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邪神可太正了！》 第166章 孟毅不见了？ 在神国漫天猩红之中，杀戮之神的这缕神性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它是神圣中带着混乱感觉的苍白之物，朦胧狰狞，在高台之下还不曾察觉，如今距离孟毅两三米，从它身上传出来的杀意格外明显。 这种杀意，在不停挑动他的心神，哪怕猩红之雾都无法隔绝。 他眉头一挑，杀戮神性么，也正常。 不过，这东西似乎没办法交流，只剩下狂乱跃动的本能，而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波动。 他脸色开始变得古怪，刚刚还惨叫了一声，所以… 杀戮之神的那缕意志，被神国给消灭了？ 他心绪有些复杂，这也太…弱…了？ 本来想试试能不能交流，或者问点什么，这下也只能作罢。 或许，神国是在保护他。 随后，他视线投向被红雾所束缚的神性，考虑再三，还是将其镇压到高台之下。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神性”这种东西，都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沾染的东西。 这玩意他自己都还没有，哪里敢乱碰，何况还是“净化中”的神性。 啥时候净化完了再说。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晚上精神一直紧绷着，好累。 再加上现在确认了岑绮云等人安然无恙，孟毅心神放松之下，愈发犯困。 不管了，先去睡一觉，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他又打了个哈欠，心念一动从神国退出。 等他在现实睁开眼睛，就被挤在他脸面前，贴着他的各种灯泡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贴这么近？” 而且…好刺眼的灯光。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一只庞大的灯光聚合而成巨大眼睛，以近乎于贴着地面的方式，透过窗户观察着里面。 随着孟毅睁开眼睛，这只庞大的眼睛嗖地一下收了回去。 他又感觉到身下传来微微的震动。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异化城市刚刚在停下来看自己？然后…现在又继续跑了？ 他微微摇头，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小灯泡，转身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这处房间。 还行，是一处较为宽敞的民居。 他推开卧室房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冲着跟随自己脚步进来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挥了挥手。 “晚安，小呜。” 啪！ 灯光熄灭。 …… 孟毅在异化城市中美美地睡觉去了，但是靖安城这边的几人愈发惊慌失措。 “孟毅人呢？” 留在第三街区的田墨、许青松等人疯了一样地四下寻找，均是无果。 “你说…” 田墨拖着自己不停冒着火花的右腿艰难行走，在又一次与许青松迎面撞上后出言叫住对方。 他的电子眼中红光闪烁，犹豫着开口：“孟毅之前在主的神国说，会得到吾主的帮助，你说… 他会不会已经…” 田墨的话语没有说完，但是许青松明白对方的意思。 杀戮之神的意志，不可能毫无缘由的突然消失。 后续发生了什么，大家不清楚，但最后冲向祭坛的人是孟毅！ 许青松板着脸，一言未发，越过田墨继续寻找。 田墨轻轻一叹… 而在另一条街道，李昊推了推他那已经破碎的墨镜，沉声向拂晓裁决汇报道：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仍然没有找到孟毅。 合理推测，可能是救赎借助他的身躯施展某种手段与杀戮之神交手，他大概率已经遭遇不测，尸骨无存。” 宁兴修的眼珠子已经找回来了，只不过，这两颗眼珠子现在已经成为了纯净透明的晶石状固态物，嵌在他眼眶里，衬得他那张阳光帅气的面庞带上了几分邪异之感。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路边，手中捏着拐杖，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闻言轻轻点头： “这种情况也很正常，神灵的交锋，凡人无法承担…再说我们也无法窥探细节。 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一点，救赎要强过杀戮不少。 这样来看，救赎是正神，不需要祭坛，不依靠神降施展力量。 可一位正神为何会掠夺其他恩赐之力…通过神眷者施展力量？” 他停止了猜测，转而叹了口气： “可惜，刚刚和孟毅谈好合作的事，救赎麾下，还有哪个人能做主？” 李昊语气有些苦恼： “没有了，其他救赎使徒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区别，之前是孟毅一个人说了算的。 或许…可以约着一起谈？” 宁兴修努力撑着拐杖起身，粗重的呼吸过后，他询问道： “城中局势如何了？现在我眼睛看不太清。” 李昊伸手扶着对方，接着开口回道： “大体安定了下来，人类最高委员会张委员到了，他正在主持修复城市阵法，郦安城也来人了。 只不过，阵法遭到严重破坏，想要初步修复投入使用，估计要用两到三天。 这期间，靖安城的污染程度会和荒野保持同步，我担心那些失信之人，会在这期间异化。” 他略做思考，提出了一个建议： “可以考虑尽快让那些人去信仰救赎，不能拖延。” “嗯。”宁兴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追问：“内城学校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先前有白裁决的重点关注。” 李昊了解宁兴修的脾性，不等对方再度询问，就主动将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进行了汇报： “因为担心异化，农业区的牲畜已经全部宰杀… 阵法未修复期间，靖安城的防卫由大仲裁亲自主持，他会以秩序锁链封锁… 裁决司和防卫司将会对危机期间乱来的神恩者问责，当然，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条，随后补充道：“这些东西是由最高委员会张委员做主，和城中几位状态较好的高层商量后定下的大致策略。 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中。 工厂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第三区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因为较为迅速地将杀戮之神驱逐，所以大家心神受影响的程度较轻。 第五仲裁席陈贯山仲裁，已经在加紧救治…” 宁兴修认真地听着，微微颔首。 在他们两人身侧，偶尔有脚步匆忙的官方人员路过。 城中秩序恢复后，有些此前不见人影的执行官又回来报到了，不过… 还能苛责不成？ 谁能确定他们是受到了攻击，还是去做别的什么事了？ 唯独可以确认的是，城中众人的情绪反而意外的稳定。 明明经历了一场大混乱，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表现的很平静。 说不清是麻木还是什么，或许是，这种程度的刺激也就那样吧。 自然行者和杀戮之神只想杀人而已，多大点事。 他们还不如本城某些神恩者，刚刚那叫一个恶毒。 只不过第六街区基金会中，岑绮云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凌兰，反复确认道：“孟毅不见了？” 叶凌兰神情有些萎靡，她斟酌道：“可能是…” “不可能！” 第167章 难得安静和清闲 孟毅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觉，这里是没有人打扰的环境，而且…自己也很累。 结果他一整晚都在做梦。 他梦到了栾山，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体融化了一半，正在不停哭嚎。 他梦到了在靖安城中看到的乱像，那是排着队被抽筋扒皮的普通人。 他梦到了杀戮之神和美神，以一种荒诞又古怪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大地长满了美神那漂亮的手臂，整个世界变成了长满手臂的大草原，美的不可方物。 天空开始扭曲，像是融化的塑料、或者玻璃一样淌了下来，那是杀戮之神的贪婪具象。 这个世界坍塌，压缩，长出锋利的牙齿咬向他，密密麻麻的手臂，贪婪的眼睛，满是深沉的黑暗和恐怖，随后他的使徒挡在了他面前。 他只能无力的看着岑绮云等人死去，他想大喊，却根本张不开嘴。 他还梦到了自己以前，眨眼间出现在一间教室里上课。 突然讲台上的老师变成了安歌，正一脸荡漾之色的讲着世界酷刑史，他的手臂变成了长长的骨鞭…… 孟毅这时候可以张嘴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讲台，安老师不是欢欲麾下的男人吗？怎么变成苦痛修女了？别说还挺漂亮。 嗯？那边怎么连起来了？喂！在上课啊，喂！！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同桌栾山那张脸，“中午去我家吃饭，我妈做菜很好吃…” 他的脸开始腐烂，吧嗒吧嗒滑落黄褐烂肉，露出了恶心的牙床，黑洞洞的鼻孔，如同那位腐烂信徒一样。 “啊…爸…妈~” 带着奇怪尾音的话语灌进他的耳朵。 孟毅悚然而惊！刷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八月份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影子，他满头大汗。 他喘了几口粗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开始思索。 栾山… 他在来靖安城之前就被影响了，现在想想，当初的荒灾也是在他们进城后暴发的。 他说捡了一颗种子放在心口，估计是借着骑士加上种子的双层掩护，来遮盖血精的痕迹。 否则，城门处的感应阵法又不是摆设。 呵…自然之城。 孟毅冷笑一声。 直到有个小灯泡鬼鬼祟祟地飘到他眼前。 “……” 他眨了眨眼睛，伸手抹了抹脑门的冷汗，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冲对方摆了摆手，“早安，小呜。” 起床！ 他摸出怀表瞅了一眼，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至于现在他在荒野的哪个方位。 他自己也不清楚。 随后，他走到窗边略做打量，昨天看到的大洞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杂乱无章的建筑。 要去探索一下城市吗？ 他略作思量，先打消了这个念头，昨天的事还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趁着在异化城市中，有难得清静又安全的机会。 他在这栋房间里搜寻了一下，随意翻出一只中性笔和几张纸，坐在客厅沙发上，拨开跟屁虫一样的小灯泡，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开始慢慢落笔。 笔尖划过纸面，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思维有些发散，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似乎在做一种自问自答的游戏。 神国是什么？ 这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问题，孟毅回想着一个月来的见闻，结合异化城市的存在，做出了现有的推断。 笔尖流淌出黑色的字迹： “一、神国在引导自己往“救赎”的方向发展，表现为： 救赎之所的说法，以及信徒数量方面的各种限制。 最重要的是，只有恩赐信徒，才会让自己获得力量！” 孟毅停笔，靠在沙发之上，目光闪烁。 神国掠夺来的恩赐之力，超凡之力，为什么不直接提供给自己？ 如果一开始不懂，他现在还不懂？ 这个世界的神灵需要信徒吗？ 嗯？恩赐一个信徒对神灵而言，是必须的吗？ 神国的意图，一直都很明显。 通过各种各样的限制，诱导、暗示，就是要他去做这个“救赎”。 假如神国的“主人”，是只想提升自己实力，好为所欲为的“独狼”怎么办？ 他只要一个神恩者怎么办？ 用转化率来引诱！ 三合一多浪费，而且是层次越高越浪费，毕竟，层次高了以后，不管是超凡之力还是恩赐之力，都很稀少。 想不想不浪费？ 那好，去庇护更多的信徒。 如果神国的主人，想要众星捧月，要收一堆手下怎么办？ 信徒越多神恩者越多，去吧，庇护更多信徒。 孟毅回过神来，继续伏案写到： “二、神国是早就存在的东西，异化城市是佐证。” 这个基本可以确认了，神国不是系统之类的玩意，而是有来历的东西。 否则，异化城市的态度根本说不清。 “三、神国，或者说，红雾，对邪神有很强的吸引力！” 这点从昨晚就能看出来，只不过… 孟毅眉头皱起，想到昨晚神国后续隐藏自身的举动，以及当初在“真实”遇到美神的情况，在第三条后面又加了一句。 “或许，对真神同样有吸引力！” 如果这条推断是真的话…神国昨晚不愿意显露在外人眼前就说得通了。 高位神恩者身上，神灵的目光会更多一些？还是说昨晚看戏的神灵不少？ 祂们看到红雾会是什么反应？都如杀戮之神那样贪婪的话，怕是会立刻降临力量，甚至真身临世！ 嘶…孟毅倒吸一口凉气，要真那样，别说他自己了，靖安城也得完蛋！ 他盯着这句话，开始感到疑惑，血元祭主是死人呐？ 第一天被抢了那么多东西，认不出来？ 还是说，红雾隐蔽性足够好，除非像杀戮之神或者美神那样，面对面才能发现？ 那这么一说的话，自己信徒身上的红雾，其实很安全？反正神灵不会去看。 或者，信徒身上的红雾，其实是某种类似“投影”一样的玩意，和自己身上的有本质区别。 不是很懂，以后研究，他在后面又标注了一点：“存疑。” 随后他继续动笔： “四、三份五阶恩赐之力为何不能合为四阶？” 这个的可能性就多了，只不过，根据邪神无法恩赐四阶神恩者来看，四阶是神恩者的某种质变。 而且从表现力来看，四阶和五阶也有天壤之别。 当初秦可可一拳糜烂数公里土地，拂晓裁决的光明之域灼烧起低阶神恩者，也是大片大片的群杀。 五阶杀戮信徒远没有这么强悍。 所以…孟毅写到： “合理推测是因为缺乏某种关键之物，或许与神有关。” 可也不对啊，荒野里的四阶异化体又怎么说？ 孟毅咬着笔杆暗笑：看来邪神不行是邪神的问题，而不是超凡之力或者恩赐之力的原因。 他动笔将这段话划掉。 那还能因为什么？ 他陷入沉思，眼神变得迷离，无意间扫过记录在纸上的第一条。 他眉头皱起，难不成… 和信徒数量有关？ 信徒不到某种数量级，不会解锁“四阶”？ 还是说，因为四阶有某种质变…需要信徒数量去解锁这种“质变”。 信徒多了会凝聚神性？ 总不会是让他先去杀个四阶吧？ 呵…最烦这点，神国永远不会提前给提示，这也是孟毅认为神国没有意识的原因。 真有脑子，各种提示信息哪里会给的那么死板。 他将第四条和第一条之间用粗重的线条连接到了一起，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写上：“疑似与信徒数量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神国诱导他庇护更多信徒的举动，也不单纯是引导他去做“救赎”。 也是在为未来考虑？ 只不过… 孟毅脸色古怪，神国在提升实力方面有着巨大的作用，但是在增加信徒方面，就基本无用。 也不是，从理论上来说，神国扩充信徒数量应该很快，因为“救赎”简直好的不像个神。 但问题是，这只是理论上来说。 取信于人，操作起来是最难的。 所以…孟毅摸了摸下巴，神国做出的“程序化”准备和他实际上的进度，是“脱节”的。 果然，神国没有意识，做不到及时的调整，一切像是固化好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前也只能想到这四点，其他更深层的问题，比如神性，恩赐之力和超凡之力的联系和区别，异化体是否有智慧等等，基本一点头绪没有。 他经历的还是太少，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就一个月零三天。 他捏着这张纸看了看，写下了总结： “当前守则：隐藏好神国。 短期内目标：扩充信徒数量！” 第168章 好，你默认了 孟毅停笔打量着这张纸，微微点头。 小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他也没有去管，而是继续思考。 至于如何提升信徒数量嘛，和靖安城官方的合作是个良好的开端。 而且说起来，他自己本心也很乐意去庇护更多人，去做这个“救赎”。 正常人看到这破世界，并且有“神国”做倚仗的话，都会想救一救吧。 只不过… 怎么做救赎？ 他又扯过来一张纸。 这算对他第二重要的问题！ “一、凭借出色的个人实力。” 他立刻就在后面画了个叉。 在昨夜见识过靖安城的崩溃后，他对在这个世界，单纯依靠个人实力救世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显然不是打个最终大反派就可以结束的事。 关键是人心！ 只有将扭曲的人心恢复正常，这个世界才会有希望。 他重新提笔。 “一、凭借救赎提供的庇护，先保障人类生存，再行扭转人心，并以实力做最终兜底！” 既要又要就对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写到： “二、发掘，提拔神恩者，以组织的力量来行动。”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他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不管以何种方式来团结众人，宗教也好，理念也罢，很多事不能只凭一个人来完成。 比如对普通信徒的保护，明显他一个人分身乏术。 比如某些制度的建设，信徒数量变多以后怎么形成组织，如何进行安排，甚至他想弄一座属于自己的救赎之城。 小呜就很合适嘛！ 我家救赎圣城会自己打架！ 这时候涉及的就更多了，律法、经济、农业、教育… 等等乱七八糟一堆东西，他大学都没毕业，懂个什么哟。 所以…神恩者越多越好。 这又转头和第一条互相呼应上了，势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笔尖继续挥舞： “三、与现有官方展开有限合作。” 孟毅暂时停笔，叹了口气。 出于谨慎，救赎和官方只能是有限合作，其实靖安城官方对他的信任也不多。 所谓…初步合作。 而且是经过李昊观察后才决定的初步合作。 裁决司虽然很果断的联系了自己，但同样保持了足够的谨慎。 孟毅自嘲一笑，官方只相信他们亲自看到的，而不会任由自己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什么都信。 这是负责任，有智商的表现。 观察、推断、接触、合作，之后再重复这一过程，直至合作渐渐加深。 只不过，官方内部有着形形色色的神恩者，很复杂。 拂晓裁决或许会支持他，但其他人呢？ 安歌跳出来说我只要乐子就行，来咱们乐呵乐呵，救赎？什么是救赎？你小子想骗人玩哦~ 这种展开丝毫不奇怪！ 并且，以神恩者的扭曲性格来看，孟毅严重怀疑一点：如钟清那样疯狂又自我的官方高层一定不会少。 栾山的莫名行为，八成是某个高位心灵术士的手笔。 只不过，钟清疯得更明显一些。 人类中潜藏起来的疯子，野心家，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自私自我之人…必定会有！ 这就注定了救赎与官方的合作无法一帆风顺。 孟毅无奈地微微摇头。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他麾下的神恩者，包括普通信徒，基本全是走投无路之人，否则，谁会主动去信救赎？ 传教，在这个世界是很奇怪的行为，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躲避才是正常反应。 张喜儿两人都不会去信。 这需要救赎和他的神恩者们，身体力行，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救赎。 不是用嘴说的。 所以…孟毅重重落笔： “四、以“我”为主展开救赎，而非天真的试图依赖他人！” 要做救赎人类文明这种大事，绝不可以试图依赖他人。 指望依靠官方的部分有良心，有责任心之人，意图走什么“打开官方仓库，我吃吃吃的简单难度”。 呵… 首先，有责任心的人并不会轻易相信他人，把一城随便托付给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神灵。 而那些高位神恩者，也不会任由他指挥。 孟毅眼睛微微眯起，再说了，神国的特殊，也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中性笔在他指尖飞快旋转，现在好像，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 像其他城市，钢铁之城和新生之城，还有普通的，没有一阶神恩者守护的城市，会是什么样子，他都不太清楚。 不过，在那些地方，该如何去开展“救赎”的行动，也是后话了。 他想了想，又写了一笔： “五、当前依托靖安城发展壮大，同时慢慢考虑和谋划让小呜做圣城之事。” 停笔，放下。 他盯着桌子上写满了字的两张纸，目光闪烁。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缺少普通信徒。 在这个世界传播信仰，确实不太好办，相比起传教来说，他实力的提升反而更容易一些。 起码现在，他就可以将自己提升到五阶。 嗯… 孟毅略做踌躇，决定去神国恩赐一波。 怎么也算拯救了一座城市，论功行赏么不是？ 他伸手弹了弹在他身边不停摇摆的小灯泡，轻笑道： “你想不想做圣城？嗯…就是身体里面会住上很多人类。 对了，叫你小呜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说话，好，这是默认了。 不错不错，上道！” 说完让小呜难懂的话后，他心念一动，坐在沙发上去往神国。 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响起。 第169章 听说你们到处说我死了？ 此前孟毅每次来神国，这里都静悄悄的，现在总算不同了。 这缕杀戮神性狂躁得很！ 他身形刚出现在石椅上，目光就忍不住被高台下面不停挣扎的神性所吸引。 红雾在那边像沸腾了一样翻滚，神性或许在反抗“净化”吧。 只不过，反抗明显没什么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净化完，净化之后有什么用。 不管了。 先去恩赐一下自己人。 随着孟毅抬头望向穹顶，赫然发现上面有不少星辰闪烁，这代表着有人祈祷。 这让他忍不住眉头皱起，除了普通人，他麾下使徒的星辰全都在闪烁！ 昨晚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不应该啊，靖安城只要能联系上外界，哪里还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心来，大概率是感谢信。 随便看看吧。 嗯，普通人信徒基本都是感谢信，感谢救赎降下神谕，派出使徒保护他们。 只不过，救赎麾下使徒们的祈祷有些不对味。 什么叫“愿孟毅在主的神国安康？” 他透过星辰看着岑绮云红着眼眶祈祷的画面，看着许青松紧握拳头，看着朱虹雨吧嗒吧嗒掉眼泪，看着田墨愁容满面，看着李文辉阴沉着脸。 孟毅嘴角忍不住抽动…好好好！ 话说朱虹雨是真爱哭啊。 他晃晃脑袋，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准备把他们叫上来见个面，不然… 岑绮云都准备在基金会给他立雕像了！ 像话吗？ 孟毅从石椅上起身，快速走到高台之下，看着身侧不停挣扎的杀戮神性，略做思索… 有了！ 他挥手鼓动红雾，将这缕神性“押”到石椅之前，心念一动。 本来矗立在巨大石椅两侧的天使雕像忽然动了起来，两柄巨大的石剑，剑尖交叉，压在了躁动不安的神性之上。 他满意点头，等会可以和岑绮云他们说，吾主让杀戮之神的意志匍匐在自己身前。 咳~当吾主不在之时，祂让侍奉自己的两位天使出手镇压。 孟毅观察了一下众人所处的环境，除了李文辉，其他人正神情郁郁的聚集在基金会某处简单收拾出来的房间中。 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 眼看大家所处环境合适，他心念一动，将岑绮云四人召到了神国。 有了昨晚的经历，大家对突然来到神国有了较高的适应性。 在察觉到神灵不在之后，朱虹雨望着眼前的孟毅，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呜…你是不是，哎？ 我们死后真的会到主的神国？”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悲伤突然一去不返，发出疑惑的声音：“哎？我的身体在神国变正常了啊。” 随着她这两句话出口，本来还很伤心的几人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要是死后可以进入神国的话… 岑绮云用羡慕的眼神瞟向孟毅。 田墨摸了摸自己脸颊，干咳一声：“昨天晚上，我们在神国也保持着正常身体，只不过那时候大家注意力不在这方面。” 他的目光移动到孟毅身上，犹豫开口：“你真的…死后得入神国？” 许青松脱口而出：“还有这好事！” 孟毅的脸皱成了苦瓜，心下满是无奈，我怎么答？回答是，你们出去就自杀是不是？ 他咬咬牙，恨声道： “谁说我死了的？而且？你们觉得死亡是好事？啊？ 什么脑回路？” “可是神国。”岑绮云小声道：“嗯…我们…” 孟毅瞪了她一眼，“不会，别想，没可能，死了就是死了，死亡一点不好。” 他可是怕了这些人的脑回路。 岑绮云缩了缩脑袋，随后反将一军：“哦~所以你昨晚没事，但是不和我们报平安，哦~” 孟毅怔了怔，这个确实没想到，当时又累又困，不过，他一本正经地回道： “因为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我在完成吾主给我的新任务。” 他想了想，和使徒们也没什么好瞒的，小呜毕竟是他设想中的圣城。 紧接着，他开口补充道： “我现在在异化城市之中，嗯…这是吾主的安排。” 许青松恍然大悟开口：“哦，昨晚异化城市也出现了，原来如此。 它秉承吾主的意志来拯救靖安城，也顺带把你接走了？” “嗯。” 孟毅微微颔首，“确实是这样。” 他们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田墨边听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打量着神国。 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既然知道这里是神国，他倒是没有向高台上乱看，不过也能察觉到那边传来的隐隐杀意波动，虽然微弱，但是很“刺”心。 他心里随即升起了一个略显荒唐的念头：该不会是杀戮之神的意志吧？ 他们此前都猜测是自家神灵出手了，可也只敢猜是驱逐，或者击败。 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 这让他忍不住出言打断许青松接下来的话语，沉声向孟毅发问： “昨晚…吾主是怎么将杀戮之神击败的？” 孟毅坦然一笑，伸手指向高台。 “吾主已经将杀戮之神的意志泯灭，将杀戮神性镇压在祂的神座之前，日日夜夜匍匐于此！ 而吾主不在神国之时，神性将由祂的天使看押。”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段话。 岑绮云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高台。 “吾主！” 他们满眼崇敬之色。 岑绮云昂然道：“杀戮之神区区邪神，怎么会是吾主的对手！” 其他人理所当然地点头。 她望着高台上朦胧不清的天使，感受着那边隐隐传来的杀意波动，以及略微鼓荡的红雾，率先冲着巨大石椅跪下。 “赞美您！ 猩红之王… …… 您是黑暗中的唯一曙光。 是永世的救主。” 朱虹雨等人跟在她身后做出了同样的举动，赞美自家神灵，不是很正常嘛。 唯独让孟毅有点难受… 哎！ 拜个空气，拜个空气。 不久之后，他和几人了解了一下靖安城如今的大致状况。 他若有所思道：“所以，李昊主动联系你们？说想要尽快让城中失信之人投入救赎？” “嗯。”田墨点点头，“大约有321人，如今靖安城阵法出了问题，城中污染加重，裁决司担心这些人会异化。 我们刚刚就在商量这件事。” 孟毅立即回道：“同意他的要求，举行仪式，嗯…仪式可以暂时从简。” 他向岑绮云嘱咐道：“裁决司给吾主献祭的超凡材料，记得挑选仪式魔法中的主材料。” 他快速心算了一遍，补充道：“321人的话，可以要50件九阶材料，或者17件八阶，或者6件七阶，以此类推。 这是我之前和他商量过的，明白吗？” “明白！”岑绮云重重点头。 孟毅补充道：“对了，你们之后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大吾主的信仰。 如果有表现出色的普通信徒，你们记得留意，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吾主的使徒。” 众人当即应声，这本来就是应有之意。 朱虹雨则挥手示意，“我知道一个人，嗯…叫方存文。” 岑绮云连连点头，“对，这个人很不错！” 孟毅微微蹙眉，这个名字他好像也听过。 朱虹雨又举了举手，“还有…我和岑绮云昨晚救助、庇护了两三百普通人，似乎可以优先向他们传播吾主之名。” 这让孟毅喜出望外。 第170章 提升 在将岑绮云等四人送离神国之后，孟毅又坐回了高台之上，随后让天使恢复站姿，将杀戮神性又丢到了下面。 开始论功行赏。 首先是岑绮云。 最近她可谓是劳累的很，又是设计基金会，又是研究仪式魔法，还有昨晚保护信徒的功劳。 嗯…考虑到对方的性格和特长，孟毅决定继续提升她仪式魔法的等阶。 哎，不对。 先看一眼昨晚又获得了哪些途径。 随后他打开可恩赐的面板，忍不住咋舌。 确实获得了不少新的途径，而且仪式魔法都有了新的变化。 【仪式魔法（新）】 这让他心下一喜，应该是源自博学者途径的完全体仪式魔法，总算不是织法者那山寨货色了。 就是不知道提升岑绮云仪式魔法等阶的话，是新还是旧？要不要重新恩赐… 随着他心念一动，目光一扫，放下心来。 还好，晋阶直接替换为（新）。 他一口气将岑绮云的仪式魔法等阶提升为了六阶。 这主要是想看看仪式魔法在六阶有什么小质变。 八阶和七阶都是新知识的获取，以及灵性的提升，还有本身学习能力的增强，没什么好说的。 唯独六阶让孟毅微微一怔，除了新知识的获取，还有一点非常特别。 【六阶仪式魔法： 灵性可以沟通（真实界），获得更直白明了的某些启示，或者新的禁忌知识，或者…死亡，你需要万分小心！ 当然，知识总是令人着迷。】 死亡可还行… 看来真实界，不仅仅是神灵所居之地，不过… 考虑到他上次在真实的所见所闻，那些扭曲邪异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他决定稍后警告一下岑绮云，没事不要乱用这个能力。 话又说回来，只有仪式魔法可以沟通到真实界？ 应该不止… 他看了眼剩余的可恩赐份额： 【3五阶、1六阶、1八阶、1又2/3九阶。】 接下来是朱虹雨。 她着实给了孟毅一个惊喜，救助了两三百的普通人，虽然不一定能全部投入救赎，但是值得表扬。 嗯…应该先让她恢复正常人的身体构造，一直让蜘蛛代替脊椎，让蝎子代替屁股，人想不变态都难。 这个也得六阶才行，将朱虹雨的血肉魔法由八阶提升至六阶。 恩赐份额变为：【2五阶，2六阶，2七阶，1八阶，1又2/3九阶】 李文辉，他身处裁决司，又是装作全知之眼的信徒，不太好提升太多，双七阶的提升吧。 哎…卧底总是容易受委屈。 【七阶瞳术： 力量大幅增强，观察力更加敏锐。】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意味着破妄者这个途径总算有了战斗力的直观提升。 看起来李昊瞳术的那种强控能力，是在六阶获取的。 【七阶心灵掌握： 再度强化精神力，可以对敌人使用群体化的精神攻击，可以对敌人使用心灵震慑，让他们感受慌乱，畏惧，不知所措。】 增加了群攻能力，以及某种控制技能。 恩赐份额变为：【2五阶，2六阶，1八阶，1又2/3九阶。】 接着是田墨，孟毅稍微有些犯难。 按道理说，提升对方机械师的途径是合适的选择，但是…孟毅觉得，还是得给田墨一个做人的机会。 这次倒是不一定要血肉魔法了，不朽者途径也有很强的治疗和恢复效果。 并且，也算是弥补团队的治疗手段了，总不能以后的使徒，都安排血肉魔法。 一念及此，孟毅做出了决定，就这个掌控生命能量了。 先提升到七阶，除了身体素质和灵性的的提升，最主要的就是下面这些了。 【七阶生命能量掌控： 你可以夺取并储存敌人的生命力，旺盛的生命力可以让你生长有复数的器官，或许可以实现三头六臂的梦想。 也可以用来恢复自己的伤势，只要生命力足够，你就不会真正死去。 哪怕你只有拇指大小。】 哎？ 居然不可以治疗别人，看起来这是六阶才有的能力。 略做思考，孟毅决定先暂缓提升田墨，其他人都有血肉魔法，暂时不是特别需要这个治疗能力。 恩赐份额剩余：【2五阶，1六阶，2七阶，1/3九阶。】 最后是许青松，这个没什么说的，直接将血肉魔法提升为五阶就行。 虽然孟毅现在很想提升元素魔法，但… 元素魔法现在只有九阶。 提升起来，太耗恩赐之力了。 相比而言，还是提升血肉魔法省一些。 【五阶血肉魔法： 你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来操控他人血肉，扭曲，改变对方身体构造。 新的魔法：血翼。 你获得了飞行能力。】 哎？！ 可以飞了！ 就是不知道速度怎么样，等会出去试试。 恩赐份额剩余：【1五阶，1六阶，2七阶，1/3九阶】 说实话，剩的有点多，这些东西目前留着也没有什么必要，接下来获得新信徒之时，裁决司那边会“上供”，甚至会多出部分。 哪怕考虑到朱虹雨说的那两三百普通人，留个六阶份额应急，也绰绰有余。 嗯… 目前可以考虑增加途径，而非单纯提升等阶。 他拉出可恩赐途径看了看，决定挑选一个药剂师的途径。 这估摸着也是偏向于研究类的途径，干脆也给岑绮云。 在孟毅如今的设想中，岑绮云未来会持续坐镇城市，其他使徒外出时，她就是守家的那个。 也行，别人去荒野狩猎，她在家猛猛做药。 考虑到如今麾下神恩者普遍的等阶，恩赐对方药剂师的等阶还不能太低，否则不起什么作用。 干脆直接提升到六阶，也足够应对如今的情况。 药剂精通也是大幅度提升灵性，获得各种草木知识，培育药草的途径。 而这个途径在六阶也有了一个特别之处。 【六阶药剂精通： 你可以沟通（真实界），给药剂附加一些独特的效果。 比如：力大无穷，柔韧无骨等。 再比如：精神分裂，脑洞大开。 小心！药剂可能会活过来，它会将你喝掉！】 这真实界，听起来好邪门啊！ 孟毅无奈摇头，这下真的得警告岑绮云一下了，两个涉及到知识的途径都有点坑人。 可惜，目前人类没有沟通到诸如幸运女神之类的神灵，不然可以叠点buff再去尝试真实界。 剩余恩赐份额：【1五阶，1八阶，2九阶。】 再想想给谁… 第171章 下午举行仪式 孟毅略做踌躇，突然来了一个灵感。 如果将田墨的生命能量掌控提升为六阶后，可以治疗他人的话。 基金会哪里还需要去做什么机械义体来帮助残疾之人。 不朽者强悍的治疗能力，说不定可以恢复他们的断肢。 说做就做！ 【六阶生命能量掌控： 你可以将生命力通过接触的方式转移给他人，这可以有效恢复对方的各种伤势。 注意：这个过程比较缓慢。】 看起来守序者治疗别人时，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 这个途径，怎么说呢，攻击方式比较单一且偏弱，不过血厚是真厚。 并且夺取生命能量，也不限定于特定物种，植物也行。 挺不错。 当前剩余恩赐份额： 【2六阶，1八阶，2九阶。】 现在差不多了，剩下的份额可以留着应急，后续如果合适的话，可以酌情提升朱虹雨的育虫师途径。 或者…提升许青松的元素魔法。 总是用血肉魔法也不太雅观啊。 孟毅轻轻摇头想道。 他打量了神国一眼，准备退出去，可又想到了朱虹雨所说的方存文。 嗯…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他略一沉吟，终于想了起来。 是8月4日的聚会上，那个和他谈了不少话的年轻人。 当时还问自己，怎么才能成为使徒。 好嘛好嘛，这么快就表现不错，被朱虹雨和岑绮云推荐了。 他看了一眼目前的信徒数量，干脆消耗一整份六阶，将其由【561/574】提升为【561/1141】 神恩者数量：【5/11】 孟毅暗暗一笑，也算奢侈了一把。 反正很快会有来自裁决司的补充，他也没有太过心疼。 他随手将代表方存文的星辰召了下来。 透过星辰可以看到，这个年轻人正在工厂中清理着某些细小杂物。 这里也受到了严重破坏，大块的废铁杂物有神恩者处理，那些细碎的东西，就需要普通人慢慢动手清理、收回了。 他脸上挂满了汗珠，八月份临近中午的太阳，分外毒辣。 尤其是在倒塌的厂房废墟之中，扑腾起的灰尘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整个人脏兮兮的。 方存文的手忽然停住了，脸色由惊疑慢慢变为喜悦。 他跪倒在地，由衷颂扬道：“赞美救赎！” 【九阶艺术精通： 大幅度提升灵性，你在艺术方面的鉴赏力和学习能力获得加强。 你的画作，雕像，音乐等等，会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孟毅在神国中打量着光幕，微微颔首，看起来这也是个初期缺乏有效攻击手段的途径。 他并不知道方存文适不适合这条途径，这一方面是为了美化基金会，不然还真的全指望岑绮云啊，另外一方面，他现在有了较为足够的试错成本。 剩余可恩赐份额： 【1六阶，1八阶，2/3九阶】 这些先留着，随机应变。 随后，他给岑绮云下了一道神谕，表扬加上警告对方不要胡乱沟通真实界。 想了想，他干脆给所有使徒都下了道神谕，狠狠夸奖了众人一波。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影从神国淡去，只是…… 他在离开时有些疑惑，好像有什么事没做一样，可又有些想不到。 错觉嘛？ …… 靖安城第六街区救赎基金会中。 岑绮云四人从神国退出后没多久，就开始接连收到恩赐。 众人坐在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内，脸色不断变化。 良久… 岑绮云率先打破奇怪的沉默。 “吾主给我降下了新的恩赐，而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提升的太快了，让她有些心虚。 昨天自己最强只是八阶的血肉魔法，今天就是双六阶的仪式魔法加药剂学。 她担心真说出口会刺激到大家，虽然但是真的很想说！ 不过许青松没有这么多想法，他一脸震惊开口：“我五阶了！” 岑绮云茫然道：“啊？” 随后就是朱虹雨说自己也六阶了，田墨也说自己六阶了。 “或许这是吾主给予的表彰，我们昨天…”田墨左半边脸颊是止不住的笑意：“未负救赎之名。” 他获得的神恩，可以让他恢复正常人类的身躯。 这是他多少个日日夜夜潜藏在内心深处，不敢多想一秒的念头。 钢铁造物主不会喜欢的。 结果，信奉救赎不过三天，三天！ 就让自己实现了这个貌似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劝叶凌兰信奉救赎。 他微微仰起头颅，发自内心地说道：“赞美吾主！赞美救赎！” 几人纷纷跟上。 随后，岑绮云小声道：“吾主刚刚又夸我了。” 当然，又字是一定要用重音的。 “嗯，也夸我了。” “我也是。” “还有我。” “哦…”某人悄悄低头。 田墨清了清喉咙，开口道： “既然刚刚孟毅说过要答应裁决司的提议，那就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去找李昊。 你们在这里做好准备。 记住，千万不能和别人透露孟毅如今的情况，神国还有异化城市，这些属于吾主的秘密，不可以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 作为一个年龄超过五十岁，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老大叔级人物，田墨有着必要的谨慎。 “还有一点。” 他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我提议，如无必要，不要随意暴露我们如今的实力。 我们提升的，太快了！” 这是谨慎负责的选择，一两个个例还好，救赎的使徒集体飞速提升，太扎眼了。 他都做好了先不恢复正常人身的准备了。 缺乏必要的情报，也没有足够高层次的视野，他无法判断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只能做保守提议。 “一切等孟毅回来再做定夺！” 众人也没有异议。 岑绮云他们三人，年龄都不大，除了朱虹雨有些经验，其他两人，额，都比较单纯。 田墨立即起身道：“好，大家都同意的话，就这么办。” 岑绮云三人开始布置祭坛，虽说时间紧迫可以一切从简，但是足够容纳几百人的假模假样的仪式阵纹，也挺不好刻画的。 还好许青松也会点仪式魔法，而岑绮云如今又是六阶。 田墨走出基金会大门，步行前往内城。 没办法，他的车昨晚被砸了！ 很快，他走进裁决司大楼，迎面遇到了李文辉。 两人互相点头算打了个招呼，只不过，李文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出于昨夜并肩作战的情谊，田墨出言询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李文辉摇摇头，“没事。” 可他的卡通眼睛旁边全是乱糟糟的线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他猜测孟毅出事了，可这怎么方便和别人说？ 在别人眼里，他和孟毅很熟吗？ 这甚至让他对自己晋阶为双七阶神恩者的事，都提不起多少兴奋感。 孟毅可是他的引路人。 关键是…他两可是单线联系的！！ 他看着田墨有些犯难，该表明身份吗，人家会信吗？ 晚上向吾主祈祷一下吧… 田墨和他也不是很熟，只是礼貌性的询问，闻言只能轻轻颔首。 随后，田墨转身走向李昊办公室。 他见到对方后开门见山道：“下午就可以举行仪式了。” 第172章 何止百万？ 孟毅从神国退出去后，未做任何停留，纵身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随后，他身体内的血液陡然沸腾，从左右肩胛骨处汹涌而出，在他身后交织出一副血色翅膀。 呼~ 从近百米高空坠落而下的孟毅忽地止住下落之势。 身后血翼展开近五六米，血液呈网状交织，还在不停流动，在阳光下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他扇动着血翼，悠忽间飞向横在地面的一栋高楼，借着那通体的钢化玻璃，他大致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样子。 很帅！很拉风！有种邪异的美感。 五阶以前的血肉魔法，总是有种黏腻，血呼啦查的恶心感觉，而如今这个血翼，是真的不错，干脆利落的帅。 他复而向天空高处冲去，灵活地避开横亘在面前的各种杂乱建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血光。 而他身后，是交织着五彩光芒的小小灯泡，在半空中上下翻飞，不停追逐着他。 小呜早已停止不动，城市上空昂扬起两只一公里大小的明亮眼睛，锁定着孟毅的身形。 呜—— 悦耳的汽笛声响起。 随后是各种各样的汽车，公交，高铁，飞机，从城市中各处飞起，围绕着他，旋转，追逐。 哔哔哔… 滴滴滴… 呜哇呜哇… 一时间，孟毅仿佛身处童话故事中的奇幻王国，与这些可爱富有生命力的交通工具，在高空交织出一支舞曲。 “哈哈哈哈！小呜，呜哩哇啦… 呜—— 我是翱翔天际的血天使！我是天空之王！哈哈哈哈！ 芜湖——” 他学着小呜的叫声，开始胡言乱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很少有像这样开心的时候。 他给自己的飞行配音，“悠~咻…咻咻咻！”，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唳——” 忽地一只奇形怪状的异化体锁定到了他，一下子将他从童话故事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半空中出现了一只体型二十来米，身后拖着长长漂亮火焰尾巴的，长着翅膀剥了皮的老牛，它有着螳螂一般的刀臂。 在看到孟毅后，从脖颈处蓦然伸出了七八只，不停开合着嘴巴的各种血淋淋动物脑袋。 随后被从下方升腾而起的，呈子弹状的高铁车头给撞了个粉碎。 当空盛开一朵血色烟花。 孟毅悬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嘲一笑。 这哪里是什么奇幻王国。 他迅速划过天际。 心中做出了一个大致判断，自己的飞行速度，大概在每秒三四十米左右，约等于高速公路上疾驰的汽车。 远不如秦可可一跃数公里的速度。 看来自己这个五阶，在神国的加持之下并未迈过四阶这个坎。 不过，肯定要比别的五阶神恩者要强，同层次的织法者，飞行速度应该没有他快才对。 而且… 噗嗤一声，从他腹部陡然长出一条手臂，同时脑袋上前后左右长出六只眼睛。 六阶不朽者的能力，可生长复数的身体器官，可惜他如今的生命能量储存并不多。 不过这个眼睛是真有用，一下子360°无死角了。 他将手臂和眼睛融化收回，至于其他的能力，不是涉及到知识，就是需要对其他敌人使用。 孟毅从高空俯冲而下，落至异化城市一栋高楼楼顶。 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探索一下小呜内部，它到底是怎么成为的异化体，为什么能感应到神国。 孟毅对此可是一脑袋问号。 只不过，他捂了捂肚子。 有些饿了呀。 五阶神恩者，也没有到那个不吃不喝的地步。 随着他肚子响起咕噜噜的声音，在他身边垂落了一袋…面包。 他打量了一眼被细细电线包裹着的塑料包装，嘴角抽搐… 怎么有种被小狗狗投喂了的错觉？ 嗯？ 他又想到上次在城中所见所闻，当时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食物，哪怕是腐烂后的残渣都没有发现。 现在看来，是被小呜收起来了？ 此前飞在半空的各种交通工具正在缓缓飘落，孟毅站在百米高的楼顶，迎着微风抬头望向那一串串小灯泡。 他伸手取下这袋面包，拿在手中扬了扬，开口问道：“这东西还有哪里有？” 小呜却会错了意，不知道从哪里又给他送来了一袋…牛肉。 孟毅差点被感动到，终于见到真牛肉了。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他在楼顶铺开一摊血肉，辅以各种图案，还有手脚并用的比划，总算让小呜理解了他的意思。 一辆公交车停在他面前，车门自动打开。 孟毅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小呜是聪明还是傻，知道给自己面包，也知道公交可以坐人，偏偏听不懂人话… 他未做迟疑，迈步进去随便坐在窗边一个座位上。 公交开始在整座城市上空、地面、楼面，公园、商场中不停穿梭，随后停留在靠近城市中心的某处洞口。 孟毅望着那黝黑一片的空洞有些无语，谁能想到这里还有个洞，下面会是啥？秘密地下基地？食品仓库？ 他想着小呜应该是带他来找食物的，估计是后者。 那估计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他走到洞口，探头望了一眼，这里不是垂直的通道，而是歪歪斜斜的。 随着他迈入其中，小呜也控制着一些灯具跟随着他，帮忙照明。 这里没有任何人工痕迹，光滑一片，有时候还突然拐个莫名其妙的弯，明显是出自小呜之手。 得！ 是仓库无疑了。 不过，随着他真正钻出通道，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空洞。 城市地下的空洞有些黑，孟毅不太能看清，不过这不是有瞳术嘛。 他双眸变得纯白，借着丝丝缕缕的微光放眼望去。 在七阶瞳术强大观察力的辅助下，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面积非常广，怕是有小呜整座城市面积的三分之一。 里面是… 密密麻麻，排列整齐地躺在地上，穿着各种各样衣物的森森白骨，人骨。 数量是如此之多，何止百万！ 怕是到了千万这个数量级。 在这些白骨身侧，周围，不远处，是堆积在一起，铺陈满地的各种食物。 叮叮咚咚… 小灯泡互相碰撞着，蹭了蹭呆滞在原地的孟毅。 看到这一幕，他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 第173章 异化城市的地下 广袤的地下空洞中，孟毅展开血翼从上空划过。 似乎是为了方便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从洞口伸进来了密密麻麻的灯泡，点缀在这个地下洞穴的各处。 一时间，这里繁星璀璨。 他在划过几个来回后，悬停在半空，整个洞穴中只有他身后血色翅膀中血液流淌的细碎声音。 他的目光从排列整齐的的白骨以及散落在地的各种食物上掠过，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震撼之感。 这里是…小呜弄出来的。 孟毅已经脑补出了它开拓这个地下空间，将整座城市中突然死去的人移动到这里后，小心地摆好，藏起来，或者是在保护？ 它甚至担心这些人会饿，把整座城市中的食物都集中到了这里。 可惜，这些人都已经死去。 孟毅从空中落下，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白骨，微微俯身观察。 没有受过外伤的痕迹，没有畸形的变化，衣服也大都干净整洁。 他的视线从眼前一直扫向远处，都是如出一辙。 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还好，他们看起来没有受到折磨。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带回靖安城的几部手机，在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灾难爆发的图文或者视频。 再联想到异化城市中，民居或者商场内部的井然有序… 孟毅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应该是瞬间死去的，起码…没有痛苦。 这些人，应该是当初武市的居民。 千万数量级的人类白骨出现在他眼前，这种视觉冲击力，以及物伤其类的本能，让他悲伤的感觉难以抑制。 他抬头看了看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似喃喃自语似在询问小呜： “当初发生了什么？你记不记得？” 他现在非常想与小呜交流，或者看看它留存有什么记忆。 心灵术士，心灵术士似乎可以做到这一点！ 去提升李文辉，他现在是七阶的心灵术士，六阶会有质变。 孟毅现在根本不去想什么防备意外，想什么合不合适，心灵术士的能力，李文辉只要不故意在人前暴露，就没有任何问题。 他很急。 他立刻去往神国，将留存的【1六阶，1八阶，2/3九阶】份额消耗为：【1八阶，2/3九阶】。 果断提升李文辉的心灵掌握。 【六阶心灵掌握： 你的精神力得到进一步强化。 从此，你的精神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你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操纵外物，哪怕托举自己飞行。】 当然，李文辉这个时候满是茫然不解，不是刚恩赐过吗？可他也不敢去问神灵。 再说了，这怎么看也是好事。 “去你玛德！” 孟毅则是罕见的失态爆粗，这个六阶的质变让他彻底失望。 他未在神国停留，立刻退了回去。 他在地下空间中发了疯一样地飞来飞去，看来看去，越看越难过。 “小呜！你为什么不会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毅呆呆地站立在某处。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神情，只感觉声音微微颤抖。 “小呜，这座城中还有什么地方是类似的秘密之处…” 小灯泡似乎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复此前的灵动和活泼，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可小呜听不懂孟毅的话语，只是又卷起一袋方便面往他这边递了递… 孟毅一时间有些气急，怔了怔又无奈叹气，小呜又不懂。 他伸手将这玩意接了过来，捏在手中后深深打量了这地下空间一眼。 这里像是个旧时代的墓地，小呜在看守这里。 “将来我一定会把你们好好安葬。” 孟毅不知道在对谁许下承诺。 血翼交织而出，他转身飞向洞口。 直到外面的阳光洒在脸上，他的心情才略微好转。 他随意飞到一栋楼顶，抱着膝盖缓缓坐下，在他眼前，是扭曲成麻花状的马路和倒悬于天的一座海洋馆。 这座城市的人，死亡原因一定和其他人类不同。 三十年前的异变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突如其来的转变。 而小呜的前身，武市，应该是在异变之前，或者异变初期就发生了这种巨变。 否则城中的那些白骨…不会那么安然去世。 不对，这不太像异变之前发生的巨变，当时人类文明又没有崩溃，会做出相应的处理，不可能留下这么多尸骨，所以，大概率是异变初中期发生的巨变。 那时候虽然乱象已显，但是人类还保留有大致的秩序和文明，如果一座城市发生了这种事，应该会是爆炸新闻。 李文辉当初年纪小不知道还说得过去，田墨呢？ 田墨当初至少也二十岁左右了，如果武市突发大新闻的话，他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自己好像没来的及和对方说过关于异化城市的事情，不对… 上午在神国说过的，但是田墨没有其他反应，或许…他并不知道这是武市。 稍后可以把他拉入神国问问。 正在此时，孟毅突然感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有过此前两次被呼唤的经历，他心中闪过明悟。 有人在向自己举行献祭或者祈福仪式，应该是裁决司说的那批失信之人。 大家的动作很快。 上午做好决定，下午就举行仪式了。 他再度去往神国。 高台之下，是不停闪烁着的点点繁星，穹顶之上，代表岑绮云的星辰在闪耀。 孟毅伸手一招。 透过星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基金会内部临时打通了一间占地好几百平米的房间。 在容纳数百人后，这里稍显逼仄和拥挤。 地面刻画着繁复的纹路，有种神秘的气息，也不知道岑绮云怎么做到，让这毫无用处的东西勾连上祭坛的。 反正，随着献祭仪式的进行，地面上的纹路亮起滢滢清光。 在岑绮云的带领下，数百名失信之人身着干净整洁的宽大白袍，手持白色蜡烛，面向祭坛跪拜。 齐声道： “此刻我们与永恒立约。 每个喜悦的瞬息都是救赎的引领。 所有命运的轨迹都指向最终的答案： 唯您的光辉指引我们。 赞美救赎。” 虽然环境简陋，设想中的圣徽，宽敞明亮，庄重肃穆的场地都没有。 不过所有人都是一副神圣、凛然的表情。 无他，神灵给出了回应。 李昊戴着他那布满裂纹的墨镜，双手环抱胸前，站在房间之外，默默观察。 祭坛上红色蜡烛的火苗，陡然膨胀变大，带着一抹红色，吞没了献祭给神灵的两件六阶材料。 随后，身着白袍的众多失信之人，纷纷惊喜抬头。 “赞美救赎！” 神国中，孟毅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提示。 【信徒数量：882/1141】 增加了321名新的信徒。 当前可恩赐份额：【2七阶，1八阶，2/3九阶】。 不错的开端。 第174章 当初的巨变 接收完信徒后，孟毅退出神国，开始在城中飞来飞去，试图发现些新的东西。 但是… 小呜内部太乱了。 七扭八拐又层层叠叠的杂乱建筑群落，根本没有办法清晰直观地观察。 他中途试图指挥小呜把自身构造变得井井有条，比划了半天，对方倒是明白了，可问题是。 小呜对自身的操控能力似乎有限，它没办法做到保证整座城市的平整有序，只能一小块区域一小块区域地改变。 效率并不高。 孟毅心下恍然，怪不得小呜打架的时候简单粗暴，一个字，我怼死你！ 原来如此。 看来无法短时间内将城市探索完毕了。 接近晚上时，他捂了捂咕咕叫的肚子。 这里面的食物虽然丰富，但是长年累月在荒野之中，其实有着非常高浓度的污染。 他哪里敢吃。 真这么吃下去，他的胃八成会和他自己打起来。 得找食物充饥啊！ 把自己饿死就搞笑了。 看来得回靖安城一趟了。 到时候携带上足够的食物，慢慢探索。 说起来，他如今有五阶的实力，并且远强过一般的五阶。 在荒野中行走、赶路时不必像以前那么缓慢，大多数异化体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问题是，他现在无法确认自己的方位。 地理环境的变化多端，让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地图这种东西，离开城市不带方位指示器，真的会迷路。 小呜应该认识回去的路。 于是，孟毅开始各种比划。 在经历了和颜悦色到声色俱厉的转变后，小呜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开始了移动。 呜—— 一声不悦的汽笛响起。 孟毅没好气地切了一声：“你还委屈上了？我可是饿着肚子呢！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回去拿点吃的懂不懂？” 不管怎么说，会把自己饿死的担忧目前是没了。 他仰面躺在高楼楼顶，双手枕在脑后打量夜空，明月高挂，洒下一片银白。 先去神国看看，把田墨拉过来问点事。 今天也算是他去神国最频繁的一天了，来来回回好多次了。 他再度去往神国，继续之前的操作，把杀戮神性压到天使剑下。 装逼就是这么累人。 做完这一切后，他准备拉人，结果穹顶的星星有一颗在闪烁。 是李文辉。 等孟毅看完对方的祈祷内容后，有些汗颜。 就说上午好像忘了什么事。 搞的李文辉一整天惴惴难安，一方面觉得孟毅遭遇了不测，很难过，一方面又担忧自身的未来。 该怎么和使徒们恢复联系呢？ 星辰显示的画面上，他的表情无比茫然： “吾主啊，我该怎么去做？” 孟毅想了想，还是把对方拉了上来。 对方在神国看到他后立刻表现出了疑惑的神情，卡通眼睛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接二连三往出冒，啵地消失又出现。 李文辉语无伦次，“你这是？你没事？你干嘛？你你你…你是活着还是没了？” “没事没事！”孟毅好一通安抚，等对方心绪平稳下来才开始问道： “对了，你在异变之前有没有听过武市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李文辉茫然摇头，“没有，我那时候还很小…” 随后他也反应了过来，“你觉得武市成为异化城市的时间在三十年前？” 对方的回答和孟毅的猜测如出一辙，不过本来就是随便问问，他也不甚在意，闻言点头道： “嗯，我如今就在异化城市之中，有些新发现。 对了，你觉得，你可以步入裁决司较为核心的层次了吗？ 吾主应该也提升了你的实力。” 李文辉微微摇头，“不行，太快了，太快了，我一个月提升到八阶还说的过去，提升到七阶… 神眷者的速度也不过如此。 暂时先不急着暴露实力，反正心灵掌控的能力也能反过来影响人心，帮助我隐藏，稍微再等一段时间。 再有一到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呵…我这期间可是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各种探听神灵层次的秘密。” 他嘴角勾起，“这样一来，两个月七阶也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这可是取悦全知之眼的正途。” 孟毅脸上露出笑意，确实，探听神灵的各种秘密，那好奇心岂不是会被狠狠满足。 他又出言打听了一下官方层面，比如最高委员会对自然之城做出这种事的态度。 李文辉无奈表示，时间太短，现在大家正忙于将靖安城复原，高层受伤严重的那些人还在恢复中。 暂时还无暇他顾，或许上面已有定论，但他层次明显够不到这种消息。 一直到他离去，都没有发现高台上挣扎的神性，没办法，他真的不敢乱看了。 尤其这还是神灵的国度。 让孟毅感慨不已，可惜装逼没被人看到。 随后他将田墨召唤了上来。 “我好像听过类似的一些传言。” 田墨听完孟毅的问题后开始皱眉思索，三十年前的消息，他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困难。 “当时异变已经开始在各地蔓延，类似的消息开始层出不穷。” 田墨犹豫开口： “但是，很多消息其实是被官方失口否认的。 怎么说呢，今天有小道消息说有石头吃人，明天就说见到龙了，后天说自家养的鸡开始变丧尸了… 真真假假，我当时根本无法分辨。 类似城市活过来的传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孟毅沉声道：“不只是如此，有没有听过武市瞬间变为一座死城的消息。 这种传言，能禁住？” 田墨愕然抬头，“什么？瞬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旧时代的武市，起码有千万人口。 这种规模的突然死亡…”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当初好像听过类似的事，只是，大家当时说哪个城市的都有，没指明是武市。 我们都觉得像是假消息。” 他干笑一声：“千万人瞬息死去，这谁会信…” 他陡然变得沉默，神情开始复杂。 “你在异化城市看到什么了？” 他语气有些沉闷地问道。 孟毅微微摇头，“很多尸骸，看起来，你听的那个传言说的就是武市。” 基本可以确认了。 虽然田墨言语间并不能彻底确认，但是结合自己所见所闻，情况八成就是如此。 武市在三十年前异变初期的某天，突然发生了巨变。 这种巨变催生了小呜的诞生，并和神国有着紧密的联系，以至于可以从很远处感应到自己。 孟毅神情不停变幻。 如此说来，武市当初的巨变，和神国脱离不了干系。 是什么？ 其他神灵针对神国吗？ 还是神国自身出了问题？ 看来这一切，还得从小呜身上着手。 第175章 你给我送哪来了？ 将田墨送出神国后，孟毅回到现实，在小呜内部，随意找了个房间开始休息。 他决定明天一早回去，携带好足够的食物后，就回到小呜这里，继续好好查探一番。 至于靖安城中基金会的建设，还有传播信仰之事，自然有麾下使徒们去完成。 “晚安。” 他躺在床上，对着小呜说道。 只不过，当他第二天醒来后，情况却有些不对。 孟毅身后血翼交织，他悬浮在高空，打开瞳术望着远处的一座城市，不由陷入了沉默。 那里明显不是靖安城！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呵地一声笑出声来： “你这给我送哪里来了？” 他无奈摇头。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人类堡垒城市之一，能买到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行。 而且也可以顺路购置方位指示器，免得自己在荒野中不辨方向，总得有个可以大致定位到靖安城的手段吧。 小呜并没有过于靠近这座堡垒城，而是远远地停在二十多公里外。 这点距离，对如今的孟毅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他全力飞行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侧身对漂浮在身边的小灯泡挥了挥手，“别急哈，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血翼一振，呼啸着飞向不知名堡垒城市。 考虑到自己身上现在没钱，而各大堡垒城的银行不太可能互通，孟毅俯冲而下，顺势解决了一只异化体。 高空飞行加瞳术，可以让他在很远距离就发现异化体的踪迹，其他五阶神恩者，远没有他这么方便。 当然，荒野的天空也不会那么安全就是了。 在他俯冲向下之时，身后也悄然跟来一只异化体，结果被小呜伸出的铁索给轻易击杀。 孟毅没有去管这些，取下材料后速度不减，很快来到堡垒城市城门处。 城门处聚集了一群等着开门的神恩者，在看到他展开血翼从天而降后纷纷让开道路。 这些神恩者各自做出了判断，这是一位五阶血肉系织法者。 倒也没多少人流露出畏惧之色，织法者不会欺凌弱小，只要他们不去招惹对方就行。 如果是其他的五阶，比如心灵术士啥的，他们肯定有多远就躲多远。 否则，大家怎么打起来的都不知道。 没等多久，城门轰然打开。 这里的城墙和城门构造，与靖安城类似，但是也有不同之处。 比如靖安城城墙上遍布黑洞洞炮管，这里则是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手臂，触手，眼睛之类的血肉系玩意。 除此之外，整座城市的阵法灵光，是炽热的明黄。 应该是以火焰为主要对敌手段的阵法。 孟毅看着城墙上交织的血肉，脑海里浮现古怪念头：要是阵法发动起来，这岂不是现场做大型烧烤？ 随着众人走向城内，他还发现了一件特别令人无语的事情。 城门处有两个看起来是官方人员的神恩者，神情自若地向每个人伸手，“进城费三万！” 这是什么操作？ 他只在古装电视里看过这种事。 而其他神恩者居然真的掏钱了。 孟毅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神恩者平时不是不服这不服那的吗，这次居然这么乖？ 所以…这些神恩者出城的时候还需要带一笔钱，不然后续连家都回不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身上没钱。 材料还没卖呢。 要不先欠着？ 这两人会同意吗？ 结果收钱的两人在看到他后，姿态放的比较低，“您请进您请进。” “嗯？” 孟毅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他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血翼那么明显，对方应该有手段可以观察城外，是知道自己实力的。 这又和古装电视剧对上了，不收高手的钱… 他心中自嘲一笑，面上却不显，而是姿态随意地问道：“这是人类哪座堡垒城市？” 两位官方人员脸上羡慕和敬畏之色一闪而过，不愧是五阶的强大神恩者，可以在各大堡垒城市之间来去自如。 至于为何不知道这是哪里，神恩者在荒野中遗失方位指示器，也不是什么怪事。 其中一人恭敬回道：“这里是渊安城。” 孟毅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人类十九座城市的大致分布方位，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小呜差不多把他从人类地盘的最南端带到了最北端。 渊安城和靖安城的直线距离，足有一千六百多公里。 他要是自己往南飞，哪怕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也得飞一整个白天。 估计是小呜觉得靖安城不安全，故意把他带这里来了。 反正都是人类城市嘛。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会装傻充愣。 孟毅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走向城中。 城中布局倒是和靖安城类似，城门附近有个神恩者集市。 他进去将手中材料换了二十六万，路上随手解决的异化体，并没有多强。 只不过这渊安城中，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说呢。 大家都板着一张脸，包括在集市中进行交易的众人，也是如此。 按理来说，哪怕神恩者，在出售自己手中的材料，或者武器等物品时，多少态度也得客气点。 可这里不同，人人都是一副别人欠我两百万的表情。 孟毅站在集市中微微蹙眉。 或许是因为李昊的那个说法吧，每座堡垒城市，其实都有不同之处。 靖安城因为大仲裁的原因，注重秩序。 不知道这渊安城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 他在街道边随便挑选了一家饭店走了进去。 至于厨师的问题，已经习惯了，再说了，厨师做饭真的挺好吃的。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在点完餐后，孟毅坐在饭店的一张桌子面前，打量着在自己身前秀“刀工”的厨师，随口询问道： “请问这渊安城的仲裁委员会成员，都是什么样子的？” 他呵呵笑道：“我来自靖…” “嘘！别笑！” 这位厨师脸色一变，捏着餐刀，连连摆手。 “别笑！” 啪~ 空气中传来皮鞭挥舞的声音。 嗤啦一声，孟毅衣服被撕裂，背后出现一道深深鞭痕。 第176章 不许笑，只许哭！ 饭店里有几个正在吃饭的神恩者，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纷纷回头。 孟毅并未做出躲闪举动，而是眉头皱起，刚刚抽在他身上的鞭子，没有任何人操纵。 是某种虚幻无形，肉眼难见的东西。 挥舞的速度之快，让他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并且，抽在身上很疼。 堪称锥心刺骨。 如果不是痛苦转化提升了自己忍耐痛苦的能力，他都要怀疑自己会惨叫出声。 这要是换个别人，岂不是疼到满地打滚？ 他背后的血肉和衣物缓缓蠕动着恢复，饭店里看到这一幕的神恩者，神情多有变幻。 “你不疼嘛？” 面前的厨师愕然开口，他盯着孟毅上下打量，“除了苦痛修女和苦修士以外，我还没见过有人能面不改色忍受这种鞭刑的。” 孟毅微微摇头，鞭刑么，看样子渊安城有一些奇怪的规矩。 他目光投向厨师，开口询问：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刚来这座城市。” 这位厨师似乎有着不同于寻常神恩者的热心，闻言沉声回道： “刚刚你不是想知道渊安城仲裁委员会的情况嘛。 这里是…” 他手中捏着餐刀在半空划过一个圈，做出示意，“第四区，是痛苦的街区，是一位高位苦痛修女的地盘。” 他压低了声音：“这位女士名叫傅宛秋，她喜欢别人叫她女王。 记住，在第四区，不许笑，只许哭，只允许痛苦哀嚎。” 随后，这位厨师继续挥舞手中餐刀，削下一片片肥厚相间的五花肉片。 孟毅挑了挑眉，地盘？ 渊安城被各个高位神恩者划分出了各自的地盘？ 他若有所思开口：“这位苦痛修女，是二阶还是三阶？” “二阶。” “这个鞭刑，融 第177章 不许哭，只许笑 孟毅心中冷笑，真要讲大局的话，那可有太多说法了。 钟清那里是不是大局？ 为什么大局不是傅女王自己去成全别人？二阶苦痛修女，不论大局到哪位神恩者，都是取悦神灵的上好材料。 呵… 他们都扭曲到如此地步了，仍然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孟毅冷冷打量了刘三彪一眼，“我在想，你怎么不用去上面趴着？ 