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假如莱月昂有了写轮眼》 第64章 如太阳般傲慢的少女 菜月昴的脚步在巷口顿住了。 感觉不太对，这个时候还敢出言挑衅，如果不是自大，那就说明少女不简单。 ......为了防止麻烦上身，菜月昴决定先观望观望。 于是，他悄悄探头望去。 一样的三人组小混混，而那位少女在巷子最里面，恰好三人组又把唯一的逃生出口给挡住了。 这算什么？来王都的必经事件吗？ 不过，比起对这个事件的吐槽，那少女的样貌尤为惊艳，就好似点亮了这阴暗又一无是处的巷子一般。 可以说她穿入视野的方式和一团火焰一样—— 一头流金色的长发如同太阳照耀般耀眼。而猩红礼裙则剪裁得极尽奢华，繁复的蕾丝与绸缎层层叠叠，裙摆随步伐翻涌时仿佛鲜血在流动。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有种暴力的美感。 至于装饰品更不用说，用镶嵌红宝石的发饰挽起长发，以及脖颈，耳朵，手指，无一不是散发着高级感的东西。 但比起饰品，果然还是容貌更为亮眼。 线条优美的颈项，裸露的白得耀眼的肩颈，和永远半垂着的紫水晶般的眼眸，以及那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弧度。 不得了，不得了，怎么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感觉像是某位大人物，而且还恰好是那种英雄救美的桥段。 “臭娘们！今天不给你点教训——” 为首的混混抽出了匕首。 可少女却悠然自得的挽起了手臂，垫在了那超出常理的丰满之下。 而这一幕似乎也彻底引起了混混们的怒火，他们叫嚣着就准备冲上去，而此时少女依然没有动作。 ......看不下去了呢。 “——喂。” 突然的声音使得三个混混的动作一滞，“三对一对你们来说太没有挑战了吧，要不试试三对二？” 菜月昴对着发愣的混混们笑道。 闻言，混混们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这臭小子说什么？” “不知道啊，是想英雄救美吧，哈哈哈！” 大笑过后，为首的混混用匕首拍打着手心，“想逞英雄？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 话未说完，菜月昴已经冲了上来，右手精准扣住混混持刀的手腕，左手一记肘击重重砸在对方腹部。 “呕——”混混痛苦地弯下腰，匕首落到菜月昴手中。 “让我知道什么？” 踩上混混的头，菜月昴温声细语道。 “额啊！” 混混发出一声哀嚎。 这时，另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 跑了。 ......看着两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菜月昴顿时失去了兴致。 他松开踩在混混头上的脚，给了他一刀废了一只手后，便将匕首随手扔进旁边的排水沟里。 “滚吧。”他拍了拍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 “呜......知、知道了......”混混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那个血也飙了一地，话说他是不是太温柔了？ 但今天莱茵哈鲁特不在，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这样想着，菜月昴转身看向少女。 “——怎么，一副有求于妾身的样子，很遗憾，能给凡夫你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我说你被救了，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吗？” 判定结束，这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的家伙，白长了这副漂亮的脸蛋。 “救了妾身？” 少女精致的脸蛋上展露着不可思议的疑惑，“你说你刚刚是在救妾身？” “......不然我还能自娱自乐？” “完全没注意到，毕竟，就算你不在，妾身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反倒是你，误打误撞把事情解决，然后认为是自己功劳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笑。” “是是，你说的对，是我多管闲事，打扰到你真是抱歉啊，加纳。” 完全无法沟通——不，倒不如完全没有沟通的欲望，这盛气棱人的姿态，和高高在上的语气，是谁都无所谓了，反正赶紧离开才是对的，不然菜月昴怕自己被这无药可救的脑子传染。 这样想着，菜月昴立马转身。 “——等等。” 身后传来少女的呼喊，但菜月昴无动于衷，没一会就走出了巷子。 你算老几，说让我等就等？ 然而，令菜月昴没想到的是，少女不仅追了出来，还拦在了他前面。 “喂凡夫，谁给你无视妾身的权利？” 闻言，菜月昴不禁扶额，这下真的是好事没办成还惹了一身骚。 “不是你自己说与我无关吗？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了啊。” “但妾身后面又叫你站住了。”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你的优点之一，而且能快速明白形式，并得出最优语言也是你了不起的地方，菜月昴。 听到这话，少女的紫眸危险地眯起，打量着菜月昴。 突然她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菜月昴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 “算了，妾身暂时不计较你的无礼，现在告诉妾身，你手里的那个袋子装着的是什么？” “哈？”少女的问题成功的让菜月昴懵逼，他看看装满袋子的苹果，确认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后，“这是苹果啊苹果，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看你是要去治治眼睛了。” “可笑，整个世界都是围着妾身运转的，任何对妾身不利的东西都会在妾身面前止步，你竟然说妾身的眼睛不好？” 堂堂正正，理所应当，少女挺起胸脯，说着菜月昴意想不到的话语，“还有你说这个红色的果子是苹果？真是胆大包天，苹果可是白色的果子，像你手里这般鲜艳的红色果子怎么可能是苹果？” 目瞪口呆，无法理解，成为了菜月昴此时的心情与表情。 这家伙......认真的吗？ 哪里来的大小姐？苹果是白色的都说得出口，简直比爱蜜莉雅还缺乏常...... 等等！难道异世界真的有白色的苹果？ 就是比红色要高级的那种，属于贵族吃的苹果？ 菜月昴突然惊觉，无知竟是我自己？ 为了确认猜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 “我说，有没有可能，你吃的是已经削了皮的苹果？” ——令人意外的，出乎意料的，这骄傲的像小太阳的少女陷入了沉默。 ......好吧，是自己多虑了。 第65章 麻烦的少女 “所以，连没削皮之前的苹果都没见过的大小姐，现在能让开路了吗？” 然而，面对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菜月昴，少女却是自顾自的说着让人不懂的话。 “嗯，确实，妾身没见过呈上餐桌以外的食物，既然这样，凡夫就把苹果呈上来吧。” “喂喂，不要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讨厌的话，这苹果可是要钱买的，你说给你就给你吗？等价交换懂不懂，啊？” “原来如此，那就用你矮小的目光报价吧。”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不，应该说自傲。 而这副态度对菜月昴来说着实意义不明，所以理所应当。 “抱歉，我拒绝将苹果卖给你，要买的的话请自己去苹果摊买。” “有趣，竟然敢拒绝妾身，你知道能向妾身呈上物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吗？” “关我屁事？” “唔姆。”菜月昴不客气的语气让少女皱起了眉头，“果然是凡夫，没多久就暴露了粗鲁的本性。” “觉得粗鲁就请自行让路。” 没了交谈的欲望，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和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耽误时间？ “啧，妾身竟然站在你面前，没有妾身允许，就老老实实把目光和精神都汇聚在妾身的美貌中，凡夫。” 强忍住骂人的欲望，菜月昴深吸一口气道： “这位大小姐，如果你是在闲的无聊，我建议你去卫兵室，或者王宫底下绕两圈，说不定能遇到愿意陪你玩这种贵族过家家的人。” 说完，菜月昴换了个方向，准备离开。 “站住凡夫，你的意思是和妾身谈话是在过家家？” 菜月昴没有理视她。 见状少女若有所思的看着菜月昴的背影。 ......十分钟后。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目视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少女，菜月昴那双锐利的三角眼都快变成死鱼眼了。 “别误会，妾身只是刚好想走这条路而已。” “......那我走那条路。” “那妾身也走那条路好了。” “......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嗯？这样啊，以凡夫丈量事物的目光有此疑问也是正常，既然如此妾身就大发慈悲向凡夫你——解释一下。” 少女抬起洁白的手腕指向菜月昴，“妾身想要你手中的果子。” ——无法言喻，想要明明可以自己去买，为什么非要盯着自己手里的。 难不成自己手里能是金苹果不成，但重点是，就算是金苹果也少女服装以及饰品上表现出的财力也看不上才对。 看样子，终归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罢了，与这样的人起争执毫无意义。 赶紧摆脱她才是正事，不然和这家伙一起逛街根本算不上放松。 这样想着，菜月昴伸出食指道： “一枚圣金币一个苹果，给钱吧。” “妾身没钱。” 干净利落，毫无愧疚之心，像是在戏耍人一般，少女说出让人火冒三丈的言语。 “喂，你认真的吗？” “妾身说的话，无一句戏言。” “那你刚才还让我报价？” “怎么，不行吗？妾身就是妾身，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妾身刚才想问，于是就问了，仅此而已。” ——确认了，这沾染上就是个麻烦，和暴君没什么两样的，自大，自负，自傲的，无聊女人。 她的思想里完全没有正常人类的想法这，而是单纯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真是受不了。 露出凶恶的眼神，释放着杀意，菜月昴冷冷地望着少女。 “我跟你讲，我一般不打女人，但要是被逼急了可就男女不分，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劝你赶紧离开。” “唔嗯......妾身懂了，原来你是想挑战妾身......”少女嫣然一笑，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妾身允了，但你落败的下场就是手里的果子——一颗不剩，全部归妾身。” ......不对......十分有九分不对，剩下一分打给了这少女脑子有问题的可能性上，但果然，十分之九的概率是有实力。 察觉到自己可能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后，菜月昴一个转身——跑了。 打不打的过先不说，这完全就是又耽误时间，又亏本的买卖，为什么要做？ ......一瞬间，惊讶在少女眼中无限放大——如此凡夫，前所未见！ 就这样，在跑了大约五六分钟左右，见那位少女没没追上来，菜月昴才停下脚步。 “今天莫非不适合出门？”他自言自语道。 先是在阿斯特雷亚家吃了个闭门宴，然后想做好事又被麻烦的家伙缠上...... 这真倒霉吧？ 算了算了，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出门。 ——这样想着的菜月昴，刚走出一步，便在视线前方看见那抹艳丽的红色。 而且似乎心有所感一般，下一秒少女就朝菜月昴这个位置转身。 然后—— 他们的视线就对上了。 ...... “站住凡夫！” “你算老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转头看了眼穷追不舍的少女，菜月昴口吐粗鄙之言。（这里没开写轮眼，也没有用魔力强化身体，就单纯靠身体素质，所以才会被追上） “啧，区区凡夫......”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下一秒嘴角便勾起一抹玩味，“算了，妾身今天就陪你玩玩。” 说罢，少女裙摆翻飞间，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看见这一幕，菜月昴感觉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他都跑了五六分钟，而且还没回头，这都能遇到？真泥马逆天。 而且这家伙穿着高跟鞋怎么都跑这么快？ 没有办法，看着愈发靠近的少女，菜月昴跳上了屋顶，然后在房屋之间辗转腾挪，这下总...... “我去——！” 只见少女步伐轻盈的不像样，眨眼之间便跃上屋顶，来到了菜月昴近前，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还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抓到你了，凡夫。” 第66章 凡夫，妾身乏了 “无话可说，你穿高跟鞋不磨脚吗？” “无法理解，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阻止妾身的脚步。” “......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天生不合。” “是吗？妾身倒是觉得凡夫你挺有有意思。” “.....”菜月昴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到底想怎么样？” “妾身已经说了很多遍，不要再让妾身重复。” 真·就为了个苹果，这货竟然从巷子里，一直缠着自己到现在...... 实在想不明白少女的脑回路，菜月昴只好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扔给了少女。 “拿着吧，能得到我的施舍可不容易。” 少女接过苹果，没有在意菜月昴嘲弄的语言，正如她说一般，她就是她，无需在意他人看法。 接住苹果的少女，将苹果拿在眼前仔细观察着，在确认了形状确实相似之后，便把苹果抛了起来，然后手刀一闪，苹果就四分五裂了，而且切口还很整齐。 但她并没有接住四分五裂的苹果，而是看了眼白色的截面后，伸舌头舔了舔手上沾染上的果汁。 “唔姆......这个味道，确实是苹果，你捡了一命，凡夫。” “我捡没捡一命不说，你拿我一个苹果就为了浪费？” 如此若无其事的浪费粮食，即使是菜月昴也会生气。 “哦，你有意见凡夫？” ——完全无法言喻，这个女生和她沟通简直是对牛弹琴，听是听了，但本人没有一点儿反应。 不想再扯上任何关系，菜月昴捡起地上四分五裂的苹果，装回袋子，然后准备离开。 然而，看着这一幕，少女微微皱眉。 “令人不快的动作，是因为沾染上妾身的气息，才舍不得扔掉吗？” “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而已。” 菜月昴言语里不带一丝感情，眼神也一样冷的害怕。 “原来如此，妾身明白了，那就把你手里的苹果全部给妾身好了，妾身要全部切开来确认。” “喂，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妾身说过，妾身所言......” “够了！” 在少女不快的眼神——菜月昴中断了她自我的发言，并对她发出了挑战。 “——就像你之前所说，我输了，苹果全部归你，你想拿它干什么我都不管，但你输了你准备付出什么。” “妾身会输？可笑，戏言也要有个底。”少女嗤笑了一声，“不过应公平而言，你确实要有胜利的奖赏......这样吧，只要你赢了妾身，妾身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思索过后，少女用无比妖艳的眼神看向菜月昴，“任何条件妾身都会满足哦。” 凝视着菜月昴冰冷的眼神，少女发出了无比自信的言论，不，与其说自信，不如说她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不可能输。 “行，我没问题，场地你挑还是我挑？” 赌约是什么不重要了，反正想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 “无所谓，由凡夫你决定就行了，反正无非找个理由为妾身送上苹果而已。” ......忍了 “那关于比试限制......” “也无所谓，妾身就用单纯的剑术，至于你除了不能作弊以外，其他的，只要是自身的力量，想如何也行，妾身都不在意。” 就凡夫这奔跑的速度和体力，不是少女自大，分分钟把他打趴下。 “呵，不公平的比斗吗？事先说好，因为对我有利，我是不会拒绝，而且赢了的话，我依然会实行作为胜者的权利。” 自大的家伙，简直自投罗网，本来菜月昴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现在好了，能输他吃！ “哈～”少女打了个哈欠，“妾身说到做到，你能赢一切随你，不过需要妾身帮你找个裁判吗？” “不用了，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会反悔的人。” “看来作为凡夫的你，眼光还不错。” 闻言，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废话少说，快走吧，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行，对了你有办法去搞两把长剑吗？” “呵，凡夫就是凡夫。” ——于是，菜月昴跟着少女，来到卫兵室，找到了两把......木剑？（比试场地选在了卫兵训练的场所） “怎么，看凡夫的表情似乎很不满意，就这么想成为妾身的剑下亡魂？” “......作为长者，我要劝诫一下你，在结果没出之前，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对此，菜月昴语重心长道。 “哦。”听到菜月昴的话，少女有些讶异，“没想到你还能说出一些有用的话，看来比起其他凡夫，你还是有那么一些可取之处，不过......妾身乏了。” “乏、乏......了？？？” 等等，是菜月昴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错，就是凡夫你想的那样，妾身乏了，不想走路了。” “哈，你不会怕了吧？” 这都快到地方了，是要闹哪样？ “都说了，妾身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接受挑战也无非是妾身心情好罢了，至于怕？何等可笑。而且下挑战的是凡夫你，妾身既找了场地，又要找了武器，现在妾身竟然还要走过去，你也太不知礼数了吧。” 无奈的情绪淹没着菜月昴全身：“就算是这样，挑战都接下了，你不走，不是言而无信吗？” “唔姆，确实如此......那妾身决定了，给予你抱起妾身的资格。” “我拒绝！” 不假思索，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对于这个讨厌到极致的女人，菜月昴生不出任何兴趣。 闻言，少女表露出极度的不爽，能看出，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凡夫，你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既然这样，那比试只能延后了，妾身乏了，改天......” 