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毒女配撕碎剧本》 第281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3 重昀就这样过上了被“囚禁”的日子。 那个机器人简直就是魔鬼，和他的主人一样暴力，动不动就把他脑袋敲晕。 有一次重昀趁它在厨房做饭，悄悄溜出房子，从院墙的狗洞爬出去，爬了一大半，正在激动时，突然被抓住了脚踝。 机器人无情地把它拖回去，它另一只手上还握着锅铲，“哐当”一声毫不留情地敲在他头顶。 “唉，”在他再度晕过去之前，听见帕伯无奈的声音，“你太不乖了，我要罚你今晚没有晚饭吃！” 与此同时，戚燕宁坐在审讯室里，眼睛已经哭成桃子。 审讯官从她嘴里什么都问不出，被哭得心烦。 门突然被敲响，警卫打开，一个士兵走进来附在审讯官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审讯官抬眼深深看了戚燕宁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后进来，撩起戚燕宁的长发，观察她后颈的腺体。 根本不需要任何检测仪器，刚经过永久标记的腺体十分具有识别度，甚至Alpha能在她身上感受到来自薄寒生的气息。 两位医生对审讯官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审讯官脱下手套，站了起来。 “戚小姐，恭喜你，你很快，就能离开了。” 下午两点，薄家的门铃被按响，帕伯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正是薄寒生的私人秘书。 他向它点了点头，“帕伯先生。” “明天上午九点，请到第五监区去接戚燕宁和贝贝小姐。” “好！”帕伯忙问，“审讯彻底结束了是吗？她们没有受伤吧？我需要带些什么？我……” “她们没事，”赵秘书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管经过特殊处理保存的信息素液，“这是上校的信息素，请您转交给燕宁小姐。” “他们刚完成标记，燕宁小姐身体弱，需要上校的信息素安抚。” “他们标记了！”帕伯欣喜若狂，“天呐，我真是最优秀的机器人，我为上校制定的绅士路线竟然如此有效，不过短短时日他们就完成了标记！” “不是我说，赵秘书，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找到伴侣，就是因为脾气太像上校，这样，我也发一份PDF给你，你回去好好学习……不对！” 帕伯突然意识到：“上校呢？” “他……不回来吗？” 赵秘书沉默了几秒，道：“薄上校违背军令，私自行动，还打伤了一个副将。 戚小姐与虫族之间虽无确凿证据，却也疑点重重，上校的政敌抓住这点，正在大做文章。” “好在根据联邦法律，永久标记的伴侣之间，可以代受刑罚，燕宁小姐可以先回来了。” 帕伯将那几管信息素液放进肚子抽屉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燕宁小姐，请转告上校，不用担心。” 赵秘书点点头，突然越过帕伯，大步往院子里走。 帕伯回过头去，见不知何时醒来的重昀在狭小的狗洞里拼命往外顾涌身体。 赵秘书把重昀拖回来，“嘭”得一声打在他后脑勺。 重昀眼冒金星，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你们……一丘之貉……能不能有点新招数……” 他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赵秘书放下他，起身拍了拍手，“还有这个人，他知道燕宁小姐身体的秘密，请您务必要看牢他，等待上校回来处置。” “好！” 可怜的重昀再次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他头上已经包好了纱布，机器人坐在他不远处的椅子上，手上正拿着一本《早教108问》在认真阅读。 画面看上去有几分温馨。 重昀坐起来，脑子还不太清醒，他问：“你是育儿机器人？” “当然不是了。”帕伯放下书，脸部屏幕笑嘻嘻的，“我是最优秀最全能的机器人哦。” “只是上一次带孩子还是上一次呢，太久了……我必须复习一下知识点。” 一说到这儿它就打开了话匣子，站起来手舞足蹈，“你知道吗？家里很可能就快要添一个小宝宝了，真令人高兴！上校和燕宁小姐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可爱！啊！软软的乖乖的小宝宝，我真是太期待了！” 重昀看它这样高兴，忍不住冷哼一声，“傻×！” 帕伯好脾气地不和他计较，继续快乐哼歌，独自跳舞。 重昀见不得它得意，继续泼冷水：“戚燕宁？就是那个跑出来的Omega吧？她是劣质基因者，我给她检查过，她的身体，永远，不可能孕育出生命。” “而且，”他对呆立的机器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她多少岁了？这种程度的基因缺陷者，寿命不会太长哦，大多数都只有三十岁呢……” 帕伯脸上的光熄灭，“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看见帕伯如此悲伤，重昀精神上取得了胜利，脑袋都不疼了，“我可是医生，这是我的专业，不可能出错。” 帕伯静静站着没有动，它在自己的数据库里反复搜索基因缺陷者的文献资料。 最新的医学实验数据是百年前的，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之后，人类得出基因缺陷无法治疗的结论，基因缺陷者被彻底放弃。 近年来有三十七星的人口寿命统计数据，最长寿的基因缺陷者，活到了四十一岁。 机器人的面部屏幕重新亮起来，重昀估计它现在肯定不好受，它连表情都没有。 它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不仅懂育儿。” 它向他晃了晃自己的梆硬的金属拳头。 “还略懂一些拳脚！” 重昀已经被打怕了，他一激灵彻底清醒，捂着脑袋倒在被子上，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别打我了！真的很痛啊！” 第二天一早，帕伯将别墅的智能监控检查了一遍，又把狗洞糊上了，确认重昀逃不出去，便驱车前往第五监区。 穿过层层查验，它终于见到了戚燕宁和贝贝。 明明没有分开多久，帕伯却觉得它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们了。 它摸了摸贝贝的脸，“可怜的孩子，还这样小呢，我担心死你了！” 它围着戚燕宁转了一圈，絮絮叨叨，“燕宁小姐，你好像瘦了，气色也不好，眼睛怎么这么肿？你哭过了？天杀的……他们有没有打你？” 戚燕宁摇摇头，悄悄附在它耳边说：“我没事，他们问我什么，我都说不知道，再问我，我就哭。” 她笑起来，“都是薄寒生教我的。” “对了……薄寒生呢？” 第282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4 “上校接了个新任务，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帕伯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机器人，说谎的时候，不会有破绽。 它牵起戚燕宁和贝贝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别墅二楼的击剑室已经被改造成一间卧室，是粉色的公主风，还有好多可爱的娃娃，贝贝爱不释手，倒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我好喜欢！” “你喜欢就好！”帕伯拿出一个崭新的光脑递给她，“这是我为新买的，已经绑定了薄上校的副卡，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在星网商城购买！” “真的什么都可以买吗？” “当然了！不过有限额，”帕伯说，“一天五百万星币。” 