拾着碗筷,瞅了自家老哥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 “哥,你捡钱了?” “怎么乐成这样?” 何雨柱呷了一口浓茶,咂咂嘴。 “嘿,你哥我哪天不开心?” 他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放,开始掰着指头数。 “你看啊,第一,你上学这事,我给你报上名了,该不该高兴?” 何雨水点点头,这事确实值得高兴。 “第二,你们学校那校长,多年的厌食症,让你哥我三两下就给治好了,现在吃嘛嘛香,这叫什么? 这叫能耐!该不该高兴?” 何雨水又点点头,这事也挺给她长脸的。 “第三,我跟厂里捣鼓的那个新式割麦机,今天总算是有了突破性进展。 一旦成了,那可是解放生产力的大事,我何雨柱的名字,没准还能上报纸呢!你说,该不该高兴?” 何雨水听着听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些事都是好事,可她总觉得,自家老哥今天这股子兴奋劲儿,不是因为这些。 感觉更像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她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柜橱,擦了擦手。 “哥,你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了。”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不说拉倒,我回屋看书去了。” 何雨水撇撇嘴,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何雨柱看着妹妹的背影,嘿嘿一笑,也不点破。 这丫头,心思越来越敏锐了。 不过这事儿,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省得她跟着瞎操心。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陈雪茹两个人。 陈雪茹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账本,坐到他对面。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混着屋里的茶香,让人心里安宁。 陈雪茹翻开账本,葱白的手指在上面划过。 “咱们得药酒,一共卖了一千多块钱。” 这笔钱,放在外面足以让任何一个家庭疯狂。 但在如今的何家,也就是个数字。 陈雪茹合上账本,抬眼看向何雨柱。 “不过我可不觉得,你是为了这点钱高兴。” “说吧,到底又憋着什么坏呢?” 何雨柱冲她挤了挤眼睛,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媳妇儿,还是你懂我。” “钱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高兴,是因为咱们院里那位一大爷,快回来了。” 陈雪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易中海?” “他不是还得几年吗?” 何雨柱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在里头表现好,积极改造,立功了。” “所以,减刑了。” “算算日子,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 陈雪茹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他要回来了?” 她放下茶杯,语气里透着一股担忧。 “柱子,他本来就对你恨之入骨,现在回来,知道了你把他那点养老钱都给借走了,他不得跟你拼命?” “当初咱们那么对他,他能善罢甘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易中海那个人,蔫儿坏蔫儿坏的,一肚子坏水。 何雨柱看着媳妇儿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放心吧,你男人我办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我既然敢让他回来,就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一个让他这辈子都得憋屈着,还发作不出来的惊天大坑。” 陈雪茹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但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什么坑?” 何雨柱嘿嘿一笑,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事儿啊,得从头说起。” “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我让刘成两口子去一大妈那儿吹风?” 陈雪茹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点印象,就是让他们去劝一大妈领养个孩子那事?” “没错!” 何雨柱一拍大腿。 “那就是我给他挖的第一个坑。” “你想啊,一大妈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易中海进去了,她一个人守着个空房子,心里能不慌吗?” “这时候,有人天天在她耳边念叨,领养个孩子,以后老了有依靠,她能不动心?” “刘成两口子也是机灵,知道怎么说话,三言两语就把一大妈给说动了。” “这不,前脚说完,后脚一大妈就领回来一个儿子,叫易星。” “这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全院儿都以为是一大妈自己想通了。” “易中海就算回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干儿子,他还能把孩子扔了不成?” “他要是敢,院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陈雪茹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 她明白过来了。 这招高啊! 用一大妈当幌子,给易中海强塞一个儿子。 易中海那点养老金,本来是想全留给贾家的,现在凭空多出来一个儿子分家产,他能不气? 可这气,他还得受着。 因为领养孩子这事,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来。 “你这招可真够损的。” 陈雪茹忍不住笑出了声,白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这算什么?”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一个坑,怎么能显出你男人的水平?” “我给他准备的,是坑连坑!” 陈雪茹的好奇心被彻底吊了起来。 “还有?” “对!” 何雨柱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今天下午,二大爷刘海中那个官迷,突然跑来找我,说是要回大院开个全院大会。” “我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 何雨柱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活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我就给他刘海中出了个主意。” “我说,二大爷,您现在是院里的主心骨,得为全院着想。一大妈一个人拉扯个半大小子,多不容易啊。 ” “ 俗话说得好,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带,儿女双全,那才叫福气。” “ 您看,是不是再劝劝一大妈,领养个闺女回来,给易星做个伴? ” 陈雪茹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几乎能想象到刘海中听到这话时,那副官威大发、深以为然的模样。 “你可真够坏的,把二大爷当枪使。” 何雨柱嘿嘿直乐。 “那老小子,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一听,觉得这主意太好了,既能体现他的领导水平,又能彰显他的仁义之心,当场就拍板了。” “晚上开全院大会,他就在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把这个建议提了出来。” “那场面,你没看着,真是绝了!” 何雨柱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身临其境。 第370章 这事儿肯定有鬼! “当时贾张氏和秦淮茹那俩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绿了。” “贾张氏当场就要跳起来反对,结果被刘海中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院里其他邻居一听,都觉得这主意好啊,纷纷鼓掌赞成。这叫什么?这叫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一大妈本来还有点犹豫,架不住街坊四邻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最后也点头同意了。” “这不,大会一散,她就领着新闺女易灿灿回了家。” 何雨柱说完,端起茶缸子,一饮而尽,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叹息。 “爽!” 陈雪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扶着桌子,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柱子,你真是……真是个天才!” “这哪是挖坑啊,你这分明就是阳谋!” “你把所有事都摆在明面上,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为了易家好。” “易中海就算回来,看到这一儿一女,他能说什么?” “他要是敢有半句怨言,不用你出手,院里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给淹了!” 陈雪茹越想越觉得解气,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他易中海算计了一辈子,机关算尽,就想着让贾东旭给他养老送终。” “现在好了,你给他送去了一对好儿女。” “等他回来,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要被两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分走。 他那张老脸,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 “他那个让贾东旭养老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了!” 何雨柱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悠然自得。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欢算计吗?” “我就让他尝尝,被别人算计到骨子里的滋味。” 窗外的夜色渐深,而屋内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明亮。 贾家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灯芯烧得噼啪作响,将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长又扭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剩饭剩菜的酸味,混杂着贾张氏身上那股久不洗衣的汗味,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压抑。 “不行,我越想越气!”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从炕上坐了起来。 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淮茹,你明天别去上班了。” “找院里谁家借个自行车,你带着我,咱们去矿上!” 秦淮茹正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婆婆。 “妈,去矿上干什么?” 贾张氏咬牙切齿,声音尖利。 “干什么?当然是去告诉东旭和一大爷!” “一大妈那个老糊涂,又领回来一个丫头片子!这事儿必须得让一大爷知道!” “他易中海不是盼着东旭给他养老吗? 现在家里突然多出来一儿一女,两个分家产的,你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秦淮茹放下手中的针线,轻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妈,不用去。” “一大爷迟早要回来的,等他回来,自己不就看见了?”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 “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上次一大妈领养那个叫易星的小子,一大爷在信里就气得不行,这回再添个丫头,他不得气疯了?” “这事儿肯定有鬼!” 贾张氏在屋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砖被她踩得咯吱作响。 “就刘海中那个草包,他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 “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她猛地停下脚步,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秦淮茹。 “院里跟一大爷不对付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不是许大茂,就是傻柱!” “许大茂跟着他爹下乡放电影去了,那就是傻柱干的!” 秦淮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 甚至比贾张氏想得更深。 “妈,您说得对。” “除了他何雨柱,没别人了。” “刘海中那个人,最好面子,爱摆谱,何雨柱就是抓住了他这个弱点,三言两语就把他当枪使了。” “让刘海中出面提议,这事儿就成了院里大家的意思,一大妈想拒绝都难。” “这叫阳谋。” 贾张氏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最后还是回过神来,急得直跺脚。 “管他什么阳谋阴谋的!咱们现在就得去告诉一大爷,让他知道傻柱是怎么算计他的!” “让他回来好好收拾那个杀千刀的!” “妈。” 秦淮茹站起身,给贾张氏倒了杯凉白开,递到她手里。 “您先消消气。” “您觉得,这事儿咱们能想到,一大爷他会想不到吗?” 贾张氏端着杯子,愣住了。 秦淮茹继续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一大爷是什么人?算计了一辈子,精得跟猴儿似的。” “他一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一儿一女,再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刘海中在全院大会上提的。” “凭他对刘海中的了解,他会信这是刘海中自己的主意?”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何雨柱。” “所以,咱们根本不用去通风报信,去了反而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好像上赶着巴结他一样。” 秦淮茹的目光投向窗外,正好能看到何雨柱家亮着灯的窗户。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看戏。” “等一大爷回来,他首先要头疼的,是怎么处理那一儿一女。” “等他把家里的事处理明白了,心里那股火没处撒,自然就要去找何雨柱的麻烦。” “到时候……” 秦淮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咱们再在旁边敲敲边鼓,添把火。” “就说何雨柱怎么在院里败坏他的名声,怎么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以一大爷的脾气,再加上新仇旧恨,您说,他能饶得了何雨柱吗?” 贾张氏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何雨柱被易中海赶出四合院的场景。 秦淮茹看着婆婆的神情变化,知道火候到了,抛出了最终的诱饵。 “妈,您想啊。” “等一大爷把何雨柱赶走了,这院里不就空出来一间大房子吗?” “咱们家现在这么挤,棒梗也一天天大了,总不能一直跟我们挤一屋。” “到时候,咱们就去找街道,就说咱们家住房困难,申请把何雨柱那间房子分给我们。” “这事儿,合情合理,街道还能不批?” “轰!” 贾张氏的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 对啊! 房子! 何雨柱那间宽敞明亮的大北房! 她猛地转过头,双眼放光,死死地盯着何雨柱家的方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已经属于自己的宝贝。 屋里的煤油灯光,映在她那张贪婪的脸上,显得无比诡异。 “到时候,那房子就是咱们的了!” “是咱们棒梗的!” 