说着少女迈着无聊的步伐，准备离开。 “等等！你这不是能走吗？” “但去训练场地的路妾身不想走。” “......” 任性，任性，还是任性，真是除了任性一无是处的少女。 不行不能让她再耽误自己以后的时间，谁知道改天再约，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站住，我抱，我抱你过去！” 冷静菜月昴，反正是自己占便宜，而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闻言，少女停下了脚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就快动身吧，凡夫，妾身已经站累了。” 忍住，忍住，大不了等下多给她两剑。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菜月昴走到少女面前。 “别乱动嗷，不然摔了我可不管。” 少女歪了歪头看他，唇角挂上了魅惑的笑意。 但菜月昴不吃这套，他现在冷静的像进入了贤者模式...... 伸出手，穿过少女的膝弯，然后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横抱了起来...... 第67章 胜负已分？ 抱起了少女轻盈的身躯，鼻尖还能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不仅如此她还特地在菜月昴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就某种程度而言，放在电视剧里就好像霸道总裁爱上他一样。 不过有三点不同，首先，菜月昴发起挑战是抱有目的；其次，霸道总裁应该是她抱菜月昴而不是菜月昴抱着她；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菜月昴现在完全没有和美少女相处时的快乐感觉。 即使手臂时不时能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但他却没有一丝心猿意马的感觉。 这一点少女连帕克都比不上。 走到训练场的台阶处： “准备好了吗，被宠坏的公主？”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我这个人向来比较记仇，每次吃一点点亏都要报复回去，甚至到了不报复回去就会心神不宁的程度。” 她似乎不太理解接下来自己准备做的事，而菜月昴也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是说着让让少女皱眉的话。 忽然，菜月昴温柔的笑了，从和少女见面开始，他一直是拉着一张脸，但此刻不同，所以这巨大的反差使得少女有些愣神。 ——就是现在！ “走你！” 站在训练场的边缘高台处，菜月昴双手发力，把这位讨人厌的家伙——丢了下去。 ......少女的身姿即使在空中处于自由落体状态也依旧优美，连落地的感觉都很轻巧。 不过他也并未想过这会对少女造成什么麻烦，就单纯地想恶心一下少女而已。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代替步行的方式吗？” 带着木剑，平稳落地的菜月昴一边对少女笑着说，一边把木剑扔给了她，虽然落地动作不如少女优美，但也称得上帅气。 “......这理由太烂了，凡夫。” 少女接过木剑，沉默稍许说。 “这是什么话，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我也有好好帮助你不用步行也能来这个训练场，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反而觉得我是故意的，太伤我的心了。” “呵呵，有趣。” 首次，少女认真地丈量着眼前的少年，“我承认，你确实比其他凡夫要有趣的多，加上迄今为止，妾身的命运都会默认转变成对妾身有益的状况，所以......感谢妾身吧，妾身赦免了你的罪过。” 赦免吗？ 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还不得不感概下自己的运气，不出意外，少女应该是王选候补的其中一位。 看来这次战斗多了个必须赢的理由呢。 这时，少女突然收敛了所有表情，木剑尖端直指菜月昴眉心 “那么......开始吧，凡夫，让妾身看看你想展示的东西。” 很遗憾，菜月昴并没有想展示的东西，无非就是看到少女切苹果的手法想偷学罢了。 原本这还只是个想法，只不过少女的所作所为让他付出了实际行动而已，试问，除了观战和战斗，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如此光明正大的学习？ 反正输了也只是失去一枚圣金币买的苹果而已。（因为吃过魔力耗尽的亏，所以菜月昴明白法爷暂时是当不成了，只能先努力学习一下近战，而艾尔莎的战斗方式偏向刺杀类型，不适合用与正常战斗，所以才有学习剑术的想法） 没有讲武德的想法，菜月昴开启写轮眼，然后架剑——冲刺！ 初次试探，菜月昴只吸取一点点魔力强化自身。 木剑破空的刹那，少女眉头紧皱——并非因突袭而惊惶，而是菜月昴展示的根本不像剑术，还有他眼中那轮猩红的异色，也给少女不好的感觉。 “哼！”伴随着一声冷哼，少女足尖轻点地面向后飘退，手中木剑精准刺向昴的手腕。 原以为会有什么惊喜，但现在看来，这位凡夫也不过——！ 思绪被中断，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在她眼里，本该必中的一击竟被对方以诡异角度格挡，木剑相撞发出沉闷的“咔”声。 如此不标准的姿势，如此破绽百出的动作！ 但偏偏在最关键的一刻，他的手腕微妙地翻转，木剑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抵住了她的攻势。 不！这不是剑术，而是——预判！ 突然，少女的唇角勾了起来。 有趣！实在有趣！ “看来那双眼睛这就你的底气所在，但......” 她并未停下攻势，反而借着被格挡的力道，使身形回旋，然后木剑再度斩向菜月昴的侧腹。 “［看穿］和［跟上］是两回事，凡夫！” 咔！ 菜月昴勉强架住这一击，但冲击力仍让他后退半步。 ——太快了！ 而且不止是快，力道也大的恐怖，就以见过的人中，鬼化后的雷姆也无法和少女所比。 这样下去，即便能“看见”，初步强化的身体却未必能及时反应。 啧，果然偷学没那么容易...... 想着，菜月昴猛地压低重心，不再硬接少女的斩击，而是侧身闪避，同时木剑如毒蛇般刺向她的腹部——模仿艾尔莎的刺杀术，以最小的动作换取最大的反击机会。 “哦？” 少女微微挑眉，似乎对他的变招感到意外。 然而，就在昴的木剑即将触及她腹部的刹那—— 啪！ 她的剑锋突然变向，以更快的速度敲击在昴的剑身上，力道之大，几乎震得他虎口发麻。 “——天真。”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木剑顺势上挑，直逼昴的下颚！ “咕——！” 昴勉强后仰，剑锋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一阵刺痛。 ——不行，完全被压制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但战斗的本能让他不退反进，趁着少女剑势未收的瞬间，猛地欺身而上，左手成爪，直取她的肩膀！ “......呵。” 少女轻笑一声，竟不闪不避，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肩膀。 ——上当了？ 菜月昴的瞳孔瞬间放大，但已经来不及收手。 下一瞬，少女的身体如羽毛般轻盈跃起，借着他的力道翻至半空，裙摆如绽放的红玫瑰般展开，而她的木剑—— ——已经抵在了他的后颈上。 “结束了，凡夫。” 她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余裕，木剑轻轻点了点昴的皮肤，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终局。 然而—— “真的吗？为什么我认为才刚刚开始？” 声音从少女身后传来，她下意识把剑锋抵在“菜月昴”后颈上。但触感却突然变得虚幻。 下一瞬—— “滋滋滋......” 在少女无比讶异的目光下，眼前的“菜月昴”竟化作一团跃动的雷光，在空气中炸裂！ 不公平比斗，正式开始！ 第68章 日轮的加护 没见过的招式突然出现在眼前，但少女反应极快，几乎在雷光爆散的瞬间，身形已如幻影般侧移，同时木剑回旋，直斩向身后！ “锵——！” 两柄木剑在半空相撞，火星迸溅！ 这一次，少女并未在力道上压制住菜月昴。 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少女当即拉开了与菜月昴的距离。 “你隐藏了实力？” “怎么，不行吗？” 就和之前菜月昴问她为什么浪费一样，菜月昴也反问了回去，主打一个记仇。 “呵呵，最初还以为你最多向妾身展露一些无聊的事物，现在看来，是妾身小瞧你了，且不说那雷属性的魔法，就连在战斗中的头脑也不容小觑......” 说着，少女将穿戴的高跟鞋甩开，白净的小脚赤裸着站在地上，随后把剑立于身前。 看的出来，她——认真了。 “妾身名为普莉希拉·跋利耶尔！现在——报上名来，凡夫！” “——菜月昴！记住这个即将击败你的名字！” 和普莉希拉一样，菜月昴将剑立与身前。 “菜月昴？” 普莉希拉轻念这个名字，嘴角扬起一抹高傲的弧度。 “很好，那么——” 她的剑尖微微下沉，身形如流水般压低，裙摆拂过地面却不染尘埃。 “——让妾身看看，你能究竟能到何种程度！”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突进！ ——来了！ 写轮眼疯狂转动，两枚勾玉在猩红的瞳孔中扭曲成旋涡。普莉希拉的动作在菜月昴眼中被分解成无数帧画面，每一丝肌肉的颤动、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每一寸剑锋的轨迹......全部被这双诅咒之眼贪婪地吞噬、解析、复刻！ “锵！” 两柄木剑再度相撞，但这一次，菜月昴的剑路几乎与普莉希拉完全一致！ ——不是单纯的模仿，而是“同步”！ 普莉希拉的剑刚起势，菜月昴的剑已提前半秒封住她的进攻路线；她的脚步刚欲变向，菜月昴的重心已随之调整。 “有趣！有趣！” 热度化作火焰灼烧着心肺，炽热的战意燃烧着整个训练场。 “菜月昴！让妾身见识一下——这场剑舞——究竟是真品捍卫着自身，还是赝品取代真品！” 说完，她的剑速骤然提升，木剑化作残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锵！锵！锵！” 密集的碰撞声在训练场炸响，菜月昴写轮眼疯狂运转，且火力全开才勉强跟上了她的节奏，但身体却逐渐开始发出悲鸣——肌肉在哀嚎，骨骼在震颤，神经在灼烧！ （普莉希拉拥有“日轮的加护”，白天所有行动都会有加成，力量和速度都受太阳影响增强，而且是大幅度增强，能正面硬刚魔女教大罪司教那种，这个强度可不是开玩笑，就现在的尤里乌斯，打一个“怠惰”都吃力，但普莉希拉去可以单刷。） ——快！ ——太快了！ ——而且每一剑的力道都沉重得不像木剑！ 这般剑技，如此恐怖！如此夸张！ 只是看似优雅，但每一击都蕴含着离谱的爆发力。 “锵——！” 木剑相撞的爆鸣声几乎撕裂空气。 普莉希拉的剑势如烈日倾轧，每一击都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剑锋未至，热风已灼得菜月昴的皮肤刺痛。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仿佛太阳本身在为她灌注力量。 “？” 等等！这对吗？ ——不是错觉，菜月昴的写轮眼真看见太阳在给这家伙力量！ 这怎么打！？ 虽然已经料想过少女会很强，甚至菜月昴还拿了爱蜜莉雅去对标，但爱蜜莉雅和普莉希拉一比，无论是战斗经验，力量，还是技巧，都弱爆了！ “怎么了，凡夫？” 普莉希拉的声音带着热意的余韵，剑锋划出轨迹，如流星般斩向菜月昴的头顶。 “你的眼睛......还跟得上吗？” “咕——！” 菜月昴的双臂肌肉绷紧到极限，写轮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却仍被这一剑压得单膝跪地。 木剑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剑身竟被硬生生压出一道裂痕！ ——开什么玩笑！ ——这真的是人类？！ 汗水刚渗出皮肤就被高温蒸发，已经战斗了多久菜月昴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赢的话，自己就快到极限了。 明明上次已经在魔兽那里差点死掉，但还是因为获取力量太快，导致内心膨胀而自负。 即使最开始的想法是学习剑技，但那个时候菜月昴确实认为自己不会输。 重要的是，听普莉希拉的意思，她还有底牌未出！ ——该死，菜月昴，学到了没？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所以—— 去接受自己的不足！ 然后改善！ ——这才是你了不起的原因啊！ 意念通晓，心绪平复，弹指间，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体内。 “给我......起来！” 咔——！ 木剑的裂痕在重压下蔓延，但菜月昴的双臂却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是蛮力，而是精准的“卸力” 写轮眼中的勾玉骤然收缩，普莉希拉的剑路在他视野里分解成无数光点。他看清了—— “喝啊——！” 精准弹开普莉希拉想压倒他的剑技，菜月昴已然抓住机会，木剑直刺她心口！ “天真！” 突如其来的爆发并未使普莉希拉惊讶，只见她冷笑一声，手中木剑的剑锋突然回转格挡—— ——但这一剑是虚招！ 菜月昴的剑尖在即将相撞的瞬间突然下沉，整个人如游鱼般从普莉希拉剑下滑过，左手成爪直取她持剑的手腕！ “啪！” 他精准扣住了普莉希拉的腕关节。 雷属性魔力顺着指尖灌入她的经络，强行麻痹了她一瞬间！ “唔......！” 普莉希拉瞳孔微缩，菜月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呼吸之间木剑刺向她咽喉—— “锵！” 千钧一发之际，普莉希拉以左手格挡，然后左手手腕的饰品骤然散发出光辉（没有碎），但这一剑的冲击仍逼得她连退三步！ 训练场瞬间寂静。 见状，菜月昴咧嘴一笑： “——我赢了！” （不公平比斗，普莉希拉说过自己不会使用剑技以外的招数。） 第69章 胜者对败者的同情 “......不错。” 低头看向自己被震麻的左臂，普莉希拉忽然笑了，那是发现某种稀世珍宝的愉悦笑容。 “多谢夸奖。” 菜月昴一边喘气，一边笑着回答说。 在感受到进步的那一刻，心念如傲游在天空般澄澈、自由，所以......菜月昴原谅这个女人之前无礼的行为了。 嗯，心胸宽广也是你了不起的地方之一，菜月昴。 “——菜月昴。” 这时，普莉希拉直呼他的名字。 “成为妾身的骑士......” “我拒绝！” 不愉快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少女呼啦呼啦转动裙摆，毫不顾忌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妾身话还没说......” “抱歉，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光是想想脑袋就会爆炸，汗水就会倒流，汗毛就会竖起。” 不止是拒绝，菜月昴还露出你超～麻烦的表情。本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惹眼前这位大小姐不开心，然后放弃，然而—— “——谁管你的想法，妾身想要，就必须得到，仅此而已。” 只是听到就让人感觉不妙的发言，不，何止是不妙，简直是灾难级的自以为是。 这家伙，果然超～令人讨厌！ 异世界自傲狂什么的，就该老老实实的自爆啊，魂淡！ “不满的表情收敛收敛，让你跟着妾身你有什么不满？而且等以后妾身登上王位时，还能封你个大将当当，到时候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什么你得不到？” “喂，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这种东西而奋斗吧？而且像你这样，嗯......自大的人（已经讲的很委婉了），老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待世界，应该很容易无聊吧？” 说到底，世界上哪有那么有趣的人，大多数不都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存在，包括菜月昴也是一样。 而正当菜月昴预防着普莉希拉反驳的语言时，她却默默地挽起手臂看着自己。 “......好吧，虽然我的确说了一些真心的不能再真心的话，但我依然对伤到了你的心感到抱歉，如果今后能再斟酌一下语言说不定会少给别人添......” “够了，菜月昴，无论你是否有所察觉，但妾身就是妾身，不可能因为别人只言片语就做出改变，而且......” 依然是用听不懂的发言，少女在贯彻自己的道路，“这个世界因妾身而存在，它所有的一切也是为取悦妾身为目的而存在，包括你，菜月昴，想逃出妾身掌心的话，可以尽情尝试，反正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也是你走到终点时，发现道路的尽头是妾身罢了。” 啊？菜月昴歪头，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说？ ——而且他的终点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 这样想着，时间也在默默流逝。 然后两人来到卫兵值班室，菜月昴拿起放在他们这里保管的苹果，走到水管处，一一洗净...... “给。” 洗好后，菜月昴把之前四分五裂的苹果在少女瞪大的红瞳中递了一块给她。 “这是做为胜者对败者的同情，本来你连苹果皮都没有，还欠我一个赌约，但我还是分了一小块给你，所以，感谢我的大度吧，傲慢的女人。” 赌约的话肯定是视情况使用，如果少女无法赢得王选之战，再另提要求。 “竟然敢用轻视的语气对妾身说话......”轻哼一声，少女倒也没生气，“算了，既然你已经向妾身展现过你的器量，那妾身理应对你有所尊重......” 说着，她便伸出葱白如玉的指尖，接过菜月昴递来的苹果块。 看样子，她也并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唔姆！这酸甜的味道，确实是苹果不错，看来你把苹果涂上红色这一点可能也消除了。” 将苹果块送入口中的少女发出惊讶的呼声。 “我说你啊，就不能老老实实接受现实吗？” “啰嗦，妾身怎么能确定你不是故意涂色来戏弄妾身的？” “我像是会干这么无聊事的人？” 闻言，少女用红色眼眸扫视着菜月昴，然后“啧”了一声： “刚刚不知道是谁因为不满把妾身扔了出去。” “是啊，是谁啊？说出来我一定要好好夸奖他，竟然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菜月昴揶揄的看着少女，不行，忍住，不能笑，至少现在不能笑...... “......无聊，你以为这会让妾身生气吗？” “嗨嗨嗨，你不会生气，你心胸最宽广了......” 这是实话，不过，她如果真没生气就不会是这副口吻了。 “妾身怎么感觉你夸赞别有所意？” “错觉，嗯，就是错觉......” 维持着形象，和少女一路拌嘴走出卫兵室。 “——好了，到这里分道扬镳吧，但是要记住你我之间的赌约，总有一天我会去取的。” 菜月昴自顾自地一边点头说着，一边朝旅馆的方向迈步。 十分钟后...... “话说，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妾身迷路了。” ......不像人类会说出口的语言。 菜月昴叹息一声，面露无奈之色： “迷路的话你之前在卫兵室不找卫兵帮忙，跟着我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送你回去？” “不需要，妾身说过迄今为止关乎妾身的命运都会转变成对妾身有益的状况，所以无需靠他人帮助，也无需思考，相信直觉便可。” “你的意思是直觉告诉你跟着我你就能回家？” “不知道。” “......” 