贝贝露出和戚燕宁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同样的呆滞表情。 她缓缓转头，握住戚燕宁的手，“燕宁，我是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对？” 戚燕宁：“……” 贝贝期期艾艾地望着她，“你捡到我的时候说过，你会养我一辈子……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你在外打拼，我在家里给你煮饭洗碗，我们的情谊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你就算嫁了人，也要一直带着我啊！” “行了行了，”戚燕宁嫌弃地把她快哭出鼻涕的脸扭过去，“这不是带着你的吗？” “擦擦鼻涕，我有事问你。” 帕伯懂事地关上门出去，给两姐妹留下空间。 它一走，戚燕宁就变了态度，拎着贝贝的耳朵，“你跟薄寒生说了什么？老实交交待！” “别别别！痛痛痛！”贝贝把自己的耳朵救回来，躲到床的另一边，“我以为你已经被抓了！他吓我要把我也丢监狱里去，我就……一个没忍住，全招了。” “招了些什么？” “就……那个Omega的事啊，你借人家信息素去匹配的事。” “后来，他说你现在成了逃犯，还有别的军队在抓我，他把我送进监狱总比被别人抓进去好，他保证我不会受刑，他还能因此得到去抓捕你的权利，能最大限度保证你的安全，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男人还是挺靠谱的，燕宁，咱们俩现在都平平安安的，真是太好了！” 戚燕宁却没什么高兴的神色，“你确定你只告诉了他信息素的事？” 贝贝举手发誓，“确定，以及肯定。” “燕宁，”她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们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戚燕宁垂着眼睛，她盯着自己拇指和食指上薄薄的茧，“……嗯。” 过了一会儿，帕伯上楼来，敲门让她们下去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帕伯还在厨房不停忙碌，“你们先吃，我再炒一个青菜！” 看见贝贝瞬间苦下去的脸，帕伯捏了捏她的腮帮子，“不可以挑食哦！” 杂物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从低矮的房门里走出来，“你做了什么，好香！” 他头上包着纱布，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完。 戚燕宁盯着他看了两秒，“重昀？” 重昀对上她的视线，对她露出一个假笑，“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假笑维持不到一秒，忍不住变得咬牙切齿，“还不是那个……” 贝贝身后的帕伯缓缓举起了锅铲。 重昀埋下头，快步走到餐桌边坐下，开始吃饭。 “重昀？” 然而他只顾埋头吃饭，仿佛饿了三天三夜，风残云卷快去吃完，他又回了杂物间，戚燕宁听见他反锁了房门。 “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帕伯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可能是内向吧，太内向了不好，不好……” 它摇着头走进了厨房。 晚上所有人都睡着后，帕伯独自乘电梯到地下车库。 那辆粉色小猪形状的儿童汽车已经被擦洗干净，破碎的玻璃已经换了新的，凹陷的车身也已经修复好。 它坐进驾驶座，调试了一下中控台，车载收音机的位置滋滋滋地响了起来。 播放的是很多年前的录音。 它打开扶手箱的盖子，从最下面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它抱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坐在遥控汽车里，飞在半空，小男孩的脸上全是兴奋之色，正在拍手笑。 地上一对年轻的夫妇，仰头看着他们，向他们招手，女人的另一个只手上拿着汽车遥控器。 “帕伯！” 小男孩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帕伯！飞起来了！” “棒棒！” 帕伯拿着那张照片，脸部屏幕一闪一闪的，机器人不会哭，它只是像坏掉一样，屏幕上一片雪花。 它独自在车里坐了很久，才关了音频，将照片放进自己左胸口的抽屉，打开车门走下去。 不远处，戚燕宁穿着单薄的睡裙和拖鞋，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闯祸了，是吗？” 她说：“薄寒生，我连累他了，对吗？” “戚小姐……” “不用安慰我，”戚燕宁走到它的面前，“你已经很难过了，帕伯。” 帕伯转过身，双手撑在汽车车窗上，弯着腰，发出类似人类的、压抑后的哭声。 “哪怕是在战场上，我也总是能得到他的消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过这么久，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人类的书上说，养育一个孩子总是要付出全部的自己……”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很难受……” 它的屏幕上又开始出现雪花，“燕宁小姐，我感觉我可能要坏掉了……” 戚燕宁的手放在它的后背，那里有一块可以打开的金属壳，里面装载着芯片。 “那是因为你安装了情感芯片，情感波动会影响你的程序运行，”她问，“需要我把它卸掉吗？” “不，”帕伯回过身来，面对着她，“那是帕伯最宝贵的东西。” “戚小姐，如果没有它，我就只是一个机器人，而不是帕伯了。” “如果感情会让我坏掉——那就坏掉好了。” 第283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5 “至少在那之前，我已经感受过，最珍贵的东西了。” 戚燕宁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她收回手，垂在身侧轻轻握成拳。 最珍贵的东西吗？ 一个从小到大，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儿的人，日日为了生计奔波的人。 也会有这种珍贵的东西吗？ 戚燕宁回到卧室，独自睡在大床上，辗转难眠。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薄寒生的信息素，特制的玻璃管密封良好，里面只有一小半红色的液体。 她上下摇晃着把玩，信息素液像一簇火焰，跳跃在小小的玻璃管里。 她想起，她还没有问过薄寒生，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她取下盖子，倒了一点在手心里。 凑近了闻，什么都闻不到。 但却莫名的，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 好像被一个怀抱温暖地包裹。 她睡了一场好觉。 次日醒来时，窗外已天光大亮，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支空玻璃管。 初次标记的Alpha和Omega会对彼此产生浓厚的依恋，她尚且需要依靠薄寒生的信息素才能入眠……那么他呢？ 薄寒生没有任何信息传回来，戚燕宁只能联系他的秘书，她问：“上校是否也需要我的信息素？” 赵秘书在光脑那头沉吟片刻，道：“上校为何要把那位重医生带回来，您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在叶凛将军还对您心存怀疑的关键时刻，不能再让他生出新的疑虑了。” 当初她企图用女主的信息素换取三万星币，研究院以及许多高层都知道她的信息素是茉莉味。 送到监区的东西需要经过层层查验，她无法解释她的信息素为何变了味道。 