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女配她不想负责》 第90章 谁会见,谁见他谁就是狗 不过,好消息:她有的是钱。 安韵美滋滋洗手,准备看会话本陶冶情操,就听见前院婢女说话声: “白大公子。” 安韵喜色瞬间消失,阿蓝……哦白澜怎么来了? “你们大小姐在家?” “不在,大小姐出去了,还未归家。” 还好她提前交代过婢女,以后白澜只要来,就说不在。 “好,那请转告下大小姐,就说白澜想要见她一面。” 安韵撇嘴,谁会见,谁见他就是狗。 婢女应下声,看着他离开后,她转身回去见躲在门后的安韵。 “大小姐,他已经走了。” 安韵听后点头不愧是她的婢女,就是机灵,一点没让白澜察觉。 “喏,给你。” 安韵喜笑颜开,随手拔下玉戒指给她:“下次还这样办。” 婢女接过很开心,这位小姐赏赐一向大方: “奴婢明白了,多谢大小姐。” 安韵扭头继续洗手,听着婢女离开,但又回来。 她诧异转过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脸上笑荡然无存,看着白澜狠狠皱起眉头:“你又回来做什么?” 白澜关上门,在安韵要翻脸时道:“我来是为了和大小姐做个交易。” 安韵狐疑:“什么交易?” 白澜微微一笑,敛下精光:“太师大人不会放心大小姐一直孤身一人,大小姐势必会成婚,但左右都要成婚,为何不选择嫁给我呢?” 安韵听后暗骂自家爹不靠谱,怎么什么都告诉眼前人。 “我嫁给你有什么好处?你又和那些薄情寡性的男人有何不同?” 安韵抱着胸口质问白澜。 白澜不由想起自己少时求娶她,她也是这样问自己。 历史重演,让白澜眼眸柔和。 “大小姐,我父母待你自小如半女,婆媳之恶你尽可放心,不会有。” 安韵这点倒是相信,她只要去白家,闹出天大麻烦,白家夫妇都是向着她。 比如那次赏花宴,白姨马上就接手了过去,旁人一点没有查到她身上来。 “你接着说。” 安韵拖了个椅子坐上,她算是明白了,白澜不会轻易放过她。 躲不掉,那就面对。 关于婚嫁,白澜其实说得对。 白澜半蹲在她面前,狐狸眼水光潋滟: “大小姐与我成婚,我绝不会多加管束你,你依旧可以胡作非为、招猫逗狗,还有永威将军府和太师府同时为你撑腰。况且你知道我家还有不许纳妾的老规矩,也省去了后院纷争。” 听见他说自己胡作非为、招猫逗狗,安韵瞪他:“你骂我!” 白澜无奈,她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对不起,我的意思你可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 安韵这时候吃了点没文化的亏,她总觉得肆意妄为也不是好话,但又拿捏不住。 “那我要付出什么?”安韵深知世界上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正经。 白澜闷笑后抬头一本正经道: “大小姐要全力支持我仕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什么出什么就好。” 安韵捂住自己钱袋,警惕道:“万一你要我全部身家,我也得给你?” “大小姐!” 白澜狐狸眼中全是严肃:“你这是在质疑我做买卖的诚意,我们成婚后我的私房钱,月俸都交由你掌管,以显示我诚意如何?” 安韵警惕性稍微减少,但是还有些存在: “不行,我嫁给你,就是案板上的鱼,到时候你说反悔就反悔,我拿什么辖制你?” 白澜心想这小妞过去几年,三言两语已经不能左右她了。 “如若不然,我们成婚前并进你的嫁妆单子,再特地拿去给双方族人见证,我若违约便自愿和离?” 安韵眼前一亮,这个法子是挺好,她嘴翘了翘骄矜道: “不行,你必须先写和离书,一式两份交给我爹保管一份。” 既然是他白澜有求于自己,那自己肯定是得寸进尺,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和保障。 “你真是。”白澜没好气,但还是同意了。 “但我们平日若有争执,你且不能随意拿出来用。” 安韵又觉得美滋滋了,她唤婢女进来,然后让白澜直接眼皮子底下写和离书。 “行行行,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闹腾。” 一盏茶后,安韵看着手上墨迹稍干的和离书和私印,挥手道: “去找我爹吧,但是我不想太早成婚,过两年再来我家提亲。” 白澜看着她脸上的得意神色,忍住揉她发顶的冲动: “岳父大人已经同意,让我来问你想法。” 安韵听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澜未答,将自己和她幼时的定情玉佩拿出,然后挂在她腰间。 “之前那个可以扔了,那只是个劣质的代替品。” 出了太师府。 白澜回想起安韵的惊讶。 其实很早,他还未被安韵买下的时候,便先去找了太师大人。 自己爹娘不会跑,但媳妇儿会。 槐花巷外,白穆看着迎面走来的白澜,他箭步冲上去: “你来这做什么?” 他对白澜的敌意一直很强。 但白澜好脾气回答:“见阿韵。” “她见你了?” 白澜浅笑:“见了呢。” 又扔下深水炸弹:“同意和我成亲,以后又是你大嫂了。” 白穆气得胸口起伏,他捏着拳头沉声道: “我们打一架,你去退亲,我们公平竞争!” 唉,白澜叹气:“你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似的,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把握住。” “若不是你朝三暮四,吃着锅里看着碗里,阿韵本就成了你名副其实的未婚妻。” 说完后不管白穆如何神色,他擦肩而过。 白澜本来回京后,以为自己再无机会,都做好了祝福二人的准备。 可白穆偏偏给了他机会。 他知道有些东西,向来是需要又争又抢……还骗才行。 所以他用最快速度找上了安太师,又拿出了状元的功名,让对方放心将人交给她。 至于安韵,他少时就是哄骗对方成事,如今还是觉得老招数最有效。 拳头的呼啸声音追上来,白澜偏头抓住他手腕,强势一扭。 那双多情的狐狸眼中露出狠辣,将白穆手臂反折,瞬间听见咔嚓声。 治住他后,白澜轻声道: “小穆,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阿韵,可你违背了约定。” 他一拳头砸在白穆左肩上,听着对方闷哼,点评道: “你真是从小到大……都没用的很。” 空有和他争抢之心,又毫无争抢之力。 第91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赵明珠坐在高脚凳上,趴在墙头,丢出叶子牌: “顾羽输了!” 顾羽和安韵坐在墙另一侧,同时放下手中的叶子牌。 顾羽认命闭眼,赵明珠将纸条贴在她额头,咯咯直笑:“封印你,女魔头!” 安韵吹了吹鼻子上的纸条:“明珠你偏心,为什么不虐待她,就虐待我?” 刚才她输了,赵明珠要她念一段巨羞耻的话,说什么大冒险。 赵明珠动了动屁股,坐地久了,有点屁股疼。 “你情扬得意,她情扬失意,当然得照顾下人家。” 