算了，不管她了，想怎么样怎样吧，果然拒绝当这家伙的骑士是对的，不然照这种情况看，迟早要被气死。 就这样，把少女当成空气的菜月昴，走着走着...... 嗯？ “唔姆，麻烦的展开，愚昧的凡夫一个接一个的围了上来呢。” “喂喂，与其在这里讲述着我们的处境，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干掉怎么样？” 糟糕的环节......但仅限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菜月昴。 现在的话，他们对于菜月昴来说就是路边一条，只是人多处理起来浪费时间，更何况自己之前还战斗过一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旁边这个女的不能让她歇着。 于是，他看向周围形成包围圈的小混混，对少女提议说。 但结果不出所料—— “你处理掉就好，对这些愚物一般的凡夫，出手就是脏了妾身的剑。” “好吧，那去你那边的混混我可不管了。” “无所谓，反正妾身不会受伤。” “......” 什么加护让她这么自信？ 他也好想要...... 第70章 莫名的熟悉感 “——给我，适可而止啊，你们两个！” 很显然，两人不尊重的讨论声引起了混混们的不满，尤其是其中那个被菜月昴废了一只手的家伙。 那怨气，简直快冲上天了。 说起冲上天...... “昴，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需要帮助吗？” ——声音从上空传入耳中，抬头望去，一道蓝色的身影从空中而来，然后安然降落在菜月昴面前。 “雷姆？” “是的，昴，是雷姆。” 蓝发少女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拳说，“因为闻到了昴的气味，所以就过来了。” “......来的刚好，不过你脚下那位还好吗？” 看着可爱的雷姆，菜月昴指了指她落地时刚好踩到的混混（穿了安全裤，不用担心）那个混混还刚好是被菜月昴废了一只手的混混。 “咦，不太清楚啊？” 雷姆一脚把混混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混混一动不动，“好像没气了。” “哦哦，那没关系，不如说干得漂亮雷姆，那家伙就是罪有应得。” 菜月昴之前都放过他一命了，他还跑回来找死，那没办法了，只能怪他自己不珍惜性命。 然而因为被雷姆残忍的暴行所震慑的混混在听到菜月昴那夸奖的话，又重新恢复了骚动。 “竟然敢看不起我们！能让你们活着出去......” “雷姆的判断果然没错，这些对昴有安全隐患的人。” 这样说着的少女表情逐渐阴冷了起来。 “雷姆。” 在少女有所行动之前，菜月昴叮嘱说，“以防给莉雅麻烦，所以留他们一命。” “是，不愧是昴，温柔的模样好帅！那么昴都这样说了，就半死。” “——无聊。” 忽然，正当雷姆准备动手时，在菜月昴身后的普莉希拉面无表情道，“做为妾身的骑士，你也有着那种无聊的担忧吗，菜月昴？” “这么说可以杀喽？”菜月昴问。 “哼，看来你还不清楚状况，妾身的选择既世界的选择，给妾身记住了，菜月昴！” “那可以杀吗？” 菜月昴不关心其他的，就关心她摆不摆平后续的麻烦，毕竟这群小混混看起来也有三四十号人。 “妾身现在很不愉快——故，杀。” 像是作为至高的存在一般，她宣判了那些小混混的命运。 “好的，好的，不过我还没答应当你的骑士，所以请不要自作多情。”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迟早的事。” 后续的话菜月昴不予理会，而是重新看向雷姆说： “可以杀，雷姆，对了，朝我后面那个女生去的小混混可以不用管。” “是，残酷的昴也好帅！” 说着完美女性才有的话语，雷姆只身跃入混混群中，然后下一秒表情就变得寒冷。 ——锁链的声音清脆悦耳，而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也不值得同情，这都他们自己的选择。 倒是普莉希拉这个女人，小混混一接近她，她就往自己身上靠，然后雷姆又会自动清除菜月昴身边的敌人...... 这就是她说的命运会朝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菜月昴思索着，确实，如果雷姆不来他肯定不会管这家伙......不对，说不定雷姆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救场。 ——撕！菜月昴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气运之女？ “——危险清理完毕，昴。” 想着的时候，雷姆突然进入眼帘，她那身女仆服饰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脏污，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期待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再像自己邀功。 于是，菜月昴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少女的蓝发：“不愧是雷姆，帮大忙了！” 这并不是玩笑话，毕竟菜月昴现在身体还在痛，所以能不动手肯定是尽量不动手。 或许是看见了菜月昴身上的淤青，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雷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至于原因的话—— “——终于找到你了，公主大人。” 突然插入话题的健硕男子，身着黑色头盔、绿色马甲、黄褐色裤子和拖鞋，以及橙色斗篷。 听见他叫普莉希拉公主大人，菜月昴便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倒霉蛋在照顾这个被宠坏了的少女。 按常理，他应该向男子投去同情的目光，不过男子的穿搭让菜月昴觉得没必要。 因为男子除了头盔，其余地方和土匪没什么两样，哦，腰间那把大剑除外，那个挺有气势的。 “哎呀，小哥，虽然我也明白自己很奇怪，但你那灼热的眼神还是烧到了人家的心。” “呃，抱歉，在我的想象中你可能很辛苦了，但事实看来，似乎比想象中更辛苦。” “啊，也没有啦，毕竟我包容心挺强的，就感觉在照顾一只高傲的猫咪，就算她永远不成长也会觉得可爱。” 喂喂，这慈父般的眼神是要闹哪样？既然这么重视就不要让她走丢了给别人添麻烦啊。 当然，如果是一般人确实看不见头盔里被黑暗遮住的眼神，但菜月昴不是一般人。 ——突然，啪！ 一把折扇打倒男子的腹部。 “废话少说，阿尔，妾身向你介绍一下，菜月昴，妾身刚招的骑士。” “停！别误会，是她自认为的。” 菜月昴连忙拉着雷姆远离，被误会了问题可就大了，到时候不好接近其他王选候补。 “喔，我明白了！”捂着腹部的阿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公主大人是准备吃强扭的瓜来解渴。” 说着，阿尔凑到菜月昴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好兄弟。” “打住，骑士什么的就算了，我可是非常讨厌你家公主，而且你们既然会合了，那是不是该跟我们分别了？” 望着毫无距离，站在自己身旁的头盔男子阿尔，菜月昴说道。 “嘛，兄弟，你这句话对我说了没用，应该帮我征求公主大人的意见。” “真没用你这家伙。” “哇！这话我可不能无视兄弟，它伤到我的心了，所以给我好好负起责来。” “咦——” 鸡皮疙瘩起来了，“太油腻了大叔，好歹要变成美少女的模样再来向我抛媚眼吧？” “达咩哟，达咩。”阿尔双手打了个叉叉，“只有这个是真的做不到，兄弟。” “那你有什么用？” “我会杂技表演，可以帮助兄弟打发无聊的时间。” “......告辞。” 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为什么他会和这个大叔聊这么多？菜月昴有些疑惑，是因为熟悉感吗？ ......等等！熟悉感！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菜月昴回头，眼神略过普莉希拉，放在了阿尔身上。 ——仅是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好吧，空欢喜一场。 第71章 无法用言语构筑的情感 “——什么啊，妾身在场，竟然把目光掠过妾身盯着阿尔，真的无礼，菜月昴。”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 “昴，雷......姆......” 一瞬间，想反击的话语出现了停顿，因为不远处，喘着气的银发少女正往这边跑来。 也对，毕竟爱蜜莉雅是和雷姆同行，雷姆出现在这里，爱蜜莉雅没理由去其他地方。 “你们无事真是太好了。”少女跑到近前松了一口气，露出安心的笑容说。 “抱歉，让爱蜜莉雅大人担心了，不过雷姆有好好完成保护昴的任务。” “嗯嗯，我知道雷姆一定会好好保护昴的，但是......” 她的目光扫过遍地狼藉的街道，声音突然凝滞，“这些是......” “啊，这些都是会对昴造成危险的因素，雷姆觉得有必要，就把他们清除了。”雷姆笑着回答说。 “——昴，为什么......” 银发少女转头看向菜月昴，她的表情传达着‘明明昴的话能阻止雷姆’。 “因为没必要。”菜月昴平静地说。 “没必要......”少女歪了歪头“是什么意思？” 她追问着，她迫切地想寻求答案，因为如果是菜月昴的话，一定有什么理由才对，对，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看不下去了呢。” 似乎是故意为之，在这个时刻，菜月昴准备解释之时，普莉希拉的声音覆盖住了两人的对话。 “——！”（这里是爱蜜莉雅看到普莉希拉动作和表情僵住后的反应） “菜月昴，这就是你拒绝妾身的理由吗？”她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银发少女，“为了这个半魔？” 半魔？王选候补之间是属于竞争关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种程度的挑衅，真的合适吗？ 菜月昴看向爱蜜莉雅，然后—— 仿若躲避一般，爱蜜莉雅把脸埋入了阴影之中，然后躲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没有选择反击...... ——这并不是菜月昴想看到的表现。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菜月昴还是决定帮爱蜜莉雅说一下话： “我说你啊......”果然，他是偏心的人呢，“半魔怎么了，而且你也太无礼了吧？亏你还整天说别人——？” 意外地，不理解地，菜月昴回过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少女。她那紫绀色的眼眸正哀求似的告诉自己，算了...... “......”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在胸口横冲直撞，随即—— “看来，你的眼光的不怎么样呀，菜月·昴。” 嘲弄的语气彰显着她的态度，带着同伙离开时威风凛凛的步伐也显得如此刺目，明明是一直期待的分离，事到如今，菜月昴却无法开心起来。 ——他想，或许是因为失望吧。 一段时间地沉默后。 “莉雅，他们已经离开了，有什么要紧的事现在可以对我说了。” 对于爱蜜莉雅突如其来的态度，菜月昴依旧抱有耐心，她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也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才拉住自己的。 “刚才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跟......昴......在一起？” 然而，少女却问出了让自己无法理解的问题。 “——” 张了张嘴巴，他突然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失去了语言。 ——好难受。 “——昴？” 迟迟得不到回应，爱蜜莉雅困惑地看仰起连，看着菜月昴。 “你拉住我就为了问这个？” 并未和往常一样用笑意回答着爱蜜莉雅的问题，倒不如说，他紧绷的表情让爱蜜莉雅意识到，如果不真挚地回应这份寻求答案的话语，就会发生什么。 “——不是的。” 她努力摇头，神情极其认真，“我只是......不想让昴为了我和那个女孩子起冲突。” ——好难受。 “为什么不想让我和她起冲突。” “诶？”感到意外的问题传来，爱蜜莉雅眼中闪烁着不安，“因为......那个女孩......她和我一样是......”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害怕她。” 爱蜜莉雅的指尖突然颤抖了一下。 “不是害怕......”她低下头，银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是......” “只是什么？” 菜月昴的目光直视着爱蜜莉雅，他不再像之前一样，用玩笑或温柔去化解气氛，而是带着某种执拗的探寻。 “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如果昴因为我而和其他王选者对立，会给昴带来更多危险，而是她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半......” ——好难受，这种感觉几乎要冲破胸膛。 “够了！” “昴——” “你把王选当成什么了，莉雅？” “——！” “你把我们的约定当成什么了？” 瞳孔放大，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是少女此时的模样。 “又或者，你觉得这个样子，别人就会可怜你把王位让给你吗？” “不是这样的......” 面对不断叠来的带刺的语言，爱蜜莉雅面色惨白，她接近语言想要传达什么，却发现迄今为止的行为无法给予有力的解释。 ——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爱蜜莉雅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菜月昴胸口那股不断翻涌的、令人窒息的失望。 他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紧攥的双手，看着她那副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脆弱模样。 为什么？ 他在心里质问。 为什么她会选择退缩？ 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已经站在了王选的舞台上，明明她有必须赢的理由去争夺那个位置——可她却仍然在逃避，仍然在畏惧他人的目光，仍然......不敢挺直脊背去面对那些轻蔑的言辞。 她明明可以反驳的。 她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普莉希拉——“我就是爱蜜莉雅，王选候补之一，就是算是‘半魔’又如何？” ——可她没有。 第72章 参加王选的理由 爱蜜莉雅她——只是躲在了自己的身后，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反驳都说不出口。 这样的她......真的能成为王吗？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失望无可救药的浮现在心底。 碧翠丝，雷姆，拉姆，好多好多人告诉菜月昴去选择爱蜜莉雅。 可此刻，他忽然意识到——或许，爱蜜莉雅她，从未真正做好准备。 “......莉雅。”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 必须确认一下。 爱蜜莉雅的肩膀轻轻一颤，但她仍没有抬头。 “看着我。”菜月昴说。 ——犹豫了一下，爱蜜莉雅最终还是缓缓抬起脸。 只是—— ——那紫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安、迷茫。 可菜月昴不会犹豫。 “你......真的想要成为王吗？” ——这一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爱蜜莉雅的心脏。 她呼吸急促、手脚冰冷、面色惨白，可最终——却无言地低着头。 果然...... 菜月昴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你？”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冲击力。 爱蜜莉雅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菜月昴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只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做不到？还是说——”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说出了那个最残酷的可能性： “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能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被看穿，被撕裂。 所有的伪装形同虚设，所有的表面功夫化作泡影。 痛切填满双眼，所有坚强的表情在此消失。 ——她，依然如此软弱。 菜月昴看着这样的爱蜜莉雅，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原来她与自己之间的约定不过如此。 “......算了。”最菜月昴是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昴......？”看见这一幕，爱蜜莉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伸手想要拉住他。 但菜月昴根本不可能停下。 ——失望吗？ 或许吧。 ——如果连爱蜜莉雅自己都不愿意迈出那一步，那么无论别人再怎么拼命，再怎么为她铺路，最终......都毫无意义。 只能放弃这条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没有时间一直陪着少女玩过家家的游戏。 恩情的话，他也已经还给了少女，唯有碧翠丝的恩情...... 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菜月昴的背影逐渐走远，就连雷姆最后也只是朝爱蜜莉雅鞠了一躬就追随菜月昴而去，只留下少女站在原地，就连伸出的手也悬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 没有任何理由能挽留，没有任何理由能追上去。 咬紧嘴唇，不想让自己哭，不想让自己掉眼泪，但—— 果然，她什么都不到...... ——夜幕降临，此时的驿站房间内只有爱蜜莉雅。 她正静静地坐在窗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银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动。她的眼眸低垂，紫绀色的瞳孔映着月色，却黯淡无光。 已经过去多久了？ 从菜月昴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时间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只记得雷姆最后那深深的一鞠躬，也只记得自己最终没能追上去的脚步。 “......” 少女轻轻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明明应该追上去的。明明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是——为什么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看不下去了呢。” “——！” 