哪怕她如实交代，她有“勾结虫族”的前科在前，一切只怕会被定性为“蓄意接近”。 薄寒生的政敌很多，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把柄。 戚燕宁猛然想起，原剧情中，女主会被继母抓回来，然后通过信息素大数据匹配，揭穿了她这个冒牌货。 “那位翡月小姐……” “请您放心，”赵秘书十分沉稳地回答她，“上校会处理好一切。” 戚燕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了想，还是问：“他会难受吗？我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上校说，”赵秘书道，“只要您平安。” 他那边十分忙碌，通话匆匆结束，戚燕宁握着光脑，盯着上面的壁纸发呆。 那是帕伯之前替她设置的，是薄寒生站在军舰前的照片，他身后背景杂乱，显然是在还未清扫的战场上。 他望着镜头，站得挺拔，目光平淡，一如既往的臭脸。 薄寒生如同消失了一般，星网的官方号上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一些群众在下面留言，询问薄上校的暴乱期是否平安度过。 官方没有回复任何一条，隐隐透出他们的态度。 别墅外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一倍，门口增加了守卫。 赵秘书发来信息，让他们不要惊慌，但多的什么都没有说，他的通讯器总是在忙，无论是帕伯还是戚燕宁都无法联系到他。 贝贝一脸愁苦地趴在窗前，“我好不容易才混上的好日子……” 重昀脑袋上新伤叠旧伤，还包着纱布，他是唯一一个心态平和的人，一路大摇大摆走进厨房添了一碗饭，回到餐桌上大口朵颐起来。 戚燕宁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室内昏暗，她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看起来既严肃又冷漠。 “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到你。”她对重昀道。 重昀继续埋头吃饭，毫不在意，嚷嚷得很大声：“薄寒生都要倒了，你们这群人还能继续关着我吗？小爷马上就要自由了！” 帕伯抓起锅铲就要冲上来，戚燕宁先它一步，从腰上取下手枪，速度极快地上膛、瞄准。 这是薄寒生的枪，他们被军队押送回监狱时，他最后一次拥着她亲吻，把这把枪塞到了她手中。 薄寒生说：“我太太胆子小。” 胆子小的薄太太把上了膛的枪抵在重昀太阳穴，让他回自己的屋子好好待着。 重昀抱着自己的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前走。 他在门口停下，讨价还价：“我能出来添饭吗？” “吃吃吃，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贝贝对他做了个鬼脸。 帕伯过来当好人，十分温柔地说：“当然可以，重医生，你吃完了把碗递出来，我给你盛。” 重昀吸着鼻子对它点点头，“谢谢。” 日子一天天过去，抽屉里的信息素只剩下最后一管的那晚，戚燕宁盯着空荡荡的抽屉发了很久的呆。 她后知后觉地想，他们已经分开十天了。 她把信息素握在手心里，没有打开，她侧躺着，闭上了眼睛。 她强迫自己入睡，却陷入一个又一个梦境中。 “接受审讯时，也要这样，茫然、柔弱、哭泣，明白了吗？” “我愿意给你信任，允许你有秘密。” “我会处理好一切。” 薄寒生曾经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他的手臂、怀抱，还有他的吻…… “戚燕宁，”他在问，“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燕宁小姐，燕宁小姐！” 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背，她从梦中醒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银色的机器人屏幕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你做噩梦了吗？”帕伯用纸巾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 戚燕宁满是泪痕的脸上有着些许茫然。 “你怎么了？”帕伯关切地问。 过了好一会儿，戚燕宁说：“帕伯，我好像，也要坏掉了。” 她放在心口处的手紧握着那支信息素。 她一直忽略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 她喜欢薄寒生，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在新闻报纸上看到他为基因缺陷者发声的时候，她就喜欢他。 她没有告诉他，他已经做得很好。 她哭着重复：“我的心脏，快要坏掉了。” 帕伯沉默着俯下身，隔着被子，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她拥紧。 “我们要相信他。” “会没事的。” 第284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第二天，戚燕宁就病倒了。 她浑身乏力，头脑昏沉，吃了感冒药也不见效。 等帕伯打开房门见到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它一边抱怨她胡乱吃药，一边打开医学数据包扫描她的身体。 射线每扫描到一个地方，它的程序中就显示出大大的感叹号。 “这……”帕伯震惊道，“怎么会这样？” 身为医生的重昀终于得到重用，抬头挺胸地被帕伯请上二楼。 他一番望闻问切，架势十足，却久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贝贝忍不住出声：“你到底行不行？” 重昀挑眉看她：“你猜？” 贝贝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加怀疑，“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重昀十分骄傲：“没有。” “那你还自诩神医？”贝贝怒目圆瞪，“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我的医术是师承，师承懂吗，我爸是……”重昀翻了个白眼，“算了，跟你个小屁孩说不明白。” “你，”他指着帕伯，“把她给我弄出去，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少儿不宜。” “什么嘛！”贝贝不情不愿地被帕伯带出去了。 帕伯很快回来，它关上门，静静站在床边，“到底怎么回事？” 重昀叹了口气，表情凝重，他望着戚燕宁，“你几岁？” 戚燕宁不明所以：“二十五。” “太早了，”重昀摇头，“一般的基因缺陷者是在三十岁左右发病，发病越早代表越严重，接下来，你的病情只会急速恶化。” “去研究院吧，只有那里，才能为你延续一点生命。”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气氛一片死寂。 “我不去。”戚燕宁说，“我的信息素，会为薄寒生带来更多的猜忌。” 她已经连累他够多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当初又何必贪恋那三万星币？ “你们快来看！” 贝贝突然火急火燎闯进房间，她把星网上的消息点出来。 “是那个Omega！” 星网热搜第一已经爆了，点进词条卡了好几秒画面才出来，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曾在她们家借住了三天的Omega。 女主翡月。 她正被媒体簇拥，她试图伸手挡住闪光灯，却被旁边一个中年妇人拉住手。 妇人保养的不错，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将她脸上的脂粉分离出沟壑。 “我是她妈妈，她比较胆小内向，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几个话筒挤着递到她嘴边，“请问，你知道你女儿和薄上校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100%吗？” “之前薄上校陷入暴乱期，官方在各个星球寻找合适的信息素，为什么她没有去参加匹配呢？” “官方并没有公布之前和薄上校匹配上的Omega的匹配值，不过也不会比100%更高了……请问，目前有薄上校或军方的人联系你们吗？” “薄上校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外界都在猜测他又因为信息素出现暴动，请问你愿意让你的女儿去安抚他吗？” “之前那个Omega……” 一队士兵出现在画面中，领头的军官伸手作出停止的手势，画面戛然而止。 “她肯定被带去研究院了，进行二次精准匹配。”帕伯道。 “希望不要与燕宁小姐曾经的那管信息素进行比对……” 贝贝满脸崩溃，“她怎么会去进行信息素大数据匹配呢，她不是逃亡者吗……” 重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表现，他很快猜测出其中的关窍，“哦……难怪要囚禁我呢，戚燕宁，你偷了这位小姐的信息素，才和薄寒生匹配上了？” “我就说嘛，我遇到你的时候，你那个糟糕的腺体，很明显是第一次分泌信息素嘛！” “自私！残暴！”他气得跳脚，“竟然为了这种事把我囚禁起来，还滥用私刑！” “我是那种会去乱说的人吗？我重昀在边境上从医十年，嘴是出了名的严，谁来了我那里，我转头就忘了！” 戚燕宁的表现反倒比所有人都平静，她在心中呼喊猪猪，它的能量太弱，时时在沉睡。 它睁开眼睛，“主人。” 它感受到了剧情之力，“又是司命……她强行要将剧情拨回正轨。” 所以哪怕薄寒生的人出手干预，翡月仍然被继母找到并带去与大数据进行了匹配。 而后媒体快速曝光，一切都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可能。 “我感觉到司命的注视……主人，你要小心，她已经发现我们在剧本之中了。” 它无法长久地与戚燕宁保持交流，很快又陷入沉睡。 戚燕宁在心中轻叹，原来如此。 薄寒生迟迟不归，她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衰败，就连翡月，也出现得这样巧合。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尽头处是城市的高楼与天空。 司命，你也在这样看着我吗？ 这个我存在的世界，我努力生存的世界，不过是你的随手挥笔。 我的命运，叫你随意摆弄？ 我偏不。 她打开自己的光脑，她的星网账号才注册不久，名称是一串系统已动生成的字母和数字，她改成自己的名字，关注了薄寒生。 “帕伯，”她叫住焦灼地在房间里踱步的机器人，“薄寒生的星网账号，你可以登录，对吗？” 帕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作答：“是。” “让他关注我。” “什么？” “人们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吗？薄寒生的账号关注我，就是让他们认识我的最好机会。” “研究院很快会发现信息素的事，在这之前，我们要让民众站在我们这边。”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然后打开了星网直播。 她就坐在镜头前，直播间的人数极速增多。 “薄上校关注了这个新号？是谁是谁？” “哇，小姐姐好漂亮！” “美女贴贴！！” “美女和上校是什么关系啊？” “新的军方发言人吗？这么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 戚燕宁看着飞速划过的一句句弹幕，没有急着回答。 直播间的人数很快超过十万，戚燕宁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将她手中握着的信息素也拍入镜。 “大家好，我是薄寒生的太太。” 第285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7 “什么？” “薄寒生的太太？” “之前那个和薄上校匹配上的Omega！” “一句话信息量太大，话说，薄上校这种级别，他的太太可以随便露面的吗？” “不会也要走夫人政治吧？” “今天有Omega和薄上校匹配出了100%的适配度，这位是急了吧，赶紧出来宣示主权了。” “同意楼上，有趣。” 戚燕宁看着屏幕，但没有回应任何弹幕，沉默的时间太久，不少人开始飘出问号。 “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说话啊？” “哑巴新娘（狗头）” “如果不是主播还会眨眼，我都要怀疑是假人了。” “无所谓，疯狂欣赏美貌我斯哈斯哈。” “嗨，主播还在吗，看看上校。” “看看上校＋1” “＋10086” 看着满屏的薄寒生，戚燕宁的目光移向别处，美丽的脸庞上满是落寞和悲伤。 “？？？” “怎么了？” “这是什么表情？” “卧槽你们看她手上握着的是信息素。” “上校不在她身边吗？为什么要用信息素抚慰啊？” “话说真的好久没有见过薄上校露面了。” “官方账号也没有回应薄上校相关的评论。” “到底发生啥了？” 戚燕宁眨了眨眼，眼中一片晶莹的泪光。 她重新望向镜头，悲伤的目光似乎穿透屏幕，感染着每一个人。 弹幕像雪花一样，根本看不清写的什么。 下一秒，所有人的光脑屏幕一黑，直播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什么呀，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我感觉她是在向我们求助，我截了几张图，你们注意看，她一开始就很悲伤，但一直忍着，在弹幕开始耍薄上校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了。” “天，上校到底怎么了？八年前的战争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上校，我和我的家人早就成为虫族的食物了，上校千万不要出事啊！” “楼上，看你的IP是克里斯星，当时那场战役我还在役，是第三批增援小队，当时敌众我寡，几乎是绝境，如果不是薄上校，整个星球如今都成为虫族殖民地了。” “上校是整个联邦最帅的男人，他不出镜之后我连新闻都不看了呜呜呜，上校快回来吧！” 星网上与薄寒生和戚燕宁有关的词条热度蹭蹭上涨，高居不下，网友们发动他们的推测和想象力，头头是道地分析出了一些阴谋论。 其中最被人认可的，是几个派系争斗，薄寒生成为了牺牲品。 舆情太大，官网账号下的留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增长。 被监视的别墅半个月来第一次有外人踏足，覆面的士兵向戚燕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叶凛将军在办公室等你。” 戚燕宁已经卸掉了妆容，面容憔悴，嘴唇毫无血色，和直播中的她差别有些大。 她看上去实在是柔弱、易碎。 叶凛在办公桌后转过椅子看见这个Omega的第一眼，也是这样想。 长着这样有欺骗性的一张脸，演技还很好，难怪引得薄寒生愿意为她去死。 “戚小姐，”他开门见山，“你知道你的直播，给整个社会造成了怎样的舆情影响吗？” 戚燕宁乖巧地坐在他的对面，“我做错了什么呢？我什么都没说。” “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什么都不说，比说了还可怕。” 叶凛语气变得严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戚燕宁苦笑着摇摇头，“您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我别有用心呢？