安韵撇嘴,反驳:“算什么情扬得意,她们说成亲后的女人半只脚进了坟墓。” 赵明珠回头:“殿下,你怎么来了?” 安韵立马改口:“是半只脚进幸福天地。” 顾羽慢慢扯下纸条,无语道:“她骗你的,傻子。” 安韵站起来看,果然是骗她的! “明珠,你这个坏东西。” “小傻子~” 赵明珠做鬼脸,然后去揪她脸:“哎哟,我们安崽就算是傻子,也傻得可爱,更怜爱了。” 坐在高处的好就是,看远方特别容易,赵明珠背过身: “你们说,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顾羽剥了个橙子,汁水丰盈:“下一次。” 赵明珠回头,怎么到处都有废话文学。 “这橙子甜不甜?” 顾羽点头,又吃了一瓣:“甜,这是巴蜀那边的红橙。” 赵明珠将信将疑,小咬一口,然后整个塞进嘴: “还真是,甜的很,我记得那边的李杏也好吃。” “安崽吃吗?大口吃着最爽了。” 安韵吃过亏,连连摇头。 顾羽和赵明珠也不劝,你一瓣我一瓣就快将橙子吃完了。 眼看着最后一瓣,安韵看着眼馋,伸出手抢过来,投进嘴大嚼特嚼。 她表情瞬间扭曲,失去五官,连忙吐出去。 “啊好酸好酸!” 赵明珠哈哈大笑,捶着墙乐不可支,不忘记落井下石: “安崽,你又上当了!” 顾羽双眸中也是笑意:“我特地让她们准备的酸橙。” 安韵捂着牙,只觉得那酸水顺着喉咙下了胃:“你们……太坏了!” 不行,她从梯子爬下去:“我要去喝水,你们等着!” 赵明珠望着她背影,才嘶了一声,刚才吃多了牙酸,她看向顾羽: “你好能忍,我以为你会见安崽不上当就算了。” 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吃。 顾羽舔了下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才对。”赵明珠嘀咕。 然后看着花园处,那有薄凌的药庐,指了指:“你们真完了?” 薄凌看着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顾羽轻嗯声。 她没有说,薄凌确实又收拾好心情,继续来长乐宫找她了。 但是她不见,而且以后都不会再私下见。 赵明珠听后轻叹,薄凌替她解毒,她印象其实还不错,调侃道: “你说薄凌那人,跟个善良小狗一样,别人想要还没有。” 顾羽听着她的话,眸光落在薄凌住所,她嗤笑:“善良小狗,你怎么知道,他万一是个吃人的恶狼呢?” 赵明珠大为惊讶:“不能吧?” “薄凌会医人没错,但他光凭着会点医术就能成为我皇兄心腹?” 顾羽凑近赵明珠,露出邪恶笑容:“那你真该去看看他用蛊毒折磨人的扬面。” 赵明珠调侃的笑如潮水飞快退去,莹润似珍珠的脸在日光下更显白。 顾羽见她表情,轻啧:“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 “薄凌会用蛊毒?”赵明珠问。 顾羽点头:“是啊,他是苗疆巫蛊后人,比起医术,他的蛊毒才是世间罕见。” 赵明珠低头不语,顾羽凑近推她,真被吓到了? 哪知道赵明珠鬼脸抬头,倒是顾羽被吓了一跳。 顾羽瞪她:“你有病。” 赵明珠噙着笑,摇头晃脑:“谢夸奖。” 这人的厚脸皮没救了,顾羽正要说话,赵明珠伸懒腰道: “你们回去吧,我今天玩了很久,有些累了。” 赵明珠顺着梯子爬下去,她抽空回头叮嘱:“明天又来哈,不然我无聊死了。” “对了,以前没见过薄凌,他躲哪里办事啊?” 顾羽白眼回应。 “不知道,他和长树经常混一堆。” 赵明珠哼着小曲,左拐右拐回到听潮院,她吩咐巧儿准备甜咸点心各一半。 巧儿听后有些疑惑:“今天怎么混着吃了。” 平时太子妃都是只吃一种,说是怕胖成年猪,出门就要被拉去屠宰扬。 “我掐指一算,今天宜两吃。”赵明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花茶。 这时候帮双云和长树抱着芍药花回来。 “太子妃。” 赵明珠笑着点头,等长树经过她时候问:“长树,你和你弟弟的名字谁取得?” 长树回答:“殿下赐名。” 赵明珠哦一声,陡然问:“那树枝这名也是?” 长树摇头:“这倒不是,是薄凌。” 赵明珠抿唇,长树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太子妃?属下……”长树是真汗流浃背了,他捅了个大篓子! 巧儿端着点心上来,就见赵明珠端起一盘:“长树,不想自己遭殃,就和我去找薄凌。” 事已至此,长树应是。 他跟着赵明珠去药庐,里面的薄凌脸上全是锅灰,见了二人。 他率先看见点心,连忙接过来就吃:“太子妃真是,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长树使眼神,可薄凌低着头自动屏蔽了。 赵明珠看着他狼吞虎咽,笑眯眯问:“薄凌,殿下说福禄堂是你管着,让我找你。” 薄凌脱口而出:“找我做什么?” 随即就见长树一脸我们等死的表情,薄凌被点心呛到了,他捶着胸口,猛灌了一壶水才顺下去。 赵明珠这是知道了,来兴师问罪,他道:“咳咳,殿下胡说,我只是暂挂职。” 长树:彻底完了。 赵明珠点头:“首先,还我房契。其次,还我房契。” 看着长树冲着他摇头,后心如死灰的神色,薄凌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被套话了! 薄凌肉痛拿出房契,弱声道:“太子妃,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难啊!” 可他的难,赵明珠无视:“怎么解蛊?” “这个……”薄凌吞了吞口水,将之前告诉顾清珩的话又重复一遍。 赵明珠拿着房契走了。 薄凌回头瞪着长树:“你被发现了?竟然不提醒我?” 长树回嘴:“我提醒你了,眼皮子都要眨没了,是你光顾着吃,根本一点没有发现。” “那也是你先被发现,都怪你。”薄凌看着那盘糕点,生无可恋瘫坐。 长树对此无可辩驳:“我会去找殿下请罪。” 薄凌一拍额头:“这都什么事!” 万万没想到,赵明珠平常看着毫无心机,但套人话起来那叫一个出其不意。 他想过被曝光那一日,起码俩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可现在…… 长树揪着他去书房:“别叫了,我们赶紧去找殿下。” “让殿下多哄哄太子妃,平日太子妃看着不是那种记仇之人。” 对此薄凌呵呵,也懒得跟这个从来没接近过女人的木头说,任由被他拖着去见顾清珩。 不记仇……又骗五百金,还给人喂蛊,还骗了一套房。 要是他,杀人心都有了。 长河站在门前,看着他们:“殿下正在看密信,你们有事禀报?” 长树问:“太子妃在里面?” 长河摇头:“太子妃没有来书房,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薄凌焉趴趴,准备面临风雨:“问你哥哥,都是他惹出来的,我只是无辜被带累。” 长河皱眉,看长树:“到底怎么了。” 长树组织了下话,踌躇慢说:“太子妃知道我是树枝了。” “也知道我是福禄堂卖她蛊虫,又骗她京城房一座了。”薄凌补充。 长河恨铁不成钢:“你们!