目视着不应该在晚上出现的帕克，爱蜜莉雅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即使知道这没什么作用。 “莉雅很在意昴呢，我还是第一次见莉雅这么在意一个人。” 搓了搓自己粉色的鼻子，帕克停在少女眼前说道。 “我......”轻轻擦拭着泪痕，爱蜜莉雅想尽量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只是......不想让昴失望......” 不知道这为何物，不清楚这份感情，但少女依然想将自己内心难以名状的感情实质化。 可对于帕克而言，少女根本无需如此。 “没有被讨厌哦，莉雅，不过失望确实是有。” 不想让菜月昴失望，换句话说，就是不想让他讨厌。 帕克自然理解这代表着什么。 “而他失望的理由正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莉雅。” 无法坐视不理，菜月昴的到来使得少女的成长加快，而这种感情恰好是最难抑制的，作为家长，帕克不能再由着少女的性子，必须引导她明白自己的心，然后重新坚强起来。 帕克的话如同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进少女的心口。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没被讨厌，但确实让菜月昴感到了失望，还是自己的原因...... “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反驳那个女孩呢？” 爱蜜莉雅沉默了片刻：“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半妖精的身份？” “......嗯。” 帕克突然用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鼻尖：“那又如何？” “——不是我的想法哦，是昴的想法，当然我也是这么觉得。” 爱蜜莉雅愣住了。 “我猜猜看，那孩子应该在想，如果你能堂堂正正，自信满满的说出，我叫‘爱蜜莉雅，是半妖精’之类的话吧。” “毕竟，连承认自我都无法做到，你又该如何夺得王位，不夺得王位如何去拯救被冰封的大家呢。” 帕克用尾巴擦了擦少女的眼角，一字一句道。 爱蜜莉雅参与王选的理由——是为了获取露格尼卡王国保存的龙血，然后去解冻艾利欧尔大森林的冻土。 因为那片森林里有着因为自己力量失控而变成冰雕的同伴。 ——而爱蜜莉雅正是为了拯救他们，才自愿参加王选。 第73章 名为爱的真意 离开带有沉闷气氛的街道，那股快要溢出的不满终于有所平复。 说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意气用事起来了？ ——记不清了，但刚才的表现——简直糟的不能再糟。 应该有更柔和的话语才对，应该还能再委婉一点才对，只要把属于自己的烦恼隐藏起来，然后去包容爱蜜莉雅，去引导她成长...... 我这样思量着，然后咬紧了嘴唇。 ——开什么玩笑！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 成长需要时间，理解需要时间，领悟需要时间，体谅也需要时间。 但菜月昴偏偏...... ——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断的压迫感裹挟着他，使他每在这个世界多待一天，心脏的空间就会少一分。 他可以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内心绝对不可能真的若无其事。 菜月昴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去包容少女，去理解...... “——昴。” 轻柔且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菜月昴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然后—— 那一抹青发，映入眼帘。 ——意外的情绪，不意外的情绪，理解，不理解，认同，不认同，就连内心的丑陋——都随着那青蓝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摇曳。 ——「我」真的不知道吗。 “雷......” 心跳加快，喉咙哽咽地颤抖着，像是被什么塞住一样，说不出话。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这具身体，这副心肺，到底还有多少软弱是自己不知道的。 “——昴，走得太快了。”她小跑着过来说。 想得到的答案，想理清楚的事，想被无条件选择的心，想挺起胸脯拿出做为男子汉的气概。 “——雷姆。” 为了寻求着什么，为了确定不是自作多情，菜月昴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 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简单却又沉重的问题。 “为什么......追上来？”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情感。 是啊，不知何时，情感开始支配身体，支配语言，支配动作。 “因为——雷姆现在是昴的专属女仆啊。” “专属......女仆？” 清澈的蓝色眼瞳里带着某种确切的答案，它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热意，灼烧着「我」，我的肌肤，我的血肉，我的胸腔，我的——心。 “是的，雷姆和姐姐大人现在是昴的专属女仆，所以无论昴去哪里，雷姆和姐姐大人，都会跟着。” 雷姆静静地注视着他，笑容是如此明亮。 ——一瞬间，呼吸停滞。 酸涩感从胸口蔓延至眼眶，热意从眼睛蔓延了出来。 “——跟着我......说不定没有未来，雷姆。” 下定决心要说的话，理应说出口的话，这些全部都是——给予少女再次选择的机会。 ——让她确认菜月昴真的值得托付吗。 “——不，跟着昴，就是雷姆的未来。” 微笑中带着坚定，言语中带着想要传达的情感。 这种感情——我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跟着我，你们说不定会很辛苦，你看在宅邸的时候我连吃饭都要拉姆喂。” “那明明是昴拒绝后被姐姐大人强迫的，而且，是为了昴的话，那不管多辛苦也没关系。” 屏住呼吸，吐出肺部残留的苦涩空气，连同那份逃避，那份软弱。 “跟着我，万一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在了......” “——昴。” 菜月昴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昴是在害怕这个的话......” “没关系的！” 如潮水，如河流，甚至如大海般流动的某种真意扑面而来，雷姆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捧住菜月昴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如果昴消失了——” 她的指尖传来细微的颤抖，在害怕，在痛苦，在掉眼泪，但—— 把这些所有揉做一团，却变成了坚定。 “——雷姆一定会找到昴。” 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无论走过多少路程，今天的、明天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 “......即使不在同一个世界？”哑着嗓子，菜月昴问。 雷姆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即使，要穿越世界的壁垒。” 瞳孔放大，倒映着雷姆的脸，菜月昴屏住了呼吸。 此刻暮色渐浓，当第一颗颗星星在天际闪烁时。 “——会后悔的。” 他擅自如此认为。 然而雷姆却笑了，那笑容比星光还要明亮：“那就让雷姆后悔吧。” “如果这是昴的担心，那就让它成为现实。”她踮起脚尖，额头轻轻抵上菜月昴的额头，“比起永远活在‘可能后悔’的恐惧里，雷姆宁愿选择现在——和昴在一起的每一秒。” “因为，在雷姆是「无」的时候，是昴！” “——一点、一点的用回忆，把雷姆拼凑起来，连同雷姆的模样，雷姆的记忆，雷姆那颗充满「无」的心。” “在雷姆否定自我的时候，是昴！” 像是把情感用语言编织出来一般，不知疼痛地，不知疲惫地说着。 “告诉雷姆是雷姆！” “是昴！” 不再绝望于命运的诅咒，不再悔恨过去所经历的一切。 “——一遍遍喊着雷姆的名字......温柔地，炽热地证明雷姆的存在！” 泪水滚落，她却笑着。 “所以，现在轮到雷姆了。” 夜风扬起她鬓角的发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誓言—— “如果昴的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雷姆会成为你的呼吸。” “如果昴的脚步快得连自己都追赶不上......雷姆会比你走得更快，为你照亮前方的路。” 她松开手，后退半步，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标准的女仆礼。可当她再度抬头时，那双眼睛早已超越了仆从的恭顺——那是战士的觉悟，是爱者的决意。 “雷姆的命、雷姆的心、雷姆的全部，早就是昴的东西了。” “这不是报恩，而是......” 她深吸一口气，将颤抖化作坚定的音节—— “——雷姆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此刻不会改变的心情——回到过去也不会改变的心情——未来也不会改变的心情，那就是——” “雷姆——喜欢昴！” 第74章 帕克并不能理解人类真正的情感 ——拼尽全力，用笨拙的嘴，笨拙的情感，想要传达。 丢脸的是，仅仅是“喜欢”这两个字，却要用如此多的语言鼓励自己，才能够说出口。 能传达到吗？或许，这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但如果重要的事无法传达的话...... —— ——喉咙像是被灼烧着，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喜欢”。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比任何事物都要沉重，但—— ——有听见，菜月昴有听见一位女孩子将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了他。 所以，他怎能不做出回应。 “我也喜欢你，雷姆。” 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他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雷姆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脸埋进他的肩膀。 “嗯......” 她的回应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菜月昴的心脏几乎要炸裂开来。 星光骤然倾泻而下，照亮了雷姆脸上未干的泪痕。 某种迸发的感情在告诉他，不要再让眼前的少女流泪...... ——入夜，旅馆，属于菜月昴的房间内，此刻还亮着灯。 “......按照行程，明天本应是和莉雅一起去拜访王选候补之一，库珥修·卡尔斯腾的。” 坐在书桌前，他自言道，他在思索着...... 因为现在的菜月昴已经不是孤身一人，所以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导致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因素，特别是要小心普莉希拉那个女人。 直觉告诉菜月昴，那家伙就纯纯一个乐子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什么都干的出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五位王选候补他已经接触过三位，还剩两位，但...... ——根本没有接触理由。 毕竟不是谁都像普莉希拉一样，会跑到大街上乱逛。 果然，当下这种情况只能等后天召集所有王选候补的时候想办法去王城观察了。 所以...... “明天一定要在啊，莱茵哈鲁特......” 这样低语着，菜月昴看向视线正前方。 “——我没记错的话，你晚上应该没有魔力出来才对吧，帕克？” 被叫中名字的灰色小猫浮在半空中，尾巴轻轻摇晃着，而那双墨色的眼眸正看着菜月昴。 “花费了一些代价才出来的，因为察觉到再不行动，事情可能会变得糟糕起来，所以没有办法呢。” 只是一瞬间，菜月昴便明白了帕克此行的目的。 “被我讲的那么难听还是不愿意放弃吗？至少我还以为你会拖着这副快要消散的身体来教训我一顿，然后带着莉雅离开。” “怎么把我说的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拿友军开刀的精灵啊。” 帕克轻巧地跳到菜月昴的肩膀上，“不能有这种误解哦，昴。”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而且莉雅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可照她这个样子最后只会输的很难看，说不定最后还会受到伤害。” “无法反驳。” 帕克对此有自知之明是菜月昴没想到的 “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由着莉雅的性子，而且你由着莉雅的性子，又不去教导她，是害怕破坏她那份纯真吗？” “不是这个理由啦，虽然有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想给莉雅时间，让她自己成长。” “......收回前言。” 菜月昴伸手抓住了这只灰色小猫，放在自己身前，使得两人四目相对，“你，不是一位合格的家长，帕克。” 知道有问题，不去修正，如果是有摆平一切的实力菜月昴也能理解，但帕克现在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合格的统治力，甚至连艾尔莎都能踹他两脚。 “......” “真是的，一次失误竟然被你记一辈子。” “不该记一辈子吗？毕竟我可是差点死掉了。” 不，应该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连爱蜜莉雅都死过一次，这样一看，帕克你真是罪大恶极。 “......好吧，但我来这里是想让你给莉雅一些时间。” 或许是从其他方面打开不了突破口，帕克只能把话放在了明面上。 “时间？可帕克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他没有时间浪费。 “虽然这样说有些歪理的感觉，但昴，王选之战不是还没有开启吗？而且你本来的想法也是准备先观察一下其余几位王选候补不是吗？” “你说的是没错，但......没有我也行吧？” 菜月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平常一样。 说到底，他的加入真的能带来什么走向胜利的方法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菜月昴真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打着要观察后加入一位合适的王选阵营的想法，而是直接挑选一个最信任自己的人去帮助她获胜。 “昴你这家伙，不管怎么说你都有理由反驳，可能我没有资格拜托你，但请看在莉雅的面子上，把莉雅也加入到考察的一员吧。”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帕克。” 把莉雅加入考察？喂喂，这家伙以为后宫选妃吗？自己想考察谁就考察谁？ “意思就是让你等后天看看莉雅的表现在做决定也不迟，昴。” “......” “只是等两天的时间而已，昴，而且如果你真的放弃莉雅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听我说话了吧。” 闻言，菜月昴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我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位朋友，不希望她走向一条会受伤的路罢了，还有，你就这相信我会对莉雅的表现满意吗？” 帕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莉雅的表现会如何，但作为父亲，我必须帮她争取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时间不多了，昴，无论是对于王选，还是你的感情，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好......想，什......么......”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帕克的身影如同晨雾般消失不见。 此时，房间内重归寂静，只剩下菜月昴一人。 ——什么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帕克，你果然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啊，我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而那也只能由我自己去达成。 不过......我可以再次对爱蜜莉雅抱有耐心以及期待。 第75章 为了爱蜜莉雅，帕克什么都愿意做。 “莉雅。你——喜欢菜月昴。” “......诶？” 想要理解的事，想要诉说的话，想要自责的心，都被帕克用认真的语气制止着。 而帕克对着被言语击中要害，沉默的爱蜜莉雅说： “莉雅，你......被期待着，同时，这种期待又是你想要的，但是——” 不同于以往无条件的包容，而是作为严厉的父亲，帕克谴责着少女，“菜月昴也好，我也好，其他人也好，你害怕这些对你有所期待的人受伤。” “你自责着，你不安着，因为你害怕无法回应这些期待，但你更害怕无法回应这些期待后还安慰你的大家！” “失败对你来说是常有的事，然而，一直失败，一直做错事，一直被我温柔地安慰着‘没关系，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有无数种理由帕克能告诉自己，他做的没错。为了不让爱蜜莉雅受到伤害，为了保护爱蜜莉雅那颗善良的心。 ——但是，无论那种，都不是自己能放任的理由，所以...... “——这样的我，真是糟糕透了！” “帕克......” “说实话，在被菜月昴责备的那一瞬间，——莉雅......你是高兴的吧。” “——！” ——被责备，就代表被期待着。 “菜月昴责备你，菜月昴生气的对待你......这些都使得你那些曾经被救赎过的不安得以消散。” ——重复失败，重复安慰，这样一直持续，就是帕克所做的事，但这样即使短暂的救赎了少女的内心，少女很快也会被更强烈的不安折磨着。 她一直在害怕着被温柔对待，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被温柔对待的资格。 就像丢失徽章一样，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但却没有人对少女生气，甚至没有人去责备少女。 ——就像，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不愿意责备少女，不愿对少女生气，甚至——不愿意对少女的行为感到失望—— ——是因为认为少女本身就做不好任何事吧？ 所以在菜月昴对她失望的那一瞬间，少女是感到高兴的——因为自己被期待着，被相信着。 ——可这种高兴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辜负菜月昴期待的自责中。 