贾张氏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那间大房子已经挂上了贾家的门牌号。 ………… 第371章 你确定?不到十五分钟?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何雨柱哼着小曲,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走进了轧钢厂的车棚。 昨晚那场大戏,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连带着看厂里的一切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刚把车停好,锁上锁。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师傅。” 何雨柱回头一看,只见娄晓娥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布拉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哟,是娄姑娘啊,有事?” 何雨柱乐呵呵地打招呼。 娄晓娥迎了上来,走到他面前,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何师傅,想请您帮个忙。” “这个周末,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中午到我们家,帮着做顿饭。” 何雨柱一愣,随即笑了。 “没问题啊,多大点事儿。” 娄晓娥见他答应得爽快,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了一些。 “还有个事儿。” “我爸上次喝了您送的药酒,觉得效果特别好。” “他想问问您,这药酒还有没有,他想买一些。” “价钱您放心,肯定比市面上的价格要高。” 何雨柱把药酒的事儿应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回头得再泡上一坛。 娄晓娥看事情都谈妥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 “那……何师傅,我就不打扰您了。” “您先忙,周末我等您。” 说完,她脸颊微微泛红,转身快步走开了。 何雨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心情更好了。 他转身锁好车,正准备往食堂溜达,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就冲了过来。 “哎哟,何师傅,可算找着你了!” 来人是李副厂长的秘书,王秘书。 此刻他脑门上全是汗,一脸的焦急。 何雨柱一看来人,有点纳闷。 “王秘书,嘛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王秘书喘了两口粗气,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别问了,快跟我走。” “李副厂长让你马上去一趟技术科。” “技术科?” 何雨柱更奇怪了。 “我去那儿干嘛,我一个厨子,跟技术科八竿子打不着啊。” 王秘书拉着他,脚下不停。 “就是因为你那台宝贝疙瘩!” “农业部来人了,点名要看你的那个……那个割麦机!”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 农业部都惊动了? 这动静可真不小。 两人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技术科所在的厂房。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和擦拭的声响。 一进库房,何雨柱就看见严科长正带着晏工几个人,围着那台孤零零摆在中央的割麦机忙活。 他们拿着棉纱和机油,正仔细地给链条和齿轮做着最后的润滑与清尘。 那架势,比伺候亲爹还上心。 严科长一抬头看见何雨柱,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迎了上来。 “雨柱同志,你可算来了!” “快快快,过来看看你的宝贝,一会儿领导就要来了。” 何雨柱走到跟前,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割麦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严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听着,这次来的是农业部的张司长。” “是专门为了你这台机器来的。” “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把这台机器的工作原理,还有你当初是怎么琢磨出来的,都跟领导好好讲讲。” “当初我就跟厂里申请,想把你调到我们技术科来。” “你这脑子,不去搞技术,窝在厨房里真是屈才了。” “可惜啊,厂领导没批。”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 就在这时,库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身穿中山装,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厂书记孙书记和杨厂长,李副厂长跟在侧后方,几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陪着中间那位。 毫无疑问,那位就是农业部的张司长了。 张司长一进库房,根本没理会众人的寒暄,目光直勾勾地就落在了那台造型奇特的割麦机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杨厂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热情地介绍起来。 “张司长,这就是我们厂的何雨柱同志,利用业余时间捣鼓出来的割麦机。” 他指了指机器,脸上带着自豪。 “昨天下午,我们刚组织了一次实地测试。” “何雨柱同志亲自操作,就在厂外那片试验田里,收割了半亩小麦。” 说着,杨厂长又指向旁边堆放整齐的东西。 “司长您看,这是收割下来的麦秸,切口平整,码放得也整齐。” “这边箩筐里,就是收集起来的麦穗,几乎没什么遗漏。” 张司长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过去。 他先是弯腰拿起一截麦秸,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断口。 那断口确实非常平整,没有丝毫的拉扯痕迹。 他又走到箩筐边,伸手抓起一把饱满的麦穗。 金黄的麦粒在指缝间滚动,他掂了掂分量,眼神中的满意之色越来越浓。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杨厂长。 “收割这半亩地,用了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库房瞬间安静下来。 李副厂长和杨厂长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何雨柱。 何雨柱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翘。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不到十五分钟。”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库房里轰然炸响。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十五分钟。 半亩地。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冲击力实在太强。 杨厂长和孙书记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们知道快,但没想到会快到这种地步。 李副厂长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 这傻柱,怎么就走了这种狗屎运。 张司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转过头,视线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扎在何雨柱身上。 “你确定?” “不到十五分钟?” 何雨柱一脸淡定地摊了摊手。 “当时很多人都看着呢,杨厂长和孙书记也在场。” “我一个人,推着这台机器,溜溜达达就干完了。” “不费劲。”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分量十足。 张司长沉默了。 他再次走到割麦机旁边,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 他伸出手,触摸着冰冷的金属机身,手指划过锋利的刀片,感受着齿轮和链条之间严丝合缝的精密结构。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审视与好奇,逐渐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赞叹。 这台机器的设计,处处透着一股子巧思。 结构看似简单,却完美地解决了收割、脱粒、秸秆整理这几个核心难题。 而且,它居然是靠人力驱动的。 这意味着,它不需要消耗宝贵的燃油,几乎没有使用门槛。 这对于当前国家农业的现状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 第372章 年轻人,了不得啊! “天才。” 张司长口中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何雨柱。 “小同志,你叫何雨柱是吧?” “是,张司长。” 何雨柱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好一个何雨柱!” 张司长重重地拍了拍机器的外壳,发出一声闷响。 “走,吃饭去!” “今天我高兴,我要好好尝尝你们轧钢厂大厨的手艺!” 他这话说得突然,杨厂长和孙书记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好,张司长这边请,早就给您备好接风宴了。” 一行人簇拥着张司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技术科库房,朝着工厂食堂走去。 何雨柱作为今天绝对的主角,自然也被杨厂长拉着,走在了人群的前列。 李副厂长跟在后面,看着何雨柱的背影,眼神愈发复杂。 食堂小灶间里,何雨柱的两个徒弟李实力和刑帆早已把一切准备妥当。 何雨柱一进厨房,立刻脱下外套,系上围裙。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 刚才在库房里那个指点江山、从容自信的发明家,摇身一变成了挥斥方遒的厨房主宰。 “师父,您来啦!” “菜都备好了,就等您掌勺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案板上的食材。 “行,你们俩打下手,看好了。” 他拿起炒勺,颠了颠,感受着熟悉的重量。 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开火,倒油,热锅。 随着“刺啦”一声,葱姜蒜的香气瞬间爆开,充满了整个厨房。 何雨柱的手速快得惊人,切、剁、炒、颠、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李实力和刑帆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满脸崇拜。 师父就是师父,这手艺,真是绝了。 没过多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被端上了餐桌。 开水白菜,清澈的汤底上漂浮着几片宛如翡翠的白菜心,看似简单,却鲜美无比。 麻婆豆腐,红亮滚烫,麻辣鲜香,豆腐嫩滑得入口即化。 宫保鸡丁,鸡丁滑嫩,花生酥脆,酸甜可口。 还有一道何雨柱的拿手绝活,罐焖鸡。 当服务员揭开罐子盖子的那一刻,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包间。 张司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拿起筷子,先是品了一口开水白菜的汤。 汤汁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鲜味在舌尖炸开,清爽甘醇,回味无穷。 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这是开水白菜?” 杨厂长在一旁笑着解释。 “张司长好口才,这正是我们何师傅的拿手菜之一。” 张司长又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 刚一入口,那股麻、辣的味道,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他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口中却大呼过瘾。 “痛快!痛快!” 他一连吃了好几口,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目光再次投向何雨柱。 “小何同志,你这手艺,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不瞒你们说,我去过蜀地,在青城大酒店吃过袁英大师亲手做的菜。” “你这几道川菜,论火候,论味道,丝毫不比他差。” “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袁英是谁? 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川菜泰斗,厨艺界的顶尖人物。 张司长居然把何雨柱和他相提并论,这是何等高的评价。 孙书记和杨厂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捡到宝了。 他们轧钢厂真是捡到宝了! 何雨柱笑了笑。 “张司长过奖了,小子我就是瞎琢磨。” “瞎琢磨?” 张司长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瞎琢磨,那全国的厨子都可以下岗了。” “割麦机是瞎琢磨出来的,做菜也是瞎琢磨出来的。” “你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司长放下酒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孙书记和杨厂长,沉声说道。 “孙书记,杨厂长。” “关于这台割麦机,我代表农业部,正式向你们轧钢厂下订单。” “第一批,我们就要二百台!” 二百台! 这个数字让孙书记和杨厂长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订单。 张司长继续说道。 “这只是开始。” “这台机器的意义,你们可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 “它如果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将极大地解放农村劳动力,对我们国家的粮食生产,是革命性的贡献!” “但是,任重而道远啊。”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产能。” “你们轧钢厂,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方案,解决批量生产的问题。” “国家需要它,农民们更需要它!” 孙书记和杨厂长立刻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保证。 “请司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孙书记、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等人,一起将张司长送到了厂门口。 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孙书记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兴奋之色依旧未退。 “老杨,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杨厂长也重重地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咱们厂的希望,居然在一个厨子身上。” “必须马上成立专项小组,尽快拿出生产线方案,把割麦机的产能搞上去!”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转身回办公室商量具体事宜。 李副厂长落在后面,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眼神闪烁。 他没有跟着去,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何雨柱…… 割麦机…… 二百台订单…… 这些信息在他脑海里盘旋。 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了摇手柄。 “喂,接王秘书。”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王秘书的声音。 “李副厂长,您找我?” “去,把食堂的何雨柱同志,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就说我找他有要事。” 挂了电话,李副厂长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何雨柱推门走了进来。 “李副厂长,您找我?” 