你，怎么不顾全大局？” 刘三彪脸色一变，啪啪啪连着甩自己三耳光，力道之大，让自己脸又胖了一圈，随后肿着脸，含糊不清道：“大哥说的有理，我这就去！” 莽汉行事第一条，捧高。 哪里会犟嘴，滑跪就对了。 想欺负人，可以去踩低啊。 “算了。”孟毅无奈摆手，他拿这种人也没什么办法，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 刘三彪察言观色，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开口：“大哥，其实呢，这些人，有不少都是信痛苦女士的。 渊安城的痛苦信徒都集中到这里来了，额…您也知道，他们追逐痛苦。” 孟毅没有继续和他废话，跃身而起，这次没有用血翼，而是用六阶心灵术士的能力，用精神力托举自己从众人上空飞过。 他可做不到踩着这些人脑袋赶路。 而且，他要去看看这座城市的其他区域是什么样子！ 他精神力发散，略微感知了下众人的情绪，除了麻木和痛苦，居然真的有不少人是“喜悦”的。 也不能说是喜悦，而是说，是乐意如此，甚至觉得这种痛苦还不够。 有种这才哪到哪的意味。 他在半空回头瞥了眼仍在原地点头哈腰的刘三彪，心下暗叹。 渊安城的裁决司，行事风格…和靖安城比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 一点没有官方人员的自觉，额，或许是因为莽汉途径的特殊？换个别人可能要硬气一点？ &nbs 第178章 巨人？ 多姿多彩？ 孟毅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个世界病得不轻，李昊所说不假，靖安城果然算是非常有底线的城市了。 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也没办法禁绝这种事。 他们只能保证一点，不允许滥杀。 不然高阶神恩者，从何而来？ 他向眼前的黑袍人表示了感谢，随后询问道： “内城被两位高阶神恩者联手占据了吗？守序者…” 话说他没有在靖安城见过其他的守序者，大仲裁身为一阶守序者，并没有像自然之城那样吸引来更多的同信。 很奇怪啊，否则靖安城岂不是可以成为秩序之城？ 他蹙眉追问道：“守序者会有何种追求？” “注重秩序，而且有意思的是，守序者们还很排斥其他守序者。” 黑袍人呵呵一笑，“秩序有很强的排他性，越强的守序者这种特点越强烈。 你不是从靖安城来的吗？ 靖安城那位，可容不下不属于他的秩序。” 哦…那怪不得。 靖安城没有其他守序者的生存空间。 孟毅双眸闪过一丝疑惑，那为什么… 拂晓裁决会私底下和救赎接触？把失信之人送入救赎麾下，怎么看都触动了大仲裁的秩序。 这么做没问题？ 看来，后续如果有机会的话，该和拂晓裁决好好沟通一下了。 等等！ 他又想起一件事，之前岑绮云他们认为自己死了。 那…李昊呢？拂晓裁决呢？索明程，张喜儿呢？ 啊这… 孟毅一时间哭笑不得，自己在这些人心中，怕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还没办法去报平安，也没办法让麾下使徒去报平安。 他已经开始脑补出张喜儿再次见到他后一惊一乍的表现了。 而且李昊那家伙，心眼多，回去后该怎么圆？ 好像也可以不圆，聪明人就应该自己脑补。 第179章 我祈祷完了 一个巨人途径的神恩者。 孟毅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 从旁边人的话语以及那位凶悍青年的回应中，不难猜出事实。 兄弟两人，弟弟是巨人途径，这是以智力低下和喜欢吃人著称，而被人类整体排斥和清洗的特别途径。 那这个哥哥大概率是弟弟的保护者，或许有着不错的实力，否则肯定无法让自己弟弟活下来。 说实话，一个新时代出生的年轻人，居然还认自己的弟弟，并肯耗费心力去保护对方，这种人很难得了。 甚至要好过某些旧时代出生的人。 “林丘武，别乱跑！” 林丘文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力气并不见得小，粗重的铁索绷得紧紧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哥，我饿！” 林丘武眼神暴虐又浑浊，梗着脖子，伸出巨掌不停在半空呼扇，“我好饿呀！” “我知道，但是你饿了也别乱跑。” 见到弟弟不再乱跑，林丘文将左臂伸向对方，“饿了就找我。” 林丘武犹豫了一下，还是流着口水走了过来，“哥…我饿。” 随后撕咬咀嚼声响起。 孟毅站在店门口，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哥哥艰难生长出一条新的手臂，他变得更瘦弱了，而从他的表现来看，可能是吞噬者。 不朽者会有复数的器官，织法者的血肉魔法不是这种表现，而骨魔不会舍弃自己骨头。 等弟弟吃到东西以后，就任由哥哥将铁索缠在他身上，随后他的身躯缩小，恢复到正常水平。 很明显的一副痴呆表现，双眼呆滞平直，嘴里还咕哝着：“我饿。” “好，我知道了，你先忍忍。” 随着两人安静了下来，围绕着他们的巨型昆虫这才散开。 孟毅侧头望向躲避在自己附近的一个神恩者，试探着开口： “这两兄弟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吗？没有伤人？” “没有，真敢伤人，他弟弟活不下去的。” 对方嘿嘿嘿地笑着回道：“城中死灵术士以及心灵术士们可是眼馋这大块头很久了，林丘文哪里敢留下把柄。” 孟毅心下恍然。 看来这哥哥还真艰难。 街道上有戏谑的声音响起，“林丘文，还能撑得住吗？你弟弟这体格越来越大，你快喂不起了。” 林丘文目光阴狠地瞥向对方。 第180章 兄弟你好细啊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孟毅本来是想把救赎的尊名告知这两人，随后自己购置好东西就出城去找小呜。 反正他俩迟早会祈祷的。 但是…林丘武这嘴有些快啊…说好的傻子呢？ 你在这里牙牙学语呢？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脱身。 林丘文一手拽着铁索，一手拉住孟毅，“你不能走，你说清楚，向救赎祈祷之后会怎么样？ 需不需要献祭仪式，会不会出意外，救赎喜欢信徒们做什么？ 我弟弟会不会出事？” 这个本来一脸凶悍之色的年轻人，如今语气有些惶急。 这叫什么事？ 孟毅倒是可以甩开对方走人，可这不是不合适嘛。 以后注定和这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算了，先安一下对方的心。 他只能耐着性子和对方不停讲解，想脱身去神国回应一下林丘武都做不到。 林丘文很用力地拽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让孟毅溜掉。 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孟毅无奈开口：“我不走，我去上个厕所行不行？” 咣当一声，一个杯子扔到他面前，林丘文恶狠狠说道：“就在这里！” 我勒个… 孟毅嘴角抽搐，你这家伙，等我以后给你穿小鞋。 真当救赎不记仇？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精神力发散而出，开始影响对方情绪。 不料林丘文身上陡然荡起一圈刺眼白光，并伴随着一声大吼： “心灵术士？你果然没安好心。” 他弟弟心智不成熟，非常容易被心灵术士所影响，他一直有在提防这一点。 他若不谨慎小心，兄弟两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与此同时，林丘文手臂骤然膨胀变粗，轰地挥向孟毅。 “阿武，动手！” 当然，兄弟俩很快被孟毅制服，两人如今被铁索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林丘文为了防备自己弟弟乱跑而特制的强化铁索，如今却反过来让两人无法挣脱。 第181章 巨人之神是弱智？ 孟毅出手解决掉了林丘文的血肉畸变。 五阶的血肉魔法，应对这种程度的异变手到擒来。 过程中，林丘文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弟弟身上，他反复确认道： “你真的没事了？不傻了？不用吃人了？” “不用了。” 林丘武的回答很是笃定，“我恢复了，就像四年前一样。” 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哥，我好了。” 他向前两步，给了自己身材瘦小的兄长一个拥抱，“我不傻了，不用吃人了。” 林丘文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怀疑这是心灵术士的手笔，巨人途径的智力低下是源自神灵的影响，怎么会被凡人所救治。 这世界上，除了神灵，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扭转这种改变？ 更重要的是，他仿佛猛然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心气一样，陡然间变得茫然无措。 这么久的坚持，这么久的苦苦挣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突然之间就离自己远去了？ 来的是那么猝不及防。 那么轻易，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孟毅站在一旁，没有出言催促。 一个人追求了很多年的希望，突然被实现，确实会陷入某种，类似于失去全部目标和动力的茫然中。 林丘文瞪大了眼睛，干瘦的身躯忍不住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继而仰头望天，似乎在和某人对话：“妈妈…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孟毅闻言心中微动，忍不住出言询问：“你们母亲，会去学校看望你们？”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很少会有人真正重视自己的孩子，伴侣，父母… 而林丘文两兄弟的表现，却分外特别，他们在学校里很难学到这些，只能是有人在言传身教。 “嗯。”林丘文回过头来，声音微带哽咽，“我们父母从小就会去学校看我们兄弟两人，隔两三天就会去一次。 我和弟弟，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多很多东西。 一些爸爸做的小玩具，妈妈缝的新衣服，或者是他们攒钱带来的好吃的。” “后来…” 他微微摇头，“后来爸爸不来了，妈妈也来的少了。 不过我们兄弟两人早早就答应了她，我们会一直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我们是一家人。” 他脸上的凶悍之色此时已然不见，开始变得有些絮叨。 孟毅也知道了后来的发展，哥哥年长早毕业，弟弟晚了两年，之后就是各自沟通到的神灵不同… 他心中忍不住感慨，如果是正常的世界，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第182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孟毅如今也知道了林丘文兄弟两人的神恩者等阶。 林丘武是七阶的巨人途径，当然，在改信救赎之后，已经降为了八阶。 而林丘文是六阶的吞噬者。 巨人途径在九阶和八阶之时，智力的缺失还不是很明显，但是一到七阶，立刻就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弱智。 再加上他们那个要命的喜好，根本无法在人类世界活下去。 也就林丘武一直有个吞噬者兄长在照顾他。 一直等到兄弟两人吃饱喝足，不对，一直等到林丘武吃饱喝足，三人这才从饭店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变得昏沉。 孟毅有些犯难，晚上去哪住？ 如今的堡垒城市好像没有什么旅店，酒店之类的场所。 他随口问了问林丘文，得到的回答让他有些沉默。 “可以去红浪漫啊！” 额…你回得还挺理所当然，孟毅轻轻摇头，干咳一声：“有没有正经点的地方。” 他要是去红浪漫，到底是谁便宜谁？ 林丘文见状，稍做思索后说道： “也可以去外城随便一家没人住对方房间，反正空房间那么多，住一晚也没人管。” 他略有歉意地补充道：“我们兄弟并不在内城居住。” 言下之意是自己家房子其实很小。 对于这点，孟毅并不意外。 以对方此前的状态来看，哪里会有钱购置房产。 全部身家不是用来购买各种方便吞噬的“食材”，以喂养弟弟这个巨人，就是用来购置各种各样的魔法道具，以拼命增强实力。 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活着。 而且… 孟毅打量了一眼大街上游荡着的各种巨型昆虫，临近晚上，这些昆虫愈发活跃。 他猜测兄弟两人住在欢欲的区域。 瘟疫，死亡…不太合适，痛苦那边封闭了所有民居，而心灵术士的领地… 林丘武敢去？ 哪怕正常神恩者也不会乐意去。 他叹了口气，“走吧，我和你们一起，晚上可以做个邻居，是在欢欲区域吧？” “是…” 第183章 双生日庆典 随着欢欲区半空飘荡起万万千千或明黄，或紫红，或灰绿色的各种各样孔明灯后。 一声饱含痛苦的哀鸣不知从何响起： “呃……” 这声音里带着类似指甲划过玻璃的尖锐感，渗得孟毅头皮发麻，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这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而其他人的反应更大。 整个欢欲区陡然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捧着脑袋弯腰，张嘴干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气氛陡然恢复热烈和疯狂。 “呼~呼~哈~呼！” 林丘文两兄弟的表现也很不堪，他们同时弯腰，额头青筋暴起，孟毅皱眉询问： “你俩没事吧？” “没事！”林丘文咬牙起身，“我以前没参与过这活动，大部分都是听说。 没想到傅女王的哀嚎能让这么多人感受痛苦。” 孟毅转头望向欢欲区中，到目前为止，除了刘三彪那群点灯的莽汉，其他人都只是有序欢呼。 接下来呢？ “致命的痛苦——献给女王！” 从远处陡然升腾起一片血光，随后轰然散开。 红中有白！ 一颗美艳的女子头颅飘起，她的瞳孔深邃黝黑，头颅后边，带着一排长长的脊椎，还有散落开来的身躯。 脊椎很长…而且…这也太长了吧？ 林丘文在孟毅身边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 “四阶织法者会改变傅女王的身体构造，并且有四阶不朽者帮忙维持。” 脊椎被无形的力量影响，从中劈成两半，一左一右横亘在欢欲区的上空。 像是某种轨道。 当然，组成这种轨道的还有其他白骨。 它们被拉长，拼接…蜿蜒曲折，或高或低… 那些升腾而起的血光，落下，附着在白骨轨道之上。 轨道随之长上了血管，覆盖上了皮肉，长出了嘴巴，眼睛，还有许许多多缩小版的傅女王头颅。 以及…在轨道两侧，布满了骨刺的节节长鞭。 嗖~啪！ 第184章 你是一点不困啊 小呜并没有真的去攻击渊安城，它似乎看到了孟毅，明亮的视线透过虚幻朦胧的阵法在城中扫视了几个来回，随后缓缓退去。 搞的城中几位高阶神恩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但这却让欢欲区的气氛更加热烈！ “喔~异化城市！” 小呜的存在，对神恩者们来说，并不是秘密。 不少人冲着高空挥手： “哈哈哈，好看吗？” “给它找个母房子，来个不朽者分点生命力给房子。” “去密码，外城属于城市阵法网络！” “谁和你们说异化城市是公的？” 孟毅隔着内城城门，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乱七八糟叫声，脸色变得古怪。 话说…小呜有性别的概念吗？ 不对，自己被这群人给带歪了！ 他弯腰将脚下的林丘文兄弟两人提起，继续向内城走去。 在远离城门之后，他用精神力刺激两人，将两人弄醒。 嗯… 在和林丘文商量过后，他决定… 红浪漫不太想去，也不想露宿街头，还是去酒馆吧。 不多时，三人推开酒馆大门，孟毅看着这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感情没几个神恩者在这里，是因为外城有活动啊。 吧台后面的酒保愕然看向他，又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林丘文两人，神情莫名。 孟毅没去管他，从身上摸出一沓钱来，“再用一下你们房间，额…住一晚。” 酒保面无表情开口： “住一晚五万，而且你们明天早上，要在老板回来之前离开。” 孟毅捏着钱的手停在半空，“你怎么还涨价呢？” “服务费三万。” “你提供了什么服务？” “我都可以！” 孟毅眼珠子一瞪，都可以是什么鬼？你个酒保还有副业？ 他没好气地又摸出三万，“对了…”本来已经迈步走向后面房间的他又回头问道：“你为什么没去外头玩？” 酒保擦着杯子叹了口气，“我去干嘛，被人拆开拿我去酿酒吗？” 这样啊，好像说得通。 孟毅打量了他一眼，摇摇头带着林丘文二人走进吧台后面的房间中。 林丘文现在心中非常不好意思。 眼前之人可以说是救了他们兄弟两人两条命，而他… 因为之前弟弟的原因，经济条件有限，吃饭也是孟毅掏钱，住这里也是孟毅掏钱。 他不善言辞，只能默默记在心中。 不过好在阿武恢复了。 他侧头轻瞥自己弟弟，心中微松。 只要阿武恢复正常，以他们兄弟二人的实力，赚钱根本不是难事，后续自然有机会回报孟毅。 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肚子，这种长久相伴的饥饿感，或许很快就会离他而去了。 三人走进房间后，林丘武就打了个哈欠回身和两人道晚安。 他现在属于憨憨状态，需要时间来恢复。 随后他自顾自沉沉睡去。 孟毅叹了口气坐在桌子边，刚刚的见闻让他心情有些难以平静。 林丘文略带拘谨地坐在了桌子另外一边，自从孟毅的身份由“王八蛋”变成“大恩人”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态度。 那股凶悍忽地就不见了。 孟毅也没有在意，而是随口问道： “渊安城这种双生日的活动，持续多久了？” “我印象里一直都有。” 林丘文回想了一下，补充道： “以前那位疾病专家以及心灵术士也有参加，可那两位… 嗯，据说最后大家不是很愉快。 至于内城的育虫师和守序者，更不会去参与。” 孟毅微微颔首，好奇追问： “育虫师和守序者算盟友？都是二阶？” 林丘文身为六阶神恩者，对城中基本的消息都有所了解，闻言认真回道： “不知道算不算盟友，只能说这两位关系还好，育虫师是三阶，守序者应该是二阶。 内城的秩序，是由守序者制定的，这里更井然有序。 要不是缺钱，我早带着弟弟搬进来了。” 正常神恩者在荒野的狩猎效率并不高，因为没有靠谱的“队友”。 甚至于，他还一直被亲弟弟所拖累，那就更难了。 看出来了，连那些大虫子都很守规矩，孟毅心中吐槽，目光移向对方，疑惑开口： “你不困吗？” 他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晚上十点，嗯…确实有点早。 但问题是，对方不去睡觉，反而在一直和他聊天，让他都没空去神国瞅一眼。 搞的像救赎一直不回应对方的祈祷一样。 林丘文犹豫了几个呼吸，沉声询问道：“救赎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是担心这点。 孟毅本来准备将对方收入麾下后再去进行宣讲，现在也只能先行把圣约等等内容和他简单分享了一下。 “所以，吾主是救赎，祂仁慈又博爱。 你要记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更多的人，宣扬吾主的名。” 孟毅呵呵一笑： “还有一点，吾主乐意见到祂麾下的神恩者在荒野狩猎。 祂会借信徒之手，收取部分材料。 嗯…大概是五分之一的概率。” 他将这些东西大概讲了讲，听的林丘文目光中满是向往，随后忍不住提出疑问： “所以…吾主为何还未回应我？” 孟毅心中狂吼：你去睡觉呀，或者别打扰我就行！ 面上却只能敷衍过去，“放心，你今天一定会得到回应。”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起身笑道： “我困了，先去睡了。” 为什么要等这小子去睡，他自己去睡也行啊。 林丘文果然未做任何阻拦。 孟毅这才推门而出，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外间的床上。 不得不说这个酒馆的床还蛮大的，从酒保的口吻来看，这应该是属于老板的房间。 估计酒保是趁老板不在，才敢搞点外快。 他心念一动，去往神国。 高台下面，除了代表林丘文的星辰，还有其他五十三个不停闪烁的星星。 孟毅猜测是朱虹雨她们曾经保护过的那些普通人。 只不过，这次明显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只是做了祈祷。 否则他早该有触动了。 效率还不错！ 孟毅心念一动，这些星辰全部向上升起。 【信徒数：937/1141】 【神恩者数：8/11】 算上此前从那个死灵术士身上夺取的恩赐之力，当前可恩赐份额为：【1六阶，1八阶，2/3九阶】 第185章 简单的会议 靖安城中。 虽然夜色已深，但是第六街区的救赎基金会里仍然灯火通明。 朱虹雨兴冲冲地推门而入，在她身后跟着许青松。 她看着伏在桌子上不停写写画画的岑绮云，笑吟吟说道： “今天大概有五十多人向吾主进行了祈祷。 嗯…明天我和许青松再去找其他人谈谈。” 岑绮云看起来很忙，头也不抬地应付了两声。 方存文凑在她身边，看着她不停落笔，脸色有些为难的小声提醒： “这里改一下更好，建筑的布局应该讲究一个美感，而不是刻意追求对称。” 让一个艺术家看外行做设计，真的要命。 岑绮云抿了抿嘴，又开始涂涂改改起来。 倒是田墨笑呵呵地冲朱虹雨两人开口： “辛苦你们了。” 他还是那副半机械躯体，伸手指了指桌子边的空位置，“坐吧。” 他环顾桌边的几人，现在城中的救赎使徒都在这里了。 他干咳一声，以提醒埋头苦干的岑绮云，随后简单明了地说出了这次把大家叫过来的主要目的： “孟毅之前说了，吾主希望我们传播祂的信仰，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如果我们一直满足于现状，怕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毕竟…基金会立足于第六区，其实辐射范围有限，靖安城其他区域，我们几乎不会触及…… 你们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除了田墨在侃侃而谈，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不懂… 岑绮云小幅度举手，弱弱说道：“我还要设计基金会，还要完善献祭仪式…” 她没说出口的还有制作药剂，魔法道具，阵法等等。 田墨干咳一声，斟酌着提议道： “你有没有想过…把设计基金会的事情交给方存文？ 一个懂艺术的神恩者做这种事，明显更得心应手一些。 你可以把全部的精力，用在研究仪式，药剂等方面。” 岑绮云眨巴眨巴眼睛，侧头看了一眼方存文，对哦… 好像也是，今天这设计与其说是她自己做的，倒不如说是对方在一直指点她。 人家设计的明显比她要强啊，她微微颔首，未做反对。 如果没事可做，她会觉得自己“无用”，但是现在不同。 她略微振奋精神，兴奋开口： “那好，我负责完善主的献祭仪式，还有其他的一些特殊仪式，尽量让大家都能用到的东西。 还有阵法的设计，刻画一个笼罩整座基金会的小型阵法。 还有药剂，以后你们有需要可以找我…给你们打折，一定比在集市购买要便宜…” 对于她而言，有事做就行！干劲十足！ 田墨见状悄然松了口气，还好岑绮云没有犯倔，他之前一直担心这点来着。 朱虹雨都诧异地望了岑绮云一眼，她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还以为舍不得放手呢。 田墨随后看向方存文，这个年轻人表现的一直很不错，足够积极主动，他提议道： “你可以负责救赎基金会内部的设计，吾主的圣徽，还有一些流程方面的东西。 比如和裁决司进行的合作，可以为那些失信之人设计一整套充满仪式感的步骤。 这方面，你是专家。” 方存文当即应声，这本来就是他想做的事。 今天一整天在那看岑绮云做设计，太…拙劣了！看得他浑身有蚂蚁在爬。 田墨又看向朱虹雨和许青松两人，“你们两人没必要一起去向被你所救助的普通人传播吾主的信仰。” 他组织了下语言，“本身他们就在乱局中获得了帮助…他们亲眼见看到你为了他们浴血奋战。” 他冲着朱虹雨点头示意，“这些人，对你已经有了足够信任。 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没必要因为担忧做不好，而带上许青松。” 朱虹雨微微挺直了腰背，如今的她，因为血肉魔法的提升，身体内部的蜘蛛和蝎子已经可以彻底与她分离了。 现在，这两个半人高的大家伙正乖乖地趴在她脚下。 只不过，田墨曾经说过要暂时隐藏一下实力，以免救赎使徒快速的提升过于扎眼。 所以她右眼和左手仍然保留着原样。 此时，小跳蛛趴在她眼眶中，左右探头观望。 这让她的视野出现了晃动，她略微晃了晃脑袋，让小跳蛛安静一点，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随后沉声应道：“好，我明天一个人去。” 起码今天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不是？ 最后，田墨望向许青松，“你和我，我们两人，可以带着一些乐意去帮助他人的普通信徒。 去第三区，还有第四区看看，那里在这次乱局中受到的危害更大，更有很多的人需要帮助。 呵…” 他自嘲一笑，“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好，但事实是… 邪神和自然行者肆虐过的这两个街区，存在更多的可怜之人，我们前去，既可以帮助他们，也方便传播吾主的信仰。 这才是我们最近的重中之重。 我想…朱虹雨这边忙完后，也可以来这边帮忙。” 作为靖安城仅有的五名使徒中，最为年长之人，田墨的这些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毕竟他们又不懂这些。 田墨补充道： “除了涉及到神恩者的，特别专业的那方面事物，其他时候，我们需要注意，多接触普通信徒。 比如朱虹雨，你明天就可以带两到三名普通信徒帮忙，人选方面，可以由许青松向你提议。 当然，我和许青松带人去第三、四区，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这也是因为这几天工厂损毁严重，不需要应对繁复的工作，否则，普通信徒们的时间并不会这么充裕。” 朱虹雨微微握拳，这下明天不用自己一个人去了！ 田墨电子眼微微闪烁，继续说道：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发掘出更多合适的人才，像小方这样。” 他语带笑意，“总会有人适合成为使徒，吾主会注意到他们的，我们的同伴，也会越来越多。”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 让不明所以的人来看，肯定会认为这里是田墨的一言堂。 他犹豫了几个呼吸，还是询问道： “你们在裁决司有熟悉的人吗？我感觉如今的基金会，地方有些狭小。 我想试试，能不能扩大我们的场地。” 许青松朗声道：“我认识一个人，叫李文辉，一个戴眼罩的破妄者。” 好歹也是“资深”使徒了，他对神恩者大致的途径也有所了解了。 田墨微微颔首，“后续可以做个尝试。” 岑绮云开始犯难，自己和张喜儿他们是熟还是不熟？说熟吧，交流沟通一直都是孟毅在做，说不熟？好歹一起对付过几次邪神信徒… 田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团队管理，没想到还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什么是大学？” 许青松他们四人均面露不解。 第186章 建议冷静 第二天上午，拂晓裁决宁兴修的房门被敲响。 他整个人躺在床上，旁边是高高挂起的血袋，腥红色血液正顺着蜿蜒的输液管，流入他身躯之中。 听到敲门声后，宁兴修下意识睁开眼睛，可眼眶中的眼珠子仍是石状晶体。 他旋即闭上眼睛，咳嗽两声后说道： “进来吧。” 他现在还是很虚弱，短短三天并不足以让他的伤势恢复，尤其是杀戮之神造成的那些伤害，势必是长久的影响。 来人推门而入，恭敬开口：“见过拂晓裁决。” 宁兴修脸颊微动，“是李昊啊…你过来找我，是有关于救赎的事吗？” 如今靖安城的恢复工作，暂时由安歌等人分别负责，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需要静养。 而李昊这种时候过来找他，只可能是救赎那边出了问题。 “是的，再前天那批失信之人投入救赎怀抱之后，今天早上救赎的使徒们又有了新的动作。” 李昊摘下墨镜，刚刚走的有些急，这开裂严重的镜片有些碎块凸出来了，他用力按压回去，重新将其戴上。 他语气平静，简单地做了个汇报： “田墨和许青松两人，带着部分救赎的普通信徒，开始进入受害最严重的第三、第四区… 他们扩大救赎信仰的意图和举动，非常明显。” 宁兴修皱眉，疑惑道： “孟毅不是出事了吗？他们失去了首领，还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决断？ 是决出新的领导了吗？是谁？许青松？这个人应该是最强的使徒吧？” 此前救赎麾下果断接受那些失信之人，他俩猜测是因为孟毅早有交代的缘故，如今看来……好像有其他缘故。 李昊推了推墨镜，“这应该是田墨做出的决定，而且，我不认为他是领导者。” 宁兴修微微侧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昊继续说道： “我今天早上在第三区维持秩序时遇到了许青松，与他稍微交谈了几句。 他没有吐露太多消息，不过并未隐瞒一点，今天的举动，是出于田墨的提议。” 他强调道：“是提议！ 而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哪怕许青松实力和资历两个方面都明显强于田墨，他对对方的提议，也没有任何不满之处，反而还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起来。” “所以…”李昊做出了结论：“救赎麾下应该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大家是兄弟姐妹。” “那孟毅怎么说？” 宁兴修反问道：“他不是救赎使徒们的领袖吗？” 李昊闻言，本来平静的脸色变得古怪，“领袖？孟毅是可以说了算，但他也不像领袖啊。” 他低头想了想，出言解释道： “领袖该有的能力他并不突出，比如制定远大目标，坚定果决的行动力，深谋远虑，隐忍…” 拂晓裁决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呵呵笑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如今的世界，一个组织的领袖，最重要的是气质，感染力。 他决定了这个组织的底色和氛围，是森严？是冷酷？是血腥？是恐怖？ 还是如救赎麾下这般。 而孟毅，很明显，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使徒们会不由自主地认同他，会像他那样去做人，做事。 嗯…去做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 宁兴修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这可比什么目标远大之类的话重要得多。 你说的那些深谋远虑，强悍果决的行动力之类，会有其他人做补充的。 也许，救赎就是看重孟毅这个特质，才会选择他做神眷者，来领导使徒。 可惜…他人却出了意外。” 李昊略做思索，内心不得不承认拂晓裁决的说法很有道理，在他的观察中，孟毅看起来就是个有良知，有道德的普通人，有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某种特殊气质。 也不对，他只是看起来普通，实际上… 他选择去做某件事的理由，看起来不是因为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好处… 否则，他何必去直面邪神，为此丢掉了自己性命呢？ 而且，这个人在使徒中有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什么威严，冷酷，高深莫测等类似的形容和他根本不搭边。 岑绮云都会和他斗嘴，许青松也不会畏惧他，朱虹雨同样如此。 救赎麾下说是兄弟姐妹，那就是兄弟姐妹一样的相处模式。 但还是那句话，可惜…这个人出了意外。 “对了。” 宁兴修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俩把话题拐到哪里去了？ 他粗重地吐出一口气，重新询问：“所以，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哦。”李昊收回思绪，赶忙做出回答：“我在想，他们这么做，大仲裁是否会在天上看到？ 最近这几天，靖安城都是由大仲裁亲自封锁的。” 宁兴修躺在床上微微摇头，“放心吧，大仲裁就算看到也不会乱问的，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会乱问。 大乱之后，秩序必定崩塌，他只会急于恢复秩序，其它细枝末节，后续会由我向他汇报。” 李昊犹豫道：“大仲裁一直这么做，不会影响他自身吗？ 忽视秩序，对守序者而言…没问题吗？” “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我不可能去问他，这都是无法诉诸于言语的默契。” 宁兴修无力摆手，“真要去问，反而才会出问题。” 李昊心下恍然，随后补充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否要对救赎麾下的行动提供一定的帮助？ 第三、四区如今的状况很不好，有许多人受到了伤害。 这些人，官方也无法妥善安置。 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救赎基金会，会在乎这些人。” 宁兴修笑道：“你之前不是想多做观察的吗？是你说的，合作要循序渐进。” “此一时彼一时，第三、四区的问题有些严重，不适合再等下去。” 随后，李昊将靖安城如今的大致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食物出现了短缺…短期由郦安城提供帮助… 工厂预计一周后复工… 伤亡情况已经有了初步的统计，大约在二十万人上下…” 宁兴修安静地听着，突然出言：“最高仲裁委员会对此有何看法？他们决定怎么做？” 李昊推了推墨镜，“张委员劝大仲裁冷静。” “呵……” 哪怕以宁兴修的脾气，此时都忍不住冷笑一声，“他们好大度。” “还有一点。”李昊沉声道： “我们昨晚发现了两名杀戮信徒的踪迹，等阶还都不低。 第五仲裁席审问过了，他们是从最近的自然之城过来的。 杀戮之神曾经在那一晚降下神谕。 寻找与“红雾”相关之人，之物。” 宁兴修猛地睁开眼睛，晶体状的眼珠子划过一丝光明。 第187章 苦修士墓地 孟毅早上是被酒保砰砰砰的敲门声给吵醒的，没办法，他们再不走，老板回来后酒保就该倒霉了。 那两兄弟睡得很死，孟毅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两人叫醒。 用林丘文的话来说，这是因为常久以来的饥饿感陡然消失的原因。 以前，他怎么睡都睡不好。 三人结伴来到饭店，孟毅准备稍后就出城去找小呜，在此之前，他有些话要向两人交待。 饭桌上，他面向林丘文，沉声说道： “林丘武恢复正常智力的事情，你需要多加小心。 这是为了提防可能的窥探，你们兄弟两人弧悬在渊安城，缺少来自同伴的帮助和照应。” 他对林丘文还是比较放心的，对方足够小心谨慎，唯独需要担心林丘武。 自己的血肉魔法，无法长久改变容貌。 他想了想，提出建议： “可以考虑购置一些遮挡身形容貌的超凡物品来做伪装。” “不用！”林丘文嘴角勾起：“可以让阿武继续扮傻子，有时候，这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对他而言，提防他人，预设各种险情，藏拙，准备底牌等等手段，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刚刚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让弟弟藏一手。 林丘武闻言，憨厚一笑。 额… 从这个样子来看，林丘武足够纯质，哪里需要扮演傻子，简直是本色出演。 孟毅心中暗自吐槽。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渊安城这里，情况太复杂了。 他伸出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味道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将这笼包子往前推了推。 “尝尝这个，很不错。” 随后他继续开口： “如果遇到为难之事，或者遇到合适成为使徒的人后，可以…” 林丘文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解。 孟毅语气有所停顿，他好像没有和林丘文两兄弟说过这点。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自家神恩者不知道自己的称呼可还行。 他赶忙补充道：“使徒，救赎使徒，这是吾主麾下神恩者的称呼。 记得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吗？ 宣扬吾主的名，扩大祂的信仰，尽可能帮助需要帮助之人，在遇到合适之人后，你可以向吾主祈祷，进行… 举荐！ 或许，吾主会降下恩赐，这样一来，你的同伴会越来越多。” 林丘文听的很专注，连连点头，连饭都顾不上吃。 反正他现在不饿。 孟毅顺带着和他讲了讲靖安城的事，那里有…五名使徒，还顺口问了一嘴： “吞噬者可以吞吃超凡材料吗？” “不可以。” 林丘文沉吟了几个呼吸，补充道：“或许高阶吞噬者能够做到这点。” 孟毅眉头皱起，“那这样的话，吞噬者的力量来源，只能是吞噬神恩者？” 怪不得会得一个食尸鬼的别称。 “也不止如此。” 林丘文连连摆手，“除了神恩者的尸体，吞噬者也可以吞噬由仪式魔法转化而来的纯净能量。 还有药剂师培育的药材，育虫师的虫子等等，当然，他们不会出售伙伴虫，不过这些都算是上好的补充物，甚至要强过神恩者。 否则我以前花钱干嘛。 甚至于，吞噬者可以短暂地，少量地吞噬异化体，只要不超过污染界限即可。” 孟毅轻轻点头，这么说来，吞噬者不能直接吃含有超凡之力的材料，而需要一个转化过程。 仪式魔法的主材，伙伴虫的饲料主材，药剂师培育药材的原料，其实都是蕴含超凡之力的材料。 果然… 超凡之力不能直接被人所利用，总是要经过某些“工序”。 如果直接利用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成为异化体吗？ 有机会可以去农业区，找几头牲畜生吞材料试试，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用完早餐后，孟毅赶去内城杂货店，他购买了一大包易于保存的食物，以及方位指示器，以防小呜给他带远。 能找到渊安城，就能找到靖安城！ 过程中，林丘文两兄弟一直跟着他，时不时给他介绍着渊安城内城的大概情况。 这里总体上和靖安相似，并没有特别之处。 只不过，因为渊安城的特殊情况，这里内城的神恩者密度，要远大于靖安城内城。 而且，维持秩序的，从裁决司，变为了那些巨型昆虫。 孟毅个人感觉，用虫子维持秩序，好像比用神恩者维持要强。 起码这些巨型昆虫，足够铁面无私，虽然有时候呆板了一些。 林丘文还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五层高的特殊建筑，开口介绍道： “那里是城中苦修士的聚集之地，大家都戏称那里是墓地。” 孟毅放眼望去，那个五层高的大楼，简陋至极，只有承重墙，既不遮风，也不挡雨。 每层都端坐着一些穿着破烂长袍，身无外物，神情宁静平和的枯瘦光头苦修士。 他对苦修士这个途径没有太大负面印象，尤其是在见过沐志尚之后，他还记得那位六阶苦修士曾经说过的话： “荆棘当缠绕于心。” 这是一个心灵和肉身并重的途径，对异常状态的抗性极强，而且除了克制己身，简直好的不像神恩者。 这里的苦修士居然还聚集了起来。 只不过… 他茫然不解道：“为什么说是墓地？” 林丘文语气有些复杂： “苦修士克制欲望，清心寡欲，最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没有任何欲望。 食欲，贪欲，爱欲，都没有，不在乎生，也无所谓死。” 他虚指位于顶层的一位神恩者，“那是位四阶的苦修士，对我们而言，他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那些慕名而来，想体会真正“苦修”的那些低阶苦修士，受他影响，也变得… 宛如石头一般。” 林丘文咬了咬牙，“做食尸鬼都比这个强。” 孟毅眼睛眯起，望着那边五层的通透大楼，心中微叹：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三阶的苦修士。 也可能会有，但是三阶和四阶的苦修士，对其他人而言都一样。 那不就是活死人吗。 果然是片墓地… 林丘武突然出言：“我以前是巨人的时候，都不会对他们生出食欲。” 孟毅一时间有些无言。 这些苦修士，如果不是身在这里，被内城那位二阶守序者沙苍所保护，怕是早死了。 那边有个妖媚女子迈步上楼。 他疑惑地看向林丘文。 “欢欲麾下，部分欲望导师有时候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如果能勾动这里的苦修士……” 孟毅恍然大悟。 随后，附近响起了起哄声： “妹子你行不行？” “啊哟~这么厉害，好家伙！我也可以剃光头啊！” “你小心别把人憋死！” “走吧。”孟毅拉了一把瞪大了眼睛的林丘武，“傻孩子别看。” 第188章 被盯上了吗？ 孟毅提着一个包裹，带着林丘文两兄弟走出内城，随后就被欢欲区的一片狼藉所震惊。 这里到处都是昨夜留下的不明粘液，血腥味道，浓郁的香味，残留的火迹等等… 不少人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吃吃地笑着，比林丘武更像傻子。 以至于孟毅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人，很快，他就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刘三彪。 这个胖子肚皮上的刀口已经恢复了大半，起码不是深可见内脏的程度了。 只不过，对方身上，胳膊上，背上，到处都是被鞭笞过的痕迹。 当然，这家伙脸上也残留着快乐舒爽的神情，看得出来，他昨晚痛并快乐着。 “哎~~~舒坦~~~” 孟毅面无表情地从刘三彪身边路过，这胖子今天甚至瘦了一大圈。 也是，都直接动刀子了。 不料刘三彪却发现了他，本来仰面躺在地上的胖子，一骨碌爬了起来。 “爹！” 孟毅脸色一黑，一脚将其踢飞，“滚，正经说话！” 刘三彪也不恼，嘿嘿笑着，点头哈腰道：“大哥这是忙啥？” 说话间，他的目光从林丘文两兄弟身上扫过，随后腰弯地更低了。 这两兄弟，确切地说两兄弟的哥哥并不好惹。 看现在服服帖帖跟在孟毅身后的样子，活脱脱两跟班。 也就巨人弱智，看起来不太灵光。 “你问这么多干嘛？裁决司要监视我吗？”孟毅摇摇头，伸手指向前面街道旁边，开口询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那边有一个神恩者，明显是机械师，身躯构造和田墨有些像。 他正在鼓捣着一个体积不小的设备，间或有无人机飞进去。 “哦。”刘三彪回身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说道： “机械之城每个月都会来人，负责双生日的摄影录制，他们会将录制下的视频，以全景全息的方式在机械之城播放。 据说这种刺激，可以有效缓解机仆的情感缺失。 要我说不如请高阶…” “机仆是什么东西？”孟毅打断他的话语，冷冷来问。 “额…机器仆人。” “由人改造而来？”孟毅对这个世界的底线不抱任何希望。 “不是…那是新生之城会做的事。”刘三彪干咳一声解释道： “据说机仆是机械师和一些不务正业的博学者，工匠们研究出来的，有望代替人类的新的机械生命… 听听这话，新的生命，不朽者都没他们牛。 其实就是将两个人的记忆揉合，上传…或许还有心灵术士的帮助？ 反正大概就是… 融合出虚拟小人，再由这些小人控制机械体。” 孟毅对这种偏科幻向的展开，居然不感到意外。 这是在尝试改变人类的生存和繁衍方式吗？ 只不过，听起来这种办法缺陷很大。 情感缺失？ 那岂不就是，会变成普通机器嘛。 这玩意靠看…真人秀会得到改善？ 这是什么原理？ 不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把人改造成机仆，这种事新生之城会做出来。 那群繁衍和生命的信徒…听起来也不做人事。 孟毅沉着脸，带着林丘文两兄弟走过这里。 留下刘三彪赔着笑目送他们远去。 “我们要回家一趟。” 没走多远，林丘文突然开口：“我前两天准备好了去荒野的东西，暂时放在家中。 正好顺路去拿上。”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没钱了…” 看出来了，从昨天开始，你们哥俩就一毛不拔，孟毅微微点头，“我在这等你们，正好一起出城。” 在等两兄弟的同时，他目光掠过附近成群的食尸鬼。 他们排成一排，干净又专业地清扫着各种狂欢过后残留的垃圾。 这些可都是神恩者的残留。 甚至有部分是源自高位神恩者，大补！ 所以…林丘文没有第一时间去荒野，而是专门等到双生日过后。 是因为这个吧？ 孟毅忽然又想到一点，这个世界有没有某种靠血肉媒介来施展的诅咒能力？ 以神恩者们的放纵以及对自己血肉等物的不在意来看，估摸着没有。 仪式魔法也做不到？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 他一时间茫然不解，这个也可以作为日后的实验方向。 先记着。 不多时，林丘文两兄弟提着一个包裹赶了过来，三人在一地狼藉中走向城门。 出了城稍微走远点，林丘武就解开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锁链，他的身躯膨胀变大，很快来到了五六米高。 巨人的身高属于被动变化，不由他自己控制。 如果他晋升到高阶层次，说不定会变为山岳一般大小。 孟毅望了一眼远处隐隐绰绰的小呜，开口和林丘文两人告辞： “我们就此分开吧，记得一点，有事可以向吾主祈祷。 还有…如果在渊安城听到某些特殊的消息，也记得向吾主祈祷。 吾主会给予我相应的启示。” 林丘文连连点头，身材高大的林丘武半蹲下来，认真向孟毅道谢。 估摸着是因为他哥刚刚嘱咐过他的原因，否则林丘武呆呆的，可学不来感谢的话。 “走了…”孟毅挥挥手，血翼展开，嗖地一声飞向天际。 兄弟两人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点。 孟毅人在高空，习惯性打开瞳术，向小呜所在方向望去。 随后他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没看错的话，傅宛秋处于他和小呜之间。 他昨晚刚看过那架过山车轨道，对这位苦痛修女印象深刻，只看背影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方此时正背对着他，似乎在观察小呜。 孟毅从高空疾速落下，眉头不由皱起。 傅宛秋盯着小呜干嘛？ 不对… 他忽地想到了一点。 前几天发生在靖安城的事情，对低阶神恩者来说是秘密，但是对傅宛秋这种一座城市的高层来说，肯定已经有所了解。 小呜当晚的举动，他们必定知晓。 所以… 孟毅突然觉得现在去找小呜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刚刚看到了傅宛秋，那么，有没有他没看到的人？ 渊安城中的高位存在又不止一个苦痛修女。 而且，不见得这些人会如同安歌一样好说话。 甚至于…武桐是知道自己曾经进入异化城市的，甚至为此遭受了攻击，他知道就等于钟清知道。 嘶… 孟毅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某些高位神恩者的视线？ 小呜对自然行者的出手，怕是会引起很多有心人的各种猜测。 毕竟当初武市的巨变，连田墨都有所听闻，那些高位神恩者会一无所知？他们后续真的一点不做查探？ 孟毅一时间有些踌躇，被盯上了吗？ 第189章 你话真多 渊安城外的荒野中，孟毅略做沉吟后，也放下心来。 傅宛秋也好，其他的高位神恩者也罢，这些人是不可能认识他，专程来盯着他的。 他当初进入异化城市，又安然出来的事情，无奈之下确实被靖安城四位高阶神恩者和武桐所见。 但那又如何，这些人会描出他的画像来到处去贴吗？ 所以，傅宛秋他们的注意力是放在小呜身上的。 哪里会知道还有个自己。 而且从安歌等人一开始的态度来看，他们对异化城市抓人进去又出来这种事，明显不甚在意。 不过…安歌也知道救赎和异化城市有关。 而那晚解决掉杀戮之神的是谁？ 别人不清楚，和他一起进入祭坛的拂晓裁决肯定能猜出来。 只要这些人后续有交流和沟通，异化城市攻击钟清这件事，在拂晓裁决看来可能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虽然不太清楚靖安城其他高层的具体态度，但从裁决司和救赎麾下继续展开合作来看，大概率是抱有善意的。 孟毅心中不停盘算，看来和拂晓裁决见面，然后好好谈一谈很有必要了。 至于要不要过去找小呜？ 找，但不是这么直挺挺地飞过去这种找法。 需要迂回一下。 他并不确定这里有没有钟清的潜在盟友，不想这么明晃晃暴露。 小呜不是能隔着很远就察觉到神国的气息嘛。 那就跑远点，让小呜来找自己。 一念及此，孟毅血翼一振，尽量贴地飞行，开始拐了个方向。 过程中，他精神力辐射四周，同时打开瞳术，小心观察戒备。 为了避免引起高位神恩者的注意，他一路上都刻意躲开了各种异化体。 哪怕有较为强大的，六阶以上的异化体锁定到了他，他也只是一味地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毕竟，小呜可能会突然主动一下，不快点的话，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暴露了。 呜—— 一声汽笛声在远处响起，异化城市那庞大的身躯轰然涌动。 傅宛秋与其保持着十几公里的距离，目光紧紧盯着这座城市。 一头庞大的飞行类异化体落到她身边，孙飞羽的身躯从这头异化体身上，像半融化的蜡烛一样脱离而出。 “要上去动手试探一下吗？” 孙飞羽冷哼一声：“试探做什么？这异化城市面积这么大，我们两个又打不动。 我只是奇怪它为什么和钟清过不去。” 傅宛秋一时无言。 噼里啪啦… 几团紫色电光闪烁，随后一颗硕大的紫色头颅从中跃出，这是渊安城那位高阶心灵术士。 他的眼中满是戾气，阴狠的声音在傅宛秋两人心底响起。 “你们想歪了啊… 异化城市攻击钟清？ 呵…听说前几天，杀戮之神神降，被靖安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于轩有这个本事？可以无声无息解决邪神意志？ 我倒是觉得，这异化城市不是针对钟清。 这城市，三十年都表现的人畜无害，突然发疯，怕是…” 傅宛秋戏谑地打量了这颗脑袋一眼，“呵，你倒是知道很多内幕消息，也是，你和钟清关系很好。” 孙飞羽同样笑道：“于轩指责有高阶心灵术士操纵一位骑士的心灵，让其运送血精，这才使得杀戮之神有倚仗神降，这是不是你干的？” 紫色头颅上下浮动，阴沉的声音回荡，“这难道不能是欢欲信徒魅惑的？ 而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别和我俩说啊，和于轩去说。”傅宛秋挥出骨鞭，卷向孙飞羽带来的异化体，同时嗤笑道： “等于轩状态有所恢复后，你可就倒霉了，那家伙，又倔脾气又不好，再说了，他会和你讲证据？” 紫色头颅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人类社会中，有能力操纵五阶骑士的神恩者，也就那么些，而这些人中，会帮钟清的，又能有几个？ 简单排除一下就可以基本锁定了。 孙飞羽嘴角勾起，“有人要倒霉咯。 话说回来，你们也真是的，一个骑士，还是五阶的骑士，多么稀有少见，就不能换个人下手？” 换不了… 这位心灵术士心中暗叹： 血精这种东西，靠着骑士的特殊正义性，辅以种子化，才能压下它的血腥意味，否则过不了靖安城城门阵法那一关。 他目光扫过两人，留下一声冷哼，伴随着跃起的紫色电光，猛然消失。 嘭的一声。 那头异化体被傅宛秋折磨至死。 孙飞羽无奈开口：“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一点？这个异化体很好玩。” “有我好玩？” “那不一样！” 傅宛秋没去搭理他，而是又望向远去的异化城市，目光有些犹疑不定，“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不去！”孙飞羽干脆利落地拒绝。 “可…” “可什么可？” 孙飞羽嗤笑道：“那家伙故意的，话里话外暗示我们，杀戮之神被某位正神悄然解决了。 异化城市可能和这位正神有关，而且还是会帮助靖安城的正神。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位正神既不可能是痛苦，也不可能是欢欲，更不会是双子。 你也不是全知之眼的信徒，哪来的那么大好奇心。” 傅宛秋微微颔首，“也是…和我们说这个，不如去和内城沙苍去说。 说不定是秩序主宰解决了杀戮之神呢。 说不定异化城市和秩序有关呢。” 孙飞羽不屑冷哼：“不然你以为他回城去做什么？心灵术士就是讨厌啊，总是想鼓动别人去做事。” 说话间，从他身上荡出一股无形的影响，开始引诱新的猎物。 傅宛秋旋即有些苦恼地开口：“你和我说痛苦和欢欲可能是双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什么问题？” “双生日庆典办了这么多年，你我还在二阶不动，为什么？” “耐心一点。” 孙飞羽啪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我们又不是神眷者，也不是先行者。 已经有一阶的苦痛修女和欲望导师了，我们慢一点不是很正常？ 神灵的恩赐又不会无穷无尽。” 他的指甲开始变得又长又锋利，啪啪啪连扇对方耳光，划出道道血痕，狞笑道： “或者…我们可以找对双子途径的神恩者，用他们的血液来替换我们的血液…这是血缘关系上的兄妹，途径上的双子！ 想想看，你我或许会获得新的恩赐，成为双途径神恩者！” 傅宛秋含糊不清地说道： “可痛苦和欢欲，真的是双子神？” “祂们是！也必须是！”孙飞羽亢奋道。 他一把将傅宛秋提起，指甲刺穿对方喉咙，“你话真多，该罚！” 第190章 人类之中有坏人啊 孟毅在半空中一路疾驰，很快就和渊安城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他回头看到远远向自己赶来的小呜，心中合计了一下，落在地面，随便刨出个大坑，直接跳了进去。 等小呜来捞！ 只要能进入异化城市内部，就不用担忧会有人发觉自己。 哪个缺心眼敢进二阶异化城市内部？ 之后再让小呜暂时远离人类文明范围就行。 孟毅已经做好了打算，在大致查探完小呜内部情况后，就回靖安城找拂晓裁决详谈一次。 他需要大致把握靖安城高层对救赎的态度，以及后续和裁决司合作的方向。 如果可能的话，试探一下口风，判断一下，如果想从靖安城迁移普通信徒到小呜内部的话，会受到多大的阻碍。 如同他预料的一般，小呜从他头顶压过去的时候，顺势就将他“捞”了起来，而且是直接捞进了城市内部。 这下可以确保没有人看到自己了。 孟毅心下一松，抬手和出现在自己面前叮叮咚咚的小灯泡打了个招呼： “你看，我说我会很快回来的吧。” 他将手中的包裹扔在一旁，又开始了手脚、血肉、语言、动作并用的沟通模式。 “往远处跑，对，离开这里，人类之中有坏人啊！” 小呜很快弄明白了孟毅的意思，而且它肯定很同意这点。 它本来就不想过来的。 呜—— 似埋怨似喜悦的汽笛声过后，本来暂时停下的城市，又轰然开始了前行。 孟毅呵呵笑道：“不错，跑快点！” 他干脆利落地提着包裹飞向高处，藏身于某处视野较好的高楼之中，打开瞳术四下观望。 从已知情况来看，除了特定途径，哪怕是高阶神恩者，也不会有额外的，强力探测观察手段。 否则刚刚傅宛秋一定会察觉到他。 所以…他在这里观察不用担心会被谁发觉。 只不过，他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没有跟着？还是说自己看不到？ 孟毅心中疑惑不解。 算了，不管他们，想跟就跟着，反正自己短时间内不准备出去。 他摸出身上的方位指示器看了看，大致判断了一下小呜的移动速度。 从方位指示器上飞快闪过的数字来看，大概时速有四五百公里。 这个速度不如高阶神恩者，但是考虑到小呜这庞大的身躯和复杂的构造，其实很夸张了。 而且这很明显不是全速。 他转身对着小呜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小呜，厉害！” 叮叮咚咚~ 他让小呜专心跑了一整天时间，自己则是在城市内部，遵循着上次探索后的踪迹，继续查看。 没有小呜的主动帮忙，效率有些低下，可总好过啥都不干。 一直到了晚上，小呜才停下脚步，而此时他已经离开渊安城有三千公里左右了。 这个距离所处的区域，已经算是异化体的乐园了。 他不止一次看到有体型庞大，散发出强悍气息的异化体从城市边缘掠过。 这里是彻底的混乱之域，三十年来，人类甚少踏足之地。 他随便找了个房间往床上一躺，小呜贴心地把他的包裹递了过来。 “你说…你这么些年在荒野，有遇到那种有智慧的异化体吗？” 孟毅躺在床上，嚼着自己带出来的干粮，随口和小呜闲谈，根本不去管人家听不听得懂。 “哎…我有时候都在想，荒野中，我们不曾知道的地方，会不会有新的族群出现。” 他在床上侧头看着身边的小灯泡，咬了一口干粮，补充道： “就那种，类似于自然之城的设想，什么神灵眷族…” 他话语一顿，脸色大变，一骨碌爬了起来，语气愕然：“钟清怎么知道神灵会有眷族的？她虽然疯，但是不傻！ 她怎么笃定眷族这条路有成功的可能？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也默许了她的尝试。” 孟毅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小呜，人类中的高阶神恩者，是不是见过一些新物种？他们还很确定那是神灵眷族…” 小呜听不懂，只是微微晃荡。 而孟毅越想越觉得可能。 否则解释不通。 高层都在默许，没理由会因为一个纯脑补的理由做出如此牺牲。 那这样一来的话，人类的处境实际上更糟糕？ 荒野中，不止有狂乱的异化体，还有其他的智慧物种，乃至新生的文明？ 这糟心的世界！ 孟毅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他重重地倒在床上，叹了口气，算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先做眼前能做的事。 “小呜！”他摆了摆手，“我去神国溜达一圈。” 神国之中，高台下方再度出现了六十二颗闪烁的星星。 孟毅坐在石椅上满意点头，照这个速度来看的话，自己的信徒数量会很快提升起来。 只不过，神恩者的数量还有空余，名额放着有些浪费，只能希望基金会可以尽快发掘出新的人才。 他略微观察了一下，这些新信徒，应该和上次一样，是被朱虹雨所救之人。 六十二颗星星上升。 【信徒数：999/1141】 他的目光随之上移。 嗯？李文辉有新的祈祷！ 他将代表李文辉的星辰召至身前，很快弄清楚了情况。 杀戮的信徒此前接到了一个神谕： 去靖安城，寻找红雾相关之人或物。 李文辉又不傻，从裁决司内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稍作推敲就明白了这个“红雾”是指什么。 基本是马不停蹄地就向救赎祈祷。 孟毅身体靠在石椅之上，心中不停嘀咕： 杀戮之神在搞什么？ 你那些信徒能弄明白你说的到底是啥？ 红雾？ 血元祭主喜欢热血战斗，哦…血肉魔法也血呼啦擦的，算不算红？ 还好，杀戮之神不知道自己的名号，只看到了猩红之雾。 让那些杀戮信徒们去找吧。 只是…这样一来，靖安城接下来的治安岂不是会很糟糕。 大批量的邪神信徒涌入… 提醒一下岑绮云他们吧。 孟毅当即给大家下了道神谕，嘱咐麾下使徒们小心杀戮的信徒。 他瞟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仍在净化中的杀戮神性，微微摇头，身影从神国淡去… 第191章 异化城市中的废墟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孟毅一直在让小呜配合着自己，一小块区域，一小块区域的，地毯式查探城市内部。 除此之外，他在神国中持续不断地接收着新的信徒。 这天晚上，神国之中。 孟毅端坐在石椅上，在他的面前，是升腾而起的43颗新的星辰。 这几天中，他的信徒数来到了： 【1457/1870】 信徒数量在不停增加，而这样一来，他的可恩赐份额来到了： 【1八阶，2又2/3九阶。】 原先的六阶份额已经消耗为了信徒数量上限，而新的两份九阶份额，孟毅猜测是来自林丘文两兄弟。 信徒数量突破千人大关，并没有给神国带来新的变化。 这无疑给孟毅泼了一盆冷水。 原以为会在信徒突破千人时看到四阶的希望，如今看来… 难不成是万这个级别？ 那这样一来，需要的恩赐份额就非常之多了。 他快速心算了一下，如果信徒数量上限从零达到一万这个级别，大概需要消耗的份额为：【6五阶】。 相当于需要他杀死18名五阶异化体或者神恩者。 他一时间有些头大。 更关键的是，信徒从何而来？ 目前的1400余名信徒已经是许青松他们不断努力之下的结果，想达到一万人的规模，哪怕保持着这种增长速度，也得再经过月余。 想短时间内获得提升，只能是与靖安城官方达成更深度的合作。 孟毅靠在石椅上，目光闪烁。 如果信徒数量上限一直都是这种提升方式。想达到百万级数又该消耗多少份额？ 一直按照三合一的换算方式来看的话，一阶神恩者，也就只能折算出45927名信徒数量上限。 这岂不是说…把人类的所有的一阶神恩者都填进去都不够。 开什么玩笑？ 这合理吗？ 他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神性，目光投向高台之下。 那缕杀戮神性之上的【净化中】很扎眼。 后续是靠这玩意？ 但问题来了，神性也是靠掠夺的话… 神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眉头皱起，轻叹一声，神国给的提示严重不足。 当前也只能是慢慢摸索前行。 他的身影从神国淡去，准备明天一早继续排查异化城市。 第二天清晨，孟毅起了个大早。 他站在城市高处，手里捏着一张简单画出来的大致地形图，上面已经打了不少叉。 五天下来，排查进度已经从城市边缘推进到了内部约1/3处了。 “你说说你，笨笨的，自己身体里有什么特别之处你都不知道。” 孟毅嘴里叼着一份干粮，没好气地拨弄着身侧小灯泡。 他扬了扬那张纸，“要按这个进度来看，想把你内部全部排查完，那得十天以后了。”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你倒是一点不急，还很开心…” 不得不说小呜还是很容易满足的，自从他返回城中，这家伙肉眼可见的开心。 “走吧。” 孟毅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迎着扑面而来的呼啸狂风，他伸手一指，开口道： “小呜，那边！” 被他所指的城市区域，在小呜的控制之下，渐渐由杂乱无章变得平整有序。 蜿蜒曲折，直冲天际的马路恢复了正常，呈倒挂状的大楼轰隆隆移动着恢复了原有状态，伴随着几声刺耳的嘎吱嘎吱声，那里… 露出了一大片，方圆数公里的破损之处。 孟毅悬停在高空，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里是融化到一半又停下来的地方，满是扭曲和怪异。 给人的感觉，像是从地底深处猛然爆炸形成了冲击波，但是爆裂冲出的所有事物，又被无形的大手给生生按了回去，再随意那么一扭一样。 融化坍塌了一半的大楼，凝固悬停在半空的铁水以及碎屑，被撕裂的地面，拉成细细长条的小公园… 是某种动态变化下之下的定格！ 以及…沾染在那里所有事物之上的，浓郁化解不开的红色。 孟毅能察觉出来，这红色，是神国的残留。 红色不再留存有任何的力量，但是会一直留在那里，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直到永远… 孟毅侧头看了身边的小灯泡一眼，“你…” 算了。 他自顾自的飞行靠近那边。 当初武市发生巨变的原因果然和神国有关。 只从眼前场景来看，红雾的力量消失殆尽了… 只留下了单纯的颜色。 随着他的靠近，附着在那里的红色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忽地向他涌来。 红色不是雾气。 鲜红的色彩在空中迅速移动。 它掠过空气，留下一道类似红光的尾迹，瞬间连入孟毅脑海。 速度之快，让他都来不及做出后退的举动。 那些凝滞在原地不动的一切，被破坏，爆炸，扭曲到半中间就停下来的一切事物，陡然间失去了束缚。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原地膨胀而起一团透明虚幻的球形，将一切都泯灭为虚无。 这透明的球体上，蓦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痕迹，像爪印，鞭印，人类的手印，或者别的什么印记… 这些印记在撕扯、挤压这团透明的球形。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透明的球形，本该是红色。 二者剧烈的争执，抗衡，掀起暴烈的狂风，一时间四下晃动不止，孟毅被狂风猛地吹向后方。 呜—— 小呜发出了一声饱含的痛苦的汽笛声。 整座城市轰然颤动。 小呜控制着茫茫多的建筑物，高铁飞机，迅速扑向这片废墟。 不能放任不管，这片奇怪的废墟，失去色彩的球体，隐隐有扩大的迹象。 连绵不绝的震动声传来… 小呜的攻击完全徒劳，掀不起一点风浪，甚至远远不如那些杂七杂八的胡乱印记来的有用。 除了声音大！ 孟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一慌。 自己不会无意间对小呜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吧？ 直觉告诉他，别看这里只有区区几公里的废墟，真要是彻底爆发的话，怕是会将小呜整个夷平。 这里本来是维持着某种平衡的状态，因为自己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衡？ 紧接着… 以这片废墟为中心，骤然亮起细密杂乱交织呈网状的红色！ 这红色，深埋在异化城市“基座”之上，遍布整座城市，这是小呜存在的根基。 孟毅的视角忽地切换到了高空，以一种俯瞰的姿态来注视着这一切。 第192章 已转化 孟毅仿佛回到了他刚刚进入神国的那一天，当时也是如此，视角突然切换到高空。 他现在忽然明白了小呜为何对神国，对自己有种奇特的感应能力，而且态度亲近非常了。 它存在的根基遍布这些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的红色。 红色不是红雾，它们失去了红雾应有的力量，但是… 只凭色彩就塑造了小呜这个二阶？ 孟毅心底回荡着不解。 自己神国大批大批的红色雾气，怎么没有把自己塑造成真正的神灵？ 不对… 小呜的本质是异化体，它的力量来源是污染！所以…红色只是加剧了它异化的过程？ 小呜其实足够特殊，正常来讲，城市的异化应该是一栋楼，一辆车，等等这种“单独”个体异化的形式。 因为无法保证大范围异化进度的统一。 这么说来…红色甚至对污染也有很强的影响力？ 颜色本身不蕴含力量，只剩下了某种无形的影响。 而这些红色，明显仍然隶属于神国。 它们现在想要回归。 于是，顺着先前色彩与孟毅脑海连接构成的某种“通道”，红色开始纷纷从异化城市基座之上抽离。 它们跃动着，不断涌回神国。 城市边缘开始了垮塌。 无形虚幻的球形，失控的迹象愈发明显… 呜—— 痛苦的汽笛声再度响起。 孟毅大急。 “停下！快停下！先别回来！” 他的念头很自然地被这些鲜红的色彩所感知。 不停涌入他脑海中的红色忽地一滞。 它们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我去！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需要去哄颜色！孟毅心中不住的吐槽，可事情还得做。 他努力沟通着这些色彩，“以后会让你们回来的…嗯…轮岗听说过没有？以后让别的…颜色？替换你们。” 但是这些红色显然没有岑绮云好哄。 它们还是不太情愿。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听话！不然回去我也再把你们丢出来！” 孟毅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哪里知道怎么把神国的红色丢出来… 只不过，威胁还是有用的，不管如何，这些色彩停下了回归的动作。 孟毅的视角随之收回，他的注意力随即被眼前即将失控的这团球体所吸引。 他心中疑惑道：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红色失控造成的一样。 而那些印记，也同步失去了红色的束缚。 它们开始肆意挣扎，撕扯，狂乱… 并且开始沟通到其他地方。 无形的恐怖注视将要投来，并且不止一道！ 孟毅头皮一紧，喉咙仿佛被扼住。他强悍的灵性直觉疯狂预警。 他曾经看到过真实界，从这些印记上，开始隐隐传来真实界的气息。 那种扭曲混乱无法形容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小呜害怕到瑟瑟发抖…是真的在发抖。 整座异化城市抖如筛糠。 从高空垂落下一道铁索，呼啦啦卷向孟毅，小呜要带他走。 这里不能待了。 那些印记后面，那些印记的主人，他们马上就要注意到这里了。 不等铁索真正垂落，从孟毅身上就疯狂涌出猩红色的雾气。 城市中的红色，顿时欢呼雀跃。 这些猩红之雾，骤然扑到了那片废墟之上，开始吞噬那失控的无色球形，以及那些杂乱的印记。 即将被恐怖存在注意到的感觉被切断了。 孟毅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后背的衣物，不知何时被汗水打湿。 小呜一蹦三尺高！ 轰隆一声过后。 它猛地开始了狂奔。 速度之快让孟毅一个趔趄，与此同时，铁索悠忽间卷到他腰部。 嗖的一声。 他被小呜卷到了高空，他忍不住大喊： “小呜——停下！！！” 但是小呜不管不顾，一味逃跑。 刚刚可把它吓坏了，不论是那片红色，还是那些印记后面传来的隐约气息。 孟毅身形扭曲变幻，从铁索中滑落一团黏糊糊的血水，随后迅速转化为人形，血翼一振，他再度飞向刚刚的废墟。 那里被猩红之雾笼罩。 所有的，即将出现的一切，在红雾之下已然消散。 并且，红雾开始回归神国，当然，孟毅指着跟在红雾后头鬼鬼祟祟的红色大喊： “你们在干嘛！你们回来小呜怎么办！还管不管自家…咳…” 他又被铁索给卷了回去。 “小呜！！！” 他狠狠地一拍铁索，“你跑啥，这玩意长在你身体里，你跑啥！？ 你把那里扔了再跑我还夸你一句聪明。” 孟毅哭笑不得。 算了，暂时好像没事了，小呜想跑就跑吧，等会就安静下来了。 