因为她认为自己又搞砸了。 所以...... “——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事都完不成，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只会自己躲在房间里哭，然后用这种可怜的姿态给别人添麻烦，这就是你，莉雅！” “......帕......克？” “嘴上说着什么要参加王选，然后拯救大家，结果却是王选都还没开始就差点被淘汰，徽章被偷就算了，找不到我开口让菜月昴帮忙，你还怕把他卷入麻烦来斥责我，做不到的事老老实实开口找人帮忙不行吗！” “......呜。” “为什么每次非要等到事情变得超级糟糕，然后瞒不住，只能给别人添麻烦的地步才知道找人帮忙啊！给我差不多适可而止啊！” ......凝滞的气氛，冻结的血液，冰冷的胸膛，无法动弹的手脚，说不出话颤抖的嘴角...... ——这些都是被最亲近之人用恶言责骂所造成的。 毫无疑问，这是迄今为止所遭受的最严重的心理伤害。 “是......是啊，我......就是，这个样子......帕克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嗯......没、没有......办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给人添麻烦，无论什么时候都在辜负别人的对我的期待......所以......我......” 理清自己的内心，明白自身的不足，然后将自我否定——爱蜜莉雅，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而其中藏有的痛苦之色，无法用言语衡量。 她颤抖的说： “所以......这样的我......被帕克......被昴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 用尽最后的力气，少女哭泣般的呐喊着。 “——确实是呢，一直做不出改变，菜月昴帮你还以不想他受到伤害为理由拦住，但实际上是害怕自己辜负这份善意的丑陋心态吧？豁——这样一看莉雅你的性格更糟糕了呢。” 对于这番自我否定的言论，帕克毫不留情地用尖酸刻薄的语言认同着，甚至还补了一刀。 “——然而！” 就在少女低着头，脸埋没在黑暗之际，帕克用峰回路转的话语使少女抬起了头。 “擅自曲解别人的心意也是你的缺点，莉雅！我刚刚明明说过，你没有被菜月昴讨厌！我的话就更不可能了，我可是——最最最最喜欢莉雅了！！！” 直达心脏的冲击力，似乎要把所有的一切撕裂。 “这个世界哪有父亲讨厌女儿的，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我！” 对于帕克这前所未有的情感爆发，爱蜜莉雅无法相信，她大声怒吼着，大声控诉着： “骗子！骗子！这种时候......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帕克也好，昴也好！肯定——最讨厌我了！” “是啊！对啊！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肯定马上就抛弃了，但——这个人是你！是爱蜜莉雅！是我女儿！” “正是因为是我，才更应该讨厌！不是吗！” 难以置信，无法认同，连眉毛都气的竖了起来的爱蜜莉雅说，“我这种没用的人，我这种只会添麻烦的人......有哪一点值得你们喜欢！有哪一点值得你们不讨厌！” “每一点我都喜欢，每一点我都不讨厌！” “骗子！” “——你！——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说爱蜜莉雅是气的竖起了眉毛，那帕克就是气的全身毛发都竖立，怎么会有个这么犟的犟种女儿？ “——你知不知道菜月昴也是这么认为！” “啊、啊——！？” 原谅我，昴，这是不得已为之的行为，事后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为了爱蜜莉雅，帕克什么都愿意做。 第76章 入赘？ “这、这种时候......别开玩笑！” “你才是别开玩笑了！” 帕克满目认真，“莉雅，你想想，如果不是喜欢，那菜月昴为什么为了你连死都不怕，也要帮你拦住艾尔莎。” “那、那只是......恩情！对，恩情！” 一边想要否认，一边内心又在期望是真的。啧啧，女生就是复杂，不过......谁叫她是我女儿呢...... “如果你是想用这个来说服自己的话，那为什么他要去救被魔兽袭击村子的村民？这还不是为了莉雅你，如果村民受伤的话，罗兹瓦尔就会受到责罚，连带被他支持的你公信力也会降低。” “——不对！歪理，全部都是歪理！昴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帕克你别想骗我！” 什么啊？为什么这个时候变得敏锐了起来？ 没有办法，帕克战术性干咳了两声，然后继续道：“那为什么，你被那个红裙子女孩骂的时候他要帮你说话？” “诶？” “如果你说是担心影响到王选，没有理由吧？毕竟菜月昴他又没有参加王选的理由。”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罪恶感，帕克弹了弹胡须，“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菜月昴他不想看到你难受的模样。” “这......” “难道不是吗？莉雅你当时是什么样子，你自己最清楚了吧？” “唔......”少女咬紧了嘴唇。 “如果你觉得这个解释还不够的话，那为什么菜月昴会对你抱有期待，又为什么在期待落空后会这么生气？怎么看，都只有喜欢这一个理由吧？” 是啊，再没有其他理由能让菜月昴为莉雅这不争气的模样生气了，嗯没有其他理由，只有喜欢，帕克这样安慰着自己。 毕竟菜月昴那内心强烈的感情自己完全看不懂，所以他猜测是喜欢没问题吧？ “——” 不知所措，身体僵直，甚至连语言都被喉咙吞没，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内心蔓延，但随之而来的是破碎。 低着头，朝 第77章 不得了的承诺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瞬。 莱茵哈鲁特依旧保持着自身的微笑，就好像刚才那句“可以”只是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的感觉...... “——稍等一下，莱茵哈鲁特，你不会是听错我的意思了吧？” 身为男性，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让别人“入赘”这两字吧？ “昴，我好歹也是阿斯特雷亚家的当代‘剑圣’，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而且......” 他笑了笑，“同性之间的婚姻我虽然不理解，但也会对此抱有祝福。” 喂喂，这人怎么回事，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思想甩出脑海，菜月昴看着走廊两侧挂满肖像画的墙壁。 这些是...... “莱茵哈鲁特，这墙上挂着的应该是历代剑圣的肖像吗？” “不错，昴，这些都是承载着阿斯特雷亚家历史的物品，但正因如此，这些物品又显得有些沉重。” 莱茵哈鲁特语气平静地看着菜月昴说，他并未去吹嘘历代剑圣有过什么功绩，也没有去贬低任何一位过去的先祖。 有的只是对历史的尊重。 这确实是讲解历史正确性该有的语气，也很能让人信服，但...... ——有着如此天赋，还没有产生这类似的心理，这是否有些完美过头了？ 就比如“我会不会是历代最强的一位？”又或者“我也想成为和初代一样的英雄。”——之类的想法。 正常人都会有这种想法或者这种憧憬才会对吧？ 可莱茵哈鲁特完全没有呢。 说到底，以理性看待事物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这太可怕了。 △▽△▽△▽ “——莱茵哈鲁特，这些茶点真的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菜月昴在好友期待的目光下，吃下了他准备的精致糕点，味道不能说好吃这么简单，都差点把自己的道心干碎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强就算了，连做生活方面的技能都点满了。 “货真价实，昴，怎么样，有达到你的期望值吗？” “已经远超期望了，没想到生活类的加护这么好用，有点羡慕，不过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昨天菜月昴还只是单纯地想看望一下两人，但今天他是有事。 闻言，莱茵哈鲁特有些意外，不过下一秒神色就认真了起来。 “昴的话，请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说实话，有你这句话我放心的同时，还有些过意不去，但我现在确实很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就简短地说一下。” 放下茶杯，“我明天想去王城看一下其余几位王选候补。” “......昴是准备介入王选吗？” 莱茵哈鲁特凝视着菜月昴的脸，除了认真以外还有担忧。 点了点头，菜月昴说： “我有不得不参与进去的理由，而之所以想看一下其余几位王选候补，是想选一个合适我的阵营加入。” “虽然不清楚你的理由，但是，昴，贸然介入王选之战，是很危险的事。” “我明白，并且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菜月昴向莱茵哈鲁特表明了决心。 其实可以拜托莱茵哈鲁特帮忙引荐剩余的两位王选候补，但明天那种场合，无疑是最适合观察她们能力的机会。 五个人碰在一起，还是相互敌对的关系，不发生点什么菜月昴都不信，而且大概率支持者他们的贵族也会到场，就比如爱蜜莉雅的支持者，罗兹瓦尔。 “这样啊。”莱茵哈鲁特稍加思索后说，“那昴不如就加入我的阵营怎么样？” “你的阵营？” ......有点惊讶，但又意外的合理，毕竟除了阿斯特雷亚家族以外，剑圣这个名号也足以让其余参加王选候补的人拉拢。 “就是菲鲁特大人所处的阵营。” “哦哦，菲鲁特啊，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连你都被拉......等等......菲鲁特？” 菜月昴看着莱茵哈鲁特，象征性的眨了眨眼。 没记错的话，菲鲁特应该没什么值得莱茵哈鲁特效忠的地方才对，更别说菲鲁特本人也没有参加王选并胜出的想法......难道是遇到什么意外状况，导致她改主意了？ 面对菜月昴这副惊讶的样子，莱茵哈鲁特点点头： “对，我现在的确准备效忠菲鲁特大人。” “......菲鲁特她怎么说？” 不管如何还是先问问。 然而，莱茵哈鲁特却露出了苦笑： “这点也是我苦恼的地方，昴，菲鲁特大人并没有想赢的想法，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效忠。” 不解的事越来越多了，如果是单纯的想赢王选，以莱茵哈鲁特的实力，根本没必要非要选菲鲁特，总不可能是因为王室血脉吧？ 算了，想不明白先放放，还是劝一下莱茵哈鲁特，毕竟教唆菲鲁特参加王选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既然这样，那莱茵哈鲁特你为什么还要去强求菲鲁特？” “抱歉，昴，我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且菲鲁特大人参加王选是必然的事，所以我也只是做出我的选择罢了。” ［我的选择］......咬文嚼字，菜月昴发现了重点。 “莱茵哈鲁特，你的意思是只有你个人单纯的支持菲鲁特，而不是阿斯特雷亚家吗？” “不，阿斯特雷亚家和我的选择是一致的。”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呢，那看样子自己不可能干涉得了这种事情，不知道这对菲鲁特是好是坏。 “好了，昴，说了这么多，你的选择了？” 目光如炬，莱茵哈鲁特期待着。 而面对这样的目光，菜月昴还是说出了拒绝： “抱歉，莱茵哈鲁特，我还是想先看看再说。” 菲鲁特没有取胜的想法，参加王选也是不得已为之的行为。 所以就算有阿斯特雷亚家和莱茵哈鲁特的支持，胜算也不大，除非莱茵哈鲁特愿意直接开无双入场，但作为守护国家的“剑圣”他不可能这么做。 “好吧，那我明天就把你安排在骑士团里面，这已经最大限度能避开和所有王选者扯上关系的位置了。” “这样就足够了，多谢帮忙，莱茵哈鲁特。” 虽然骑士团也或多或少和王选者有关系，但明天那种场合，和王选者没有关系的也只有贤人会，莱茵哈鲁特还没有这种权利，能把菜月昴弄进贤人会。 “不用这么客气，昴，即便最后成为敌人，我也依然视你为友人，而我说的话也不会改变，只要你来，阿斯特雷亚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第78章 友人 ——收获了不得了的承诺呢，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菜月昴完全没有回报的能力呢。 这样想着，又和莱茵哈鲁特聊了许久，菲鲁特都没有起床，这样一看，那家伙当上王的话，可有莱茵哈鲁特难受的了...... 忽然，菜月昴突发奇想： “——莱茵哈鲁特，既然菲鲁特没起床，不如我们去比试一下如何，正好让我见识一下，我和世界最强的差距有多大。” 听到这话，莱茵哈鲁特连眨了好几次那闪耀的蓝眸。 “需要我出全力吗？” “喂喂，会死吧？” “不赢担心，昴，我会注意分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菜月昴怎么感觉莱茵哈鲁特有些期待的样子？ 算了，不管了，先偷学一手阿斯特雷亚家的剑术再说，不知道莱茵哈鲁特放水的情况，自己能让他出几剑...... 就这般，菜月昴和莱茵哈鲁特来到了阿斯特雷亚家的专属训练场。 “——那么，请多指教了，昴。” 站在训练场的沙地上，莱茵哈鲁特手持木剑，首次在菜月昴面前流露出了严肃。 这可让站在他对面的菜月昴感到了压力爆棚。这都还没开打就开始流汗了，真不明白上艾尔莎为什么还敢挥刀。 不过思索之际，他也已经摆好了架势。 “——我要上了，友人！” 说罢，菜月昴猛然踏步前冲，同时，写轮眼开启，紧盯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然而，骑士中的骑士应对方式却简单得令人绝望——他只是轻轻侧身，木剑以最基础的姿势格挡，便完美化解了菜月昴的攻势。 “铛！” 木剑相击的瞬间，菜月昴只感觉手臂一震，差点握不住剑柄。 这是格挡？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才是接招的人？ “——别分心，昴。” 声音传来的瞬间，手中的木剑被挑飞，等回过神来时，莱茵哈鲁特的剑尖已经点在了他的脖颈处。 —— ——设想过很多结局，但唯独没想到写轮眼什么都没看到。 而战斗不会每次都给他反应的机会，菜月昴有思考过，但这种东西在实力差无限大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他踉跄着后退，重新握起属于自己的木剑，等再次看向莱茵哈鲁特时，他依然保持完美的持剑姿势。 “哈——！” 没有什么不能输的理由，但这个时候不能退缩。 秉承着这份决心，将以往训练的成果，战斗所领悟的东西，全部放于剑中。 莱茵哈鲁特说的对，自己不该在战斗中分心，即使这只是普通的对练。 因为莱茵哈鲁特有在认真的对待这件事，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唯有这点，菜月昴不能辜负。 战意不断攀升，面对这气势极强的斩击，莱茵哈鲁特抬手轻松接住。 两人的的距离被拉近，所以在此时，技巧方面就显得尤为重要，而恰好，菜月昴刚从某位傲慢娘那里学过。 剑技，步伐，发力的技巧，即使经验不足，但这双眼睛依然给了自己发挥的空间。 很自然地，抓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的破绽，菜月昴朝那个位置挥剑突刺。 “连这一步都能看到吗？” 即使轻易挡住了这一击，莱茵哈鲁特也依然说了称赞的话语，该高兴吗？ ——不知道啊！ “喝——！” 所以他用力上调，迫使突刺改变轨迹，然而——无用之功。 根本看不到眼前之人挥剑的动作，他的木剑又一次被格挡了下来。 “动作太明显，昴，如果能沉住气的话，确实是一招意外的攻击。” 木剑又一次被挑飞，虎口好像也撕裂了，但—— ——没有犹豫的理由。 捡起木剑，再次进攻。 “发力技巧不对。” 斩击被弹开，手掌有撕裂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让这丙木剑脱手，所以强忍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害怕自己在真正的战斗中也拿不稳剑吧。 “————哈！” 调整发力技巧，用莱茵哈鲁特教他的，然后重新上前。 “步伐太随意了。” 无法抵消的巨力传来，视野突然发生旋转，背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但手中依然握有安心的触感。 其实并没有一定要持剑的理由，可是不想放弃就是不想放弃，仅此而已。 鲜血从虎口的裂痕渗出，撑着膝盖重新站起，然后调整步伐，再次进攻。 这次重心不会轻易改变，他很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呼吸节奏不对，攻击节奏不对，就连挥剑的基础也不对！” 严厉的话语顺着技艺一起流入脑海，吸气，吐气，挤压肺部，强行让紊乱的呼吸重拾均匀。 然后挥剑，劈、砍、刺、斩、撩—— “——呵啊！” 不断地练习基础，不断地调整步伐，不断地被击倒，不断地站起来，不断地控制着呼吸。 ——吸气，吐气！ 这样就还能站起来，这样就还没到达极限，这样就还能战斗。 “————” “......呼哈、呼哈......” 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开始向前倒去，然而，预想中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阳光温度的手。 “今天就到这里吧，昴。” 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这水都放到太平洋了，莱茵哈鲁特。” “太平洋？” “就是说你——哇啊！”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背了起来。 “别逞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 ...”莱茵哈鲁特的声音似乎近在耳畔，“今天我真的很开心，昴。”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菜月昴能感觉出来，这家伙肯定在笑，而且此时的笑容，或许比以往更加真实。 “莱茵哈鲁特。” “嗯？” “下次别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会被别人误会的。” 误会成他很喜欢虐菜。 闻言，莱茵哈鲁特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昴，我对人情世故这一方面真的很生疏，所以有时候说错话了，麻烦你指正一下。” “当然了，毕竟......我们是友人嘛。” 轻轻拍打了一下莱茵哈鲁特的肩膀，菜月昴说道。 第79章 热情地欢迎方式 被莱茵哈鲁特背着，菜月昴自动忽略了路上那些惊奇以及讶异的目光。 倒是莱茵哈鲁特很善解人意地问道： “需要我放你下来吗，昴？” “不用了，这样挺好，我这个人脸皮厚，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 看似拒绝，实则走不了一点。 ——来到训练室后，莱茵哈鲁特把菜月昴安置在了长椅上，然后贴心的找来了药品。 “昴，我基本没受过伤，所以如果觉得我上药的动作太粗鲁，可以说出来。” 没有治愈魔法？说起来好像是听过罗兹瓦尔说过治愈魔法能学会的人非常稀少，不仅需要自身是水属性，还需要有相应的才能，就连他这位宫廷魔法师都没有学会。 