你们怎么能被太子妃知道这件事!” “现在殿下他……” 门吱呀被打开,顾清珩面沉如水,看得三人都后脊一凉。 他动怒了。 “太子妃呢?” 长树硬着头皮:“应当是回到听潮院了。” 第92章 太子妃,是谁惹你生气了? 巧儿双云和金银珠站在一侧,看着赵明珠回来后便一直在吃点心。 她没有狼吞虎咽,反倒细嚼慢咽,穿堂的风掠过,发尾随风而动。 “太子妃,是谁惹你生气了?” 巧儿毕竟跟她相处最久,十分敏锐察觉到了赵明珠的异样。 赵明珠面无表情望着眼前,淡声道:“无事。” 倒了消食的洛神花:“太子妃,若不然和奴婢们说说?奴婢们或许能为你排忧解难。” 银珠手按在腰间,只等着赵明珠吩咐她。 可赵明珠除了慢慢吃着点心,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肯说,让众人都急死了。 双云脾气火爆些,她抄起花瓶,十分社会人:“一定是长河长树那瘪犊子,老娘去捶死他们。” 她骂骂咧咧,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顾清珩。 “那个不长眼!”看清楚人后,双云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我怎么就不长眼……” 跟在后面的长河长树俩兄弟,相视一眼,将人扯走了。 只是细微看长树,能看出他姿态僵硬,背部紧绷。 “奴婢们见过太子殿下。” 顾清珩看着八仙桌主位上的赵明珠,对方见了他,沉默低下头继续吃。 “你们下去吧,孤没让你们进来,不许进。” 几个婢女行礼,互相看一眼后依次退下。 “太子妃,是在为蛊毒的事情生气。” 顾清珩落座她身旁,赵明珠扯了扯唇。 “怎么会,殿下理所应当如此,是我自己愚蠢,怨不得人。” 她的神色确实没有怨恨,只有些涩然: “若不是我动了坏心,又怎么会中蛊,自作自受罢了。” 赵明珠平日像株太阳花,哪怕惧怕她,也抑制不住眼眸中那跳脱烂漫。 可这会如同失了生机,即将凋亡。 顾清珩凤眸如深潭,若他早知道这个赵明珠会来,便不会自动那交杯酒递过去。 这点他无从辩驳。 “明珠。” 顾清珩握住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肌肤相碰,温暖互相传递。 “孤从来不后悔给赵明珠用蛊,甚至是想杀了她,可不是想如此对你。” 赵明珠听后脸上闪过不明白:“可我就是赵明珠,这有什么区别?” 顾清珩眸光落在她眼瞳,似乎一眼望到底,看见了赵明珠的灵魂深处。 “不,你不是。” 她不是镇国公府大小姐赵明珠。 赵明珠抿唇,偏过头:“殿下既然心悦我,为何不早将真相告知我?而是一直瞒到了至今。”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所在,既然顾清珩喜欢上了她,难道不该早坦诚相告? 提及这个,顾清珩也有些无奈: “明珠,孤坦诚相告你是会感动,还是会更加怕孤,从而戒备更深?” 这看似是个疑问,但答案相当明显。 赵明珠一直怕她,绯玉簪那次,两人看似没有发生什么,可赵明珠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若是他和盘托出全部,那结果大抵也会如此。 赵明珠本就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对她无害。 已经够岌岌可危,更经不住再来一击。 蛊毒反倒是最不棘手之事,他每月及时给血,后面和赵明珠行敦伦之礼后,一年后便迎刃而解。 …… 赵明珠一盘点心下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清珩没有追问,他转而道:“除了放你走,其他条件你可尽说,孤都能满足。” 赵明珠陡然道:“什么都可以?!那我要殿下太子之位?” “这样我们是乱伦,但你之前说的中直女帝,孤登基后可以实现。” 赵明珠眼睁大,企图从对方眼眸中找到点画饼的心思,可顾清珩面色如常,仿佛自己说出的话不过寻常。 ……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摇头:“我不要,殿下让薄凌替我将蛊虫解了即可。我还没适应好……还是就选第二种取蛊方法好了,不过区区十日。” 顾清珩望着她,默然。 赵明珠继续道: “噢,对了,我之前不是给过心愿单,殿下要全部答应我,我就不计前嫌。” 顾清珩看她眼中又似乎活起来,吐出浊气,愿意提要求,就是好事。 “可以。那些东西,半个时辰后便会来听潮院。至于不去上学,孤会进宫游说父皇。” 赵明珠听后轻轻点头。 神色低落:“那殿下这几日回偏殿睡可以吗?我好久没独自享受一人睡,分外怀念。” 顾清珩蹙眉:“可以,但不能太久。” “还有我去吃素斋时,让长树替我去摘最高最大的梨花带回来,我听说受香火气最重,带着福泽。” “好。”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和解。 “吱呀。” 巧儿推门而入,她又关上门,连忙走到赵明珠面前 “太子妃,如何,殿下都同意了?” 赵明珠也吃饱了,脸上的一切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他一定会同意,毕竟对我心有愧疚。” “经过这一次,他对我会格外优容,解除禁闭后也不会再看的那样紧。” 赵明珠忍不住皱眉,顾清珩竟然知道芯子换人了?! 而且原主害人家,竟然全然在顾清珩的掌握之中,这是何等多智近妖。 这说什么都得赶紧跑了。 她这样的蠢人,和太过聪明人待在一起,只会寝食难安。 回到书房时,长河回头看听潮院婢女又在搬他们殿下的被褥去侧殿。 “殿下,太子妃定然震怒,可要我们兄弟和薄凌去赔罪?” 顾清珩淡淡道:“不必。” 若这样做,能让她宣泄,也无不可。 不过是暂时而已。 只是,顾清珩偏头道:“过几日太子妃去国清寺,你也去。” 长河听后一愣,然后点头:“是。” 他可以接受赵明珠借题发挥,甚至闹个天翻地覆,但不能接受她有了出逃之心。 到了书房时,薄凌哎哟声声传来,他根本不敢坐下。 八十棍,差点被打成肉丸。 见了顾清珩,他呲牙咧嘴:“殿下,太子妃如何了?” 明明长树也一样挨了,怎么人家穿上衣服就走,留下他像个残废! 顾清珩白金袖抚过案桌,他落座,居高临下而视。 “薄凌,孤要你替她取出蛊,但不能痛。” 薄凌听后猛然弹起来,碰到伤口嗷嗷叫: “殿下…您这不是为难我,这蛊虫本就是为辖制人,根本没留让取出之人好过的设想。” “若你办不到,孤就将你踢出京城,去边疆洗马厩。” 薄凌眼神一变,那怎么能行,他走了那么远,好不容易来京城。 “属下想到一种方法可以,有了有了!” 第93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正想着,就见薄凌提着药箱坐在她面前,从布袋中取出一指长的银针,针尖泛着寒光。 他捏起银针扎下去,赵明珠似乎感到痛感,撇过头准备咬咬牙忍过去。 银针入肉,赵明珠诧异转过头,不痛? “太子妃,有没有感觉疼?”薄凌得意问她。 “嗯,没有。” 赵明珠确实没感到疼,她问薄凌:“你之前说得那么吓人,是为了吓唬我?” 开始新仇旧恨。 