他被小呜远远地带离了那里，落在城市最前面的一栋建筑物上。 他头顶就是小呜的两只大眼睛。 “好了，不怕了，没事了…”他轻轻拍了拍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认真安慰道。 随后回身远远眺望。 他神情变得复杂。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印记，是神灵留下的… 可以沟通到真实界，并且能够和红色僵持不下的印记，它们的主人，除了神灵，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当初发生了什么？ 神国和神灵，在这里，在武市，发生过某种纷争吗？ 这导致了武市的巨变？ 只不过很奇怪，神灵不知道小呜的存在吗？ 否则的话，小呜活不下来的。 那些红色虽然只剩色彩，但很明显，仍然很独特，神灵们应该不会放过这些东西。 所以… 当时爆发纷争的地点，不在武市才对！ 合理的推测是： 红雾神国和神灵们在真实界有了冲突，纷争，在争执之下无意间冲破真实，来到现实世界，在武市造成了巨变。 可这样一来，无法解释神国对人类的偏爱。 凭什么呢？ 神国为什么不去偏爱牛羊狮虎？ 傲慢一点的话，可以说是因为人类有智慧，可智慧对神国来说，很难弄出来吗？ 孟毅沉吟了一会，没有头绪，就该继续在那片废墟查探的。 他抬头瞥了眼小呜的两只大眼睛，心下一叹，算了，这家伙这会还在跑，等等吧。 先去神国看看好了，刚刚红雾吞噬了部分东西。 他的身形出现在神国高台之上，眼前是新的提示： 【掠夺…（错误）】 【获取…捕获…吞噬…】 几团杂乱的字迹闪过…最终定格： 【已转化！】 第193章 你们好？ 【已转化恩赐之力：4五阶。】 孟毅靠在石椅之上有些沉默，那些废墟中残留的印记，以及即将爆发的无形力量，只转化为这么点恩赐之力？ 虽然是白捡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少，但是，为什么总有一种亏了的感觉？ 如果猜测属实，那些印记属于神灵攻击或者影响的残留，那么，其本质应该是很高层次的力量，但是如今被神国这么一转化… 这些东西属于神灵的那部分被消磨掉了，只保留了纯粹的力量。 祂们遗留的烙印呢？精神印记呢？一定有这些东西的啊，否则神灵如何定位到这里，刚刚传来的真实界气息又做不得假。 孟毅脸色古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神国，那些东西，已经被神国给“收拾”掉了？ 真是动作又快，处理得又干净。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好像也正常。 杀戮之神曾经被神国捕获了意志和神性，祂的意志同样被泯灭，神国很明显不喜欢属于其他神灵的东西。 哪怕是神性，也要经过“净化”。 神灵残留的高位本质，精神遗留又怎么样，神国不喜欢。 孟毅抬手按了按额头，也还行，收获了四份五阶恩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无需为恩赐份额发愁了。 这样一来，可以节省下狩猎的时间，专注于其他事情。 他又想到了已经回归神国的那部分“红色”，目光在神国中扫视，随后无奈地发现，自己身下的石椅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 红色只是颜色，它待在何处，何处就会沾染这种色彩。 随着孟毅心念一动，回归神国的这团鲜红色彩被抽离而出。 该怎么询问它们当初发生的事情呢？ 颜色会说话吗？ 随着他心中闪过疑惑，这抹色彩徐徐展开，让他得以在神国中，以“看电影”的方式，回顾了当初发生的一切。 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正中，固定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状容器，占地数百平方，里面是一团不断变化着的… 不好形容，里面的东西姿态万千，时而是人的模样，时而是动物、昆虫和花草的模样，时而是一条河流，高山，雨云… 这不是拟态的变化，而是切切实实的改变，起码以孟毅的视角来看是如此。 只不过，这团东西形成的各种变化，都很“安静”，甚至可以形容为，像死了一样。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明显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对准玻璃容器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给孟毅展示清楚大概的情况之后，画面一转。 玻璃容器之内的东西出现了剧烈的改变，从正常的山水人物，花鸟鱼虫的姿态之外，又陡然生出了其他的变化。 密密麻麻的眼睛，长有锋锐牙齿的嘴巴，扭曲变幻的触手和爪子，无形扭曲的力量外溢，将玻璃容器之外，宽敞明亮的房间给“犁”了一遍。 短短一两秒后，玻璃容器扭曲着膨胀…… 画面中没有声音传出，但是孟毅猜测发生了爆炸。 画面变得雾蒙蒙一片，暂时无法看清。 随后视角拉高。 在一座城市的某处，骤然生出剧烈爆炸，升腾起的烟尘中，隐约透露出了恐怖的影子。 并且不止一个！ 烟尘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迅速扩散至全城，随后渐渐染上红色。 爆炸发生的中心点，开始向内坍缩，形成一团旋涡一样的东西，像黑洞一样开始吞噬万物。 城市被那团旋涡吞掉了相当一部分！ 它的面积急速缩水！ 孟毅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小呜如今的面积不对劲的原因吗？ 哪怕把它曾经被委员会攻击打掉的那些算上，也远远达不到武市的面积。 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李文辉猜测的，异化城市属于精华地带的集合，而是它只剩下了这么点。 “电影”仍在继续播放。 遍布整座城市的烟尘染上红色之后，开始“隔绝”那团旋涡，隔绝漩涡中的各种恐怖幽深的影子。 又一次冲天而起的爆炸过后… 烟尘中的红色消失不见，整座城市弥漫着灰扑扑的尘埃。 而那团旋涡也静滞了下来，形成了孟毅此前看到的废墟。 当然，还有不知何时，遍布整座城市“基座”的红色。 到此为止，画面终结。 孟毅长舒一口气。 他坐在石椅之上，神情凝重。 现在知道了小呜体型为何这么小了，不过… 他抬头打量着神国中的红色雾气。 原来，红色是后天形成的变化吗？ 刚刚的画面中，那些扩散开的烟尘，大概是真的爆炸后形成的尘埃，应该是被迅速逸散的无形力量带动至扩散全城。 而红色，沾染的是力量。 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红色雾气。 力量的源头是玻璃容器中的…尸体！ 孟毅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形容，那个表现方式，太像尸体了。 它在不停变成死去的河，死去的花草树木，死去的各种东西！ 而它后续形成的红雾，会主动隔绝旋涡的原因也不难猜。 本来死去的东西被赋予了一些意志。 孟毅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他现在思绪有些杂乱，想到一出是一出，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开始认真梳理所见所闻。 首先一点，玻璃容器中的东西，暂称“尸体”，吸引来了恐怖的存在，疑似神灵。 随后，巨变发生，这团“尸体”被打爆，因为明显来的不止一尊神灵，互相争夺之下发生这种变化也不奇怪。 “尸体”被打爆之后，某些无形的东西伴随着尘埃扩散全城。 这导致了武市居民的集体死亡，而且是瞬间发生的死亡。 这也是为何这座城市民居中，没有任何混乱感觉的原因，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 之后无形的东西开始沾染上了红色，变成了“红雾”。 孟毅又打量了红雾一眼，红是受人类影响而来，这些是…血的红色？ 应该是这样，毕竟人身上，除了血，还有哪里是红色？ 之后，红雾有了自己的“主动性”，开始隔绝旋涡，排除神灵的影响。 并无意识间造就了小呜这个异化城市。 这可以解释清楚，神国为何会偏爱人类，小呜为何会亲近神国了。 否则，以神国明显高于杀戮之神这种邪神，甚至隐隐还要高过正神的位格来说，对人类这么看重根本说不清。 原来是人类看重人类啊… 孟毅轻叹一声，冲着红雾微微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第194章 记忆中的影子 接下来，孟毅在神国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看起来神国和小呜的由来得到了部分解释，但是他心中的疑问不降反升。 他刚刚看到的“尸体”是什么东西？ 那是神国的前身，明显位格高于神灵。 这种存在也会死去吗？ 而且…在玻璃容器之中，这是被人类得到，并对其展开了研究？ 他不认为当初的人类能研究出什么，也不认为是因为人类的缘故才吸引来神灵。 那是三十年前异变发生的初期，说句难听的，当时的人类对世界一无所知。 什么超凡脱俗的力量，神灵，神恩，真实界，等等东西，他们一无所知。 只凭当初的科技就想探寻一切？ 根本不可能！ 这是截然不同的道路，能研究出东西来才奇怪。 如同古代的农民，再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原子弹一样。 孟毅甚至觉得，当初的人类，根本无法直面那具“尸体”，只能是关起来，通过间接手段来观察。 而且，估摸着只要时间稍微长点，那玻璃容器也好，房间也罢，通通都要出现预料之外的变化。 这还是因为“尸体”不会主动散发影响的原因，否则变化会更快更猛烈。 所以，人类归根到底是受到了无妄之灾，莫名其妙地发现了“尸体”，莫名其妙地被神灵定位，莫名其妙地…死去。 如同世界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异变一样。 他们什么都不清楚。 良久，孟毅长叹一声，这世界… 还有一点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神国沉寂了三十年，而且一切都表现得这么死板，机械式的给予提示。 中间神国没有做出任何救世的举动？还是说，曾经尝试过，但失败了。 现如今的堡垒城市，会有相关记载吗？ 他摇摇头，再度打量了神国红雾一眼，如今的他，对这些红雾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神国中，其实一直有千千万万的人类在此吗？ 他们的意志，一直在影响神国的运转。 孟毅冲回归神国的那抹红色招了招手，“你…要不去上面待着吧…” 他指了指穹顶之上，“那里有很多星星，每一颗都代表了一个人类，你应该会喜欢…吧？” 红色没有拒绝，于是，星辰所居之处，不再是纯白一片，而是沾染了一抹红色。 红，是人类之红，鲜血之红。 他仰头看着点缀于鲜红穹顶之上的千余璀璨繁星，心念一动，从神国退出。 小呜已经停止了移动，可表现得还是很害怕。 除了一直跟随在孟毅身边的那几只小灯泡，它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位于自己身体内部的废墟之上。 但同时，它很怂。 扬在半空的建筑群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砸下去，两只大眼睛丝毫不敢像对付武桐那样发出灼热视线。 同时，数百只小灯泡如临大敌地环绕在废墟四周，与其说是虎视眈眈，不如说是鬼鬼祟祟。 孟毅身处高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只能先行安抚小呜，不停轻拍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你看…” 他刷地一声冲向废墟，在与反应过来的小呜拉扯了几个来回后，化成一滩流体血肉的他，总算落在了废墟之上。 呜—— 略显着急的汽笛声响起，几道铁索毫不犹豫又要卷向孟毅。 “别呜了，呜呜呜，没事了，你看！” 他张开手臂挥舞，“你个胆小鬼！” 铁索停在半空，嗖地一下不知道收回到了何处。 随后，小灯泡趾高气扬地飘了进来。 那种四下张望的劲头，和之前的瑟瑟发抖判若两城。 “好，有前途！” 孟毅忍不住对它竖起了大拇指。 他哈哈大笑两声，之后视线转向废墟之中。 这里的东西和他此前的猜测有出入，基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尸体”一开始所在的房间，早已经被神灵们争执所形成的黑洞所吞噬，这里的残余，只是一些散碎民居。 至于神灵的注视，在失去了烙印“定位”之后，已然无法投注到这里。 而且，根据现有情况可以推测的出来，神灵们根本不知道小呜的存在。 或许祂们当初都不知道那里是武市。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在经过一番鼓捣之后，他发现了某些新的变化。 比如… 他如今身处小呜内部，视角可以借助蔓延在整座城市基座之上的红色来遍布全城，于神国中类似。 而且小呜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简单的来说，它可以让这座城市恢复正常格局了。 之前还只能一小片区域一小片区域地更改格局，恢复平整，如今，随着轰隆隆的震动声传来… 这里恢复成了一座城市真正该有的样子。 宽阔的街道，整齐的民居，公园不再倒挂天上，大楼不再是扭曲的麻花状，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 除了这片废墟。 大片的街道和建筑，在这几公里的圆形废墟面前被截断。 而且，小呜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清除。 至于地底之下的空洞，他也能在视野中看得一清二楚。 孟毅悬停在高空，拍了拍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指着废墟安慰道： “放心好了，可以掩埋掉这片废墟，或者，以后救赎的圣堂可以建立在这里。 还有地下空洞中的尸骸，以后也应该得到妥善的安置。 小呜啊小呜，不知道你的范围还能不能扩张，现在还是有点小了。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他满意地冲小灯泡点点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像座圣城，之前七扭八拐的丑死了。 等以后岑绮云厉害起来，我就让她帮你设计阵法怎么样？ 让田墨给你搞点全自动火炮，激光炮。 让许青松过来给你当保镖。” 他发出了无情的嘲笑：“省得你这么胆小！” 当然，小呜听不懂，只知道让小灯泡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它心情很不错。 一直以来，它对自己的身体就做不到完全操控。 直到今天才找到原因并根除。 孟毅的视角又切换到高空，俯瞰着这座井然有序的城市，满足地轻叹一声。 等到救赎的信徒们开始居住在这里，是不是可以恢复一丝丝属于旧时代的光辉。 田墨和李文辉这两人，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里有他们记忆中的影子。 第195章 眷族？ 经过这一通折腾，天色已经不早了。 今天是8月15日，算起来，孟毅从靖安城出来也有十来天了。 小呜这边的事，先暂时告一段落了。 它形成异化体的原因，以及武市当初的巨变，孟毅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和猜测，更详细的情况和内里的原因，除非去问当事“神”。 他略微摇头，是时候回靖安城了。 回去正好看看这十来天救赎基金会变成了什么样子，从信徒数量的增长来看，许青松他们做的很好。 同时，也该和拂晓裁决好好交流沟通一番，看看能不能借着官方的力量，来发展救赎的信仰。 尽快让自己的信徒数量突破一万这个关口。 小呜正“瞪”着两只由各种灯具组成的大眼睛，在暗沉下来的天空中来回扫视变得有序的城市，发出明亮的光芒，显得兴奋不已。 它很快就变得不高兴了。 孟毅开始和它比划着，想要返回人类文明所在地。 呜—— 孟毅可以从汽笛声中敏锐地发觉到小呜的不快，他忍不住笑骂道：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小脾气？再说了，不回去怎么发展信徒，怎么壮大救赎，你好不容易才能把自己收拾得这么整整齐齐…”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同时开口询问： “你不想自己内部有很多居民吗？你是一座城市啊小呜！” 他语重心长道：“虽然你会动是有些奇怪，但怎么看都是一座城市，没有居民算怎么一回事呢？ 而且他们都是信仰救赎的… 嗯……好人！” 没过多久，小呜放弃了挣扎，整座城市开始微微向内聚拢收缩，随后开始了移动。 孟毅摸出方位指示器看了一眼，现在离渊安城的距离又远了一些，已经有三千四百余公里了。 这还得一天跑。 估摸着等自己回去靖安城，是两天以后了。 这还是待在小呜内部，安全又快捷，否则只凭他一人行动。 怕是在数千公里的路程上会遇到各种意外。 他舒了一口气，落在整座城市移动方向的最前端建筑顶部，边打量着荒野，边弹了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灯泡。 “小呜，加油！” 他对远离人类文明所在的荒野有较大兴趣，之前顾不上观察，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时间。 相比于堡垒城市周围荒野的“无害”，这里情况就要复杂得多。 他不止一次看到了复数的，纠缠在一起拼杀的异化体。 在人类文明范围之内，类似的多个异化体混战的情形，只有在那次荒灾中看到过。 当然，这里的异化体更多，也看到了一些他从未看到过场景。 异化体居然还会繁衍！ 众所周知，荒野中每个异化体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哪怕是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可以构成“群落”的异化集合体，内在本质也是杂乱无章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情况，其实根本无法繁衍。 但眼前的一幕冲破了孟毅的认知。 一只强大的异化体，像是某种扭曲的人面蟑螂，通过“欺凌”一只宛如山羊的弱小异化体的方式，繁衍出了新的一代。 这个繁衍是如此简单直接又迅速，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新的一代像是二者的结合，羊头，蟑螂身，四足，八眼，翅膀覆盖有羊毛，张口发出“咩咩”的叫声。 在他的观察中，通过繁衍后代的行为，蟑螂体内的污染减少了。 居然不是通过“吃”，而是通过“生”来减少污染吗？ 他眉头皱起，异化体的力量来源于污染，这么一来，这只蟑螂的实力会大幅降低。 所以…它被“反杀”了。 本来只能被它欺凌的弱小异化体，反过来将力量大衰的它给撕碎，张口吃掉，刚刚被迫繁衍出来的后代，同样也没逃脱这种命运。 当然，这一切小呜都不在乎，刚刚上演了一出伦理大剧的“一家子”，整整齐齐地被碾碎。 它们化为了小呜的一部分。 异化体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算了！ 不看了，看多了有点反胃。 孟毅在看到一团黏糊糊不停冒着气泡的恶心粘液后，决定去睡个觉。 太恶心了！ 而且，他刚刚还看到了用甩答辩的方式来攻击的异化体。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他随便拿干粮哄完肚子后，又迎着风站在小呜最前面的建筑顶部，开始继续观察。 没办法，虽然有时候会被恶心到，可该了解的也得了解不是？ 何况时候也会看到很漂亮赏心悦目的异化体。 比如不远处就有一只彩色的豹子，体态修长优雅，有种此前在真实界看美神的感觉。 它正在拼命远离小呜，背上是扑棱棱振动的轻薄羽翼，正在辅助它快速奔跑。 一整个上午，孟毅都在打开瞳术不停扫视着荒野。 直到中午时分，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小呜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特殊区域，看起来…像是某个不小的聚居地。 他摸出方位指示器看了一眼，小呜对“回去”的兴趣并不高，移动速度不快，一晚上加一个上午过去，离渊安城还有两千公里。 在这种地方看到类似于聚居地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孟毅心中早有猜测。 荒野中，有智慧物种，而且大概率被某位神灵庇护着。 所谓…眷族。 他察觉到了一点，小呜很自觉地绕开了那里。 他下意识开口询问道：“那里有什么？” 随后反应过来小呜听不懂，于是赶忙改口： “小呜停下！” 同时双臂交叉示意。 高速移动中的城市，停止了运动。 他侧头仔细观察着那片聚居地，范围不算多大，只有小呜体型的一半，并且也没有类似人类的房屋构造。 是蜂巢一样叠加起来的土质建筑群，一格一格…其中有不下数百个通往内部的大型洞口。 孟毅目力极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里的族群是什么。 简单形容的话，是老鼠，体型也如老鼠一般大小，长着两个脑袋，穿着奇怪活化异化体毛皮的老鼠。 但谁家老鼠周身会环绕雷霆？ 而且不打洞，反而筑巢。 他目光微凝，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些老鼠一样的智慧体，不惧怕荒野的污染。 它们… 甚至在培育异化体，像人类养猪羊一样。 他也明白了小呜为何会避开那里。 在小呜停下移动之后，蜂巢…鼠巢上空开始凝结聚拢起道道电光。 噼里啪啦… 厚重的黑云开始形成。 很明显，那里有高位存在。 呜—— 一道带着探寻意味的汽笛声响起。 小呜显然不太想招惹那群老鼠，这是在询问孟毅。 “我们走吧…” 他挥手示意，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地方。 但一道雷霆却骤然袭来。 呜—— 小呜反应迅速，轰然升腾起一些建筑群落迎上。 与此同时，不知何处还传来了哗啦啦的虚幻锁链声。 孟毅惊疑不定地四下打量，心中不解道：“大仲裁？” 第196章 记在心中 孟毅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位守序者根本不可能是大仲裁，很大概率是渊安城那位二阶存在。 他几天前就发现傅宛秋在关注小呜，由此可见，人类社会中的高阶神恩者，对异化城市主动攻击自然行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位二阶守序者…好像是叫沙苍来着，他最近几天一直在跟着小呜吗？ 来不及仔细思量，而且，沙苍在出手帮忙拦截袭来的雷霆。 轰隆几声巨响传递开来… 小呜扬起的建筑群与雷霆猛烈相撞，随后，整座城市开始疾速移动。 从天际垂落的银白色秩序链条，同样与雷霆一触即分。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去招惹一个族群。 一个新生的族群，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必定有强者的存在。 沙苍和小呜两个二阶，身形迅速远离此处。 孟毅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城市前面的高楼顶上，并未尝试躲避。 他心中自嘲道：“看来高位神恩者只要想隐藏自身，我就不可能发现对方。 小呜之前移动到渊安城三千公里外，沙苍不可能在荒野中追踪到小呜，只可能是在五天前就一路跟着过来的。 所以…昨天小呜发生的变化，沙苍看在眼中？ 那这样说的话，人家大概率已经发现了自己。” 这和他之前的判断有所出入，本以为高位神恩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来着。 毕竟小呜又不是第一次出现。 他目光扫过天际的银白色秩序链条，心中微微放松。 还好，追踪小呜的神恩者是沙苍，从渊安城内城的情况来看，这位守序者不是什么邪恶之人。 他没有定制什么阴暗暴力的秩序，而是很好的维持了符合正常人标准的秩序。 对守序者而言，什么都可能做假，但他亲自制定的秩序做不得假，孟毅对他有着较高的好感度。 小呜很快就远离了那群老鼠所在之地，它们也未做任何追索，看来之前的攻击，只是想做驱赶。 其实也很正常，一个体型庞大的高阶异化体停留在自家聚居地之外，那些老鼠中的高位存在不可能不闻不问。 而沙苍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孟毅眼前。 他大大方方地站立在高空，由脚下的银白色秩序链条支撑着自己的身形，与移动中的小呜，保持着相对静止的状态。 这是一个面相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的身躯给孟毅的感觉，与大仲裁类似，有种诡异扭曲的对称之感。 沙苍隔着较远距离，审视着站立在高楼顶上的孟毅。 两人对视了几个呼吸之后，对方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请问你是？” 他的声音回荡在孟毅耳边，很冷漠平和，但整个人表现得非常有礼貌。 孟毅眉头轻皱，在考虑了两三秒后，他做出了回答： “我叫孟毅，是救赎的使徒，秉承吾主的意志，在此与异化城市进行沟通。” 对方为何会一路追踪小呜，还不是因为小呜先前在靖安城外攻击自然行者的举动，这很像是在解救靖安城。 谁知道大家会脑补到什么地方。 合理推断一下，靖安城在其他人看来，是秩序的城市，大仲裁是人类世界唯一的一阶守序者。 而杀戮之神莫名地被解决，还有小呜的举动。 在旁观者视角，他们会很自然地误会，是秩序主宰出手解决了杀戮之神，而且，异化城市疑似和秩序主宰有关。 这么捋下来的话，沙苍追踪而来，一点也不奇怪。 至于伪装秩序主宰麾下，去欺骗对方什么的…这个念头只在孟毅脑海中停留了半秒。 不能小觑一位高阶神恩者。 何况，沙苍也不像钟清那种疯子。 秩序的信徒只执拗于自己建立的秩序，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恶名。 没必要编织拙劣的谎言，这会激怒对方。 沙苍的目光陡然变得失望，他甚至毫不掩饰这一点，随后轻叹一声微微颔首：“救赎么…” 他略作思索，犹豫道：“祂是一位回应人类的新神？” “是的。”孟毅拍拍身侧小灯泡，示意小呜停止移动，既然对方表现得很和善，那就可以尝试交流一番。 比如刚刚看到的老鼠族群，他就很感兴趣。 相信沙苍对自己也很感兴趣才是。 只不过对方失望什么？ 他继续开口： “吾主乃永恒的救赎，祂不忍心见到靖安城惨剧的发生…” 沙苍看着小呜顺从地停下移动，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呜—— 小呜发出了一声警惕的汽笛声。 这个人的目光，好危险！ 沙苍回过神来，感慨道：“此前我并没有关注过靖安城的变化，还是…” “抱歉！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沙苍，渊安城仲裁委员会成员，二阶守序者。” 孟毅心中古怪，他真的很有礼貌！ 对方一定能看出自己没有高阶实力，但是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态度。 沙苍还在做着补充： “我这是听徐茂实…他是渊安城的二阶心灵术士，他和我讲了讲靖安城发生的事。” 当然，后续的猜测，都是他自己推断的，不过…他此时若有所思道： “这家伙和钟清关系不错，他这是故意鼓动我来，拿我当枪使。 哼，心灵术士，真的惹人烦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毅本来就对栾山的死很伤心，此前也猜测栾山的举动，是被心灵术士所影响，如今听到这番话，也是立即发问： “这个徐茂实，与钟清关系好到何种地步？” 沙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他打探高阶神恩者的关系有些不解。 在对方看来，孟毅绝对没有四阶。 这种实力，打听这种事多少有些奇怪。 孟毅微微仰头，沉声道： “沙先生，你知不知道钟清针对靖安城的过程中，害了一位骑士。 这位骑士，是我的朋友。” 沙苍闻言，喃喃了两句“朋友”，这个理由，着实出乎他预料，不过他很欣赏这一点，不论孟毅是否有撒谎。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认朋友，而且拿出这种理由来说服别人…大概是真心实意的说法。 随后，他赞许地看了孟毅一眼，认真回道： “徐茂实与钟清算是臭味相投的关系，他很支持钟清将人类改为神灵眷族的想法。 我个人认为，你的骑士朋友，八成是被徐茂实种下了某种心灵暗示。 也只有他这位二阶心灵术士出手，才可能瞒过靖安城的陈贯山。” 孟毅微微握拳，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徐茂实。 二阶心灵术士。 第197章 原来大家都很难 孟毅又向沙苍详细打听了一下徐茂实的情况，以及对方追踪小呜的理由，随后眉头不由自主拧起。 沙苍误以为小呜和秩序有关，他想再度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论是进一步取悦神灵，还是能够和一个二阶异化体建立“友谊”，对他而言，都很有意义。 而徐茂实是钟清某种程度上的“合伙人”，他鼓动沙苍来打探小呜的情况，自己却不愿意涉险。 甚至于，对方还包藏祸心，万一小呜和沙苍发生了冲突呢？ 毕竟异化城市都开始攻击自然行者们了，谁知道会不会攻击上门窥探的守序者。 反正无论怎么看，异化城市对自然行者们的敌意都表现得都很明显，是敌非友，和沙苍打起来再好不过。 只不过，这家伙不自己来，而是鼓动别人来。 心灵术士… 果然讨厌。 孟毅目光移向踩着银白色秩序链条的沙苍，犹豫着开口： “沙先生，能否拜托你隐瞒关于救赎的事情。” 这可不能轻易被钟清打听明白，救赎麾下的使徒们都还比较弱小，不适宜暴露在对方视野之中。 使徒们在靖安城，倒是不必担心来自自然行者的针对。 但是从徐茂实这个人就可以得知，钟清在人类世界，潜在的支持者并不少。 “可以。”沙苍未做反驳，他又不是傻子，他因为关心秩序而来，可不愿意真的去做钟清等人的探路先锋。 他微微抬头打量着小呜那两只大眼睛，状若随意地问道： “你可以和异化城市无阻碍的交流？” “可以，它正在送我回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后，孟毅抓住机会追问： “刚刚那群双头老鼠，是新生的智慧族群？神灵的眷族？” “是！”沙苍做出了肯定的答复，同时诧异地扫过小呜，二阶的异化体，这么听话？ 他随后继续询问道： “救赎是位什么样的神灵？我此前并没有听过祂的尊名，而且你可以待在异化城市之中… 异化城市是救赎麾下？救赎的神恩者都可以像你这样和异化城市相处吗？” 两个人都有交流的心思，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询问了起来。 “哦…神眷者？”在听到孟毅的解释后，沙苍心下庆幸不已，还好还好，自己没有去随意查探对方，否则谁知道会看到什么东西。 一个大剌剌站在异化城市内部，让其这么听话的神恩者，怎么可能简单，他哪里会去胡乱查探，这是经验之谈！ 他开始回答对方关于神灵眷族的问题。 “荒野之中类似刚刚那种智慧族群其实有不少，光人类高阶神恩者发现的就有五六支，没发现的，谁知道有多少。 比如广袤的海洋，那里有多少智慧族群诞生，我们也知道得不多。” 他淡漠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而这些族群，都是神灵的眷族。” 孟毅眉头皱起，“都是？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我们也抓捕研究过这些族群的个体，它们的力量获取方式和我们相同，神恩之力…” 沙苍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中的新生儿也拥有神恩之力，它们天生超凡，天生就是九阶神恩者。” 孟毅心下恍然，怪不得刚刚双头老鼠的聚居地中没有类似阵法的构造，原来如此。 怪不得称它们为眷族，相比于人类，它们在神灵那边，确实更“得宠”一些。 而且… 从刚刚的所见所闻来看，那些双头鼠，似乎只拥有一种神恩之力。 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这些眷族，内部只信仰一位神灵？” “没错，眷族是神灵的眷族，它们只属于单一一位神灵，比如刚刚的双头鼠，就是雷霆之主的眷族。” 沙苍微微摇头，“这也是钟清想法的由来，呵…我不认为她能成功。” 孟毅心中轻叹，听起来人类似乎占了大便宜，神恩之力多种多样，沟通复数神灵… 但问题是，这并不稳定。 人类中的新生儿没有庇护，需要阵法和赐福的保护。 而成年人类也会不断失去神灵庇护。 将时间拉长来看，人类中失去庇护的人会越来越多，新生儿会越来越少，哪里比得过眷族，天生超凡。 说起来，人类中哪怕是神恩者，都无法忽视污染，而那些眷族，好像不一样。 他刚刚看到那群双头鼠直接利用异化体了。 他愕然开口：“那些眷族，不怕污染？” 沙苍脸上满是苦涩，“它们不怕… 它们本身就是荒野中异化体转变而来的智慧物种，污染常伴。” 孟毅脱口而出：“可据我观察，污染本身就拥有力量，这些眷族又拥有神恩…” 他犹豫道：“它们…同时也拥有污染的力量？” 沙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很聪明，也会做自己的观察和研究，很不错，不愧是神眷者。 确实像你说的这样，眷族的力量不止来源于神恩，它们还蕴含着各种各样的污染。 所以…它们的力量复杂多变，这样一来，疯狂的本性，根植在它们整个族群之中。 和异化体类似的那种疯，拥有智慧，拥有理智，但是避免不了间歇性发作的疯狂。 这同样会让它们的族群有覆灭的可能，它们…甚至会无理由地自相残杀。” 他双手一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有同样的难题需要处理，污染，无处不在。 据说，某个眷族中的高位存在，试图和人类交流，它们想学习人类的一些手段。 比如针对新生儿的保护…阵法，赐福等等，可惜，这些知识无法传播。 而双头鼠，以前只有一颗脑袋的…它们如今的两颗头颅，是后天形成，通过两个脑子的切换，来减少疯狂带来的影响。” 孟毅瞪大了眼睛，这次他真的没有忍住，他惊讶出声： “所以，钟清孜孜以求成为神灵的眷族，因为这样不惧污染！ 而那些眷族，偏偏又羡慕人类天生不沾染污染，不用做天生的疯子？” 啊？ 这特么的苟艹的世界！ 揪着人的三观疯狂甩巴掌。 还以为那些眷族会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会是人类的大敌。 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之前想的是，先解决活下去的事，才能去考虑和眷族争夺生存空间的问题。 结果…大家其实都一样，活着都很艰难。 孟毅突然觉得栾山的死，更冤了，靖安城那些遇害者，还有自然之城那几百万人，死的毫无价值。 沙苍叹了口气：“所以…钟清的做法就算能成功，也有很多人不看好，认为这同样是绝路。 但…人类没办法了，总要多试试的。” 第198章 兜兜转转，总算回来了 呵… 什么眷族，只是听起来厉害。 他又想起了神灵的种种奇特喜好，说起来，眷族都是神恩者，那它们必然也要遵循神灵的喜好来行事。 它们这方面的处境，就要比人类强出很多了，族群内部都信奉同一位神灵，个体之间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要欢愉一起欢愉，要痛苦一起痛苦，哦…如果信奉巨人，那就内部开始大逃杀。 小呜渐渐开始不安了起来，这两人叽哩哇啦了半天，它是一句听不懂。 好无聊… 而且对面那家伙眼神那么奇怪，让城不喜欢。 呜—— 它开始发出声音催促。 “好了，乖，再等一会。” 孟毅轻轻拍了拍身侧小灯泡，随口安抚道。 这一举动让沙苍愈发羡慕。 本以为异化城市可能和秩序有关，趁着于轩状态不好，困在靖安城出不来，自己可以尝试一番。 结果这城市和救赎有关，还和一个低阶神恩者关系这么密切。 他悄悄在在心中叹了口气：哎…！ 孟毅侧头望向沙苍，边安抚小灯泡边开口询问道： “沙先生，我还有一个疑问。 眷族同样需要取悦神灵吧？据我所知，神灵庇护人类，降下恩赐的举动，大概率是因为好玩。 祂们选择眷族的原因，同样如此吗？” 沙苍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们猜测神灵选择眷族的原因不太可能是为了好玩。 毕竟，这些眷族，前身是异化体，它们的本质混乱，绝无可能在三十年间自行发展出智慧。 人类高层猜测，眷族是神灵们刻意造就出来的，为了什么目的，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神灵对此很重视。” 他轻呵一声，补充道： “曾经有高位神恩者发现过一个新生的眷族，他趁其弱小之时，出手将其全灭。 你猜结果如何？” 孟毅犹豫道：“神灵出手了？” “嗯…那位神恩者灵体被抽离，扭曲成了某种怪物，可以说生不如死。” 沙苍摆了摆手，“从那以后我们就知道了，神灵不在乎眷族的个体存亡，但很在乎这个整体。 这也是我们公认这些智慧族群是眷族的原因。 神灵塑造它们，神灵重视它们。 钟清也希望人类能得到神灵的重视，她认为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最终的灭绝。 至于污染带来的疯狂…这总比人类灭绝要强。” 孟毅目光平静，“她不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吗？神灵本就不在乎人类…” “这是孤注一掷的选择。” 沙苍无奈开口：“我不是为她辩解什么，事实上，她的心理压力已经大到…疯狂而不自知。 相反，如果她不在乎人类的未来，反而状态会更好一些。” 孟毅陷入了沉默。 沙苍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像傅宛秋和孙飞羽两人，说他们精神压力很大，他一点都不信。 这两人明显彻底倒向了神灵，彻底沉沦于这个扭曲的世界。 从他们的所做所为就看得出来，他们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也不把别人当人看。 如果不是有最高仲裁委员会的约束，这两人搞出什么大新闻都不奇怪。 呜—— 汽笛声又响，漂浮在他身侧的小灯泡不满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催促的意味很明显。 孟毅无奈一笑，向沙苍表示歉意： “抱歉，沙先生，我们还得赶路。 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沙苍脸色古怪，这话说的，怎么有种反过来的感觉呢？ 到底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他打量了一眼小呜，行吧，异化城市确实很强。 “好的，再见，有机会的话，可以来渊安城做客。” 因为孟毅和异化城市的奇怪融洽关系，以及对方神眷者的身份，沙苍心中不自觉地将其地位抬高。 起码，他是将对方当成一个高阶神恩者来看待的。 “我们走吧。” 孟毅弹了弹小灯泡，同时抬手示意。 小呜轰隆一声开始了移动。 沙苍停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很快，他的身影融入天际的银白色链条之中。 孟毅收回目光，拍了拍小灯泡，“小呜，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聪明了起来？ 是因为处理掉了那片废墟的原因吗？” 它现在已经能简单理解一些话语了，比如“走，停，乖啦…”这种。 孟毅随手扒拉了两下小灯泡，满意地点点头，“加油啊小呜，听不懂别人说话很吃亏的。” 小呜只是埋头向人类文明所在方向迅速移动。 孟毅躺在楼顶，双腿翘起，开始思索刚刚从沙苍那里得到的信息。 不论那些眷族因何而生，它们在孟毅心中都是人类的潜在敌人。 物种都不一样了。 何况… 将来神国的事情一定会暴露在神灵视野之中，这是必然！ 而救赎看重人类，也是事实。 到时候，被神灵所塑造出来的各种眷族，难道会对人类心慈手软？ 不能因为敌人可怜，就真的手软。 包括钟清也一样。 不论她所思所想如何，有什么苦衷，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 等到她支付代价的那天，希望她也不会后悔。 孟毅无意识地晃动着双腿，开始疑惑神灵创造眷族的用意。 看来，神灵对现实世界，不是真的一无所求啊。 祂们是对人类一无所求。 可惜暂时搞不明白。 接下来的两天，孟毅又接收了243名信徒，并且还收获了部分超凡之力。 应该是来自林丘文两兄弟，只不过这两人在荒野中狩猎的速度，远没有他当初那么快。 单途径的神恩者，对比同层次异化体来说，并没有强出太多。 【信徒数：1700/1870】 他的可恩赐份额来到了： 【4五阶，2八阶，3九阶。】 例行巡视完神国之后，他回归现实，摸出方位指示器，根据着脑海中的印象，以及方位指示器上和渊安城的距离，开始大致推算靖安城所在。 “小呜，往南走，我们回靖安城懂不懂？ 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里！” 孟毅飞在小呜的两只大眼睛前，伸手指向南方，“你要不听话，我就自己回了昂。 反正就剩一千公里了，我自己飞，明天早上也飞到了。” 不管怎么说，小呜拗不过他，而且现在有方位指示器，骗人也不好骗，只能老老实实赶路。 第二天早上，他们距离靖安城只剩下了一百余公里。 总算回来了！ 第199章 孟孟孟…孟毅？ 而且自然之城距离靖安城其实很近，小呜这个体型，还是较为容易被人发现的。 他开始安抚小呜，并示意对方和人类文明所在区域保持一个较远距离。 “哎呀，不是不要你，你伤心个什么劲？” 孟毅盯着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小灯泡，颇为无奈地开口： “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有任何危险，再说你不是可以远距离感应到我嘛。” 每次和小呜交流都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不知道和沙苍吹的无障碍交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啊！ 他继续指手画脚，同时配着音： “我以后可能会带一些朋友过来看你，用不了多久…” 他想了想，比划出了十根手指头，“十天怎么样？十天后出来看你。” 呜—— 不悦的汽笛声响起。 “哎？你不满意？那就二十天。” 他的双手长出了二十根手指，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开心就再加！” 小呜不出声了。 孟毅抬头打量了悬停在高空的两只大眼睛，喃喃自语：“这家伙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他挥了挥手，血翼交织而出，纵身一跃，“小呜你跑远点，过几天我会出来的。” 到时候带着岑绮云他们在这里住几天看看。 小呜应该不会介意有信徒居住于自己内部，但怎么也得试一试再说，先前交流效率低下，现在则不同，它肉眼可见的聪明了起来。 果然，之前傻乎乎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团废墟。 孟毅和小呜就此向相反的方向分开。 小呜表现得依依不舍，其中一只大眼睛，由无数高铁支撑着，跟了孟毅不短的一段距离。 一百多公里距离，对如今的孟毅而言，全力飞行都用不了一个小时。 而且高空异化体，没有地面那么多。 他提前用瞳术观察前路，并刻意避开了碍事的异化体，很快，靖安城轮廓印入眼帘。 如今这里变化有些大。 先前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无形阵法屏障，现在正散发着刺眼的金紫色光芒，而且从被动的防御姿态变得富有攻击性。 一只从上空路过的异化体，被一只从靖安城阵法之上陡然伸出的金紫色巨掌给轻易捏爆。 孟毅暗暗咋舌，新阵法看起来很凶啊。 他在离城市较远的距离就从高空落下，随后开始步行。 可别飞过去也被拍一巴掌。 不知道救赎基金会如今怎么样了。 最近一直忙于探索小呜内部的事情，在神国中也不会久待，他还真没有透过信徒视角好好观察过基金会。 这样也好，有期待感。 城门外聚集等待开门的神恩者明显要比之前多出很多，孟毅猜测城中官方应该开始“强制”鼓动神恩者去荒野狩猎了。 重新构建一个堡垒城阵法，应该会大幅消耗官方超凡材料储备，鼓励神恩者去荒野狩猎材料，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过，使徒们好像没有人去荒野。 嗯？ 和裁决司的合作已经这么深了吗？救赎使徒们也是有保护伞的人了。 孟毅心中泛起奇怪念头，随后跟着人群迈入缓缓打开的城门。 他的视线从城内各处扫过，这里是南门，也是他在靖安城中最熟悉的一个区域。 相当一部分建筑有翻新过的痕迹，还有一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神恩者们，在翻新后的建筑内外忙碌。 应该是忙于构建阵法细节的博学者。 除此之外，这里恢复的和他离开前没什么较大区别。 好像第六街区受到的冲击本身就不大，这些损失，更多来自“内乱”。 说句难听的，内乱的多是低阶神恩者，他们造成的破坏其实有限，远不如高阶神恩者肆虐过的第三、四街区。 他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快步走向第六街区基金会所在地。 不久后，他站在265号楼面前，满心疑惑。 我的基金会呢？ 我那么大一个基金会去哪里了？ 我脑子没出问题啊！ 孟毅皱眉思索了一会，基金会确实是在第六街区265号楼啊。 去哪了？ 我不在的时候集体搬家了？ 他嘴角忍不住抽搐，眼前的265号楼，已经恢复了普通民居的格局，时不时有下工回来的普通人进出。 额… 众目睽睽之下去神国有些奇怪，干脆去找张喜儿他俩吧，巡逻执行官还是很好找的，他们肯定知道救赎基金去哪了。 也算给他俩一个惊喜！ 这两人一直见不到我，估摸着会以为我死了，这还能忍？孟毅想到这里，当即开始赶向广扬。 他摸出怀表看了一眼，上午九点半，张喜儿他们巡逻应该快路过了。 守株待兔！ …… 第六街区街道上，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内，主驾驶的张喜儿打了个哈欠，她抬手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花，忍不住开口和副驾驶的张壮儿抱怨道： “杀戮信徒最近发什么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靖安城改名叫杀戮之城得了。 上面也不和我们说实情，只让我们多加小心。 哎…” 她抬起左手，跨过右肩探到副驾驶拍了拍张壮儿，“壮儿啊，咱俩什么时候能混成真正的高层啊。 到时候，什么事都别想瞒着我们。” 旋即她左手收回，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右肩，深深地叹了口气，“咱们才晋升七阶… 许青松那小子，那晚我没看错的话，他都六阶了，这对吗？一个月前还是个菜鸟来着啊。” 张壮儿只是呵呵地笑着，他很自然地伸出右手，探到自己身体左侧，随手挂了个挡。 在此之前，张喜儿刚刚踩下离合，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 只不过，两人的座位安排得非常别扭。 “对了，还有件事，昨天岑绮云偷偷摸摸找到我，问我手头有没有超凡材料，她要做点研究… 最近城中材料优先供应城市阵法，禁止私下交易，我哪来的多余材料。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要不要帮这个忙啊，去问问裁决司其他人，应该能找到一些材料。 这不是孟毅不在了嘛，总得和岑绮云维持一个良好关系吧，眼瞅着杀戮信徒多了起来，之后说不定还要人家出手帮忙对付杀戮信徒呢。” 她突然怪叫一声：“哎呀，好烦呀！ 人手越来越少，事情越来越多，气死我啦！” 张壮儿呵呵一笑。 “我们等会去问问索明程那小子吧，他爱收集头骨，说不定其中有一些超凡材料。 就是人家不一定给，哎…” 张喜儿开始唉声叹气。 随后又陡然兴奋了起来，“对了！他好像还欠我修车钱！” 吱呀——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副驾驶的张壮儿一个趔趄，他不满地侧头，却见张喜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伸出左手，指向车窗外面。 “孟孟孟…孟毅？！” 第200章 双子途径 孟毅早已听到了那刺耳又熟悉的刹车声，目光很自然地扫了过去，同时伸手笑盈盈地和张喜儿两人打了个招呼。 “不是！哥们！你最近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人没了呢，我可是伤心了很久。 我的免费打…啊…我的好哥们！” 张喜儿啪地推开车门，一溜烟跑到孟毅面前，是左看看右看看，甚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干嘛。”当对方手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孟毅忍不住脸色一黑。 “哇！孟毅你小子，竟然没死。” 张喜儿直言不讳，很是兴奋，跟在她身后的张壮儿，用惊奇的眼神望了过来，要不是没有舌头，他高低也得来两句。 孟毅黑着脸不满开口：“什么话？你很盼望我出事吗？我只是出去了一趟。” “展开说说。”张喜儿一副听故事的表情。 那这可不适合说… 张壮儿适时地拉了拉张喜儿衣角，轻轻摇头示意她别乱打听。 孟毅此前莫名其妙地消失，分明和神灵有关，哪里是他们这种小角色可以打听的。 当初他们两人也在祭坛附近，张壮儿自然有所猜测。 张喜儿脸色一垮，开始嘟喃道：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厉害起来啊，到时候…” 孟毅的目光从两人缺失的胳膊上掠过，他心下恍然，这两人应该晋阶了，他眉头轻挑，随口问道： “你们现在是七阶双子途径？现阶段消失的是胳膊？” “对！”说到这个，张喜儿可来劲了，她一挥自己左臂，同时靠近张壮儿，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嘿嘿，我们现在有一对胳膊。” 她屈起左臂，做了个“强壮”的动作，似炫耀一般发言： “右臂也不是白白消失，它的力量叠加在了我左臂，现在我这膀子，有把子力气！ 看我这肌肉，强壮有力！” 你这瘦胳膊…孟毅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张喜儿一点也不伤心，只是欣喜于自己实力的提升。 人家这么开心，他宽慰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张喜儿是天生乐观，还是被途径影响成这个样子。 大概率是后者。 双子…这两人应该在追求融合，成为双面人，肢体的缺失在她看来，反而是迈向“完整”的一个过程。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对了，你最近有空吗？搞邪神信徒？” 张喜儿开始步入正题，她蹦蹦跳跳凑到孟毅身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都是哥们，有赚钱的门路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这话说的，要不是你上次老嚷嚷让我救你，我就信了… 孟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种事你可以找许青松嘛，田墨也行，干嘛非等我。” “我和他们不熟。”张喜儿讪讪开口：“要不，你帮忙说一下。” 许青松的实力，她和张壮儿有目共睹，虽然没有孟毅厉害，但是也足够了，那可是个六阶神恩者。 孟毅当然不会反驳，杀戮信徒是吧，遵循神谕是吧，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恩赐之力嘛。 杀戮之神还挺客气。 他点点头，“好，稍后我会和他们说的，对了…你们知道救赎基金搬到哪里去了吗？” “知道知道。”听到他答应了下来，张喜儿喜上眉梢，非常殷勤地一把将他拉住，“走走走，我们开车送你。” 这家伙，听到自己会帮忙就这么热情，孟毅忍不住失笑摇头，和站在一旁呵呵笑着的张壮儿对视了一眼。 这个外表憨厚的汉子微微颔首示意。 之后，孟毅坐在皮卡后座，看着张喜儿两人心有灵犀一样地操纵车辆。 他好奇开口：“你们现在是真正的心意相通，还是说，是在有意识地培养这种默契？” “除了融合状态，我们平时还做不到心意相通，不过自从晋升七阶，确实更默契了。” 张喜儿回过头和他搭话，方向盘此时由张壮儿来控制，换挡以及离合刹车这些是由张喜儿来操纵的。 孟毅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那真正心意相通，是在何种阶段？” “我们猜测是六阶，现在已经有这种苗头了。” 张喜儿眉毛一挑，“到时候我要天天在心里骂张壮儿，哈哈哈哈。” 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幕，她开始乐不可支。 张壮儿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哎哟，我就说说，又没有真的骂。” 孟毅想到了渊安城的见闻，傅宛秋两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皱眉追问道：“双子神，有对立的表现吗？比如…” 他伸手挨个点向两人，同时斟酌着开口：“你暴躁，他冷静，你正义，他邪恶，你追求欢愉，他沉迷痛苦，当然，这只是比喻。 所以…你们两人有这种感觉吗？” 张喜儿干脆利落地伸手把脑后的舌头揪下来递给张壮儿，随后张壮儿敦厚的声音响起： “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是目前为止，我和张喜儿并没有任何对立的表现，我们相处一直都很融洽。 你似乎见到过什么，或者听到过什么？” “嗯…”孟毅靠在座椅后背，将渊安城的见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双生日？”张壮儿咀嚼着这个词汇，表情逐渐茫然，“欢欲和痛苦吗？” 皮卡突然停了下来，他和张喜儿同时转过身来，郑重道： “双子途径非常稀少，靖安城中只有我和张喜儿是双子，至于其他城市，我们不得而知。” 关于这点，孟毅不觉得奇怪，双子途径的要求太苛刻了，兄妹在同一个仪式中沟通神灵，还正好沟通到双子神。 这概率，非常低，整个人类中受双子庇护的人估计都没几个，成为神恩者的，怕是更少。 张壮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没有高位存在可以参考，你说的这两个二阶欲望导师和苦痛修女，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愕然开口： “你给了我新的思路，双子对立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但不是现在，是在强大以后，我猜测是四阶。 兄妹亲人在弱小或者孩童之时关系亲密，但在强大或者长大成人之后各有想法，互相敌视，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们……” 他和张喜儿对视一眼，语气开始变得苦涩，“双子是一体，亲密但又互相敌视，确实很有可能…这…” 张喜儿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愤懑不平。 她不在乎肢体，器官的缺失，但是现在接受不了和张壮儿可能的未来。 又敌视，又融合。 孟毅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张喜儿现在接受不了这种发展，但是，等她步入四阶，怕是会很自然地开始敌视张壮儿。 这是源自神灵的影响。 他们是亲人，无可置疑的兄妹，但是途径决定了他们不可分割，也决定了他们扭曲的心灵。 张喜儿此时，不再快乐。 第201章 我怎么成客人了 不久之后，皮卡车停在第六街区较为靠近内城的一栋建筑面前。 “我们到了，救赎基金会搬到这里了。”张壮儿怏怏说道。 孟毅向窗外打量了一眼，从外表来看，这栋建筑和外城的其他民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伸手推开车门，一只脚本已探出去又停了下来，他斟酌道： “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吾主吗？” 这次张壮儿没有果断拒绝，而是沉默了几秒后低沉道：“我们会考虑的。” 张喜儿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孟毅轻轻点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救赎是何等仁慈的神灵，你们也曾亲眼所见。” 说完这句话后，他下车走向大楼门口。 车内两人目送着他远去，随后，张喜儿拍了拍张壮儿，眼神中带着疑惑。 张壮儿收回目光，身体后仰靠在靠背上，开始给自己妹妹做出解释： “我们确实得考虑未来了，刚刚做的猜测，很大可能是真的。 神灵怎么会有正常的兄妹关系呢？而救赎，确实仁慈。” 他抬手揉了揉张喜儿脑袋，“许青松和田墨最近一直都在救助他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力量多种多样，许青松一个人起码有三种途径的神恩之力。 血肉魔法，元素魔法，痛苦转化。 我从第一次和孟毅合作对付暗影主宰信徒的时候就开始了观察。 每一次见他，他都有新的表现，而且力量的提升也很迅速… 如果救赎也能这么对待你我…”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 张喜儿又拍了拍自己哥哥，这种理由无法说服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 张壮儿轻笑道：“你认为我们未到绝境，没必要去赌一个出现不到两个月的新神，祂的一切我们还不清楚。 你不想轻易改变现状，因为没有安全感，新的神灵，未必好过双子，是这样吧？” 张喜儿立即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救赎连一个高位神恩者都没有，她怎么敢随便投过去。 张壮儿宠溺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微微摇头，“有时候，早一步和晚一步，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结局。 你放心好了，这种决定，都交给我来做，就像以前那样。 从郦安城冒着巨大的危险横穿荒野来到靖安城，加入裁决司，和孟毅加强联系，那一晚去寻找拂晓裁决，这些决定我都没有做错，这次也不会。 我会慎重考虑的。 而且，张喜儿，我们真的需要谋算未来了，或者，你能接受我们互相反目，但是又不得不黏在一起的未来吗？” 张喜儿的眼神陡然变得哀伤，那样的未来，她无法接受。 他们兄妹二人，可是一路互相扶持着走来的。 张壮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臂，补充道： “也许我们有恢复正常的可能，还有…将来或许还会有各自喜欢的人，会有新的…家庭？ 我们会有新的未来… 张喜儿，这样的未来，你不喜欢吗？” 张喜儿伸手抢过舌头，贴在自己后脑勺，愤愤道：“壮儿你什么意思，嫌弃你妹妹是不是？ 咦~新家庭，哕~” 她怪模怪样地学着张壮儿的话，末了还无情地嘲笑对方： “就你这呆呆傻傻的样子，哪里会有人喜欢你，啧啧。” 张壮儿的脸色立刻变黑，张喜儿关注的点总是那么特殊，而且刚刚看起来还很伤心，这会又蹦跶起来了？ 他伸手扒拉下副驾驶的镜子，皱眉仔细打量，哪里看起来呆了？ 再说了，他要是看起来呆，张喜儿能好到哪里去，同一个妈生的！ …… 孟毅迈入眼前这栋民居外表的大楼，里面确实别有洞天。 这里靠近内城，是属于“豪华”民居区域，岑绮云家就在这附近，比一般民居要大出不少。 所以，如今的救赎基金会面积远远超过了当初的六百来平。 只说一楼大厅，面积就已然不小，高度同样也不低，疑似将原先的二楼给打通了。 在他脚下，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勾勒着复杂又极具美感的纹路，最前面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祭台。 大厅内，分布着不少零散的承重柱，有个人踩在高高的梯子上，正在雕刻各种花纹、图案。 那是方存文，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 孟毅扫视了大厅一眼，这里布置得不错，庄重肃穆，颇具美感，应该都是出自这个年轻人之手。 他现在也懂点艺术，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可也能鉴赏得出来，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岑绮云可以搞出来的。 不错，总算不用担心会把那家伙累死了。 “这位兄弟，一楼是我们向神灵举行仪式的地方，活动区在楼上。” 一个帮忙递工具的小姑娘注意到了孟毅，小跑着走了过来，再打量了他几眼后，有些疑惑地补充道： “如果您不是吾主的信徒，也可以去体验一下，这里的气氛很好。” 孟毅张了张嘴，出去十多天，回来就成客人了？ 这个小姑娘，他其实也没印象，应该是后来投入救赎麾下的信徒。 他干笑一声：“好的好的。” 方存文专注于雕刻，头都没向这边瞥一下。 楼上是吧，孟毅随口问道：“岑绮云在楼上吗？” 小姑娘神情严肃，“这位先生，怎么可以直呼云姐的大名呢？” “那该叫什么？” “岑女士！”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不讲什么尊卑，神恩者和非神恩者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但是必要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孟毅恍然开口：“哦，岑女士，那…朱虹雨是朱女士，许青松是许先生咯？” 许青松这面嫩的家伙，都混成先生了？ 士别三日呀。 “对的。”小姑娘用力点头，旋即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位先生似乎对使徒们很熟悉啊。 她犹豫道：“请问您是裁决司的执行官吗？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帮忙带路。” “不用，你忙。” 孟毅连连摆手，“我自己去就行。”他指了指方存文那边，“这里更需要你。” 随后他冲小姑娘递了个鼓励的眼神，转身走向楼梯… 二楼不像一楼是一个整体，而是划分出来了各种区域。 他探头打量了一眼，好像全是活动区，还有维持秩序的一些工作人员。 奇怪，怎么还是穿戴着义体，田墨不是可以治疗他人肢体残缺了嘛。 稍后问问。 他继续上楼，这次找对地方了。 三楼同样划分了各种房间，有机械工作间，药剂和仪式魔法室，草药培育室，图书室，艺术小屋，还有几个空出来的房间。 岑绮云正在仪式魔法室中忙碌着。 第202章 特殊药剂 “回来了啊…” 她打了个招呼后又低头继续忙碌。 “嗯？我回来你不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前段时间不是在主的神国见过面了嘛，而且你在异化城市中，又没有什么危险。” 岑绮云回道，随后又想起一些事，兴冲冲迎了上来。 “你有没有从荒野带一些超凡材料回来，最近我这实验缺口有些大，你要是有的话千万别卖给防卫司。” 她轻咳一声： “咱们偷偷藏下来，最近城中超凡材料都被强制收购。” 城市阵法成了这个样子，超凡材料的紧缺是必然现象，孟毅也不意外，只不过他身上还真没有材料。 他只能一摊手，“我这次没去狩猎，主要在忙其他事情。” “切~”岑绮云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来。 孟毅嘴角抽动，这回家的感觉和他想的怎么不一样呢？ 他望着回去继续在星盘阵图上做着测算的岑绮云，凑过去好奇开口询问： “你在做什么呢？其他人忙什么去了？还有…大家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我刚刚都没找到。” 岑绮云停下手上动作，随口介绍道： “我在设计将来会刻画在基金会内部的阵法，一楼大厅内主要起凝神静气的作用。 二楼的阵法主要起舒缓心情的作用，三楼将来会刻画一个大范围提升专注力的阵法。” “至于其他人…”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用不确定地口吻说道： “方存文在一楼，田墨和许青松带人去第三、四区活动，传播吾主的信仰，朱虹雨… 好像在第六区？也可能同样过去帮忙了，我不太清楚。 至于基金会如今的大楼，是好几天前，田墨和李昊商量过后，由裁决司出面向住房管理司要来的。 而且，没有向我们额外收取费用，和先前的基金会互换了一下。” 她挥手示意道： “怎么样，很大是吧？只不过基金会外表需要保持低调，没办法大张旗鼓地宣扬我们的存在。” 保持低调是正确的选择，如今的靖安城，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孟毅满意颔首，“确实出乎意料，短短十几天，基金会大变样了。 我还看到这里增加了不少工作人员，如今，一切都开始步入了正轨。” 随着救赎信徒越来越多，其中会不断涌现适合成为神恩者的各种人才，滚雪球似的发展下去。 前提是，不会被某种不可抗力因素给打断这一进程。 所以，需要和靖安城真正的实力派，官方，做好合适的交流沟通。 孟毅没有去详细询问大家都是如何开展“工作”的，这里一切都很好，让他可以较为放心地去找拂晓裁决。 他随口问道：“晚上大家会回这里吗？” “会的，一般天黑之前大家会聚一聚，互相交流一下见闻。” 岑绮云又伸手从桌子下面摸出一瓶药剂，献宝似的晃了晃。 “你看，猜猜它有什么效果？” 这是一瓶纯白色的药剂，只不过时不时会冒出一些小气泡，气泡炸开后会发出细细的“嘻嘻”笑声。 孟毅对猜测它有什么效果没有兴趣，倒是对岑绮云怎么做出这个药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咬牙问道：“你沟通真实界了？” “咦？你怎么知道？” 岑绮云瞪大了眼睛，“药剂学你也懂？” “你…”孟毅被气笑了，“真实界是可以随意沟通的吗？” “我没有随意沟通啊，我做好了防备，布置了一些触发式的临时仪式，又请田墨过来看着才行动的。” 岑绮云抿了抿嘴，“吾主提醒过我的，我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额… 孟毅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在真实界会引起那么大的变故，是因为自己特殊，而其他人，肯定不一样。 否则这世界上的博学者和药剂师，岂不是在六阶就都死翘翘了？ 他疑惑道：“你沟通真实界的时候没有发生特殊情况？” “没有吧。”岑绮云眨巴眨巴眼睛。 “额…我被某个多眼怪看了一眼，长了两只新眼睛，不过血肉魔法可以抹除这点，这算特殊情况吗？” 只是长两只新眼睛啊，那没事了，孟毅神情古怪地打量着岑绮云。 自己麾下神恩者自带的红雾，不会引来真实界某些特殊存在的注视？ 奇怪… 他一脸严肃地凑近岑绮云开始观察，他打开瞳术，双眼变得纯白一片。 在忽略掉对方脸上陡然放大的毛孔、油脂等物后，他视野中出现了笼罩在岑绮云周身的淡淡红色雾气。 “你干嘛？” 岑绮云略微后仰，不满开口：“让你看药剂，你这是干嘛？我都说了我没事，你居然还开瞳术！” 瞳术的具体效果，她大概知道一些，贴这么近用瞳术看自己，不用多想，肯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没事！”她再度强调。 孟毅蹙起眉头，现在看来，自己信徒身上的红雾，只是某种投影的形式，神国没有将自己的本质力量分给他们。 也是…使徒的力量，来源于别的恩赐之力或者超凡之力，神国转化了这些力量。 神国自身，只是标记了他们才对。 甚至普通信徒，也是靠恩赐之力和超凡之力来提供庇护的，信徒数量的限制就是因为这点。 神国很注重隐藏自身。 怪不得别人看自己会出问题，看自己信徒就没事。 原来如此。 “嗯，确实没事，你该洗脸了，油太多了。”孟毅关闭瞳术，点点头说道。 “你！”岑绮云气急，脸上血肉涌动，里外翻动换了个面，“我在辛苦研究，你还笑话我。” 她抹了抹脸，把手中药剂塞回桌子上的抽屉里，“还说分你一瓶，我呸！” 孟毅干咳一声：“好了，不开玩笑了，这药剂有什么作用？” “提升灵感，就是你在做某些研究或者设计之时，会更容易灵光一闪，获得新奇点子。” 岑绮云下巴微抬，“方存文和田墨很喜欢这种药剂，你不是也想研究仪式魔法吗，可以送你一瓶。” “才一瓶啊。” 岑绮云立刻炸毛，“你以为这是大白菜？下次想要有类似的药剂产出，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真实界的情况根本不固定好吧！” 她旋即有些苦恼地说道：“我还想设计一个可以隔绝真实界某些存在注视的仪式魔法。 到时候，就可以只要好处，而不要坏处！” 孟毅眼睛一亮，夸赞道：“好想法，进度如何？” 岑绮云拉开抽屉，没好气地把药剂丢给他，“没有头绪，太难了。” 孟毅微微颔首，难是正常的事，或许…可以考虑给她找点帮手，不知道基金会内部有没有这种合适仪式魔法的人才。 嗯…也可以提升一下她。 四阶暂时做不到，五阶还是没问题的。 第203章 累不死他 还行，内城之前受到的冲击较少，自己这屋子没有遭到破坏。 否则一个真实界星辰轨迹烙印留在半空中，那乐子可了不得。 他将已经变质腐败的食材提溜着扔掉，随后走向裁决司所在方向。 也不知道李昊等人在不在。 去和别人开口说要见拂晓裁决，多少有点奇怪，会被认为是来捣乱的吧？ 好在他在楼门口遇到了一个熟人。 索明程嘴里叼着一个鸡腿，手里捏着一瓶小糖水，和孟毅迎面撞上。 “嗯？”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但是又惊讶无比的叫声，独眼猛地瞪大。 他用戴着皮质黑色手套的左手一把将鸡腿从嘴里揪掉，愕然道：“你不是死了吗？” 他独眼上下扫视，喃喃道：“应该没人会冒充这家伙吧，又不出名…” 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开口：“我没事，之前只是有些小意外。” “小意外？我勒个乖乖，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还说救赎为了对付杀戮之神，把你当烟花给放了呢，骨灰都没留下。” 索明程啃了口鸡腿，感慨道：“当时我那个难过啊，多好的头骨，就这么浪费了。” 张喜儿都知道说“人没了”，这家伙开口就是死了…而且还惦记自己头骨！ 孟毅瞪了他一眼，不满开口： “李昊在不在，我和聪明人有点事要谈。” 索明程眉头皱起，“李昊也算聪明人？