李副厂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呀,雨柱同志,快坐快坐。” 他亲热地拉着何雨柱的手,把他按在沙发上,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态度,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第373章 这是,自行车票?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副厂长,您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李副厂长坐在他对面,一脸赞叹地说道。 “雨柱同志,你今天可真是给我们轧钢厂长脸了!” “农业部的订单,二百台啊!这可是咱们厂开天辟地头一回!” “还有张司长对你的夸奖,你听到了吗? 说你的厨艺能跟青城大酒店的袁英大师比肩!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他表现得比何雨柱自己还激动。 “厂里已经决定了,要给你开庆功会,要给你表彰!你就是我们全厂学习的榜样!”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果然,在一番热情洋溢的铺垫之后,李副厂长话锋一转。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状似随意地问道。 “对了,雨柱同志,我问你个事儿。” “上次……宋工程师他们送来的礼品里,是不是有你泡的那个药酒啊?”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何雨柱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像是有吧,我记不太清了。” 李副厂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是这样,我岳父……就是我爱人他父亲,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晚上总是失眠,人也没什么精神。” “上次我拿回去一瓶那个药酒,让他每天喝一小杯。” “嘿,你猜怎么着?” “效果是真好啊!老爷子现在一觉能睡到大天亮,白天精神头也足了,还能去公园跟人下棋了。”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那……还有没有了?” 何雨柱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 这老小子,铺垫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故作沉吟,皱了皱眉头。 “这个……确实还有一点。” “不过那是我特意泡给我两位师父的,正准备给他们送过去呢。” 听到何雨柱这么说,李副厂长脸上的喜色更浓,连忙说道。 “雨柱同志,你看……能不能先匀给我两瓶?” “我岳父那边实在是……你放心,我不能让你吃亏!” 何雨柱心里盘算着。 这药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空间里多的是。 用两瓶酒,换李副厂长一个人情,顺便看看他能拿出什么好处,这买卖不亏。 想到这里,他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 “既然是给老爷子治病的,那肯定得先紧着您。” “我师父那边,我回头再想办法。” “这样,酒就在我自行车车搭子里,我这就去给您拿。” 李副厂长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他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雨柱同志,你可真是个敞亮人!” “太感谢了!你这个朋友,我李怀德交定了!” 何雨柱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走到楼下,从自行车后座的黑色手提包里,取出了两瓶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药酒。 这当然不是给师父准备的,而是他早就预备好的敲门砖。 他提着酒,重新回到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李副厂长看到那两个熟悉的瓶子,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办公桌上,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雨柱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票,递到何雨柱面前。 “这是……自行车票?” 何雨柱看着那张印着永久牌自行车的票据,愣了一下。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大件,不光贵,还得要票,一张自行车票在黑市上能炒到一百多块钱,有价无市。 李副厂长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 “我听说你妹妹雨水,今年就要上中学了吧?” “学校离家不近,没个自行车可不方便。” “这张票,你拿着,给你妹妹买辆新车,也算是我这个当厂领导的一点心意。” 何雨柱看着手里的自行车票,心里一阵感慨。 这李怀德,果然是个人精。 送礼都送得这么恰到好处,让人没法拒绝。 他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推辞。 “这怎么好意思,李副厂长,这太贵重了。” “拿着!” 李副厂长把票硬塞到他手里。 “跟我还客气什么!”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何雨柱只好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那……谢谢李副厂长!太谢谢您了!” 从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何雨柱掂了掂手里的自行车票,回到后厨,里面正热闹着。 刘岚和两个徒弟李实力、刑帆正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 看到何雨柱进来,几个人立刻停下了话头。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何雨柱随口问道。 刘岚撇了撇嘴,神神秘秘地说道。 “柱子,你听说了吗?” “那个易中海,要回厂里上班了。” 何雨柱脚步顿了一下。 易中海? 他都快把这号人给忘了。 李实力在一旁接话道。 “是啊师父,我们刚听说的,厂里文件都下来了。” “说是安排他去二号车间,当个普通工人。” “师父,那老东西回来了,肯定对您记恨在心。” “他之前可是八级钳工,现在成了普通工人,这落差……他会不会找您麻烦啊?” 何雨柱听到这话,不屑地笑了一声。 他走到水池边,慢悠悠地洗着手。 “找我麻烦?” “他现在还有那个胆子吗?” 他擦干手,回头看着两个一脸紧张的徒弟,淡淡地说道。 “放心吧,他现在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他要是安安分分的,我也懒得搭理他。” “他要真是不开眼,非得往我跟前凑……”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不介意,再送他个二进宫。” 夜。 伸手不见五指的劳改大通铺里,空气浑浊得能拧出水来。 汗臭、脚臭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霉味,混合在一起,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 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话,交织成一首令人烦躁的催眠曲。 忽然,一片黑暗中,亮起了一豆微弱的黄光。 那光被一只手小心地拢着,生怕惊扰了旁人。 贾东旭侧着身子,将那支破旧的手电筒对准了上铺的床板,借着那点反光,看向睡在他身边的男人。 “师父。” 他压低了声音,嗓子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师父,您醒着吗?” 易中海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的眼神依旧锐利。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第374章 以后,我给您养老送终! 贾东旭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只有那双眼睛里还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师父,恭喜您。” “明天……您就能出去了。” 说到出去两个字,贾东旭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随即又被浓浓的失落所取代。 易中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贾东旭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师父,我……我对不起您。” “都怪我,太冲动了。”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积压在心底的悔恨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不该跑的,我不该越狱的。” “我要是不跑,再有小半年,我也能出去了。” “可现在……” 他的刑期因为那次失败的越狱,被大大延长了。 手电筒的光束微微颤抖,照亮了他脸上绝望的神情。 “师父,我当时……我当时是真疯了。” “我听到消息,说……说阎解成那王八蛋,死在了咱们家床上。” “死在了……死在了秦淮茹的床上。” “还听说,秦淮茹……她……她怀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贾东旭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和恨。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一想到我妈,想到淮茹,想到我那没出世的孩子……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只想回去,我只想亲手宰了那个奸夫,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再说不下去。 易中海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 他的手掌干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过去了。” 易中海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贾东旭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我出不去了。” “我求求您,您出去以后,一定……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妈,还有淮茹。” “她们娘俩……不容易。”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这副凄惨又恭顺的模样,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满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徒弟。 一个被打断了脊梁,只能完全依附于他的徒弟。 “东旭,你放心。” 易中海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我出去了,就不会让她们受欺负。”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要传授什么至关重要的经验。 “你这次,就是吃了不懂规矩的亏。” “在这个地方,光埋头干活是没用的,你得会动脑子,得会跟上面的人搞好关系。” 易中海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神秘与自得。 “你看我,为什么能减刑,能比别人早出去?” 贾东旭立刻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往外传。” 易中海缓缓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三队的那个勇组长?” 贾东旭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个勇组长,听说是因为被人举报是敌特分子,直接被带走调查了,再也没回来过。 “那件事,就是我办的。” 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我无意中发现他跟外面的人有不正常的接触,但我没有声张。” “我找到了这儿的老狼队长,把这事儿悄悄告诉了他。” “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出手了。” 贾东旭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自己师父的手笔。 易中海看着徒弟震惊的表情,心中愈发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让贾东旭明白,谁才是那个能翻云覆雨,值得他依靠的人。 “东旭,你要记住一句话。” “莫因小善而不为,莫因小恶而为之。” 易中海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刻意曲解了这句古话的本意。 “你看到别人有问题,那就是你的机会。” “举报他,不是小恶,是小善,是帮助组织清除害群之马。” “跟领导搞好关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地为组织做贡献。” “你得学会发现问题,更要学会,怎么利用这些问题,明白吗?”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贾东旭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师父的差距在哪里了。 自己只知道凭着一股子蛮力,而师父,玩的却是人心和手段。 “师父……我明白了。” 贾东旭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易中海欣慰地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份崇拜。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亲昵。 “东旭啊,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干儿子了。” 贾东旭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易中海打断了他。 “我跟你师娘,这辈子没个一儿半女,是最大的遗憾。” “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师娘……她居然从外面领养了一个孩子。” “真是糊涂!” “咱们是什么关系?我把你当亲儿子,她倒好,弄个外人回来。” “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第一个要办的,就是这件事。” “我总有办法,把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给送走。” “我的家,以后只能有你。” “你,才是我易中海唯一的儿子。”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贾东旭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他被抛弃,被背叛,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了折磨。 而现在,他最尊敬的师父,却给了他一个父亲般的承诺。 贾东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师父!” 他哽咽着,声音颤抖。 “您……您就是我亲爹!” “以后,我给您养老送终!” “我贾东旭这条命,就是您的!” “好,好孩子。” 易中海满意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终于被驯服的野兽。 该铺垫的,都已经铺垫完了。 是时候,亮出真正的獠牙了。 贾东旭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擦了擦眼泪,眼神重新被仇恨所占据。 “师父,等我出去,我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傻柱!” “那个王八蛋,他害得我们家这么惨,我饶不了他!” 一提到傻柱这个名字,易中海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他脸上那伪装出来的温情和善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积攒了许久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 如果说贾东旭对何雨柱是恨,那他易中海,就是要把何雨柱挫骨扬灰。 第375章 什么?两块钱? “傻柱……” 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跟他,仇不共戴天。” 他一辈子苦心经营的名声,地位,算计,全都在何雨柱身上栽了跟头。 