我和我的丈夫分开十七天，我只是很想念他，仅此而已。” 薄寒生战功赫赫，颇受民众追捧，联邦内斗，就算想要拿住什么罪名处决他，也绝不会公布于世人，否则激起民愤民怨，很难收场。 戚燕宁拿准了这一点。 “我要见他，若他平安无事，我会向公众澄清。” 叶凛眯了眯眼，探究地盯着她。 戚燕宁毫不示弱地回视。 叶凛突然笑了，他说：“薄寒生娶了个聪明的太太。” 薄寒生是他的心腹，他对这个给他惹了麻烦的Omega本来并没有多少好感，但现在，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他亲自带她穿过监区长长的走廊，两边的烛台将他们的影子映得老长。 他停在最后一盏烛台前。 “作为薄寒生的直属上司，我同样被介入调查，我目前的权限有限，你和他最多可以见半个小时。” 戚燕宁的光脑早在进入监区时就被收走，叶凛递给她一个小型计时器，“去吧，他在最里面那一间。” 戚燕宁握着计时器，从烛光的分界线越过，踏进一丝光线也无的区域。 走廊太长，双眼无法视物，她手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走。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尽头处的牢房是独立的，周围没有别的监室，没有光线。 黑暗中，一个隐约的人影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他被黑布蒙住双眼，感知不到任何光线，无法记录时间，只有一滴一滴的水从头顶上落下。 这是一种种从古籍中流传下来的刑罚，专门用来磨灭摧残犯人的精神。 戚燕宁越往前，便闻到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她的手摸到了金属的囚栏。 她停下了脚步。 监室中的人缓缓抬起头，他闻到她身上的信息素，今天的昙花是悲伤的味道。 “燕宁。” 他久未开口的喉咙十分沙哑。 脸上的止咬器是特制刑具，戴得很紧，他只需要微微张口，细密的针就会扎得更深。 戚燕宁手抓着冰凉的栏杆，摸索牢门开关，她颤抖着手打开，往里面走。 “我在这里，”薄寒生说，“慢一点，不要摔倒。” 戚燕宁咬着嘴唇，滚烫的泪水从眼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她手向前触碰到他的身体，手掌贴上去，感受到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她再也无法抑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别哭，”薄寒生急切地哄她，“别哭，燕宁。” “你这个混蛋，”戚燕宁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说什么是我命令你标记我的，说什么我不让你说话……谁准你对我永久标记？谁教你刚刚标记了Omega，就离开她？” 第286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8 监狱里布满了摄像头，很多话都不能说。 薄寒生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对不起。” “你不该来这里，”他说，“你乖一些，不要做危险的事，好吗？” 血液从止咬器下方，沿着他的脖颈流下。 “这是什么？”戚燕宁触到一手黏腻，她的手往上摸，碰到冰冷的金属。 “你在流血？”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流血。” “止咬器有齿，”薄寒生说，“没关系，不痛的，别哭。” 戚燕宁哭着摇头，“怎么会不痛，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 他双手被缚，无法拥抱她，只能释放信息素，将她紧紧环绕。 她的眼泪濡湿了他胸前一整片布料，薄寒生一点不听话，甚至是带着一丝笑意地说：“戚燕宁，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你还说！” 戚燕宁直接捶他一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她却像是自己被打了一样，哭得更厉害了。 “我才不喜欢你！”她口齿不清地说，“你脸都要被戳烂了，你要变成丑八怪了，呜呜呜！” 薄寒生轻笑一声。 戚燕宁：“我真的讨厌你！” “嗯，知道了。” “如果你死了，你的财产肯定会被没收，到时候没有钱，我把腺体切了也会改嫁！” “知道了。” “切腺体很痛……”戚燕宁大哭，“你最好还是活着回来吧。” 薄寒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可爱，“知道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计时器亮起红光，戚燕宁擦了擦眼泪，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哑着声音说：“我走了。”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回过头望着他，这里太黑了，她连他的轮廓都有些看不清。 薄寒生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说：“放心，不会让你有机会改嫁的。” 戚燕宁最后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穿过寂静黑暗的走廊，叶凛一身军装，站在刚才分离地地方等她。 戚燕宁走到他身边，把计时器还给他。 两人并肩，沉默地往外走。 当天下午，戚燕宁在几家媒体的镜头前，澄清了最近的流言。 “上校正在进行一个秘密任务，不方便向公众披露他的行踪，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那天直播时，因为太过思念上校，所以我的状态不太好，造成了误会，再次，我向所有公众道歉。” 这条一分多钟的视频在星网上快速冲上热搜第一。 “什么嘛，搞了半天是个乌龙。” “我就说，肯定是因为出现了和上校百分百匹配的Omega，所以她才忍不住出来露面，宣示主权，你看，现在全星际都认识她了。” “可是之前扒的那些直播细节，真的很有道理啊。” “最近联邦坐席大变动，上周的会议叶凛将军都没有出席，高层正在博弈是肯定的。” “同意楼上，联邦的套路大家还不清楚吗，澄清只是为了澄清罢了，内容大家听听就得了，要有自己的判断。” “楼上有点太阴谋论了，只要虫族还在，联邦对谁下手都不会对上校下手。” “楼上天真。” 舆论分为几派，某些势力操纵着水军下场，很多评论被删除。 星网上一片和谐。 深夜，论坛上出现一篇帖子，《细数今天消失的真相》。 很多被删除的评论截图出现在了里面。 不少熬夜的年轻人正刷得津津有味，激烈讨论，一个头像和昵称都是系统自带的新号发出一段录音。 正是戚燕宁和薄寒生在监狱里的完整对话。 这段录音刚发出来不到两分钟，就被楼主删除，连同这条帖子和楼主的账号也一起没了。 但网友的速度是无敌的，几乎是一发出来就有人备份保存，一时间，星网上到处都是： “求，有偿五星币。” “啊啊啊，大号被封了，我小号再战，直接私我不要钱！” “博主连夜整理文字档，大家快看我主页。” “避雷二楼骗子，扫码是商城助力。” “已河蟹，求重发。” “怎么打不开呀？” “只有我一个人还没听过原版录音吗？可怜可怜孩子吧。” 联邦那几个老头还在睡梦中，他们手下的技术人员键盘都要敲烂了，还是无法阻止录音的传播。 等他们的手下不得不通知他们的时候，大势已去，一切已无法挽回。 几个老头骂骂咧咧，连夜召开了会议。 薄寒生国民度太高，他们不能在明面上动他。 现在闹成这样，必须让他完好地出现在公众面前，才能平息舆论。 议长坐在长桌上首：“那个戚燕宁，怎么会去监狱？” 底下的一个议员小声提醒：“她的直播引起了舆论，叶凛将军一天前向议会汇报，说戚燕宁要见薄寒生，才同意在媒体面前澄清。”