谁家聪明人打小报告！” 比你强！ 孟毅瞥了对方一眼，如今的索明程，更瘦了，近乎于皮包骨头。 他犹豫道：“你这个样子…骨魔不会瘦死吧？” 索明程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不会，我还能把皮也瘦掉？” 他呵呵笑着，这个笑容配上根本没几块肉的脸，无端沾染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只不过缺少肉体的支撑，我的恢复力大为减弱。” 他无奈叹了口气，“没办法，上次遭受的攻击太多。 行了，你没事就行，我们能活下来，应该都要承你的情，以后有事你吭声，我一定帮忙。”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垮，好像孟毅比自己厉害来着… 他把鸡腿骨头架子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碎，伸手点了点后头，“李昊办公室在一楼，左手第八间，你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说完后，他愁眉苦脸地离开，留下孟毅站在原地一脸疑惑。 这家伙，脸色变化怎么这么大，帮自己让他很为难吗？ 算了，他的脑回路有些奇特，自己跟不上是正常的。 还是去找李昊吧。 不一会，孟毅站在李昊办公室门口，不等他敲门，房门就被人从内打开。 “……” 李昊面对孟毅，沉默了几个呼吸后，一脸淡然地推了推已经修复的墨镜，“回来了？” 这么冷静啊…但是这句回来了后面，一定潜藏了很多剧烈的心理活动，孟毅无声地感慨了一句，同时回道：“嗯。” 他开门见山道：“我想…我可以见见拂晓裁决吗？” “稍等，我去询问一下。”李昊让开一个身位，“你可以在这里坐一会。” 孟毅礼貌道谢后，不大办公室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摇头，李昊这个人，想法又多，心思又深。 他很自然地开始打量这间办公室，这里并不大，除了一张办公桌和饮水机，就是几把椅子。 而办公桌桌面上，摆放着很多文件，还有一份摊开的，手写的报告。 孟毅不是有意去窥探，而是这玩意就那么摆在桌面，地方就这么大，随便一扫就能看到。 《关于救赎的几点猜测》 这个名字，立即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一开始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变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理由很简单。 李昊并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他足够缜密和细心，这种人既然让自己一个坐在这里，并且没有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就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应该是见到自己后临时起意。 一念及此，孟毅坦然坐到办公桌主位之上，目光扫过桌上的报告。 李昊的字迹很工整。 【一、救赎是否为邪神？ 救赎可以掠夺各种途径的恩赐之力，并且不同于一般的“邪神”只是掠夺力量，救赎似乎将途径蕴含的“能力”也同样掠夺了过来。 具体表现为：血肉魔法，元素魔法，操纵尸体，瞳术，仪式魔法，艺术家… 这不是一句邪神可以解释的，甚至正神都没有这种伟力。 推断：救赎非邪神，非正神。】 孟毅一时间有些沉默，他一开始妄图将这些人的想法向“权能万千”方向引导，可是李昊似乎有不同的判断。 而这个判断，还很正确。 救赎不是邪神也不是正神！ 神国的表现，远比神灵要强，起码从位格上来说是如此。 留下这种漏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他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深。 有些举动会留下很明显的破绽，再加上，又被李昊这种人盯着琢磨，肯定会琢磨出一些东西。 他继续往下看。 【二、救赎的喜好，或者用意。 救赎喜欢扩大祂的信仰，庇护的人多种多样，堪称来者不拒。 祂的使徒热衷于帮助他人，会为了拯救靖安城而甘冒巨大风险，乃至于献身。 推断：1.救赎喜欢“救赎”，无所谓救赎的是人类还是其他。 2.救赎只在乎人类。】 【三、是否加深和救赎的合作？ 从7月4日救赎首次出现，到今天的8月19日，时间过去了46天，目前未曾发现救赎麾下有任何危险行为。 结论：可以继续加深合作，但仍需后续观察。 因为目前缺乏高位使徒的存在，后续可能会有新的变化。】 孟毅轻叹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知道救赎绝对没问题，尤其是在小呜那里知道了一些答案后，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神国中的红雾，是人类集体意志的凝结，怎么可能会害人。 但其他人未必会信！ 不过，现在的发展已经很不错了，起码基金会得到了官方的部分支持。 这份报告明显没写完，第四点只开了个头。 【四、救赎麾下各使徒分析…】 啧… 孟毅神情古怪，李昊这么搞？ 那将来使徒成百上千之后，还不得累死他？ 第204章 从根源解决问题 他伸手捏起自己写的那张纸，意味深长地开口问道： “我对第二点其实不太明白，救赎是救赎世间万物，还是只关注人类？” 孟毅反问道：“你觉得呢？” “据我观察，祂只在乎人类。” 李昊回答之后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对准垃圾桶抖了抖那份报告，纸张裂成片片碎屑飘落其中。 “我们走吧。”他推了推墨镜，“拂晓裁决现在有空，他很乐意和你见一面。” 孟毅起身跟上对方，两人来到楼上，拂晓裁决的房门并没有关闭。 在他进去之后，李昊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吧？” 拂晓裁决躺在床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之感，他的眼珠子开始有所恢复，最中心的瞳孔已经开始显像。 他轻咳两声后继续说道： “你没事可太好了，看来救赎没有轻易放弃祂的神眷者…你是神眷者吧？” 孟毅犹豫道：“算是吧…” 除了神眷者，他也没办法给自己安排别的身份，神灵代行者，圣徒？ 这和神眷者又没啥太大区别。 拂晓裁决艰难起身，孟毅适时扶了对方一把，他的目光扫过悬挂在床头的血袋，心中微动。 那里蕴含着浓烈的生命能量，看起来是出自六阶以上不朽者之手。 拂晓裁决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靠在床头的靠枕之上虚弱笑道： “光明的力量比较特殊，我需要一些特别的方式来吊着自己的性命。 啊~抱歉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宁兴修，四阶逐光者。” 孟毅看着宁兴修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渊安城那座苦修士的“墓地”。 四阶的苦修士断绝欲望，四阶的逐光者苟延残喘。 他斟酌着开口询问： “宁先生，恕我直言…你还有三阶的希望吗？” 宁兴修帅气的脸上，嘴角勾起，“应该没有，据我所知，逐光者踏入三阶，会被愈发强烈的光明力量灼身，必死无疑。 哪怕有高阶的不朽者帮忙，也无法让逐光者避免身化飞灰的最终结局，毕竟生命能量，不是无穷无尽。” 孟毅眼睑低垂，他本想代表救赎做出承诺，可眼前之人又不是傻子。 相反，对方有足够的担当，有足够的智力，有些决断，无需自己多费口舌。 宁兴修轻叹道： “我对光明有着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我其实比很多神恩者都要幸运，我心向光明，才能努力维持靖安城的局面。 呵…我的内心没有较大的扭曲。” 孟毅心中暗叹：其实还是有的，像栾山那样，只不过，骑士更加扭曲心灵，而光明灼烧肉体。 他决定不再继续这种沉重的话题，而是先对宁兴修表示了感谢。 救赎基金会能够迅速发展，甚至自己的信徒数量能够稳步提升，肯定离不开他的默许和支持。 靖安城中平时主事的，一直都是这位拂晓裁决。 “先不要忙着谢我，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宁兴修微微离开靠枕，郑重道： “你如何看待钟清的所做所为？” 救赎是神灵，他不敢，也没能力去窥探，但是祂麾下的神眷者，同样能代表很多。 神眷者无需取悦神灵的前提是，他们的理念或者心态，天生贴合神灵。 比如现在呆在靖安城中，最高仲裁委员会的张委员，就是一位神眷者。 一阶博学者，曾经是旧时代的知名学者。 面对这个问题，孟毅有些愣神，旋即他眉头皱起，理所当然道： “我个人认为，钟清应该用生命来偿还她犯下的罪。” “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 宁兴修陡然咳嗽了几声，随后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钟清的所做所为，在你看来，有没有值得称道之处？ 情感上不能接受是正常的，但我们如果从更理智的角度来看呢？” “没有，这种人就该死！” 孟毅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顿了顿，开口反问：“不知道宁先生有没有听过电车难题？ 一个很经典的道德困境，面对疾驰而来的火车，是杀死一个无辜之人去拯救五个人，还是不管不顾，让该死的去死，该活的去活。” 宁兴修安静地听着。 孟毅目光微凝，“我们为什么要做选择题，不能让车停下来吗？ 想要拯救人类，不应该去尝试解决真正的问题吗？” 他右手虚抬示意，“我们应该去探寻这一切的根源，污染的由来，找到隔绝污染的办法，摆脱神灵，摆脱异化体，摆脱这一切。 而不是去牺牲别人，去自我感动，去做出可恨的选择，并声称这是为了大局。” 宁兴修又靠回了靠枕，他喘了两口粗气，沉声道：“有没有可能，他们探寻过，但是一直在失败。” 孟毅坦然道：“还有人没失败。” 宁兴修目光移动到孟毅脸上，这个还有人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么自信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想法和大仲裁有些像，他认为无论有何种理由，都不该加剧人类的内耗。 大仲裁不认同自然之城和新生之城的做法，但是却欣赏钢铁之城的尝试…” 孟毅心下其实都不太认同，这样做即使能够成功，那人类还是人类吗？ 宁兴修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端倪。 末了，宁兴修打起精神开口： “想知道我们，靖安城为此做了什么努力吗？大仲裁纠集了一群认同他的人，总不会是守着靖安城，慢慢看人类步入绝境的。” 这个当然想，自从出去见识过渊安城的“群魔乱舞”后，孟毅对靖安城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以大仲裁的为人，以自己在自然行者攻击靖安城那晚的各种见闻来看，靖安城的高层绝对不会是一群安静等死的无能之辈。 他立即点头，“愿闻其详！” 宁兴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珠子，硬化的眼睛让他一直都很难受。 他幽幽开口道： “靖安城仲裁委员会第二仲裁席，谷安谷仲裁，二阶破妄者。第三仲裁席，商书雁商仲裁，三阶博学者，你知不知道他们？ 可惜上次大战，你没办法抬头去看。” 孟毅心下一惊，他看到过！ 是了，破妄者的眼睛不是那样子的，而博学者，也没有身体方面的异化。 这两人，不对劲！ 第205章 大仲裁是什么样的人？ 宁兴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毅，同时继续说道： “靖安城在尝试走仪式魔法的路子，通过…真实界。 你知道真实界吗？” “知道。”孟毅当即回道。 宁兴修眉头轻挑，“那你知道的不少。 真实界是很特殊的地方，除了部分特殊途径，其他途径的四阶神恩者，同样能感应到那里。 真实界复杂多变，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它虽然扭曲，但实际上是类似于自然规则一样的东西，没有…神灵的影响，起码我们没有发现。 我们试图通过真实界设计出一种仪式，或者阵法，可以转变人类的体质，或者隔绝污染… 总之都是些类似的尝试。 可尝试，总要付出代价！ 商书雁仲裁在这个过程中，被真实界所侵染，肉身和精神开始同步崩解。 在将要死去之前，她发动了提前做好的准备，当然，还有谷安谷仲裁的帮助。” 宁兴修长叹一声： “从此以后，商仲裁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类似碎尸万段的痛苦，她的肉体和精神总是想各奔东西。 她对止痛药有着强烈的依赖性，还有每个月一次的，由心灵术士所主持的，对她细碎分裂精神的催眠和安抚。 她的每个器官，每根头发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总想着脱离“母体”。 她自己也做了对应的预防措施，将自己的躯体改造成阵法，用仪式魔法的力量来加强躯体各部分整体的联系。 也算多了一种底牌，很有用不是吗？那一晚，她的大阵发挥了不小作用。” 孟毅对那副笼罩靖安城上空的血色大阵有着不浅的印象，他先前认为这是高阶博学者疯狂的外在表现。 结果…是无奈之下的扭曲异变。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表达敬佩之情吗？ 相比商书雁承受的痛苦，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只能沉闷道：“商仲裁比钟清强出太多。” 她没有像钟清那样，因为“挣扎”就突破底线，在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借口那可太多了。 像“不得已”、“没办法”、“不拼就死”、“绝望”等等理由，随便就能列出一箩筐。 然而，只有如商书雁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这个世界混乱无序到了极致，那么…人类凭什么不能在这种混乱混沌的世界中找到真正的新生。 哪怕自己身上的神国，为何会明里暗里让自己做救赎，不也是源自人类意志的影响吗？ 一切皆有可能！ 宁兴修不置可否，他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态，随后继续说道： “而谷仲裁，他脸上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这是他在真实界乱看所支付的代价。 破妄者可以窥见真实，他一直在辅助商仲裁做各种尝试和研究。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总会发生意外，如果不是抽离得足够迅速，他脸上的那只眼睛会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而只剩下单独的一只眼睛，对破妄者而言，是巨大的削弱！ 毕竟两只眼睛，明显比一只眼睛要强。” 孟毅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高位破妄者本身的异变，好像也不奇怪… 李昊就是很明显的例子，他并没有肉身方面的畸变，有的只是情绪的逐渐缺失以及好奇心的旺盛。 而且源自真实界的影响，深刻的改变了两位高阶神恩者，这肯定不是通过血肉魔法之类就可以治好的。 孟毅目光闪烁，犹豫道： “全知之眼这位神灵，听起来就是一只大眼睛的样子。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会认为，二阶破妄者更加贴近全知之眼，眼睛会越来越大。 育虫师、巨人途径好像就是这种改变吧？神恩者会越来越贴近神灵。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万虫母神，巨人之神，听起来似乎很容易猜测祂们的真实形态。” 面对他的疑问，宁兴修做出了回答： “你要时刻记着一点，这个世界是混乱多变的，神灵同样如此。 祂们喜怒无常，每位神灵的选择都不尽相同。” 是了，这世界哪有什么稳定的需要遵循的定式规则，大家都随心所欲。 孟毅沉沉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很好。” 宁兴修满意颔首，“牢记这一点，不要放松。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除了谷、商两位仲裁，周愚周仲裁是三阶兽化战士，他无力在研究方面提供帮助，只能是尽量去提供各种超凡材料。 至于陈贯山仲裁，他新晋三阶，是心灵术士，你应该知道心灵术士的习惯。 呵…大仲裁不太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可以治疗商仲裁的精神，他是不可能留在靖安城的。 就算不得不留下，他也得经常离开靖安城，每个月定时回来治疗商仲裁。 只不过，他很喜欢靖安城的氛围，他经常和我说，他成为心灵术士是身不由己，但他同样可以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道路。” 孟毅心中都忍不住为陈贯山叫屈了，这不纯纯工具人吗，还是讨人嫌的那种。 只不过，他越听感觉越不对劲。 他是想打听靖安城各个高位神恩者的情况，以方便判断他们对救赎的态度，但是… 拂晓裁决也太主动了吧？ 对方在交代每一个高层，轮流给自己介绍！ 说句不好听的，这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了。 拂晓裁决，将要晋阶了吗？ 孟毅愕然抬头，正想对此进行询问，却听得宁兴修又继续说道： “而城中的裁决官，我…你已经认识了，安歌说他和你见过面了，我就不多说什么去干扰你自己的判断了。 哦…安歌和秦可可经常在一起，那你应该也也见过秦可可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两人挺好玩的。” 那确实…孟毅无声地嘀咕了一句，还很震撼！ 宁兴修轻咳一声：“还有白鸿远，这是位艺术家，他日常也在辅助商仲裁的研究，你知道的，艺术家总能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他们和真实界的联系更深，艺术家我记得…在七阶就可以沟通真实界了，而且那些画作，雕像，音乐之类附加的奇怪效果，多来自真实界的影响。 他们疯的更明显一些，在这个世界追求艺术，一不留神就死了。 最后一位是死灵术士，名叫齐飞。 他算死灵术士中难得的好人，加入裁决司的理由也很简单，可以名正言顺的制造死亡。 这些人里面，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他们都有各自的坚持，这是大仲裁这么多年来聚拢起来的一批…” 说到这里，宁兴修顿了顿，似乎在琢磨该怎么形容，过来一会，他沉声道： “我们算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吧…” 孟毅站在床边，他分外庆幸自己“落地”的城市是靖安城。 这里有一部分很不错的人。 他想了想追问道： “大仲裁是什么样的人？好像守序者非常看重秩序，我一直奇怪一点。 像你这样帮助我们，和基金会合作，让失信之人投入救赎等等举动，应该算破坏秩序吧？” 第206章 想让我改信？ 宁兴修将大仲裁和自己心照不宣的默契行为告知了孟毅。 原来靖安城大部分高位神恩者都还不知道救赎的事啊。 孟毅瞄了拂晓裁决一眼，觉得对方挺有手段。 宁兴修继续说道： “大仲裁的所作所为不止如此，他还提供了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靖安城中是有图书馆的。 人类十九座城市中，拥有图书馆的城市并不多，这需要城中有足够多的博学者，他们喜欢稳定，适合研究的环境，这些人也是商仲裁的得力帮手。 他还看重新生儿，认为这是人类的未来和希望，靖安城在学校方面的投入非常之大。 他以强悍的实力保障秩序，同时也隔绝了源自其他各方的打扰，要知道，人类世界的疯子并不少。” 听到这里，孟毅微微蹙眉，“所以…接下来靖安城会乱一段时间？” “是的。” 宁兴修颔首道：“大仲裁以及各位仲裁席情况不佳，这给了很多人可乘之机。 何况，此前杀戮之神在这里遭受未知原因的失败，这同样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如今的靖安城，是人类世界漩涡的最中心。” 血袋此时已经干瘪了下来，宁兴修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用一种类似嘱咐的姿态说道： “你们要小心！ 我已经对那天在场的执行官下了封口令，甚至请陈贯山仲裁对大家做了精神封锁，但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如果被人得知是救赎解决了杀戮之神的意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毅一眼。 这就是麻烦所在啊！孟毅无声地感慨了一句，这件事根本没办法长久地隐瞒下去。 当时去往祭坛的人就那么十几个，而且一路上看到这支小队的神恩者或普通人并不少。 除非抱着有错杀无放过的心态来封口，否则有心人不停查探之下，一定会发现某些端倪。 神恩者的手段多种多样。 而知道这支小队有什么人，再简单排除一下，也非常容易就能推断到自己和许青松、田墨等人的头上。 到时候，各种试探会接踵而来，直至“救赎”彻底暴露。 后续的变化就更多了。 部分人会欣喜于有对人类态度友好的神灵出现，他们会投向救赎？还是抱着某些疯狂的想法展开行动？ 钟清那边会对自己的失败忍气吞声吗？ 杀戮之神会无动于衷？祂会不会再度试图神降？ 还有小呜…异化城市已经开始有人关注了。 明里暗里的各种窥探和麻烦会数不胜数。 最后甚至会引来神灵的注视，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所以，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 宁兴修的目光从孟毅脸上划过，他含笑道： “我想和你说的话都说完了，不知道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你刚回来就主动找到我，一定有些重要的事情吧？” 拂晓裁决说的这些话，近乎于叮嘱，孟毅猜测道：如果自己没回来，这番话估计就是和使徒们去说了。 而且还将靖安城高层都介绍了一遍… 他心中微动，先行问出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宁先生，你是不是将要晋阶三阶逐光者了？” 神恩者的晋阶自身无法把握，全看神灵的心情来降下恩赐，在此之前，他们会有模糊的感应。 宁兴修回道：“很有可能。” 这意味着对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怪不得有交代后事的感觉。 孟毅现在想的是，自己如今能不能接收四阶的信徒？ 按理来说，四阶神恩者转信救赎，会降低到五阶，看起来应该没问题。 但从神国现在的各种反应来看，四阶一定还有别的说法，那这就不一定能成功接收。 而且，也不知道拂晓裁决会不会做改信的尝试… 他回过神来，将自己今天的主要来意说出： “我在想，我们能否和官方加深合作？吾主希望能扩大祂的信仰。” 宁兴修眉头轻皱，“我们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在第三区和第四区，官方提供了很多便利。” “太慢了。” 既然把握到拂晓裁决对救赎有较高的好感，孟毅也开始直言不讳： “能否让最近从学校毕业的成年人，去信仰吾主。” 这个提议让宁兴修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轻声问道： “救赎对信仰这么看重吗？” 孟毅连连点头，“是的，吾主看重这点。” 宁兴修的手握紧又松开。 刚成年的人类不同于那些失信之人，后者算走投无路，而前者…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沉稳有力，“首先我说明一点，救赎是神灵！ 哪怕救赎表现地再仁慈，祂也是神，我不会将全部的未来都压到救赎身上。 所以，官方可以出面安排部分毕业生投入救赎麾下，但不会是全部，你明白吗？” “我明白。”孟毅没有任何不满，更不会去指责拂晓裁决白眼狼，对方已经够果断了。 对方这是负责任的表现，这个世界的神灵很难让人去信任。 如果不是救赎之前解决了杀戮之神，像今天这种“有限深度合作”都无法达成。 如果不是自己和使徒们一直表现的都很善良，官方也不会做出支持基金会的决策。 而且，这种合作方式也表明了一点，拂晓裁决不会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去。 他对救赎有好感，愿意提点，帮助自己，但不会彻底倒向救赎。 孟毅开口打听道：“不知道可以投入救赎麾下的毕业生会有多少？” “我不知道。”宁兴修摆了摆手，“我不会代替他们做出选择，我只是会把选项告诉他们。 是去荒野举行仪式随机沟通神灵，还是去救赎基金会参与仪式，由他们自己做决定。” 这样啊… 孟毅心下恍然，这确实是拂晓裁决会做出的决定，只不过，他补充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可以让使徒们去和这些毕业生讲讲救赎。” 加油啊，许青松，能拐多少信徒回来就看你了！他脑子里开始泛出奇奇怪怪的念头。 “可以。”宁兴修没有反对这点。 既然要给大家选择，总要把选择的内容也透露一下。 孟毅又将建立圣堂的事提了提，这是拐弯抹角的试探，毫无疑问地遭到了反对。 宁兴修当即反驳道：“不行，基金会还可以遮掩一下，建立圣堂这种举动，无论那个堡垒城市都不会允许。 神灵不喜欢宗教是人类的共识，就算救赎特殊，我们也不会去赌这点。 何况，圣堂必定特殊，这根本瞒不过大仲裁，这么做，岂不是逼着大仲裁去维护自己的秩序？” 这倒也是，孟毅轻轻点头，他本来还想继续提一嘴小呜，可现在觉得这种话太过刺激了。 该怎么说？ 异化城市住点人怎么样？荒野旅行美滋滋？ 拂晓裁决不得蹦起来给他一道光明？ 嗯… 要不迂回一下？把拂晓裁决变成自己人。 孟毅刚刚还想着不代表救赎做出承诺，由拂晓裁决自己做决断，结果现在还是忍不住开口： “宁先生有没有想过不升三阶。” 升不升阶，这又不由自己，宁兴修失笑摇头，孟毅的言下之意他听懂了。 想让自己改信救赎吗？ 第207章 多一条后路 他还是有着必要的提防之心。 晋阶只是有了模糊的感觉，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当然，他不会放着生路不走而执意去走死路，但是在改信救赎之前，他一定会辞去裁决官的职位。 万一救赎别有用心，也将无从利用他的身份。 他见过太多被神灵影响后身不由己的神恩者，现在的他，需要提防未来可能变得扭曲的自己。 或许…是时候离开靖安城了，免得真出现这种状况。 也该和老朋友们交代清楚一些事情，而自己在靖安城扮演的角色，将来可以由李昊来接替。 宁兴修脑海中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长久以来承担着一城的重任，让他养成了这种谨慎小心的习惯。 他按捺住自己繁杂的思绪，告诉了孟毅去内城学校宣扬救赎的确切时间。 “三天后你可以安排人去和今年的毕业生宣讲一下救赎，人数不能太多，需要裁决司的执行官陪同。” 这对孟毅而言是意外之喜，本来以为只可以去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人数不能太多”。 看来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过去看看。 这个世界的学校，他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他紧接着询问道：“不知道具体的毕业时间是什么时候？” “九月初，九月一日吧。”宁兴修笑道：“我看你的样子很着急。” 今天8月19日，到9月1日还有十来天，不算太久，可以接受，孟毅随口应付道：“一切为了吾主。” 宁兴修轻笑一声，他似乎想起了某件事，语气飘忽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杀戮之神降下神谕的事，祂让信徒关注红雾相关。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曾经通过你看到过救赎的神国，红雾…” 他轻呵一声：“杀戮之神的态度很有意思，祂在救赎面前悄无声息地失去了一缕意志，但是却没有畏惧… 祂后续降下神谕，让全部信徒继续关注红雾，这是贪婪的表现！” 孟毅心下无语，要不说邪神没脑子一样，你贪你就闷声发大财，大张旗鼓地整这出，不知道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他开始头疼，拂晓裁决因为见过神国，能很快想通这一点，但是其他人迟早也会想通。 主要是杀戮之神这个态度！ 不是怕，不是怂，而是吃了大亏之后还念念不忘。 很快，大家都会反应过来红雾是好东西了。 他闷声道：“我会注意这点。” 宁兴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轻轻摆了摆手，开始逐客： “我累了，差不多就先这样吧。 最近小心一些，有意外记得通气，秦可可最近在负责第五、六区的安全，真有意外可以大喊她的名字。 她五感非常强悍，会听到的。” 嗯？居然还送召唤兽？ 孟毅心中带着这个古怪的念头和拂晓裁决礼貌告辞。 这次的交流他很满意。 靖安城的高层看起来都比较可靠，安歌除外… 救赎可以在这座堡垒城市度过一开始的弱小时期。 希望九月份，自己的信徒可以正式突破万人大关。 他推门而出，和静静肃立在门外的李昊打了个招呼，随后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李昊看着他这个表现，疑惑地进入拂晓裁决房间。 “您答应孟毅什么事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裁决官的房门刻有隔绝查探的阵纹，他在外面可什么都没听到。 “安了安他的心，告诉他靖安城是个好地方，还和他达成了一个新的合作。” 宁兴修简单地把刚刚的事情讲了讲，轻笑道：“看来还得麻烦你去趟学校。” “这个本来就是份内之事。”李昊推了推墨镜，“只不过，您真的做好了决定？” “嗯…也算多留一条后路。” 宁兴修挪动身子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无力开口： “我累了。” 李昊轻轻点头，小心地退出去关上房门。 …… 孟毅没有在内城过多停留，他很快返回了救赎基金会大楼，轻车熟路地来到岑绮云所在房间。 “走！请你去吃饭！”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一连啃了好多天干粮，他现在嘴里可是淡得很。 岑绮云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嗯？吃什么？展示你的厨艺？” “吃大餐。” 孟毅嘴角翘起，显得心情不错，“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对，是两个好消息。” 这下岑绮云来了兴致，“什么好消息？还两个。” “嗯…” 他略做沉吟，决定先卖个关子，“晚上和大家一起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岑绮云胸膛起伏不定，“那你和我说什么？” 她看了眼时间，随后简单地把桌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走吧，把小方也带上。” 不久后，三人坐在内城一间饭店中，方存文此时略有拘谨。 他曾经在聚会上见过孟毅瞬间解决五名神恩者的手段，而且最近一直听许青松给他灌输诸如： 孟毅不惧牺牲，为救赎献身，拯救靖安城，直面邪神意志等等事迹。 孟毅在他心中简直就是个偶像。 “所以渊安城这么离谱？” 岑绮云本来美滋滋地吃着可口饭菜，听到孟毅给她讲述了自己最近的见闻后，脸色有些难看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神恩者她见的多了。 但是数十万人参与某种活动还是过于离谱。 尤其是孟毅绘声绘色地描述，因为此前和小呜经常用血肉勾勒图案交流的缘故，他现在也不自觉地用出了这种手段。 那缩小的血肉过山车，非常栩栩如生。 方存文突然出言： “我们将来是不是也要将吾主的光辉散播过去？” “放心好了，不用将来。” 孟毅收回蔓延在桌面的血肉，笑道：“渊安城如今也有救赎的使徒。 他们是兄弟两人，林丘文和林丘武。 吾主的意志，已经开始在渊安城生根，将来或许会成为苍天大树。” 他鼓动血肉，开始勾勒两兄弟的相貌。 方存文眼睛一亮，“不愧是您！” 额… 孟毅微微晃了晃身子，方存文从刚刚开始一直都称呼自己为“您”。 这让他稍微有点别扭。 “孟毅！还能不能吃饭了。” 岑绮云气鼓鼓地开口：“一直在摆弄你那个血肉魔法！” 额… 孟毅突然觉得，小方比某人强。 吃饭吃饭，晚上见见其他人。 第208章 织法者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等到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许青松等人开始陆续折返回基金会。 大家聚集在救赎基金会最顶层的四楼——本来是五层高的格局，只不过，一楼大厅占用了原先的一二楼。 孟毅还是第一次上四楼，这里一半是会议室，另一半是类似训练室一样的地方。 田墨站在他身侧，电子眼不停闪烁，同时开口解释道： “考虑到后续使徒会逐渐增多，我们把会议室留得比较宽敞。 而另一半，可以用来培训新晋使徒，主要是基础的枪械使用和格斗技巧。 这里后续会将楼体固化，以能够承受低阶神恩者一般攻击的标准来改造…” 孟毅连连点头，顺便好奇问道： “怎么没有让叶凌兰也改信救赎呢，而且…你怎么还是机械身体？ 吾主应该给你降下了不朽者途径的恩赐之力吧… 那些残疾的普通人，你不是可以让他们恢复吗？” 田墨笑呵呵开口： “我认为，我们应该隐藏自身实力的提升速度，只三天，我就拥有了六阶不朽者途径的恩赐之力，这是吾主仁慈的体现，但对其他神恩者而言，过于夸张。 而且…一个人拥有复数的恩赐途径，太扎眼了，若是不涉及身体改变，还可以糊弄过去，可我要是突然恢复正常身体，那就不太好解释了。” 孟毅连连点头，在见过李昊那份手写报告后，他对自己“权能万千”的这种描述就没了什么信心。 在麾下实力不够强大之前，确实没必要去主动暴露自己的特殊性。 往后他也应该注意这点，不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能力。 反正，使徒们只要不主动去说，别人又不知道他们信仰救赎。 至于那些残疾之人，只能先委屈他们使用义体，好在如今有基金会可以容纳他们“工作”，不至于出去受什么欺辱。 田墨挤了挤左眼，“而且，谁说我没有恢复躯体的？” 你个老不正经！ 孟毅默默吐槽。 他目光从朱虹雨身上划过，这姑娘的右眼还是那只小跳蛛，左手有两根手指同样由蝎子代替。 只不过，旁人无法看到的地方，肯定也已经恢复。 田墨继续说道： “至于让凌兰改信吾主，暂时还不急，她是六阶自然行者，可以先帮忙催生一些药草，为岑绮云将来调配药剂做准备。 改信会降低神恩等阶，七阶自然行者，催生植物的速度远不如六阶。” 孟毅可不这么想，一个自然行者天天和救赎使徒们混在一起，万一被自然女神无意中看到什么呢？ 他赶忙出言催促：“不行，得尽快让她改信。” 他伸手虚指头顶，“小心某些特别的注视。” 田墨心下一惊，救赎的特殊他心中早有各种猜测，如今得到提点，哪里还敢怠慢，当即应声： “好，今晚回去后我就催促她。” 接着，大家先后走进会议室。 这里面积很大，只摆了一张桌子，六个人坐在这里，说话都带回音。 等以后人多起来，估计就不会感觉这么空旷了，只能说…大家规划场地之时，考虑得还挺长远。 孟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随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回来的感觉真舒服。 他笑盈盈开口： “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他的目光从众人期待的脸上划过，清了清喉咙后继续说道： “我这段时间和异化城市在荒野中…” 会议室的房门被嘭砰砰敲响。 大家惊疑地望向那边。 “请进。” 岑绮云皱眉开口，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事情的话，普通信徒不会在这个时候敲门打扰使徒。 有人推门而入，是孟毅白天在大厅里见过那个小姑娘。 她喘着粗气，看样子来的很急，旋即，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楼下来了几个人…嗯…三个人，看起来很凶… 他们…他们” 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 许青松在听到有人很凶的时候已经表情冷酷地起身了。 许先生一如既往啊…孟毅轻咳一声，安抚道：“不急，慢慢说。” 朱虹雨哒哒哒地跑过去轻拍小姑娘后背，“慢慢说，怎么了？” 小姑娘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随后慢慢说道： “他们自称织法者！” 嗯？ 居然是织法者？ 孟毅刚刚还以为是杀戮信徒们找上门来了。 好像杀戮信徒也不会这么“礼貌”，也就织法者不欺凌弱小，讲究公平战斗，才会让小姑娘上来通知大家。 田墨疑惑道：“我们…和织法者有过节吗？” 有的…救赎的榜一大哥是血元祭主。 孟毅心中自嘲一句，随后起身道：“我们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织法者已经很久没有找过自己麻烦了，今天怎么又突然来了。 是因为以前的事？还是说… 因为十几天前的动乱？ 他双眸一凝，心中泛起疑惑，要是后者的话…织法者什么时候聪明了起来？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走向一楼。 报信的小姑娘看着明显带头的孟毅，眼珠子瞪地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惊疑不定道：“你…你你你…” 孟毅还有闲情逸致和小姑娘开玩笑：“我是孟先生。” “我是小夏。”小姑娘下意识地回道。 随后反应过来，给自己弄了个大红脸，“抱歉…白天…嗯…” “哈哈哈。” 孟毅乐不可支地走下楼梯。 方存文奇怪地打量了自己助手一眼，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姑娘头摇地飞快，“我们快跟上，那三个人看起来不好对付。” 方存文一把将小姑娘拽住，无奈开口：“你别跟着啊，都知道别人不怀好意了，你过去干嘛？大家都是神恩者，你一个普通人凑什么？” “万一我可以帮忙呢？” “小胳膊小腿的…” 方存文嘟囔了两句，似乎是想起自己曾经也这么不自量力，于是语气开始松动： “你待在二楼看着点就行，记得给我喊加油。” 浑然不想自己也只是个九阶。 “哦！加油！”小姑娘开始挥拳。 方存文一时语塞，他瞟了一眼楼梯，其他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赶紧迈步跟上，“喊早了我的姐姐！” 孟毅站在一楼大厅门口，看着救赎基金会外面的三个人，脸色顿时一沉。 有两个人他认识。 老王八曾经给他看过画像。 他们都是五阶的织法者。 第209章 不留活口 孟毅的目光从门外三个人脸上掠过，血元祭主的信徒，无论何时看起来都一副精神亢奋的样子。 他回想了一下老王八给自己看过的画像，这两个五阶是叫… 俞斌、郭全。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两人都不处于主导地位。 在两人面前，还有一位织法者，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在见到孟毅等人后，好整以暇地开口： “我们是单挑？还是混战？” 在他说话之时，身后两名五阶束手站立在侧，表现得很恭敬。 好熟悉的对白。 孟毅眉头皱起，能做两位五阶织法者的领头人，并且那两人都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对面大概率是四阶… 李昊曾经说过，靖安城没有不属于官方的高阶神恩者，看来现在情况有变。 大仲裁他们状态不佳之下，部分牛鬼蛇神也有胆子来靖安城了。 “当然，无论如何，我不会出手。” 疑似四阶的织法者狞笑说道，随后，他身后的俞斌向前迈了一步。 嗜血的声音响起： “我是五阶血肉系织法者，我个人而言，更喜欢单对单一些。” 许青松当即准备迎上去，却被孟毅挥手拦下。 他回头嘱咐道：“让大家都回去，别留在这里，小心被波及到。” 这里有部分普通信徒，正一脸不忿地站在大厅门口。 天色将晚，大多数普通信徒已经回家，留下来的，基本住的离这里比较近。 朱虹雨开始回身安抚众人。 织法者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放心，我们对可怜的弱者没有兴趣。” 孟毅沉着脸回应道：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找上门来？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之前织法者找过自己等人几次麻烦，但表现的都很随意。 除了第一次是有意查探，后续属于是遇到了顺手对付一下，如今则不同，连四阶都来了，针对性很强。 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因为自己“掠夺”力量的原因找上来的。 果然，领头的织法者语气森然地说道： “我听说你们曾经去过杀戮之神的祭坛，那一定很强咯，我们对强者，很感兴趣。” 孟毅心下一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就开始有人追踪到自己等人身上了，而且试探来的这么快。 他注意到了一点，对方是“听说”，而不是查探到。 果然是一群只知道战斗的疯子。 被人当枪使还挺开心，有架打就行是吧？ 他左右扫视了黄昏中空旷的街道一眼，静心感受了一下，强悍的灵性直觉没有预警，也就是说，附近没来自其他人的窥探。 是对方足够谨慎，还是说对方层次够高，自己无法察觉。 俞斌开始变得不耐烦，“喂！拖拖拉拉干什么？打个架而已。” 打个架而已？ 说的你不杀人一样。 孟毅冷哼一声，再度伸手拦住了许青松。 许青松只是五阶，而且他也只会五阶血肉魔法，和俞斌动起手来，拖延的时间太久。 还是由自己出手，干脆利落地解决吧。 至于那个四阶… 估摸着不太好对付，哪怕自己强过普通五阶，也不见得是对方的对手，稍后可以召唤秦可可。 拂晓裁决送的召唤兽，不用白不用。 随着俞斌的发言，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孟毅身后，岑绮云等人开始了戒备。 嗡… 细碎的声音响起，田墨胸膛打开，两架无人机飞起。 朱虹雨身侧，也吧嗒吧嗒跟来了两只体型半人高的蝎子和蜘蛛。 对面领头的织法者眉头皱起，怎么这些人看起来什么途径都有呢？ 不是同一个途径吗？ 他还看到对面那个美艳的女子掏出一个阵盘，嗯？仪式魔法，博学者？ 孟毅上前一步，面对俞斌，坦然道：“我来做你的对手。” 不料此时，那名疑似四阶的织法者突然伸手惊讶出声： “你们居然窃取吾主的权柄！” 他几乎未做停顿，凛然对其他两人下令： “杀光他们！注意留几个活口！” 此刻的他，毫不在意什么公平战斗。 孟毅顺着对方所指愕然回头，许青松的血肉正在不停涌动… 这次织法者的说法和以前的织法者截然不同。 他明确指出，自己掠夺的是权柄，而非力量。 来不及细想，孟毅嘴上陡然长出了一个血肉大喇叭，随后暴喝一声： “秦！可！可！” 声音之大，带动空气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动。 同时他也对使徒们下令：“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这次绝对不可以留有活口！ 否则，血元祭主怕是要知道一些东西了。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应该是秦可可听到了声音，正在赶来。 孟毅身后交织出血翼，不去管那两个五阶，而是立即冲向那名四阶织法者。 这个人，目前只有他可以尝试拦一拦，只要撑到秦可可过来就行。 对方是毫无疑问的四阶！ 此时的救赎基金会门外，已经化出了一片小型汪洋。 这位高阶织法者，身躯变为三米多高，通体由纯净的水流构成。 孟毅刺向对方的精神攻击，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是一位元素系的四阶织法者，而且，在这种状态下，精神攻击对他似乎没有太大效果。 俞斌和郭全两人，脚下踏着有意托举他们的水波，悍然冲向岑绮云等人。 他们速度飞快。 “血战！” 俞斌嚎叫着展开血翼，斜斜向上飞起，并陡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血肉触手，轰然涌向下方。 郭全借助着四阶织法者弄出来的汪洋，在周身扬起巨浪，漫天水刺瓢泼。 这种环境下用水系魔法是更好的选择。 田墨的无人机很快坠毁。 在二楼传来的“方大哥加油！”的清脆喊声中，方存文被许青松身上伸出的血肉触手给荡回了基金会一楼大厅。 其他人最低都是六阶神恩者，方存文才九阶… “你把大家带到最里面，别让他们乱看！小心被波及到。” 随后，大厅正门轰隆一声关闭。 许青松没有着急进行攻击，而是先行防御。 血肉牢笼罩住岑绮云几人，挡住了各种各样的攻击。 田墨伸手触摸上了这方血肉牢笼，或许称呼血肉护盾更合适。 随后开始不停输送生命能量。 他的生命能量储备还是比较充足的，家里叶凌兰培养的植物可是非常之多。 一时间，这个血肉牢笼在各种各样的攻击下，不停消融又恢复，循环往复。 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也会给许青松加持部分力量。 岑绮云洒出几瓶药剂，同时伸手掏出了银白色左轮。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枪械，又无奈收了回去，九阶的超凡武器在这种战斗中根本不够看。 她又摸出几件魔法道具，捏在手中蓄势待发。 这里可是储存了不少通过仪式魔法固定好的大威力魔法。 现在就等许青松闪出空档了。 而朱虹雨周身触手卷着十柄小巧柳叶刀，这是她后来专门淘换来的一整套七阶超凡武器，勉强够用。 先前跟在她身边的蝎子，此时已临时融入她身躯，不同于以前会融入内里，代替身体构造，现在只是嵌入后背。 那只半人高的巨大蜘蛛，微微伏身，待在她身侧，螯肢咔咔敲击出声，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 血肉牢笼内壁上，浮现出许青松的脸庞，“准备好了吗？” 在得到大家的回复后，这方血肉牢笼轰然散去！ 第210章 召唤兽你快点 在失去血肉壁障的一瞬间，岑绮云就甩出了手中的几个魔法道具。 灵性瞬间勾勒填补其中的纹路，空中随之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桀桀笑着的嘴巴。 它有着参差不齐的锋利牙齿，不停开合着冲向高空的俞斌。 漫天挥舞的血肉触手塞进这嘴巴里，轰然爆炸，但这嘴巴在碎裂后又诡异地复原。 紧随其后的，是噼里啪啦交织在一起的暗金色电光，俞斌伸出的血肉触手接触到这些电光后，哗啦一声变成了漫天飘落的各种花瓣。 一时间，各色香气扑鼻。 “哇…原来是这个效果啊！” 岑绮云发出了一声感慨，这是她沟通真实界弄出来的魔法道具，具体什么用，这不才知道嘛。 她脚下出现了一朵长着翅膀和眼睛的小红云，扑扑棱棱但是速度又很快地带着她飞起，避开了从脚下升腾而起的巨大岩柱。 巨大的岩柱陡然崩解，无数的碎石激射向高空和地面。 小红云托着岑绮云灵活地闪避。 轰—— 从田墨那半边机械体上，伸出了数个黑洞洞的炮口。 密集的激光弹幕扫向袭向地面的碎石和水箭，基金会大门之外，顿时下起了泥石雨。 他的左手，牢牢捏着一条血肉细线，浓烈的生命能量顺着这条线，不停输送给许青松。 许青松没有去对付俞斌，会血肉魔法的神恩者生命力强悍，不太好杀，但是郭全那就不一样了。 元素魔法不会提供给他强悍的生命力。 而自己，有着来自同伴的帮助。 血肉牢笼兜头罩住郭全，各种各样的血肉魔法轰然向内发动。 有着生命能量的支撑，他暂时不用担忧自身血肉的消耗。 他尝试与对方接触，以求改变对方的身体构造。 郭全身处血肉牢笼之内，脸上不见惊慌，周身蓦然出现一条粗壮灵活的火蛇，灼烧阻拦着来自许青松的各种攻击。 他嘴角挂着狞笑：“你们死定了！” 有四阶织法者作为后盾，他丝毫不慌。 只不过… 他眉头皱起，对面这小子的攻击强度有些不一样，比一般五阶要强出很多啊。 朱虹雨带着蜘蛛迅速迎上了俞斌，她和岑绮云只要拖住这个人就行。 至于其他两个织法者… 她心中丝毫不慌，秦可可是谁她心中一清二楚。 而许青松，开玩笑，单对单的话，对面五阶织法者怎么可能是许青松的对手。 “以救赎之名！” 十多柄柳叶刀在空中乱舞，蜘蛛喷吐着坚韧的蛛丝… 朱虹雨悍然发动了血爆术，开始燃烧体内精血，全面提升自己身体素质。 她背后的蝎尾精准地刺入俞斌延伸出来的血肉触手之上，很快，这条触手沾染上了奇怪的蓝色。 并且还迅速蔓延扩大。 这是岑绮云帮忙调配出来的毒性药剂，可以大幅度增强蝎子尾钩上的毒性。 六阶药剂师调配出来的毒药，俞斌根本没办法无视。 他只能主动断掉那条触手。 噗通一声，通体蓝色的断裂触手掉落在基金会门外的汪洋之中，从水底开始咕嘟咕嘟冒出颜色鲜艳的气泡。 不同于郭全在血肉牢笼中看不清全局，还可以自信满满，他现在脸色不太好看。 和不同途径的，会互相配合的神恩者战斗，棘手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他以前可没有过这种经历。 粗略看去，会血肉魔法的育虫师，不朽者途径的机械师，那个踩云朵的还会点血肉魔法。 也就那个组成血肉牢笼的小子看起来普通一些，但对方是五阶。 这都什么组合？ 人人双途径？ 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种神恩者？ 俞斌暗自咬牙，他胃袋里储存的血肉，短短一会，已经消耗了大半。 最关键的是。 那位四阶的大人竟然没有腾出手来帮忙。 对面带头的小子，有那么难对付吗？ 他血翼一振，避开一团墨绿色的不知名粘液，侧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只见那位高阶织法者，居然还没解决掉那个小子。 这可是在靖安城！ 秦可可是谁，常年待在靖安城的俞斌心里一清二楚。 这里可不适合拖延下去。 而孟毅此时心中微微发苦。 高阶神恩者果然不好对付，他此时已经拼尽全力，血肉魔法，精神攻击，瞳术观察弱点通通使出，但是对方明显没有受到什么太大伤害。 而且，如果不是他表现的很“突出”，吸引了眼前四阶织法者的全部注意力，怕是岑绮云等人也会受到来自对方的攻击。 四阶神恩者，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基金会门外的小型汪洋之中，有一道由水流构成的人形，正在浮浮沉沉。 他没有全力攻击，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孟毅的“表演”，不停喃喃自语： “全知之眼，痛苦女士，大吞噬者，巨人之神…” 这位四阶织法者无比愕然开口： “你们，究竟窃取了多少位神灵的权柄？ 吾主曾经在靖安城中被邪神窃取了部分力量，曾经还有人专程查探过，原来被窃取的不止是力量！ 这帮无知的废物！” 他心中恼怒不已。 看来低阶织法者只知道吾主被邪神掠夺了力量，这种事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之处。 吾主身为正神，那些微乎其微的力量损失祂并不是很在乎。 但是如今看来…损失的何止是力量。 分明是吾主的权柄被窃取了。 他忽地又觉得有些庆幸。 还好那些低阶织法者不懂，这才有他今天的机会。 他本能地察觉到这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甚至…涉及到多位神灵！ 水流构成的人影微微晃动，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还打个屁。 先走！ 这个秘密若是敬奉给神灵，自己将会有何等的前途。 而且眼前这家伙，很古怪，虽然不如四阶，但是比五阶神恩者要强出很多，他身上也有秘密。 先不杀，留给吾主定夺！ 一念及此，这位四阶织法者身形迅速变幻。 成片的汪洋骤然消失。 他转而成为了扭曲旋转着的一团小型龙卷风，上面隐隐约约透出他的面孔，这是他的风元素形态。 见到这种变化，孟毅心下一惊。 对面要下狠手了？自己能不能扛住？ 结果，这团风呼啸着就要离去。 孟毅脸色微微一滞，走了？这就走了？ 旋即，他心中大急。 这要是让对方跑了，稍后血元祭主怕是该一巴掌拍下来了。 四阶神恩者的动作非常迅速，靠他自己追不上，追上也拿不下。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叫： “秦！可！可！” 召唤兽你快点！ 第211章 跑不掉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毛绒绒的人影从天而降，随着野兽般的嘶吼传来，那位四阶织法者的风元素体被强悍的拳风硬生生给轰散。 兽化战士和巨人途径，以强悍的体魄和力量著称。 秦可可连轰三拳。 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震得孟毅双耳一阵轰鸣。 噼里啪啦… 附近建筑物的窗户纷纷破碎。 “秦可可，放我走，我有…我密码！” 织法者的话说到一半就变为了气急败坏的喝骂。 秦可可丝毫不给他面子，一副穷追猛打的姿态。 孟毅刚想过去帮忙，就被狂暴的气浪顶地忍不住后退。 四阶神恩者狂暴之下的战斗余波，就让他难以近身！ 四阶，果然是高阶与低阶的分水岭，差距如此之大，哪怕自己有着神国的加持，都不够看。 此前都是远距离看到高阶神恩者的战斗，要么就是被小呜护住了，这还是第一次贴这么近看两个四阶战斗。 织法者蓦然转变为了炽热的火元素身躯，小型汪洋被收回，熊熊烈火陡然铺陈开来，烤得地面隐隐有融化的迹象。 他试图用烈焰来逼迫秦可可后退。 至于变为土元素躯体和兽化战士比肉搏，他还没那么蠢笨。 不料秦可可却丝毫不惧。 她狠狠地擂了自己胸口两拳，仰天嘶吼出声，随后身躯陡然化为巨型斑斓猛虎，比四阶织法者的元素身躯要大出不少。 惹的这织法者暗骂：“没脑子的蠢货！”随后他也开始凝聚力量。 火焰汹涌澎湃，很快，原地出现了一个火焰巨人的身形。 斑斓猛虎的面孔依稀带着秦可可的清秀模样，伴随着一声虎啸，狂风四起。 “在我面前弄风？” 织法者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狂风反过来被他轻易控制，与此同时，火焰巨人狠狠挥拳砸向猛虎。 秦可可灵活闪避，但是周身毛发不可避免地开始变得焦黑，扭曲枯干… 两人一个想走，一个不让，一时间在基金会不远处纠缠在了一起。 孟毅见无法插手高阶神恩者之间的争斗，早就迅速折身回返。 对付不了四阶，对付五阶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人未到精神力已到。 街道上破碎散落一地的各种玻璃，在他精神力的控制之下，纷纷扬扬扑向俞斌。 在孟毅强悍精神穿刺之下，俞斌呆滞了一瞬，并未来得及及时阻拦这些锐玻璃。 很快，他身上出现了细密的孔洞，血翼随之被破坏，他整个人开始无力地坠落。 半空中桀桀笑着的大嘴，张着参差不齐的牙齿，俯冲向下追了上去。 岑绮云脚下的红云，激烈地拍打着翅膀，想要追上去分一杯羹。 把岑绮云急地站在小红云上直跺脚，“停下停下，我们是远程！ 你是云，喝雾的，不馋那玩意好不好？” 慌得朱虹雨指挥身侧巨蛛交织蛛网去阻拦红云的动作，岑绮云的血肉魔法才八阶，六阶的仪式魔法和药剂学，都不适合和敌人近身。 她没忘记攻击俞斌，数柄柳叶刀狠狠刺向对方眼睛。 她背上的蝎子此时已然脱离，开始哒哒哒冲向俞斌坠落之处… 很快，俞斌就被分尸。 他甚至没留下多少尸骸，那张桀桀笑着的大嘴贪婪地吞噬了对方的血肉，随后化为虚无… 岑绮云都说不清她通过仪式魔法在真实界沟通了什么东西，反正会帮忙打架。 而另一边被许青松困在血肉牢笼之内的郭全，渐渐发觉了不对。 自己开始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击了。 对方的攻击越来越强，而且这么使用血肉魔法，堪称“挥霍”，没有任何人体的血肉经得起这种消耗，但这小子丝毫不见任何颓势。 郭全渐渐难以支撑。 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猜测自己这边应该大占上风，毕竟高阶神恩者和低阶神恩者的差距，大到无法突破。 只要那位大人愿意，眼前这些人翻手可灭。 他周身猛地呈烟花状爆发烈焰，同时大喊：“俞斌，你特么的在外面磨蹭什么？” 他不敢指责那位高阶织法者，只能喝骂俞斌。 噗嗤一声。 一条焦黑的触手突破了火焰以及岩石护甲的阻隔，猛地刺到了他胸膛。 嗯？ 郭全双眼凸出，完了！ 他的身躯开始扭曲，互相交织…很快各种各样的内脏以及白花花的大脑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他如今，内外颠倒。 这只是身躯的扭曲，他并未死去，但是却变得非常脆弱。 任何微小的攻击都会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 很快，郭全无声无息地死去… 连惨叫都发不出，没办法，他的嘴巴，现在长在身体最里面。 此时，孟毅的身影正在半空。 见这边解决的如此迅速，他紧急在半空来了个“刹车”，随后迅速给大家下了个指令： “去周围查探，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窥探。” 四阶织法者刚刚那句掠夺权柄的话，可不太适合传出去。 岑绮云几人瞥了眼高阶神恩者那边的战斗，未做停留，纷纷四散查探。 他们都比较放心，这里可是靖安城，裁决官主场所在，应该不会吃亏。 孟毅回身望向不停争斗着的秦可可和那位织法者，心中开始盘算该如何帮忙。 旋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除非把红雾召出来，否则只凭他自己是很难对付四阶神恩者的。 这是硬实力的差距。 而且…四阶神恩者很有见识… 对方可以看出自己是在掠夺神灵权柄，那…拂晓裁决知不知道权柄之事？ 大概率同样能看出来。 果然，在救赎对付邪神意志，拯救靖安城之前，拂晓裁决就代表官方表现出了友善的态度，这是有原因的。 孟毅咬咬牙，血翼扇动，开始追逐秦可可两人不停远去的身影。 不论如何，这个四阶织法者不能活。 他疾速靠近两人，发出警告：“秦…裁决！不能留他活着，否则，靖安城会陷入大危机。” 呼的一声，一道烈焰甩向孟毅。 显然，那位织法者如今很愤怒，什么人都敢惦记自己性命了？ “是吗？” 一道熟悉的轻快声音回荡在孟毅耳边。 安歌的身躯从秦可可背上，半融化而出，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就讨厌你们这种秘密多的人，惹啥大祸了？靖安城都得跟着倒霉？” 孟毅闻言心下一松，安歌你是靠谱的！ 四阶织法者那火焰身影忽地一滞。 现在麻烦了！这里果然有大秘密，裁决官明显在关注这边…一个个来的都很快。 现在够呛能跑掉，既然如此… 他开始暴喝出声： “这里有人可以掠夺神灵的权柄！” 靖安城如今鱼龙混杂，那就让这里更热闹一些，趁着大乱，说不定会有转机。 安歌脸色一苦，此时恨不得戳聋自己。 只不过，织法者的算盘落空了，他的话语并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附近边缘的空气蓦然凝固，声波无法震动传递。 第五仲裁席陈贯山的大脑袋陡然跃出。 第212章 你刚刚叫我什么？ 这名四阶的元素系织法者在靖安城三名高阶神恩者的围攻下，并没有支撑太多时间。 他心中满是愤懑！ 靖安城到底怎么了？ 一群高位神恩者围着一个弱者打转？有什么大病吗？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孟毅，心中苦涩。 早知道就不留着他的性命了，这人身上有大秘密，早点杀了说不定还有什么变化… 而孟毅此时根本不再试图靠近，这家伙死定了的，为免对方临死前给自己一下狠的，他现在可是躲得远远的。 织法者的元素之躯在地水火风之间来回转变，将救赎基金会远处的大街掀翻了半条。 哪怕是在陈贯山等人的压制下，这名织法者都造成了相当程度的破坏。 想来城中的博学者又有得忙了。 直到看到这名织法者的火元素身躯如烟花般炸裂，孟毅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 差点就该考虑直面血元祭主的事情了。 还好拂晓裁决早有安排。 秦可可来的这么快，肯定就离救赎基金会不远，这不是拂晓裁决有意安排才怪。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安歌的身影鬼魅地出现在孟毅身侧。 他左手轻轻搭上孟毅的肩头，咬牙道：“你小子… 宁兴修之前和我说你可能死了，结果活的好好的，还给我找事！” 有人能掠夺神灵的权柄…除了那个自称救赎的新神，还能有谁。 他是真不想知道这种事，可偏偏就让他撞上这种事！ 宁兴修那王八蛋！ 安歌的目光隐晦地从陈贯山身上划过，心灵术士会做什么可不好说… 结果陈贯山勃然作色，硕大的脑袋上青筋暴起，“你看我干嘛？这件事我知道的比你早！” 心灵术士可以较为容易地察觉到其他人的情绪反应，安歌那小心思在他看来，和大声嚷嚷没什么区别。 安歌表情讪讪，忘了这茬了。 陈贯山冷哼一声，身形闪烁至孟毅身前，这是他第一次和孟毅见面。 在仔细打量了几眼之后，他温和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孟毅心间。 “血元祭主麾下的神恩者有些特殊，他们维持着某种组织架构，这和其他正神的信徒截然不同。 这是因为，血元祭主在二十年前由邪神登临正神之位，祂的信徒，保留了作为邪神信徒的一贯行事风格。” 孟毅心下恍然，这是在告诉自己，其他神恩者看到和自己“同源”的恩赐之力，不会有织法者们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正神信徒之间，压根没啥组织关系，大家各玩各的，谁也不认识谁。 就像李昊看李文辉一样，压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嗯…欢欲和痛苦除外，他们凑在一起更好玩。 这无异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要是所有高阶神恩者都像今天这名织法者一样，自己以后岂不是举步维艰？ 属于三阶心灵术士的强悍精神力扫过附近，陈贯山宽慰道： “还好，除了救赎基金会的人，附近的其他人较少，我先去处理一下，呵…放心，只是抹去今天的部分记忆。 至于救赎麾下，要我帮忙吗？” 当然要！ 自己如今没有相应的能力，孟毅连连点头，“拜托陈仲裁了。” 陈贯山的身形，迅速闪烁至它处。 孟毅侧头看了眼安歌仍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这可是安歌，带给自己极大心灵震撼的男人。 玛德！快拿开快拿开！他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硬着头皮开口道谢，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秦可可。 召唤兽你快点把你男人叫走！ 秦可可现在正由猛虎姿态转变为“人”形，只不过这个过程有些缓慢，看起来比较艰难。 估摸着，她并没有听到孟毅的道谢。 安歌瞥向秦可可，叹了口气，和孟毅解释道： “嗯…野兽正在艰难找回自己的理智，这个过程稍微有点长，我去帮帮她。” 孟毅闻言，眉角忍不住微动，怎么个帮法？不会又要整啥幺蛾子吧。 还好，安歌只是过去像拍小狗狗一样地拍着斑斓猛虎的脑袋，嘴里咕囔着诸如：乖乖啦，宝宝啦，亲亲啦这种话。 只不过秦可可如今是只巨虎，安歌还得踮着脚才能探到对方脑袋… 画面有点别扭，但还好。 孟毅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思量关于“权柄”方面的事情。 因为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足，对神灵的各种猜测和想法过于浅薄，他并没有去隐瞒自己的特殊。 相反，他当初还向李昊等人，故意展示了这种特殊。 虽然阴差阳错之下，获得了拂晓裁决的特别关注，但是也可能埋下了部分“地雷”。 低阶神恩者见识不够，高阶神恩者，怕是都如今天这名织法者一样，对神灵的权柄有着基本的认知。 邪神的掠夺，其实和自己截然不同。 祂们只是掠夺“力量”，杀戮之神掠夺再多的恩赐之力，祂的信徒也只能走杀戮这条途径。 暗影主宰同理！ 而自己，掠夺力量的同时还包含了对应途径。 孟毅心下一叹，他以后需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了，并且就像田墨所说的那样，使徒也该注意隐瞒自己的特殊。 他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时间里，还在哪里有暴露过复数的神恩之力。 最开始老王八酒馆那里没有，他当时只使用了死灵术士的力量… 广场聚会也没有，当时只用了血肉魔法… …好像除了张喜儿等裁决司的人，其他见识过自己特殊的人，要不加入救赎麾下，要么就死了。 而裁决司这边应该不需要担心，陈贯山仲裁肯定会做出对应的处理。 唯一有问题的是…老王八可能知道点什么，这家伙是个情报贩子，说不定会瞎打听！ 他眼睛微微瞪大。 还有渊安城！ 刘三彪！ 这胖子见过自己使用复数的神恩之力，受限于见识可能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但不能不防。 还有…渊安城酒馆里，自己当初收服林丘文两兄弟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出复数的神恩之力？ 他有些记不清了。 需要让林丘文两兄弟去关注这方面。 而且以后也该注意一点，以后自己给麾下使徒降下恩赐之时，尽量不要让他们有太过明显的双途径表现。 可以一主一辅，一明一暗的来。 孟毅现在心中没有了安全感，总觉得随时会有神灵的目光投注过来。 小呜做圣城的事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以后自己身处小呜内部，一整座城市中只有救赎的信徒，到时候，哪怕救赎真的暴露，其他神灵也无从定位。 反正茫茫荒野，小呜随便一动几十上百公里过去了。 另一边，秦可可在安歌的安抚之下总算恢复了正常，在恢复人形的第一时间，她猛地给了安歌肚子一拳。 “呃…啊…” 安歌捂着肚子弯腰痛呼出声。 “你刚刚叫我什么？”秦可可嘎巴嘎巴地捏着自己指头，脸上带着危险的色彩。 她肌肉虬结的魁梧身形，此时分外具有压迫感。 第213章 或许很快就有救赎圣城 安歌很快揉着肚子，嘴角带血，龇牙咧嘴地走向孟毅，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随后他开口嘱咐道： “以后你们要小心织法者了，他们和一般的神恩者不同，同信互相之间是有联系的。 一个四阶织法者在查探你们的过程中死去了，这种事一定会引来更多的关注。” 孟毅轻轻点头，怪不得织法者总是三三两两结伴出现，这在其他途径的神恩者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 秦可可也走了过来，孟毅赶忙重新道谢。 这次真的多亏了对方。 “不用谢我，是宁兴修拜托我关注你们的。” 秦可可的声音和她的身材完全不符，是非常柔软甜美的感觉。 她暗金色的眸子忽地一转，“要感谢也不是不行。” 孟毅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秦可可蒲扇一般的手掌拍在他肩膀上，震得他生疼。 “有空一起睡觉！” 这么干脆吗？而且…孟毅嘴巴微张，下意识地望了安歌一眼。 这样好吗？ “怎么？”见到这一幕，秦可可兴致更高，“你还想三个人一起啊？可以哦~” 安歌完全没有不悦的意思，反而一脸“你小子果然不是啥好东西”的表情看着孟毅，嘿嘿嘿地笑着。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毅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 这两人… 拂晓裁决说的没错，他俩很好玩！ “哦。”秦可可肉眼可见变得冷淡起来，“没意思…” 她暗金色的眸子再度扫过孟毅身上，随口询问道： “你和宁兴修什么关系？他可是非常郑重地拜托我。” 看来，救赎解决掉杀戮之神意志的事情，拂晓裁决并没有告诉很多人。 否则秦可可不会这么问。 孟毅心思一转，回道：“我帮过拂晓裁决一个忙。” “嗯？”秦可可没有再追问，至于死去织法者的那句，有人可以掠夺神灵权柄的话，她也没有去刨根问底。 有些事，不是她可以掺合的。 身为兽化战士，她没有那个脑子！ 很快，陈贯山再度闪烁而回。 矮小的身躯顶着一个大脑袋，在半空中浮浮沉沉。 “暂时处理完了，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类似的试探，接下来应该不会少。 不要小看钟清，她是老牌一阶神恩者，在人类世界有着足够的影响力。” “我明白，只不过刚刚那名织法者，来的有些蹊跷。”孟毅认真说道： “他也是听说…” 想到这些人可能不知道杀戮之神的事，他换了模棱两可的说法：“听说我们有些特殊。” 陈贯山那温和的嗓音回荡在他心底，“我明白了。” 随后，强悍到可以肉眼看到的精神力弥漫而出，蓝色电光一闪，靖安城三名高阶神恩者的身形俱皆消失。 夜幕下，孟毅看着安静下来的残破街道，略做沉吟。 秦可可和安歌两人，明显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他们只是看拂晓裁决的面子才做的帮助自己的决定。 嗯…也不对，这两人知道小呜和自己的关系，知道“救赎”这个神名。 看来是有多方面的考虑。 而从陈贯山仲裁刚刚所说来看，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这位心灵术士和拂晓裁决的关系更好一些？ 而且如拂晓裁决所说，他和其他心灵术士的区别还蛮大的。 经常离开靖安城，去别的城市挑拨离间，拨弄是非？ 额… 而且孟毅也注意到了一点，陈贯山仲裁一开始的巨人奴隶，已然不见。 估计已经没了。 他缓缓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靖安城的高层，目前还挺不错。 至于钟清… 人类有十九座堡垒城，但却只有十二位一阶神恩者，钟清又属于“努力”的那种人。 肯定不好招惹。 孟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岑绮云迅速靠近。 她看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街道，疑惑开口：“怎么样？裁决官解决掉那家伙了吗？哦…我没发现有什么人窥探。” “嗯，解决了。” 孟毅轻轻点头，“走吧，我们先回去。” 基金会大门口，方存文正不停地向外观望。 