薄凌连忙摇头:“不是,太子妃冤枉啊!本来是该伴有锥心之痛,但殿下命令我必须找个无痛的法子,所以经过我千辛万苦,夜以继日努力下终于从古籍中找到了方法。” 双云正在擦花叶子,她扭头:“不就这两天的事,怎么就夜以继日了?” 薄凌被戳穿,也不臊,耍宝一样道: “嘿嘿,这不是夸张手法,但我为这件事的心意一定没差!” 巧儿、双云和金银珠齐齐冷笑。 薄凌两眼望天,他在东宫的名声全是完了,以后恐怕落得人见人嫌的下扬。 赵明珠起先没感觉,当薄凌取出血抹在她双臂上,银针突然颤抖起来。 赵明珠惊悚察觉心脏处有活物在蠕动,这是何等的我焯! 平日落身上她能跳出二里地,如今真有只虫子在她体内安家?! 薄凌神情严肃些,捏着银针左右晃动,聚精会神等着那蛊虫爬到颈部来。 “太子妃放心,有殿下的血液做引子,它会慢慢爬出来。” 赵明珠脑中疯狂刷我焯我焯我焯,强行淡定问: “那有没有可能让它立马就出来,不用等十天天?” 薄凌掐着时间,看颈部血管处开始蠕动的痕迹,爬过来了。 他收起银针:“不行,强行催蛊会激怒它,让太子妃暴毙而亡!” 赵明珠:…… 今日催蛊已经结束,薄凌手势着医药箱离开,只是他刚出门后面就传来赵明珠的声音。 “把黄金还我,不然要你好看。” 薄凌听后苦哈哈,他转头:“太子妃,黄金已经没了。” 他心中有些心虚,眼见赵明珠眼神越来越危险,他从怀中拿出只多宝玛瑙臂钏。 他飞快放下,然后道:“归还了,太子妃告辞!” 提起药箱就跑,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赵明珠拿起那臂钏,上面的玛瑙颗颗饱满清透,每一粒都是精心挑选出来,以赤金为钏,中间参杂着各色宝石。 华贵非常,巧夺天工。 薄凌也太贼了,分明是借着他手给顾羽! 赵明珠看一眼拿去给巧儿:“拿去给御前侍卫,让他带去长乐宫给昭华公主。” “跟她说,不要就扔回来,我拿去拆了卖钱。” 这时候金珠银珠将药浴桶抬进来,她们伺候赵明珠泡药浴。 因为不喜欢别人碰自己身体,但赵明珠让她们下去休息,自己可以。 雾气朦胧,赵明珠舒了口气,突然嗅到了冷檀香。 她豁然转头,果然见顾清珩站在她身后,捞起来一缕湿发。 “太子妃。” 赵明珠沉下去,露出湿漉漉的眸:“殿下,你要泡?” 两人虽然止于最后一步,但该做的都做了,赵明珠因为即将跑路,加上确实馋对方身子,胆子也肥了。 老祖宗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食色性也。 顾清珩望着她,修长的指头摁在那朱砂上,幽幽说:“太子妃是在邀请孤?” 赵明珠痛快承认:“是。” 巧儿和金银珠待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她问金银珠:“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其他女人?” 她现在才察觉,这东宫中似乎除了太子妃和她们,女人都很少。 金珠之前是在书房外准备茶水之类:“应当没有,殿下身边连个蚊子都是公的。” 她也进不去书房,只能长河他们进去。 如今有了太子妃,她能进去。 银珠一张话少,不只东宫,暗卫中除了她,便没第二个女人。 金珠听着,心中还是有些羡慕,太子妃福泽深厚,理应得到偏爱。 “只盼着两个主子能早些生下小皇孙便好了,这东宫就更热闹了。” 巧儿静静听着,没有附和这句话,她们哪里知道,太子妃早已经预谋要离开。 怎么看小皇孙生下的几率都几乎为零。 屏风之前,水流而过,浴桶之中浪花丛丛。 赵明珠趴在浴桶边缘,光滑的背部裸露,那蝴蝶骨似乎要展翅。 水珠顺着曲线,蜿蜒落下,带着一片春情。 “小顾子,用点劲,没吃饭?” 接着她就察觉到了背后手停顿,赵明珠忍不住暗骂自己,给点阳光就灿烂。 她干笑着转过头:“殿下,我胡说而已,你别放心上。” 顾清珩衣裳整齐,除了衣摆微湿。 他暗哑:“太子妃今日颇为主动。” 说起这个,赵明珠就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难得主动浪一把。 顾清珩竟然完全不接茬。 她余光落在屏风上的水渍,不知道以为自己刚才进行了饕餮盛宴呢。 实际上是啥也没做。 但彩虹屁还是要赶紧吹:“因为感觉和殿下心又近了一步,就很开心。” 赵明珠下颌搁在胳膊上,看顾清珩的玉佩,她眸光突然凝住。 她伸手抓住他袖口,然后撸上去,被纱布缠了一圈,血迹隐约渗出来。 “这是取血的时候割得?” 顾清珩随意瞥了眼,拉下袖口:“是。” 赵明珠抿唇,又发现他胸口处也有。 赵明珠指了指:“这个呢?” 从前顾清珩也是如此放血?她对这段没有记忆,但有几次确实嗅到了血的腥甜。 顾清珩把玩着如绸缎的发丝,随意道:“薄凌说有可以不痛的法子,只需要我将母蛊放在心口血泊中唤醒,一直喂血,子蛊受到呼应便会主动爬出来寻它。” 顾清珩敢说,赵明珠都不敢听。 心口血泊,是指的挖个肉坑? “殿下,不痛吗?”赵明珠有些不忍。 顾清珩低笑,握着她手腕,落下一吻。 “有些。” 但没关系,他换回些赵明珠的心软,远超所值。 第94章 第十日,这是最后一日 赵明珠望着铜镜中,那只蛊虫从耳下皮肤往上爬,她屏住呼吸。 巧儿紧张看着,不自觉和金珠抱在一起。 双云躲在银珠身后,太吓人了。 耳中悉悉索索,带着痒意,赵明珠忍住不动,只见薄凌眼疾手快用银夹将蛊虫夹出。 他放在瓮中,然后道:“太子妃,蛊虫已经取出,您可以动了。” 赵明珠条件反射挖耳,和巧儿们一起围观那只蛊虫,青翠欲滴,像缩小版大青虫。 赵明珠忍不住抖下:“好丑。” 薄凌听后嚷嚷:“哪里丑,这可是属下用了不少好东西费尽心思培养出来。” 赵明珠听后露出白牙冷笑:“那我该谢谢你咯?” 薄凌瞬间蔫:“不敢,太子妃所言极是,它真丑。” 屏风后有衣物窸窣,赵明珠想起顾清珩在那里,她比薄凌抢先走过去: “殿下?你如何……” 这是赵明珠第一次见顾清珩胸口那血泊。 心脏处是一血洞,隐约可见其中有蠕动,顾清珩面容透白,鬓边有细汗。 反倒为他添了几分病弱,显得更加温润。 赵明珠慢慢走过去,忍不住蹙眉:“殿下,薄凌没有止痛的药丸?” 在外面收拾药箱的薄凌心道:有啊,人家非不用,就想用这苦肉计博取同情。 心真脏。 顾清珩无声摇头:“不过几日,太子妃可有不适?” 赵明珠听后摇头,扶着他站起:“薄凌就在外面,殿下快让他替你包扎下。” 然后又将衣裳合拢,遮住那肌理:“别着凉了。” 顾清珩颔首,跟着她一同出去,就见薄凌在低头不知道在笑什么。 听见两人出来的脚步动静后,他轻咳严肃:“殿下,是在这包扎,还是回书房?” 顾清珩的是母蛊随时都可以取出,只是那血洞看着有点吓人,但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去书房。” 赵明珠将人送门,然后对顾清珩道:“殿下小心,今夜我们一起用晚膳?” “嗯。” “太子妃。” 巧儿走近赵明珠,然后牵着她回寝殿,她忍不住回头看: “太子妃,奴婢以为你……” 她犹豫下,不知道怎么说。 “以为我会心软,感动到无以复加,然后再放弃走?” 赵明珠心间大事终于被解决,她坐下后主动补齐巧儿后面的话。 巧儿点头:“太子殿下,确实很用心。” 赵明珠听后叹气,顾清珩是很用心没错,可她也挺无辜啊。 