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上首的人，“您同意了的。” “那录音是怎么回事？监狱那群人干什么吃的，录音设备为什么会被带进去！” 议员低下头，不敢说话。 “叶凛！” 议长把茶杯狠狠掷在地上，咬牙切齿，“他们仗着手上握着军队，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议会放在眼里！” “对了，”他想起来，“前几天，不是说有个和薄寒生百分之百匹配的Omega？复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 研究院。 正在熟睡中的翡月突然睁开眼睛，她打开灯，走到洗浴间，注视着镜子中的人。 不愧是她笔下的女主，肤如凝脂、倾国倾城，比戚燕宁那个贫民窟里出来的假货漂亮多了。 她痴迷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虽说书中世界禁锢了一切神界法力，但她相信，有了这张脸，还有绝对契合的信息素，她不信，她得不到薄寒生的心。 燕宁那个贱人，竟然趁她不在，偷偷进入了书中世界，想到前几个世界，她和扶光恩爱一生，司命就气得牙痒痒。 万年前，神女燕宁一剑斩碎魔尊扶光的神魂，是她偷偷将他的残魂蕴养在万千书中世界。 如今眼看扶光神魂渐全，燕宁又反悔，想来与他重温旧梦？ 她绝不允许。 扶光，只能是她的。 第287章 虚荣的劣质Omega29 民众呼声太大，议会只能捏着鼻子认栽，将薄寒生放了出来。 叶凛的位置重新出现在每周的联邦会议上，他隔着中间几个人，向不远处的议长微笑点头致意。 议长别过头，闭眼压制自己的怒气。 叶凛笑得更欢乐。 得益于强大的精神力，薄寒生的伤口恢复很快，他的脸部不再能看出受伤痕迹的当天，联邦就为他安排了媒体采访。 采访内容丝毫没有提到最近的舆论，只是普通常规的军事访谈。 但他时隔快一个月终于在公众面前露面，代表什么，意味很明显。 星网上一片欢呼，可爱的网友们奔走相告，到处庆祝他们抗争胜利。 戚燕宁的星网账号下，一水儿的撒花卖萌，网友们夸她有勇有谋，如果不是她，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爱戴的上校被联邦那群老头子算计了。 “薄上校是我最爱的Alpha，我宣布从此以后薄太太就是我最爱的Omega！” “两个人太配了，好帅好美，赶快生个小宝宝给我们看！” “哇，云养娃，想想就好幸福。” “冒昧地问一下，两位晚上一般几点睡？怎么睡？在哪儿睡？” “滴，扫黄卡，楼上叉出去。” “话说薄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怎么会这么聪明勇敢呢？” “薄太太肯定从小就是学霸！” “只有我好奇太太的信息素是什么吗？薄上校可是烈焰唉，一般Omega根本受不了。” “同好奇，之前进行匹配的时候，在场好多Omega都感觉不舒服，连检测都不需要就被pass了。” 戚燕宁趴在床上刷着评论，对薄寒生的国民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因为她间接救了薄寒生，所以网友们现在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一口一个薄太太喊得可起劲。 同时他们也对她也充满了好奇。 戚燕宁想了想，翻身坐起，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到花园里去打开了直播。 “哈喽，大家好呀。” 直播间几乎是瞬间就涌进了数万人，弹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戚燕宁单手支脸，微笑着望向屏幕，“大家刷慢一点哦，太快了我都看不清楚你们说的什么了。” “好美好温柔，啊啊啊羡慕上校！” “简直是妈妈级别！！” 有人送了个礼物，大大的彩色字体从屏幕上方飘过：太太，说一下你和上校的爱情故事吧！ 戚燕宁连忙摆手，“大家不用送礼物！” 她点击屏幕，想要关掉礼物打赏的功能，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在哪儿关。 小院门被推开，一双军靴踏了进来，薄寒声站在门口望着她：“在做什么？” “啊啊啊，是上校，上校的声音！” “上校的声音好温柔哈哈哈，和采访里面完全不一样！” 戚燕宁向他招了招手，跟唤小狗似的，“你过来。” 薄寒声走过来，看见直播页面，弹幕滚得太快，花花绿绿。 他皱了皱眉，对戚燕宁说：“坐远一点，很伤眼睛。” 戚燕宁一边指了指她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一边回答他：“不要。” 薄寒声坐下，满脸无奈，又听她说：“你帮我把礼物打赏关了。” 薄寒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研究了一下，成功关掉了打赏功能。 他又屏蔽了相似弹幕，调整了字体和速度，戚燕宁终于能看清网友在说些什么了。 结果弹幕一片：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戚燕宁满脸问号：“你们在笑什么？” “我现在终于懂了监狱里那段对话了：命令你标记我，命令你不许动，哈哈哈哈！” “我也！磕拉了！” “爸爸妈妈私底下原来是这样，反差好大。” 薄寒声挨着戚燕宁的脸，和她一起看向屏幕，网友更加磕生磕死。 “生气夫妇”的cp词条快速冲上热搜。 研究院里，翡月观看着戚燕宁的直播，看见她和薄寒声亲密的互动，还有弹幕上网友的一片祝福，她只觉得怒火滔天。 要不是该死的原身向往自由，死活不愿意配合复检，甚至悄悄注射了抑制剂，她现在早就成为名正言顺的薄太太了！ 她摸了摸后颈安静的腺体，等着吧，等她恢复了信息素，她一定要让戚燕宁这个假货尝到被抛弃、被全民唾弃的滋味！ 她不知道，联邦议会的议长正站在单向玻璃外注视着她。 他看见她脸上掩藏不住的嫉妒和一闪而过的恶毒，忍不住皱眉，“你是说她不配合复检，自己注射了抑制剂，这几天又态度大变，坚称只有自己才最适合薄寒声，还说戚燕宁偷了她的信息素？” 魏教授在一旁恭敬道：“是。” “一个人短短时间内怎么会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大，”议长道，“给我盯紧她。” “还有，之前戚燕宁和薄寒声进行匹配的那管信息素还在吗？等她腺体恢复了，进行比对。” 魏教授答：“研究院会定期销毁试剂，那管信息素……已经不在了。” 议长烦躁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先等她的复检结果出来，如果真的能达到百分之百的匹配度，我不介意帮她一把，助她成为薄太太。” “是。”魏教授连忙点头，弯腰送议长出去。 等飞行汽车消失在研究院高高的围墙之外，魏教授松了口气，挺直了腰杆，向薄寒声发去了消息。 “信息素已及时销毁，议长没有起疑，请上校放心。” 戚燕宁就坐在薄寒声身边，他的光脑消息一弹出来，她就看见了。 她挽着薄寒声的手臂，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勾了勾，抬头对他笑了笑。 而后她转头面向摄像头，继续回答网友的问题：“我和上校的相遇？大家不是都知道吗？就是那一次大规模的信息素匹配。” “不过……因为我是基因缺陷者，腺体发育不全，所以我的前二十年和beta没有区别，简单的说，就是我没有信息素。” “大家可能不知道，对于一个三十七星的贫民来说，三万星币是一个多么庞大的诱惑，所以我铤而走险——借了别人的信息素。” 弹幕都停顿了几秒，而后争先恐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屏幕上快速滚动。 戚燕宁后知后觉般，抬头问薄寒生：“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 屏幕那头的翡月瞪大了眼睛，戚燕宁就这样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她还等着拿着百分之百匹配的报告在公众面前打她的脸，当众拆穿她的卑劣，结果她就这么，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了？！ 