刚刚被许青松推回大厅，他虽然很想帮忙，可理智告诉他，许青松所说才是正确的选择，于是果断组织普通信徒暂避。 直到门外传来的动静渐渐变小，他才打开正门略做观望。 “已经没事了，可以…” 孟毅冲着他微微摆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本来想说让大家回家的话，又临时改口： “算了，让大家在这里住一晚吧，走夜路不太安全，而且，最近靖安城也不太安宁。” “好，我去和他们说。”方存文立即折身回去。 不一会，许青松他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发现其他人。 孟毅打量着基金会大楼，这里没有一处窗户是完好的。 他眉头轻挑，开口询问道： “最近你们有没有发现适合成为使徒的人？” 神国中神恩者的名额还有不少空余，这次回城，本来就有补充使徒数量的意思。 只不过，刚刚的遭遇，让他忍不住优先询问这件事。 类似的试探接下来不会少，使徒的数量还是不够。 许青松和田墨对视一眼，斟酌着开口：“是有一些，只不过…是否再观察一段时间？” 朱虹雨附和道：“时间太短了，基金会成立不过十多天，我们…” “无所谓。”孟毅摆摆手打断对方，随后，边上楼边说道： “我们应该快速扩充实力，那些表现差不多的人也可以，稍后把名单给我，我会向吾主“举荐”。” 大家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 再有十来天，他的信徒数会迎来一个暴涨，很可能突破万人大关。 到时候，神恩者的上限可能来到100。 那就没必要执着于走精英路线，可以让许青松等人做领头人，分别负责部分使徒，形成一种金字塔式的内部架构。 如果不是最近几天一直在荒野中忙碌，这件事早该做了。 而且… 孟毅眼睛微眯，岑绮云他们也该获得提升了，今天是两个五阶织法者，后续呢？ 反正他如今，有足够的份额。 当然，还有林丘文两兄弟。 今天晚上估计要在神国忙半天了… 他回过神来，冲身后众人挥挥手，“走吧，我还没和你们说那两个好消息呢。” 岑绮云神情自然地接话： “你快说啊，一直卖关子。” “哦…我们或许，很快就会有圣城了，救赎圣城！” 孟毅嘴角勾起，蓦然回身。 他站在楼梯台阶的最上方，其他人站在下首微微抬头看着他。 他微笑开口：“还记得异化城市吗？” 许青松愕然道：“我记得它里面很乱来着，能住人吗？” “可以！吾主已经让它有所恢复。” 孟毅一脸庄重。 第214章 我就说祂们都是伪神 异化城市的消息让众人兴奋不已，尤其是见识过小呜的岑绮云三人。 那可是能够撵着武桐这种三阶自然行者跑的强大异化城市。 这岂不是意味着，大家以后去荒野之时，有靠山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浮想联翩。 等大家再度坐回会议室，孟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开口道： “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去荒野一趟，试试小呜…这是异化城市的名字，我们…” 许青松疑惑道：“小呜？它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不是。”孟毅干咳一声：“我给它起的…因为它总是呜哩呜哩地叫。” 岑绮云投来了一个鄙视的目光，她认为这个名字过于随意。 孟毅无视了她，并继续说道： “后续可以试试小呜对有人居住在它身体里有什么反应，我们几个人可以做它的第一批临时居民。” 这也是个尝试，看看通过其他人和小呜的沟通，能否帮助它增长智慧。 此时方存文处理完普通信徒的事，推门进入会议室。 孟毅眼睛一亮，“对了，方存文你精通艺术对吧？” 他嘴角翘起，颇为高兴地说道：“有没有兴趣考虑设计吾主的圣堂，这并不紧迫，可以作为你的长期任务。” 不等方存文说什么，岑绮云就愕然开口：“圣堂？我们真的要去建立宗教？” 这和救赎之城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放心。”孟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吾主乐于见到祂的圣堂矗立，而且，圣堂应该会建立在小呜那里。” 岑绮云茫然点头，原来自己当初没做错啊… 她又忽地想起来，自己以前的那些手稿好像没有丢掉，可以送给小方做个参考。 她瞥了一眼方存文，自觉手稿会被对方嫌弃，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和小方抢这个任务？ 大可不必。 她现在可是救赎麾下首席仪式魔法师和药剂师，很忙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微有自豪，下巴忍不住抬起。 这让敏锐察觉到她这个情绪变化的孟毅一头雾水，岑绮云在得意什么？ 方存文开始和离自己最近的朱虹雨小声打听起“小呜”是怎么回事。 随着朱虹雨的讲解，他的眼睛逐渐变得亮晶晶。 吾主将有圣城，吾主将有圣堂！ 而且，圣堂由我来设计！ 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心情激荡之下，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这个反应就正常多了，孟毅心中满意颔首，紧接着，他看向许青松，开始宣布第二个好消息。 “我和拂晓裁决达成了新的合作！三天后，许青松和我去一趟内城学校。” 他详细地解释了一番具体情况，这让其他人望向他的目光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才回来第一天，就和官方达成了这种程度的合作？ 学校里的毕业生，应该不会少。 就算不会全部投入救赎，只有一部分，那也很可观了。 许青松敬佩道：“我就知道孟大哥厉害！” 宣布完两个好消息以后，孟毅开始郑重警告诸位使徒。 “刚刚那个织法者的说法，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 田墨自从刚刚回来以后，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闻言，不自觉抬头，电子眼中红光闪烁的频率开始加快。 其他人也换上了一副凛然的表情。 涉及到“权柄”，想想都不是小事。 只不过，先前孟毅没说，他们下意识不会多问。 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沉声道： “以后我们出门在外，要注意隐藏自身的特殊，我是指，大家身上的双途径乃至三途径的恩赐之力。 田墨之前的提议和做法就很好。” 他冲着田墨点头示意，“你和朱虹雨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改变自身形象，这替我们无形之中省去了很多麻烦。” 他的这个说法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刚刚织法者所说的权柄之事，足以让大家心中涌现各种各样的猜测。 田墨轻咳一声，自觉替孟毅做出了补充： “我们不要被那个织法者给带歪，当然，我不是说大家不虔诚，而是…” 他轻笑道：“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身板不自觉挺直，用带着某种高亢感觉的语气说道： “吾主绝没有掠夺血元祭主，乃至其他神灵的力量或者权柄。 祂只是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有着非常多的佐证！” 孟毅听到这番话都有些愣神，他自己猜测神国的位格应该高于神灵，但是也没有自大到猜测神国是在“收回权柄”。 这也太夸张了！ 如果神国不是掠夺力量，而是收回权柄，那就意味着红雾神国的前身，那个玻璃容器内的“尸体”绝对不简单。 额… 他蹙起眉头，无端地联想到了最开始，自己给自己起名的时候。 似乎，自己有过起什么众神之神，全能者之类称号的念头。 只不过感觉过于夸张而自我否决了。 这总不会是神国给的暗示吧？ 就像岑绮云脱口而出救赎之所一样。 孟毅脸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田墨仍在讲述着自己的“推断”，他笃定道： “吾主轻易解决杀戮之神意志的事就不用多说了，任何正神都可以做到。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吾主绝对不是邪神。 而且…” 他环顾左右，语带狂热，“我掌握着双途径的恩赐之力，许青松应该最少三条，岑绮云三条还是四条？朱虹雨两条，方存文一条…至于孟毅，那就更多了。 这说明什么？” 旋即，他自己回答了自己。 “这么多的恩赐途径，全是掠夺而来？呵…邪神怎么掠夺不来呢？正神怎么掠夺不来呢？ 只有一种可能。” 他斩钉截铁道：“这些本来就是吾主的东西。” 所有人，包括孟毅在内都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别人是震惊，还夹杂着“好像很有道理”之类的想法。 而孟毅想的是… 别人或多或少都表现过对救赎的无脑追捧，唯独田墨一直看起来都很“理智”。 没想到看起来最不像狂信徒的田墨反而最狂热。 不过他这个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孟毅摸着下巴暗自思量。 田墨昂然道： “最重要的是，其他神灵冷漠，疯狂，唯独吾主仁慈。 因为祂是真正的神灵！ 神爱世人！” 岑绮云激动地一拍桌子，“我就说其他神灵都是些伪神！” 来了来了，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感情大家都是狂信徒。 孟毅无声地吐槽。 第215章 啧… 朱虹雨蓦然回想起自己被救赎庇护之时的感觉。 万虫母神的隐隐“注视”，被毫无抵抗之力地吞掉。 所以，正神在吾主面前，也不过如此！ 她对田墨的说法做出了有力补充： “我还记得当初…吾主庇护我的那种感觉。” 她左眼微微亮起，右眼的小跳蛛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跟着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吾主将万虫母神的注视给吞掉了，后者毫无反抗之力。” “是的。”田墨努力平复着心情，但是却始终无法做到，他干脆起身： “钢铁造物主同样如此，祂在吾主面前没有反抗之力。” 岑绮云低头默默思量，随后问出了一个让孟毅有点难绷的问题： “那我们还隐藏什么？吾主有如此伟力，岂不是该正大光明的宣扬。” 她兴致勃勃开口：“这样一来，吾主的信仰也可以迅速传播。” 还好，有人替孟毅制止了岑绮云。 田墨晃了晃左手，缓缓说道： “不是这样的。 我从十几天前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吾主当初为何没有将钟清给顺手解决？” 孟毅换了个坐姿，心道：快说，我也想知道。 “因为吾主还未彻底收回属于祂的权柄，祂在慢慢恢复！” 他此前怎么都想不通，但刚刚被织法者那句权柄给点醒了，田墨的电子眼都快闪冒烟了，他继续说道： “吾主不是没能力解决钟清，而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和自然女神真正对上。 祂需要时间来恢复，慢慢找回自己的力量，直到…诸多伪神，迎来最后的末日！” 会议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过了一会，朱虹雨犹豫着开口： “所以…未来，吾主会将这个世界，拨乱反正？” 这是按照田墨所说做出的自然而然的推断。 救赎位于诸神之上，权柄四散，此时正在慢慢收回… 那收回以后会做什么？ 救赎的意义是什么？ 使徒们秉承救赎的意志做了那么多事情，这还用多说？ 显而易见啊！ 许青松立即出言表示赞同，“没错，吾主乃救赎！我们是救赎意志的延伸，给世人带来真正的希望。”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很自豪，如今更是获得了某种更大意义上的满足感。 “我们在改变这个世界！” 他向田墨点头示意，“田大哥，你的推断，不，你所说的就是实情。 吾主总有一天会将这个世界拨乱反正！” 田墨轻叹一声： “我们都曾经去过神国……” 本来一直认真“听讲”的方存文忽地侧头。 什么？神国？ 嗯？ 他满心疑惑，自己怎么没去过？ “话说回来…” 田墨左脸勾起笑容，“你们还听谁说过神国之类的话？我甚至怀疑，任何高位神恩者都没见过神国。 你们说…其他神灵，真的有神国吗？” 所有人的神情都开始产生变化。 他们确实没有听过类似的传言。 这就是无端的猜测了，孟毅心想，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他伸手轻敲桌面，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了…”他含笑点头： “这些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宣扬。 田墨说的没错，吾主可能在慢慢收回自己的权柄，此时不宜暴露在神灵的目光之中。” 他看向岑绮云，“那些伪神之类的说法，我们私底下说就行了。” 田墨坐回椅子上，附和道：“确实，我们…以待将来。” 方存文趁机赶紧打听神国之事。 许青松对神国浩瀚、伟岸、天使以及巨殿的形容勾起了他的向往之情。 他遗憾轻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亲眼看到。 随后，孟毅开始嘱咐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注意保持警惕。 “靖安城的大变引起了人类世界的多方关注，尤其是杀戮之神意志悄无声息消失这件事。 未来针对我们的试探可能会越来越多，记住一点。” 孟毅沉声道： “如果遇到试探，那就不要让这种人活着离开！ 从长远来看，吾主解决掉杀戮之神的事，注定无法隐瞒，但是我们可以尽量延后这一天。 如田墨所说，吾主需要时间，我们也一样！” 许青松疑惑道：“那我们传播吾主信仰的举动，是不是要暂停？” “不要因噎废食！” 孟毅摆了摆手，“信仰对吾主来说很重要，这种事绝对不能停。” 还是那句话！ 救赎迟早会暴露，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目前做的只能是尽量拖延。 何况，救赎暴露也只是先暴露祂解决杀戮之神的事情，除非明确救赎会掠夺权柄，或者杀戮之神现身说法… 不然的话，没人会往这方面脑补。 他嘱咐道：“只不过在传播信仰之时，需要更加注意一些。” 许青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孟毅让大家把最近表现较为突出之人的名单给他一份。 稍后也该扩充一波使徒数量了。 这样一来，除了高层次的力量，救赎麾下中低层神恩者，就没那么紧张了。 田墨等人开始小声商议。 除了…岑绮云。 孟毅凑过去小声询问道： “你没有任何可以推荐的人吗？你不是天天待在基金会里的吗？” “那怎么了？” 岑绮云理直气又壮，“我搞仪式魔法或者调配药剂的时候，总不能让普通人来吧？ 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倒也是，只不过这样一来还怎么给她增加点帮手？ 孟毅有些苦恼地想道，随后反应了过来。 很快救赎麾下就有来自学校的毕业生补充，可以从中挑一些擅长学习的。 既然如此… 他瞥了一眼还在小声交流的田墨等人，决定和岑绮云交流交流关于仪式魔法的事情。 “话说仪式魔法可以对人施加诅咒吗？就是通过血液之类的媒介让对方倒霉，生病，乃至直接死去。” 问出这话，孟毅有些脸红，自己明明也掌握着关于仪式魔法的不少知识，偏偏是个学渣。 没办法，时间和精力都不够用。 岑绮云皱眉思索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道： “应该不行。” “为什么？” “因为真实界不可控！” 她瞥了眼孟毅，解释道： “除非被诅咒的对象就站在自己身边，否则距离一旦拉开，诅咒就需要遵循某种联系去找到目标。 我猜测这种联系需要通过真实界来实现，而真实界那个样子…诅咒之力一定会失联。 不太确定，明后天我可以抽空试试。” 她忽地伸手拔了孟毅一根头发。 “你干嘛？” “我试试能不能咒你拉肚子，秃脑袋，长痘痘，不停放屁！” 花样这么多？孟毅果断伸手将自己头发抢了回来，开什么玩笑，万一被神国反击算谁的？ 虽然神国应该能识别自己人… 他一脸严肃开口：“这可不行，拿别人试。” “啧…” 第216章 新的恩赐 夜深人静。 孟毅回到自己家中，坐在沙发上，捏着田墨等人总结出来的名单粗略看了看。 名单一共记录了23个人，他都没什么印象，除了那个小夏。 这姑娘没姓啊… 他将这些名字记下，心念一动，来到神国。 他先是看了一眼没什么变化的杀戮神性，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先提升自己麾下使徒的实力。 他如今拥有的可恩赐份额为： 【4五阶，2六阶，2八阶，3九阶。】 信徒数为： 【1700/1870】 当然，此时高台之下还有新的星辰闪烁，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信徒数变为：【1813/1870】 目前神恩者数量为：【8/18】 可恩赐份额暂时还是比较充足的，考虑到去学校接收毕业生投入救赎麾下是属于和官方的合作，应该不需要自己额外提供恩赐之力来提升上限。 除了预留一份六阶恩赐之力，用来防备意外，其他都干脆消耗掉。 孟毅打量了眼前的提示一眼，决定先从岑绮云开始提升。 当然优先选择仪式魔法。 消耗一份五阶恩赐之力，岑绮云的仪式魔法等阶来到了五阶。 【五阶仪式魔法： 获得新的知识，并且，你可以在沟通真实界的时候，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取悦未知存在，引导仪式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注意：小心取悦不成，反而激怒对方，你会死的很难看！或者…死不掉的难看。】 孟毅眉头皱起，这仪式魔法怎么感觉越往上越离谱？ “各种各样的方法”没说具体什么方法，这需要自己试探、研究。 而未知存在那就更离谱了。 真实界的未知存在都是些什么玩意？搞不好其中一些怀着深深的恶意。 六阶是随机抽取，五阶可以引导自己想要的结果，算是有进步… 他略微摇头，开始考虑起许青松。 这小子的血肉魔法是五阶，但是其他恩赐之力等阶并不高。 或许，应该给对方提升一个和血肉魔法能够形成搭配的恩赐途径。 痛苦转化就很合适。 孟毅看了一眼剩余的恩赐份额，干脆把许青松的痛苦转化等阶由九阶提升到六阶。 这个途径的七、八阶继续大幅度提升了对痛苦的忍耐力和感受力，以及获得了对各种，以鞭子为代表的刑具的“使用精通”。 当然，还有身体素质和灵性的提升。 而在六阶，它新增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能力。 【六阶痛苦转化： 你更加了解如何让他人感受痛苦，并且能从敌人的痛苦中汲取力量。 你的攻击会附带额外效果，你的普通攻击，对敌人而言，都如同凌迟。 别人愈是痛苦哀嚎，你愈是强大。】 怪不得低阶苦痛修女都是在折磨自己，而傅宛秋这种高位存在，却在同时折磨他人。 这种改变是从六阶开始… 孟毅又脑补了一下许青松挥舞鞭子战斗的场面，忽地感觉有些滑稽。 搞不好，别人会认为他是女扮男装的苦痛修女，欢欲信徒说不定会喜欢… 咳！ 现在的恩赐份额剩余为： 【3五阶，2七阶，1八阶，3九阶。】 接下来是朱虹雨。 她的血肉魔法是六阶，现阶段已然足够，还是去提升她操虫术的等阶吧。 孟毅一口气将朱虹雨的操虫术等阶由八阶提升到五阶。 可控制的虫群种类对应地提升到四种。 而在六阶，育虫师途径同样有着新的变化。 【六阶操虫术： 你获得了新的“饲料”构成，通过真实界来为虫群的饲料提供额外的特殊效果。 你想让伙伴虫更特别吗？ 小心，别让虫子变成主人！】 孟毅靠在石椅上若有所思。 看来凡是涉及到“知识”方面的东西，在六阶都会开始和真实界脱离不了干系。 所以… 机械师，工匠，艺术家之流，估摸着也会在六阶正式开始沟通真实界。 他继续观察着新的提示。 【五阶操虫术： 大幅度提升灵性和力量，从此时起，伙伴虫可以开始某种程度上的“互补”。 比如，长着蝎子尾巴的蚂蚁之类。 它们会更强大！当然，寿命会大幅缩减，这只是一种临时性的改变。】 我去！ 孟毅暗暗咋舌，这算什么？拼接昆虫吗？ 育虫师本身就会由各种各样的虫子来组成自己身体，后续更离谱，虫子组成虫子！ 只不过这种虫子的寿命… 从描述来看，也就是一场战斗的长短。 剩余可恩赐份额： 【2五阶，2六阶，1七阶，1八阶，3九阶。】 李文辉暂时先不做提升的考虑，他的情况稍微特殊一些。 什么时候成为了裁决司正式的“核心”成员，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心提升。 那就先考虑田墨。 不朽者的途径，本身就是出于辅助的目的才降下，而且受限于田墨本身的表现，还是优先提升机械师途径到五阶比较合适。 孟毅心念一动… 他先前的猜测被推翻了，机械精通在六阶，并没有沟通真实界的能力。 只有赋予机械设备“自主智能”的能力，这是通过超凡材料来实现的，和真实界完全无关。 不愧是偏向现实的恩赐途径，除了需要灵性赋予金属某些“活化”特性，以及使用超凡材料之外，机械精通表现的和真正的科技很像。 一直到五阶，机械精通都只是获得了更多的知识，逐步可以打造飞行设备，以及各种大威力的装甲车之流。 孟毅对此的评价是：基本符合五阶神恩者的破坏力和速度表现。 只不过有些笨重，不够灵活和奇诡。 但是考虑到这些机械造物甚至可以给普通人使用，那就不得不说一句牛逼了。 在他心中，开始不由自主地重新评估钢铁之城的实力。 如果那边的机械师舍得的话。 钢铁之城在低层次战力上，可称人类十九座城市之首。 他的可恩赐份额剩余： 【1五阶，1六阶，1七阶，1八阶，3九阶。】 孟毅开始纠结。 方存文和林丘文两兄弟没有必要提升到五阶，不只是资历，功劳什么的也不太够。 他只是犹豫，该给这几人恩赐什么新的途径？ 元素魔法肯定得有，这对他自己而言，提升也不小，一直都想搞一个来着。 只不过，总是阴差阳错弄到别的方面去。 至于别的… 他微微皱眉… 第217章 队伍壮大 孟毅并没有考虑太久就做出了决定，元素魔法不太适合林丘文两兄弟。 他们两人孤悬数千公里之外的渊安城，缺少来自伙伴的帮助。 而元素魔法又是织法者的专属，这是一个奇特的，有着组织关系的途径，不适合林丘文两兄弟的发展。 在孟毅自己的设想中，林丘文两兄弟将来会成为渊安城的“一极”，以初步影响那座堡垒城。 他们更适合一些特别的，不引人注目的辅助能力，而不是直接的，类似元素魔法这样的提升。 可以优先提升这两人的“本职”，再辅以低层次的辅助能力。 一念及此，孟毅干脆先把这两人给搞定。 林丘文的吞噬之力由七阶提升至六阶，也算恢复了他本身的实力。 吞噬者途径基本和“吃”脱离不了关系。 六阶吞噬者强化的是“消化”能力。 【六阶吞噬之力： 你的胃变得更加强劲有力，你吃下去的东西可以通过消化让你获得一些特殊加成。 比如喷火，吐水，牙齿带有剧毒… 注意：不要什么都吃！！！】 看来从六阶开始，吞噬者的手段开始增多。 上次林丘文在自己手底下没有体现出这种特殊，应该是被自己弟弟拖累的缘故。 身体好不容易存了点能量，都喂出去了。 至于给林丘文的辅助能力么…… 疾病专家其实挺不错。 以使徒来说，这种恩赐之力并不会带来任何外观的改变，足够隐蔽。 而各种疾病的负面效果叠加在敌人身上，也足够强悍。 消耗1/3九阶份额，挑选！ 【九阶瘟疫掌握： 较为显著地提升灵性。 各种病原体开始和你“亲近”，你可以给敌人带来较为普通，但症状强烈的一些疾病，多方面削弱敌人。】 疾病专家这个途径，九阶也不怎么强，没有直接致命手段。 较为普通的疾病… 感冒咳嗽发烧这种吗？ 孟毅微微摇头，转而关注起林丘武来。 他将林丘武的巨人之力由八阶提升至七阶。 【七阶巨人之力： 极大幅度增强力量和体型。】 就这一句，没了。 孟毅嘴角抽搐，这个途径，还真是…简单又干脆。 它不会每个等阶都是这么一句话吧？ 巨人就是大大大！强强强？ 脑子？那是什么玩意？能打架吗？ 至于给林丘武的辅助能力，孟毅挑选了九阶心灵掌握。 渊安城环境复杂，林丘武又总被人惦记，掌握心灵的力量，可能会更加安全。 而且…他的外表极具欺骗性。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傻子，实则暗地里可以默默观察。 任何小觑他的人，都会收到意外之喜。 给两兄弟降下恩赐之后，孟毅如今剩余可支配恩赐份额为： 【1五阶，1八阶，1/3九阶。】 接下来是方存文。 既然给他加了担子，孟毅也不会吝啬。 艺术精通… 先将其提升至七阶好了。 设计圣堂是个长期任务，慢慢来，当前重心还是基金会。 孟毅先前询问了一下对方，估摸着再有五、六天基金会就可以全部设计完毕，现在正好提提速。 七、八阶的艺术精通大幅度提升灵性，并且初步有了战斗能力。 八阶层次的艺术精通可以制造一些傀儡、人偶、雕像乃至从画里跑出来的东西来辅助自己战斗。 而七阶艺术家的“作品”，可以扭曲人心，致人疯狂、抑郁、情绪低落等等，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施加正面鼓舞。 看来艺术家这个途径，也很强啊。 手段多变，甚至还有团战方面的加持。 音乐一开，叮铃哐啷。 接下来是元素魔法。 耗费1/3份九阶恩赐做出选择后，他将其直接提升至七阶。 这个层次的元素魔法有了更多的变化，获得了诸如火蛇，小型龙卷风等等手段，并可以初步控制这些魔法。 简单来说，这些魔法不再是“脱手技”。 剩余可恩赐份额： 【2六阶，1八阶，2九阶。】 做完这些以后，孟毅长舒一口气。 这样一来，自己现在的使徒们基本都有了较为强悍的实力。 最弱的方存文也是七阶的双途径神恩者，并且元素魔法和艺术精通都有着足够丰富的手段。 他打量了一眼自己如今的神恩者数量：【8/18】 额… 田墨他们送过来的名单有23人，注定现在没有办法全部降下恩赐之力。 随机挑选…9人。 剩下的一个空位暂时留给叶凌兰。 在该给这些人降下什么恩赐的问题前，孟毅开始犯难。 早知道就让田墨他们在提交名单之时，写明这些人擅长什么，或者说适合什么，最不济…给点建议… 要不…干脆随机得了，这样还可以节省指定恩赐之力所消耗的那部分恩赐份额。 孟毅略做沉吟，觉得这个办法还行，他是真不认识这些人，而且将来也注定认识不了全部使徒。 后续应该在救赎内部建立相应的“晋升”机制，由田墨他们把握这种晋升。 除了自己麾下的重要使徒，其他使徒的情况自己没必要全部掌握。 很快，他随机选取了九人，那个小夏也身处其中。 孟毅没有多做关注，随机给这九人降下了恩赐之力。 现在他的恩赐份额还剩： 【1六阶，2七阶，1八阶，2九阶。】 倒是有部分人随机到了一些第一次出现的恩赐之力。 小夏随机到了工匠，还不错，不知道她适不适合这个途径。 还有人随机到了欢欲之力… 孟毅坐在石椅之上，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啧”。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他粗略查看了一番，这些人，是岑绮云等人的“助手”，或者说是“下属”。 等过几天自己信徒数量迎来暴增，使徒甚至会扩充至数十上百人。 他略微摇头，不再考虑这些，转而关注起林丘文两兄弟。 透过两颗明亮的星辰，孟毅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兄弟仍然停留在荒野。 这会正一脸震惊的对视着。 …… 渊安城外荒野中。 此时已经夜深，林丘武刚刚从属于自己的大帐篷中爬出，他望向守夜的林丘文，愕然开口： “哥…刚刚吾主好像给我降下了新的恩赐，两份！” 他小心询问道：“你呢？” “我也有。”林丘文侧头望着他，连连摆手：“你别傻站着啊！” “哦。” 似乎才发现自己哥哥跪倒在那里，林丘武慌忙跟上。 咚的一声。 他庞大的身躯跪倒在地，带动地面隐隐跟着震动。 兄弟两人郑重祈祷，称颂道：“赞美救赎！” 第218章 一头雾水的林丘武 过了一会，兄弟两人起身，林丘武低头小声地向自己哥哥询问道： “吾主为何给我们降下恩赐？我们有做什么吗？” “哦~” 他忽地恍然大悟，“哥，是不是因为吾主吃开心了？” 听到这个吃，林丘文无奈地望了自己弟弟一眼。 “那些消失的超凡材料不是被吃掉的，是收取，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献祭给吾主了。 吾主又不是巨人之神这种神灵，就知道吃！” 他心中微有苦恼，也不知道阿武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恢复正常智力。 现在多少有点憨。 “哥…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林丘武突然出言。 “嗯？” “我新的恩赐之力是心灵掌握。” 心灵掌握…是心灵术士途径吗？怎么感觉有点不搭，林丘文干咳一声：“没有，我在想别的事。”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弟弟膝盖，微微仰头，“换你守夜。” 林丘武嘟囔道：“我才睡一会。” “一会？”林丘文摸出怀表，踮脚，伸手，高高举起，“你瞅瞅几点了？” 他咬牙说道：“你这会可是不傻了，休想像以前在荒野中那样，倒头就是个睡！” 以前林丘武处于弱智状态之时，兄弟两人每次来荒野对哥哥都是一种折磨。 不能指望傻子会体谅人，他能认识自己哥哥就不错了。 说完这句话，他嗖地一声钻进睡袋，爱咋咋滴！ 旋即，他眼前一花。 浓重的红色雾气萦绕在自己周身，林丘文本能地做出了防备姿态，由近及远地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环境。 “不要紧张，这里是吾主的神国。” 林丘文循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回头，发现孟毅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戒备解除，他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神国？ 他的视线开始越过孟毅，很快注意到了朦胧红雾之中的九层高台，以及天使等存在… 身处繁星点点的恢弘巨殿，耳畔传来隐约的圣歌之声，林丘文一脸懵逼地四下打量。 我是谁？我在哪？我做什么了？ 而且… 神国，怎么没见到神灵？ “好了，我有事和你说。” 孟毅看着在原地团团打转的林丘文有些好笑地说道。 这家伙初见时一脸阴沉狠辣之色，结果本质上也很单纯。 林丘文愕然开口：“我要跪下吗？” 孟毅连连摆手，“不用，吾主不在。 我只是被吾主允许通过神国联系你们。” 话又说回来，每次看到自己信徒下跪他都有些不自在，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降下一道神谕，废除跪拜这种形式。 堂堂救赎，不在乎这种虚礼！ 林丘文渐渐收敛心绪，开始恢复冷静，他又不自觉地带上了那副阴冷神情。 他沉声询问：“什么事情？” 需要通过神国来联系自己，一定很重要。 而且孟毅居然被吾主允许使用神国…看来身份不简单。 “需要你们兄弟两人注意一个人，刘三彪，是个莽汉途径。” 孟毅略做思量，补充道：“那天双生日过后，我们曾在城门附近见过他，你有印象没有？” 林丘文恍然道：“我记得他，好像是渊安城裁决司的人，印象里他是很识相的一个人。” 林丘文略感疑惑，在他看来，这种人，不太可能得罪如孟毅这样的强者。 就算无意间冒犯，刘三彪也会立刻“改正”。 孟毅附和道：“刘三彪确实很识相，但是我无意间在他面前暴露了一个秘密。 我有着多途径的神恩之力。” 只是这点还好说，但是那会小呜也在渊安城附近，渊安城内城的二阶守序者沙苍又见过自己。 这种情况，不得不防… 这句话在林丘文心中掀起巨浪，他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神恩者是双途径的。 所以…使徒很特殊？ 很快，他纠正了这个念头，心道：自己有啥特殊的，分明是吾主特殊。 而孟毅，表情认真地开口： “你们兄弟两人以后也要注意这点，尽量隐藏自身的多途径。” 林丘文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孟毅见状，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将刘三彪拉入救赎，可以让他颂念吾主的尊名。 可以考虑用一些特殊手段！” 因为自己的疏忽就指使自己麾下使徒去杀人，孟毅有点不太好意思，可以的话还是尽量留对方一命。 林丘文当即应道：“明白！” “还有一件事。” 孟毅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当初在渊安城内城酒馆，我有没有表现出多途径能力？” “没有，当时我只以为你是心灵术士。”林丘文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笃定道：“确实没有，除了你表现出来的力量过强。” 只是力量突出，那就没什么太大问题，孟毅心中微定。 随后他缓缓开口： “好了，主要就是这件事，记住，隐藏好自身多途径的真相。” “好，我会叮嘱阿武的。” 林丘文表情严肃，通过神国来专程告知，这件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他做出保证，“而且，我明天会立刻带着阿武折返渊安城，尽快将刘三彪那边搞定。” 很快，林丘文在帐篷中睁开眼睛。 刘三彪…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如果让对方念诵了吾主尊名，算不算救赎了对方？ 应该算…莽汉途径也不是什么好选择，每天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他拉开帐篷，林丘武正坐在不远处，昏沉的夜色中，对方的轮廓隐隐约约。 林丘武回身笑道：“哥，你怎么醒了，刚刚不是一下就睡着了吗？我叫你都没反应。” 嗯？所以叫我没反应你就这么算了？不去考虑可能的意外吗？林丘文心下无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武恢复的时间不够长，有些东西还需要自己慢慢教导。 他转而嘱咐自己弟弟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理，首先尝试叫醒自己云云… 随后，他打量了渊安城方向一眼，说道：“我们明天回去。” “这么快？” “嗯，回去找一个人，刘三彪你记得吗？” 林丘武茫然摇头。 “就是你以前很馋的那个，每次见了都要流口水。” “哦~”林丘武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块肥肉！他旋即开口：“可我现在不吃人了啊。” 这话说的，你以前也没吃过啊，林丘文无奈回头，“不是让你吃的，是找他有事，嗯…” 他眉头轻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让你吓唬吓唬他。” “啊？”身高五六米的林丘武一头雾水。 第219章 “通道” 神国之中。 叶凌兰此时也开始了祈祷，孟毅将对方接纳并将其重新提升为六阶。 【六阶自然亲和： 你的身体可以在植物和血肉之间来回切换，你可以驱使部分菌类孢子，深入身体治疗伤势或者伤害敌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催生植物，利用不同种类植物的能力。 还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孟毅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以后去荒野可以不用带干粮了。 剩余可支配恩赐之力份额为： 【2七阶，1八阶，2九阶。】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形从神国淡去。 …… 接下来的三天，救赎基金会内部蓬勃发展。 使徒数量的增加让各方面的人手都变得充足了起来，此前捉襟见肘的窘境得到了较为可观的改变。 而张喜儿两人，在孟毅的帮忙下，也开始和朱虹雨一起行动，以对付愈来愈多的杀戮信徒。 正巧朱虹雨和他俩也属于老相识，至于许青松…还有别的事要忙。 不过，朱虹雨同样给张喜儿两人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哇！你什么时候成五阶了？” 这天一大早，张喜儿看着背后扑棱着两对半透明薄翅，缓缓降落在自己面前的朱虹雨，惊讶无比。 当然，朱虹雨自己是没有翅膀的。 在她背后，是一只数米长的黄色蜻蜓，此时正松开抱着她的四只前足，随后疾速上升，最终悬停在她头顶半空。 放大版的蜻蜓，看起来狰狞无比，让张喜儿忍不住缩到了张壮儿身后。 “放心好了。”朱虹雨微微侧头，将自己手中一名死不瞑目的杀戮信徒干脆利落地扔进皮卡车厢之中，撩了撩头发，含笑道：“它又不咬你。” 她如今的右眼，已经换了新成员，就如同她一开始设想的那样。 一只小巧的蜻蜓。 由于蜻蜓翅膀的特殊姿态，朱虹雨如今的右眼眶横向拉长，以方便对方在其中“安家落户”。 甚至小蜻蜓的尾部都有部分深入到了她的大脑。 曾经的那只小跳蛛，正从她的衣领爬出，顺着脸颊爬到右眼附近，开始和小蜻蜓“打架”。 朱虹雨伸出左手，一把将小跳蛛搂了下来，摊开手无奈安慰道：“哎呀，最近缺材料，以后把你养大还不行吗？” 她伸出右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侧的半人高蜘蛛，“像它这么大！” 左手充当指头的两只蝎子，开始“拨弄”小跳蛛，似乎在嘲笑对方… 朱虹雨恶狠狠开口：“再搞事，让你俩也下岗！” 两只蝎子立即一动不动，麻溜地开始装死。 这一系列的互动看的张喜儿瞠目结舌，她从张壮儿身后探出脑袋，忍不住惊叹道： “这些小东西看起来很好玩呀。” 朱虹雨轻轻摇头，开始诉苦： “好玩什么，它们特别能吃，关键是最近城中超凡材料紧缺，我都快愁死了。” 培养这只新的巨型蜻蜓已经把她的储备近乎给耗空了。 而且，去荒野狩猎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可以用来喂给伙伴虫吃的材料，也会被救赎收取。 或许…可以去郦安城一趟，那里的超凡材料应该比较丰富。 顺路也能进行狩猎。 朱虹雨暗自思量，愈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反正自己呆在城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而身为五阶神恩者，区区几百公里的距离完全不在话下。 至于那些杀戮信徒，都不怎么强，五阶都没几个。 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威胁。 很快，张喜儿适应了狰狞的巨型蜻蜓，又恢复了那种乐呵呵的状态，仅剩的右臂开始自来熟地攀上了朱虹雨的肩膀。 “好姐妹！以后几天可就拜托你了，这些…” “嗯？”她扭动身子，疑惑道：“怎么感觉好痒。” 朱虹雨皱眉侧头，小声喝道：“你们回来！” 同时对张喜儿歉意地说道：“我最近新养了一批小跳蚤，它们可能咬了你几口，放心，只是喝点血。” 张喜儿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在张壮儿鄙视的目光下讪讪开口： “没事，一丢丢血而已，见面礼见面礼…呵呵…” …… 救赎基金会三楼仪式魔法室中，孟毅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岑绮云。 这里布置了一个小巧的祭台。 岑绮云边操作边小声解释道： “这是一柄特殊的骨刃，用于引导负能量…其实根据星盘阵图给我的指引来看，施加诅咒的时间最好是在夜晚，没有月光最好……” 孟毅边听边点头。 这些东西都很容易理解。 很快，由普通信徒帮忙收集的，苦涩泪水被岑绮云轻轻滴落在祭台正中央的一根头发上。 随后，她示意孟毅不要出声，自身灵性喷薄而出，顺着手中那柄特制骨刃流淌。 阵纹渐渐亮起，一团腐败模样的超凡材料蕴含的力量被引导向那根头发。 “以吾之名…” 岑绮云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好了！” 没过多久，岑绮云放下手中东西，轻轻拍手，“完成了。” 她随口补充道：“如果想要诅咒仪式的指向性更强，还可以添加诅咒对象的名字，生辰，甚至加入我自己的血液，以加强单方面的联系。 这也代表着我愿意承受可能的代价和反噬。 但是…这只是一个实验，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这已经足够了，孟毅拿起身侧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自从田墨的机械精通晋阶为五阶，他就把大家带回来的手机拿去改造了一遍。 靖安城没有什么信号基站，但是经过对方的改造，这些手机也可以小范围使用。 用田墨的话来说，这是加强版的对讲机。 通讯范围有限，堪堪覆盖第六街区，实用性有一些，但没那么强。 甚至有时候还会“串台”到裁决司那边。 很快，手机外放里传来田墨的声音： “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孟毅默默放下手机。 岑绮云叹了口气，“我就说诅咒仪式成功不了吧，这都第三次了。” 她伸手揉了揉头发，显得颇为无奈：“你在浪费材料啊，诅咒的力量需要一个通道来作用到目标身上，这个通道就是真实界。 它太混乱了，根本不稳定，要我说，一百次诅咒也不见得会成功一次。” 孟毅微微颔首，这解释了神恩者们在日常放纵中，对自身血液之类身体组织不在意态度的原因。 这不存在危险。 只不过… 孟毅眉头皱起，喃喃道：“那各大堡垒城市高层的即时通讯手段是通过什么来实现的？” 当时大仲裁让商书雁联系人类仲裁委员会高层他可是听到了的。 而商书雁的回应是，阵法破坏严重，暂时无力沟通。 怎么，这种沟通通道，不用通过真实界吗？ 他向岑绮云提出了这个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岑绮云摊手道：“我只是一个低阶神恩者。” “巧了，这个我知道。”田墨边说边推开会议室的房门，身后还跟着许青松。 许青松望着孟毅兴冲冲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马上。”孟毅摆了摆手，“等李昊呢。” 他转而向田墨询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220章 真实界的某些问题 田墨随意坐了下来，很自然地说道： “因为各大堡垒城市互相之间的通讯基本是通过卫星来实现的。” 这个回答，真的出乎孟毅预料。 本以为大家是玩魔法的，结果搞了半天还是靠科技？ 岑绮云疑惑开口： “卫星？异化体不会攻击卫星？” 身为前机械师，她还是明白卫星是什么东西的，而那边的许青松就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田墨出言解释道：“异化体当然会攻击高空卫星，所以… 钢铁之城需要经常补充发射，当然，这对钢铁之城来说并不怎么费事。” 孟毅若有所思开口： “这么说来，各大堡垒城市都是通过阵法来实现和卫星的交互？这…” 他本来想说这不科学，但是呢，这非常魔法。 反正靖安城之前的阵法也很有电磁屏障的感觉，阵法将信息转化为各种信号发射给卫星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他摇摇头，不再询问这点，转而向岑绮云提出了新的疑问： “所以说，仪式魔法有没有远距离通讯的手段？” “虽然没做过对应实验，但我觉得应该有。”岑绮云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补充道： “这肯定需要通过真实界。” 她双手一摊，“那结果么…你懂得。” 孟毅手指无意识地轻点桌面，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仪式魔法既然有这种能力… 是不是说明，理想情况下，是可以通过真实界来很轻易的实现这些事。 包括部分神恩者途径在六阶开始，可以沟通真实界… 他心中微动，开始怀疑一点。 真实界，是可以被神恩者所正常利用的。 只不过，如今的真实界出了问题。 如同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都不是正常的表现。 他开始向岑绮云求证这一点，“除了这两点，仪式魔法中还有什么是，理论上可以通过真实界来实现，但偏偏因为真实界的混乱，而无法实现的？” 岑绮云和田墨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 “那这个就比较多了…” 岑绮云小幅度地吸了口气，“比如通过真实界来定位其他地方，进行传送，比如与真实界的特殊存在进行交易… 反正很多类似的举动，要么无法实现，要么…蕴含巨大危险。 而且，药剂学方面也有类似问题。 部分需要从真实界获取的药草或者材料，如今根本无从获得，真实界对药剂施加的影响，呈现坏的一面的概率大增。” 孟毅微微点头。 果然，这种问题不止局限于仪式魔法。 不知道真实界出现问题的源头在哪里。 和遍布世界的污染一样？总不会是因为神灵吧？ 他开始思索要不要亲自进行真实界方面的研究，但是又害怕引来类似美神这种存在的注视。 要不要作死呢？ 有神国作为后盾的话，作死也不一定会死。 孟毅眉头轻挑，要不…改天试试？ 商书雁人家什么都没有都那么拼，自己到底怕个啥？ “咚咚咚。” 会议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夏的声音传了进来。 “有个叫李昊的墨镜男说有事找…孟…先生，现在正在一楼大厅等着呢。” 孟毅当即起身，招呼上许青松去往一楼。 救赎基金会一楼大厅内，李昊正神情淡然地打量着方存文亲手勾勒的各种壁画… 而大厅另外一边，还有人在组织众人合唱“圣歌”。 孟毅干咳一声：“怎么样，有没有大变样？” “有很强的宗教气息。” 李昊对大厅的一切做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评价。 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些壁画有很多假大空的地方，救赎才出现多久，哪来的那么多功绩。 而拯救靖安城的事，又不适宜大书特书，只能是含糊去刻画。 天使在镇压什么？看起来好抽象… 孟毅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没办法，艺术加工嘛…艺术懂不懂？ 这已经是在他建议下收敛的结果了，壁画大多都是些风景的刻画，并没有对救赎大吹特吹。 而方存文如今正在苦恼于怎么设计救赎圣徽… “我们走吧。” 李昊推了推墨镜，出言催促，同时边向外走去边好奇开口： “我在门外看到了一个装甲车，田墨的手笔？他晋阶了？” 孟毅随口回道：“嗯…五阶机械师。” 李昊恍然，“哦…五阶使徒。” 孟毅无奈地瞥了对方一眼，这家伙。 走出大门后，他伸手指了指停在门外的崭新装甲车，“走，带你体验一下，我们救赎基金会的公车。” 没错，田墨耗时两天，将他那银白色的轿车改成了如今这个装甲车，孟毅对此都分外吃惊。 居然没忙着和叶凌兰增进感情？ 老田啊老田！ 叶凌兰估摸着也进行了部分恢复才对。 李昊轻轻点头，“好。” 在孟毅和许青松身后，还有两名由许青松挑选出来的“助手”，本身就是由他提交的名单晋升而来的两个新晋使徒。 一个心灵术士途径，一个欲望导师途径。 众人钻入这辆救赎基金会的“公车”。 这辆装甲车的操纵方式极其简单，和开碰碰车没什么太大差别，因为它本身就拥有着较高程度的智能，很多东西，可以做出自主判断。 车内，孟毅兴致勃勃地向李昊介绍道： “只要将这辆装甲车的轮子更换为履带，那它在荒野中驾驶起来也很方便，更关键的是，它还是水陆两栖的！ 而它搭载的武器设备，也足够对五阶神恩者或者异化体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 孟毅此前都考虑过要不要给自己添加一些机械义体，脑部芯片之类的玩意，以方便操纵这些机械造物。 只不过，后来又放弃了。 他的战斗方式，对这些外物的依赖性不强。 真添加这些东西，说不好反而是累赘。 李昊听着听着，突然来了一句： “那你们私底下藏了不少超凡材料啊，我记得打造这种带智能核心的机械造物，要耗费不少超凡材料来着。” 孟毅一时语塞。 李昊又回头打量了两个新使徒一眼，询问道： “这两位是？” “新的使徒。” “哦。” 他推了推墨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装甲车停在了内城学校门外。 这里是防卫司重点保护区域，这种造型的装甲车停留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柄武器对准了装甲车。 有人保持着戒备靠近。 第221章 内城学校 来人一副毛绒绒的样子，有点眼熟，只不过孟毅没有第一时间回想起来。 直到李昊下车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他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他当初第一次去荒野时瞅过一眼，好像是叫义昂来着。 只不过，这个年轻的兽化战士，如今脸上添了几道不停蠕动的狰狞伤口，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 应该是那晚混乱中留下的伤口。 义昂略一摆手，防卫司的人很快让开了正门的道路。 李昊侧身和孟毅解释道： “内城学校的防卫，此前没有这么严格，只不过最近城中局势不太稳定。” 孟毅点头表示理解，他好奇打量着四周，同时开口询问： “今年的毕业生大概有多少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总不至于还不告诉我吧？” 李昊淡然回道：“大概三万左右。” 孟毅诧异望向他。 李昊眉头轻挑，“怎么了？觉得很少？” “不是。”孟毅摇摇头，迟疑道：“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靖安城此前人口数量应该在四百万左右，虽然青壮年居多，但其实大家的生育欲望并不高，一年居然有三万的毕业生… 李昊适时开口：“他们出生于十几年前，而去年的新生儿，数量不及这批毕业生的一半。” 那就是一万出头的样子。 孟毅眉头皱起，越来越少啊…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就算没有任何外力干涉，再来个三十年，靖安城人口怕是只能剩下几十万人。 众人迈过学校的正门，开始有人上前引路。 学校的布局，堪称一座小型城市，院墙或者说城墙并不高大，但足够“金贵”！ 因为上面笼罩着的阵法灵光，几乎可以让人肉眼看得见，不知耗费了多少珍稀超凡材料。 李昊的说法是，由四件二阶异化体形成的超凡材料作为主材。 孟毅暗自咋舌，这种程度和数量的材料，都可以直接拿来，支撑起一座堡垒城市的阵法基座。 而学校内部的布局，极其紧凑。 这里巅峰时期，新生儿加上学生，总数估摸着能够上几十万，而内城哪怕有一半面积划分给学校，相对这些数量，也很是捉襟见肘。 靖安城神恩者总数才多少？四万左右，他们就占据了内城另一半的面积，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神恩者，并不待在内城。 孟毅疑惑开口：“沟通神灵必须是成年以后吗？神灵也挑剔这个？ 如果可以早点毕业的话，这里应该会宽松许多吧？” “神灵不挑剔，但是人类挑剔。” 李昊沉声回道： “这是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一致定下的铁律。 即：不允许心智不成熟的人去沟通神灵，否则会极大的改变人类世界的底层精神面貌。” 孟毅立即反应了过来。 确实，让心智未成长起来的人沟通这个世界的神灵，那大家得疯到什么地步？ 他们未曾建立正确的三观，若是放任自流，从小就开始扭曲精神或肉体，怕是人类文明会直接毁在这一点上。 李昊伸手指了指附近，“这些都是耗费极大代价打造的特殊的阵法，可以隔绝大部分污染，让新生儿得以在干净的环境下成长。 这里面的教师，除了少部分是神恩者，其他的，大多为普通人。” 孟毅也大致了解过，这种阵法无法普及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材料。 更多的原因是神灵赐福。 生命女神，繁衍之主，这两位神灵偏爱新生，祂们会对学校降下赐福，庇护新生儿，但是却不会对堡垒城降下同样的赐福。 孟毅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最后的希望乐土。 人类在此塑造正确的三观，以抵御将来，源自神灵和世界带来的疯狂。 许青松满脸都是唏嘘之色，他从这里毕业不过两年。 他跟在孟毅身侧小声介绍： “那里是室内活动区，那里，我在那边上课，看到那边的商店没有，以前老师们每个月还会给我们发点零花钱…” 说着说着他忽然住口，不好意思道：“好像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知道的。” 孟毅微微侧头，“没事，你说吧。” 他也注意到，那两个新晋使徒同样神情复杂。 相比于外界的混乱黑暗，曾经学校的生活是那么令人怀恋，虽然大家当初都恨不得早点从中离开，以投身更广袤的世界。 只不过… 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 此时，有不少学生正一脸兴奋之色的打量着孟毅一行人，从外界进来的人在他们眼里很好分辨。 学校里的人，哪怕是老师，和他们的气质都截然不同。 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他们这些人不够单纯。 李昊那万年冷淡的脸此时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他轻声解释道： “老师数量，教室数量都不太够，这些学生不一定会天天上课，所以我们可能会被围观一路。” 孟毅并不介意这点。 四周有零星的老师维持着秩序，不让学生们乱来。 很快，有一些年龄较大的学生冲着他们一行人猛地挥手： “喂——那边的大哥哥们，学校外面是不是很好玩啊？我们快毕业了，后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瞬间变得叽叽喳喳起来。 “我听说外面有很多超能力，你们会不会呀？” 有人举手比划道：“我们以后也能那样吗？会飞，会变形，嗖一下蹦那么高。” “我以后要拯救世界！”这是个有理想的。 还有人在炫耀： “我跑出去过，嘿嘿嘿，确实可好玩了，不过有些丑八怪，我以后可不要变丑八怪。” 说话的人被老师狠狠瞪了一眼。 随后老师们开始努力让大家安静，不要瞎起哄。 李昊叹了口气，望向身侧孟毅说道：“学校里只普及了世界的基本情况，他们知道人类处境很危险，但是… 世界真正残酷的一面，只会在最后一年，毕业成年之时告知他们。 而这些临近毕业的学生，在学校里有一片单独的区域，只让他们在那里活动，避免影响其他学生。” 许青松奇怪地望了李昊一眼，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和孟毅如此详细的解释这些。 大家都是从学校毕业出来的，这些事谁不知道啊？ 孟毅却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自然之城的学校，还在吗？” 李昊沉默了几秒，反问道：“你觉得呢？” 孟毅咬牙，再次在心中念出了那个名字：钟清！！！ 他深吸一口气，脸庞换上了爽朗的笑容。 精神力忽地逸散，他渐渐漂浮至半空，身侧环绕着两条灵活的，上下翻飞的“丝带”。 一条是火，一条是水。 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朗声道：“你们以后也会像我个样子，厉不厉害？” “芜~” 周围响起了整齐的惊叹之声！ 第222章 救赎拥有一切可能 “所以…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定下的所谓…铁律？ 如今也没多少人遵守了吧？” 孟毅在给大家表演了一波火焰烟花以后，落至李昊身侧，带着某种莫名的语气询问道。 李昊轻轻点头，“你猜的没错，随着人口数量的减少，而城市运转的压力或者说人力成本并不见少。 相当数量的堡垒城市，已经让学生们提前毕业了。 也就靖安城特殊，大仲裁和拂晓裁决坚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孟毅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去询问大家为什么不团结起来，用钢铁之城的技术，用各种各样的魔法来提升生产力，等等过于天真的问题和设想。 他甚至无法确定救赎麾下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信仰救赎的人不多，将来多起来以后呢？ 会不会因为利益，理念，想法等等各种问题划分派系。 会不会有人的思想发生转变，救赎的信徒能否真的一直“友爱”下去。 这些都是未知，但是有个好消息，他可以通过下达“神谕”，来解决很多类似的问题。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今年毕业生所在的“待毕业区”。 这里的气氛比起其他地方略带沉闷，但也仅仅是略带。 因为老师们的言语说的再多，图文看的再多，这些学生对外界始终没有一个亲身体会。 并且说实话，这里的老师们对外面到底多危险，也没什么切身体会，他们同样不怎么出去。 所以…学生群体还是保持了一个整体的活泼气氛。 三万多名学生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走入这里的孟毅等人，并伴随着窃窃私语。 他们只知道今天有大事和他们宣布，可以让他们在沟通神灵的道路上，多出一种选择。 孟毅等人站在了最前面，布置有话筒的高台上。 李昊推了推墨镜，伸手示意，“请吧。” 这么干脆啊？ 孟毅打量了下面形形色色的人群一眼，默默给许青松让开身位。 “请吧。” 许青松悄悄咽了口口水，来之前跃跃欲试，来之后开始心虚。 人有点多啊… 他求助似地回头望了自己两个“助手”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完了！ 这种类似于演讲一样的场面，以前都是由岑绮云来的。 他没有经验。 本来以为是类似于自己以前那样子的“传教”行动，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模式。 李昊侧头催促道： “简单说说就行，救赎是什么样，你就怎么说。” 这么简单？ 许青松定了定神，迈步至话筒前，声音温和地开始普及救赎。 至于有没有通过特殊手段让自己冷静，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讲自己的经历，甚至都没有怎么夸大。 孟毅对此的评价是：很老实。 但是你这么老实，效果不太好啊… 很快，下面的人群微有骚动，最终，开始有人高高举手： “老师！所以投入救赎麾下就很普通咯？” “对啊，老师，别的神灵途径都很奇特，有些还很帅！” “老师，救赎有没有很特别的部分呀？” 这些毕业生仍然保持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对世界残酷的一面认知严重不足。 在他们看来，那些奇特的能力非常吸引人，甚至附带的“负面效果”，也很“酷”“帅”“叼”。 让敌人感受痛苦，进行神秘研究，特别的行为艺术，强悍诡异的超凡能力，这些对他们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相比之下，救赎什么都没有，做个正常人太“平常”了，一点也不“刺激”。 就算未曾言语，他们心底也自认自己是人生舞台的“主角”，未来注定美好。 他们甚至都没考虑过，自己万一成不了神恩者，或者沟通到如腐烂之主这种神灵该怎么办。 孟毅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通过心灵术士的能力。 他并没有觉得这些行将毕业的学生浅薄无知，反而很欣喜。 欣喜于靖安城的教育是如此出众，让这些学生们都保持了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精神面貌。 他们将人类精神面貌该有的“底色”，打造得很好。 同时，这里和外面世界那种强烈的对比，又让他分外感慨。 所以说…大仲裁真了不起！ 他对拂晓裁决所说，大仲裁为靖安城提供了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有了更深的体会。 面对大家稀奇古怪的各种问题，许青松忽地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两年前的他，也是这个样子。 自觉外面广袤世界中，超凡璀璨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己。 他捏着话筒走到高台边缘，轻快地坐了下去，伸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少年勾了勾手指，含笑问道： “你在学校里有没有朋友呀？” 对方反问道：“肯定有啊，老师你没有朋友吗？” 现在当然有…许青松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向李昊招手，并询问道：“你有朋友吗？” 李昊面无表情地大声回道：“没有。”这是为了方便大家听清楚。 这让孟毅忍不住微微侧头，哦吼？这小子内心的倾向性这么强？ 要不…待会传个教试试？ 学生群体里传来感慨的声音，诸如“强者不需要朋友”之类的中二发言开始出现。 许青松接着问道：“为什么没有朋友？” “因为不确定大家是不是想害人，而且…” 李昊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纯白的双眼暴露在大家眼前，同时进行了夸大的补充：“我的情绪都消失了…” 这对学生们而言，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这和老师们所说的外面世界很危险、残酷之类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李昊所说的自己没有任何情绪，更是让不少人觉得很有意思。 有人摆出了冷酷的表情，伸手抚额低沉道：“我是没有感情之人。” 在他附近，爆发了一阵哄笑。 许青松同样笑了笑，随后又询问那个少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少年立刻脸红，并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人群哄笑更甚。 “你猜…”许青松伸手指向后面李昊，“他还会喜欢别人吗？” 少年下意识回头望向人群…他双眼中闪过迷离，是啊，没有情绪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许青松又回头招呼着自己一名“助手”，“我记得你是心灵术士途径？” “嗯？是！”助手反应慢了一拍。 “你们知道心灵术士会怎么做吗？”许青松开始自问自答： “他们会挑拨是非，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他就会挑拨那个女孩子厌恶你，背离你，你也有朋友，或许…他还会挑拨你的女孩子去和你朋友在一起…” 这种形容让这群涉世未深的学生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许青松看着面前的少年，继续说道： “或者说，你喜欢做这样的事？来让自己感受痛苦？成为痛苦女士的信徒？ 或者说，你喜欢挑拨别人？ 你喜欢嘲笑别人？被别人嘲笑戏弄？ 小子，你喜欢的未来，不一定属于你。” 他望着这群学生，沉声道： “我只比你们大两岁，但是…我曾经在学校中认识的朋友已经没有了…他们有的想害我，有的怕我害他们，有的…死了。 关键是，这不是出于我们的本心…我们是被迫做出了这种选择。” 学生们开始互相对视，在人生的这个阶段，友情…最值得重视。 尤其是…他们没有家庭。 “至于救赎有没有趣？”许青松背后开始交织出血翼，缓缓升空，手心开始燃烧火焰，“你们说呢？” 孟毅悄悄地给他添了把火，火焰开始幻化出了各种各样的形态。 呼地一声。 在精神力的辅助之下，许青松头顶高空开始弥漫火焰，看起来华丽非常。 元素魔法的一些小把戏，没有什么实质效果，但是好看！ “救赎…拥有一切可能。” 火焰渐变为了哗啦啦荡漾着的蔚蓝色水波…随后从中倒着生长出了碧绿色的花草树木。 从半空中垂落万千藤蔓，笼罩在在场所有人头顶，一时间，异香扑鼻。 第223章 新的管事之人 许青松不知道将手中的话筒扔到了哪里，他带着自己的两名助手，开始深入学生群体进行交流。 都是一些，切身经历。 说来好笑，除了那些学生，学校中的老师们也围在那边，一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叹声。 他们其实…何尝不是大一点的学生？ 而孟毅缓缓踱步到李昊身侧，姿态随意地开口： “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李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将手中的墨镜戴上以后，淡然说道： “拂晓裁决有意让我接管靖安城事务，我没有拒绝。” 孟毅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疑惑道：“可是…你的实力？” 李昊轻声道：“五阶，我前天晋阶了。” “那这样也不够吧？” “只要有大仲裁的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 孟毅微微颔首，确实是这个道理，在靖安城，只要大仲裁首肯，那么其他仲裁席和裁决官就绝对不会做什么掣肘，李昊是能坐稳这个位置的。 唯独一点… 拂晓裁决看起来时间真的不多了。 李昊望着台下熙熙攘攘的毕业生群体，轻叹道： “拂晓裁决和我说… 既然决定要接手靖安城大小事务，那就不能有太过明显的偏颇。 而破妄者泯灭各种情绪，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从更加理性的角度做出决定。” 孟毅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李昊不会投入救赎。 因为他要接管靖安城。 救赎麾下都太…友爱了些，可能会裹挟着他做出各种有利于救赎的选择。 孟毅沉默了几个呼吸后侧头询问道：“拂晓裁决…有没有和你说他接下来的打算？他…还有多少时间？” “应该还有十几天吧，至于接下来的打算，没有和我说。” 李昊推了推墨镜，用猜测的口吻做出了补充：“我想…他应该会做个尝试，向救赎祈祷。 拂晓裁决不是迂腐之人，有生路自然会做尝试。” 那就好，孟毅忽然放下心来，十几天的时间，足够他扩充信徒上万。 否则，现在就去接收一个四阶神恩者，他都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让对方降阶后接收。 当然，信徒数量是不是“解锁”四阶的关键也只是猜测，但从神国一贯的表现来看，八九不离十。 咦？ 他心中微动，拂晓裁决要是成为自己的使徒，是不是意味着… 救赎在靖安城的暗中影响力巨增，到时候李文辉还卧什么底，裁决司老大都成了自己人。 孟毅并没有一直待在这里等许青松他们完事，在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他先行开口告辞。 这个“宣讲”救赎的时间，拂晓裁决很大方，给了足足一整天。 有许青松在这里，足够了。 李昊并未挽留，只是再度提醒孟毅小心接下来的各种试探。 “总有人会查到些什么的，而且…我听拂晓裁决说，上次那个四阶织法者，也是受人指点才能够找到你们。” 他郑重道： “虽然当时没有在附近锁定到幕后之人，但是，那名高阶织法者没有再度出现也足够让幕后之人无端生出许多猜测和兴趣。” “我明白。”孟毅望了人群中的许青松一眼，“这里拜托你了。” 他很快离开了学校，驾驶着基金会“公车”赶向南门。 他要去找趟老王八，有时候，可能裁决司都无法获得的消息，这种情报贩子反而知道些什么。 更何况，他也得确认一下老王八有没有得知自己等人的部分实情… 此前一直在忙着基金会内部的事情，今天借着和许青松出来的机会，总算有空了。 造型奇特的装甲车停在老王八酒馆门口，吸引了众多神恩者的注意力。 这种机械造物，在靖安城可是稀奇玩意。 孟毅从车上下来，直奔酒馆，推开门后发现，这里居然有些冷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 奇怪… 他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酒馆内部。 此前经常有的攒劲节目也没有。 他慢慢走到吧台附近，发现这里的酒保换了个人。 一个很正常的，不是哇的一口将酒吐到杯子里的年轻人。 他从身后的酒桶中接酒出来，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调酒”。 “呸呸呸，真难喝。”吧台前的客人从他手中接过调好的酒水后抿了一口，随后分外不满地抱怨道： “你又不是酒神信徒，干什么酒保？老王八这个王八真的是…” 这客人啪的一声，将酒杯连杯带酒摔到地上，骂骂咧咧地离去。 酒保神情黯然，甚至连让对方赔偿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孟毅没由来地想到了渊安城内城的那个酒保。 他当初说自己不参与双生日庆典的理由是…担心别人会拆了他，拿他的胃酿酒。 所以，老王八酒馆曾经的酒保，之前遭此厄运了吗？ 看到孟毅靠近，新的酒保换上了一副笑脸，“客人想喝点什么？这里都是些…” 孟毅神情有些复杂，闻言随口道：“随便来一杯就行，还有，老王八在不在？” 酒保先是殷勤地递给他一杯酒，随后快速跑向吧台后面，显然不敢像之前的酒保那样大喊大叫。 孟毅坐在那里，低头小抿了一口，这应该是正常的酒水。 不太好喝，又苦又辣… 不多时，老王八拄着拐杖，在酒保的搀扶下艰难地走了出来，在看到孟毅后，表情奇怪地开口： “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喝酒，有好酒的时候你不喝…” 他摆摆手示意酒保不用管自己，随后费力地挪动出来，坐在了孟毅身侧。 他下巴微点示意，“新的酒保也是酒神信徒，只不过还没获得神恩，想喝好酒，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行。 至于旧的那个…” 他叹了口气，“可惜了！” 孟毅侧头打量着他背上那团肉瘤，以及缺失的肢体，好奇询问： “还不知道你是什么途径呢？话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神恩者。” 老王八的回答让孟毅忍不住愣了愣。 “我是博学者途径。” 他看着明显呆了一下的孟毅呵呵笑了起来，“看着不像是吧？ 这是源自真实界的伤害，一般手段治不好的。 用某个死灵术士的话来说，我的灵体估计也对应地发生了改变。” 孟毅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灵体发生变化，意味着人的本质也发生了改变，就算是恢复伤势，也最终会恢复成被改变后的样子。 他可不想自己使徒们受到类似的伤害，上次岑绮云只是长了两只眼睛，而且还可以抹除，下次呢？ 他眉头狞起，斟酌道： “有解决的办法没有？” 老王八坦然道：“当然有，还不止一种，神灵赐福，特殊的高位仪式魔法，或者再去真实界试试运气。” “只不过…”他一摊手，“都不太好实现，我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嗨…习惯了。” 