不过让莱茵哈鲁特亲自上药包扎什么的...... “莱茵哈鲁特，你也不用这么操劳，我自己来也没......” “不用担心，因为我有［武器大师的加护］能马上理解并熟练使用自身所拿的道具，所以就算没用过，我想也不会太差。” “不是这个问题啦。”菜月昴摆了摆手说，“话说莱茵哈鲁特，你怎么这么多加护？” “应该是世界对我的偏爱吧，只要我申请，它就给我了。” “......” 不对，这是在说什么他听不懂的语言吗？ 只要申请，世界就给他？ 原来如此，菜月昴明白了，莱茵哈鲁特才是真正的世界之子，而傲慢娘是虚假的。 ——就在菜月昴思索之际，莱茵哈鲁特已经做到了他的身旁，并不由分说的抓起了他的手。 瞬间，温热感透过指尖传来...... 喂喂，这太亲密了吧？ 而且莱茵哈鲁特不仅动作干练，还流畅和优美，不到一分钟，菜月昴的右手就被干净利落的包扎好了。 “嗯，这样就可以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左右就能拆。” 十来分钟？这么快？ 最后，在包扎处打了个蝴蝶结，莱茵哈鲁特又拿出一粒小药丸给菜月昴吃。 小药丸下肚的瞬间，流动的热度便传遍全身，随后肌肉的酸痛感和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样一看，即使没有治愈魔法，他们的药物效果也很离谱呢。 “——莱茵哈鲁特大人，菲鲁特大人已经起床了。” 就在莱茵哈鲁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名侍女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对着莱茵哈鲁特行礼道。 “那就麻烦你带菲鲁特大人移步到接待室，十分感谢。” 露出温和的笑容，莱茵哈鲁特看向那名侍女说。 然而，此时的侍女却表现的有些欲言又止，还时不时的看向菜月昴。 看到侍女的表现，莱茵哈鲁特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菲鲁特大人又闹脾气了吗？” 侍女点了点头。 “真没办法。” 见状，莱茵哈鲁特站起来，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了菜月昴的身上。 “昴，要麻烦你辛苦走一趟了，说不定菲鲁特大人看到你会稍微收敛一点。” “我是没问题啦，但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哦。” 听到莱茵哈鲁特的话，菜月昴面露苦笑之色，毕竟或多或少算自己坑了菲鲁特吧，虽说没有自己菲鲁特也反抗不了。 “你能去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所以帮不上忙也没关系。” “好吧。” 见好友都这样说了，菜月昴只好站起身，跟随两人，一同前往菲鲁特的房间。 到了目的地后，莱茵哈鲁特站在门口，简单地挺直身姿。 “昴，因身份原因，我不方便进去，所以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我尽力吧。” 不敢把话说的很满，因为做不到的话，会很尴尬。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实在不行的话，也别勉强，交给那些侍女也行。” “好。” 简短的对话过后，侍女敲响了菲鲁特的房间： “有客人来访，男性，莱茵哈鲁特大人允许拜访，方便进去吗？” “莱茵哈鲁特？” 疑惑的音色传出，然后就是一阵骚乱，听得出里面的侍女想尽力拦住某人。 “——这家伙，躲了我这么多天，终于敢过来了，看我......” 疑惑的音色转变成了愤怒，之后越来越近，直至打开门的瞬间，截然而止。 “——！” 摇曳的浅色礼服，高跟鞋，以及打扮的细致且闪亮的金色短发。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意志坚强的红瞳以及充满淘气的虎牙。 “......昴？” “嗯。” 被少女惊疑不定的声线叫出名字，菜月昴回以微笑应道。 然后，视线交汇的瞬间—— “——接招，魂淡！” 拉起礼服，瘦长的小腿划出一条弧线，朝着菜月昴的肩膀直踢。 轻松抬手接下，菜月昴笑了笑： “这欢迎方式是要搞那样，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谁管你啦！说好了要来找我，这都多长时间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讨厌的地方，不准我出去，找莱茵哈鲁特那家伙也一直躲着我，忍耐差不多到极限了啊！” 单脚立地，菲鲁特粗暴地拉扯着礼服，言语中尽是发泄着不满。 听到菲鲁特的话，菜月昴转过头看向莱茵哈鲁特。 “再怎么是说，不让出门也太过分了吧？” “没错，没错，昴都觉得很过分，你竟然不反省一下自身？” 顺着菜月昴的话语，菲鲁特也指着莱茵哈鲁特口伐笔诛。 面对两人的讨伐，莱茵哈鲁特对此抱以苦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菲鲁特大人不喜欢我跟着她，而她的身份外出又是很危险的事，所以只能这样安排。” “啰嗦，你跟在后面，贫民窟的人都不敢靠近我了，想打招呼都做不到，而且还这样不允许，那样不允许，和你这么无聊的人出门，简直和下地狱没什么区别！” “还请慎言，菲鲁特大人。” “要你管！” 气呼呼地说完，菲鲁特收回脚，挽起手臂面向菜月昴说： “你握，给我好好的负起责来啊，这丫的说要当我的骑士，你管不管，不是说好就走个过场吗？” “抱歉，菲鲁特大人。” 未等菜月昴开口，莱茵哈鲁特就率先抢过来话题，“这是我个人的私自主张，和昴没有任何关系。” “又是这样，真的受不了，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故意联合起来坑我吧？” 这样说着，菲鲁特的脸上布满了狐疑的神色。 听闻此言，莱茵哈鲁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第80章 昴，最棒！ “——接来的言语会有些冒犯，请菲鲁特大人原谅。” “嗯？你想说什么？” “恕我直言，以菲鲁特大人的水平还不值得我和昴联手坑你。” 莱茵哈鲁特平静地说出了事实，因为关乎菜月昴的名誉，所以他必须澄清。 听到这话，菲鲁特不爽地“啧”了一声， “......你丫，是想打架吗？” 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但不出意外，真打起来，自己加上菲鲁特都是白塔。 “绝无此意。” 莱茵哈鲁特说。 “戚，真令人不爽，对了昴你手上那绷带怎么回事？上次的伤还没好吗？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上次受伤的是左手来着。”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在莱茵哈鲁特给了个台阶后，菲鲁特便顺势而下，然后将话题引导到了菜月昴身上。 “啊，你说这个的话，是刚刚和莱茵哈鲁特对练时不小心弄的，已经上过药了，很快就会好。” 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可以拆绷带了。 “呜哇！我在信上说让你帮我教训莱茵哈鲁特是开玩笑的，你还真动手了？” “呃，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动手......” 看着面露感动之情的菲鲁特，菜月昴想要解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然而，正当他解释之时，菲鲁特却一副理解了的模样，“你是不想让我追责莱茵哈鲁特才说这样的话吧，昴你对这个无聊的家伙也太好了。” “等等，和这个没关系......” 菲鲁特没有再理会菜月昴的话，而是嫌弃的目光瞪着莱茵哈鲁特。 “你都不知道下手轻一点吗？亏你还和昴是友人。” “唯有这个我无法做到，昴他是带着某种决心挥剑的，所以我理应献上尊重。” 喂喂！这是干什么，怎么不解释，还搁这说些误会的语言？ 莱茵哈鲁特这家伙已经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么简单了吧？怎么和自己对话时没这么离谱的感觉？ “你这家伙，骑士中的骑士吗，那为什么还干出这种囚禁人的事？不觉得羞耻吗？” “如果是为了王国繁荣的话。” 毫无犹豫，简直不需要思考，莱茵哈鲁特就断言道。 见此，菲鲁特发出冷笑，目光鄙夷： “呵，内外不一，就是你们骑士，嘴上和动作表现的永远不一样，我说啊，看不起你们这类家伙。” 果然，人类的卑劣性完全刻在骨子里无法改变。 “不仅仅是我这样，你还有你。” 她指了菜月昴和莱茵哈鲁特，以及场上的所有人。 “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改变，倒不如说，如果没有这类东西，人就会变得很可怕。” 看来等见到罗姆爷的时候要向他报告一下自己的发现，如果人变化太大就会出现很可怕的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不过在确认了菜月昴和莱茵哈鲁特变化都不大后，她反倒松了口气。 毕竟对于突然成为王选候补，要去争夺王位这类偶然的命运而言，没办法不感到不安。 而对于偷爱蜜莉雅徽章，最终导致自己与菜月昴邂逅这件事，说不清是好是坏，但硬要说的话，肯定是坏的一面更多。 “......没有思考的想法了，说到底，为什么我非要考虑这种事情，烦死了，昴，快带我出去玩。” 菜月昴不知道菲鲁特思考了些什么，但在某些想法上她意外的成熟，不过想出去玩，可不是自己说了算。 菜月昴看向莱茵哈鲁特。 “没问题，昴的话，我是安心的。” “没办法向你保证哦。” “没关系，如果遇到问题，直接喊我就行，只要在王都，我都能很快赶到现场，当然，不止是针对现在，以后昴遇到危险也一样，只要在王都的范围内，不用客气，尽管呼唤我的名字。” 受不了，这超模的安全感是要闹哪样？准备攻略自己吗？ 达咩达咩，菜月昴是不可能被扳弯的，而且现在还有雷姆等着他，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按照莱茵哈鲁特的说法，也就是只要自己能撑一会就行了? 有点意思，那自己岂不是在王都遇到危险就只要大声呼唤莱茵哈鲁特就能解除危机？ 这可太棒了。 最后，菲鲁特换了身常服，和菜月昴悄悄地走后门出了阿斯特雷亚家，毕竟太明目张胆的话，莱茵哈鲁特可以不探究菜月昴的身份，但阿斯特雷亚家的人就不一定了。 “——啊，终于出来了，牢笼。” 伸出手臂，舒展着筋骨的菲鲁特感慨道。 看到这一幕，菜月昴上前揉了揉她的金发。 “牢笼也太夸张了吧，怎么说莱茵哈鲁特都没虐待你吧，而且也没有强制不予许你外出，只是你不愿意让他跟着而已。” “让那家伙跟着还不如不出门。” “......你啊。”摇了摇头，菜月昴放弃说教地想法，少女本身没有做错什么，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命运弄人。 “对了，罗姆爷呢，不去看看他吗？我记得上次他也被莱茵哈鲁特带走了来着。” “跑掉了罗姆爷，听莱茵哈鲁特说，人醒了和卫兵打了声招呼就跑了，都没等别人人和他解释。” “诶——？”惊呼从菜月昴口中传出，“那现在罗姆爷岂不是找你找的都快发疯了？” 少女放弃似的叹气。 “我感觉也是，莱茵哈鲁特那家伙，说是让卫兵帮忙去找了。” 说着，她无奈般的抚住额头，“真不明白他是装的还是确实不懂，罗姆爷什么身份，让卫兵去找，人家见了肯定以为是去抓他的，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莱茵哈鲁特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不懂，也不想了解，还是赶快去贫民窟看看吧，希望罗姆爷还在吧。说起来，昴要和我比拼脚力吗？” “比拼脚力？” 菜月昴面露疑惑之色，比这个干什么？ 少女双手附在身后，身体前倾，狡黠地看着菜月昴。 “就是比谁先到贫民窟啦，昴输了的话今天就多陪我玩一会如何，要是我输了就绝不多逗留，时间一到就回去。” “怎么看我都赢不了吧？” 不强化身体，他怎么可能跑得过有加护在身的菲鲁特。更别说输了的话还有条件。 “啰嗦，就说你比不比吗？” “不比。” 闻言，少女突然上前抱住菜月昴的手臂，声音开始发软。 “昴～昴～就这一次，我保证！” “不比就是不比，撒娇也没用。” 不过遗憾的是，这招对菜月昴并没有什么用。 “可恶。” 发现这招无效的菲鲁特立马恨恨地踢了下菜月昴的小腿，然后独自一人跑到一旁生闷气了。 见到这一幕，菜月昴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 “嗯——！” 菲鲁特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我可以和莱茵哈鲁特说让你晚点回去，相信他不会拒绝我这个小要求。” 此话一出，少女立马转身，飞扑而来。 “昴，最棒！” 第81章 充满恶意的会面 “哼～哼～哼～哼～话说，昴，莱茵哈鲁特那家伙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哼着小曲，抱着后脑勺的菲鲁特，一边走着，一边歪头看菜月昴。 “莱茵哈鲁特对你也很好啊。”菜月昴回答说。 这个问题其实很没有意义，因为莱茵哈鲁特只是认为少女不成熟，所以限制了她的自由罢了。 不过这一点对于大部分处于叛逆期的人来说，确实无法忍受。 听到菜月昴的话，菲鲁特撇着嘴： “那个死板的家伙，整天就知道让我注意‘王族的礼仪’、‘贵族的责任’，烦死了！” 她一脚踢飞了路边的小石子说，“我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贵族，说到底，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罢了，而且他自己明明也是个死脑筋的骑士。” 莱茵哈鲁特其实并不是死脑筋，只是单纯把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用行动表达出来而已，这点菜月昴异常清楚。 就从菲鲁特这件事就能看出，为了某些事物，即使做出有违骑士准则的动作，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这类坚持，就算是面对菜月昴他也不会退步。 但也正因如此，菜月昴才能发现莱茵哈鲁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而这份压抑，唯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这么强烈...... 这样想着的时候—— “——菜月昴。” ......听到声音，菜月昴环视了一遍周围，确认此处是贫民窟后，才看向声音的来源。 ——普莉希拉·跋利耶尔。 “我说你，打扮的这么光鲜亮丽，还天天往贫民窟跑，是故意炫耀吗？” “不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妾身只是单纯的以为这种不干净的地方，有什么能看的混乱。” 从胸口抽出折扇并挡住嘴的少女说道，她和菜月昴昨天见面时的穿着一样。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阿尔也跟在她身旁。 “哦哦，那你继续看吧，我们先走了。” 没有聊天的想法，菜月昴拉起从普莉希拉出现就一言不发的菲鲁特准备离开。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普莉希拉竟然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放任他和菲鲁特离开。 嗯，这是好事，所以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然而，正当两人快要走远的时候—— “——说起来，阿尔，这里还真是无聊，不仅设计建筑无聊，连里面凡愚都是些无聊的家伙，果然无聊的人就该有无聊的死法。” 声音传入耳中，菜月昴意识到这句应该是说给他和菲鲁特听的。 不妙的感觉在心中拉开，下一秒—— “喂！你叽哩哇啦在说些什么，觉得无聊就不要来啊？” 这番言语，显然激怒了把贫民窟当家的少女。 这难道就是命运？王选之战都还没开始，两人就有种水火不容的感觉。 不过也对，毕竟一个虽然是王室血脉，但是从小到大生活在贫民窟，另一个则是真正的贵族，这也算是阶级的对立。 而面对菲鲁特生气的面孔，普利希拉挽起了手臂。 “不要在妾身面前哇啦哇啦，没受过教育的雌犬。” “啊......？！” 普利希拉粗暴的言论不仅让菜月昴皱起眉头，更是让菲鲁特怒火中烧，她眨眼之间便走到普莉希拉面前，瞪着她。 “虽然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天真的女人，但没想到脑袋里装的不只有天真，还有屎，我说你，想吵架的话，接受了哦，而且说不定下一秒你的小脸就会印上我的鞋印。” “呵，竟然用这副姿态和妾身对话，妾身是谁铭记于心呐。” “哈，没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光看面相都能得出是垃圾的结论啊。” 嘲笑浮上面孔，菲鲁特讥讽的话语不要钱的往普莉希拉脸上砸。 然后，普利希拉眯起眼睛，脸上透露着残酷。 “等等，公主大人——” 空气即将静止的一瞬，阿尔出言道，他明显知道普利希呀想干什么。 不过，就算阿尔不说，普莉希拉那实质性的杀意，也足矣菜月昴行动起来。 “——傲慢娘，你真的应该把那张嘴缝起来。” 平静的声音从普莉希拉面前响起，正是把菲鲁特护入怀中，且抓住她手腕的菜月昴。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脚印状的小坑。 “什么啊，这么生气，不过想小小地教导一下不知礼仪的雌犬而已，只不过教导的报酬，除了以命支付外，别无选择。” “想打架吗？提醒一下，表面上虽然是二对二，但实际可是三对二，还是说旁边那位兄弟有信心在面对［剑圣］的压力下，还能处理掉我？” “剑圣？那个骑士中的骑士？” “不然你认为，还有谁能背负阿斯特雷亚传承了几百年的称号？” 回应了普莉希拉的话，菜月昴开启写轮眼紧盯两人的动作，一有不对，定让两人知道什么叫做压倒性的力量。 听到菜月昴的话，阿尔率先做出了反应，他向普莉希拉投以苦恼的表情。 “公主大人，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吧，对手是剑圣什么的，完全不能接受啊，不行的话要不老实道歉怎么样？” “可笑，身为妾身的从者怎么能说出这种胆怯话。剑圣又如何？不过是骑士中的骑士，地上最强罢了，硬撑的话，总能撑住。” “......不可能撑得住，公主大人，一秒都撑不住，会被一剑斩成灰的。” 对于普莉希拉这认为双方战力对等地态度，阿尔却早早地举起了双手，对手是剑圣的话，不可能赢，绝对会死的。 普莉希拉看到阿尔的表现怔愣了两秒，然后收去敌意，把手腕从菜月昴手里抽了出来。 什么啊，原来还是有脑子的，菜月昴还以为这傲慢娘除了傲慢一无是处。 但从傲慢娘的表现来看，那个叫阿尔的估计不简单，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让普莉希拉认同。 不过，虽然暂时避免了冲突，可菜月昴不打算就这么结束。 “看清楚形势就该道歉了，傲慢娘。” “菜月昴，你是妾身的骑士，不站在妾身这边已经是妾身对你最大的宽容，至于道歉，绝无可能。” “那还是打一场吧。” 第82章 妾身，即为天选 “——公主大人，还请不要再说了。” “闭嘴，阿尔，妾身的骑士，妾身必须好好调教他。” 对于已经面露求饶之色的阿尔，普莉希拉丝毫没有反省之意，反而说着什么不得了的话。 对此，菜月昴只是闭眼，吸气，吐气，然后说： “傲慢娘，注意你的言辞，就你这个惹人厌的样子，我永远不可能当你的骑士。” “是啊，是啊，兄弟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公主大人手段还是柔和一点吧。” 求生欲拉满，哦，不如说不想惹麻烦的心拉满，阿尔还在试图用言语劝解普莉希拉。 然后下一秒，折扇便打在了他的腹部。 “甜不甜妾身不在意，解渴就足够了。” “暴君行为一点都不提倡，公主大人。” 抱住腹部，阿尔还在争取。 “啧，一个个的，真让人厌烦。” 厌烦地挥着手，但实际，主要原因是对于被菜月昴苛责这件事感到不快，就如她所说，她的骑士目光竟然在她以外的人身上，完全不能接受，所以才有针对菲鲁特这一行为。 