第288章 虚荣的劣质Omega30 “有什么不能说？” 薄寒声虽然有些诧异她突然改了主意，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议会虎视眈眈，那个翡月也性情大变，在这个隐患爆雷之前，不如趁着现在民众支持，她主动说出真相，公众反而容易接受。 “我不是因为信息素才喜欢你。” 镜头前，当着数百万的公民，薄寒生说：“我是在完全理智的情况下，清楚地认识到，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和议会那群糟老头子都已经撕破脸了。 戚燕宁无视滚滚弹幕，继续侃侃而谈，说起自己到了帝星后，一路上多么心惊胆战。 “薄上校还记得自己有多凶吗？” 她不满地看向他，“你当时叫我滚。” 薄上校心虚地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 “我当时心跳得太快了，我以为自己被信息素摧毁了理智……” “那你为什么用遥控器开飞车戏弄我？我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了。” “因为外面很危险，你怎么能一个人这样离开？” “这是你给我九十度降落的理由？” “‘……对不起。” “呵，你还出言嘲讽我，说我上不得台面，天天都吃牛排！” “我没有说过……”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还骂我的腺体不安分，要强制带我去研究院！” 薄寒生：“……要不你先冷静一下？” 戚燕宁“嚯”地站起来，“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你。” “真是越想越生气，我为什么会嫁给一个这样的Alpha？”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嫁给你，我才不要嫁给你！” 她看上去真的气得不轻，最近她被薄寒生的温柔体贴蒙蔽了双眼，竟然忘记了他曾经是个多么恶劣的Alpha！ 她转身就走，薄寒生追上去，镜头之外传来他模糊的声音。 “诶。” 听上去漫不经心，带着点讨好之意。 显然是对于处理这种状况经验丰富。 “我的矿场开出罕见的红宝石，要不要看看？” “55克拉的鸽血红，真的不要？” “和钻石一起，做一条项链，怎么样？” 薄寒生的声音渐行渐远，屏幕那端的网友羡慕的泪水纷纷从嘴角流出。 “55克拉的鸽血红，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上校是唯一一个有钱但我不会仇富的人了，就凭我的ip。” “我也是，就凭上校在波密尔战争中为了我们死守城门，他再怎么有钱都是应该的。” “但是真的好羡慕啊，上校不要走，把鸽血红拿出来闪瞎我们的眼……” 帕伯滑着变成轮子的脚从屏幕中掠过，没过两秒，它又退回来。 方头机器人凑在摄像头前，开口：“嗨，朋友们，我是帕伯。” 重昀在全息游戏中死亡的第三十六次，他终于取下面罩，愤怒地捶桌：“不玩了！” “好饿。”他摸着肚子，打开门。 客厅里冷冷清清，灯都没开，厨房的方向没有任何食物的香味。 他听见院子里有声音，打开大门，看见帕伯坐在遮阳伞下，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语：“哦，你们是没看到，当时上校被戚小姐扔了一身泥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有多好笑！” “还有，当他知道他一直以为的信息素味道却是过期的香水味时，他那精妙绝伦的表情……我当然有悄悄开启摄像功能存档啦，不过我可不敢给你们看……” 帕伯脸上露出痴汉一般的微醺表情，“嘿嘿~” 重昀手扒在门框上，跟个树袋熊一样，幽怨地望着它。 被锅铲拍多了，他已经不敢再往大门外迈出一步了。 而且这个机器人虽然暴力了点，但是厨艺是真的好，他遇见它之后，才发现自己前二十多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牛排是一口爆汁的，鹅肝是肥而不腻的，蜗牛是鲜嫩Q弹的…… 想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 他秋水般的目光总算望穿了庭院的距离，帕伯转头看见他，一直吧吧吧说个不停的小嘴闭上了。 停顿了两秒，它面部屏幕上换成厌倦的表情，“啧”了一声。 “饿死鬼讨债来了。” 它站起身，和摄像头对面的网友挥手告别，“再见，朋友们，我们下次再聊。” 不必去理会星网上如何热闹，帕伯滑进厨房里一顿忙活，热腾腾的饭菜很快摆上桌，温馨的灯光下，餐桌围满了一圈人，食物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帕伯也坐在餐桌上，它把它的充电器搬了过来，陪他们一起吃饭。 它两只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人进食。 贝贝小姐真是可爱，吃起东西来两边腮帮子鼓鼓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它要多研究一些适合她的营养餐。 燕宁小姐就更不用说了，美丽的人吃起饭来也是如此的优雅，胸前的红宝石项链好闪耀，和她的人一样。 薄上校，啊，这个小崽子怎么吃任何东西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它做的食物，怎么也比营养液好吃一万倍吧！ 重昀…… 它看着埋头苦吃、短短一个月就胖了二十斤、已经看不出昔日英俊斯文的人，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重昀根本无心顾及其他，脸都快埋到饭碗里了。 把碗刮得干干净净，他打了个嗝，自觉进厨房去添饭。 等他出来，还没坐下，戚燕宁温柔开口：“重医生，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重昀快要挨着凳子的屁股一下子弹起来，他破音尖叫：“什么！” “很抱歉把你困在这里这么久，我知道你最喜欢钱，作为补偿，这张卡给你。” 戚燕宁豪迈地递给他一张星行卡。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对外隐瞒信息素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 重昀将冒尖的饭碗稳稳当当放下，扑到帕伯身上抱着它不撒手。 “你告诉他们，我不能走呀，我不能走，我从小体弱多病，营养不良，离开了你，没有饭吃我又会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呀！” “帕伯！” 他摇晃着机器人的身体。 “你说句话呀，帕伯！” 第289章 虚荣的劣质Omega31 帕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默默熄灭了面部屏幕。 “啊啊啊！” 重昀红着眼睛松开他，捏紧拳头站起来。 他低着头，“既然你们都要赶我走……” “那我就告诉你们！” 他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桌上的人，“我全名蒋重昀，我的父亲是——蒋献！” 桌上的人静悄悄的，没有反应。 他跳脚：“蒋献，蒋献！你们没有听过吗！” 贝贝摇头。 戚燕宁摇头。 薄寒生向后靠着椅背，抬起一只腿放在另一只腿上，双臂搭在两侧扶手，十指随意交叉，对他挑了下眉。 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重昀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父亲曾经是研究院最年轻的教授，攻破无数医学难题，不过他从三十岁开始，就只专心研究一项课题，那就是——如何治疗基因缺陷。” “众所周知，基因缺陷是一种早就被判了死刑的疾病，所有的资料、历史，都告诉我们，它不可能被治愈，甚至是改善。” “可是，我父亲做到了，他的实验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但他还没来得及把他的成果公之于众，就被议会陷害。