他嘿嘿笑道：“反正情报生意很安全。” 能解决就好，孟毅眉头轻挑，既然可以沟通真实界，说明老王八保底也是六阶。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他轻笑一声，询问起正事。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你打听过我的消息？” 第224章 我猜也是 “有，而且不止是打听你，同时也打听你的那两个朋友，许青松、田墨。” 老王八向酒保招手要了一杯酒水后，意味深长地开口： “你们三个在那一晚，去杀戮之神的祭坛了？” 孟毅只是奇怪反问：“你不知道？还问我？” 老王八灌了口酒，摇头道： “我还真不知道，那一晚太乱了，而且后来我还要处理我自己的问题。” 他端着酒杯，伸出食指，指了指酒馆内部，“这里都是重新装修起来的，之前那些早被人拆空了。 至于你们去过杀戮祭坛的事，还是别人找上门我才知道的。 他们拿着一些画像，除了裁决司的人，就只有你们三个特别… 救赎麾下…” 孟毅随手转动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沉声询问：“那你…和他们说了哪部分事实？” 老王八没有躲着自己，并坦然坐到了自己身侧。 说明他个人认为，他和那群人透露的消息对自己是“无害”的，否则不会表现的这么坦然。 果然，老王八笑道： “都是一些很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就算不问我，也能从其他地方探听而来。 比如你们的名字，自称使徒，比如大体的行事风格，喜欢帮助他人之类……” 老王八放下手中酒杯，“更多的我没有去说了，而且你放心，除了我，城中其他同行并不会对你们有什么特别关注，更多的消息，那群人打听不到。” 这个倒是实情，孟毅心道： 老王八会关注自己等人，是因为他猜测自己是“神眷者”，其他情报贩子又不认识自己。 何况，救赎出现的时间并不长。 相比于自己，他们对田墨这种外来者的情报可能掌握得还会更多一些。 “哦，对了。”老王八提醒道：“田墨的外观，在那些人看来是钢铁造物主的信徒，我之前都差点说漏嘴，你们自己也注意着点。” 还反过来提醒我们了… 孟毅无声地吐槽了一句，饶有兴趣地开口：“你说的更多消息是指什么？” “能有什么。”老王八摊开独臂，无辜道：“就是你神眷者的身份，还有就是岑绮云他们的消息…我连救赎这个神名都没有透露。” 救赎这个名字也隐瞒不下来，只要锁定到自己等人身上，很容易就能知道这点。 许青松他们传教，甚至此前在公园和广场的两次“聚会”，也没有隐瞒这些。 孟毅略做沉吟… 而且…自己当初在广场“聚会”时，为了立威，以血肉牢笼对付过五位神恩者，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 那些人肯定能打听到这些！ 他的瞳孔不自觉放大…怪不得先行试探的是织法者！ 那群满脑子“血战”的家伙根本没这么敏锐，是有人查探到了这些，这才对织法者做出了某种满怀恶意的提点。 孟毅心下一惊，如果自己会血肉魔法，表现得和织法者很像，偏偏前来试探的织法者再也没有出现… 那么……幕后之人会不会推断出血元祭主权柄的流失？ 一念及此，他忽地感觉将有莫大的危险即将来临，却又想到了仪式魔法权柄的分散。 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同时拥有仪式魔法的权柄！ 只凭血肉魔法这一点，那个幕后之人，是无法确定救赎会“掠夺”所有神灵的权柄的。 这怎么敢想嘛，这种事太夸张了。 最多猜测是血肉魔法的权柄分散在两位神灵手中。 除非像那个四阶织法者一样，亲眼所见才行。 而且，那个死去的四阶织法者，一开始只是惊讶于血元祭主权柄的流失，基于这点，后续才敢猜测有多位神灵的权柄被掠夺。 那家伙一开始看到田墨等人都没想到这点，估摸着也把田墨当机械师，朱虹雨当育虫师。 孟毅脑海中闪过一个灵光，可以从这方面误导幕后之人！ 许青松，岑绮云，包括自己都会血肉魔法，可以适当地展示这点，让幕后之人产生误判！ 即：血肉魔法的权柄在神灵之间是分散的，一如仪式魔法那样。 至于田墨和朱虹雨这种外观明显的使徒…怎么，机械师不能加入救赎基金会吗？那只是个基金会。 想做好人好事不行？ 而新的低阶使徒，应该还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不过这其中有些问题，田墨身为机械师去宣扬救赎的信仰就解释不通… 不知道会让幕后之人脑补到什么地方去… 看来必须尽快揪出幕后之人！ 这家伙的威胁程度在孟毅心中急速提高！ 能和四阶织法者搭上关系…以织法者对弱者一贯的态度来猜测，幕后之人最少也是四阶。 他…或者她，对权柄也有了基本的认知才对。 需要尽快联系李昊一趟，让裁决司也帮忙，这里面的危险可大得很。 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试探可以形容的，极有可能会引来神灵的注视。 老王八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低头沉吟的孟毅，并未出言打断。 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酒保离开这里。 很快，孟毅结束思考，抬头看向老王八。 看来老王八，知道的很多啊。 他知道田墨、朱虹雨这两人，表现得是很明显的机械师和育虫师，但是却又信仰救赎，他也知道岑绮云和许青松。 他因为神眷者这个猜测对自己投入了很多关注，属于是阴差阳错下发现了部分事实。 同一个使徒拥有多途径的表现他可能不清楚，但一定清楚救赎麾下的能力多种多样… 老王八不是什么蠢人！ 他没有因为金钱方面的利益和别人透漏这点，反而对救赎表现得很有善意… 孟毅眉头渐渐蹙起，试探着开口：“你想不想解决你身体的异常？” 旋即，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激烈变化。 果然！ 老王八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没节操的情报贩子，是有原因的。 老王八身体忽然紧绷，咬牙道：“当然想！” 他抄起靠在吧台边缘的拐杖，敲了敲自己背上高高隆起的肉瘤，“这玩意，可是很折磨人的。 它特么的…是活的！ 一个源自真实界的寄生虫卵，甚至可以改变我的灵体形态。” 老王八说这番话的时候，肉瘤猛地抽动了一下，让他痛呼出声，额头青筋暴起。 他满头是汗，干脆摊牌，“救赎，会不会回应我的仪式？降下赐福，驱除这个…” 他的话被打断了，背后的肿瘤蠕动着扬起“头颅”，发出了刺耳的“哇哇”哭泣之声。 吧台里面的酒杯嘭嘭嘭炸碎，酒馆中仅有的三两人叫骂出声：“老王八，没事别刺激你那乌龟壳！” 肉瘤的头颅，被一层薄膜所阻隔，只能依稀分辨出它狰狞无比，并有着长长的口器…那口器深入老王八后背，像根吸管… 老王八浑身颤抖道：“呵…一个寄生虫的卵…” 面对这种东西，孟毅都忍不住戒备起身，他看了一眼表情痛苦的老王八，沉声做出了回答：“吾主仁慈！” 老王八忍痛失笑：“我猜也是！” 第225章 现在变成真的了 老王八身为一个老牌神恩者，又是博学者途径，做的还是情报贩子这种非常有前途的职业，他对救赎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在他的观察中，救赎麾下的使徒，个顶个的良善，甚至都要强过官方成员不少。 而且…还拥有自己的组织！ 这看起来很像邪神的特征，但是… 他不懂权柄之事，可使徒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神恩之力他很清楚。 这表现就不太像邪神了，甚至比正神都要强几分。 再加上动乱那晚杀戮之神意志的消失，他个人猜测，很大概率是救赎所为。 所以，完全值得赌一把！ 田墨和朱虹雨两人的改信行为，不同样没事吗？ 反而朱虹雨还变强了不少。 在背上的寄生虫卵停止躁动，恢复那团肉瘤的表象之后，老王八深吸一口说道： “我只需要向救赎祈祷就行吗？” “没错…”孟毅微微点头，在见到老王八这副样子后，他对对方的选择并没有过多吃惊。 很简单，老王八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他不像李昊那样，即将肩负一城重任，有诸多顾虑。 而寄生虫带给他的生存压力，又反过来促使他做出改变。 既然救赎有极大可能救他一命，做出这种决定也就顺理成章。 孟毅坐回吧台前面，好奇询问道： “这个寄生虫卵，物理根除后会怎么样？直接长出新的？还是说，压根切不下来。” 老王八轻呵一声： “真实界是一个奇特的世界，对现实世界而言，它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而出自真实界的事物，有着非常特殊的地方，就比如我背上这坨。 平时它就是肉瘤，你不论用何种方式查探它，都是一坨恶心的肉瘤，唯有这颗虫卵自己想的时候，才会显露真实。 我此前也试过你说的办法，将其切除后，自己想办法治疗，因为灵体的改变，肉瘤会再度生长出来。 寄生虫卵会随之而来… 而切除后顶着伤口不去恢复，在它想显露真实的时候，肉瘤会自行成长，并吸取我的生命力…” 真实界的东西果然邪门。 孟毅无声地感慨了一句。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半个”自己人，开始把话往开了说。 “在你看来，那些打听我…咱们消息的人，有没有可能打听到使徒神恩之力的多种多样？” 这种东西，问“专业人士”总没错。 “绝无可能！”老王八很是笃定地说道： “我能探听到这些消息，是因为我在靖安城有着长久的经营。 在这座堡垒城中，我有着复杂的关系网，有很多的“合作伙伴”。 部分神恩者和普通人都会在我这里出售各种消息，以换取报酬。 而那些外来者有什么？ 只有强大的实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下属，没有可以合作的本地人，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他们在靖安城，是聋子，是瞎子，就算想探听消息，也得找像我这样的人。” 这个说法让孟毅当即放下心来。 至于城中其他的情报贩子，可不像老王八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关注，他们知道的不多。 所以，田墨身为机械师去宣扬救赎信仰这件事，幕后之人可能没那么容易打听到。 再加上最近几天，田墨一直忙基金会内部的事情，没有出去“传教”。 还好，还好！ 老王八补充道： “要我说，邪神信徒们这方面也比他们强，起码人家有组织的形式。 嘿嘿…可惜邪神信徒实力不强。” 孟毅想到了那些织法者，说起来，织法者有组织，并且有高阶神恩者的到来，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既有实力，又有势力。 可惜，这条途径的人满脑子战斗。 否则的话，织法者将会是自己如今的大敌。 所以说，幕后之人算是弄巧成拙？ 留着那个高阶织法者，好好合作，而不是恶意满满地把对方当枪使，说不定还真能被他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些什么。 做出这个推断后，孟毅暗自摇头，转而向老王八询问起更重要的问题： “那些向你打听消息的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老王八轻轻点头，“有，但恕我直言，这没什么用。 谁会在这种时候用真实面目呢？部分人甚至看起来不像真人。 有可能是傀儡，尸体，或者说收买来的临时手下。” 孟毅心下无奈，不过，这也说的通，那些人既然打探邪神意志这种层次的消息，肯定得保持必要的谨慎。 至于说考虑占卜什么的… 那也得有媒介，最起码也该像栾山那次一样，有着明确的目标才行。 预测自己凶吉，涉及到神国，应该不行，但是预测岑绮云他们的凶吉，不用想，肯定很会得出深陷某种旋涡中心的结论。 这也不需要预测… 他忍不住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换来了两声咳嗽，随后沉声问道： “那向你探听消息的，一共有多少人？或者说，有多少批人？” “前后共有四批人。” 听起来关注那晚的人并不少，听到老王八的回答后，孟毅略做沉吟。 指使那群织法者的人，应该也在其中。 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好不容易喝到正经酒，不能浪费！ 随后他伸手拍了拍半个自己人的肩膀，很快这将会是完全的自己人，叮嘱道： “你打探消息的方面很强，记得帮忙注意这些外来者。 而且…” 他嘴角勾起，“你没必要加入救赎基金会，继续做情报贩子也挺好。” 这样一来，起码在靖安城中，救赎在官方和“市井”之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暗子。 老王八呵呵笑道：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救赎麾下，缺少我这样的人。” 虽然决定改信救赎，但他也不会甘于做个边缘人物。 救赎有壮大的可能！ 使徒有强大起来的可能！ 他为什么不可以抓住机会？ 孟毅深深地打量了老王八一眼，看来这家伙还有着不小的野心。 这是属于情报贩子的活络心思？ 他从凳子上起身，冲着老王八伸出左手，“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老王八伸出仅剩的左手与他相握，“王鑫…不过估计以后也用不到这个名字，大家已经习惯叫我老王八。” 孟毅松开手，回想起岑绮云第一次和自己介绍老王八时候的情形，当时岑绮云说老王八背后有人来着。 他犹豫问道：“你背后还有别的神恩者吗？” “没有。”老王八捧着酒杯笑道：“我故意散布的假消息，以吸引更多的客户。 不过，现在变成真的了。” 现在你背后可不止一个神恩者… 孟毅暗自说道，随后，他与对方礼貌告辞，准备返回学校找李昊。 应该让裁决司更加重视那个幕后之人。 暗地里有这种人注意着自己，那感觉可是非常糟糕。 第226章 可能的，前所未有的局面即将到来 等孟毅再次回到学校后，李昊对他快去快回的表现有些吃惊。 他疑惑道：“你的事情这么快处理完了？” “算是吧，主要刚刚捋顺了一件重要的事！” 孟毅侧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和毕业生聊的热火朝天的许青松后，继续说道： “我们之前猜测，找上门的那几个织法者，背后有人指点迷津…” 李昊眉头微挑，“所以？” 孟毅略做犹豫，他在考虑要不要将权柄的事告知对方。 几秒钟后，他做出了决定 李昊是拂晓裁决认定的接班人，注定会是靖安城的高层。 而且他怀疑，李昊已经知道了这点。 拂晓裁决和接班人“交代后事”之时，不可能会漏掉这种关键信息。 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他深吸一口气，询问道：“你知道……权柄的事情吗？” 李昊左右打量了两眼，见附近没人才回道： “知道，拂晓裁决和我讲过相应的概念。” 当时他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最开始见到孟毅之时，拂晓裁决指示他和索明程去关注对方的行为。 他当时很不解，认为哪怕对方是神眷者，也没必要干涉。 而拂晓裁决反驳说仪式沟通有两名神灵…怕是当时就怀疑神灵权柄的事了。 后续是在一步步验证这点，只不过救赎的表现很特别，让拂晓裁决对其多了几分期待。 果然如此，孟毅闻言，点头道： “你知道就好，那么…你认为这个幕后之人有没有可能查探到、或者试探到使徒们神恩之力的各不相同？ 他能和那名四阶织法者建立联系，并给予建议，说明他的层次并不低…” 不用孟毅继续说下去，李昊已经理解了他的顾虑，唯独一点不明白，他沉声询问道：“这里面的危险到底多大？” “很大！”孟毅干脆回道：“很可能引发靖安城的毁灭。” 李昊的表情瞬间凝固，毁灭靖安城…涉及到了神灵？ 良久，他推了推墨镜开口：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不等孟毅回答，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将救赎这颗大炸弹给主动扔出去。 我总算明白了拂晓裁决此前为何犹豫不决了。” 靖安城那晚大乱之后，他表态“此一时彼一时”，有意加深、推动和救赎麾下的合作，而拂晓裁决相对却愈发犹疑不定。 后续的合作，可以说都是由他自己主动推进的，而拂晓裁决只是没有反对。 直到孟毅回来，亲自和拂晓裁决见了一面，这种情况才有所改观。 他也明白了拂晓裁决为何会拜托秦可可暗中关注救赎基金会。 为何会暗示自己不要贸然加入救赎。 李昊苦涩道： “可惜，我不敢扔！神灵可不会仁慈地避开靖安城，而只针对救赎…祂们极大可能会将一切都毁去。” 不对！ 李昊忽然又陷入沉思。 以拂晓裁决的性格来说，如果知道救赎可能会带来靖安城毁灭的后果，肯定会一早就动手驱逐使徒才对。 那就是说…拂晓裁决知道有隐患，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在他的认知里，掠夺神灵权柄的事，有危险，但并不会带来靖安城毁灭这种严重后果！ 所以…可能的好处和可能的危险，让他犹豫不决。 但孟毅刚刚的语气却很肯定，这会让神灵毁掉一座堡垒城！ 李昊不动声色地透过墨镜望了孟毅一眼，心中不解：你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孟毅同样无奈，他并不是故意去“绑架”靖安城的。 在见到那个四阶织法者之前，他也没想到这点。 掠夺使用恩赐之力这么久都没人说什么，突然被喊破权柄之事。 看来…为了不连累别人。 于情于理，救赎麾下都该去小呜内部定居。 而在人类各大堡垒城市中，救赎也将转入暗中发展。 这下真的和邪神一个待遇了。 甚至他都可以预见未来的发展。 救赎迟早会暴露！ 如果神国如他猜想的那样，对正神也有很强吸引力的话… 人类将会迎来一个史无前例的局面。 所有正神将会集体降下“神谕”。 这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其他层面的改变。 比如…正神信徒之间，开始有共同目标，有共同任务… 以“同信”为纽带的组织有可能会形成。 神灵会让人类信徒或者荒野眷族追踪救赎的痕迹，一如杀戮之神那样。 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新的神灵回应人类的沟通仪式。 神恩者的途径可能会增多。 救赎毫无疑问会步入真正的“邪神”境地！ 不对，救赎会比邪神更难，称一句举世皆敌都很贴切。 孟毅发狠道：“所以，这个人一定得尽快死去！最起码也得驱离靖安城！” 他需要时间来发展！ 李昊对事情的严重性有了新的认知，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我会向拂晓裁决说明情况，以加强对幕后之人的缉捕！” 他咬牙补充道： “你那边同样要多加注意，不要轻易暴露秘密！” 说完这两句话，他片刻不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这个举动，把学校这边的老师搞的一头雾水。 裁决司的人走了，那…这个奇怪的宣讲活动还要继续吗？ 孟毅只能和这些人解释道： “有些突发事件，和学校无关，你们维持秩序就行。 对了，这边结束以后告诉那个…” 他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许青松，对方正专心于和学生们交流，并未注意这边，“告诉那个年轻人，立刻回基金会。” 随便叮嘱了几句之后，他同样转身离去。 孟毅现在可是很担心基金会的安危。 谁知道下一次试探什么时候到？ …… 靖安城第六街区基金会大楼。 在孟毅带着许青松离开以后，岑绮云和田墨就各自去进行着各自的研究。 岑绮云开始小心研究怎么取悦真实界的未知存在，以求仪式魔法的效果更加“可控”。 之前的两天，已经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起码，她现在可以较为稳定地召唤那张桀桀笑的大嘴巴了。 至于为基金会布置阵法的事…目前缺乏材料… 而田墨则是准备为自己量身打造一身新装备，以火力更强，射程更远，自动化程度更高为追求。 当然，必须加载飞行功能。 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分别待在机械间和仪式魔法室的两人奇怪地走出房门查看。 在距离基金会较远处，升腾起了一大片墨绿色的烟雾。 田墨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随后，田墨沉声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种烟雾…”他左半边脸眉头皱起，“会不会是疾病专家？范围有些广啊…四阶？” 叶凌兰从植物培育室出来，一脸担忧地望向窗外。 此时的她，看起来气色已经获得了极大改观，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轰—— 又一声巨响，从其他方向传来。 第227章 新的敌人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田墨本来准备迈出去的脚步收回。 叶凌兰也出言制止他，“先别去，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田墨点点头，转身打开窗户，将无人机放飞出去… 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如今第六街区爆发了不止一处冲突。 而且都如那团墨绿色烟雾一样，波及范围很广。 他心中满是疑问。 如果有神恩者在城中做什么“不法之事”，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极力隐藏，尽量不引起注意才对。 现在这几个地方，怎么有种故意弄出大动静的感觉？ 无人机的摄像头，很快捕捉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扑向那团墨绿色烟雾。 田墨依稀可以分辨出对方的样子，是那位秦可可裁决。 而另外一处地方，应该也有裁决官赶了过去。 基于上次面对织法者的经历，以及孟毅几次三番防备试探的提醒，他心中开始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测： 有人在故意调动靖安城的几位裁决官！ 他们知道上次织法者失败的原因，孟毅当初那声“秦可可”不可能只有秦裁决一个人听到。 而裁决官对救赎基金会的特别关注，引起了他们更大的兴趣。 这次同样是试探，只不过，更加小心缜密！ 他们先行拖住了裁决官。 岑绮云扒着窗户探头观望着，随手摸出了一个固化有仪式魔法的小道具，灵性勾勒…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微光，视力获得了极大提升，随后她喃喃道： “裁决官过去了…奇怪，什么人这么大胆？ 不会又是像上次杀戮之神那种事吧？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田墨神情凝重，“我猜是冲我们来的？” “嗯？”岑绮云愕然回头，“我们？可没有人…” “凌兰，你去一楼把方存文叫上。”田墨没有和岑绮云进行解释，而是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各种安排。 他咬牙道：“先迅速疏散基金会的普通信徒，避免他们遭到意外！” 这次来的不一定是织法者，很可能会“不讲武德”。 “还有…”他话音未落，基金会大楼就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几人脚下开始了剧烈晃动。 岑绮云神情一变，纵身从窗户一跃而出，脚下适时出现了上次那朵小红云。 她一眼就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个身材肥腻的胖子正笑嘻嘻地将旋转而回的巨型狼牙棒接住，基金会的大门已然四分五裂，连带着墙体也受到了大幅度的损伤。 “哟~哪里来的小蚊子？” 这胖子挥舞着狼牙棒指向半空中的岑绮云，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 而在他身后，是周身环绕着十来柄弯刀，左手、右腿前端化为短刀的杀戮信徒。 后者没有过多废话，弯刀在他指挥下，挥舞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呼啸着直奔岑绮云。 “啧啧，要不说邪神信徒讨厌呢，多和人家聊会天不行？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晦气！” 胖子嘴上说着晦气，手上却不含糊。 他脚下用力一蹬，肥硕的双手挥舞着狼牙棒高高跃起十几米，势大力沉地劈向岑绮云。 从基金会大楼三层的窗口，呼地涌出一条粗壮的藤蔓，狠狠拍向胖子。 “嗯？自然行者，这里居然还有个自然行者？自然之城的叛徒？” 胖子发出一声怪叫，周身骤然凝聚狂风，整个人凭空倒飞而出，避开了那条粗壮藤蔓。 他手中的狼牙棒再度脱手，疾速甩向窗户，“玛德，靖安城有自然行者在，好没道理！” 而那十几柄凌空飞舞的弯刀，在岑绮云面前忽地静滞不动。 新的魔法道具被岑绮云激活。 咔嚓~ 清脆的宛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十来柄弯刀拼命挣扎，已经凝固的空气，渐渐裂开缝隙。 桀桀怪笑着的大嘴开始成型，嗖地扑向那位杀戮信徒。 岑绮云冷哼一声，向脚下的小红云身上倾倒了一瓶散发着银光，有着浓烈生命气息的药剂。 这是在田墨慷慨支援了巨量生命能量后，才调配出来的特殊药剂。 岑绮云脚下的小红云忽地张开嘴巴，嗷地一口将其吞下，随后小红云猛地向内坍缩，消失不见。 十几柄弯刀挣脱源自晶体化空气的束缚后，扑了个空。 它们未做停留，在杀戮信徒的操纵下，部分弯刀斩向藤蔓，部分弯刀向那张怪笑的大嘴追去。 这名杀戮信徒眉头皱起，满心不解。 博学者和自然行者…他抬头望了眼高空的无人机…或许还有一个机械师，这是什么组合？ 嗯？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田墨已经穿戴好了新装备。 通体黑亮的四米机甲，在背部推进器的作用下，从被狼牙棒轰碎的窗口凌空而起，扑向那个胖子。 同时还在猛烈开火。 新装备还未彻底完成，但勉强能用。 胖子伸手接住飞回来的狼牙棒，挡在自己眼睛面前，虽然被田墨强火力轰炸，但他却大笑不止： “给大爷挠痒痒呢？” 莽汉途径最抗揍，尤其能抗这种物理伤害。 “风暴！” 在胖子周身，汹涌澎湃的狂风正在成型，与袭向自己的各种炮弹针锋相对。 轰！！！ 在剧烈的爆炸声和烟尘中，胖子狞笑一声，狼牙棒上面的密密麻麻尖刺激射而出，速度奇快，几乎是瞬息扑到田墨身上。 威力…也强的离谱。 田墨立时被“万箭穿心”！ 胖子张狂的大笑传来，“哈哈哈哈，傻了吧，爷手里这是四阶超凡武器。”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相信这口超凡武器的威力。 那个机械师，怕是死的不能再死。 胖子猜的不错，田墨受伤和受损情况都很严重。 但是…他修复速度很快。 包括构成他身躯和设备的活化金属…同样如此。 活化金属既然是活着的东西，生命能量同样能起作用。 傻了吧，爷会治疗，田墨在心中无声地回应着对方。 嗡~ 链锯剑突破狂风的阻碍，狠狠斩向大笑不已的胖子。 “嗯？” 胖子一脸不可置信之色，药剂？魔法？还是别的恢复手段？他慌忙举起光秃秃的狼牙棒进行格挡。 轰—— 他从半空急速坠落，整个人都被嵌进地面，以他落点为中心，街道顿时裂开十几道沟壑。 正在对付大嘴巴的杀戮信徒察觉到那边的动静，不由侧头瞟了一眼，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四阶超凡武器为何没起作用？ 他头皮忽地一紧。 自己背后有人！ 第228章 先办正事 小红云在杀戮信徒背后“吐”出了岑绮云，后者手中正捏着一个便携式阵盘。 岑绮云五阶后，在小红云身上固化新阵纹之时，通过沟通真实界获得了一个特别的能力。 小红云可以带人进行短距离“闪烁”，这是一个非常强力的能力，只不过，缺点是需要主人提供巨量的生命力。 如果是在其他博学者手中，这一定是危急关头才能动用的底牌。 可在岑绮云手中不同。 不就是生命能量嘛，队友给，自己还是药剂师，并且还有叶凌兰这个自然行者帮忙培育药草，以储存那股庞大的生命能量。 其他人想要实现这些，那就得看看，能不能凑齐这几条途径的神恩者，凑齐以后能不能精诚合作？ 阵盘被轻轻地甩向杀戮信徒的脚下。 对方反应很快，岑绮云这边阵盘刚刚脱手，他就已然回身一斩！ 刀锋分外精准地斩向阵盘。 但是他的动作肯定快不过灵性的一勾。 便携式阵盘当即打开。 金色的蛛丝开始交织，很快形成一人高的巨型蛛丝“茧”。 这取材自朱虹雨的伙伴虫。 五阶育虫师的蛛丝，再辅以阵法的强化，足够在短时间内困住这个杀戮信徒。 桀桀笑着的大嘴，虚化穿透蛛丝茧，跟在它后面的几口弯刀，锵锵几声刺在蛛丝茧上，徒劳激起几道火花。 散落在外，属于杀戮信徒的弯刀，悠忽间拐了个弯，纷纷折回。 本来是想对付叶凌兰的，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 岑绮云再度被小红云所“吞”掉。 她要去和田墨联手，先做掉那个胖子。 居然敢把基金会的大门给轰碎！ 王八蛋！ 附近突然回荡起嘹亮激昂的歌声。 方存文在安排好基金会内部之后，迅速赶到门外。 因为现在有低阶使徒作为助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看护普通信徒，得以腾出手来帮忙。 在他唱歌的同时，有几只扑棱着翅膀的鸟类雕像从基金会内部飞出，扑向刚刚起身的胖子。 它们甚至还在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以配合方存文的歌声。 在这片歌声之下，田墨等人立刻受到了“鼓舞”。 他们的身体素质，战斗意志，反应力，对疼痛的忍耐力，均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地面开始疾速隆起… 从间或露出的细节可以看出，这是一些植物根茎。 空气中开始有孢子飘向那个胖子。 小红云在他头顶闪现而出，岑绮云冷着脸，激活了新的魔法道具。 由纯净负面能量构成的十余米大手猛地拍向地面。 田墨漂浮在半空，左手伸出，经过一系列复杂的重组变化之后，黑洞洞的炮管形成，冷冷对准地面上的胖子。 胖子手里握着光秃秃的狼牙棒，愕然张嘴。 形式…急转直下… 这里怎么这么邪门？ 机械师，博学者，自然行者，艺术家… 特么的！ 胖子心中苦涩，求饶来得及吗？ 他勉力举起手中光秃秃的狼牙棒，试图做个最后的挣扎。 轰隆隆… 各种各样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 空气中却陡然浮现一抹奇特的甜腻香味。 “呵~” 勾人心魄的轻笑响起，基金会大楼附近，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小范围的，甜腻、稀薄的粉色雾气。 粉色中心，是一个衣着清凉的妩媚女子。 所有袭向胖子的攻击都在半途被瓦解。 鸟类石雕扑腾着翅膀，依恋地环绕在妩媚女子周围，它们背离了方存文。 地面下的植物根茎，脱离了叶凌兰的掌控，它们沾染了粉色，开始互相纠缠在一起，不再它顾。 负面能量构成的大手，开始温柔地轻抚女子脸庞，并且渐渐弱小消散… 而田墨发射的炮火，在粉色雾气中失去了所有凶悍，无比温柔地落地。 高阶神恩者…对付起低阶神恩者，是那么轻松惬意。 女子轻轻招手，胖子手中的狼牙棒飞入她手中，包括先前激射而出的尖刺，也纷纷开始回归。 当然，它们顺路破坏掉了包裹杀戮信徒的巨型蛛丝茧。 “你真没用，我都把我老公借给你用了…结果还要我亲自出手。”妩媚女子嗔怪地向胖子抱怨着。 胖子和那个杀戮信徒，双眼中迷离之色一闪，两人像哈巴狗一样地凑到妩媚女子身侧。 田墨等人如临大敌！ 四个人疾速凑到了一起，面色凝重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女人。 看样子是名欲望导师。 保底四阶。 女子对他们的行动浑不在意，只是心疼地轻抚自己的“老公”。 那柄四阶超凡武器，狼牙棒。 良久，甜腻的声音响起：“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哦…我叫封小蝶。” 这女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很是勾人。 田墨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恢复的好。 封小蝶侧头望了望远处，各位裁决官所在之处，含笑开口：“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打扰我们。” 她抿了抿嘴，换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这几天说服大家帮忙很累的…可对不起我老公了…” 你老公应该没有意见… 岑绮云打量了她手中的超凡武器一眼。 封小蝶看着四人，苦恼开口：“…你们这几个人，谁说了算？” “我”“我” 岑绮云和田墨几乎同时向前一步。 方存文和叶凌兰被他俩，一人一手按在身后。 “嗯？” 封小蝶见状，眉头轻挑，田墨她知道，去过祭坛的人，另一个女人嘛…不清楚，不过，五阶神恩者，想来地位不低。 “哈…不乖，不过也行，两个人更好。 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凑到一起？明明是不同途径的神恩者。” 岑绮云反问道：“你为什么和莽汉还有邪神信徒凑到了一起？” 封小蝶神情依恋地抱着自己的超凡武器，闻言嘻嘻笑着开口：“那不一样，他们是我的乖狗狗，你们…谁是谁的乖狗狗嘛？ 不太像哦~” 她眼珠子一转，轻轻摇头，“对了，我听说这里的人都信奉救赎，你们也是吗？” 岑绮云本能想要承认，却被田墨抢先，“不是，我们不信救赎…我们只是喜欢基金会的氛围。 你也能看出来，我年纪大了，总是会怀念以前，这里很有曾经的感觉…” 他开始东拉西扯，试图拖延时间。 封小蝶眉头轻皱，感慨道：“人家救赎麾下是因为神灵的喜好所以友爱，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喜欢帮助别人？这不纯神经病？” 她轻叹一声：“当我傻？” “本来还想让老公玩一玩的，算了…”她瞥了眼秦可可所在方向，咕囔道，“先办正事。” 四周甜腻的感觉更甚…稀薄的粉色雾气开始聚拢。 田墨、岑绮云两人双眼开始发直。 第229章 你过分了 朱虹雨和张喜儿他们在动乱刚刚发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情况的不对。 吱呀一声。 皮卡车猛地停在了街道中央。 张喜儿侧头看向副驾驶，愕然开口：“壮儿！那边好像有高阶神恩者在战斗，…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张壮儿果断摇头。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瞎往上凑什么？ 坐在皮卡车后座的朱虹雨探头观望了远处升腾起的墨绿色烟雾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 她从车窗伸出手去，高空的巨大黄蜻蜓垂直降低，随后，她握住蜻蜓前足的倒钩，整个人从随着蜻蜓飘向高空。 “壮儿啊…咱俩什么时候才会飞，双子途径以后能飞吗？” 张喜儿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感慨道。 没过多久，巨大的黄色蜻蜓忽地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张喜儿不由愣神，“哎？” 皮卡车微微一沉，两只一人高的蜘蛛和蝎子从后面车厢跃出，追着朱虹雨的身影一溜烟远去。 张壮儿眼神陡然一变，随后伸手拍了拍张喜儿的肩膀，微抬下巴示意。 张喜儿咕囔道：“要我们跟上？我刚刚问你，你不是摇头了吗？” 张壮儿无奈伸手从她后脑勺拔下舌头，填进自己嘴巴，随后左手架住张喜儿不满伸过来的右手，出言催促道： “现在由我来说话，你认真听就行。 朱虹雨飞过去的方向是救赎基金会，看样子那边也出问题了。” 见他神情严肃，张喜儿立即发动车辆，脚踩离合，张壮儿顺势挂档，随后补充道： “前几天基金会也受到了攻击，今天同样如此，我猜…这些动乱都是有预谋的行动。” 张喜儿操纵方向盘的同时，疑惑侧头瞥了他一眼。 张壮儿敦厚的嗓音继续响起： “我们不是在考虑，是否改信救赎吗？ 上次基金会遇袭的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这次可不能错过。 我要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眉头微皱，忽地一拍张喜儿，“停下！” 张喜儿刹车后不解地望向他。 “我怎么觉得…我漏了什么地方一样。”张壮儿表情很是苦恼。 他迟疑着开口：“孟毅…是什么途径来着？” 张喜儿闻言，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对哦，她也回想不起来这点。 张壮儿开始不停盘点，“许青松，岑绮云，田墨…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途径？ 朱虹雨是育虫师…我们刚刚看到了的。” 他沉吟了一会，突然开口做出结论，“救赎基金会和靖安城高层有合作关系！” 他看了一脸懵逼的张喜儿一眼，沉声道： “能让我们无意间忽视这些，只可能是高位心灵术士出手，靖安城，除了陈贯山仲裁，还能有谁？ 至于外来的心灵术士做这种事，毫无理由。” 他侧头望了自己妹妹一眼，嘴角勾起，“我想，我们可以改信救赎了。” 这几句看起来毫无关联的话，让张喜儿一头雾水。 她…更懵了。 不过，张壮儿说的肯定没错。 她当即用力点头。 “走，继续去救赎基金会，路上我和你解释。” 张壮儿心情看起来不错，他一边挂上档一边开口： “陈贯山仲裁会这么做，肯定是由拂晓裁决做出的决定。 而拂晓裁决是什么人？” 他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一个有责任心的好人。 现在看来，他分明在帮孟毅做某种遮掩，关于途径方面的事。” 他们两人在靖安城裁决司厮混了这么久，而且前段时间晋升七阶，算是步入了“核心”层，总是知道部分实际情况的。 “嗯…”张壮儿若有所思道： “救赎仁慈，而拂晓裁决某种程度上认可了救赎。 我想你不用担心了…” 张喜儿默默点头，拂晓裁决的人品，她很认可。 至于更多的猜测，张壮儿没有细说，张喜儿嘴碎，说多了反而不好。 破烂的皮卡车，灵活地避开街道上的人群，驶向救赎基金会所在。 …… 孟毅驾驶着田墨打造的新装甲车，刚出内城城门就察觉到了远处的动静。 这种情况，这么巧吗？ 刚和李昊说完，试探就接踵而至？ 他咬咬牙，将装甲车停在路边，自己则是血翼一震，飞向基金会所在。 这种时候，用飞的可比开车要快得多。 没过多久，基金会大楼出现在他视野范围之中。 只不过，那里笼罩着一层稀薄的粉色雾气。 他神情陡然变得凝重。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他打开瞳术观望了一眼，在第六街区的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动乱，秦可可他们被拖住了。 怪不得最近三天没什么试探的动静，可能是在互相串联，在靖安城裁决司的压力下，这些人选择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 好在提前告知了李昊，现在拂晓裁决应该已经收到了警告。 他瞥了眼远处，正在往回赶的朱虹雨。 没有做多余耽搁，粗略扫视之后，他迅速飞向基金会大楼所在。 岑绮云等人略显呆滞的身影映入孟毅眼帘，体会过安歌手段的他心下一急。 这要是被问出点什么来，乐子可就大了。 顾不上细想，孟毅从天而降，落在岑绮云等人身前，与封小蝶当面相对。 看着交织着血翼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封小蝶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嘴角勾起笑容。 这人，她认识，叫孟毅…她看过对方的画像。 而且…对方掌握有血肉魔法的能力，但却不是织法者。 这一点，很有意思。 血元祭主的权柄居然也是分散的… 不知道靖安城和名为“救赎”的新神灵，有什么秘密，遮遮掩掩。 附近的粉色雾气，由稀薄变得厚重… 受此影响，孟毅还没开口，就突然感觉面前的女子非常有魅力，是那么漂亮，牵引着自己全部的心神。 他头脑发热，想要去拥抱对方，和对方吐露自己的心声，去和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秘密。 不同于上次被安歌影响后，由神国所挽回，这次他脑海中闪过一丝清凉之意，强悍的精神力让他保持了一定的清醒。 在他能自己解决的前提下，神国丝毫没有插手的迹象。 在勉强保持清醒的同时，孟毅背后飞出四条触手，迅猛无比地将田墨等人拍飞出粉色雾气笼罩范围。 随后，他满是戒备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嗯？” 在他面前，响起了一道好听的，满是疑惑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挣脱我的魅惑影响呢？我也没看到你使用了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奇怪…” 笃的一声过后，拂晓裁决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这小子后面。” 宁兴修拄着拐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孟毅背后，他咳嗽了两声，轻叹道：“封小蝶，你过分了。” 光明绽放。 驱散了粉红色的薄雾。 第230章 逃跑的封小蝶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孟毅紧绷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随后他略感疑惑。 拂晓裁决可以叫出这女人的名字… 这两人，不会是老相识吧？ 封小蝶好看的眼睛盯着宁兴修，饶有兴致地开口： “就猜和你有关，不过…拖着受伤的身子过来，不怕死在我手中？”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真不敢对宁兴修下杀手。 靖安城大仲裁只是状态不好，又不是死了。 在这里搞点小动作就算了，真杀一个裁决官？开什么玩笑。 不过嘛… 她嘴巴猛地张开，粗重如脖子一样的舌头呼的涌出。 这个舌头上长着如同封小蝶一样的五官，看起来非常英俊潇洒。 舌头与人脱离后，灵活地卷向孟毅。 虽然不敢杀宁兴修，但是带走这小子也可以接受！ 封小蝶本人则是手持自己“老公”，飘逸非常地扑向宁兴修。 “哼。” 娇媚的轻哼回荡，“你可不是…” 她话说到一半就脸色大变，宁兴修手中，捧起一本厚厚的书籍。 那是商书雁的高阶超凡道具。 里面到底封存了多少仪式魔法或者阵法谁也说不清楚。 浓厚的灵性之光笼罩其上，刺的封小蝶眼睛生疼，她脸色顿时大变。 她认识这本书。 宁兴修开始翻动书籍。 封小蝶张嘴将狼牙棒吞掉，整个人陡然像蜡烛一样融化。 随后，她的身形从不远处胖子的身上半融化而出。 她一脚将自己口中的“乖狗狗”蹬倒在地，背对着宁兴修，借力跃向远处。 而冲向孟毅的粗重舌头也如蛇一般灵活拐弯，飞速逃遁。 很快，舌头追上了自己主人。 只不过方式有些特殊。 封小蝶现在，好像长了个“尾巴”，很快，尾巴嗖地一声进去，想来变成了舌头。 正准备应敌的孟毅，看着这辣眼睛的一幕，心中泛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也正常，欢欲麾下喜欢连起来嘛。 自己和自己，怎么就不能连了？ 随后，封小蝶的身形再度融化，这次不知道是去找哪个“乖狗狗”了。 孟毅的目光和倒地后愕然抬头的胖子对上。 这胖子额头开始滑下冷汗。 “其他人，你自己能解决吧？”宁兴修现在的声音，更加虚弱。 “可以。” 孟毅点头回道，看来拂晓裁决过来这一趟，也是费了很大力气。 他打量着留在原地的两个敌人，一个莽汉，还有一个是明显的杀戮信徒。 在他身后，岑绮云等人摩拳擦掌… 胖子的眼神陡然变得绝望。 而杀戮信徒，却狂吼一声：“杀戮献给吾主！” 显然身心寄托邪神，丢掉了脑子。 这两人很快死于当场。 收拢战利品和安抚信徒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孟毅自己则是回身走向宁兴修。 对方此时正靠坐在基金会大楼的台阶上，兀自喘着粗气。 商书雁的那本书，以及自己的拐杖，都被他随意地丢在身侧。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秦可可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她暗金色的瞳孔扫向瘫坐在台阶上的宁兴修，眉头不由皱起，“你这个样子出来干嘛？” 安歌的身形从秦可可身上融化脱离，同样不满开口： “…你…死之前能不能安分一点？真能操心啊你。 话说…真的不用我给你点临终关怀？” 宁兴修脸色一黑，勉力摆手，“我都这样子了，还敢让你关怀？关怀死了你很开心？ 说正事，几个人？什么途径？” 秦可可冷哼道：“两个，一个疾病专家，一个创生者，他们似乎知道陈贯山仲裁今天腾不出手来。 放心…” 她瞥了眼宁兴修，出言安慰道：“没有造成什么伤亡，这两人很有分寸，看起来动静大，其实只是想拖住我们。 大仲裁的威慑力，很足。” 靖安城此前没有任何非官方高位神恩者的存在，总不是大仲裁求来的局面。 宁兴修言简意赅道：“是封小蝶。” “难怪会挑今天搞事。”秦可可恍然大悟。 孟毅回想了一下时间，今天是8月22日，陈贯山腾不出手来…是在帮商书雁稳定状态吗？ 每个月的22日？ 他适时插话询问：“创生者…是繁衍的信徒？新生之城？” 安歌点点头，“嗯，不过不确定那家伙是不是来自新生之城。 可能来自其他城市。” 说话间，朱虹雨从天而降，而不远处，李昊也捧着一个血袋赶了过来。 眼前的情况让朱虹雨微微愣神，回来迟了…已经解决完了啊… 她礼貌地向几位裁决官问好，随后向岑绮云等人走去。 李昊手脚麻利地帮宁兴修挂好血袋。 “好了，我们现在说正事！” 宁兴修神情凝重。 一听这话，安歌立即拉着秦可可转身，“你们慢慢谈，我给你们站岗！” 原地只剩下了举着血袋的李昊，倚靠在台阶上的宁兴修，以及站在不远处的孟毅。 吱呀一声。 破烂的皮卡停在了不远处。 而张喜儿两人下车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安歌所说。 几位裁决官自然注意到了这两人，安歌还冲他俩招了招手，笑呵呵说道：“过来过来，帮大佬站岗。” 嗯…这是一句玩笑话。 但张喜儿可不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舌头的归属权已经回到了她身上。 她后脑勺靠近张壮儿耳朵，小声道：“壮儿，你说的没错。 救赎基金会真的和高层有合作，孟毅这小子都够格让裁决官站岗了！可恶啊，谁都不和我们说。 等我以后成了四阶…” 想到自己和张壮儿可以改信救赎，从而避免那个可能的，反目成仇又融为一体的扭曲未来。 她心情开始变得不错，下巴微抬，开始满嘴跑火车：“哼，莫欺张喜壮儿穷！” 张壮儿无奈瞥了自己妹妹一眼，心中暗自摇头。 人家开个玩笑而已… 算了，她开心就好。 反正目前看来，靖安城高层和救赎基金会的关系非常不错。 那就意味着，救赎那里不是绝路！ 今天回去就改信！ 而且…投入救赎的方式很简单，颂念尊名，向对方祈祷就行。 张壮儿轻轻推了推张喜儿，以做提醒，两人一齐走向安歌。 秦可可舔了舔自己毛绒绒的手背，侧头望向张喜儿，柔软甜美的声音响起：“张喜儿加油啊，我等你四阶！” “哎？！” 张壮儿心中一叹，这就是他不和张喜儿说太多推断的原因。 而另外一边，宁兴修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光明之域，用来隔绝自己等人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向孟毅认真询问道：“你之前和李昊所说的后果…真有那么严重？靖安城可能因此而毁灭？” 孟毅心中微动。 第231章 一切都要提前 孟毅没有去回答宁兴修的疑问，反而提出了新的建议： “宁先生，关于那批毕业生投入救赎的时间，可不可提前一下。 九月一日太迟了，你看… 明天怎么样？” 刚刚那个封小蝶，可是没死。 而且还和自己打了个照面，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拂晓裁决对救赎基金会的特别关注。 无论怎么看，这都只会引来对方更强烈的兴趣。 现在急速扩充信徒，然后谋求晋升四阶，亲自钓鱼，解决掉这个隐患才是正解。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也没有一直依赖裁决官的道理。 如今救赎身处旋涡的最中心，缺乏属于自己的高层次战力。 不能等了！ 宁兴修闻言，侧头和李昊对视了一眼。 如果不是整个靖安城如今能安然无恙，都赖救赎解决杀戮之神意志，他都想出言“劝”救赎的使徒们离开靖安城了。 靖安城毁灭的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不过，他同样不好意思做“忘恩负义”的事情，有些念头，只能憋在心里想想… 宁兴修眉头皱起，自顾自说道： “我此前就明白，救赎会掠夺其他神灵的权柄…不过，这是神灵与神灵之间的争端，应该不会涉及到人类世界。 血元祭主由邪神登位正神，和人类无关。 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在关于仪式魔法的权柄方面，有着冲突，这同样不涉及人类，织法者和博学者互相之间没有敌对关系！ 李昊前段时间推测，海神的权柄或许发生了转变…这在人类世界同样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忽地停下话语，再度向孟毅求证：“为什么，你分外确认救赎和其他神灵权柄方面的争端，会波及到我们？” 宁兴修半晶石化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孟毅。 孟毅略做踌躇，清了清喉咙，做出了如下解释： “因为，吾主给予过启示。” 没必要解释太多，田墨他们关于救赎收回“属于自己力量”的猜测同样没必要去说。 这些东西，让他们自己去脑补，远比自己亲自解释要强。 何况，自己明面上有着神眷者的身份，收到来自神灵的启示，没有任何问题。 宁兴修一时间神情复杂，他摇头叹道： “我让秦可可暗中关照你们，更多是防备来自钟清和杀戮之神的威胁。 比如那个封小蝶，她就很可能是受钟清指使而来。 其次是因为救赎足够特别，可能是一条新出路，各种各样的窥探可能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沉沉一叹。 孟毅这才恍然大悟，封小蝶原来是钟清的人。 怪不得会这么上心的查探自己等人的消息，那个四阶织法者八成也是她挑唆过来的。 搞风搞雨的一直都是这家伙。 宁兴修也不是什么自怨自艾之人，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沉声道： “我收到李昊的汇报之后，生怕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过来查看。 还好，我没有躺在床上偷懒，否则，封小蝶一定会发现你们的问题。 出于谨慎的考虑，陈贯山仲裁前几天都暗中模糊了裁决司，那晚同去祭坛之人关于你们途径方面的记忆。” 孟毅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李文辉会暴露。 不过…好像并没有。 好像也是，他只要不反抗，陈贯山仲裁也不去深入查探，那就不会发现问题。 嘶…说不定李文辉都没察觉到这一点，这可是三阶和六阶的差距。 宁兴修幽幽开口：“你说，我们还在哪里有漏洞？” “漏洞很多。” 孟毅双手一摊，“靖安城这么大，人这么多，使徒传播吾主信仰之时也未做遮掩，我们不可能堵上全部漏洞。 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们可以解决掉给我们找麻烦的人。” “嗯？怎么解决？他们藏身起来又不好找，而且你…”宁兴修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愕然开口： “所以…你想要那批毕业生投入救赎麾下，这可以让你提升实力？晋升到高阶？” “我说过，吾主对信仰很重视。”孟毅补充道：“我不确定，但是有很大可能。 如果可以成功，我亲自做诱饵如何？” 宁兴修神情几度变幻，最终只能点头同意，“好，按你说的来。” 除非他主动去清洗救赎麾下，或者去挨个清洗靖安城的知情人，否则…好像只能这么做。 和对方加深合作，想办法主动去解决试图“发现问题”的封小蝶人。 孟毅心中默念，许青松，加油啊，救赎能有多少新增信徒，看你的了。 只不过，拂晓裁决他们，现在应该非常担忧靖安城的未来… 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此前没办法和对方诉诸于口的，关于小呜的一些设想，现在似乎有了个好机会！ 他略做沉吟后，换了一副狂热，虔诚的表情，郑重开口： “宁先生，吾主给我的启示不止这些。 吾主乃救赎，祂仁慈地注视着所有人，怎么会忍心给靖安城带来灾难？祂早有预见！祂早有安排！” 他神情凛然，“吾主早已派出了属于祂的圣城！ 只要时机合适，属于救赎的一切都会离开靖安城。” 宁兴修和李昊的神情顿时变得精彩万分。 他们本能地想到了异化城市，而安歌也透露过异化城市和救赎有关的事情，甚至于异化城市还主动攻击过钟清等人… 宁兴修心中沉重的石头瞬间落地，而救赎在他心中的形象，此时再度拔高。 这才是隐隐高出所有神灵的神灵！ 祂自称救赎，果然不负此尊名。 旋即，他内心升起了几分自责，自己居然对拯救过靖安城的“救赎”，生出过某种“忘恩负义”的念头。 实在是太不应该。 孟毅则是暗自感慨，之前还发愁怎么带人出去，担心提出带人去异化城市的建议后，拂晓裁决会给自己来一下子，现在可好… 两全其美！ 这时候，丝毫不用担心对方会反对。 由于宁兴修未做遮掩，他较为轻松地把握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 愧疚？ 因为救赎不得不退出靖安城的原因吗？ 嗯？似乎还可以再来一手，以退为进？ 孟毅干咳一声，小心暗示道：“只不过…吾主…很在乎信仰。” 这时候困扰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信徒数量的提升，恩赐份额都要往后排。 深陷自责的宁兴修几乎未做思考，立马回道：“我们会全力支持。” 李昊闻言，推了推墨镜，无奈补充道：“可是…我们去哪里帮你找那么多合适的信徒？” 孟毅摆了摆手，“我只需要一个承诺，靖安城永远不会禁止救赎在此传播信仰。 并且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全力支持我们的行动。” 接下来一段时间，自然是指…救赎还能留在靖安城的时间。 他不担心拂晓裁决或者李昊会有别的举动，很简单…哪位神灵是真的仁慈？会在乎人类？ 宁兴修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拔掉，血袋已然变空。 他拄着拐杖缓缓起身，“可以，我们可以在城中保留基金会，直到… 留不下去为止。”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孟毅一眼。 第232章 世界遍地弱者！ “宁先生，封小蝶到底是钟清的什么人？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而且，她似乎也知道陈贯山仲裁的事情。 她…今天挑选的时机很合适，是陈仲裁腾不出手的时间。” “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宁兴修无力地摆了摆手回道：“她以前是靖安城的裁决官。 只不过，她因为无法抑制自己对欢欲的渴求，影响了大批普通人，试图以此取悦神灵…最终被大仲裁所驱逐。” 原来如此，难怪这女人对靖安城高层很了解的样子。 孟毅隐晦地打量了宁兴修手中的书籍一眼，这是商书雁的东西，封小蝶见到这玩意就立刻逃遁。 那么…她的行动不仅仅是为了钟清，也有报复的意味？ 孟毅斟酌着询问道：“宁先生，你来之前就猜到会是封小蝶？” “我不会未卜先知。”宁兴修轻咳道：“这只是有备无患。” 说话间，他拐杖轻轻点地，撤去了这片小小的光明之域。 所谓“站岗”的安歌见状，轻笑道： “大佬们总算谋划完了。” 只不过，除了秦可可，其他人都离开他很远的距离，脸上一副便秘的神情。 就连跳脱的张喜儿都安静非常。 刚刚和宁兴修等人专注商议要事，再加上光明阻隔声音，孟毅还真没怎么注意这边。 直到现在… 只见秦可可嘴里叼着从安歌身上扯出来的吸管。 毛绒绒的脸上，腮帮子鼓起。 孟毅满头问号。 这不是钓鱼时候的娱乐吗？ 而且…不是，嗯… 秦可可你真喝啊！？你是口渴吗？ 他奇怪地瞥了岑绮云等人一眼，之前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躲那么远？表现的那么吃惊？ 呵…小样！ 旋即，他悲哀地察觉到一点，自己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这个世界了啊… 宁兴修见到两人这个样子，微微一怔，忍不住出言喝问道：“你们在干嘛？” 秦可可噗地吐出吸管，“我在吹泡泡！” 她手里捏着吸管冲着宁兴修一挥，“你要不要试试，还挺好玩，你听…” 她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再度鼓起。 孟毅…没忍住侧耳倾听了一下。 确实有微弱的声音从安歌肚子里传出来。 咕嘟嘟嘟嘟……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了呢。 安歌现在的表情，很是精彩，“你注意点，要炸了炸了炸了…” 孟毅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他现在理解岑绮云等人的表现了。 不愧是安歌！ 他内心感慨万千，这才叫欢欲信徒，封小蝶，算什么垃圾玩意？还要去祸害普通人。 所以… 他侧头望向宁兴修，对方手中的拐杖此时正“笃笃笃”不停点地，显然也受到了很大刺激。 “咳。”孟毅干咳一声，询问道： “这才是大仲裁允许安…先生留下的原因吧？他不对普通人下手？” “嗯。”宁兴修冲李昊挥了挥手，直到后者迅捷无比地将输液管藏到怀里，这才开口： “他何止不对普通人下手，他下手的都没几个是人。” 秦可可噗地吐出吸管，“你骂谁？” 安歌倒是不以为意地呵呵笑道： “为了取悦神灵就对人下手，那还是人吗？”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别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高阶神恩者… 其实大多是些色厉内荏的无能之辈，只敢对同为人类的普通人下手，他们也不想想！ 这世界这么精彩！” 他双手一挥，语气变得高昂，“广袤，奇特，有着万万千千的奇特生物或者非生物！ 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这世界变化多端，奇诡莫测！” 他又指了指自己，“哪怕人体本身，也是奥妙无穷。” 他漂亮、英俊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屑之色，嗤笑道： “只有无能之辈，才会对普通人下手，因为他们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还有这里。” 他又指了指自己心脏。 “都不够强悍！ 这世界，遍地弱者。 只有强者，才能在坚守本心的同时，不断前进！” 孟毅忽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是靖安城！这就是大仲裁聚集起来的一群人！ 这里不是渊安城，不是自然之城，虽然大家都很变态！但是这里没有人对荒诞的世界低头妥协。 他忽然觉得安歌脸上神采奕奕了起来，隐隐都有种英雄的感觉。 安歌说这话，他服！ 因为这家伙若没说谎，那他就没有祸害过任何一个普通人，但是！他同样是高阶神恩者！ 孟毅忽然感觉，自己在这个荒诞世界的很多不解，茫然，无力之处，在安歌这里得到了某种解释。 是做一个心有坚持和底线的强者，还是随波逐流的弱者，和世界是什么样子有何种必然联系吗？ 强者恒强！！ 随后秦可可一拳轰到了安歌肚子上，分外不满道：“你也骂我，说谁不是人？” 安歌捧着肚子，龇牙咧嘴，“这下真炸了，哇！秦野兽！这可是高度烈酒…” 额…… 孟毅激昂的情绪，随着这一拳被无情打断。 啧~ 他收回视线，面向宁兴修，疑惑道：“那这样说来，陈贯山仲裁也不是去其他堡垒城市挑拨人心咯？” “不是…”宁兴修微微摇头，随后迟疑道：“你知不知道眷族？” “知道。”孟毅心下恍然，原来是这样！ 陈仲裁挑拨的是荒野中的神灵眷族，怪不得以大仲裁的为人，对这位心灵术士仅仅是“不喜欢”。 搞了半天，是人家陈仲裁堂堂正正做人的原因。 话说回来，心灵术士真的惹人讨厌啊，陈仲裁算是被刻板印象所害？ 李昊这时候忍不住侧头，他可是对“眷族”完全没有概念，只从自然之城的设想中听过这些。 他好奇心起来了… 安歌这时候捧着肚子，哭丧着脸说道：“宁兴修你那血袋呢，给我来两口，旁观真炸了…” “滚！” 宁兴修罕见地中气十足。 孟毅此时好奇地开口：“安先生，像你这样…” 他本来想说牛逼的，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词，“像你这样强悍的人，用了多久晋阶为四阶？” “一年吧…”安歌一边从身上翻找着药剂一边回道： “成为神恩者用了两年，晋阶到四阶用了一年。” 孟毅微微点头，原来只比许青松大一岁。 说起来，安歌晋阶的速度肯定是非常快的那一档，可这似乎都比不过救赎麾下使徒。 关于这一点，拂晓裁决他们也有意隐瞒，甚至未曾向自己深入探究。 紧接着，安歌笑嘻嘻说道： “很快我就三阶了，到时候…” 他斜眼瞥了秦可可一眼。 秦可可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哧溜一声把吸管扯了出来… 速度之快，让孟毅怀疑肯定会摩擦起火星子。 安歌再度弯腰。 那边的岑绮云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走吧走吧。” 宁兴修有些受不了，赶忙挥手，临走之前他指了指基金会楼体上宛如随手涂鸦的一扇门，向孟毅叮嘱道： “这是白鸿远画的，高阶艺术家勾勒的“门”，可以借助城市阵法网络实现远距离传送，不然我来不了这么快。 你等会记得涂抹掉。” 孟毅好奇反问： “如果放着不管呢？” “那就会勾连到真实界，到时候会出来什么我可不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孟毅微微颔首。 想来，高阶艺术家的“门”，本来也是通过真实界实现传送的。 第233章 终于快躺着收租了 张喜儿这时候才感叹道： “相比于其他欢欲信徒，安裁决显得那么特别。” 大家齐齐点头。 别的欢欲信徒，思路显然不够开阔。 旋即，张喜儿兴奋地冲过来拍了拍孟毅肩膀，“我们很快就会变成一伙人了！ 看你和拂晓这么熟的样子，嘿嘿嘿…” 孟毅只是去看在她身侧憨厚笑着的张壮儿。 他可是很清楚这两人中谁才是做主之人，张喜儿也就平时说了算。 “你们决定信仰吾主了？” “对！”张喜儿笑嘻嘻开口：“以后我俩再对付什么邪神信徒，可就有很多帮手了。 到时候，奖金就像今天一样，五五分。” 她这会表现的很大方。 孟毅无情地戳破了对方的小心思，“朱虹雨可是五阶神恩者，你也好意思五五分？” 张喜儿表情讪讪，咕囔道：“那多分她一些…” 旁边的朱虹雨发出一声轻笑。 现在基金会这边有点乱，大门都被人砸了，看到这个，岑绮云就来气，“那个该死的胖子。” 她愤愤不平道，随后开始自觉组织大家收拾残局。 …… 临近晚上，许青松才带人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步履匆忙地推开基金会顶层会议室的大门，看到大家都在，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 “刚刚李昊和我说了这边发生的事…” 孟毅含笑打断他的话语，问起了现在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觉得，能有多少毕业生信仰吾主？” “最起码，有个八九千吧…” 许青松显得有些不太自信。 孟毅听到他的这个回答，精神为之一振。 以许青松的为人，只会做保守回答，所以说，起码上万。 干的漂亮啊，许青松！ 而自己接收这批信徒，完全不用担心份额不够的问题。 这也算在和官方的“合作”中，裁决司会提供足够献祭的超凡材料。 许青松边说边入座，同时茫然道：“李昊还说，明天就让这些毕业生举行仪式…怎么突然提前了？” “这是好事！”岑绮云笑盈盈开口：“这是孟毅争取的结果，我们会迎来更多的兄弟姐妹。” 她环顾四周，此时的会议室中，已然落座了十五位使徒。 “我们的队伍，日益壮大。” 田墨右眼微微闪烁，沉声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吾主现在，究竟有多少信徒？我们有统计过吗？ 而听许青松的说法，明天会更多…” 曾经许青松可以精准地叫出每一位信徒的名字，而现在，显然不行。 孟毅倒是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可这不是不方便回答嘛。 “所以…” 田墨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建立信徒档案，而这些东西对我而言。” 他敲了敲自己的铁脑壳，左边嘴角勾起，“不算什么问题。 比如现在，吾主的信徒应该是，1811人。” 孟毅默默点头，统计的没错，抛去了林丘文两兄弟以及李文辉，但是算上了自己。 机械精通这方面有优势。 后续人员档案之类可以交给田墨管理，别说几千上万人，对机械师的铁脑壳而言，上百万也没什么问题。 田墨补充道：“这些名单，我稍后会整理成纸质材料，三楼可以弄一个档案室出来。 除了人员，还可以存放其他相关，比如我们内部的一些情报、资料、图文…” 他列举了很多，让孟毅听的都微微愣神。 “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不能等事到临头才慌乱应对，该有的东西…” 眼看田墨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孟毅干咳一声：“档案室这些东西，我们往后捎捎。” 面对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做出了解释： “这些档案，资料之类的东西，放这里不安全，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先存在你脑子里，等过段时间，我们将在圣城实现你的这些设想。” 他轻笑道：“那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 “所以，当务之急是…” 孟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让其他人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岑绮云，你考虑考虑设计一套可以削弱污染的阵法。 放心，五阶仪式魔法没有设计大范围阵法的能力我知道，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小范围就行，我们得考虑圣城内部信徒的衣食住行。 这个阵法，是用来隔绝污染对农作物，牲畜等等的影响。” 这是各大堡垒城市统一的做法，污染无法彻底清除，但是可以削弱，延长动植物异化的时间，这也是城中农业区得以存在的原因。 听到这里，叶凌兰眼睛一亮，主动开口道：“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会议室中一位新晋使徒小声道：“我也是自然行者途径，可以辅助叶女士。” 孟毅满意颔首，别的堡垒城市这些事都是让“农夫”来做，自己这边可是奢侈得很。 自然行者做这种事。 他望向田墨，“你可以去找官方一趟，工厂管理司，记录学习一下，咳…合成口粮怎么做的。” 他表情有些无奈，“搬迁过去的初期，我们可能需要这东西来过渡。” 田墨连连点头，这件事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 孟毅拍了拍手，“其他人，准备迎接明天的新信徒，我估计怎么也该有万人。” 朱虹雨轻咳一声，询问道： “我可不可以去郦安城一趟，去交易一些超凡主材回来，现在靖安城这里材料稀缺，包括我们。” 她望向岑绮云，“你最近的试验基本停滞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岑绮云脸色一苦，忍不住抱怨道： “确实是这样，孟毅，你和我说的设计阵法…额…估计进度快不起来。 还有药剂方面的消耗。” 朱虹雨轻轻点头，补充道：“我这里也缺少给伙伴虫的饲料。” 田墨和方存文等人，也出言附和。 孟毅眉头皱起，这确实是个问题。 使徒们晋升速度很快，相比之下，大家在“外物”方面，就有些不够看。 他轻声道：“我明天试试能不能向官方寻求点支持…” 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而且明天接收那些毕业生，本身就会让官方献祭大量主材。 还有一点很麻烦，他、包括他麾下的使徒，注定无法获得任何“超凡主材”，这些东西会被神国自动吞噬，只能通过和其他人交易的方式来获取。 略做沉吟后，他沉声道： “朱虹雨你可以把我们最近获得的战利品收拢一下，尽快出售，随后去郦安城一趟。 或许…你以后可以专门负责这方面。” 他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开口：“可以做个长久的生意人。” “啊？”朱虹雨一脸茫然。 “哈哈哈，开个玩笑。” 孟毅饶有兴致地提议：“我们组建个狩猎队如何？” 这可是他一开始所想的，躺着“收租”的梦想，现在有实现的可能了？ “好！” 许青松眼睛一亮，率先兴奋出声。 第234章 孟毅差点“裂”开 至于许青松嘛… 孟毅现在肯定不会放他去荒野。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后续由朱虹雨去趟郦安城，主要交易各种超凡主材。 当然，由于要快去快回，只能是朱虹雨一人前往。 五阶神恩者，做这种事不难。 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小事，比如新晋使徒们的培训，暂时交给了方存文负责。 其他人有更重要的事，也只有他现在腾得出手来。 至于基金会内部的壁画、雕像之流的建设，被孟毅临时叫停。 他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的方存文出言安慰道： “我们后续会搬迁到圣城，到时候这里会作为类似分部的地方，重要性随之降低。 你的工作又不会白费，后续还需要继续完成。 只不过，你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任务。” 他意有所指道：“未来一段时间，或许会有更多的新晋使徒，而这些人… 算是救赎麾下第一批神恩者。 你负责这些人初入超凡后的培训…” 方存文的眼睛陡然亮起，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任务，甚至对他而言都有很大好处，他的郁闷一扫而空。 