他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八级钳工,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变成了阶下囚。 这笔账,他一天都没有忘记过。 他看着眼前的贾东旭,嘴角缓缓咧开一个阴森的弧度。 “东旭,你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咱们师徒俩都出去了,联起手来,有的是办法炮制他。” 易中-海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又兴奋的光芒。 “我们不光要让他倒霉,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天刚蒙蒙亮,矿场里特有的,混杂着煤灰与晨雾的空气就已经钻进了大通铺的每一个角落。 刺耳的起床哨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易中海睁开眼,眼底没有刚睡醒的迷茫。 他已经醒了很久了。 昨晚对贾东旭说的那番话,让他体内的血液直到现在还在微微发烫。 复仇的火焰,一旦点燃,就不会轻易熄灭。 “易中海,收拾你的东西,出来。” 一个粗粝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是老狼队长。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 周围铺位上的犯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出去了。 这个词,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意味着新生。 易中海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几件洗得发白的破旧衣服,一个搪瓷缸子,就是他在这里的全部家当。 他把这些东西用一块破布包好,打成一个简单的包裹。 他走到贾东旭的床铺前,那小子还在沉睡,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 易中海没有叫醒他。 此刻的分别,无声胜有声。 他跟着老狼队长,一步步走出了这个他待了许久,充满了汗臭与绝望的大通铺。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 易中海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部传来久违的舒畅感。 他自由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脚下的石子路硌得人脚底板生疼。 “老易,恭喜啊。”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是司队长。 司队长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比老狼队长看起来要随和不少。 “今天出去,我特意给你安排了,马老头中午要去城里采购,你跟着他的骡马车走,省得两条腿走到天黑。” 易中海脸上立刻堆起了谦卑又感激的笑容。 “哎哟,那可真是太谢谢司队长了。” “您这真是……真是太照顾我了。” 他微微躬着身子,姿态放得很低。 “以后要是有机会,您可得来城里,到我家里坐坐。” “我家住南锣鼓巷95号院,您可得记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仿佛那里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在等着。 “等我回了第三轧钢厂,重新做回我的八级钳工,到时候厂里发了什么好东西,我第一个给您留着。” 司队长听得眼睛一亮。 八级钳工,那可是铁饭碗里的金饭碗,工资高,地位也高。 “好说,好说。” 司队长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易中海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 “司队长,还有个事儿,得麻烦您。” “我那个徒弟,贾东旭,您是知道的。” “这孩子命苦,人也老实,就是性子有点直,容易得罪人。” “以后……还请您在里头,多关照关照他。”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随口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我们厂领导那边我都打点好了,等东旭一出去,也能立马回轧钢厂上班,这孩子,有前途。” 司队长一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等于是提前投资了。 关照一个贾东旭,就能搭上一个八级钳工的人情,这买卖划算。 “你放心吧,老易。” 司队长拍着胸脯保证。 “有我在这儿,就没人敢欺负贾东旭。” “你啊,就安安心心回城里,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那我就先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谢谢您了。” 易中海再次道谢,脸上的感激之情显得无比真诚。 寒暄过后,易中海提着他那个小小的包裹,独自走向矿场大门外的那片空地。 他需要在那儿等马老头的骡马车。 他走后,老狼队长看着司队长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 “神气什么。” 他心里有些不平衡。 当初举报勇组长,自己也算是帮了易中海的。 怎么这家伙出去,就光知道巴结你司队长,把我老狼当空气了? 司队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过头,笑了笑。 “老狼,你别不服气。” “人家为什么捧我?” “因为他那个宝贝徒弟贾东旭,现在归我管。” “他这是在给我上供,让我多照顾照顾他徒弟呢。” 老狼队长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好你个易中海,真是个老狐狸。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你易中海不是宝贝你那个徒弟吗? 你不是让我关照他吗? 行。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关照他的。 ………… 易中海在矿场外的空地上站着。 太阳逐渐升高,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眯着眼睛,望着通往城里的那条土路,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甚至开始在脑子里盘算。 等回了四合院,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给赶出去。 然后,就是对付傻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易中海,可不是什么君子。 他要让傻柱,生不如死。 “哒、哒、哒……” 一辆骡马车慢悠悠地驶了过来。 赶车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皮肤黝黑,满脸褶子,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 正是马老头。 易中海赶紧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是马大爷吧?” “我是易中海,司队长安排我搭您的车进城。” 马老头拉住缰绳,骡子停了下来,打了个响鼻。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易中海一番,眼神浑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 “两块钱。” 声音沙哑,不带一丝感情。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什么? 两块钱?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老头是在跟自己要钱? 他一个劳改期满释放的人,身上哪有两块钱? ………… 第376章 立功?减刑? 清晨的阳光,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懒洋洋的金色。 二大妈端着个空搪瓷盆,溜溜达达地就进了易中海家门。 “我说,兰方妹子。” 她人还没进屋,嗓门先到了。 一大妈孙兰方正拿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 “嫂子,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嗨,这不是听说老易今天要回来了嘛。” 二大妈把盆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眼睛在屋里滴溜溜地转。 “我过来瞧瞧,你准备给老易做什么好吃的接风洗尘啊?” 听到这话,一大妈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我这正愁呢。” “愁什么?” 二大妈立刻来了精神,身子往前凑了凑。 “老易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大妈叹了口气,手里的抹布在桌子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家里……家里多了两张嘴,我怕他回来,一看到就得发火。” 二大妈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早就想问这事儿了。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 二大妈一拍大腿,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妹子,这事你可得想开点。” “你想想,老易进去这么久,你一个人拉扯俩孩子,街坊四邻谁不夸你一句仁义?” “再说了,这事街道王主任都知道,还表扬你了呢。” “老易他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他还敢跟王主任横?” “你把心放肚子里,他呀,顶多就是回来黑着脸说几句,过两天就好了。” “再说了,孩子都领回来了,还能再送回去不成?那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嘛。” 一大妈听着二大妈连珠炮似的话,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些。 是啊,事已至此,再愁也没用。 木已成舟,老易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嫂子,你说的对。” 一大妈像是下定了决心,把抹布往旁边一扔。 “不能让他一回来就看咱家笑话。” “我这就去割块肉,再称点酸菜,中午包饺子!” “对喽!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儿嘛!” 二大妈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自己的盆站了起来。 “猪肉酸菜馅儿的,香!行了,你忙,我先回了。” 看着二大妈扭着腰走出屋子,一大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菜篮子,也跟着出了门。 刚走到院子里,就跟从后院溜达过来的贾张氏走了个对脸。 贾张氏的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瞟到了一大妈手里的菜篮子。 “哟,兰方,这是要上街啊?” “嗯,去买点菜。” 一大妈心事重重,随口应了一句,脚步没停。 贾张氏看着一大妈远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猪肉饺子! 她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儿媳妇秦淮茹前两天的叮嘱。 “妈,一大爷快回来了,他家里的事,咱们可千万别掺和,也别去占他家便宜,那位可不是个善茬。” 贾张氏撇了撇嘴。 不掺和就不掺和。 反正易中海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两个拖油瓶,肯定得闹翻天。 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她搬了张小马扎,往墙根下一坐,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看易中海家的热闹。 ………… 另一边,易中海的心在滴血。 他从贴身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是他藏在鞋底,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 本来是打算回城里,先吃顿好的,再给自己添件新衣裳。 现在,全没了。 他把钱递给马老头,手都有些抖。 “大爷,您拿好。” 马老头面无表情地接过钱,塞进怀里,然后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个脆响。 “坐稳了。” 骡子迈开蹄子,车轮吱吱呀呀地转动起来。 易中海坐在车板上,身下的木板硌得他生疼。 可这点疼,远不及他心里的疼。 两块钱! 就这么没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矿场,又看了看手里空空如也的包裹,牙根都快咬碎了。 傻柱! 都怪你个挨千刀的傻柱!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我一个八级钳工,厂里的香饽饽,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现在呢? 连个赶大车的糟老头子都敢讹我! 等着! 你给我等着! 等我回了轧钢厂,看我怎么收拾你! 骡马车晃晃悠悠,土路变成了石子路,周围的景象也渐渐从荒凉变得熟悉。 路边的白杨树,街角的供销社,还有墙上刷着的标语。 一切都和记忆里差不多,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车在城门口停下。 “到了。” 马老头沙哑的声音响起。 易中海跳下车,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 他深吸一口气,这是城里的空气,虽然混杂着煤烟和各种说不清的味道,但对他来说,这就是自由。 他刚准备往家的方向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易大爷?” 易中海回头,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小元?” 易中海认出来了,这是隔壁院老元的儿子,以前还是个跟屁虫,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嘿,还真是您啊,易大爷!” 小元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前两天还念叨您呢。” “刚到,刚到。” 易中海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你这是干嘛去?” “嗨,在街口摆了个修车摊,这不是刚收摊准备回家嘛。” 小元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的工具箱。 “那行,您赶紧回家吧,一大妈可盼着您呢。” “我这儿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易大爷!” 小元跨上自行车,跟他摆了摆手,一溜烟就没影了。 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怨气又冒了出来。 连个修车的都比自己混得好。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街道办的方向走去。 他得先把矿场开的介绍函交了,把手续办了。 街道办里人不多。 王主任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王主任。” 易中海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王主任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你是……易中海?” “哎,是我,主任,我从矿上回来了,这是我的介绍信。” 易中海连忙把信递了过去。 王主任接过信,拆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错嘛,易中海同志。” “信上说你在矿场积极改造,还因为立功表现,获得了减刑。” “这是好事啊。” 易中海心里一咯噔。 立功? 减刑?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他明明是花钱打点的关系。 难道是司队长那边为了好听,在信上这么写的? 他不敢多问,只能跟着点头哈腰。 “都是政府教育得好,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第377章 敢背着我领养两个野种! “嗯,有这个觉悟就好。” 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 “说起来,我还要重点表扬一下你的爱人,孙兰方同志。” “在你改造期间,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还主动响应号召,从孤儿院领养了两个孩子,为国家减轻了负担。” “这种思想觉悟,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 王主任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易中海的脑子里炸开。 