上次是半魔，这次又是贫民窟的雌犬，普莉希拉完全看不懂这两人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菜月昴。” 呼出这个名字，普莉希拉凝视着他，“给妾身记住了，总有一天，妾身会让你拜倒妾身的裙下，至少你怀里无聊的愚物，看在你的面子，妾身今天就放过她了。” 说完，普莉希拉便转身准备离开。 但—— “啊啊——受不了了，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放开我，昴！” 在菜月昴怀里，是挣扎着想要动手的菲鲁特，不管是关于普莉希拉对菜月昴的爆言还是对自身的爆言，都无法让她接受。 反正有莱茵哈鲁特，怎么样都能赢。 但菜月昴钳制着少女，普莉希拉的实力自己还是有所了解，如果让这个时候气上心头的少女上去，肯定是被教训一顿。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把莱茵哈鲁特叫来了，估计也打不起来。 以普莉希拉的身份，莱茵哈鲁特最多是制止这些冲突罢了。 这才是自己没动手的最终原因。 不过就这样算了，肯定也不行，不止是菲鲁特不爽的情绪，自己也很不爽。 “喂，傲慢娘。” “什......！” 在普莉希拉回头的一瞬间，菜月昴已经冲到她面前，把她抱了起来，然后飞上高空......这是基于罗兹瓦尔飞行魔法的原理，和碧翠丝研究出来的，独属于他的飞行魔法。 罗兹瓦尔的飞行魔法是复合属性的高级魔法，其原理需要结合三种元素属性，火、风、土。 而这种复合属性的飞行魔法不仅需要强大的魔法控制能力，还需要对三种不同属性的魔法进行精准的协调和运用。 但这些对于菜月昴来说，通通不重要要，因为他可以操作雷电，使其在身体周围形成特定的气流，这些气流足以托起身体，并使他悬浮在空中进行移动。 于是，在飞上千米左右的高度后—— “傲慢娘，这个高度你感觉如何？” 望着紧紧环住自己脖颈的少女，菜月昴询问道。 而普莉希拉听到菜月昴的话后，瞬间便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因为她昨天才感受过被菜月昴从高空扔下去的体验。 “菜月昴，你向妾身展现这样的才能，就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看我像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吗？” 菜月昴反问。 对于这段内容，普莉希拉露出呆然的表情，然后肩膀开始抖动，唇角止不住的笑意。 “啊啊，还真是有趣，照你这么，迄今为止，你对妾身的无礼举动，妾身应该把你的杀了才对。” “做得到的话，尽管来吧，到时候被我反杀，可不要哭着鼻子让我放过你。” 言止于此，菜月昴松开了手，并扒开普莉希拉环住脖子的手。 “菜月·昴。” 露出自信的笑容，普莉希拉眼眸微凝。 “妾身一定要得到你。” 如果之前只是抱着，菜月昴理所当然成为她骑士的想法，那现在，她就只是单纯地想要菜月昴为她献上忠诚。 征服这个男人，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记住，妾身即为天选！” 面对站在太阳下的菜月昴，普莉希拉的手——从［空中］拔出了一把纯红色的大剑。 这就是她的底牌吗？ 在这散发着异样光辉，使流动的美丽魄人心神，绽放着足以被称为神器的，炽热的，红芒宝剑。 它散发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甚至让菜月昴错认为她手中握着的是太阳。 “见识这把阳剑的光辉，就当作妾身给予你的奖赏，作为你成为妾身骑士聘礼！” 烈焰开始燃烧，金色的光晕在她周身凝聚，如同液态黄金般的流动了起来。 她将阳剑高举过头，剑身竟开始吸收阳光，逐渐化作炽白的耀眼光刃！ “菜月昴！现在，让妾身看看，你的‘器量’能否承载这份光辉！” 普莉希拉面向菜月昴，身形呈往下坠落的状态。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菜月昴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耀眼。 ——靠，会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菜月昴全身魔力如决堤洪水般倾泻，写轮眼中的二枚勾玉疯狂旋转，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然而，不过是无用功罢了，避无可避。 当炽白光刃劈开云海的刹那，菜月昴脑海忽然闪过普莉希拉那毫无杀意的眼神。 同时，身体也并未感到危机而汗毛倒立，这点和遇到艾尔莎时完全不同。 仅凭直觉。 ——赌了。 这点和以往都不同，明明呼唤莱茵哈鲁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 自己决定的东西，自己引起的后果，就好好给我承担起来啊，菜月昴！ 如果让这个讨厌的傲慢娘看不起...... 呜哇！简直和地狱没什么区别！ ——就当是再接受一次魔女的拥抱吧，反正是自己占便宜。 这样想着，菜月昴目光直直地透过光刃瞪着普莉希拉，气势这一块，无论如何也不能比她低。 然后—— “千鸟！” 全力输出模式。 ——雷光与光刃进行碰撞，只坚持了稍许就消散在手中。 随后光刃开始接触皮肤。 预想中的灼痛并未降临。 金色光流包裹住他的全身。被阳剑光辉拂过的每一寸皮肤，仿佛此前留下的暗伤都在悄然愈合。 不对，他好像没有暗伤，全部被碧翠丝治疗好了。 “哼。” 高空中的普莉希拉身上饰品光辉闪过，轻巧落地，阳剑在她手中化为光粒消散。 最后，她仰望着那仍被金光包裹着缓缓落地的菜月昴，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下半张脸。 “菜月昴。” 直呼其名。 “这是妾身对于你之气概之赞美——在此，妾身向你致以歉意，包括那个小姑娘。” “——是你帮她赢得了这份尊重。” 连道歉的态度都如此高傲，这个女人，果然令自己讨厌。 第83章 下定的决心 若无其事的接受普莉希拉的道歉后，菜月昴需要强调一点，他并不是被这个女人的手下留情给感动了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这只是发自内心的宽容大度。 阿拉，菜月昴你还真了不起，简直是心胸宽广的典范代表，能让傲慢娘平安离开就是最好的证明。 “昴～” 衣袖被拉动，菜月昴转头的时候，发现菲鲁特正瞪着他，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看起来像是很弱的人吗，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去教训她？” “怎么看你都没可能赢吧？” 她指的肯定是普莉希拉，不过在看到那把剑后，菲鲁特竟然认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是菜月昴没想到的。 “赢不了怎么了，这也不是你做多余事的理由啊！” “......做了多余的事还真是抱歉，没办法呢，刚刚就是想保护你，想帮你出气。” “——” “——不会，说谢谢呐，因为你差点死掉。” 刚刚那一击，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虽然不知道菜月昴为什么安然无恙，但那刹那间的血液冻结......可恶，无论如何也释怀不了。 咬了咬恶作剧般的虎牙，“那个天真女也是王选候补对吧？” “不错。” 目视少女眼角含泪，菜月昴不由自主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拭，因为看不下去有人为他流泪。 还在怄气的菲鲁特感受到这一动作，伸手盖住了菜月昴的手。 “决定了——” 她目光逐渐坚定。 “我要让那个天真女哭晕在厕所！” “是决定参加王选吗？” “啊，没有错，堂堂正正击败她，让她为今天所做的事忏悔。而且还有你，你啦，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好好羞辱那家伙！” 对于宛若偶然性的展开，菜月昴呆愣了一瞬，莱茵哈鲁特日夜不能寐的原因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如果是命运使然，那按照傲慢娘地说法，世界是围绕着她，并会向对她有益的结局发展。 但从创造一个竞争对手的过程来看，怎么都不像对她有益。 ......算了，与自己无关，倒不如对自己半有利。 “——菲鲁特，比起教训傲慢娘，我有更重要的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可以说呐，做得到都会帮你。” “如果你获得王选的胜利，到时候见神龙——波尔肯尼卡的时候请带上我。” “——”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刹。 “就这么简单？”菲鲁特眨巴着红瞳。 “简单也是建立在你获胜的前提下，别太自大了，小心栽跟头。” 虽说有剑圣和阿斯特雷亚的加持，少女获胜的概率很大，但小心使得万年船，绝境翻盘什么的，在历史上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好吧，好吧，赢给你看，下定了的决心，不会轻易放弃。” 自信言喻表面，这是爱蜜莉雅不曾拥有的，明明菲鲁特比起她没好多少，出身于贫民窟可以说在竞争难度上和她没什么两样，但菲鲁特就不会畏惧于这类表面上的恶意。 想到这里，菜月昴不禁眼眸微沉，爱蜜莉雅她，或许适合在一个平静的地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但不知是什么推动着她，让她鼓起勇气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不曾接触过的人，不曾接触过的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要度过的难关，不会很容易，说不定受伤是常态。 ——所以帕克，传说中的终焉之兽，保护好她，不要再让她做勉强自己的事了。 菜月昴由衷地希望少女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途，若无法下定决心改变他人，那能改变的，其实只有这个世界。 △▽△▽△▽ “——果然，没在啊。” 距离和傲慢娘分开的十分钟后，菜月昴和菲鲁特来到了赃物库。 和预想中的一样，罗姆爷并未待在这里。 毕竟这个位置莱茵哈鲁特也知道，所以不可能没来找过。 “接下来去哪，我不信你没有其他地联络方式。” 转身看向正在失望叹息，摇头，嫌麻烦的菲鲁特，菜月昴说。 “是有其他的联络地点啦，只不过在商业街，一个叫［卡德蒙］的店。” “商业街？这么明目张胆干这类生意？” “没有，那是干正经生意的店铺，只不过是由底下势力构成。” 听到这话，菜月昴就有要问的了。 “哦，底下势力？是汇聚了整个王城的地底党派吗？” “那有那么夸张，罗姆爷一个人可压不住那个麻烦的群体，就只是贫民窟一小部分人而已，说实话，弄下那个店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们啊，可是看不起咱呢。” 这样啊，菜月昴还以为能整合整个王都的地下势力，这样的话菲鲁特纸面实力可以说强的离谱。 前有老牌贵族阿斯特雷亚家族，后有黑恶势力，地下党，明面上还有最强之名的莱茵哈鲁特。 战力，正面，暗面都有了，这真能赢吧？ 至少现在见过的王选者中，菜月昴没有发现能和这样的菲鲁特抗衡的阵营。 不过这都要在菲鲁特能整合整个王都底下党的前提下，贫民窟出身算是一种能呼吁底层人支持的优势，但阿斯特雷亚家不一定会认。 这一点其实也不算问题，靠莱茵哈鲁特能强行压制下去，而剩余的部分就要看菲鲁特怎么操作。 原来如此，王室血脉和贫民窟的身份相结合反倒成为了不得了的大优势。 总之，菲鲁特这小妮子可以说是未来可期，现在也不差。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和菲鲁特已经来到了商业街“卡德蒙”的店铺前。 遗憾的是，把最后希望寄托到这个地点的菲鲁特并没有从中找到罗姆爷，这让菜月昴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再怎么说也应该留下一些提示的物品给菲鲁特吧？总不可能他就没想过菲鲁特会去找他？ 将疑惑埋于心底，看着神情失落的少女，菜月昴开始思索要如何安慰她。 但即使不说些安稳的话，她估计也能振作起来，毕竟从她的红瞳中，菜月昴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意志坚强这四个字了。 第84章 王选之战的开幕 最后，菜月昴还是没有把安慰的话语说出口。 既然少女决定参加王选，有些东西让她自己思考不为是不错地选择。 而他对罗姆爷的行踪也有几分猜测，大概率没有危险，所以让菲鲁特自己多想想也是好事。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陪着菲鲁特度过这段对她来说比较艰难的时间，回到阿斯特雷亚家附近，准备分别时，少女终于打起了精神。 “谢谢，昴。” 她装作满不在乎地甩了甩金发，“今天虽说有糟心事，但也让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 不管是罗姆爷还是遇到普莉希拉这件事，那种无力感再也不愿感受。 将失落，不爽，担忧全部化作前行的动力，因为她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贫民窟，软弱的姿态可是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见状，菜月昴点了点头： “看到你振作起来我就放心不少，对了，这个你把它替我交给莱茵哈鲁特。” 说着，菜月昴拿出一个袋子放到了菲鲁特手中。这是上次莱茵哈鲁特借给自己的三十枚圣金币，直接还的话他肯定不会要。 袋子里那沉甸甸的重量和钱币碰撞的声音，让菲鲁特有些咋舌。 “你喔，出手还真是阔绰。” 虽说现在已经见过比这更豪华，价值更多的物品，但终归还不属于自己。 “是上次他借给我的钱啦，要说出手阔绰的，应该是他。” 菜月昴笑了笑说道，某种情况上来说，自己在异世界第一天的运气可谓是拉满了，当然，是建立在复活后的情况。 死了的话，可就是霉气拉满。 “行吧，行吧。”菲鲁特撇了撇嘴，娇小的身躯在月光下轻轻摇晃，“不过你真的不进去和莱茵哈鲁特打声招呼吗？” 菜月昴摇了摇头：“不了，进去的话，他肯定不会要这个钱，而且......” “而且什么？”菲鲁特歪头追问。 “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菜月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要是回去太晚，会让她担心。” “这样啊，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对话本应到此结束，但—— “那个......昴！” 刚转身没走几步，菲鲁特又叫住了菜月昴，于是他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少女。 “......路上小心。” 他忽然愣怔了一瞬，随后轻笑而过，朝我挥了挥手，便离去了。 注视这道背影，我其实想说要不昴来当我的骑士吧。 但不知为何，脑海却闪过那位银发美少女的身影，或许......被捷足先登了吧。 我用这样的语言，来安慰没有勇气的自己。 —— 次日，早晨七点，菜月昴来到了阿斯特雷亚家门口，而莱茵哈鲁特早已在此等候。 “额，是我来晚了吗？” 看着友人那笔直又充满正气的身姿，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莱茵哈鲁特摇了摇头，笑容也是如此温和耀眼。 “你来的很准时，昴，只是我擅自不想让你等待，所以提前出来了。”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咳咳。”假意咳嗽，实则压制不好意思的想法，“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菜月昴对莱茵哈鲁特说。 “不，应该说我这点微薄之力能帮到你已经是我的幸运所在。” “莱茵哈鲁特，你这家伙差点把我眼睛和心灵都闪烂掉了。”菜月昴超感动的说。 “这样的夸奖，无法接受哦，昴。” 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菜月昴跟随这莱茵哈鲁特来到骑士团，和骑士团的人一同前往王城。 期间也没要求他换什么服饰，就单单如此，于今天而言，非常重要的日子，如此轻松便从正门入城。 抛去检查的一部分，在通往目的地的通道上行进着。 站立于左右两排，全副武装的卫兵，以及展示着奢侈品的过道，阶级所产生的差异很难就此磨平。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门扉，不出意外，他今天便要在此处见到所有的王选者，以及——见证王选之战的开启。 ——大门缓缓开大，出现在视野里面是红色的绒毯，金闪闪的墙壁，和处于右侧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文臣。 至于全副武装的卫兵，一个都没有。 ——跟着大部队，他们站到了左侧的位置，属于近卫骑士的地方。 视线再向前跳望的话，是有着五把从左至右排列的椅子，随后......最深处，和龙型墙壁紧挨着，属于露格尼卡唯一的——王座。 “昴，关于菲鲁特这件事，谢了。” 脑海传来莱茵哈鲁特的低语，再看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骑士们，菜月昴明白了，是一种可以说悄悄话的加护。 “和我没关系吧，是菲鲁特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没有后话，看来只是单方面道谢就停止使用加护了，在这个场合，莱茵哈鲁特出乎意料的认...... “——库珥修·卡尔斯腾大人到！” 思绪被中断，眼神不由自主朝大门挪动。 大厅的金色大门重新开启。 话说这样一关一开不嫌麻烦吗，为什么不等人到齐了再关门？ 菜月昴地想法并没有人解答，此时视线也出现了身着军服一般的少女。 蓝黑色长外套、白色花边衬衫、长裤、显色浓重且近黑的头发，但仔细看的话其实是很靓丽的绿色，而这深绿色的长发用白色蝴蝶结绑在了末端。 面部特点的话，有着琥珀色的双眸和高挺的鼻梁。容貌可以说美丽凛然。 这神龙是不是老涩批啊？怎么龙立石承认的全部都是美少女？ 等等，跑题了。 少女的身高方面只比自己矮一点点，然后就是悬挂于腰间，刻有狮子家纹的佩剑。 ......狮子家纹？ .......是那个狮子王？ 卡尔斯腾，错不了，老牌贵族，而且还是公爵家族。 在碧翠丝的书库里有这一类的史书，除了近代史以外，其他的不少。 如果是这类身份的话可比罗兹瓦尔那个边境伯爵含金量要高不少，倒不如说，除了菲鲁特的王室血脉以外，这位的竞争力恐怕才是最强的。 果然，能成为王选候补的都不简单。 至于爱蜜莉雅？ 除了性格以外，势力和战力方面也算得上顶点了。 再怎么说，罗兹瓦尔和帕克都不属于小卡拉米那一系列，更何况爱蜜莉雅本身好像是冰结之魔女来着。 不过，当每位王选者实力处于均衡状态时，看的就只能是个人能力，所以此时，爱蜜莉雅并不占优...... 第85章 关于无意间提升近卫骑士好感度这点，菜月昴感到苦恼 由于王选者入场，安静的气氛顿时被打破，议论声传入耳中，但不等菜月昴细听，跟在库珥修身后的猫耳少女便眼眸一闪一闪地看着自己，并走来。 “——吼呀，昴亲，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小菲利？” “......虽然只有几天的未见，但我甚是想念你的猫耳。” “好过分，小菲利明明问的是昴亲想不想念我本人。” 菲利丝低落的垂下耳朵，语气哀怨般控诉着菜月昴。 不过菜月昴此时更在意她的服饰。 ——身着女性用的近卫骑士制服，之所以看出这一点是因为她下身是裙摆。 “你是骑士？” “——？昴亲，小菲利说的是这件事吗？” “不是吗？”菜月昴疑惑地歪头。 “......” ——正当猫耳少女因菜月昴的话，而鼓腮怒视他时，她的主上，库珥修·卡尔斯腾对两人还算娴熟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菲利丝，这位是......” “是菜月昴，昴亲哦～和威姆爷上次在边境侯那里见过的少年。” 恢复充满活力的表情，抖动着那双猫耳，菲利丝回复说。 “威尔海姆......” 