之后就是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在经过短暂的讨论后，孟毅轻轻拍手，“好，现在大家着手准备明天的仪式，一楼大厅足够宽敞，估摸着容纳上万人也不难。 主要是一些必要的布置，要有…仪式感！” 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了一点。 明天还需要他来回应仪式。 所以…找个什么借口溜掉？ 上厕所？ …… 夜深之时，孟毅返回内城住所，躺在床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刚的问题可是困扰了他半个晚上，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明天李昊肯定会在扬，自己要是当着他的面去神国，那破绽可太大了。 不知道有没有途径可以让自己在神国弄一个“自动回应人偶”。 后续研究一下… 先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心念一动，意识去往神国。 还要接收两个，额不，三个新的神恩者，也不知道双子途径晋阶的时候，是消耗两份还是一份恩赐之力。 【掠夺五阶恩赐之力，两份。】 这是白天送上门的两个五阶。 他现在的可恩赐份额为： 【2六阶，2七阶，1八阶，2九阶。】 只不过，现在需要先提升信徒上限，不然还接收不了张喜儿他们。 孟毅的目光从高台下不断闪烁着的三颗明亮星辰上扫过，不由感慨，张喜儿他俩居然不是一颗星星。 消耗一份六阶恩赐之力，提升信徒数量上限。 信徒数：【1813/2437】 神恩者数：【18/24】 他先行将老王八接收，并顺势将对方的神恩者等阶给恢复到了六阶。 对方职业特殊，身为一个情报贩子，怎么也得让他保持基本的自保之力。 …… 老王八酒馆，吧台后面的房间内。 房间内散落着满地书籍，半成品魔法道具，以及各种各样的材料，杂乱无章… 老王八正一脸忐忑地趴在乱糟糟的床上。 自从他的背上被植入这枚寄生虫卵，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躺着的感觉。 而今天，他或许会迎来自己的转机。 他对投入救赎的“流程”很熟，颂念尊名向其祈祷就行，问题是… 他下午就进行了这个步骤。 随后，他以拄着拐杖半跪的姿态坚持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刚刚实在撑不住为止。 博学者的体魄在神恩者中并不出众，更何况他还是个残疾。 一整个下午紧绷的情绪和身体让他现在精疲力尽。 哪里出了问题吗？ 老王八心中茫然不解。 他虽然了解“流程”，但是涉及到自己，总是会关心则乱。 直到忽地传来某种奇特的感觉。 智慧之神的注视…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新神灵，并没有收取任何代价。 老王八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自己赌成功了！ 旋即，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态有多么不雅，很是对神不敬。 噗通一声，他连滚带爬下床，连拐杖都不需要，立即表演了一个高难度的单腿跪倒… 只不过，孟毅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从代表老王八的星辰上收回目光，同时感慨不已。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情报贩子，姿态够随意，还能趴着休息，一点也不见紧张。 田墨当初可以说是坐卧难安。 这心理素质，够好。 随后，孟毅招来代表张喜儿的星辰，奇怪…怎么祈祷还要人监督？ 从星辰中的祈祷画面上可以看到，张喜儿规规矩矩地跪倒在一根白色蜡烛面前，身侧是神情严肃的张壮儿。 结果，他听了没几句话就脸色变得古怪。 张喜儿的话语没有什么出格和特别之处，是很正常的祈祷，只不过心理活动有些丰富… 而这些内心活动，在“祈祷”这种特殊时刻，也会让神灵听到。 “伟大的猩红之王啊，救赎在上，嗯…我和孟毅很熟，我和许青松很熟，我和…” 不管是不是真的熟，反正她挨个“点名”。 拉关系居然拉到了神灵这里！ “大家很久以前就是自己人的，伟大的救赎之所在上…” 张喜儿，你把神的尊名念错了… 孟毅心中吐槽，神情古怪地接收了这个新的信徒。 怪不得张壮儿一脸严肃地盯着这家伙。 随后，他同样将张壮儿接收了过来，这个就中规中矩没啥出格的地方。 同时，他也将这两人的神恩者等阶恢复。 毕竟张喜儿都说了，很早以前就是自己人了嘛… 只不过，双子途径的这两人，恢复神恩者等阶，耗费了两份七阶恩赐份额。 果然不是一份。 孟毅略微回想了一下张喜儿两人此前的表现，对付邪神信徒的时候，这两人一直游刃有余。 所以，张喜儿他们“合体”状态下，战斗力比同阶神恩者强是有原因的。 总归是是双份消耗。 他的思绪还未彻底收回，就蓦然感觉到了不对。 他后背开始蠕动，上部慢慢隆起，后脑勺隐隐有新的秀美面孔出现，他的灵体传来一阵痛感，似乎正在“分裂”！ 红雾神国之中，端坐在石椅之上的身影猛地瞪大了眼睛。 双子…兄妹… 孟毅亡魂大冒，他暴喝一声： “滚啊，我可不要莫名其妙的自我分裂！” 随着他话音落下，红雾猛地扑向石椅之上… “自我分裂”的进程被神国所打断。 孟毅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微妙感觉。 好险，差点自己给自己“裂”出个妹妹来。 “玛德！”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几次爆粗口了。 这糟心的世界！ 第235章 这世界没有一阶异化体 他是在考虑想办法弄个“全自动回应人偶”之类的东西，可以秉承自己的意志端坐神国，做出各种机械式回应，但绝不想以这种方式来实现。 差点被双子途径给整出大活！ 在这世界，真是…无论对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 在他眼前，缓缓出现了提示。 可恩赐份额：【1八阶，2九阶】。 所剩无几了啊…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没有足够晋升四阶的恩赐份额！ 嘶… 之前光顾着想办法去解决信徒数量的问题，却忘了这茬。 怎么办？ 孟毅眉头皱起，总不能在封小蝶等人虎视眈眈的时候，他反而去荒野进行狩猎吧？ 或者说，在靖安城中大开杀戒？ 而接收信徒的过程虽然可以“黑”掉部分份额，但这肯定不够。 所以…暂时还是要从裁决司那边想办法。 他开始有些心虚。 这么个薅法，会不会有些过分？ ……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刚亮起，孟毅一脸坚毅地迈入了裁决司大楼。 很快，从李昊办公室内传出了一声不满的大叫： “什么？还要九份五阶超凡主材？你看我像不像主材。” 饶是以李昊的冷淡性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 他好几次想摘下墨镜，又生生克制住自己，最后伸手指向黑色的镜片，不满道： “你看我这两个眼珠子是不是超凡材料？你拿去。” 孟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诧异开口：“这也算？” 李昊一时语塞，重重地栽进自己身下的椅子中，闷声道： “为了今天这批即将信仰救赎的毕业生，拂晓裁决那里特别批准了足足20件五阶超凡主材。 这已经让主持阵法修复工作的张委员有些侧目了。 结果你还要更多？” 听到这里，孟毅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 “这件事很重要，后续我们这边宽裕起来的话，可以再还回来嘛。” 至于岑绮云等人的“研究所需”，咳，抱歉抱歉，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官方不愿意。 他略做沉吟，斟酌道： “至于担心引起张委员的侧目…其实也不一定非得五阶。 低阶材料也行，比如30份六阶，90份七阶，想来更低阶材料比五阶要好找，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他并未隐瞒超凡材料等阶之间的“换算”比例。 伸手硬要对方帮助不太合适，可以拿点特别的知识交换一下。 果然，李昊愤愤的神情立即收敛，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所以…超凡材料之间，有某种换算方式？三比一？三个九等于一个八？” 他迅速做了个心算，愕然开口： “一份二阶的超凡材料，等于2187份九阶？” “不是。”孟毅纠正了对方一点，“只有超凡主材可以这么换算。 所以…人类社会没发现这点？” “主材…”李昊默默念叨了两句，伸手推了推墨镜，幽幽道：“没有，起码…从我个人的认知中，没有。” 孟毅点点头，“你看，我又告诉了你一些新的知识，这是不是可以换来部分材料……” 他忽地反应过来，茫然道：“你为什么只换算到二阶？一阶超凡材料呢？” “没有，超凡材料，最高二阶。” “那一阶异化体呢？” “荒野中没有一阶异化体。” 孟毅眼睛猛的瞪大。 有一阶神恩者，而没有一阶异化体… 二者的区别很明显，前者有神灵的影响，而后者没有。 所以…超凡之力欠缺了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只有神灵那边有？ 他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神性！ 而且他回想起了钟清攻击靖安城那晚，拂晓裁决曾经说过的警告话语： “大仲裁他们正在以近神之姿战斗。” 近神…因为一阶神恩者有神性的存在，才能展现这种姿态？让低阶神恩者看都没办法看？ 怪不得钟清伙同杀戮之神不去攻击更弱的郦安城，而是攻击靖安城。 因为靖安城大仲裁身上…有神性？ 钟清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大仲裁对杀戮之神来说，大补… 李昊继续说道：“所以说，异化体不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 哪怕曾经荒灾冲击城市，但是只要大仲裁在，靖安城一定会安然无恙。” 他坐在椅子上摊手道：“你看，我也告诉了你一些新的知识。” 孟毅回过神来，不满道：“这不算，这种知识又不是什么难以获得的秘密，你这家伙…” “好了。” 李昊摆摆手，“既然不是非要五阶材料，那就好办多了。 甚至不需要拂晓裁决那里点头，我这边都可以做决定。 等下午，一起送到救赎基金会？” “可以。”孟毅生怕对方反悔，赶忙开口敲定这一切，同时强调道：“我也不是白要，后面会还的。” “不用还！” 李昊淡然开口：“我只希望，你如果还有类似的特别知识，可以和我们进行分享。 或者…你有没有兴趣见见商书雁商仲裁？她对这些奇特的知识，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或许…你们可以互相启发。” 自从被拂晓裁决寄予厚望，定为自己新的接班人，李昊的很多想法就不自觉地发生了转变。 他开始从更大，更宏观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比如现在这个提议。 换成以前，他只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哪里会去管什么研究不研究的。 孟毅闻言，当然不会拒绝。 一个深入研究探索真实界的高阶博学者，肯定会知道相当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对他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甚至如同李昊所说，他和商仲裁说不定可以互相启发！ 不过… “我可以带个人吗？你认识，岑绮云…”孟毅笑道： “她也是博学者，说不定可以向商仲裁学点东西。” 李昊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哦~走博学者途径的使徒啊。” 这副姿态让孟毅忍不住咬了咬牙。 “没用，博学者互相之间，不会就仪式魔法的知识进行任何交流或者学习。”李昊一脸认真：“他们又不是使徒…” 孟毅无奈点头，忘了这点了… 随后，他从椅子上起身，同时开口询问： “学校那边的事，安排的怎么样？许青松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带人到了。” 李昊点点头，“已经做出了安排，裁决司会派出十名执行官随行。 上午统计人数，做出安排，下午就会去基金会举行仪式。” 孟毅犹豫道：“这会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 李昊很是笃定，“不会，这可是有着四百万人口的城市，万余人根本不显眼，何况，陈贯山仲裁会特别关注。” 那就好，孟毅礼貌告辞，“我会在基金会等着你们。” 他推门而出，在一楼走廊拐角处看到了神情怏怏的索明程。 他微微怔了怔，忍不住好奇开口：“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结果一直话很多的索明程闷不做声。 旁边顶着两只卡通眼睛的李文辉压着嘴角，尽量用平淡地语气回道： “因为李昊上位了。” 他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哎——” 索明程长叹一声，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一样，唉声叹气地走向门外。 “你们这是？”孟毅转而向李文辉询问道。 “去学校。” 李文辉的眼罩上，两只卡通眼睛变得像弯弯的月亮，“帮我…你们，嗯，护送新的信徒。” 显然，他知道了某些消息。 第236章 我要单独献祭 下午十三点半，靖安城内城学校的正门轰然打开。 裁决司由李昊带着十名执行官，救赎基金会这边由许青松带着五名使徒，并防卫司一行十余名神恩者，维持着秩序，领着一群不停左右张望的毕业生缓缓走向第六街区。 暗中则有着陈贯山仲裁的时刻关注。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兴致高昂，一路上不停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对内城街道上神恩者千奇百怪的姿态发表着各种看法。 “那个人身上好多包…咦…” “哇，快看快看，好可爱，毛绒绒的房子，它在打呼噜！” “嗯？住里面的话，大夏天不得热死？” “我肯定会成为神恩者！” 而内城的神恩者，对这种扬面也不感到奇怪。 反正每年都会有学生毕业，最多今年出来的稍微早了几天。 少数神恩者因为这些学生的出现而陷入美好的追忆之中，更多的，则是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瘆人笑容。 他们可以预见，这些天真年轻人很快就会对外面的世界失望，一切美好的幻想会迅速破灭。 繁重的工作，微薄的收入，不怀好意的邻居，反目成仇的朋友… 最终汇聚成……如履薄冰的生存。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情绪崩溃的都不在少数。 看着一代又一代人步入相同的老路，大部分神恩者心中都有一种快意。 就算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只是想想，他们扭曲的精神都得到了极大满足。 大家过的几乎一样惨，这感觉可太好了，芜湖~！ 裁决司的人在，他们不会出言冷嘲热讽，只是冲着这些天真的学生，阴恻恻地笑。 很快，古怪的氛围让这些毕业生们开始察觉到了不对。 大家都有些茫然，“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们？” “因为你们是小绵羊啊。” 索明程听到有学生问话，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从怀里摸出几块油汪汪的烤肉，狠狠咬了一口。 附近的学生们看着这个皮包骨头，宛如骷髅架子的执行官，都有些畏惧。 太丑了。 索明程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把手里的烤肉向一名学生递了递，“你吃吗？” “不了不了。”这个学生连连摆手，“中午刚吃过。” “傻孩子，那可能是你你人生中吃的最后一顿好饭菜咯，只有学校才会无偿提供这些，这还是因为大仲裁… 这烤肉也是，可能是你人生最后一口，你爱吃不吃。”索明程有啥说啥，一点不瞒着别人。 他边撕咬烤肉边说道：“以后呢，你们就要去工厂工作…” 大部分学生都不以为意，这些话，学校里的老师都和他们说烂了。 他们被许青松说动的原因，一部分原因在那扬酷炫的魔法表演上，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好朋友们。 至于区区工作，不难。 合成口粮，也就那样。 比被关在学校里强！ 索明程一路絮叨，这些学生一路瞎听，很快嘻嘻哈哈了起来。 这个看起来长的很丑的瞎眼干瘦大叔，人还挺有意思。 有问必答！ “所以，大叔你觉得救赎是很好的神灵？救赎麾下神恩者也很厉害？” 索明程的话题进展永远那么快，从“你们要遭罪”转移到了“哇你们是不知道我多牛逼”，随后是“擦~李某人”。 最终讨论到了救赎。 索明程闻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救赎是我见过最仁慈的神灵，之前我们被自然……” 他脑海里回荡起一道声音：这个不能说！ 这是陈贯山提前给他种下的心灵提示，索明程独享版，其他人都没这个待遇。 哦对，这个不行。 他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 “反正你们算走运的，以后有机会见到你们曾经的同学，可以劝劝他们，也改信救赎得了。 至于救赎麾下神恩者嘛，他们…” 索明程话语一顿，眉头皱起，孟毅是啥途径来着？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把手里的骨架随手一扔，又摸出一块加了很多糖的甜品，塞进嘴里后继续说道： “救赎麾下的神恩者叫使徒，反正实力增长挺快的，比我…强…一些吧…” 那些学生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让索明程呆立当扬。 “大叔，既然救赎像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改信呢？” 哎？ 对啊… 索明程独眼茫然之色一闪而过，开始转动大脑进行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改信？ 接下来的行程中，他安静了许多。 …… 很快，这只奇特的队伍就来到了救赎基金会之外。 以孟毅为首的众多使徒正在大楼外面等待。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颇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没有在大厅之外做任何形式的寒暄，或者什么鼓舞人心的演讲，这批毕业生很快被岑绮云迎进了一楼大厅之内。 在这个过程中，许青松递给了孟毅一份名单，这上面记录着十三个名字，这些人都是这批毕业生中，在学习方面展现出不俗天赋的人。 他上午专程向学校老师打听了一遍。 孟毅接过这份名单后，微微颔首，示意许青松先等等。 而李昊则是提着一个不大的箱子，将其面无表情地递给孟毅，同时解释道：“里面放置着足够的超凡主材。” 孟毅眉头轻挑，这么小…估计这个箱子是某种超凡道具，他打开灵视瞟了一眼，果然，箱子上面笼罩着浓厚的灵性之光。 李昊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地跟着人群走进一楼大厅。 直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孟毅拍了拍许青松肩膀，“走。” 他带着对方在大门后拐了个弯，直奔二楼。 因为今天下午的特殊情况，二楼的活动区域内暂时没有任何普通信徒的存在，他们都挤在了一楼大厅之内。 孟毅打开箱子，里面塞满了“缩小”后的各种各样的超凡主材。 他将其中有些明显标注的二十份五阶材料取出，他的手掌在越过某个界限时，会等比例缩小…… 一个很有意思的箱子。 他将这些材料放在另一个箱子中，递给许青松，嘱咐道：“你带着这些材料去一楼，献祭仪式将会由岑绮云主持。” 许青松愕然反问：“那你呢？” “我有我的仪式。” 孟毅扬了扬手中的箱子，里面剩余了一大批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材料，六七八九阶什么都有。 他含笑开口：“我要单独向吾主祈祷、献祭！” 许青松的神情变得凝重，他郑重道：“我明白了！” 孟毅很想问你明白了什么，但是…管他呢，明白了就行。 这个情况下，李昊总不会上来瞅一眼自己在干嘛。 他目送许青松提着那二十份材料去往一楼大厅后，自己独自来到顶楼会议室。 他没有着急将手中的材料吞噬，而是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第237章 你的想法不错哎 承重柱和四周墙壁上，已经完成的雕刻和绘画，如今特意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而那些由于时间紧迫而未曾完工的壁画面前，悬挂着从顶部坠落而下的猩红幕布。 如果不去掀开探究，只从外面来看的话，反而平添几分神秘。 在他刻意的设计之下，外面的阳光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投射到大厅内部。 配合着可以灵活变动位置的幕布，交织出了一种类似猩红火焰的神圣光影。 整体氛围庄严、肃穆、甚至略带一种压迫感。 并且，考虑到大厅其实并没有那么宽敞、宏伟，容纳上万人一定会拥挤。 他还特意通过光与影的变化，结合艺术家的特殊手段，给大家从感官上造成了某些错觉。 身处其中的人，会莫名的感觉大厅很高，这里也很宽敞。 随着人群的涌入，光线在人群、地面、承重柱上投下了长长的，如同水流一样晃动着的红色光斑。 光影与刻画在地面的，巨大繁复又极具美感的阵纹交织，宛如在一片红海中盛开出了巨大的花朵。 这是他根据岑绮云等人对神国环境的描绘所特意进行的设计。 昨天晚上没有阳光，还看不出特别的效果。 直到今天太阳升起！ 方存文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本来还兴奋不已的学生们，在迈入大厅，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庄重感后，迅速由嘈杂纷乱变得整齐肃穆。 就连李昊都分外诧异，这和他之前看到的大厅差别也太大了，改变这么迅速吗？ 而看到这一切的李文辉，呼吸变得粗重之余，忍不住在心中默念：赞美救赎！ 在各位使徒的安排下，毕业生们很快变得井然有序，他们手中被分发了一根红色的蜡烛。 而最外围，环绕着上千名救赎的普通信徒。 他们身着统一样式的素色长袍，以衬托整体的红色基调。 人数很多，显得有些拥挤，但在整体的氛围之下，无伤大雅。 许青松提着一个箱子出现在了最前面的祭台处，将二十份五阶材料恭敬放置于代表神灵的阵纹处。 李昊默默环顾了这里一圈，没有发现孟毅的身影，也没有见到自己提供的那些低阶材料。 他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许青松口中得知孟毅另有要事之后，岑绮云等人不再等待。 随着一声清脆的“安静”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最前面的祭台处。 岑绮云等人并排站立在那边。 “沟通吾主的仪式，将要开始。” 呼… 人群中手捧的蜡烛，近乎于同时燃起小小的火苗。 这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们惊呼出声。 “好了…不要惊讶。” 随着岑绮云的示意，外围千余名信徒，开始齐齐低声合唱圣歌。 带着一种朦胧的庄重之感！ 而岑绮云等人，开始转身面向祭坛。 所有人跟随着他们的举动，面向祭坛缓缓跪下。 包括李昊等人在内。 不论是不是救赎的信徒，都得表示对神灵的尊敬。 圣歌渐渐停止，大家开始跟着岑绮云一字一句地向救赎祈祷。 “伟大的猩红之王！ 您是权能万千的机变者！ 是救赎之所的永恒化身！ 我虔诚地向您祷告……” 上万人的声音交织在一楼大厅之中，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带着一种奇特的升腾之感。 祭坛开始缓缓亮起，明亮的火焰膨胀变大与大厅之内的光影交相呼应。 众人脚下的阵纹陡然亮起滢滢清光。 所有人都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注视。 伟岸，深邃，带着审视和…期盼。 李昊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微微动容。 上次他只是在房间外面观察，没有身处其中。 这次则不同，身处举行仪式的大厅中，感受更加明显，他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这与全知之眼给他的感受完全不同。 救赎，似乎真的在看祂的信徒… 不对，自己不是救赎的信徒。 所以…此时此刻，救赎正看向此处？ 真的会有神灵向信徒投来真正意义上的视线？ 李昊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姿态，由半跪变为双膝跪地。 尊敬神灵… 察觉到这种变化，众人的祈祷声变得更加高亢。 “在您仁慈的目光之下， 所有人终将归于永恒的救赎！” “赞美救赎！” 随着祷告的结束，光与影的交织，骤然消失不见。 大厅内部，只剩下了纷乱的，显得很是激动的粗重喘息声，随后岑绮云清亮的声音响起： “恭喜大家，从今天起，你们…成年了。” 他们手捧的蜡烛忽地熄灭。 猩红色的幕布，跃动的神圣光影，庄重的气氛陡然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热烈的，轻快的，饱含真诚的庆祝与欢笑。 身着素色长袍的信徒们纷纷将长袍取下，喜笑颜开： “欢迎欢迎，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姐妹…” 本来被庄重氛围影响的学生，额不，成年年轻人们，悄然放松。 “别吵别吵，他们还没房子，先去住房管理一趟，接下来是别的事情，比如工作… 嘿嘿，不要担心，累是累了点，但是大家在一起…”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道，男女老少都有，但看起来都是很好的人。 祭坛面前，田墨开始按昨天商量好的对策，分派各位使徒，以帮助这些新的信徒初步适应学校外面的生活。 这些人的名单已经由许青松交给了他，铁脑壳处理起人员划分来要快很多… 只不过，仪式虽然结束，但是所有人都不得空闲。 今天大家都有的忙。 李文辉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围，满足地轻叹。 没有什么比看到这一幕更让人快乐的了，救赎正在飞速壮大，那么… 自己“回家”的日子似乎不会像想象中那么久。 他开始陷入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之中。 在他身侧，索明程默默靠了过来，冷不丁开口将李文辉从幻想中唤醒。 “你说…我改信救赎怎么样？” “啊？”听到这句话，李文辉表情茫然地转头，“什么？” 他搞不懂索明程怎么回事，本能的以为是对自己的试探。 是李昊授意的吗？ 他隐晦地扫过李昊所在，旋即反应了过来，李昊才不会让索明程这傻子进行言语试探这种高难度的操作。 所以… 这家伙来真的？ 他心中不由古怪地想道：救赎在上，我居然也有机会去传播吾主的信仰？ 他开口鼓动道：“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救赎是很仁慈的神灵…” 他本来想夸一遍自家神灵，结果话没说完就听到索明程点头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 他表情很认真地开口：“你也说了，救赎仁慈。” 李文辉嘴角一抽… 另外一边，见到仪式结束，李昊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找到许青松后疑惑开口： “孟毅去哪里了？” …… 神国中。 孟毅端在石椅之上看着不断跳出来的提示，眉头皱起又舒展。 第238章 四阶…权柄… 【转化率提升，当前转化率，二比一。】 孟毅眉头一挑，还好他没有着急吞噬那批低阶材料。 【四阶神恩者数量：0/1】 这个提示让他忍不住蹙眉，四阶居然是单独列出来… 很快，刺目的提示字迹映入眼帘，带着非常鲜艳的红色。 【从四阶起，超凡者步入新的境地，可以初步利用“权柄”，变得更加强大。 注意：“权柄”，同样会对超凡者造成极大影响。 他们会受权柄影响，开始沉沦欲望，热衷杀戮，反复无常…变得非人而不自知。 而信仰之力，可以平衡这种影响。】 字迹跃动，闪烁，随后再度发生变化。 【注意：低阶超凡者同样会受权柄较弱程度的影响。】 孟毅微微靠在椅背之上，目光闪烁。 四阶开始涉及权柄，当然，只是“利用”，估摸着想“掌握”的话，是神灵的领域。 怪不得当初四阶织法者会开口道出权柄… 这么说的话…邪神不去恩赐四阶神恩者，是因为…祂们对权柄的掌握力不够？ 那么…如果自己恩赐几位杀戮途径的四阶使徒出来，会不会动摇邪神那明显弱于正神的的神位？ 而且…神国这次的称呼很有意思，超凡者，而非神恩者。 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的超凡之路不仅可以依赖神灵恩赐。 神灵说不定也可以归类为“超凡者”。 祂们那些扭曲的喜好，疯狂的本质，同样是受权柄所影响？ 好像说得通。 神灵追求…极致！ 是因为权柄所代表的东西，足够单一，纯粹吗？ 所以这个世界的神恩者，归根结底，受到的是权柄的影响。 呵…这个世界的神灵，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和人类一样惨。 神灵就可以不发疯？ 想什么好事呢。 世界平等地折磨万事万物，谁都逃不掉！ 问题是，神灵为什么会拒绝信仰？祂们对宗教意义上的信仰持赶尽杀绝的态度。 神国总不会骗人，神国说信仰之力可以平衡权柄带来的扭曲影响，那八成就可以，但是神灵的态度却极其反常。 这其中有问题… 孟毅叹了口气，缺乏足够的信息…他思绪回转到神国和自己身上。 神国这次罕见的给出了很多提示。 低阶神恩者也受权柄的影响，可从自己麾下使徒们的反应来看，他们的身心都很正常。 所以，神国转化后的低阶恩赐之力，受权柄的影响近乎于无。 唯独从四阶开始没了办法，只能通过信徒的信仰来“平衡”这种影响。 这也是他刚刚想明白的一点。 低阶神恩者的上限和信徒上限挂钩，和信徒数量无关。 这可以让“神国主人”先专注于提升实力。 那么此前发觉自己实力提升速度和信徒数量提升有“脱节”的感觉，不是因为神国死板，而是有实力才能保障有信徒。 靖安城官方的大力支持，其实只是意外。 正常情况下，传播信仰哪里会这么顺利，应该是实力提升到五阶后，再凭借实力慢慢发展信徒。 刚刚他将信徒数量上限由2457提升到12643时，并没有解锁对应的四阶神恩者，直到接收了新的信徒才解锁四阶。 孟毅打量了一眼如今的信徒数： 【11874/12663】 当然，刚刚祭台上的材料并没有全部消耗为信徒数量，现在的可恩赐份额为：【2六阶，1八阶，2九阶】。 他开始思考信徒数量和高阶神恩者之间的“比例”。 一万名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可以平衡一位四阶神恩者受权柄的影响。 而按照一贯的三比一比例来说… 三万信徒可以支撑一位三阶？ 九万可以支撑二阶？ 二十七万是…一阶？ 不太对，一阶可能涉及到神性，二十七万名信徒都不一定可以平衡神性。 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些远，自己都不知道神性从何而来。 孟毅扫了一眼转化率的提升，这方面他就毫无头绪了。 难道是信徒多起来后，信仰之力愈多，神国就可以适当地减弱对恩赐之力的“清洗”？ 转化恩赐之力有损耗的本质是因为…神国要削弱权柄对使徒精神或者肉体的扭曲？ 这个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有恩赐之力被“磨损”？ 这好像也说得通。 反正…让恩赐之力去庇护信徒的时候，可没有任何折扣。 一份未转化前的九阶恩赐之力就是可以庇护7人。 转化后的1/3九阶恩赐，也是可以庇护7人。 不对，哪有什么转化后，神国应该是“现用现转”，关于“可恩赐份额”的提示，应该只是给了计算后的结果。 大致捋了捋思路之后，孟毅决定先干正事，提升实力！ 他心念一动，身形从神国退出。 他打量着眼前这些超凡主材，心中微动。 既然转化率有所提升，那就可以节省一些材料下来。 岑绮云他们所需的材料，似乎有着落了… 他迅速心算了一下。 一份四阶神恩之力需要三份五阶来合成。 而神国转化率如今为二比一。 那就是需要六份五阶材料就成。 可以省下这些材料的三分之一！ 他未做迟疑，迅速将这些材料吞噬掉三分之二，随后心念一动，再度去往神国。 先晋升四阶。 然后想办法去“钓鱼”，给封小蝶他们来个狠的。 先行斩断这些乱七八糟的窥探。 而且… 孟毅嘴角勾起冷笑。 救赎麾下可不会只出现一名四阶神恩者。 算上自己的话，那可是两名。 至于提升谁那还用说嘛，这上万的信徒，百分之80以上都是许青松拉过来的。 消耗最新转化的四阶恩赐之力，选择提升血肉魔法。 【四阶血肉魔法： 你可以初步利用“血肉”方面的权柄，创造一方血肉领域，在这里无需接触，就可以隔空操纵敌人的血肉，同时极大强化各种血肉魔法。 权柄的加持让你的身体素质获得极大提升。 你可以通过权柄来沟通真实界，说不定可以让你的血肉魔法有什么新变化。 只是触手什么的也太无聊了，让我们长点牙齿，眼睛…】 后面还有一些黯淡的提示。 【权柄的加持让你的精神意志异于常人，你会热衷于战斗，沉溺于各种血腥…】 与此同时，他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神国好像更“活泼”了一些。 猩红色的雾气隐隐沸腾了一阵，随后…新的提示出现。 【杀戮神性：净化中。 预计完成时间：十天。】 差点忘了这玩意。 孟毅眉头轻挑，这很可能是一阶神恩者才会有的好东西，怪不得当初杀戮之神凭借一缕神性神降，就可以直面大仲裁。 这东西的净化进程，居然是和自己实力的提升有所挂钩… 他忽地内心一动。 小呜是二阶来着。 那要是…这缕神性可以给小呜呢？ 嗯？ 小呜会成为，前所未有的一阶异化体？ 第239章 裁决司到底多少人信救赎？ “嗯？你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的李昊皱起眉头发问。 随后，他面向许青松的那一面，血肉开始涌动，翻滚，有种想脱离自己飞向对方的感觉。 他的脸上、身上，开始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色肉芽，直直指向许青松。 不止是他，整个一楼大厅中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血肉发生了异变。 还不等大家惊慌失措地叫出声，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的异变，都只是错觉。 蓦然间，一楼大厅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本能地投向许青松这里。 问题是，那些普通人以为的错觉，在神恩者的感知中，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只不过，异变被人为给恢复了。 扬面静滞了几秒之后，田墨率先反应过来，他呵呵笑着让大家散开，楼上比较宽敞，没必要都挤在一楼。 同时解释道：“刚刚是吾主给许先生降下了奖励，神的威能，略微波及到了大家。”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好事啊… 大厅恢复了刚刚的热闹，还有人开始好奇询问神灵恩赐的事情。 李昊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刚刚生长肉芽的感觉可做不得假。 他向着许青松试探开口：“刚刚…你…晋升四阶了？” “好像是…”许青松同样茫然。 在他身侧，岑绮云等人用复杂但不意外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大家昨晚就有所猜测。 毕竟增加了这么多的信徒，以自家神灵的仁慈大方来说，肯定会对许青松有所奖励。 李昊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我有一点比较奇怪，使徒们晋阶之前，是否有预感？” 许青松下意识回道：“什么？这还有预感的吗？” 那看来没有… 救赎和其他神灵的差别果然很大。 李昊微微颔首，忍不住暗自感叹。 都说孟毅是神眷者，可许青松提升的速度也极为惊人。 不到两个月，四阶！ 这可是高阶神恩者，整个人类社会中凤毛麟角的存在。 以靖安城为例，神恩者总数大约在三到四万人，其中的高阶神恩者，不过十一二人！ 哪怕其中有大仲裁驱逐野生高阶神恩者的影响，也足够说明高阶神恩者的稀缺。 而且这个提升速度… 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中的三名神眷者，当初有没有这么快？ 他的视线从不远处的岑绮云几人身上扫过，好像这几个也很快。 只不过，孟毅昨天所说的提升实力，居然不是指他自己？ 奇怪… 李昊本能地继续问出自己之前想问的问题：“孟毅到底干嘛去了？” “我在忙别的事啊。” 孟毅出现在他的不远处，手里提着他先前带过来的，装着超凡主材的箱子，轻飘飘地晃荡了几下。 箱子显然已经空无一物。 孟毅轻笑道：“我在楼上处理这些东西，一楼大厅人挤人的，施展不开，而且还在举行仪式…” 他意有所指地开口：“毕竟我和你说过，这些东西，也很重要。” 李昊看着对方，若有所思，几秒过后，他皱眉道：“所以…你也四阶了？” 也？ 孟毅奇怪地打量了许青松一眼，这小子这么老实？ 不过这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对李昊，他有着较高的信任度。 他含笑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对！这次合作毕竟是我促成的。” 李昊表情微变，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看来封小蝶，活不了太久了。” ……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救赎基金会中都处于一种纷乱、嘈杂的状态下。 陡然间涌入的大批信徒让初次处理这种扬面的使徒们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哪怕他们前一晚做出了各种“预案”。 好在神恩者的体力和精力都异于常人，大家虽然乱，但是一点不累，慢慢适应之下，临近晚上之时，还是处理好了所有人住所和饮食的问题。 至于他们的工作…明天再说。 看着渐渐空下来的基金会，孟毅缓缓松了一口气。 基金会可以办事的人手紧缺，就连裁决司的人都被拉过来帮忙了，他自己难道就躲得过去？ 他心下一叹，晚上就去神国扩充低阶使徒的数量。 刚刚考虑到情形特殊，他没有在神国中多待，而一次性在李昊面前降下太多恩赐又很奇怪，这才决定往后捎捎。 他侧头看了眼李昊，好奇开口询问：“往常…毕业生举行仪式沟通神灵，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吗？ 要同时安排很多人的住房啊…饮食啊…工作啊…” “不会。”李昊冷漠回道： “毕业生会少量多次地分批沟通神灵，一次最多三五百人。” 孟毅反应了过来，确实如此，这是为了避免出现沟通到双子神之类的情况。 否则这么多人，很可能会在一次仪式中全灭。 李昊微微侧头，“这些东西，你不知道吗？” “知道归知道…”孟毅无奈解释道：“但是过去很久了，有时候脑子会短路。” 这可不是借口，他刚刚是真的没有想起来，李昊一提就明白了。 只不过…看李昊的神情，明显又不知道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孟毅叹了口气，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 “你说想让我见见商仲裁，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天给你答复，今天没顾得上询问这些。” 李昊指了指摆放在不远处的空箱子，补充道：“我今天一直在忙这些材料的事。” 正在此时，一道欢快跳脱的声音响起：“孟毅，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从这个方向出去…” 张喜儿一迈进大厅门口就远远地叫嚷了起来，“白天忙着干别的事，还没来得及报到呢。” 她显然看到了站在孟毅身侧的李昊，由于知道官方和救赎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她并未隐瞒自己改信救赎的事实。 “啊，李昊也在！” 张喜儿靠近两人后，笑嘻嘻地开始宣告： “我和张壮儿改信救赎了，看我看我…” 她原地蹦了蹦，挥舞着双手，显得很是兴奋。 “李昊，你看出什么区别了吗？” 说着她还张开了嘴巴，挑动眉毛，“嗯嗯…看这个！布噜噜~嘿嘿！” 在她身后，是冲着两人含笑点头的张壮儿，这个一贯不说话的男人此时沉稳开口： “我俩白天找了个不朽者帮忙，就是肢体恢复起来有些缓慢。” 李昊忽地侧头望向孟毅，“裁决司到底有多少人信仰救赎？” “没了没了…就他俩…呵…” 孟毅干咳一声回道。 第240章 虫卵都有后台！ 孟毅端坐在高台之上，准备回应老王八的仪式。 本来今晚准备提拔一些新的使徒，没想到却先感受到了老王八仪式的呼唤。 这家伙居然没有很快举行这个“除虫仪式”，还拖了一天时间。 在孟毅面前，漂浮着代表老王八的那颗星辰，他随意打量了一眼，正准备调动神国的力量，回应对方的祈求，却忽地想到了一点。 如果在神国中观察那颗寄生虫卵，会看到什么扬景？ 在现实世界，涉及到真实界的东西，他不太敢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乱开瞳术观察，生怕因为自身的特殊，而引起一些不好的变化。 但现在么… 他有底气！ 他打开瞳术，双眸变得纯白一片，随后，视线透过星辰开始观察。 只见老王八拄着拐杖跪在仪式祭坛面前，此时正缓缓抬头，嘴里咕囔道： “失败了啊…” 这在向神灵祈求赐福的仪式中是很常见的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 只不过，最近靖安城市面上的超凡材料近乎绝迹，他有些担忧自己的准备是否充足。 现有的材料只能支撑他做十多次尝试，这准备其实不太够… 但是他等不及了。 他弯腰将拐杖平放在面前，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单腿跪地支撑的姿态，腾出手后摸索着从身侧取过材料，开始略显吃力地填补祭坛上的空缺。 在孟毅的视野中，老王八背上寄生虫卵中的幼虫，非常特殊。 它只有前半部分是固定的形体，分外类似剥了皮的蛇，只不过长有类似昆虫一样的对足。 它的后半部分，是一滩粘稠的脓液，半融于老王八的灵体之上。 并且，这只造型奇特的幼虫，似乎察觉到了孟毅的视线，陡然间蜷缩为一团。 嗯？孟毅眉头皱起，这虫子的感觉这么敏锐？ 随着寄生虫的蜷缩，老王八背上的肉瘤发生了对应的变化。 肉瘤骤然缩小，并给老王八带来了强烈的痛苦，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半只蜷缩起来的虫子，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它血淋淋的如蛇头颅，向着高空张望。 它很害怕，但是仍然在嘶吼示威。 孟毅哂笑一声，不知道该夸它头铁还是夸它胆子大。 与此同时，老王八的周围，悄然发生了新的变化。 开始有虚幻的旋涡形成，隐隐有种“门户”和“通道”的即视感。 这种感觉… 曾经有过身处真实界经历的孟毅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分明是真实界的气息！ 只不过，老王八对此，一无所觉。 面对这种情形，孟毅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调动神国的力量去回应老王八仪式的请求。 红色雾气迅速涌向星辰。 老王八面前的祭坛之上，陡然出现厚重的猩红色雾气，并飞速聚拢在他背部。 他的耳中传来了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背后的剧痛立刻消失无踪。 随后，他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自在，从身到心。 而猩红雾气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在消灭了他背后的寄生虫后，立刻如闪电般缩了回去。 这种变化让老王八措手不及。 不论是仪式结束后迟来的回应，还是这种回应的表现形式。 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而且…红雾…果然杀戮之神找的是救赎…吾主！ 旋即，他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温热之感。 在他身下，开始缓缓地汇聚起一滩黄褐色，散发着恶臭的脓液。 他迟疑地伸手向背后摸去。 一大块变得软塌塌的皮，被他揪在了手中…掀到了眼前… 这是干瘪下来的肿瘤皮，上面还有如核桃大小的各种孔洞… 老王八忍不住微微愣神，就这么简单突兀地结束了？ 就疼了一下而已。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开始激动地赞美救赎。 而身处神国的孟毅，此时却一脸凝重之色。 得益于自己没有迟疑，也得益于神国的迅速反应，刚刚那道通往真实界的门户没有成形。 他向后靠在石椅之上，微微皱眉。 这只寄生虫卵，居然还是有后台的！ 好像也说得通，既然是“卵”，那就该有产卵的玩意。 所以… 老王八曾经向神灵举行的仪式都以失败告终，不是神灵不回应，也不是仪式难度大而失败。 这能有什么难度，九阶仪式魔法都可以做到的祈福仪式。 大概率是神灵认识这虫卵！ 孟毅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而老王八此前只可能会向智慧之神祈福。 智慧之神认识这虫卵，或者说，认识这虫卵的“后台”。 不愿意得罪？还是单纯的关系好？ 总不能智慧之神就是生下这虫卵的“后台”吧？ 孟毅忍不住轻轻摇头。 本以为是简单的回应一个仪式，差点搞出了某种大动静。 如果“门户”真的形成，他可不认为会是什么小事。 这世界真的是，不知道在哪里就会突兀地出现一个大坑。 他又谨慎地透过星辰对老王八观察了一段时间，生怕后续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变化。 真实界的东西，他根本说不清。 好在没有新的问题产生，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下来。 看来，加强对真实界的了解该提上日程了。 很多神灵的秘密，也与真实界相关。 解决掉封小蝶，并和商仲裁见面以后就开始行动。 不对，还有小呜的事。 他开始有些苦恼，自己要做的事情可真多… “冷静冷静！” 他自言自语，给自己鼓了个劲，开始完成预定要做之事。 提拔新的使徒。 上次田墨等人给了他一份23人的名单，只不过当初神恩者上限不足，只“录用”了九人，今晚倒是可以全部收下。 他将其余14人的星辰召至眼前，依照惯例，随机抽取！ 他的可恩赐份额由【2六阶，1八阶，2九阶】变为了【1六阶，2七阶。】 神恩者数量由【21/126】变为了【35/126】。 这14人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生活系的神恩者，一个厨师。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夺取到了这个途径的力量。 有意思的点在于，厨师途径，没有什么晋阶的说法，厨师就只是厨师。 当然，他没忘记许青松给他的那十三个“好学”之人。 这可是他预定下的研究团队，这就不需要什么考察了，稀缺人才，立刻安排上岗！ 而且这几人基本是要分配机械师，药剂师，工匠，博学者这四种途径的。 这就需要消耗份额来指定恩赐了。 随着转化率的提升，原先是消耗1/3九阶份额来指定，如今则是要消耗0.5个九阶份额了。 看起来似乎变多了，实际上，还是消耗“转化前”的一份九阶恩赐之力。 很快，他的恩赐份额剩余为： 【2七阶，2八阶，1.5九阶。】 而救赎麾下的研究团队，初步成型。 神恩者数量来到了：【48/126】。 接下来，也该迅速扩充使徒人手了，只需要粗略考察即可。 使徒们的“晋阶”，也该让田墨等人商量一个章程出来了。 孟毅微微握拳，至于明天…就去钓封小蝶！ 第241章 谨慎的敌人 主要是把前段时间的一些想法给落实一下，以及讨论一下对付封小蝶的事宜。 当他把自己节省下来的那部分材料一股脑递给岑绮云，让她分配时，对方一脸诧异。 “你还真向官方讨要来了这么多材料？” “什么话？” 听到讨要两个字，孟毅眼珠子一瞪，“这是借用，后续要还人家的。” 当然，李昊说了不用还，所以…后面宽裕起来后，肯定还是会让神国所吞噬的。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公共仓库的筹备？初期还好，人少，公私之间可以含糊过去，但不能一直混为一谈。” 田墨微微点头，补充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该考虑公共支出和收入的事情了。 一直靠捐款的话…肯定不行！ 尤其是大家将来去往圣城…” 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忍不住询问道：“你们谁有经验…”算了，这个大家都没有。 他改口道：“额，谁有信心带头弄这方面的事情？” 大家都很茫然。 岑绮云咬了咬牙，迟疑道：“不行我试试？我看书学着来…” 孟毅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手头事情还一堆…” 真把这家伙累死可咋办？ 大家都缺乏管理一个组织的经验… 不过，孟毅眉头一挑，忽然想起了拂晓裁决。 自己好像有即将送上门的大管家…并且，现在也不用担忧无法接收四阶神恩者改信… 拂晓裁决有经验，有能力，让他管理圣城再适合不过！ 至于让他留在裁决司，以提升救赎在靖安城暗中的影响力。 算了算了，不需要！ 孟毅烦躁的情绪忽然得到了缓解。 其他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在那里一个人表演变脸。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他摆了摆手，开始向朱虹雨询问起去郦安城的“采购”事宜。 “因为各大堡垒城市的银行都属于独立系统，所以没必要在靖安城出售我们的超凡武器，药剂，魔法道具等等… 否则就需要携带巨量现金横穿荒野，这很不方便。” 朱虹雨沉稳回道，她拉长的右眼眶中，小巧的蜻蜓正左右探头。 至于头发上，则是不停有窸窸窣窣的小跳蚤爬来爬去，甚至有一些蠢蠢欲动地想往她两侧的方存文和许青松身上跳。 所以…两人默默地远离。 孟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感觉，当时是一屋子的小蜘蛛。 真是…各有各的威慑力啊。 朱虹雨话语一顿，歪头打量了方存文一眼，后者干笑一声。 随后，从朱虹雨上衣口袋中爬出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跳蛛，开始爬到她头发上，挨个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小跳蚤。 她不好意思地致歉，“抱歉，它们都是些刚出生不久的宝宝，有些不懂事。” 同时抬手按了按右眼的小蜻蜓。 方存文扯了扯嘴角，“没事…都挺可爱…” 朱虹雨笑了笑，继续开口： “有鉴于此，我一个人其实不是很方便，哪怕有伙伴虫的帮助。 因为需要携带的东西有些多。” 孟毅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问题，而新晋使徒几乎都是九阶，并且没有任何经验，让他们跟着一起，反而是拖累… 叶凌兰适时出言：“可以驾驶田墨那辆装甲车，或许…我也可以随行。” 她肩头的花朵轻晃，随后斟酌着开口：“农作物的培育可以暂缓，毕竟…事有轻重缓急，这方面暂时可以由我的助手顶上。” “好，就这么办！” 孟毅立刻同意了这个办法，并扫视过会议室的众人，“还有谁有不好解决的难题？” 其他人均是摇头。 研究仪式魔法，培训新晋使徒，梳理和安排新增信徒，这些事情都没什么特别的新增难点。 唯有许青松犹豫开口：“我该做什么呢？或许其他的毕业生还可以争取一下。” 孟毅摆了摆手，“你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些其他事情先和大家说一下。 首先是老王八。” 他右手轻点桌面，“这个情报贩子同样是救赎麾下使徒，只不过，这个消息在坐的各位知道就行，没必要大肆宣扬。 以后大家可以给他提供一些支持，或者说…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情报也会更加方便。 其次是张喜儿和张壮儿，这两人也改信吾主了，这个也是，大家心中有数就行。 他们两人明面上仍然是裁决司的巡逻执行官。” 这是他和李昊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在座几人纷纷点头。 最后，孟毅嘴角勾起，“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对付封小蝶…” 他转向许青松，“你和我，先干这件事，务必不能让这女人走脱！ 这件事很重要！” 谁知道封小蝶探听到了多少消息，而这里面又能推断出些什么内容。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救赎麾下也可以对付高阶神恩者了！ 岑绮云内心感慨不已，这还不到两个月。 上个月的4日，她还是满心惶恐，不知未来何在的失信之人。 这个月的24日，却已经可以和大家坐在一起，好整以暇地讨论怎么对付一名四阶神恩者了。 赞美救赎！ 田墨闻言，电子眼飞快闪烁，很快，他略带轻松地开口： “封小蝶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突然有了两位四阶神恩者。 只需要让她露面就行…而且，在靖安城，我们可以寻求裁决官的帮助。 这个难度…好像不是很大。” 难度不大？孟毅心下不太认同。 他开口反问道：“只说打斗的话确实如此，但是…怎么让对方露面呢？ 我一直发愁这一点。 哪怕封小蝶不知道我们有着两名四阶战力，但是靖安城的几位裁决官也足够让她警惕，不敢随意抛头露面。 何况…她的那两个盟友，根本不可靠，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深度支持。” 孟毅眉头皱起，感叹道： “哪怕我以自己做诱饵，也会让封小蝶往陷阱方面去想吧？ 这个人…很谨慎！” 他解释道：“上次其实是情况特殊。 李昊和我说过，陈贯山仲裁身为三阶心灵术士，是有能力在靖安城范围内进行即时的“心灵跳跃”的，几十公里的距离，对陈仲裁来说，不是问题。 何况还有白鸿远仲裁笔下的“门”，这同样可以实现在靖安城的即时传送。 在裁决司关注我们的情况下，封小蝶其实是抓住了陈仲裁腾不出手的空档，进行了一次冒险尝试。 哪怕是冒险，她也联合了两位四阶神恩者，并先行让两名五阶神恩者进行了试探，这才最终出手。 并且见势不妙，立即逃遁，丝毫不做犹豫。” 孟毅苦恼地说道：“这个人太谨慎了，太小心了。” 他昨晚自己琢磨过这个问题，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这才在今天集思广益。 敌人如果都是织法者就好了… 他无声感慨道。 第242章 你要就把人给你 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头绪。 唯独田墨在低头思索了一会后开口道： “我没有谋划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如果按你所说，封小蝶隐藏自己的原因是因为顾忌陈仲裁和各位裁决官的话… 我们就去想办法打消她这方面的顾虑好了，反正…她内心不会将你和许青松视为威胁。” 孟毅皱眉点头，“所以…归根到底，还是需要官方的配合。 不过这对官方而言，也是好事！” 寻求官方的配合，想来不是问题，拂晓裁决也很担忧封小蝶会查出点什么。 就是发愁该怎么做… 孟毅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田墨的思路没问题，自己和许青松两人就足以对封小蝶造成致命的伤害。 完全不需要任何裁决官的插手！ 那就可以让陈仲裁和安歌、秦可可他们大大方方地离开靖安城，不用作假，不用做陷阱，也不用遮掩，就老老实实地离开。 时间也不用太久，半天或者一天就足够。 封小蝶不是谨慎吗，就让她谨慎。 让她亲眼看着大部分官方高阶神恩者离开。 只要上述三人离去，靖安城中就只剩下宁兴修，白鸿远，齐飞三位可以行动的裁决官，而且，这三人还要兼顾整座堡垒城… 只要察觉，验证了这些事，封小蝶一定会动手。 这女人的动机很强。 她曾经被大仲裁驱逐，和靖安城有仇，而且又是钟清的人。 孟毅心中豁然开朗。 哪里需要让自己劳心费力地扮演诱饵。 待在基金会等封小蝶送上门来就行。 不不不，待在基金会可能会让这女人担心有阵法，有陷阱… 可以让自己和许青松结伴出门溜达溜达。 两个五阶，封小蝶总不至于会怕。 想到此处，孟毅立刻起身，他要去裁决司一趟。 像封小蝶这种人，肯定是越快搞定越好。 他向其他人认真嘱咐道： “你们这两天先不要乱跑，我担心封小蝶几人阴魂不散…在你们落单的时候下手。 朱虹雨也是，你先不要行动！ 安排新信徒的工作…先由新晋使徒们去完成。 他们都是些新面孔，不会引起封小蝶的特别注意。” 随着众人应承下这件事，他脚步飞快地下楼。 他在基金会大楼外面就发现了一些特别的，隐隐有窥探行为的人。 神恩者和普通人都有。 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心怀不轨之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拿钱办事的无知之人。 他心中默默一叹，虽然昨天那个万人规模的队伍，在陈仲裁的遮掩下，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但是… 基金会今天人数的爆炸式增长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他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小角色”，而是驾驶着“公车”迅速赶向内城裁决司大楼。 不多时，他站在李昊的办公室中，将自己的想法大略地说了说，并斟酌着开口： “你们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或者借口，让陈仲裁等人离开靖安城一段时间，并且还不能遮掩…” “不，我们需要遮掩！”李昊坐在办公桌后面，闻言出言反对道： “对付封小蝶这种人，不能刻意，要自然。 既然要对付聪明人，那我们就要合理地推测我们自己的行为… 在当前局势下，陈仲裁等人如果要离开靖安城，是一定会做遮掩的。 否则怎么保证城中治安的稳定？ 反而理由不重要！” 他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沉声道： “因为理由可以是我们内部的秘密消息，她探听不到很正常，而行动才是给外人看的。 我们应该做的是… 将各位裁决官隐蔽出城的行动在不经意间暴露给封小蝶，但要保证，出城是实实在在不打折扣的举动，不做任何掺假。” 孟毅略做沉吟，不得不承认李昊的想法更合适一些。 嗯…可能是裁决司天天对付“不法分子”，对怎么“钓鱼”更有心得。 他眉头轻挑，语气轻快地问道：“所以…能做到吗？” “不难。”李昊显得很有信心。 他冷哼道：“官方把控靖安城这么久，透露一些蛛丝马迹给特定人群，做起来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放心，不会透漏给封小蝶本人。” 他嘴角勾起，“我们会透露给她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嗯…她的一些乖狗狗… 具体的“实情”，由她自己去推断，聪明人都很相信自己的脑子。 并且，她还可以结合推断，做出后续的查探，从而自己得出更“准确无误”的结论。” 孟毅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所以，你们其实追踪到了封小蝶的乖…嗯…手下？” 李昊反问道：“我们难道是什么废物吗？ 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 如果连这种掌控力都没有，大仲裁哪来的底气放权给拂晓裁决？” 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幽幽开口道： “倒是你和许青松两人…刚刚四阶，能解决掉封小蝶吗？” 孟毅拉开自己身前的椅子，施施然地坐下，他同样信心十足地反问： “我们难道是什么废物吗？” 他和许青松，可不仅仅会血肉魔法这一种手段，虽然其他途径不是四阶，但足够多变。 李昊微微点头，“那就好。” 孟毅嘴角翘起，显得心情很不错，不过接下来，对方的问话让他有点茫然。 李昊背部离开椅子靠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于办公桌桌面，以一种“问罪”的姿态开口： “索明程什么时候也改信救赎了？ 你昨天不是说只有张喜儿和张壮儿两人吗？ 你们收敛点…” 他嘴角略有抽动：“裁决司可不能真成了救赎麾下的裁决司，身为官方组织，我们需要为数百万人负责！” “啊？”孟毅茫然张嘴道： “我没有啊… 不是，索明程什么时候改信的？ 我怎么不知道？” 李昊咬了咬牙，“这小子从昨晚回来以后就到处向同僚询问…救赎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的神灵？ 要不要一起改信…” 孟毅下意识地开口询问：“效果怎么样？” “……” 李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孟毅没由来的心虚，随后又硬气了起来，他可真没…他最近可真没向索明程传教。 “看我干嘛？谁能搞明白索明程的脑回路？”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效果怎么样？” 他还是想知道这个。 “效果不错，拂晓裁决把他关禁闭了…” “额…” “拂晓裁决还说，你要就把人给你。” “额…” 第243章 以前和你说，你又不听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裁决司的老牌执行官，哪有因为这种理由就赶人的道理。 说的好像裁决司不偏向救赎一样。 虽然免不了挨训斥就是了。 孟毅从李昊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索明程垂头丧气地从楼上下来。 他语气颇为微妙地打了个招呼：“你…还好吧？” 看到孟毅，索明程忽地一扫颓势，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没事，挨骂而已。” 他独眼刷地扫过李昊办公室，旋即整个人热情无比地靠近孟毅，边扯着孟毅向外走去，边小声询问道： “你说救赎会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吗？嗯…” 他很纠结，又有些心虚地开口： “我对拯救啊，人类啊，这些都不是很在意，我只在乎我自己…最多不去害人… 嗨~能活就行。” 他向来有一说一，而且，这也是他一贯的想法，他甚至不认为人类有救。 “不过，做骷髅架子总不是什么好选择…” 索明程干瘦的脸忍不住皱了起来，“你瞅瞅我现在，每天都很难受。” 不到高阶神恩者，没有到那个整体化为骷髅的地步，那么…肉体的某些畸变，对低阶神恩者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索明程这种被动的变化。 他是频繁受伤以后，为了恢复伤势才瘦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一个人，瘦到皮包骨，会舒服才怪。 孟毅侧头打量了索明程一眼，认真回道：“放心好了，救赎不会厌恶你，安心！”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反正改信以后，你也是待在裁决司的… 他听到背后办公室房门打开的声音，赶紧适时住口。 索明程悠忽间和他隔开了两三米… 李昊望了两人的背影一眼，无奈轻叹。 随后，他转身上楼，敲响了拂晓裁决的房门。 在一声请进过后，他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安歌正吊儿郎当地倚靠在窗户边。 李昊一脸淡然地将自己和孟毅商量好的方案讲了讲。 安歌闻言，有些疑惑地开口： “等等，你的意思是…孟毅那小子四阶了？还有那个那个…” “许青松。” “啊对，许青松…四阶了？” 他表情分外愕然，“啊？前天他们还是低阶神恩者来的。” 宁兴修躺在床上，开口将他打断，“好了，不要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安歌啧了一声，反问道：“这是细枝末节？” “那我和你讲讲我们对救赎的猜测？” “额…算了吧。” 安歌连连摆手，“我才四阶，不够强，等我哪天成就一阶，有足够实力的前提下再来掺和这种事。” 他呵呵笑道：“在此之前，我需要享受世界。 现在还是讨论对付封小蝶的事情吧。 不过…” 安歌眉头忽然皱起，疑惑道： “你是说，孟毅四阶了，他来裁决司找你？而不是直接找宁兴修，也不是找我们？” 李昊平静回道：“这也是我想说的一点，孟毅… 似乎没有身为高阶神恩者的自觉，他…” 李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迟疑了几秒才继续说道： “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没有任何转变，包括刚刚面对索明程的时候。 还有一点，许青松也是这样，昨天下午，我亲眼目睹许青松晋升四阶，他对我，对其他人，一如既往。” 宁兴修躺在床上，目光闪烁道： “你的意思是…孟毅他们，不认为自己…有别于他人？” 李昊默默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高阶和低阶神恩者之间，其实有着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们面对低阶神恩者之时，也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种“上位者”的感觉，这不是久居高位沾染的某种“气质”，而是强悍实力给他们带来的微妙心态转变。 并且…他们本身也会对低阶神恩者或者普通人造成某种，无法明言的“压迫感”。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本意，还有来自权柄的影响。 权柄本就“高高在上”。 哪怕如宁兴修这种人，也避免不了这种心态。 安歌默默地向宁兴修瞟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主动转移了话题。 他们就李昊的提议进行了不短时间的讨论，大多数时候都是安歌在讲，宁兴修做某些补充。 很快，他们做出了初步的决断，定在明天开始行动。 没办法，对这件事，宁兴修也很上心。 他生怕封小蝶查出点什么，让靖安城被迫承受某些严重后果。 “我们会和陈仲裁他们做个商量，估摸着下午就能出结果。 到时候，我会亲自和孟毅通气。” 眼看就可以解决掉某些隐患，宁兴修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他靠在床头，含笑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有！”李昊态度恭敬地回道： “我先前和孟毅有过提议，询问他想不想和商仲裁见一见。” 宁兴修诧异开口：“这是为什么？” 李昊言简意赅地将超凡主材之间的“兑换”比例讲了讲，并点明这是孟毅告诉他的新知识。 “这个也立刻安排！”宁兴修难掩激动，他虽然对仪式魔法之类没有任何了解，但是本能地感觉孟毅那里还有一些特别的知识。 这说不定对商书雁有着重要意义。 “封小蝶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我来负责。 你去内城图书馆最高层，商仲裁一般情况下都在那里，如果那里没人，再去仲裁委员会。” 宁兴修表情郑重地嘱咐道： “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再把孟毅这段话告诉商仲裁。 问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很快，他就换了副唏嘘的表情，幽幽开口：“再说了，你也该见见几位仲裁席了。 总不能事到临头再帮你介绍吧，给商仲裁留点好印象…” “我明白。” “快去吧…”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关门声过后，拂晓裁决的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安歌靠在窗前，一反常态，神情严肃地沉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 “救赎麾下…是叫什么？使徒？” 宁兴修轻呵一声，“你不是不想打听这种事情吗？” “我被迫听到的还少吗？今天一不留神又听到了！” 安歌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权柄…权柄。 救赎不止掠夺权柄，祂麾下使徒们，连权柄的影响都可以忽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点？” “不然呢？” 宁兴修反问道：“就因为救赎可以掠夺其他神灵的权柄，我就如此另眼看待？ 以至于专门安排了秦可可和你关注救赎基金会？ 我以前又不知道掠夺权柄会引起什么大麻烦，哪里来的理由做这种安排。 还不是因为…救赎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和可能，这才会特意关注… 以前想和你说，你又不听。 我只是没想到，使徒…居然在四阶都可以避免这种影响。” 他顿了顿，坚定道：“所以说…封小蝶必须死！” 第244章 当恨意占据上风 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接近某处破败居民楼。 