领养了……两个孩子?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易中海同志,你回来了正好。” 王主任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你可要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孙兰方同志一起,把这两个孩子好好抚养成人,知道吗?” 易中海感觉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可他面前站着的是街道办主任。 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从街道办出来,易中海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 回家的路,明明不长,他却走得特别慢。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孙兰方! 你个败家娘们! 谁给你的胆子? 竟然敢背着我领养野种!还一领就是两个! 你是想气死我吗?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冲回家,把那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崽子给扔出去。 可是,王主任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为国家减轻负担……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要是敢动那两个孩子,不是明摆着跟街道办对着干吗? 易中海心里纠结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四合院的门口。 院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走进前院,也是空空荡荡。 往日里这个点,总有几个老娘们在院子里择菜聊天,今天是怎么了? 易中海心里泛起一阵疑惑。 他没急着回中院,而是先拐进了院子角落的公共厕所。 放完了水,他才慢吞吞地朝着中院走去。 刚走到中院的月亮门,他就听到了自己家里传来的声音。 有他媳妇孙兰方的说话声。 还有……两个孩子清脆的笑声。 “咯咯咯……” 那笑声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上。 易中海站在门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里的怒火已经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推开那扇虚掩的家门,走了进去。 后院,阎埠贵家。 三大妈凑在窗户边,探着头往外瞧,压低了声音。 “老阎,一大爷回来了,你怎么不出去迎迎?” 阎埠贵正悠哉地坐在八仙桌旁,端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吹着茶叶沫子。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迎什么迎?” “没看见他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这会儿谁凑上去谁倒霉,他心里那股火正憋着没处撒呢。” 三大妈有些不解。 “不至于吧?我看街道办王主任都跟他有说有笑的。” 阎埠贵嗤笑一声,呷了口茶。 “那是场面上的事,你懂什么。” “他现在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咱啊,就安安生生在家里待着,等着听响儿就行了。” “等着看好戏吧。” ………… 刘家。 刘成媳妇扒着门缝,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当家的,你快看,一大爷回来了!” 刘成正坐在桌边擦拭着自己的自行车零件,闻言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他纠正道。 “什么一大爷?” “他现在就是个劳改回来的,叫他易中海就得了。” 刘成媳妇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可……可大伙儿不都这么叫吗?” 刘成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扔,发出一声闷响。 “以前他是八级钳工,是院里的一大爷,大伙儿敬着他,捧着他。” “现在呢?” “他就是个犯过错误的同志,还想跟以前一样?美得他。” 刘成媳妇虽然觉得丈夫的话有点刻薄,但也不敢反驳。 她只是觉得,院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她继续趴在门缝上,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一大妈领养孩子这事儿,他知不知道……”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贾家。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霉味。 贾张氏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一拍大腿,声音都透着激动。 “回来了!那老绝户可算是回来了!” 秦淮茹正在纳鞋底,闻言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差点扎到自己。 她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妈!您小点声!” “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贾张氏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听见就听见,我怕他?” “一个劳改犯,还当自己是院里的大爷呢?我呸!” 她越说越来劲,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我可等着呢,等着看他知道自己白白替别人养了两个野种,那脸上的表情,啧啧啧……” “肯定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秦淮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心里的不安。 ………… 易中海推开门。 屋子里,暖洋洋的。 一大妈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两个孩子。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 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揪。 两个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这本该是其乐融融的画面,落在易中海眼里,却比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要刺骨。 听到开门声,一大妈脸上一喜,连忙站了起来。 “中海,你回来了!” 她快步走上前,想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接易中海肩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裹。 “快把东西给我,累坏了吧?”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包裹带子,就被一股大力粗暴地推开了。 “滚开!” 易中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冰冷。 一大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中海,你……” 易中海根本没看她。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屋里那两个孩子的身上。 那两个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笑声戛然而止。 睁着两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满脸煞气的男人。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孙兰方,谁让你领养的?” “还他妈是两个?” 一大妈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看着丈夫那张扭曲的脸,心里又慌又委屈。 她还以为,这会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她以为,他看到这两个可爱的孩子,会跟她一样高兴。 第378章 惊喜?惊喜到他想杀人! “中海,你……你听我解释。” “我想着,咱们家这么多年……冷冷清清的,我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易中海的神经上。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 是啊,真他妈是个大惊喜。 惊喜到他想杀人! 他再也支撑不住,肩膀一松。 “哐当!” 那个陪伴他一路的帆布包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包裹的扣子被震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几件换洗的旧衣服。 一个搪瓷茶缸。 还有……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已经有些变形的桃酥。 那是他特意在路上买的,想着她爱吃。 现在,那包桃酥碎成了好几块,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易中海的视线落在上面,瞳孔骤然收缩。 随即,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空白。 “中海!中海你怎么了?” 一大妈见他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别吓我啊!” 易中海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被一大妈半扶半拖地按在了椅子上。 一大妈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一边给他顺着后背,一边急急地解释着。 “中海,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 “这两个孩子,多好啊,你看,长得多俊。” 她指着那个小男孩。 “我给他取名叫易星,星星的星,希望他以后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照亮咱们家。” 然后又指着那个小女孩。 “这个闺女,叫易灿灿,灿烂的灿,多好听。” “有儿有女,咱们家也凑个好字了。” 易中海的眼珠缓缓动了一下,视线从碎裂的桃酥上,移到了自己妻子的脸上。 他有多久没这么仔细看过她了? 好像……瘦了,也老了。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陌生呢? 一大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试图安抚他。 “你别钻牛角尖,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可你想想,连刘海中都说,多个孩子多条路,家里人丁兴旺才是福气。” “咱们有了这两个孩子,以后养老就不用愁了,再也没人敢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是老绝户了!” 刘海中? 当这三个字钻进耳朵里时,易中海那片空白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开。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一大妈。 这个女人,竟然拿刘海中那个老东西的话来堵他的嘴? 她变了。 她真的变了。 不再是那个凡事都听他的,以他为天的孙兰方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心里的那团邪火,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平息了。 不是熄灭了。 而是被压缩,被凝练,成了一块比万年玄冰还要冷硬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在他的心口。 他看着还在抹眼泪的妻子,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 “领养个丫头片子,是谁出的主意?” 一大妈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因为领养个丫头片子,凑个好字,是她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盼了半辈子了。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冰冷得能刮下霜来。 那两个孩子,易星和易灿灿,像是两只受惊的小鹌鹑,缩在墙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刚刚回家的男人,不喜欢他们。 易中海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钉在妻子的脸上,等待着一个答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大妈一个激灵,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慌忙跑去开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 门一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探了进来。 是后院的聋老太太。 “兰方啊,我这老婆子鼻子灵,闻着你家饺子味儿了。” 聋老太太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枣木拐杖,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笑呵呵地说道。 “听说中海回来了,我过来瞧瞧。” 看到来人,一大妈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三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心里的火气正没处撒,这老东西就自己撞上门来了。 “哟,是老太太您啊。” 一大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身子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 “您眼神儿不好,鼻子倒是比狗还灵。” 这话说的可是相当不客气了。 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她好像没听出那话里的讥讽,自顾自地往屋里瞅。 “中海呢?回来了吧?我得好好看看,这孩子,受苦了。” 一大妈心里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叫这孩子了?现在知道心疼了? 当初中海被带走,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这老东西是怎么对她的? “家里地方小,就不请您进来坐了。” 一大妈的语气愈发冰冷。 “饺子也没您的份儿,面和馅儿都是算着人头做的,多一个都没有。” “您啊,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这几乎就是指着鼻子赶人了。 聋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她没理会一大妈的冷嘲热讽,反而拔高了嗓门,冲着屋里喊。 “中海!中海啊!” “我是你聋奶奶,我来看看你!” 屋里的易中海,原本沉浸在自己的冰冷世界里,被这一声呼喊拉了回来。 聋老太太? 他皱了皱眉。 “让她进来。” 易中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大妈身子一僵,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聋老太太这才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一进屋,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哎哟,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太太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干枯的手去拉易中海。 易中海本能地想躲,但看着老太太那副真情流露的样子,心里的坚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缝。 “老太太,我没事。” 聋老太太却不依不饶,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怎么能没事!