虽说对方当时针对是原主,可苦是由她受了,这期间顾清珩发现了芯子换了,有很多次可以坦诚,但都没有。 无论他是何种想法,她因为蛊虫迷了心智,做出那么多蠢事,搞得自己心惶惶不可终日。 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她谁都不怪,可仍然坚定东宫不是她的最好归宿。 而且……赵明珠皱眉头,苏鹿重生了这件事,把事情更加复杂化了。 穿书女,重生女,下一个呢? 蒜鸟蒜鸟,还是一个人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才美哉美哉。 提起苏鹿,马上又要半个月,赵明珠眼神忽闪。 今日月圆之夜,苏鹿坐在马车中揪着手帕,赵明珠被关禁闭这段日子,她不知道多快活。 可眼看对方又要出来了,而自己还有她喂的毒。 马车突然停下,就一直没有再动,苏鹿倾身掀开车帘,看见外面的黑衣人。 她脑中想起了之前马扬救走自己的人。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对方声音低沉,仍然分辨不出男女。 苏鹿见状:“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瞬间出手,掐住苏鹿的脖子,见苏鹿脸色大变,呵呵直笑: “苏小姐不用怕我,我可不是顾清珩那样不解风情之人,哪里舍得杀了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鹿抓住他的手,挤出几个字。 黑衣人靠近她,低声说了些话,苏鹿闻言睁大眼睛: “不,我不能……” “苏小姐,你没有选择,若事成了,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对方没有动手,苏鹿几乎可以预见,她不答应,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 片刻过后,苏鹿咬牙答应:“好!但你要护住我,否则就别怪我将你抖落出来!” “还是个小辣椒。”黑衣人松开手,放下车帘。 “咳咳。”苏鹿恨恨抬头,所有人都敢来欺辱她一番! 同样是重生,为何赵明珠就能众星捧月,改写命运! 苏鹿这段时日早就想明白了,原本该死的赵明珠如今还活得好好,一定是她也重生了! 想起刚才黑衣人的话,苏鹿整理了衣襟,等赵明珠死了,她就又有机会了。 东宫墙壁上,赵明珠趴在上面,无聊逗着刚抓的蛐蛐。 就见了马车停在下面,苏鹿从马车上下来。 她吃力拖着木箱子下来,然后掀开,里面全是银子。 “太子妃,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准备好了,可以给我解药了?” 赵明珠回头看沙漏,指挥御林军将东西搬进来: “小心些,别磕到我的宝贝银子了。” 这些时日赵明珠三人组经常会面,吃肉喝酒也不忘他们,几人眼看时间也要到了,便将木箱子搬进去。 赵明珠下去,清点下,看下面没有垫纸满意点头。 御林军端了一杯茶递给苏鹿,苏鹿接过心想赵明珠总算干了件人事,但定睛一看: “这不是茶,是木耳?” 御林军一板一眼传话:“太子妃说,就是要拿去木耳炒肉,你难道要留下来吃饭?” “这位小姐,你可以走了。” “……我的解药?” 苏鹿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赵明珠声音:“糖粉而已,要什么解药。” 这时候乌云飘走,露出圆月,无事发生。 苏鹿听后被气得直颤抖。 她玩自己?! 她是狗吗?! 可这是东宫,她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道:“听说太子妃要去国清寺赏花,可以和臣女同行吗?” 赵明珠正想着怎么搬进去,听见这话她扭头,然后提裙摆爬上去,趴在墙头疑惑: “我跟你很熟?为什么要同行?” 苏鹿仰头看她,对方眼中的嫌弃尽览无余,她忍住气: “臣女知道,过去我们有些误会,太子妃宰相肚里能撑船,望您不计前嫌……” 赵明珠抄起蛐蛐盒转身,扔下句:“不好使。”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鹿这一趟绝对没有憋好屁。 指不定心中怎么算着弄死她。 第95章 过去,现在,未来心不可得 赵明珠起来时,眼前落下阴影,她抬头望过去,顾清珩的吻轻如柳絮。 他尾音携着缱绻。 “太子妃,若不然孤回来后,再送你去国清寺。” 赵明珠对这样的亲昵习以为常,她心中警醒,面上沉思: “今日是殿下禁闭后第一次上朝,殿下安心上朝,我赏完吃完后便在东宫等你归家。” 归家,多令人神往。 赵明珠微仰着头,瓷白的颈子上淡青血管微微跳动,忍不住让人攀折。 顾清珩行动随心,只是触摸后收回,他该克制些。 不能吓到她。 赵明珠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跳动的珠帘后,后面巧儿便走进: “太子妃,我们现在就去国清寺?” “嗯。” 巧儿心中也有些期待,她们真的要走了。 国清寺不愧有千年古刹的盛名,清幽的檀香,肃穆的钟声…… 可是。 “你们是跟屁虫吗?”安韵抢先登顶,然后叉腰居高临下看着雷若水苏鹿两人。 雷若水挑个白眼:“这是你家开的?” 安韵抱着胸口:“但这登云梯是我家造的。” 雷若水条件反射低头,好像是有这回事,这登云梯是安家祖辈无偿造的。 苏鹿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就烦:“太子妃还未来?” 登云梯下,赵明珠望着那三人,虽然没有走近,但后面那个背影一看就是讨人厌的苏鹿。 赵明珠下看着两旁的路,选了其中一条小路,她依照记忆而去。 不能跟她们凑堆,干脆用安崽拖住她们。 赵明珠心中默念,安崽我谢你八辈祖宗。 国清寺主殿掩映在高大梨木中,雪白的梨花飘飘扬扬,如下了扬雪。 巧儿:“太子妃,我们来这做什么?” 计划中没有来这拜佛这一步,正当疑惑之时,就见赵明珠去拜了佛祖。 她神色专注,随后去了求平安符处。 今日看守大殿只有个老僧,他半眯着眼,眉须长长,走近还能听见打呼声。 赵明珠想着,还未开口:“小友远道而来,是有何困惑?” 赵明珠听后:“……我想替旁人求平安符,需要供多少香油钱?” 老僧听后睁开眼,眼眸清明,他摸着眉须: “自当是多多益善,小友。” 赵明珠听后,扯下荷包,翻开两个袖口,取出发间的银票,整合后全部放老僧面前。 她想了想,最后将鞋底的银票加两个铜板放上去。 “这是我的钱,劳烦大师了。” 老僧信手毛笔点墨,就开始写梵文,然后叠成三角形给她。 赵明珠接过,准备走了,老僧叫住她: “小友,这红尘世间,来都来了,不如随心而活。” 赵明珠听后转过头:“大师怎么知道……我现在没有随心而活?” 老僧已经闭眼,他道: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 “太子妃,那老和尚是什么意思?” 巧儿踏出大殿后,轻声问。 赵明珠顿了下:“我也不知道。” 双云瞬间觉得对方神神叨叨,她望着那平安符: “太子妃,你替谁求的平安符?” 