他先是小心地左右观望了两眼，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闪身钻进那逼仄的楼道。 在谨慎地避开脚下几团不知是何种东西的粘液之后，他站在昏暗三楼走廊的一处房门前。 从那扇略显破败的房门后面，隐隐传出了让人血气上涌的各种奇怪声音。 这名佝偻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略带颤抖地握住门把手，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那些奇怪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与此同时，有稀薄的粉色雾气飘荡而出。 “嗯？” 慵懒甜腻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地意味。 “主…主人…进出救赎基金会的人确实突然多了起来。 我…” 中年男人喘着粗气，双目忽地泛红，“我冒险进去看了看，他们都自称是救赎的信徒。 很多都是些刚毕业的学生，前天才在仪式中信仰了救赎。” 接下来，他从一个即将毕业学生的角度，讲了讲最近学校、官方以及救赎基金会之间发生的事情。 包括许青松当初展露了一手漫天火焰，水幕，花海的事情。 当然，还有救赎基金会宣扬的，信奉救赎不用支付代价之事。 “呵…一些花哨的小技巧。” 甜腻的声音响起，封小蝶不以为意地点评道，轻轻向这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乖狗狗过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有神恩者可以掌握复数的途径。 这不合常理。 最多会认为是一些魔法道具。 至于不用支付代价。 好话听听就算了，这可是源自权柄的影响。 而房间内，一道不悦的男性声音响起： “封小蝶，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昨天半夜，你的乖狗狗不是已经发现陈贯山他们秘密离开城市了吗？ 城里只剩下三个能动的四阶，还有一个半瘫，对我们可造不成什么致命威胁。 这种情况下，对付一群低阶神恩者，还要犹犹豫豫吗？” 封小蝶笑盈盈开口：“不用着急…万一是陷阱怎么办？耐心等等，张奇一早就去查探了。 杜禾…有催我的时间，你还不如多生几个孩子，等会战斗的时候用得上。” 说话间，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佝偻男子正在忙忙碌碌… 封小蝶对面的男人，那位四阶创生者杜禾，在听到这声轻哼后忍不住呼吸变得粗重： “你要不要考虑为我生个孩子？ 不是为了别的，这样的孩子，战斗力更强一些…” “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封小蝶一挥手，“这里有这么多的男人或者女人，足够你使用了…” 这个区区三十多平的房间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二十多个人。 部分人的神情很舒爽… 部分人挺着肚子… 部分人哇哇哭泣着… 封小蝶忽然神情一变，猛地一挥手，将陪着自己忙忙碌碌的佝偻中年男人狠狠地甩到了天花板上。 随后，她脸色涨红，“你怎么回事？” “啊…主人…” 佝偻中年男人双眸满是痴迷之色，闻言含糊道：“昨晚…张先生给了我一个好东西，可以让我更强…” 封小蝶脸色一沉，对方口中的张先生…那可是四阶疾病专家！ 噗的一声，佝偻男子炸成了漫天血雾。 各种零零碎碎开始散落。 当然，深受封小蝶和杜禾影响的这些人不仅不害怕，反而愈发痴迷。 甚至蠕动着互相争抢。 “那根粗骨头给我！” “好甜的血…” 杜禾微微一怔，很快看到封小蝶身上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菜花”。 “哈哈哈，张奇…哈哈哈，这是给了那家伙什么好东西？ 哦~这是让你生了什么病？哈哈哈…” 杜禾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那些炸开的血肉，同样沾染到了他自己身上。 “菜花”开始在他身上蔓延，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瘙痒、疼痛。 这下轮到封小蝶哈哈大笑了。 紧接着，他两身上蔓延而出的“菜花”也咧开嘴跟着笑了起来。 …包括这三十来平房间里其他人身上的“菜花”。 封小蝶和杜禾沉着脸走出了这个房间。 杜禾肚子裂开，滚出一个浑身长满“菜花”，和他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后，驱散了自己身上的异常状态。 而封小蝶，只能向自己“老公”求助，那个四阶的超凡武器。 以神圣连接的方式。 很快，狼牙棒上布满了血色“菜花”。 杜禾忍不住啧啧出声： “你可真会糟蹋东西啊…四阶超凡武器…” 人类世界的高阶工匠可不多。 起码，他手里就没有这种级别的超凡武器。 “还行。”封小蝶挥舞了一下狼牙棒，“也算张奇给我老公加持某种攻击效果了。” 这话一出，杜禾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姓张的王八蛋！这下我孩子都没了，战斗力大打折扣。” 封小蝶嗤笑一声：“那你愣着干嘛？加油生啊！” 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丝毫不觉得“盟友”之间互相坑害，取乐，有什么不妥之处。 反正…神恩者之间的合作，向来如此。 如果可能的话，她不介意将杜禾变成自己的首席乖狗狗，仅次于老公在她心里的地位。 反过来也一样。 杜禾沉着脸，不满道： “说正事，那个救赎基金会，你查的怎么样了？” “能有什么？” 封小蝶将狼牙棒猛地挥向两人刚刚所在的房间，密密麻麻的尖刺激射而出，开始摧毁里面的一切。 不管不行，四阶疾病专家的病毒，完全可以感染房屋，墙壁，最后撵上他俩。 “一个热衷于传播自己尊名，不停收信徒的新神，这个爱好可真独特。 不过祂麾下的神恩者都有些…” 封小蝶嘴角勾起，戏谑道： “善良！ 与公正之神麾下骑士类似。 嗯…是叫使徒，估计这些人会像骑士那样，在这个世界活不了太久。 这可能是他们当晚会去杀戮之神祭坛的原因，呵…善良…” 杜禾微微皱眉，“没有特别的地方吗？” “当然有，否则我盯着他们干嘛。” 封小蝶走向另外一个房间，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仍然有十几个形形色色的人，在看到她后，统一露出了痴迷之色。 她回头继续说道： “比如，救赎和血元祭主的权柄有重叠之处。 比如，救赎基金会居然还有机械师和博学者，还有特么的自然行者！ 钟清知道了不得气死？ 比如…靖安城官方为什么看重这个救赎基金会？这里面大有问题… 我甚至猜测，杀戮之神是被救赎解决的，还有…异化城市出现的也很蹊跷。” 她嘴角勾起，眼中带恨，“靖安城越是有秘密，我越是要深挖出来！” “去吧！” 她伸手指向房间，“喏，都是我的乖狗狗，送你了，可以补充你的战力。” 当恨意占上风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委屈自己，向杜禾提供帮助。 第245章 怎么可能 “没问题了，四个城门处我都挨个过了一遍，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开门放人进来过。” 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墨绿色长袍中，看不清脸，声音带着尖细的感觉。 他的目光从正在努力生孩子的杜禾身上划过，明知故问道： “你之前的孩子们呢？” 这换来后者的一阵喝骂。 “呵呵，不用生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生孩子。” 张奇含笑回道，语气中带着某种迫不及待的意味，任谁都听的出来，他这番话，很真诚。 他补充道：“这样的孩子，会很强。” 墨绿色的长袍下，散发出了丝丝缕缕的青绿色烟雾，被粉色雾气所驱散。 杜禾勃然大怒：“滚！我可不想生一堆病毒、细菌的集合体出来。” 只不过，他虽然生气，但并没有向对方动手。 疾病专家…也可以叫瘟疫之子，除非必要，他是不想沾染这种人的。 恶心！ “真可惜，我们结合一下会很强的…” 张奇分外惋惜。 随后，他开始催促道： “我们可以行动了，大家都是带着某些任务来的，早完事早离开。 靖安城这里都没多少病人，我待着不舒服。” 封小蝶在另一边，手持狼牙棒，尝试能不能将“菜花”传染给别人，闻言咯咯娇笑着回道： “再等等…” “还等？” “等我乖狗狗的消息…” 张奇墨绿色的长袍微微鼓荡，不满道：“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等你去看看，再出城去看看，嗯？有完没完？” “不用。”封小蝶结束了试验，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过身来，含笑开口： “我的乖狗狗…可不会欺骗我。” 她的乖狗狗们速度有些慢，一直到中午，才给了她确切的答复。 “好了，现在看来没问题了。” 封小蝶拍了拍手，“救赎基金会那里交给我，你们两人，去其他地方弄出点动静。” 杜禾带着几个孩子感慨道：“你也没有点新花样啊…” 封小蝶甜腻玩味的声音响起：“新花样很多~但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好了，别废话，有用就行。” 张奇明显不耐，“封小蝶，我们可说好了，这次别再玩什么猫戏老鼠，什么隐藏起自己，让手下那帮废物试探来试探去的把戏。 动作迅速地把人绑回来。 有什么问题回来后再慢慢问，别拖延！” 封小蝶的身躯陡然蜡烛一样融化。 “哼…这女人瞻前顾后的，要我说，对付几个低阶神恩者，何必顾虑那么多？” 封小蝶消失以后，杜禾摇头道： “要是想的少点，说不定早得手了。” …… 救赎基金会会议室中，孟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待好无聊… “钓鱼”行动中，自己和许青松不能刻意的上街到处溜达，那和明晃晃地向封小蝶宣告“有问题”没什么区别。 昨天下午，陈贯山模拟了一把封小蝶的思维方式，推断了对方可能的行动时间和方式。 同时，还结合了裁决司掌握的关于“乖狗狗”们的情报。 由于两人曾经是“同事”关系，相处过不短的时间，陈贯山模拟的结果，有着较高的可信度。 说起来…孟毅坐在椅子上摩挲着自己下巴，自己还是太嫩了啊。 一开始想出的计划漏洞挺多，还是在李昊和各位裁决官的完善下才真的可行起来。 而且，高阶心灵术士还真可怕。 不知道陈仲裁他们私底下有没有模拟自己的思维方式？ 应该没有，自己和陈仲裁此前没什么交集。 还有索明程那个王八蛋，到底改不改信？昨天晚上在神国也没见到他祈祷… 随着预计时间到来，许青松轻轻出言提醒道：“时间到了。” 他的脸上不见任何紧张之色。 孟毅立即起身。 两人开始相伴走出基金会大楼。 这个时候，封小蝶应该藏身在附近，进行着暗中观察。 以她的谨慎，今天是不会冲击基金会大楼的。 只会试图“绑架”首脑或者重要人物。 正好，孟毅和许青松完美符合。 两人姿态随意地驾驶着基金会的“公车”，目的地放在了内城。 而基金会大楼距离内城，其实很近，两人开车的情况下，十几分钟就会越过内城城门。 这是为了缩短封小蝶的观察时间，以促使对方尽快行动。 毕竟…在内城搞事的难度，和外城是两回事。 思考的越多，变数越多。 而且这次还很考验孟毅和许青松的“演技”，面部表情可以靠血肉魔法维持一个冷面状态，但是体态可不好伪装。 孟毅还好，掌握着很多途径，许青松就难了。 这也是他们开车的原因。 这样既可以坐在车里，有效弥补表演方面的短板，又可以把进内城的时间维持在一个合适区间。 太快太慢都不行。 现在就看陈贯山的推断正不正确了。 很快，远处传来了一阵明显的动静，和几天前类似。 孟毅心下一喜。 这和陈仲裁的推断完美符合。 这是有人在吸引其他裁决官的注意力。 当时孟毅还表示了不屑，原话是： “谨慎是好事，但是，封小蝶这么做…谨慎过头了吧？ 换我的话，我就会让三个四阶神恩者一起行动，这不比分散开要强出很多？ 只是对付两个“五阶”，还分散，没必要啊，毕竟在他们的视角里，靖安城的裁决官也没剩几个。” 结果陈贯山告诉他，这是因为封小蝶想要掌握主动，也是不信任自己的队友的表现。 嗯… 确实符合这个世界神恩者的普遍心态。 至于另外两个四阶神恩者为什么会配合封小蝶，陈贯山也给出了解释，也很简单。 他们两个，没有类似“读心”、“魅惑”、“通灵”的能力。 他们对封小蝶，有“刚需”。 在各有后台的情况下，这才有了这种别扭至极的合作。 很快，孟毅做出了符合常理的表现。 他一脚踩下油门，和许青松两人推门下车，开始回头观望。 当然，要有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方面血肉魔法有优势。 毕竟可以捏脸… 几个呼吸过后，两人所处之地，被薄薄的粉雾所笼罩。 甜腻的笑声响起。 封小蝶这次没有询问任何问题，而是迅速人、舌分离，卷向孟毅两人。 只不过，笑声很快转变为了惊怒： “怎么可能？！” 第246章 完全不是对手 开什么玩笑？ 高阶神恩者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吗？ 每有一个高阶神恩者出现，就意味神灵分出了对权柄的部分“掌控力”。 哪怕神恩者只有“使用权”。 何况，眼前这两人，居然都是四阶，封小蝶满目不可置信之色。 她可是通过多方情报验证过的，这两人应该是低阶神恩者才对啊。 她对许青松的实力没有确切的认知，但是前天才见过孟毅。 一个掌握血肉魔法的五阶神恩者。 再结合救赎只出现大致两个月的时间… 这让她心中猜测孟毅是神眷者，并为此兴奋不已。 一想到一个神眷者会被自己所擒获，接着是囚禁、魅惑、拷问… 她就抑制不住地兴奋。 所以，她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担忧过救赎基金会，可能会存在高阶神恩者。 没道理啊！ 可如今，就在她眼前，许青松身躯陡然融化，血肉散开附着在街道地面，房屋墙壁之上，隐隐封锁了这里。 在这个过程中，许青松还顺势将无关人等排挤了出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真进行躲避的只是部分人，有不少人一脸兴奋之色的留在原地观望。 “打起来打起来！” “是高阶神恩者，也是开了眼了！” 呼地一声，血肉之墙封锁了他们视线… “……”他们骂是不敢骂的，只能憋屈地抓耳挠腮。 许青松的面容，从覆盖着居民楼墙壁的血肉上浮现而出，冷冷注视着封小蝶。 孟毅双臂一振，当空交织出一副血肉巨网，兜头罩向封小蝶本人，以及…她的舌头。 封小蝶第一反应就是：跑！ 她的身躯开始融化，想要借着某个乖狗狗内心对自己的“欲念”，转移过去。 连自己的舌头都顾不上收回。 转移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不能超过五公里，但是，已经足够脱离这片血肉领域。 只不过，她的尝试失败了。 在这方血肉领域之内，许青松隔空对她施加了影响。 昨天下午，陈贯山等人对孟毅两人，可是有很多的指点，比如，怎么打断封小蝶的逃跑。 封小蝶融化到一半的身体发生了异常变化，开始膨胀，扭曲。 “脱离”的进程被打断。 四公里外的一处民居中，某个女子呼吸变得急促，她无由来地升起了对自己主人的强烈渴望之情。 只不过，主人迟迟未至，这名女子的理智被摧毁，开始沉沦欲海… 而另一边，封小蝶融化至一半的身躯被迫恢复，只不过… 她的五官或凹或凸，脸上身上开始有血肉涌动，部分骨骼和内脏有种想要要暴露而出的意味。 她成了一个扭曲的丑八怪。 眼看逃脱不得，封小蝶只能先行应对敌人。 连绵的粉色薄雾开始形成，萦绕在平铺于此的血肉之上，这让许青松感觉对方充满魅力，忍不住想要收手。 他对血肉的扭曲效果立即有所削弱。 但孟毅的攻击接踵而至。 封小蝶那长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英俊面容的舌头，忽地裂成细细的十几条。 它们试图从交织的血肉巨网空隙之中穿过，宛如十几条凌空的巨型蚯蚓一样扑向孟毅。 呼—— 血肉巨网立即燃烧起血红色的火焰。 “燃血术。” 这是对血肉有极大克制效果的灵性火焰。 而不巧，舌头分裂而成的“蚯蚓”，正是血肉。 它们开始挣扎，发出凄厉的，极具诱惑力的叫声。 不愧是欲望导师的舌头，惨叫都像在爽。 但是，封小蝶的目的达成了。 靠着舌头的牺牲，她成功迟滞了源自孟毅的攻击。 旋即，她从下半身抽出了自己的老公，由于先前许青松隔空施加的影响，她的身体由内而外的发生了某些畸变。 包括她老公藏身之所。 所以，随着狼牙棒被抽出，还带起了瓢泼的血雨。 封小蝶闷哼一声，强行忍住痛苦。 狼牙棒上的细密尖刺瞬间爆发而出，并且在飞行途中不断“复制”。 许青松构成的血肉领域，被成千上万的金属尖刺给剐过。 这是封小蝶故意为之。 她在试图对许青松造就宛如凌迟的痛苦，而且，狼牙棒上还有源自张奇的“附魔”。 很快，铺满街道的血肉之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菜花”，这同样会给许青松带去强烈的痛苦。 封小蝶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逃！ 用强烈的痛苦打断对方对自身血肉的操纵，以换取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好方便自己借着乖狗狗的欲念脱身。 为此，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舌头，放弃狼牙棒的尖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她猛然捏碎一瓶药剂，以暂时治疗自己，随后准备沟通新的欲念。 可是… 情况怎么不对？ 对方对自己血肉的操纵，为什么反而加强了一截？ 为什么？ 墙壁上，许青松的面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平铺在地面，墙壁上的血肉，轰然涌动，将沾染了“菜花”的血肉甩向封小蝶所在。 而封小蝶此时，身躯异化的程度更深。 她勉力翻出一个魔法道具。 这里储存着不少生命能量… 轰—— 漫天的血肉在她身侧爆炸。 而孟毅此时也将她的舌头处理了个干净。 那些分成十几缕的舌头，受灵性之火灼烧，已然成为了干瘪至极的“蚯蚓干”。 呼的一声，光秃秃的狼牙棒从爆炸中心飞向孟毅，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尖刺，呼啸着开始“收回”。 于是，漫天金属刺袭向了孟毅。 封小蝶还在努力挣扎。 在察觉到自己的舌头失去“生命”之后，她果断又扔出了自己的老公去迟滞孟毅。 而她自己，拖着扭曲变形到一半的身躯，靠着生命能量的维持，再次摸出了一个一次性魔法道具。 她的灵性准备勾勒其上… 身体却忽地被数条触手猛的刺穿！ 噗—— 她的眼睛已经流淌至胸口，让她不得不侧身望过去。 只见孟毅对狼牙棒的攻击不闪不避，右手伸出了数条血肉触手… 封小蝶脑海中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是了…血肉魔法有很强的生命力。 随后，她的身躯开始崩解… 她无声地死去。 这不是隔空施加的影响，而是直接接触下的扭曲。 孟毅收回血肉触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解决封小蝶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几乎只用了半分钟。 甚至都没来的及给对方展露一点“多途径”的小小震撼。 这也正常，有心算无心之下，对方全程被压着打，相当一部分手段都来不及使出。 何况，她一开始只想着逃跑，越是如此，越是会陷入死地。 而血肉魔法，对她的克制效果也很明显。 欲望导师借助他人欲念脱身的能力压根施展不出来，也缺乏强悍的爆发手段，无法短时间内泯灭血肉魔法的全部血肉… 不过，血肉魔法面对吞噬者，骨魔这种强恢复途径，估计就很无力了。 要是面对机械师，怕是会被反过来克制，血肉不是机械师的核心，而且人家的炮火足够强悍。 孟毅眉头轻挑，看来，神恩者途径之间的克制关系，有时候会比较明显啊… 毕竟各种权柄，很单一。 第247章 你说是就是？ 当然，他没忘记摸尸，这可是四阶神恩者。 封小蝶给他们留下了不少便携式魔法道具，药剂等等。 以及夹子，皮鞭，蜡烛… 与对方丰厚的身家相比，他和许青松像两个穷鬼。 没办法，救赎麾下神恩者，缺乏底蕴，可以说，整体都很穷，需要时间来进行积累。 而那柄造型奇特的“狼牙棒”，也被孟毅提溜在了手中。 有些东西，其实没必要细想，用元素魔法，凝结清水好好洗洗就行。 这可是四阶超凡武器。 而且效果很强，他刚刚亲身体验过具体效果。 很快，两人来到了最近的动乱之处。 这里只有一个裁决官在。 齐飞，是一位四阶的死灵术士。 这也是昨天下午商量后的结果，距离孟毅他们比较近的这里，由齐飞应对敌人。 而较远的那边，由宁兴修这个四阶逐光者，以及白鸿远这个四阶艺术家应对。 这是为了防止敌人逃遁。 昨天下午，宁兴修的意思很明确，封小蝶三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虽然齐飞两人对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但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靖安城高层集体状态不佳之下，居然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们同样不满。 得益于谋划得当，也得益于孟毅两人快速将封小蝶解决，与齐飞相对的张奇都没有反应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谁能猜到救赎基金会也有两个四阶？ “哈哈哈，你完蛋了！” 齐飞发出空灵的笑声，他的身形以灵体的姿态飘荡在半空，四周是呼啸乱飞的数百道灵体。 它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非人的存在。 孟毅人在半空，就感受到了某种彻骨的冰冷意味。 这是“死亡”和“寒冰”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饶是以孟毅初入四阶的水平也能看得出来，张奇明显处于下风。 权柄加持之下的病毒和瘟疫，能够较为轻易地感染死尸。 青绿的烟雾之中，已经有不少骷髅、活尸沾染了各种各样的疾病，它们变得脆弱，呆滞，不堪一击。 甚至有部分活尸被病毒强化后，反过来成了张奇的帮手。 但是疾病对灵体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虽然同样可以感染这些乱飞的烦人玩意，但是效果却大打折扣。 而且在死灵术士的寒冰法术作用下，各种各样的病菌活性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压制。 在看到孟毅两人的飞行速度之后，张奇的心陡然一沉。 这个速度…完全不像低阶神恩者。 许青松故技重施，麻利地展开了血肉领域，在轻松将那些不受控制的尸体之流肃清以后，他又想操控张奇的血肉。 但是，他却完全感应不到对方身上的血肉。 高阶疾病专家，身体是各样的病毒，细菌的温床，长年累月之下，很难说构成他们躯体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肉”。 许青松很快吃了一个闷亏。 他展开的血肉被各种各样的病毒、细菌所侵蚀，他立即被十几种高致命性疾病所沾染。 这种情况迫使他放弃了部分坏死血肉，并收回了血肉领域。 许青松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孟毅身侧，他愕然开口： “我们根本没办法在他面前展开血肉领域… 这简直等同于自杀。” 说话间，他还咳嗽了两声，脸色微变之后，张嘴吐出了一块发黑的血肉碎块。 随后，他补充道：“甚至都让我感受不到多大的痛苦！” 孟毅转动狼牙棒，潮水一样的金属尖刺呼啸着涌向张奇。 他手持光秃秃的狼牙棒，血翼一振冲向张奇，只留下一句话： “那我们就不用血肉领域，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与其近身战斗，何况，我们还有远距离血肉魔法。” 被克制，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他们如今可是三对一，胜券在握！ 而张奇面对这熟悉的超凡武器，惊怒无比地开口：“封小蝶死了？” 他墨绿色的长袍被连绵不绝的金属尖刺给撕毁了大半，露出了长袍下或青灰，或腐烂，或流脓，或血红，并且覆盖有厚厚菌落的身体。 他的面容也是杂七杂八堆积，与腐烂信徒极其类似，根本看不出人样。 他的身躯同样被尖刺所穿透，露出了不少窟窿，不少菌丝交织在一起，试图修复。 似乎，他整个人都是由细菌和病毒所组成一样。 孟毅本来冲向对方的身形蓦然停在了半空。 这玩意…还是不近身的好… “不要和疾病专家近战！” 齐飞适时出言提醒，“用远程手段，这是经验之谈。” 在他身侧，凝聚起了密密麻麻的冰锥。 许青松猛然甩出连绵不绝的血肉炸弹，以及各种各样的血液类法术。 孟毅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三人居高临下，骤然向下抛洒密集的攻击。 张奇突然暴喝出声：“我是张委员的人！” 张委员，人类最高仲裁委员会成员，智慧之神神眷者，如今正在靖安城中，主持阵法修复工作…再有几天就会完工… 大仲裁状态不佳的时候，这个人算是靖安城临时最高战力。 当然，他只是外人… 孟毅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关于张委员的信息。 旋即，下手更狠！ 再委的员又如何？ 不能再给这个疾病专家再开口的机会！ 他并不担心张委员会发现这里的情况，内外城之间，可是隔着一道百米高的厚厚城墙。 除非张委员提前得知消息，刻意关注，否则哪个高阶神恩者会时时刻刻监控全城？ 许青松闻言，迅速侧头瞟了孟毅一眼，见他下手更狠，自己立即有样学样。 倒是齐飞忽地一滞，只不过略作犹疑之后，数百道灵体悠忽间开始环绕此处，隐隐有种连接封锁的感觉。 随后，他冷哼一声，略显空灵的声音响起：“你说是就是？分明是在冒充！” 冰锥呼啸而下。 “…恶心的瘟疫臭虫！” 宁兴修早有嘱咐，这几个人必须死！ 那他还管那么多干嘛？ 何况…张委员是最高委员会成员，大仲裁难道不是？ 张奇当即陷入绝望。 他可没有如同欲望导师那样的远距离逃离手段。 第248章 棘手的疾病专家 他的魔法道具来得及使出，各种各样的防护魔法，给他提供了相当程度的帮助。 在孟毅三人的围攻之下，张奇都坚持了不短时间。 他最后甚至都鼓荡起了一团巨大的青灰色阴云，内里不知道蕴含着多少病原体，并尝试将其扩散而出，以求造成更大范围的伤亡。 就不信这些人能无动于衷！ “要死一起死！” 大面积的菌落融入灰云，张奇勉力维持着自己开始缺乏“粘合”力的身躯，略显癫狂地大吼：“你们一定会后悔！” 在他脚下，正绽放开一株巨大的金属花朵，其上隐隐刻画有淡金色的复杂纹路。 “玛德！” 齐飞咬牙发狠，封锁四周的灵体分出了一半，直直没入金属花朵之中。 “不能拖下去了，这个王八蛋！” 青灰色阴云的扩散，迫使许青松再度展开血肉领域，并主动去“迎接”各种感染。 不能任由其继续扩散，这里可是第六街区，有着为数众多的普通人。 可以预见的是，他会损失自身超过半数的血肉。 甚至会感染某些短时间内难以驱除的疾病。 轰—— 孟毅手中狼牙棒脱手而出，势大力沉地轰击到刚刚生长起来的金属花朵之上。 而他本人则是血翼一振，顺着狼牙棒在金属花朵上砸开的裂缝冲了进去。 狗屁的不能近身。 得点病而已，总好过一直拖着不解决。 他的双眼蓦然变得纯白一片，视线越过金属花朵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各种灵体，锁定到张奇身上。 分析弱点… 随后，精神力凝聚成尖刺，猛地刺向对方脑海。 张奇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在他视线中，满是幽绿的灵体，给他带来刺骨的寒意，在他体表凝结了一层冰霜，使得他行动之间颇为不便。 他青灰色的眼眸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精神攻击？哪来的心灵术士？ 他并未怀疑是陈贯山，因为这道精神攻击的强度并不算太高，他完全可以咬牙忍耐。 旋即，几条凝结着冰霜的血肉触手忽地从那些灵体之中突破，刺向张奇。 这些血肉触手迅速被感染，变得灰白，僵硬，失去了灵活的变化和生机。 只不过，却去势不减地将张奇刺穿。 由于菌落的四散，他如今的躯体，缺乏粘连，有些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 何况这还是弱点打击。 又是一道精神穿刺，张奇忍不住后退两步… 而灰白的触手之上，新的、如流水一样的血肉骤然淌了过来。 借着他被精神攻击影响的瞬间，新的血肉“流”入他身体内部。 随后…猛地四下扩散，将其分尸。 与此同时，金属尖刺的呼啸声再度响起。 张奇化为了漫天血沫，很快在四周灵体的影响下，变成了漫天冰晶。 冰晶落地之时，发出了细密的清脆悦耳声响。 失去张奇的灵性支撑，笼罩在此处的金属花朵如风中飞舞的细沙一般消散。 随着四周灵体呼啸着融入齐飞的身躯之中，原地只剩下了孟毅一人。 “咳咳…” 他忍不住弯腰咳嗽了两声，将发生病变的身体组织迅速排出体外。 这就是疾病专家的棘手之处，极强的感染力。 他还算好的，那边主动迎接感染的许青松现在一整个人都沾染了某种灰白、破败的质感。 并由于血肉的巨大损耗，身形变得瘦弱。 他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状态…但已经深入他体内的各种病原体，正在飞速增殖。 “你估计全身血肉都要换一遍了。” 孟毅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先专注于恢复自身状态，剩下的交给我们。” 随后他望着四周蠢蠢欲动的围观群众，朗声道：“是四阶疾病专家。” 人群默默收回了视线。 只不过，许青松现在的样子极为可怖，血肉不停翻涌，同时正吧嗒吧嗒的排出各种坏死的身体组织。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迅速飞向基金会大楼。 在那里，他可以取用一些干净血肉。 收拢好自己的各种灵体之后，齐飞从半空中飘落，随后从灵体化的状态中退出。 出现在孟毅眼前的，是一个一脸苍白死灰，双眼跃动着幽绿光芒的“僵尸”状中年男子。 他浑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这个状态下，他说话时也带着很浓重的冰冷意味： “宁兴修他们那边…” 孟毅的灵性忽地有所触动，他和齐飞几乎同时侧头，不远处，一道如同儿童简笔画一样的“门”在墙体上被勾勒出来。 宁兴修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率先走出。 在他身后，是带着些疯癫气质的白鸿远。 宁兴修半晶体化的眼珠子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扫过，又转而望向了孟毅，感慨道： “你们的动作挺快，不错，一点不像刚刚晋升四阶。” 白鸿远瞟了一眼孟毅，转身伸手将墙上的“门”给抹除掉。 “你们那边怎么样？”齐飞嘴边冒着寒气询问道。 “解决了…” 宁兴修扬了扬手中的厚重书籍，“商仲裁的这东西很好用。” 旋即他回身向白鸿远嘱咐道： “劳烦你去联系防卫司的人，过来维持这几处的秩序。” 为了足够的保密性，这次的行动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白鸿远的手忽地一停，无奈叹了口气，随手掏出一根白色粉笔，开始将擦除到一半的“门”重新勾勒完整。 孟毅心中暗暗可惜，又少了个人头。 宁兴修含笑望向他，开口询问道： “第一次和高阶神恩者战斗，感觉怎么样？” 这个问题… 孟毅略做踌躇，随后开口道：“感觉…比想象中容易… 只不过，同为四阶，血肉魔法对付起欲望导师来，就比较轻松。 而对付疾病专家，就比较艰难了。 这是因为权柄很单一的原因吗？” 宁兴修咳嗽两声后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比如光明，同样有着很大缺陷。” 这个不用多说。 孟毅看了对方一眼，逐光者的身体素质，就是最大弱点。 相比而言…死灵术士就很完美。 可以活尸化，灵体化，有寒冰系的类法术能力。 不对，它会被光明克制的很惨。 宁兴修点了点拐杖，一道灼目的光明将疾病专家留下的残渣给净化殆尽，随后出言提醒道： “记得明天去图书馆一趟，商仲裁对你很感兴趣。” 第249章 我不行又不是真实界不行 至于张奇所说自己是张委员的人… 宁兴修，包括其他两位裁决官都没有在乎。 甚至有种嗤之以鼻的感觉。 当然，来靖安城进行各种打探的人肯定不止封小蝶几人，比如…杀戮信徒就越来越多。 “裁决司接下来会加强对城中外来者的排查，但是我们不能都指望官方。” 救赎基金会大楼会议室中，孟毅向田墨嘱咐道： “我们自己也要留心，你可以和老王八那边通个气，他是个情报贩子，自然有他的门路。 可以带上几个机灵点的使徒帮忙，这方面，其他人也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遇到没把握对付的，可以让许青松或者我出手。 反正，尽可能斩断对我们的各种窥探。” 说到这里，孟毅心中略有唏嘘，自己总算有种大组织首领的感觉了，可以分发任务，安排“手下”了。 田墨点头应下。 目前，也只有他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人员档案和新信徒的安排，大体上已经完成。 朱虹雨和叶凌兰对视一眼后轻声开口询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郦安城了？” 孟毅摆了摆手，“可以，记得快去快回。” 这是为了缓解内部材料短缺的问题，同样需要尽快。 旋即他望向许青松，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青松现在脸色微微发白，而且看起来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远离会议桌，单独坐在一边，不远处是干净的血肉，而脚下是成堆的已经坏死的各种血肉组织。 他脚下呼地开始燃烧起火焰，将那些感染疾病的血肉通通烧成灰烬，随后略带气短地开口： “我体内仍然在不停的生病，但是还好，我慢慢来，总能清理干净。 估计要耗费个两三天时间。” 看来四阶疾病专家的绝死反扑，并不好受。 许青松等于是“展开”浑身血肉去主动接受病毒感染的… “好了，先就这样吧。” 孟毅轻叹道，至于岑绮云和方存文两人，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来到会议室。 几人当即起身，在留给许青松几道关切的目光后，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只剩下了孟毅和许青松，孟毅伸手指了指随便摆放在桌面上的狼牙棒，开口道： “这个东西…你拿还是我拿？” 平心而论，这个四阶超凡武器算是非常不错的。 既可以当离手锤，造成强力钝击，也有着强悍的群攻形态。 嗯…就是封小蝶的藏匿方式过于特殊，让他偶尔回想起来时，有点膈应。 “你拿着吧…” 许青松一脸无奈，“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用不了啊。” 孟毅顿时语塞，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还挺大方，这东西又不是大白菜。 不过，自己麾下使徒面对自己时会是什么样子，他也清楚。 但是他短时间内还真拿不出像样的补偿，四阶的超凡武器，如果用金钱来衡量的话，基本要以“亿”为单位了。 开什么玩笑，他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再说了，也没人会拿这东西去换钱。 略做踌躇后，他沉声道： “那我先拿着，后续会给你对应的补偿。” 至于前面几次战斗获得的战利品，由于参与人数众多，又需要去郦安城交易之类，各种麻烦之下，早就默认“充公”了。 “嗯。” 许青松随口回道，显然不是很在意，他开始专注于自己血肉的“翻新工程”。 孟毅将狼牙棒提在手中，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在会议室的另一边，方存文正对新晋使徒们进行着培训。 还挺像那么回事。 如果不去揭他的底，看起来还真像个老牌神恩者。 救赎越来越壮大了啊… 孟毅怀着某种满足的心理走向三楼。 不过，还是要加快使徒的提拔速度，现在还有几十个名额空着，并且，使徒们总不能一直待在九阶。 他急需一个合理的晋升机制。 拂晓裁决啊拂晓裁决，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祈祷啊？ 目前有两个未来的信徒让他牵肠挂肚。 一个索明程，搞不懂他脑回路。 一个拂晓裁决，恨不得他快一点。 孟毅心中轻叹：老哥你来了就是二把手！ 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希望！ 他推开仪式魔法室的门，意外的没有看到岑绮云。 略做思考后，他将狼牙棒随手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向药剂室。 果然，岑绮云正在这里神情严肃地调配着药剂。 在她脚下，刻画着一个繁复的阵法，而房间里，田墨展开了自己身上的机械武装，保持着明显的戒备姿态。 两人对孟毅的进入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而孟毅也立即明白了岑绮云在做什么，她在沟通真实界，以调配特殊的药剂。 不好，来的不是时候，孟毅的身体瞬间紧绷，就要退出房间。 在他耳边，蓦然回响起了奇怪但无法理解含义，只能感受情绪的…杂乱声音。 他停下了自己要退出去的脚步。 因为灵性没有示警，除了这个声音，没有发生其他超乎寻常的变化。 这道声音里，饱含着浓烈的好奇，疑惑，以及部分欣赏之意。 应该是真实界的特殊存在，或者就是真实界本身。 这些东西无法用肉眼看到，需要开启灵视或者瞳术。 孟毅担心引起某些不好的变化，克制住了这些冲动，这个房间里又不是只有他自己。 吧嗒~ 随着试管中滴落最后一滴草药汁液，岑绮云面前的药剂随之发生了变化。 本来如同纯净水一般的药剂，从底部开始升腾起细密的气泡，并传出了一阵刺鼻的辛辣气味。 很快，这些气泡组成了一张略带惊悚意味的扭曲笑脸，上升到半空中，又啵啵啵地炸开。 旋即，一切变化戛然而止！ 岑绮云轻呼一口气，迅速将药剂封存好。 “你来做什么？” 直到这时，她才有空和孟毅打招呼，同时捏起眼前的药剂，微微昂首道： “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孟毅想了想，笃定道：“是给许青松治病用的吧？” “你还挺聪明。” 岑绮云毫不走心地夸了一句，随后笑盈盈地向田墨表示了感谢，后者正在将展开的武装收起。 孟毅疑惑开口：“可是，六阶药剂师，能对付得了四阶疾病专家留下的影响？” “我肯定不行。”岑绮云摆了摆手，“但是真实界可不一定。 或许做不到药到病除，但肯定会很有用。” “就是就是！” 她手中的药剂咕嘟咕嘟炸开了两个气泡，发出了一道附和的声音。 第250章 什么？某人是天才？什么？这武器叫这名？ 这对如今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的孟毅来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不过…他眉头皱起，暗自思量： 刚刚岑绮云的灵性，似乎沟通到了真实界的某个特别存在，但这个存在却没有注意到自己。 是因为自身的特殊之处没有显露吗？ 他开始回忆自己之前引起真实界变化时的情形，一次是用血肉勾勒星图，一次是在神国注视老王八背上的寄生虫。 前者是源自自身的影响，后者…大概是因为神国的原因。 孟毅眉头微不可察地上挑，或许自己可以通过间接的形式对真实界进行观察，可以不做直接的沟通嘛。 仪式魔法应该能做到这一点。 “走，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这个药剂的效果？” 岑绮云手中握着药剂，用力上下摇晃，瓶中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在炸开后，发出各种嘈杂的声音。 都是一些简单、重复的话语。 “就是就是。” “没错没错。” “哎呀哎呀。” 孟毅本来不想去的，但看到这一幕… 有意思，他想看看许青松对此的反应。 再说了，这也是判断一下岑绮云的药剂学水平。 他饶有兴致地跟在了岑绮云后面，当然，田墨也一样。 本来一个人待在会议室中，努力“清洗”自己的许青松，见到他们三人后，表情诧异无比。 一道黑灰色的干硬血块从他喉结处挤出，吧嗒一声掉落在地后，他疑惑开口：“你们来干嘛？” “当然是有好事。” 岑绮云脚步轻快地略微靠近他，举着药剂在他远处晃了晃，“我特意帮你做的，治病特效药，怎么样，对你好吧？” 许青松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不断冒着泡泡说话的药剂，又看了看嘴角带着含蓄得意笑容的岑绮云… 他有些不太想喝。 滴溜溜… 岑绮云弯腰将药剂瓶滚向许青松脚下，“放心，肯定有用。” 许青松张了张嘴，又望了满脸期盼之色的孟毅，以及冲着他微微点头的田墨一眼，认命般地俯身捡起这瓶药剂。 他仔细端详了一眼，这玩意除了会说话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总不至于会喝死人。 他伸手拔掉药剂瓶上的塞子，随后被辛辣刺鼻的气味给冲的咳嗽了两声。 “这什么味道？” 本来一脸惨白之色的许青松，如今面庞都红润了几分。 “治病的药都这样。”岑绮云一本正经地劝道：“快喝！”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许青松眼睛一闭，将药剂仰头灌下。 在这个过程中，药剂发出了哇哇的凄厉哭声，他差点没捏住瓶子。 药剂起效很快。 几秒钟过后，许青松的皮肤就开始变得通红，汗水开始滴滴嗒嗒地流淌。 他艰难开口：“你这是什么药？我怎么感觉好热。” 他确实很热，说话间头上已经开始冒着白色蒸汽…不止是头顶，很快，他的鼻子，嘴巴，耳朵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许青松开锅了… 从他身上冒出的蒸汽，还在细碎的说话。 “有用吧？有用吧？” 孟毅嘴角一抽，这算什么？高温杀菌吗？许青松会不会被煮熟？ 岑绮云开始手忙脚乱的帮对方降温，她的双手开始凝结冰霜。 她可是会九阶操尸术的。 孟毅也只能跟着帮忙。 田墨紧急输送生命能量… 一阵忙活之后，许青松长舒一口气：“我感觉，我应该好了…” 孟毅闻言，脸色怪异无比地打量了岑绮云一眼，这算什么？某人是天才吗？ 六阶药剂师，对付四阶疾病专家留下的疾病，药到病除？ 虽然…如果病人不是许青松的话，可能病人先被药死吧… 但也足够强悍了。 本来一脸讪讪之色的岑绮云，忽地又自信了起来：“我就说有用吧。” 你说话怎么像药剂一样？ 孟毅瞪了她一眼，姿态强硬地说道：“以后不许瞎做药剂给自己人吃！” 岑绮云嘴里咕囔着：“那还能给谁？” 这句话顿时让孟毅语塞。 过了好一会，他才补充道： “可以先让其他东西试试嘛，比如从农业区搞点猪羊…”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想法。 他话锋一转：“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超凡主材直接喂给那些牲畜，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许青松的知识盲区，他只能竖起耳朵安静地听着。 岑绮云想了想，犹豫道： “或许会类似朱虹雨的伙伴虫一样，生出一些特别的变化，比如…体型变大，带毒… 哎？这不就是异化体吗？” “不一样吧…” 田墨敲了敲自己的铁脑袋，愕然开口：“异化体不都是受污染影响才变得诡异多端的嘛。 而超凡主材，并不蕴含任何污染，它们很纯净。” 他的电子眼不停闪烁着红光，随后又继续说道：“大概率没什么结果，这种测试，肯定有人已经做过了。” 他双手一摊，“异变已经三十年了，这种比较容易被人想到的问题，人类肯定进行了不止一次尝试。” “话虽这么说，但这种结果毕竟没人主动和我们说。” 孟毅摆了摆手，表情若有所思，“有些事情，还是亲眼看看为好。”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向岑绮云嘱咐道：“明天早上你记得去农业区购买部分牲畜回来，要体型大的那种。 牛啊猪的，也是方便你以后测试药剂。 等明天我见过商仲裁之后，咱们试一试。” 在城市阵法对污染的削弱之下，农业区的大型牲畜有着较短的“保质期”。 如同失信之人不会立即异化一样，这些牲畜在激素、仪式魔法的催生下，可以在五天之内长大，又在五天之内被宰杀。 这也是为什么城中的肉类、蔬菜类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 岑绮云点头应下，随后又想到了最开始的问题，疑惑开口：“对了，你一开始找我是要做什么？” “哦！”孟毅回过神来，随口道： “想请你给一个超凡武器进行附魔，还有就是向吾主举行一个祈福仪式。 封小蝶的那个武器，你记不记得？” 岑绮云恍然道： “封小蝶老公啊，我记得！” 什么？ 孟毅瞪大了眼睛，这武器叫这个名？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但耐不住总有人在不经意间提醒自己。 他脸色一垮，莫名地想把这武器送给许青松用。 第251章 聪明人和聪明人 孟毅咬牙给这狼牙棒起了个新名字，【千棘】，这是根据金属尖刺风暴所起的。 至于什么“老公”？他从来没有听过。 当天晚上，神国之中。 可恩赐份额：【3五阶，1六阶，0.5九阶。】 果然，信徒数量不足，现在又无法合成新的四阶恩赐了。 而其他新增的份额，应该是来自林丘文两兄弟。 孟毅将提示驱散，先是回应了岑绮云的祈福仪式，给【千棘】赐下了预定好的几种赐福。 【破邪】【精准】【灵动】… 至于仪式魔法的附魔，就交给岑绮云自由发挥了，虽然只能达到五阶的附魔水平，但有总比没有强。 随后，孟毅向高台之下望了一眼，那里开始浮现星星点点的光芒。 大约有三十几个新的信徒，只不过，还是没有索明程。 这小子… 他心中咕囔了一句，开始仔细分辨了一下新的信徒。 大部分是学校的毕业生… 他微微怔神，很快反应了过来。 自己接收了大批毕业生作为新信徒，他们必然还有朋友留在学校，没有选择救赎。 他们肯定会去劝这些人，并且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 凡事就怕比较，当他们从学校真正踏入这个社会，体会过某些“风土人情”以后，自然会做出合适的判断。 怪不得许青松说，还有很多毕业生可以尝试争取。 或许自己的信徒数量还可以有一次缓慢，但是较为明显的提升。 剩下的新增信徒，则是来自普通信徒们的自发传教，只能说效果还不够明显。 信徒数：【11903/12663】 而随着信徒的增加，孟毅收到各种各样类似“感谢”的祈祷也慢慢多了起来，但又不能彻底禁止祈祷，这让他有些烦恼。 到底该怎么弄一个自动回应人偶… 或许明天可以向商书雁请教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林丘文两兄弟的近况，发现他们还在荒野，便收回了注视。 他的身形渐渐从神国消散。 …… 第二天一早，孟毅再度来到裁决司大楼。 想见商书雁，总得有人带着他，毕竟人家也不认识他。 不过，最近频繁的出入这里，让孟毅有了种自己也属于“官方人员”的错觉。 他站在裁决司走廊中，试图寻找索明程的身影，无果后轻车熟路地拉开了李昊办公室房门。 “等会结束见面后，记得和我领取一下你的奖金。” 门开之后，李昊手中仍在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道。 “什么？奖金？”本来还想问问索明程行踪的孟毅，现在一脸疑惑。 “嗯…封小蝶是靖安城的通缉犯，赏金1.7亿。” 听到有钱，孟毅精神一振。 他立刻回想起了张喜儿曾经的介绍，在对通缉犯取得决定性成果之后，可以分给自己十分之一。 哦，才1700万。 好像也没多少，自己曾经怀揣1600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是说不定可以努力一把。 他干咳一声询问道：“发现线索是十分之一，那我主动把她打死，是不是可以领取全额赏金？” 李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孟毅不满开口：“不是吧，裁决司这么抠？” 李昊抬手捏了捏额角，“那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归还材料的事…” 孟毅立刻转移话题：“哈哈哈哈，走吧走吧，我们去见商仲裁，干正事干正事。” 李昊一脸冷淡地起身。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索明程他们，还有今天裁决司的人不多啊。” 孟毅推开房门后，回头向对方询问道。 “忙着排查外来神恩者，裁决司一向人手不足。” “哦…你说我们要不要加深一下合作？” “嗯？” “我可以让部分使徒入职裁决司…” “不用…但是可以让他们入职防卫司，我们再从防卫司抽调人手。” “你想的挺美…” 两人边向外走去，边随口闲谈。 由于装甲车早上被朱虹雨两人驾驶到荒野中去了，现在他们只能步行。 说来好笑，一个裁决司实权人物，一个救赎基金会首脑，出门连个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 很快，两人来到了内城图书馆。 这还是孟毅第一次来这里。 他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庞大建筑，说实话，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图书馆秉承着这个世界一贯的风格，墙体灰白，除了有极为宽敞的落地窗之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简单，注重实用性。 毕竟博学者没有艺术家那种审美。 李昊随口给他介绍道： “这个图书馆成立时间并不算很长，是商仲裁八年前成为四阶博学者后，才开始建立起来的。 后续有不少博学者，收集整理各种书籍和知识，不断进行补充，这个图书馆，在人类十九座…十八座堡垒城市中都算少见的。” 孟毅在想一个问题，他皱眉出言询问：“我有个问题，商仲裁为什么没有加入钢铁之城？ 不是说那里的机械师，博学者，工匠很多吗？” “因为理念不同…” 李昊微微摇头，“再说了，钢铁之城终归是机械师为主导的城市。 他们偏向现实，而博学者，更侧重神秘，本身还是有分歧的。 走吧，真有问题，你等会可以直接向商仲裁求教，我懂得不是很多。” 孟毅不再多问，两人抬脚迈上台阶。 推开大门后，孟毅忍不住一愣，图书馆内部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书倒是没事，人却很不对劲。 这里一点也不安静庄重，反而吵吵闹闹像菜市扬一样。 不少看起来斯斯文文非常有书卷气息的人争吵的面红耳赤，更有甚者抱在一起，满地打滚争斗。 “去你的，我这个说法哪里不对？你核桃仁大小的脑袋也配和我讨论智慧？” “我为工厂设计的新机器优化了百分之3的效率，你还不服气？” “蠢猪！蠢猪！我觉得你像个巨人！” 孟毅茫然侧头。 “怎么？这很正常。” 李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里大部分是博学者途径的神恩者，或者是信奉智慧之神的普通人。 他们有着对各种知识的病态渴望和追求。” 孟毅指着乱哄哄的扬面，愕然道：“这个我懂，可是…这是在干嘛？” 不过大家虽然有着各种争执，倒是没有任何人损坏书籍，看来对知识很是尊敬。 “哦…”李昊推了推墨镜补充道： “他们有个缺点，认为只有自己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智商不足的蠢货。 呵…他们平等的鄙视每一个人的智商，只不过，和蠢人交流他们还能伪装。” 李昊指了指混乱的人群，“但是呢…聪明人会和聪明人互相争起来。 放心，大家争的是谁更聪明，不会用很暴力的手段。” 看出来了，连普通人都可以和神恩者拳打脚踢…大家很都克制，也很“文明”。 孟毅无声地感慨了一句，随后脸色开始变得古怪。 我是不是也被老王八在心里偷偷鄙视过？ 嗯？ 等会还要见商书雁… …… 额… 第252章 即成…即死 用李昊的话来说，这里是独属于商仲裁的“书房”，研究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在城市仲裁委员会的地下室。 在这里，总算有了孟毅猜测中的情形，一些造型奇特的书籍开始出现。 有长手长脚或者把自己折成小船或者飞机的书。 有大声朗读自己内容的书，甚至还会漂浮着凑过来，展开扉页主动让孟毅两人看自己的内容。 当然，也有讲两性知识的书籍，见识过公房子母房子的孟毅，对公书母书的接受度很高。 这里的吵闹和楼下不同，有种奇特的井然有序感。 因为商书雁的每个身体结构，一根头发，一块指甲，一颗牙齿，一只眼球，一张脸皮… 它们在如礼堂一般宽敞的书房中四散，互相之间由散发着蓝色微光的朦胧丝带所勾连。 在这些身体组织面前，漂浮着形态各异的书籍。 它们在书籍上摩挲着，倾听着，观看着… “大部分都是些盲文，它们在感受字迹。” 孟毅循声望过去，有一张红润的嘴巴在半空中不停开合，发出温柔的女声： “有些细碎的身体部位没办法长出眼睛或者耳朵。” 孟毅心下恍然，确实，那些块头大一些的，心脏呀，胃呀…它们长出了眼睛或者耳朵… 随着这张嘴巴的开合，这些四散的身体部位开始以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大脑为中心聚合。 一个“散装”的商书雁开始出现在书房正中。 这些身体组织在聚拢到一定地步后，再也无法更贴合一步。 商书雁只能维持着数米高和宽的大致人形轮廓，由朦胧的蓝色光带维持。 与此同时，那些形形色色的书籍开始收敛异常表现，纷纷归于书架之上。 “自从上次用了身体阵法，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彻底恢复。 还好，我的身体组织也是智慧的信徒，他们读书的时候会略微安静一些。” 说话间，散装的人影做了个挥舞手臂的动作，紧接着，吱呀一声，有两张椅子滑至孟毅两人身前。 孟毅诧异地侧头看了李昊一眼。 后者一脸淡然地推了推墨镜。 商书雁出言解释道：“宁兴修想让我们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以方便他更快地晋阶，你介意这点吗？” 孟毅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奇怪念头：那肯定不介意，能晋阶更好，以后这家伙改信的时候还能给自己省点恩赐份额。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向着朦胧的人影微微颔首致意道： “见过商仲裁。” 对方态度很温和，“坐吧，可惜这里是书房，没有什么招待之物。” 孟毅两人弯腰坐到椅子上。 商书雁没有过多的客气，直截了当地开口： “听说你有一些很特别的知识，可能会对我有所帮助。 我对此很感兴趣，当然，作为回报，我不会当方面地索取，如果你有问题，而我恰好知道答案… 我不介意回答。” 她没有去探听孟毅的身份和来历，反正是宁兴修推荐的人，只这一条就足够了。 涉及到知识方面的东西，当然不会让对方占据主动，紧接着，商书雁语气自然地开始询问道： “不知道，你有哪些问题？” 那可就多了，孟毅眉头微皱，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不过，这一切都是缘自他和李昊的对话，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开始。 一念及此，他沉声开口： “我听李昊说，这个世界没有一阶异化体，但是却有一阶神恩者，我想知道些是为什么。” 商书雁沉默了几秒，两颗与眼皮分离的眼球认真地望向孟毅，随后她缓缓说道： “你…知道神性吗？” 李昊身形刷地挺直，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没想到上来就这么刺激。 神性，从字面上理解也可以知道，肯定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 没有等孟毅回答，商书雁自顾自解释道： “据我所知，神恩者从一阶开始拥有神性，这个时候，他们对权柄就不仅仅是利用… 而是通过神性，掌握部分权柄… 这个阶段，神恩者拥有了新的变化，能够以近神姿态战斗。 只不过，神性同样是源自神灵的恩赐…” 这个回答似乎只是验证了孟毅此前的猜测，但紧接着，商书雁话锋一转： “但是异化体也不是不能达到一阶层次。 这涉及到了…荒灾！ 真正意义上的荒灾，而非人造的那种。” 荒灾，荒野中异化体的集体暴乱！听到这里，孟毅忍不住愕然开口： “那就是说，神性不止是可以由神灵赐下？” 这是他下意识的推测，既然一阶层次涉及到神性，而荒灾又涉及到异化体成就一阶… 那它们在争夺什么不就很明显了吗？ 属于商书雁的两颗眼珠子透露出了几分赞许，她轻笑一声说道： “你说的这个，也是我们的推测… 不过，荒灾中的异化体究竟追逐何种物品，我们不曾亲眼目睹。 曾经有几位一阶神恩者在荒灾中探索过。 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阶异化体，几位一阶神恩者联手，在荒灾中还是可以做到自保的。 但是直到荒灾结束…他们都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据最高委员会张委员推测，可能神恩者压根感知不到神性，哪怕一阶神恩者也做不到！ 他说…这方面，神恩者甚至不如异化体，因为…神恩者的力量，其实不属于自身。” 孟毅表情陡然变得凝重。 确实，异化体的力量本质，一是源自污染，二是源自超凡之力。 可是这样有个问题…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神情专注的李昊，疑惑道： “商仲裁，就像你所说… 如果荒灾是为了争夺神性，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那它们之中的胜利者肯定会有所变化…成为一阶！ 那为什么大家还说世界上没有一阶异化体？” “因为只要出现一阶异化体，那么就意味着会出现一个眷族。 神灵会很快将它们收为己用。” 商书雁的回答让孟毅思绪更乱，他下意识开口道： “那为什么没有一阶超凡材料？人类中不是有高位存在全灭过一个眷族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 商书雁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追问原因，转而解释道： “因为眷族就是由一阶异化体分裂至万万千千而成的…即成，即死！ 这也是人类后来才弄明白的事情，在你说的神恩者全灭眷族事件之后。” 第253章 新的视角 这些东西，渊安城那位二阶守序者，沙苍，并没有和自己说清楚。 这个人肯定对这些东西很清楚，但是在互相交流中却有所保留。 是在试探自己懂不懂这些？ 孟毅心中微动，沙苍这么做，似乎并不让人意外。 任谁看到一个自称可以和异化城市无障碍沟通，又自称是神眷者的人，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言语试探又没什么成本和风险，也可以判断对方的“层次”。 那这么说的话，沙苍后续肯定会继续做出各种查探… 哪怕他本人并不想做钟清等人的探路棋子，当初与自己面对面的时候也表现得足够克制以及友好，几乎没有什么恶意… 但…他既然做出了言语试探的行为，就意味着，他心有疑惑…有疑惑，那就迟早会尝试解惑。 渊安城那位心灵术士，徐茂实的想法最终还是成功了。 他应该把握住了沙苍的这种心态，并加以利用，两人毕竟共居一城很久，以心灵术士的能耐，肯定对沙苍的内心有足够了解。 他并不急于见到沙苍和异化城市的直接冲突，只要沙苍真有这个心态，那就一定会有后续的各种变化。 这些变化无所谓好或者坏… 他只需要藏身于后，暗中进行观望，做出合适的判断、取舍。 好手段… 心灵术士…果然讨厌！ 商书雁的声音在孟毅耳边响起，“你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孟毅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好，估计这会被对方暗中鄙视智商了… 淡定淡定，博学者都这样，无论如何都会被鄙视的。 他干咳一声后继续询问道： “所以…神灵庇佑这些眷族，其实是有缘由的，和异化体抢夺到的神性有关？” 甚至不单单是神性！ 他眼睛微微眯起，幽幽道： “商仲裁，你知不知道… 神恩之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异化的力量可以划等号。 当然，不是全部…而是部分异化体，可以产出超凡主材的那种。” 商书雁陡然陷入了沉默，很明显，她之前不知道。 李昊同样如此，他蓦然转头望向孟毅，忍不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默默闭上。 “你的意思是，部分四阶异化体，不对，五分之一的异化体，受到权柄影响？ 一阶异化体，可以像神恩者那样，掌握权柄的一部分？” 商书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略带激动，四散的躯体都隐隐有种无法合拢的感觉。 “我也是猜测。” 孟毅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只是接着对方的话头继续做出各种推断： “如果一阶异化体既拥有神性，又掌握部分权柄，是不是意味着…神灵在通过制造眷族的方式… 侵染新的权柄！ 将对应的神性收取，将一阶异化体分化万千，转化为眷族。 我想… 眷族是不是拥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对应神灵的神恩之力，一种是属于全体种族的能力？ 而后者是…新的权柄。 毕竟…神恩之力和这些异化体的力量，应该在某种意义上等同。”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看来，他杀死眷族后，一定会获得超凡之力，而不会像异化体那样，只占五分之一的比例。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商书雁未做反驳，看来情况确实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于商书雁的红润嘴巴才继续开合： “这里面有个问题，神灵为什么不直接摄取神性，而是要过一遍异化的手？ 任由它们混杂在一起抢夺？” 孟毅微微摇头，“我也不明白…” 他话虽这么说，脑海中却浮现一个画面。 【杀戮神性：净化中】 净化完之后呢？ 纯净神性？ 所以，神性其实不会涉及到具体的权柄？它本质是很“干净”的一种东西？ 只不过，这些话没法说。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神性的事情，甚至还知道“净化”。 他轻叹一声，斟酌着开口： “据我所知，荒灾是缓缓成型的，异化体会慢慢汇聚起来，如小溪汇聚成江海那样，最终形成巨大的洪流。 而荒灾中，慢慢汇聚的那些异化体，是不是都可以产出超凡主材，形成异化区？” “是的，荒灾中大部分异化体都是如此，只有小部分异化不同，应该是被裹挟进去的。” 商书雁沉声回道，同时也在做着自己的推断： “那按你这么说的话… 神性会被这部分异化体感知到的原因是… 它们是那特殊的五分之一，特殊之处是因为超凡主材？” 孟毅愕然反问道：“人类以前没发现这点吗？异化区的形成明显和超凡主材有关。” “自然发现了…也对其做过对应的各种研究，只不过，并没有人往神性、权柄这方面考虑过。” 商书雁语气飘忽道： “在你之前，还没有人会将这些东西与神恩之力划上等号。 大家只认为这些超凡主材，也是受污染影响而形成。 人类对其的测试和研究方向，都是在探寻污染… 原来，方向就错了吗？” 很多东西，其实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商书雁无意与孟毅争论对错，她只在乎一个新思路。 她现在有一种打开新视野的感觉。 李昊此时忽然开口：“那要这么说的话，荒灾中的异化体，无论强弱，其实都能感觉到神性？ 这…合理吗？” 一连串的各种“知识”让他脑子有种转不过弯来的感觉，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捋清了部分内容，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问题孟毅倒是能给个猜测，他毕竟也是个四阶神恩者嘛。 他伸手拍了拍和自己“排排坐”的李昊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神恩之力也好，这些异化体的力量也罢，本质都会受到权柄的影响，这个你到四阶就知道了。 所以…感应神性应该和力量无关，归根结底，和权柄有关。 高阶和低阶，都受权柄影响。 神恩者不行，是因为神恩者的力量不属于自身…” 李昊若有所思地点头。 随后，孟毅抬头望了一眼沉思中的商书雁，心中不由感慨。 还是和高阶神恩者交流收获多… 这已经解开了自己的不少疑惑。 起码他现在明白了一点。 神国的那缕神性，怕是真不好给小呜。 谁知道神灵对一阶异化体有着何种手段的监视… 第254章 漫长与短暂 不久后，商书雁给出了自己新的猜测： “我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有真正的一阶超凡材料。 一阶和二阶的主要区别在于神性，单纯从力量上来说，应该相差无几。 那你想想看，神性可以被拿来做药剂，阵法，武器之流吗？” 孟毅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似乎说不准，他也不再准备纠结这点，这些事情再说下去也都是些猜测，他转而询问起其他问题。 关于真实界的问题： “商仲裁，我想知道部分真实界的情况，比如…” 他回想起老王八背上的那只寄生虫，疑惑道： “真实界的特殊存在，不能直接进入我们这个世界吗？ 我曾经见过一个被真实界特殊存在所寄生的神恩者…” 他将老王八的事情大致讲了讲，当然，略去了自己的神国视角。 似乎是被他突然转变话题的举动打乱了自己思路，商书雁沉默了几个呼吸后才做出了回答： “确切来说，真实界的特殊存在是可以进出现实世界的。 只不过它们似乎不喜欢呆在这里。 至于你所说的寄生虫，抱歉，我从来没见过。” 孟毅微微点头，继续追问道： “那么…真实界的这些特殊存在，会产出超凡材料，或者拥有神恩之力吗？” 这是他一直以来疑惑的一点，真实界的奇特存在，肯定拥有力量，甚至有些还不弱。 他曾经身处真实界，有过亲眼目睹。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问真实界特殊存在的力量来源…” 商书雁的右手由蓝色发光丝带勾连着，自行飞出，皮肤、指甲、骨骼四散的右手将两本厚重书籍从书架上取下，很快递到了孟毅眼前。 她语气平稳地说道： “这是我对真实界进行探索后自己书写的两本书。 可以送给你以供参考，或许也可以帮你规避探索真实界时候的部分危险。” 这个举动其实有部分感谢的意味，因为在她看来，孟毅所说对她有很大的启发和帮助。 这些内容看似和解决人类的困境，明析污染没有什么直接帮助，但却都是直指力量本质的思考和讨论。 这些谈话，事实上很重要，可以说直接扭转了人类三十年的错误研究方向。 等孟毅接过两本书后，商书雁也稍微做了些解释： “真实界的这些特殊存在，力量似乎来源于真实界本身，这也是它们不喜欢长久待在现实的原因。” 孟毅将两本书平铺在自己膝盖上，感叹道：“我此前以为它们不来现实的原因是因为现实有污染的存在…” “怎么会呢。” 商书雁反驳道：“真实界的力量本身就有很强的污染性，在我看来，甚至比现实世界的污染都要强。 现实世界的污染，可不会对神恩者造成什么扭曲和畸变。 呵…天生自带污染的眷族除外。” 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心下无奈，这世界… 就没个干净的地方。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将真实界的特殊存在杀死，神国是会掠夺它们的力量，还是会像普通异化体那样，毫无反应？ 大概率是没有反应…毕竟都是“污染”的一种。 那这么说起来的话，现实世界的污染其实和真实界很像。 异化体和真实界特殊存在的力量来源都可以说是…世界本身。 毕竟现实世界到处都是污染，说这东西是世界本身，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异化体混乱无序，而后者，似乎存在智慧… 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区别… 他忍不住就此提出疑问。 商书雁略做沉吟后回道： “你的猜测和大部分人都很接近，我们甚至怀疑，现实世界是否在向真实界转变？ 现实的污染，需要用灵视来查看。 而真实界的一切，同样如此！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 她语气开始变得飘忽，似乎不是很确定，“我曾经向某个真实界的特殊存在询问过它的年龄。 它告诉我，它…两百多岁了。” 啊？ 孟毅瞬间有些茫然，在他身侧聚精会神听讲的李昊，此时同样如此。 书房寂静了一瞬，随后李昊惊讶的声音响起： “真实界的历史不止三十年？” “我不确定。” 商书雁有些苦恼地回道： “我无法确定这个特殊存在是否在欺骗我，它们都是一些性格恶劣的存在，很多时候并不会回答我们的问题。 甚至它口中的“岁”，和我们所理解的也不一定相同。” 孟毅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但这似乎可以反过来佐证你前面的说法…现实世界在向真实界转变，只不过三十年的时候明显不够。” 真是这样吗？ 他和李昊对视了一眼，从对方墨镜的倒影中，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茫然。 真实界可能存在了两百年甚至更久！ 说不定更久，久远到数千上万百万年！ 是欺骗，还是实话？ 商书雁幽幽道：“我不确定…很多东西，人类只能去猜…” 孟毅一时无言。 他的思绪开始发散，从时间方面来解释的话，似乎也可以说清楚异化体和真实界特殊存在有区别的原因。 三十年时间就想要智慧？ 真实界的那些玩意，说不定经过了漫长岁月的“进化”，才在疯狂中留有了一定智慧。 他紧了紧自己膝盖上的两本书，犹豫道： “真实界的特殊存在，也不是全部拥有智慧吧？它们中的部分…有没有疯狂如异化体的？” 商书雁言简意赅地回道：“有！” 孟毅心中忍不住叹气。 商书雁继续说道：“这也是我和谷安他们，一直在探索真实界的原因… 甚至相当一部分堡垒城市的重点，也放在真实界上。 毕竟现实世界的污染，似乎和真实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孟毅下意识点头，却忽地想起了宁兴修和自己说过的话。 他们认为，真实界没有神灵的影响… 想到这里，孟毅决定给商书雁一个提醒。 他沉声道：“据我所知，神灵可能居于真实界。” 咔的一声传来。 李昊将自己身下的椅子给硬生生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