你这是遭了大罪了!” 她忽然一拍大腿,声音里带上了愤慨。 “这事儿啊,你就是冤枉的!” “不就是捡了把破手枪嘛,你又不是想干什么坏事,你那是准备上交的!” “肯定是院里哪个黑了心肝的王八蛋,眼红你,背后捅了刀子,举报了你!” “不然就凭这点事,怎么可能让你去劳改!” 第379章 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轰! 这几句话,仿佛一道天雷,正正地劈在了易中海的天灵盖上。 冤枉! 这两个字,他说不出口,不敢想,却在心里憋了整整三年! 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当他是个犯了错的罪人。 他以为,回到这个院里,迎接他的只有鄙夷和疏远。 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说出他冤枉的,竟然是这个聋老太太! 这一刻,易中海感觉自己那颗被冰封的心,被一股暖流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聋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想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算计。 但是没有。 他只看到了心疼,看到了愤慨,看到了一个长辈对晚辈最纯粹的维护。 “老太太……” 易中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这几年在外面,他挨过打,受过骂,被人当牲口一样使唤,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眼眶红了。 知己啊! 这满院的邻居,几十年的街坊,真正懂他的,竟然只有这位聋老太太! 他再也绷不住了,之前对妻子的所有愤怒和怨恨,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理解给冲淡了。 他缓缓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身子还有些僵硬。 他主动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住了聋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您快坐。”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尊敬。 “地上凉,您当心身子。” 聋老太太顺势就被他扶着,在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易中海转过头,看向还愣在门口的一大妈,脸色又沉了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 “没听见老太太说饿了吗?” “赶紧去,再多和点面,多剁点馅儿,今天晚上让老太太吃个够!” 一大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老东西,三言两语,就把她男人哄得团团转? 还让她去包饺子? 凭什么! 一大妈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两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冬夜。 易中海刚被带走,她六神无主,哭得死去活来。 是刘海中,那个道貌岸然的二大爷,把她送到了后院聋老太太家,美其名曰让她找个依靠。 可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她鼻青脸肿地跪在聋老太太门前,苦苦哀求的时候。 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做的? “滚!你这个扫把星!” “克完了老的克小的,现在又把你男人给克进去了!” “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 说完,聋老太太抄起门边的扫帚,像赶一只流浪狗一样,把她从门口扫了出去。 从那天起,一大妈就看透了。 这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拜高踩低的势利眼。 你风光的时候,他们围着你转。 你落魄的时候,他们躲都来不及,甚至还要上来踩你一脚。 这个聋老太太,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在易中海回来了,虽然是劳改犯的身份,但好歹是个男人,是个八级钳工,以后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这老东西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跑来献殷勤了。 不就是看中海现在孤立无援,想卖个人情,以后好让中海给她养老送终吗? 打的真是好算盘! 一大妈越想越气,胸口堵得慌。 可她看着易中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嘴边的反驳,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跟他对着干了。 “……知道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转身走进了厨房。 砰的一声,她把面盆重重地摔在案板上。 舀面,倒水,她的动作带着一股泄愤似的粗暴。 外屋,气氛却截然不同。 聋老太太拉着易中海的手,絮絮叨叨地问着他在外面的情况。 “……他们没打你吧?” “吃得饱吗?穿得暖吗?” “唉,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吃了大亏了。” 易中海一句一句地应着,心里那股被理解的暖流,让他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他甚至觉得,这个家,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他难以忍受了。 然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墙角时,那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又被浇了个透心凉。 那两个孩子,易星和易灿灿,还像两尊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 男孩的眼睛大而黑,正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好? 女孩则把头深深地埋在哥哥的怀里,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易中海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好不容易被聋老太太抚平的心绪,再次被搅得一团乱。 他的计划。 他为自己精心谋划了半辈子的养老计划! 全都因为这两个小崽子,彻底泡汤了! 他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贾东旭的儿子,他的好徒孙棒梗,在这个时候怯生生又带着孺慕地喊他一声爷爷。 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棒梗接到身边,从小培养,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 可现在呢? 自己的老婆,竟然不声不响地给他弄回来两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种! 还取名叫什么“易星”,“易灿灿”? 真是讽刺! 他易中海的家里,从此就要被这两个拖油瓶给拖累,再也别想灿烂起来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易中海的眼神变得锐利,不爽的情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觉得这两个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让他更加烦躁。 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凭什么要被两个外来的小东西用这种眼神打量? 那个叫易星的小男孩,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愈发冰冷的视线,吓得身子一抖,把妹妹搂得更紧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在易中海看来,却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他心里的不爽,瞬间达到了顶点。 前院,刘海中家。 屋里的气氛跟易中海家那冰火两重天的境况截然不同。 二大妈端着个空盆,一路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脚步踩得噔噔响,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当家的,当家的!” 她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似的,凑到刘海中跟前。 刘海中正端着个大茶缸子,有滋有味地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现在可是院里名正言顺的管事大爷,得有范儿。 第380章 这两个人,绝对没安好心! “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 “哎哟,可不就跟天塌下来差不多嘛!” 二大妈把盆往桌上一放,神秘兮兮地开口。 “我刚去中院转了一圈,你猜我瞧见谁了?” “谁?” 刘海中呷了口茶,依旧是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聋老太太!” “她去易中海家了!我瞅着一大妈那架势,又是和面又是剁馅儿的,这怕是要留老太太吃饺子呢!” “噗——” 刘海中一口浓茶差点没喷出来。 他猛地放下茶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说谁?聋老太太?” “可不是嘛!” 二大妈连连点头,一脸你没听错的表情。 刘海中嗤笑一声,往椅子靠背上一仰,两条腿都翘了起来。 “嘿,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这老太太,可真是个人精。” 他撇着嘴,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前些年,易中海还是咱们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她天天上赶着认干儿子,一口一个海子叫得比谁都亲。” “后来易中海一出事,你再瞅瞅她那张脸。” 刘海中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翻得比翻书还快!躲都来不及,生怕沾上一点儿晦气。” “我可听说了,那段时间,一大妈去找她,想让她帮忙递个话,人家连门都没给开。” “就因为这事儿,一大妈可有日子没跟她来往了,见了面都当不认识。” 刘海中越说越来劲,脸上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现在倒好,看易中海回来了,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跑去献殷勤了。” “不就是看易中海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想卖个人情,以后好让易中海接着给她养老送终吗?”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二大妈听着,也跟着点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当家的,现在易中海回来了,这事儿……咱们院里得上点心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刘海中。 “要不,您出个面,晚上开个全院大会?” “就说……就说欢迎易中海回来,顺便也让大伙儿都见个面,知道这事儿。” 全院大会?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刘海中心里那把名为官瘾的大锁。 他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对啊! 开会!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易中海是什么人?那可是前任的一大爷! 虽然现在虎落平阳,但院里总有些老脑筋还念着他的好。 万一让他慢慢把人心又给收拢回去了,自己这个管事大爷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不行! 必须得敲打敲打! 而且得当着全院人的面,狠狠地敲打! 让他明白,现在的四合院,谁说了算! 让他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易中海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这个全院大会,就是最好的舞台! 他可以在会上重申一下院里的规矩,强调一下自己的领导地位。 到时候,他坐在会场正中央,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而易中海呢?只能像个普通住户一样,灰溜溜地坐在下面听着。 那场面…… 光是想一想,刘海中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重新摆出那副深沉的领导派头。 “这个提议嘛……倒也不是不行。” “易中海毕竟是院里的老住户,他回来了,是该让大家都知道一下。” “不过,这个会怎么开,说什么,得好好合计合计。” 刘海中站起身,背着手,开始在屋里踱步。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光敲打还不够,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翻不了身,还得让全院的人都看清楚,跟着谁才有肉吃。 这事儿,得找个高人参谋参谋。 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影,就是后院的何雨柱。 那小子虽然外号叫傻柱,可一肚子坏水,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损,偏偏还都挺管用。 上次收拾许大茂那事儿,就是何雨柱给他出的主意。 对,就找他!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刘海中停下脚步,大手一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我出去一趟。” “哎,当家的,你这饭不吃就出门,是去找谁啊?” 二大妈一脸疑问。 刘海中哪里肯跟她说实话,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嘴里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个何雨柱,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屋子,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气势,直奔院门而去。 ………… 中院,易中海家。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聋老太太拉着易中海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像是要把这几年没说的话全都补回来。 易中海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他的心思,却早就不在屋里了。 刚才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他看得分明。 是前院的二大妈。 那个女人,向来是刘海中的传声筒和监视器,她鬼鬼祟祟地在自己窗外探头探脑,还能有什么好事? 无非是回去给刘海中报信罢了。 易中海的心沉了下去。 他刚回来,还没喘匀一口气,有些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盯上他了。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透过窗户,又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海中。 只见他穿着一身干部才穿的蓝色卡其布上衣,背着手,挺着个肚子,迈着四方步,目不斜视地从院里穿过。 他的路线,正好经过易中海家的窗前。 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就那么直直地走了过去,径直出了大院的门。 那姿态,那气派,仿佛他不是走在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里,而是在检阅自己的领地。 易中海的瞳孔微微一缩。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太清楚刘海中了。 要是搁在以前,刘海中见了他,哪怕心里再不服气,面上也得恭恭敬敬。 可现在,他却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这是赤裸裸的无视。 更是一种宣示。 联想到刚才鬼鬼祟祟的二大妈,再看到此刻大摇大摆出门的刘海中…… 一个念头在易中海的脑海里迅速成型。 