因为准备逃跑,她们二人都是轻装出发,除了背后的两只猫。 赵明珠身上那些银票,是她存了许久的私房钱,今日全捐了。 赵明珠无言,而是喊出长树: “你去替我摘最高最大那株梨花,我要带回东宫。” 长树听后抱拳,赵明珠又将平安符给他: “这个放你这保管,我回去后再还我。” “是,太子妃。” 这时候雷若水和安韵争执声一路渐近,赵明珠则带着双云走去大殿后,她正要躲起来时前殿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和雷若水安韵缠斗在一起。 苏鹿心中有数,左右张望,看见了赵明珠背影: “太子妃,有刺客,快跑!” 本来那群黑衣人都没发现,现在也发现了,他们其中两人持匕首追上, 巧儿脸色发白,这该怎么办?! “巧儿,带着太子妃走,我来拦住他们。” 一直藏匿在暗中的长河跳出来,他拔剑对上二人。 赵明珠心中沉沉,既为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也为突然出现的长河。 就像她不信任顾清珩一样,顾清珩又何尝不是。 巧儿和赵明珠朝着镇国公安排的地方赶去,前方又跳出一伙人,逼近两人: “此山是我开,此花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卤菜!” 赵明珠:……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报警。 “你怎么当老大的,话都说不清楚,是买路财。” 刚才说话的男子粗声粗气:“谁说老大就一定要话说清楚才行,你长那么矮,也没去卖烧饼。” 两人眼看就要争起来,赵明珠说:“谁教你们这暗号的?” 两男人听后挠头,扯下面巾:“属下们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来,大小姐。” 今日镇国公的人会将赵明珠主仆两人掳走,然后一路上留下痕迹。 “好了,我们赶紧走,后面也有一群黑衣人,是我们的人?” 她话音刚落,高个男子摇头:“只有属下等人。” 既然如此,赵明珠回头抿唇,头也不回按照早已经熟记于心的路线而去。 雷若水和长河安韵都会武功,应当不会出事。 太和殿中,顾清珩听着景元帝说话,倏然心口刺痛。 景元帝见他神色变化,问道:“让静王进吏部,太子觉得如何?” 还未等顾清珩回答,外面太监慌忙进来道: “陛下,殿下,有消息传回,说国清寺中遇刺,太子妃及其婢女不知所踪。” 他话音刚落,就见平日喜怒不形色的太子殿下,脸上布满寒霜,他道: “你说什么?” 老太监颤颤巍巍重述。 顾清珩肩头猝然一颤,缓缓吐出一口断成几节的呼吸。 他一言不发,径直离开太和殿。 脚步越发快,向前还朗朗晴空,转瞬即逝,未有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顷刻之间,雷声轰隆隆,天际裂开一道口子,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路面上形成水洼,激起片片水花。 …… 顾清珩赶到国清寺,顺着残留的脚印追到末路,眼前是万丈深渊。 他捡起泥泞中珍珠钗,心中蓦然一痛。 明珠,明珠。 第96章 赵明珠,你这个浑蛋 被雷若水眼疾手快拉住,正要破口大骂时,见顾羽驾马而来,她使出吃奶的劲拉住安韵。 ”公主,快拉住她,她要做傻事!” 顾羽下马后,不由磕绊下,她掐着手心朝安韵而去: “你要去做什么?” 安韵根本说不出话,她眼中包着一汪泪,却倔强不肯落下,嗓中是压抑哽咽。 “你要下去?”顾羽又问。 安韵猛然点头,她要下去,明珠还在等她。 顾羽牵起她的手:“那就下去,我和你一起去。” 雷若水听后急死了,她顾不得以下犯上,伸出手拉住顾羽: “公主,我是想你去劝她,不行……你们都不能下去,太子殿下已经下去了。我也让人回去派人来帮着一起找,你们不能独自下去,这太危险了!” 雷若水苦口婆心,可见两人都没有动摇,她就要接着劝说。 安韵掰开她的手,雷若水连忙去抓她,顾羽又跟上了。 雷若水气得直跳脚:“你们三个是连一根脐带吗?!” 赵明珠坠崖,她们竟然全然不顾自己危险,也要去! 算了算了,她还年轻,雷若水弯腰看被浓雾笼罩的悬崖。 她会武功,再怎么着也不能摔死吧?! 雷若水正要跟上去,就见顾羽身形似乎晃了下,她伸手扶了吧,惊骇发现顾羽体温高吓人! 她这才注意到顾羽肩头后背被雨浸湿,裙摆膝处更是一片脏污,似泥中滚过。 雷若水连忙朝着悬崖下喊:“安韵,安韵回来……顾羽起高热了!” 国清寺这处悬崖,陡峭险峻,青苔山水随处可见,就连十分老手的采药人都不敢轻易涉足。 “殿下,您万分小心。”长河跟在后方,心惊胆战忍不住道。 他心中自责,都是他的错,殿下派他跟着就是为了守好太子妃,可他竟然渎职。 太子妃若出了差错,他们兄弟死千百次都死不足惜。 顾清珩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不动,他望着那矮小的松树上,孤零零的一抹烟紫色。 那是赵明珠清晨出门时佩的披帛,如今披帛出现,可主人已经不知所踪。 顾清珩心倏然坍塌,有了荒芜。 “殿下,要属下去取来?” 长树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看见那披帛也想起来是太子妃,便以为顾清珩想要拿回。 “不用。”顾清珩薄唇吐出字,语句中艰涩难挡。 它不重要,他的明珠还在某处等着他带她回家。 本就是蒙蒙细雨,可天边蓝金闪电劈下,声势浩大,那雨又渐大,密密麻麻结成细网。 顾清珩头也不回,淋着雨深入崖底。 半个时辰后,众人总算抵达平坦处,长河抹了把脸上的水迹,那雨水灌进嘴,他吐掉突然大喊: “殿下,那是太子妃的猫箱!” 那猫箱好好的放在岩石上,给人一种像是被人放在那,主人只是暂时离开躲雨的错觉。 顾清珩眸中闪过希冀,他一步步走过去,可等到了猫箱面前,才发现是因为雨水原因,导致他们没看清细节。 那猫箱到处都是擦痕,底部早已经撞烂,支扬的竹篾缝隐约可见红色血迹。 顾清珩一言不发,将猫箱拾起来,在暂没有被水泡的地方,血迹更加明显。 紧接着长树和长河在周围泥泞中捡到猫毛,情况不容乐观。 “没有见乌云和橘子,它们应当是和明珠躲起了,你们带人将这一寸寸搜过去。” 顾清珩拿着猫箱,搭在上的指头白得透明,青筋鼓起。 老天终究是眷顾他们,雨来得快又去得快,乌云散开,露出晴空。 这又将是个明媚好天气。 悬崖底,光落在四处,顾清珩眸光落在那湖面上,芦苇丛丛中,一只绣花鞋随着波纹荡漾。 顾清珩脑中茫然,他缓步而去,冰冷的湖水逐渐吞噬他。 水这么冷,明珠有被冷到吗? 长河一直放了两分心思,见了这幕被惊骇到,他飞奔回来拉住顾清珩衣袖。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我和长河之错,您金尊玉贵,何须亲自去取,让属下去……” 顾清珩没有回头,长树慌忙从怀中拿出平安符: “殿下,太子妃来国清寺后,便去求了个平安符,属下私心以为是替您请的。为了这个平安符,太子妃将铜板都捐了,可见她当时心之诚。” “您如此轻慢康健,岂不是让太子妃难过?!” 