因为他的研究会让人类失去与生俱来的等级之分，议会不允许这样的改变。” “一夕之间，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不得不隐姓埋名带着我到处逃亡。” “他将他的毕生所学都教授给我，但他并不想让我走他的老路。他告诉我，医术只是我赚钱的本事，让我能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也能安稳活下去的本事。他让我千万不要有悬壶济世之心，只希望我好好活着。” “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他的话，但其实，我内心也明白，他不希望我走的那条路，才是他真正的志愿。” “薄寒生，”他目光坚定，“只要你给我提供足够的资金和设备，我有信心，治好戚燕宁，和三十七星所有的人。” “我能向你保证，往后，不会再有基因缺陷的婴儿被丢弃，不会有人的人生是和垃圾为伍，更不会有人被排除在权利、公正和平等之外。” 薄寒生看上去面无表情：“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只会吃饭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他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最后那一段，该是我向你保证。” “蒋先生，这个世界不太好，但请你相信，一直有人在为改变它努力。” 重昀也伸出手。 “我相信你。” 深夜，帕伯敲响重昀的房门，给他送去爱心宵夜。 “北极贝蒸蛋、葱汁鲍鱼……雪中寒梅，这是一道新菜，你一定猜不出它是什么食材做的，我特地为它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 重昀：“有没有人说过，你变脸比人类还快。” “那当然啦！” 帕伯欢快回应，“我今年才更新过系统，程序切换只需要0.001秒，超过全星际100%的机器人！” 重昀高傲地冷哼一声，随后不屑：“啧~” 帕伯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诱人的香味钻进鼻腔，重昀不为所动。 帕伯再推了推，“冷了就不好吃了。” 重昀勉为其难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随后两眼发亮，埋头如风卷残云。 帕伯得意地抄起小手，面部屏幕上，是一个经典耐克笑。 楼上，屋里两种信息素的味道浓烈的纠缠在一起，昙花肆意开放，火热的胸膛抵上戚燕宁的背，让她无处可逃。 一切平静下来后，她混沌的脑子里抽出一丝清明，问：“你是不是早知道重昀的身份，所以才把他带回来？” 薄寒生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你以为他待这么久，真的是逃不掉？” “他不过是在观察我罢了。” 薄寒生说：“他想要扳倒议会，还想要他父亲的志愿实现，这一切，都只有我能为他实现。” “燕宁。” 他与她十指紧扣，他轻轻抚摸她柔软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头发。 “我从来没有忘记。” “克里斯星战役之后，我为基因缺陷者提出的那项议题，我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 “但当时我羽翼未丰，最终没能坚持，让你空生欢喜，对不起。” 那小半张被放在漂亮的糖果盒里的报纸，承载着她的希望，三十七星曾经有多少人，也像她一样期望着？ 那段时间谣言沸沸扬扬，薄寒生的提议被淹没在各种反对的声音中，三十七星的人自发组成一个不小的组织拥护他。 最后这个组织被议会的人定义为反动分子，清理了两年，一个都不剩。 他和她十指紧握，能感觉到她虎口处和食指的薄茧。 那是握枪的人才会有的。 “对不起。”薄寒生又说了一遍。 戚燕宁转了转身子，和他面对面，挨着他的脸，贴了贴。 她声音很轻，“这个世界很坏，薄寒生。” “但是我知道，你一直为它努力着。” “我们都知道。” 她望着他的眼睛。 “讨厌你是胡说的。” “薄上校，我一直，很喜欢您。” 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就一直在仰望你。 像是仰望黑暗中的月亮。 他们完全不知道星因为他们的直播，短短一天之内星网已经瘫痪了两三次。 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很多问题被抛出来讨论。 比如，信息素的匹配值一直是AO是否能缔结婚姻的重要评判标准，但是薄寒生却说，他讨厌被信息素支配、丢失理智的感觉。 他们第一次深入思考，信息素匹配，是不是另一种包办婚姻？ 匹配度高，难道就意味着结合之后的生活能够美满？ 戚燕宁的信息素是因为薄寒生才有的，不少人也很好奇，他们的匹配度到底有多少？ 但他们讨论最多的，还是三万星币对于三十七星的居民到底能有多重要，值得戚燕宁如此铤而走险。 大众第一次主动去了解基因缺陷者的生存环境，通过IP在三十七星的网友po出来的照片和他们的讲述，另一个他们从未了解的世界暴露在他们面前。 潮湿的街道、破败的房屋、阴沉的天空、混乱的秩序，充斥着疾病、饥饿和麻木。 “巨大的垃圾填埋场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资来源，看到他们衣衫褴褛地冲上去抢夺垃圾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哭。” “在三十七星，能拥有光脑的人不足0.01%，大多数人都不能上网，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啊，不是啊！这个世界明明很明亮，很美丽，到处都是飞行汽车，有很多新鲜美味的食物、好玩的游戏……有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但是他们通通都不知道。” “但那些能上网的人，才是真正的痛苦吧，有一句名言：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我认识一对夫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基因缺陷者，刚生出来没多久，就被扔到垃圾场了，跟着那些垃圾一起被送到了三十七星，他们说，这个孩子注定活不了多久，需要很多治疗费用，还没有治愈的可能，就算长大，也没有学校和公司会愿意要他，还不如趁感情不深，把他丢了。” “天哪，真的有父母会主动丢掉自己的孩子吗？我的身边从来有没见过基因缺陷者，我一直以为，三十七星就是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经济条件差一点而已。” “信息闭塞罢了，这很正常，大多数基因缺陷者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抛弃他们的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宣扬，所以大家都觉得基因缺陷者只是一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群体，对于三十七星，也跟随舆论导向，觉得那里只是贫困，加上人员混杂造成的秩序混乱罢了。” “我想起了上校第一次进入联邦会议议事厅，就提出了对基因缺陷者的救助议题，那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指责他，说他想让基因缺陷者扰乱各个星球，那时候，我也跟风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