这两个人,绝对没安好心。 易中海心生疑惑。 刘海中出了四合院,晚风一吹,脑子里的那点燥热总算散去几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迈开两条短腿,朝着后海的方向走去。 要说这何雨柱,自从跟那个绸缎庄的老板娘陈雪茹搞到一块儿,整个人都神出鬼没的。 以前还能在后院堵着人,现在倒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 也就是院里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才会掐着点儿回来露个脸。 幸好刘海中消息灵通,知道何雨柱最近常去照顾他那个上辈子的老丈人,娄董事。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等会儿见着了何雨柱,该怎么开口。 是先摆摆他这个大院管事大爷的谱,还是直接开门见山? 不行,不能太直接。 那小子属泥鳅的,滑不留手,万一不乐意,这事儿就黄了。 还是得先捧他几句,给他戴个高帽。 对,就这么办。 刘海中打定了主意,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 第381章 直接动手?那是下下策! 后海,娄家小院。 何雨柱正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忙活。 案板上,一条刚处理干净的鲈鱼,肉质晶莹。 他手里的菜刀上下翻飞,只听见笃笃笃的轻响,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肉就被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旁边的小锅里,用老母鸡和金华火腿吊的高汤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浓郁的鲜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娄董事和娄晓娥父女俩,正坐在客厅里说话。 闻着这香味,娄晓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爸,还是柱子有办法,您看您这几天,气色都好多了。” 娄董事靠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那是,柱子这手艺,御膳房出来的也就这水平了。” “他人也好,心善。” 正说着,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谁啊?” 何雨柱探出个头,随口问了一句。 门外传来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柱子,是我,你二大爷。” 何雨柱眉毛一挑。 刘海中? 他来干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前脚刚想着院里那点破事,后脚这当事人就找上门了。 “稍等啊。” 何雨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挺着个啤酒肚,一脸官相的刘海中。 他看见何雨柱,脸上立刻堆满了菊花似的笑容。 “柱子,忙着呢?” “二大爷,您这稀客啊。” 何雨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侧身让他进来。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海中一边往里走,一边拿眼睛四处瞟。 这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还飘着一股子肉汤的香味,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水。 好家伙,这傻柱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这不是……有点事儿想找你参谋参谋嘛。” 刘海中搓着手,笑得有些谄媚。 何雨柱把他领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自己也拉过一个石凳,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啥事儿啊?” “还能让您亲自跑一趟。” 刘海中听着这话,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在院里开会的派头。 “柱子,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了吧?” “易中海,他回来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嗯,听说了。” 刘海中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 可何雨柱的表情平静得就像一碗白开水。 刘海中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这一回来,院里的人心,可就有点浮动了。” “我寻思着,得开个全院大会,好好敲打敲打他。” “让他明白明白,现在这个院里,到底谁说了算。” 刘海中说到这里,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柱子,你脑子活,主意多。” “你给二大爷出个主意,怎么才能在大会上,让他彻底抬不起头来。” 何雨柱闻言,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末,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没立刻回答,反而话锋一转。 “二大爷,我觉得吧,这事儿您有点多虑了。” “嗯?” 刘海中一愣。 “易中海回来了,那不是挺好的事儿嘛。” 何雨柱放下茶缸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现在能出去上班挣钱了,正好可以养活一大妈,还有他们领养的那个孩子。” “这不也给您这个管事大爷减轻负担了?” 何雨柱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我现在也不住院里,我住我媳妇儿家。” “他就算想报复我,也找不着门儿不是?” “我怕他个鸟。” 他这话一出口,刘海中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这是什么话? 合着这火不烧到你身上,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柱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刘海中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 “你忘了?易中海那个人,有多阴险了?” 他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管事大爷的架子了,凑到何雨柱跟前,唾沫星子横飞。 “你别忘了,当初举报他私藏手枪的人,可是你!” “这是多大的仇?他能忘了?” “现在他回来了,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就是你我!” “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得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啊!” 刘海中是真的怕了。 易中海在院里当了几十年的一大爷,根基深厚,人脉广博。 他自己这个管事大爷,不过是趁着人家落难才捡了个漏。 如今正主回来了,他这心里就跟悬着块石头一样,七上八下的。 看着刘海中这副急得快要跳脚的模样,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把你逼到份上,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哎,二大爷,您瞧您,急什么呀。” 何雨柱拍了拍刘海中的肩膀,给他顺了顺气。 “我刚才那不是跟您开玩笑嘛。” “您现在可是咱们院里的主心骨,擎天柱,您的事儿,那不就是我的事儿嘛。” 一通高帽不要钱似的送了出去,刘海中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 他喘着粗气,重新坐回了石凳上。 “我就知道,你小子靠得住。” 何雨柱笑了笑,也坐了下来,身体前倾,摆出一副认真商讨的姿态。 “那您想怎么敲打他?” “是想让他当众做个检讨,认个错?” “还是说……有别的想法?”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光检讨有什么用?不痛不痒的!” “我要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让全院的人都看看,他易中海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说一不二的一大爷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行,我明白了。” 刘海中见他答应下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那你快说啊,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看着刘海中这副急不可耐又带着点哀求的模样,何雨柱差点笑出声。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缸子,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茶叶末。 “二大爷,您想啊,对付易中海这种人,你得打蛇打七寸。” “直接动手?那是下下策。” “咱们得诛心。” 何雨柱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刘海中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上。 第382章 这招太狠了!也太绝了! “诛心?” 刘海中咂摸着这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迷茫。 何雨柱放下茶缸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个给皇帝出主意的九千岁。 “您想,易中海这辈子最在乎的是什么?” 他没等刘海中回答,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不是钱,也不是权。” “是脸面!” “是他在这个院里当了几十年一大爷攒下来的那点儿可怜的尊严!” 刘海中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对!对!柱子你说的太对了!” “他易中海就好个面子!” 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所以,咱们就要把他这块遮羞布,当着全院人的面,给他狠狠地撕下来!” “让他那张老脸,没地方搁!” 刘海中激动得一拍大腿,石凳子都跟着晃了三晃。 “好主意!怎么撕?你快说!” 何雨柱不急不躁,继续循循善诱。 “您就开全院大会。” “主题嘛,就是讨论咱们大院今年的先进评比问题。” “先进评比?” 刘海中愣了一下,一时没转过弯来。 “这跟易中海有什么关系?” 何雨柱心里暗骂一声榆木疙瘩,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运筹帷幄的军师模样。 “二大爷,您忘了?咱们院儿,得有好几年没评上先进大院了吧?” 刘海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啊!可不是嘛!” 他陷入了对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之中,脸上露出了无比怀念的神情。 “想当年,咱们院年年都是街道的先进。” “一到年底,那家伙,又是分猪肉,又是分花生瓜子,有时候还发两块钱的奖金呢!” “那时候,谁不羡慕咱们四合院的人?” 刘海中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愤懑。 “可不就是从易中海那老东西开始瞎搞之后,咱们院就再也没先进过了!” “一年不如一年!” 何雨柱要的就是他这份愤懑。 他趁热打铁,继续拱火。 “所以啊,这不就是易中海的罪过嘛。” “您就说因为他易中海一个人,私藏手枪,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影响了咱们整个大院的声誉。” “导致咱们大院连续这么多年评不上先进,让街坊邻居们损失了多少福利?” 何雨柱伸出一根手指,在刘海中面前晃了晃。 “您不用亲自说他。” “您就让他自己,当着全院人的面,做检讨。” “让他自己算一笔账,算算这些年,因为他,大伙儿每个人少分了多少油,少分了多少布,少拿了多少钱!” “您觉得,到时候街坊邻居们,会向着谁?” 何雨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刘海中浑身舒坦。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场景。 易中海站在台前,灰头土脸地念着检讨。 台下的邻居们义愤填膺,对着他指指点点。 而自己,就坐在主席台的中央,稳如泰山,接受着众人敬仰的目光。 这招太狠了! 也太绝了! 这简直就是要把易中海放在火上烤,还要让他自己添柴火! “高!” 刘海中一拍大腿,从石凳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肥肉因为过度兴奋而剧烈地抖动着。 “柱子,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高了!” “杀人不见血啊!” 他看何雨柱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求助,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佩服和依赖。 “就这么办!” 刘海中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我这就回去准备,今天晚上就开全院大会!” “柱子,你小子可得到场给我撑腰啊!” 他现在是真把何雨柱当成自己的首席智囊了。 “放心吧,二大爷。”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这么热闹的事儿,我能不参加嘛。” “得嘞!” 刘海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满意足,迈着八字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雄赳赳气昂昂地奔着前院去了。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背影,何雨柱撇了撇嘴。 就这点道行,还想跟一大爷斗? 要不是自己给你出主意,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雨柱没在院里多待,转身出了四合院,骑上自行车,直奔前门外的绸缎庄。 一进门,就看到陈雪茹正坐在柜台后面,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 阳光透过门楣洒进来,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回来了?” 陈雪茹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何雨柱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嗯,刚从院里回来。” “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又算计谁了?” 陈雪茹放下算盘,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 何雨柱嘿嘿一笑,就把刚才跟刘海中的一番对话,原原本本地学给了陈雪茹听。 陈雪茹听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我当是什么呢。” “这刘海中,是想杀鸡儆猴啊。”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 “他这个管事大爷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发虚。” “易中海一回来,他更坐不住了。” “所以他才急着要开这个全院大会,不是为了敲打易中海,而是为了立威。” “他要把易中海这只最大的鸡给宰了,好让院里其他那些猴儿看看,现在谁才是这个院里的老大。” 何雨柱听得连连点头,对着自己媳妇儿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媳妇儿,冰雪聪明!” “分析得头头是道,比我这个当事人看得都透彻。” 陈雪茹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你少贫嘴。” “不过你这个主意确实够损的,诛心啊。” “易中海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一下,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何雨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那是,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何雨柱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准备回锣鼓巷的住处。 