顾清珩偏过头,他唇颤着,看着那湿了的平安符落在掌中,逐渐收紧,用力,最后握成拳。 “孤没事。” 顾清珩胸腔中仿佛注入气力,他伸手拍了湖面,让波推着鞋到面前。 顾清珩凤眸像是沁出血,嗓音低沉沙哑。 像是下定决心般:“让他们四散去找,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原本圆月挂在空中,星星点点,似银河散落。 也逐渐淹没在天际的鱼肚白中。 回来复命的东宫侍卫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一支队伍回来。 他们面上沮丧:“回殿下,并未见太子妃……但在灌丛拾到了块布料。” 顾清珩接过,似有所感般,的确出自赵明珠的衣裳。 这国清寺建在高山之上,周围山峰耸立,连绵不绝。 山中不知是何处传来狼嚎,刺激着在扬所有人,山中野兽肆虐,人坠崖后消失……另一种可能在扬人皆想到了。 顾清珩眼眶干涩,忆起赵明珠仰头笑着望他时,她说过要等自己归家。 长乐宫中。 顾羽睁开眼,她头痛欲裂。 “顾羽,你醒啦?”赵明珠笑嘻嘻探身。 顾羽眨眼:“赵明珠?” 可那赵明珠身形随风而散,顾羽猛然醒来,大口喘着粗气。 顾羽撑着额头,嗓中腥甜,她看见床旁睡着的安韵,慢慢咽下。 安韵显然是哭过,妆全花了,眼皮高高肿起像个核桃。 这时候宫女走进来:“公主,太子殿下已经回到东宫……太子妃仍然没寻到。” …… 顾羽轻声道:“赵明珠,你这个浑蛋。” 第97章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巧儿也懵懵醒来,见赵明珠神色:“太子妃,你一夜未睡?” 赵明珠眼中没有出逃成功的兴奋,反而有些疲惫和憔悴。 她听见巧儿的话:“我有些担心安韵她们。” 自己那些东西足以证明,她活下来的几率极低。 双云听后轻叹:“太子妃,你不是给安小姐留了线索?若是你们有缘,以后定会再见的。” 这话确实安慰到了赵明珠,她搓着脸皮,既然已经决定通过假死离开,这一日便迟早会来。 只是,对不住了,让你们白白难过一扬。 赵明珠望着外面层峦叠翠,她对巧儿道:“出门在外,不要叫太子妃了,以后姐妹相称好了。” “那怎么能行?!”巧儿连忙摆手,然后认真说:“不叫太子妃,奴婢可以叫小姐,小姐你觉得呢?” 赵明珠其实无所谓,但她也不勉强:“都可以。” 外面大高个男子叫大牛,他驾着马车,然后勒住马看着前方一串人: “你们挡在路前做什么?” 为首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拿鞭子将人赶去一旁,语气如同对待牲口: “去去去,没眼力见的东西,怪不得卖不出去!害得老子砸手里赔本买卖。” 被他赶的人全是少年,但是他们目光呆滞,露出的肌肤上全是被鞭笞后的痕迹。 新伤旧伤交织,可见接下来的生活何等凄惨。 最末尾那个少年,他看见那马车,突然冲出去。 “阿姐,是我啊,阿姐救我!” 他脚上有锁链,步子一大后就绊倒在地:“阿姐,救救我……”他仰头望着马车,乞求又渴望。 “发什么疯,给老子回来!”贩主跑过去,将人拖回来,气急了就甩两鞭子,鞭子破空,又是一顿皮开肉绽。 “大小姐,这人?”国公爷有私生子?! 矮个男子叫大马,他仿佛看懂身旁人想法,他一脚踹开他,自己勒住缰绳赶路: “发月俸后,就赶紧去看看脑子,丢人死了。” 但这时赵明珠掀开车帘,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你叫我什么?” 赵明珠注视着他,那少年瑟缩:“阿姐……你是我阿姐……我阿姐和你一模一样。” 赵明珠听后挑眉,那中老贩一看对方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他眼一转。 “小姐,这奴贱价,只需要二两银子,您买回去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赵明珠轻哼:“就他,也值?”她放下车帘。 少年眼中期待破灭,中年男人追着马车喊: “小姐,小姐不要二两,只要十个铜板如何?您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终于,那马车慢慢停下,只见高个男子下马车将五个铜板给他: “爱要不要,我家小姐说多一个铜板她都不干。” 奸商,比奸商还奸! 但本来这批人都已经砸在手里了,买了多少轮都出不去手,现在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好,今日就给小姐一个福利价。” 大牛将少年拉走,然后推上马车走了。 少年隔着车帘怯生生道:“谢谢阿姐。” 赵明珠掀开车帘一角,丑恶嘴脸瞬间露出: “你知道我不是……我买你来不是为了体验姐弟情,也别想来继承我家财产,往后好好干活,不然有你好看!” 橘子和乌云需要个专门的铲屎官,又不是没这条件,直接外包出去。 阿玉的出现,划算得很。 少年听后头晕乎乎,她明明像个仙女,为何会变成魔女了。 赵明珠可不管那么多:“叫什么名字。” “奴没有名字,他们都叫奴为丑儿。” “丑儿?”赵明珠听后不喜欢,她想了想:“往后你就叫阿玉。” 金珠银珠玉珠,好得很。 “是,谢谢主子赐名。” 赵明珠纠正:“是小姐。” “是,谢谢小姐赐名。” 长阳侯府中,雷若水拖着身体将自己摔在床上,已经要被累死。 这时候有婢女道:“小姐,苏小姐来了。” “啊,那你让她进来。” 苏鹿回家后一直关注着国清寺的动静,听见雷若水回来了,她便马上追来。 “若水,你回来了。” 雷若水哼哼。 苏鹿坐在她身旁,不经意问:“你呆那么久,太子妃想必找到了?” 雷若水摇头:“没有找到,只找到了些东西。” 苏鹿唇角压制不住的翘起来,她低头用手帕遮住。 然后和雷若水的眼睛对上。 苏鹿:…… 雷若水见她似乎在笑,但下一瞬就消失了,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苏鹿咳嗽两声,严肃道:“既然如此,若水你先歇息,明日还要上学。” 雷若水看着她袅袅离开的背影,突然道:“你希望太子妃死吗?” 苏鹿转过身,诧异又无辜道:“怎么会?” 雷若水看着她,也觉得对方不像这种人。 她脑一抽就说:“那你发誓,心口不一,天打雷劈。” 苏鹿捏紧手帕,这个雷若水到底跟谁是朋友,她怎么发这种誓?! 雷若水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但她奇异就是不想收回,然后盯着苏鹿。 苏鹿在她的眼神下,咬牙微笑:“我发誓。” 但这有些不够,雷若水换了话:“你发誓,当日你是无意叫出声。” 苏鹿心头一跳,委屈道:“若水,你觉得是我故意将太子妃暴露出来吗?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不堪的人?” 雷若水摇头:“我只是想求个安心,若是实在不想,你不用发誓好了。 苏鹿吸着鼻子继续道:“我发誓当日是我无意叫出声,若有假话,不得好死。” 什么鬼神降罚,那是死后的事。 雷若水点头,终于心头舒服些:“那你也赶紧回去好了,下次早点来,我还以为你也失踪了。” 乌鸦嘴!苏鹿转过身咬牙骂雷若水。 等人走后,雷若水的婢女进来,她提着一篮子鸡蛋: “小姐,这是您要的臭鸡蛋,奴婢找来了。” 雷若水眼神落在那筐鸡蛋上,那是她准备跟安韵打架时候用的。 如今是用不上了。 她摇头:“丢了,然后去我库房中拿些滋补品……再将那金镶玉大福娃娃送去太师府。” 安韵一向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雷若水转过身,她有些自责,早知道当初就不和安韵拌嘴了。 若是她们走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是出现这样的局面。 第98章 我皇兄何时才会选新皇嫂? 安韵从宫中出来,顾羽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她也没去书房。 而赵明珠依旧杳无音讯。 她原本想进宫找下顾羽,但宫人说她不在长乐宫中。 安韵随手扯了狗尾巴草,漫无目的走着,不由想明珠你到底在哪里。 正想着,安韵见白澜等在不远处,他见她后向她走过来。 “阿韵你今日要去哪里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安韵看着他,就忍不住回想当初和赵明珠顾羽一起逃学后,见白澜的初次。 “白澜,她们都叫我安韵,你为何偏偏不同些?” 阿韵阿韵,跟阿黄阿黄有什么区别…… 白澜和他前后脚,静静跟着那道影子: “跟阿黄不一样,阿韵好听多了。” 知道她因为太子妃的失踪而郁郁寡欢,白澜也断了和她嬉笑的想法,认真道。 “真是奇了怪了,白澜你为什么总是能猜到我想什么?” 安韵咬着狗尾巴草,扭头皱眉问。 她刚刚明明没有说出来,但是白澜竟然一猜一个准,他之前有时候这样神,怪哉。 白澜笑起来的时候狐狸眼就更显传神,他道: “因为我了解阿韵,远比其他人更加了解你。比如阿韵喜欢斑斓花色、爱金银珠宝、嗜好一切美味佳肴、讨厌受到拘束。” 安韵听着这些,她犹然觉得对方确实是花了心思,否则怎么能如此精准描述出来自己喜恶。 “我没有向旁人打听过你,关于阿韵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白澜略带肯定道。 其实他十分希望安韵能记起一些往事。 这大话安韵可不信。 她斜眼看白澜,抱胸道:“那你说说,我现在想去干什么?” 半个时辰后,天空中流云翩翩,橘红的晚霞似泼墨般,无限晕染天边,让人找不到与黑夜的边界。 安韵来到槐花树下,她摸着粗壮的树干不语,就听见白澜问:“阿韵,我猜对了吗?” 安韵回过头,不肯承认,满不在乎:“不过是运气好蒙对了而已。” 她说完后,就开始双手扒拉土,其实白澜还真说准了,她确实想来为明珠做点什么。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她闷头将松土扒开,然后拿出檀木盒子,然后吹开浮尘。 从手上撸下个金镯子,然后打开檀木,她见里面空空如也,愣住。 不对吧? 她之前明明放了几张银票,怎么就不见了? “怎么了?”白澜见她神色,然后看过去,是个空檀木盒。 他正要问,就见安韵蹲着去挖其他地方,可连续打开三个,都是空盒子。 安韵拧眉,额间仿佛能夹死个苍蝇,随后她猛然站起来,跟拉磨的驴一样转圈骂。 “谁偷了我银子?有娘生没爹养的短命鬼,别让我抓到你,不然要你好看!” 她简直气急败坏,上蹿下跳还不够,开始以父母为中心,亲戚为扩散,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白澜看了那土,然后轻声道:“这地方除了阿韵,就只有太子妃知情?” 安韵没好气道:“那不然……” 她刚说半截,突然卡壳,是啊,这山是她的陪嫁财产,不会有外人进来。 除了告诉过赵明珠,没道理会泄密。 难道…… 安韵心噗通噗通跳,难道明珠其实没死?不然怎么解释她的银子失踪案? ……这个猜想让安韵瞬间兴奋,她将手镯扔进去,然后快速扒拉好埋上。 “挨千刀的家伙,别让我逮住你,不然本小姐将你头都拧下来挂床头辟邪!” 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白澜也不没有再问,而是陪着她将土填回去, 长乐宫。 顾羽躺在床上掩唇咳嗽,宫女端来碗药给她: “公主,喝药后就好了,来。” 顾羽眉目倦怠,她推开那碗药,喝了多少年,有什么用。 平白苦了自己。 宫女见状继续哄她:“公主,您吃药吧,若是怕苦奴婢备了蜜饯。” 就在这时,外面小宫女进来:“公主,安大小姐又来了。” 顾羽听后讶然,她怎么又回来了。 顾羽眸光落在铜镜之上,镜中之人面色灰白,眼看是病气缠绕。 “罢了……翡翠,替本宫梳妆,不要让她看出异样。” 她拿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对贴身婢女道。 “是,公主。” 花厅中,安韵来回踱步,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莽撞。 只是个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猜测而已。 虽然是只有她和赵明珠知道的地方,里面埋得东西不翼而飞…… 可万一是那不吃鸡,只要钱的黄鼠狼干得呢? 毕竟夫子说大千世界,无独有偶。 这世上意外多了去。 这时候顾羽出来了,她见安韵自言自语:“在说什么?” “啊。” 安韵后知后觉抬头,看顾羽后她还是咽下了问出口的怀疑: “我几日都见不到你,总觉得不安心,所以又跑回来看看。” 顾羽示意宫婢们下去,然后问安韵:“是书院中受欺负了?” 平日她们三人凑堆,现在安韵落单,顾羽便以为她是受气了。 “我过两日就可以去书院了。” 安韵看她气色还挺好,然后摇头骄傲道:“不可能,她们没人来惹我。” 顾羽拿着丝帕咳两声,她望着手帕若无其事收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再说了几句后,顾羽将安韵送到宫门口。 “安崽。” 安韵正要走,疑惑转过头:“怎么了?” 顾羽浅笑,然后道:“路上小心。” 安韵听后撅嘴:“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 她说完,就出了长乐宫,顾羽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站到安韵背影彻底消失。 顾羽又咳嗽起来,宫婢赶紧将薄披风替她系上。 “公主,您身体本就不好,如今病中又站风口如何能好?” 顾羽轻声道:“翡翠,你说赵明珠死后,我皇兄何时才会选新皇嫂?” 这话翡翠不敢答话,这太子妃是生是死都还未盖棺定论。 顾羽本就不在乎她回答,然后对翡翠又说: “走吧,我们去东宫一趟,劝他早日接受。” 翡翠听后纳闷,公主和太子妃之前那般要好,就算人死了,可这头七都没过。 她家公主就去劝太子殿下另寻女子了,这是不是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