全院大会是重头戏,他这个总导演可不能迟到。 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回了锣鼓巷。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他妹妹何雨水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书。 夕阳的余晖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 “哥,你回来啦。” 何雨水抬头,甜甜地喊了一声。 何雨柱嗯了一声,把车停好,正准备进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中院的动静。 第383章 这老东西,能屈能伸啊! 易中海正和一大妈站在屋檐下说话。 一大妈似乎在跟易中海解释着什么。 而易中海,背对着何雨柱,看不清表情,但那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何雨柱不用猜也知道,一大妈肯定是在说领养孩子的事。 这事儿,当初是刘海中帮着跑前跑后办下来的。 现在易中海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心里能痛快才怪。 自己老婆孩子的事,居然要靠自己的死对头来帮忙,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易中海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恨刘海中,恐怕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刘海中背着手,官威十足地从前院溜达了过来,眼睛还特意往中院这边瞟了一眼,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易中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紧接着,何雨柱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准备去参加即将开始的全院大会。 易中海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刘海中,又瞥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何雨柱。 一个两个,都掐着点儿似的出现。 院里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一股阴谋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刘家老二和老三的大嗓门。 “开会了!” “开全院大会了啊!” “都赶紧的,到中院集合,刘大爷有重要事情宣布!” 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何雨柱嘴角微微一撇。 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他不急着动,就靠在后院通往中院的月亮门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只见前院、中院的邻居们陆陆续续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有的人端着饭碗,边吃边走,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有的人则是一脸兴奋,显然是爱看热闹的主儿。 秦淮茹也拉着贾张氏从屋里出来了。 贾张氏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这刘海中搞什么名堂,天都黑了还开会。” 秦淮茹低声劝道。 “妈,少说两句,估计是有大事。” 很快,中院的空地上就聚集了不少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正中央摆着的那张八仙桌。 桌子擦得锃亮,但在桌子后面,却只孤零零地放了一把椅子。 那把椅子,不是普通的马扎或者板凳,而是一把有靠背、有扶手的太师椅。 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那架势,往那一摆,就透着一股子威严。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 哟呵,这刘海中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龙椅都给搬出来了。 邻居们围着八仙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大晚上的,开什么会啊?” “你看那架势,就一把椅子,肯定是刘大爷要训话了。” “我猜跟易中海有关系,他刚回来,刘海中就开会,这不是明摆着吗?” “嘘,小点声,人过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道。 刘海中从前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他那三个儿子,一个个昂首挺胸,活像三只得胜的小公鸡,给他这个司令保驾护航。 刘海中走到八仙桌后,也不急着坐下。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院里的邻居,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片刻,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得意。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边缘的易中海身上。 院里的灯光昏暗,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空气瞬间的凝固。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开了口。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召集起来,是要开一个全院大会。” 他顿了顿,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然后猛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我们这个院,需要正一正风气了!” “有的人,犯了错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完全没有把我们四合院这个集体放在眼里!” 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站在那里,脸色铁青,拳头在袖子里握得咯吱作响。 一大妈站在他身边,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和哀求。 刘海中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慢条斯理地在太师椅上坐下,身子往后一靠,用下巴指了指易中海。 “易中海。” “你,站出来。” “今天这个会,就是你的个人批斗会。” “你必须当着全院邻居的面,给你犯下的错误,做一个深刻的检讨!” “并且要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这话一出,全院哗然。 当众检讨? 这可比打人骂人还狠呐。 这简直是把易中海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啊。 易中海是谁? 是在这个院里当了几十年一大爷,说一不二的人物。 现在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像个犯人一样做检讨? 所有人都看着易中海,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暴怒掀桌子,还是会忍气吞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推开一大妈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八仙桌前。 他没有看耀武扬威的刘海中,而是面向院里的所有邻居,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街坊邻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平静。 “我易中海,对不起大家。” “我之前因为一些个人的事情,思想上犯了糊涂,给咱们院抹了黑,也辜负了大家伙儿对我的信任。” “我在这里,向大家诚恳地道歉。” “我错了。” 说完,他又鞠了一躬。 这一下,轮到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了。 这……这跟想象的剧本不一样啊。 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据理力争,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认错了? 易中海的态度太诚恳了,诚恳到让一些原本准备看热闹的邻居都有些于心不忍。 “唉,老易也不容易。”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认了错就好,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人群中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 一大妈的眼圈也红了,看着自己老头子这样低头,她心疼得不行。 就连何雨柱都有些意外。 这老东西,能屈能伸啊。 今天这要是让他蒙混过关了,以后想再拿捏他可就难了。 刘海中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等易中海一反抗,他就把这些话全砸出去,把易中海彻底批倒批臭。 可现在,易中海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所有后续的招数都使不出来了。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天这个会,他必须要把易中海这只鸡给宰了,否则他这个猴王的位子就坐不稳。 第384章 有人监守自盗啊! 刘海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冷笑一声,再次拍响了桌子。 “道歉?” “检讨?” “易中海,你以为说两句软话,这事儿就能过去?” “你犯的错,是小错吗?” “我问你,咱们四合院,为什么连续两年,都没有评上街道的先进集体?”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响。 先进集体! 这可是实打实的荣誉,更是实打实的利益。 评上了,不仅脸上光,逢年过节街道还会发粮票、发布票,甚至还有肉票。 这两年没评上,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儿了。 只是没人敢去问,也没人知道具体原因。 现在刘海中这么一提,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啊?” “刘大爷,您给说说。” 刘海中挺直了腰板,痛心疾首地指着易中海。 “为什么?就因为他!” “他仗着自己是八级钳工,是院里的一大爷,就目中无人,不把街道的规定放在眼里!” “街道三令五申,要邻里和睦,要团结互助,他倒好,在院里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打压不同意见的同志!” “这样的风气,我们院能评上先进吗?” 刘海中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大家想想,这两年,我们院是不是乌烟瘴气的?” “再看看人家后院的何雨柱同志!” 刘海中话锋一转,突然指向了正在看戏的何雨柱。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怎么还带拉踩的?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只听刘海中继续用高亢的语调说道。 “何雨柱同志,年纪轻轻,思想觉悟却很高! 前段时间,不仅在厂里技术比武拿了大奖,为我们轧钢厂争了光,还主动帮助有困难的邻居!” “这才是我们四合院应该有的正能量!” “一个是我们院里的骄傲,一个是我们院里的耻辱!” “这两年,我们院之所以没评上先进,就是因为有易中海这样的害群之马,拉低了我们整个院的平均水平!” 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极具煽动性。 邻居们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先进集体的荣誉和利益,被易中海一个人给搅黄了? 这谁能忍! 尤其是阎埠贵,他作为一个小学老师,最会算计。 他掐着指头算了算,要是评上先进,他们家每年至少能多分二斤粮票,半斤肉。 两年下来,那就是四斤粮票,一斤肉啊! 一想到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东西,他看易中海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忍不住小声对他老婆嘀咕。 “我就说嘛,去年秋天分红薯的时候,咱们家就比别人家少分了五斤,肯定就是易中海在里面搞鬼!” 阎埠贵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啊,我想起来了,上次分煤,我们家也少了几块!” “还有上次……” 一时间,群情激奋。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自己记错了的陈年旧账,在这一刻,都被翻了出来,成了易中海的罪证。 人们看易中海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怀疑,最后化为了赤裸裸的敌意。 其他邻居也因自身利益不满易中海。 易中海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唾沫横飞的刘海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番话,条理清晰,层层递进,先是提出问题,再是树立靶子。 接着拉拢一方,打压一方,最后再煽动群众情绪。 这……这他妈是刘海中那个草包能想出来的? 他那个脑子,除了会喊几句官腔,开会时打打官威,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水平?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易中海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后院那个角落。 何雨柱正靠在墙根下,双手插兜,一副优哉游哉看大戏的模样。 是他! 一定是这小子在背后给刘海中支的招! 易中海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刘海中是蠢,是坏,但他就像一条只会乱吠的笨狗,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可有了何雨柱这个军师,这条笨狗就变成了会咬人的疯狗! 狠! 太狠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他钉在了全院的对立面,让他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就在易中海心神巨震的时候,阎埠贵的老婆,三大妈,第一个跳了出来。 她一拍大腿,声音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我说呢!老阎!” “你还记得不? 去年秋天分那批救济红薯,咱家就比别人家少了一小袋,我当时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跟着附和。 “三大妈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说话的是前院的刘成媳妇,她也是个嗓门大的。 “去年冬天分的煤,我回家称了,足足少了三斤!我还以为是发的路上颠簸掉了,敢情是有人监守自盗啊!” “还有我家!” “我家也是!” 一时间,院子里炸开了锅。 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管真的假的,都一股脑地被翻了出来,全都算在了易中海的头上。 什么分菜少给了一棵白菜,分粮票的时候给的毛票多。 甚至谁家孩子在院里摔了一跤,都能拐弯抹角地赖到易中海身上,说他没把院里的地平整好。 秦淮茹站在人群里,眉头紧锁。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婆贾张氏,只见她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嘴巴张开,就准备加入声讨大军。 秦淮茹心里一惊,赶紧一把拉住她。 “妈,您别说话。” “你拉我干嘛?” 贾张氏不乐意了,压低声音嚷嚷。 “你看他们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易中海这个老不死的,不知道贪了咱们家多少东西呢!我得去说说理,把咱们家的那份要回来!” “妈!” 秦淮茹急了,手上用了几分力气。 “您消停点吧!现在这情况,是说理的时候吗?这是墙倒众人推!您没看见刘海中那架势? 这是要往死里整易中海啊!咱们家现在经不起折腾,您就别去掺和了!” 贾张氏被秦淮茹说得一愣,虽然心里还是不甘,但到底没敢再往前冲。 她也看出来了,今天这阵仗,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