惊讶从庄严的少女眼中闪过，随后微笑便在脸上荡开，她朝菜月昴伸出手： “公卿的名号我有幸从威尔海姆那里听过，久仰，我是库珥修·卡尔斯腾。” “......菜月昴。” 对于这夸张性客套般地说法，菜月昴没有谦虚，而是报上名，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因为谦虚的话无非就是收获更多客套的言语，浪费时间罢了。 “小菲利就知道库珥修大人一定会对昴亲感兴趣的～喵～” “毕竟能让威尔海姆记住，在我的印象都是极其优秀的存在。” 主仆两人这般断言道。 喂喂，在这样说下去，我就真的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给我好好为说出口的言行负起责来啊。 重新审视自我，不说未来，至少现在菜月昴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所以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夸耀就会产生自大的情绪，除非......这个人是雷姆。 “——昴，还真是受欢迎啊。” 燃烧着火红的头发，要锁住空间一般的湛蓝眼眸，看着三人微笑道。 虽然是笑容，但菜月昴不知为何，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咦～昴亲还认识莱茵哈鲁特？” 好在这个时候，菲利丝穿插到两人之间问道。 对于猫耳少女好奇的目光，菜月昴盯着她头上动来动去的耳朵说： “不仅认识，关系也超出你的想象，转换过来的话，就是可以随便摸耳朵那种。” “虽有听菲利丝说过，公卿对她的耳朵甚是喜爱，但亲眼所见，感觉已经是执念的一种呐。” 风向并未传来谎言的味道，这让库珥修明白少年所言属实，和剑圣关系非同一般这一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 对于库珥修的话，莱茵哈鲁特其实是认同菜月昴的想法。 “昴的感受，其实我也多少能理解，确实很少有人在第一次见菲利丝的时候不对她的耳朵感兴趣，我记得我第一次见菲利丝时，也很想摸她的耳朵。” 此话一出，除了菜月昴以外，其他人的表情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是吧，是吧，果然还是莱茵哈鲁特你最懂我。” 用力的拍打着友人的肩膀，菜月昴笑道。 气氛什么的无所谓，他不是很在意。 “......这可真是不得了，昴亲让小菲利的眼睛差点惊讶的掉出来了。” “没关系，如果真的掉了，我会帮你捡起来，重新装上。” 不捧莱茵哈鲁特的场，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喽。 闻言，库珥修小脸露出呆滞的表情，两秒过后，才重新审视着菜月昴。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公卿要远比我想象中更加优秀。” “......多谢夸奖。” 评分不知道为什么上涨了，但这对于菜月昴来说是不得了的好事。 “——安娜塔西亚·合辛大人，到！” 声音传来的一瞬，所有人都收敛了表情，朝门口看去。 ——是一位迄今为止，所有王选者里气质看起来最好欺负的人来着。 除了明朗的表情之外，和大波浪状的浅紫色秀发后，其他的给菜月昴的印象就不是那么深刻。 对了，还有一种很狡诈的感觉。 这一感觉的主要来源是那肩膀上的白狐围巾......除此之外整体就像是棉花糖，看起来性格软软的。 可能是因为比起其他王选者，她身材娇小的缘故，面部也更稚嫩吧，当然，要把菲鲁特除外，而且菲鲁特总体看起来是很坚强的孩子。 不过，以貌取人这种事菜月昴可不做，这般想着，紫发少女，路过正在交谈的三人时，微微点头致意，便径直离去。 而库珥修看到这一幕后也面露歉意之色向菜月昴他们告别后走到了紫发少女身旁。 倒是跟在紫发少女身后，身穿近卫骑士制服，腰间佩戴骑士剑的紫发青年留在了这一行列。 然后，紫发青年便向菜月昴投以好奇的视线。 “——向你介绍一下，尤里乌斯，这位菜月昴，我的友人。” “昴，这位是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是近卫骑士团的副团长，有着‘最优的骑士’称号，相信我这样说，你就能理解他的优秀。” 不等紫发青年——尤里乌斯开口询问，莱茵哈鲁特便率先揽过话题，其目的是不想让尤里乌斯深究菜月昴的身份。 闻言，尤里乌斯点了点头，然后面向菜月昴。 “——近卫骑士团所属，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还望指教，菜月昴骑士殿下。” “啊——，我不是正经的骑士拉，骑士殿下这一称呼未免压力太大，叫我昴就好，作为交换，我也叫尤里乌斯怎么样？” 无言地行驶着注目礼，尤里乌斯调整了身姿，文雅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荣幸至极，昴。” “啊？......尤里乌斯。” 又做了什么不知道的事吗？ 关于近卫骑士都对他好感度过高这一件事，菜月昴表现的过于苦恼。 第86章 在这种地方诞生修罗场是否搞错了什么？ 所谓轻松氛围的畅谈时间，也不过到此结束，在明面上，已知的四位王选者到齐后—— “.......昴。”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但此时，爱蜜莉雅还是动摇着那不知所措的紫绀色眼眸。 ——昴竟然真的在这里，和帕克说的...... “一直盯着妾身的骑士，是有什么意见吗，半魔？” 将菜月昴想要打招呼的话，压入腹部，柔软的触感从背部右侧延伸到手臂，妖艳无比的视线从他的肩膀进行眺望。 在菜月昴背后踮起脚尖，从身后把下颚抵在他左肩上的普莉希拉直视着爱蜜莉雅。 脸部与脸部相接的触感袭来，但仅有一瞬，菜月昴就推开了傲慢娘，力度不弱。 没有防备的少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嗯？如果不解释清楚，妾身可不会这么算了，菜月昴。” 被拒绝的少女非常不开心，稳稳地站好后，她把眼睛拉细了看着菜月昴。 “我不是你的骑士，不要自作主张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谁都可以，就算是爱蜜莉雅也行，唯独傲慢娘绝对要否决。 “误会？妾身明明已经通过羁绊和你建立了绝对坚固的关系，所以妾身允许你靠近。” “没搞错的话，问题应该在于我不想靠近你才对，傲慢娘？而且你说的羁绊不会是砍我那一剑吧？” “什么嘛，都接受了妾身阳剑的洗礼，竟然还不愿承认，有够嘴硬啊，你。” 拍打着裙摆，橙发少女无聊的说着让菜月昴不开心的话。 什么叫接受阳剑的洗礼？那要是接受不了，不得被干掉？ “哎呀——这可真～是，十分失礼，普莉希拉大人，当家的客人对你造成了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似乎没有一人想给爱蜜莉雅讲话的机会，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罗兹瓦尔用独属于他的腔调打入了对话。 不过，视发言看的话，他似乎还没放弃把自己拉入他的阵营。 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会对徽章被盗一事守口如瓶吗？ 不然菜月昴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值得他如此拉拢，作为边境侯，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关于徽章被盗这一事，不管是出于和爱蜜莉雅的关系，亦或者菲鲁特的关系，这件事都必须守口如瓶，说出来话，两人本就不妙的处境可能会更加恶劣。 “满嘴谎言的小丑出场了呢，不过，客人这个，没听说过呐，菜月昴是妾身拾到的金子，没有关系，跟你。” 犀利的语言讥讽罗兹瓦尔，当然，罗兹而我也并不会因此生气。 “关于这一点，不止是——我，爱蜜莉雅大人，也能作证——对吧，爱蜜莉雅大人？” “——” 被喊到名字的少女，深呼吸，然后彷徨逐渐消失，事到如今，没有逃避的理由了。 “昴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唯一认定会成为我骑士的人，不可能会放手给你——还有，我的名字爱蜜莉雅，稍微给，好好记住！” 气场全开，银发飘动，闪耀的无法直视，少女首次展现出了踏上这个舞台的气概。 压力给到了表情呆愣的橙发少女，回过神，她哼了哼鼻： “区区半吊子，竟然让事情变得不有趣起来......” “——公主大人，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你，稍微注意点氛围吧？” 不仅仅是不想给自己招敌，主要是周围人吃瓜的表情太热情了，作为年近四十多岁的大叔，吃不消啊。 而且旁边那快要让一切静止的湛蓝眼瞳是什么鬼？ “这点小事无需在意呐，阿尔。” “要为子民展现一下风度吧，公主大人。” 言至于此，最后瞪了眼菜月昴的普莉希拉径直越过罗兹瓦尔和爱蜜莉雅，走到了和库珥修他们同台的位置。 用满是敌意的视线目视普莉希拉从身侧走过后，爱蜜莉雅秒切换成不知所措的表情，面对菜月昴。 “昴......” ......这情况不太对吧？就这么执着我的名字吗？ 少女快速表情切换这类态度给了菜月昴一种不好的预感，处理不当的话，似乎会发生不好的事。 而且，虽然少女的气质有所改变，但并未改变的彻底，还是缺少了经历。 帕克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在心里稍稍叹息，菜月昴直面少女： “不要勉强自己，莉雅。” 其他的先不说，如果爱蜜莉雅是在强迫自己的话，那只会让内心的软弱积攒起来，最后会在某种孤立无援的时刻爆发。 “嗯，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听昴为我说声加油。” 明媚的笑容忽然展现在眼前，对于似乎确定了某件事的爱蜜莉雅，菜月昴感到满头问号。 犹豫稍许，看出少女的确没在勉强自己，菜月昴还是为她送上这句话。 “加油，莉雅。” “——嗯。” 看着步伐都轻快起来的爱蜜莉雅，菜月昴疑惑地歪起了头。 帕克这家伙，到底灌输了些什么思想给爱蜜莉雅啊？ “——没什么，只是让她振作起来而已。” ......咦，今天这么回事，熟悉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从脑子里响起，前面的是莱茵哈鲁特，至于现在这道...... “——帕克，你这什么能力？” “是直接把声音传到你的心里啦，我也只是尝试了一下才发现能做到，难怪贝蒂会这么亲近你，你和精灵的亲和度，比我和莉雅都高。” 某种中性的声音持续在脑海里嗡嗡的。 而单方面被灌输了某种知识，菜月昴也不知道该对自己的体质高兴还是难过。 和精灵亲和度高，但是契约不了......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你情绪波动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开心，一会难过的，知道这种事情应该笑才对，因为你说不定有契约贝蒂的可能性哦～” 这话一出，菜月昴更沉默了。 怎么契约？你教我？总不可能用眼...... ——！ 菜月昴忽然意识到什么——我，为什么要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 我，是不同的——才对。 第87章 棉花糖少女其实并不软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特别的这一点，菜月昴对于自身的定位或许能更清晰，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但不管如何，现在还是注重眼前的事物为好，因为依靠着各种偶然和决心，自己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求证自己是特别的。 “——既然各位大人都到齐了，那现在，便有请贤人会的大人们入场。” 跟随着王座间传来的声音，大门再度开启，数位从年龄、气质、装束上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人物登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在第一身位，胡子长度接近地板的年迈老人。 身高略比自己低一个头，然后就是满是皱纹的脸，光是这些并不能看出什么。 但唯独眼神给人一种“锋锐”感。 “那位大人是贤人会的代表——麦克罗托夫·马克马洪大人，也就是现今，没有国王的露格尼卡王国，权力最大的人物。” “......确实有听说过。” 对于爱蜜莉雅走后，仍在与自己大胆畅谈的罗兹瓦尔，菜月昴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爱蜜莉雅就算了，你个大男人也对我这么执着是要搞那样？ “提醒——昴亲一点，虽然贤人会是以辅佐的名义，但同时，他们也在治理着王国，就行王国的稳定性来看，和有没有国王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啊拉，真是不得了的发言，罗兹瓦尔这家伙还真是厉害，说着有可能掉脑袋的话，也要告诉自己，如果王选获胜者不能让国家满意，那贤人会完全可以架空新任国王。 这对菜月昴可不算好消息，而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也确实对自己有益。 没想到罗兹瓦尔心地这么善良，还特意向他解释国家內的局势，真是个好人......才怪！ 这家伙一看就不怀好意，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需要的情报？ 这种国家机密，怎么看都不是能和不属于同阵营的菜月昴讲才对。 ——关于罗兹瓦尔的想法，现在菜月昴已无法追问，因为这场大会的重要人物都去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尤其是所有视线正前方，闪烁着不同光芒的四位美少女。 由昂然挺胸的普莉希拉为首，然后从左至右，库珥修，安娜塔西亚，爱蜜莉雅，四人并排而立。 “——那么，既然王选者都到齐了，虽说有所僭越，但还是请允许身为近卫骑士团团长的我，马可仕·吉尔达库，担当议事的推进的任务。” 从近卫骑士队列最前方的一位盔甲骑士出列走到了台上。 “嗯，拜托了。” 贤人会的代表，麦克罗托夫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早已商量好了。 闻言，马可仕标准行礼，然后以庄严的表情目视全场。 “相信此行的目的大家早已有所了解。” 他停顿稍许。 “那便是——关于［盟约］一事。” “曾经，王国曾数次陷入到灭亡的危机，但皆由神龙波尔肯尼卡拯救，并且还帮助了王国走向繁荣。” 这样一看，神龙波尔肯尼卡对于露格尼卡王国来说已经是无法舍弃的一部分了，难怪他们对于王选之事如此着急。 “——而至今。” 台上那位给人厚重感的骑士继续说道。 “数代的王位交替，那位满怀忠义的龙——它依然在大瀑布的彼端守望着王国！” 随着语言的推荐，场上的气氛逐渐开始严肃化，而贤人会的代表，麦克罗托夫也严肃地说道： “不错，正因如此，［盟约］关乎着王国的存亡，但也因王室血脉被病魔侵袭导致发生无可挽回的悲痛事件。所以此时此刻，龙之女巫，刻不容缓！” ......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菜月昴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这不可是血脉流传的病魔，因为菲鲁特还安然无恙。 联想到这位流落在贫民窟的少女......不会吧？ 旋涡越卷越大，感觉有可能上升至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麻烦感开始侵蚀内心，回家的路途，任道而远重啊...... ——借着麦克罗托夫的发言，马可仕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接过话题。 “遵循着龙之意志，只有被选中，拥有这份资质的巫女，才拥有这份资格，担任原本王家所行的事务——现在！由受诸位大人的命令！由骑士团现已搜寻到的巫女！由被龙珠光辉所选中之人！” 马可仕从怀中取出一枚徽章，向着整排王选之人恭敬行礼。 “——出示她们被选中的证明！” 冲击力的嗓音扩散到大殿内所有人的耳中，他们全部翘首以盼，注视着王座前的四位少女。 于是，少女们将徽章向前举出。 ——瞬间，光辉闪耀！ 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松徽章迸发，照亮了正前方的王座。 由爱蜜莉雅的红色开始，其余三人的光辉争先恐后的绽放着。 得亏莱茵哈鲁特眼力见好，不然和这个比起来，菲鲁特那一闪而过的光芒，还真不值一提。 而光芒乱舞之刻，不止是骑士团，包括贤人会的老人家，也全部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正如诸位大人多看，四位由骑士团搜寻之人——皆有着被龙历石承认，作为巫女的资格，我们......” “......那个啊。” 忽然，在这无比庄严，无比严肃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之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暂停了会议的进度。 并无生气之意，马可仕郑重地看向声音来源。 ——一位脸上带有放松之色，歪着小脑袋，徽章闪耀蓝光的少女——安娜塔西亚·合辛。 身着白色礼服，有着紫色秀发的她说道： “咱也很能理解骑士团团长想把话扒拉扒拉地说完，但在［卡拉拉基］，［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要重复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召集伦家的理由，不能满意呐。” 收起徽章，做出与表面柔软不同的态度，少女雍容华贵般地笑着。 大殿的气氛刹那间被冷冻，这番惊天言论不止是近卫骑士团，就连贤人会的成员都瞪大了眼睛。 觉得浪费时间，你还来参加什么王选？ 当上王，要付出的时间，可比现在多数倍啊，难不成你准备改革？ 第88章 无法忽视的状态，以及逐渐坚定的内心 抽象...... 这是菜月昴的第一感觉，和大臣扯皮，还有每天听着重复的报道，这应该是一位王必经的事件吧。 除非你有能力让所有人闭嘴，不知道这位说着［关西腔］的少女有没有这样的实力，菜月昴对此抱有期待。 哦，不太对，这个世界的说法不叫［关西腔］而是［卡拉拉基］国家的腔调来着，关于这个国家的人文历史，菜月昴有在碧翠丝的书库了解过。 不过......连其他国家的人都能参与王选，真不怕混进来个间谍吗？ “......不错，我也是这么觉得。” ——突然，凛然的嗓音扩散在大殿，冲破了被冰冻的气氛，此时，大殿的众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而是复杂。 这是谁的部将，竟如此勇猛？原以为紫发少女已经无敌了，没想到还比她更猛的...... “——库珥修大人，卡尔斯腾的当家也对这件事有异议吗？” 当家？！这家伙，竟然是公爵本人？ 那就更不应该说这种话才对吧？ 大殿内不可能所有人都支持她们，而那些反对的声音他们也不可全部抹灭，所以完全是对他们不利的展开才对...... 等等，刚刚那个紫色棉花糖少女似乎并不知道议会的目的，也就是说...... 菜月昴忽然惊觉，其余王选者都不知道议会的情况下，而她知道，那这就是——展示能力！ 果然，下一秒—— “虽说，议会的内容我已经大致知晓。并且我个人其实很赞同这类形势，不过现在的时间确实很宝贵，所以应该尽快表明我们被召集起来的原因。” 简单的挽起手臂，充满自信的脸庞说着让其余三位王选者诧异的语言。 而被这般自信目光目视的贤人会代表，麦克罗托夫，向她投以了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卡尔斯腾公爵家的当代家主，已经猜测到此次议会的内容了吗？还是说......确定了？” “是——第五位王选者，找到了吧，麦克罗托夫卿。” 遵循着无可比拟的自信，库珥修——断言。 “什么——！” 不敢置信惊呼，以及表情浮现在大殿的众人脸上，包括其余三位不清楚的王选者。 而看到这一幕，麦克罗托夫制住了即将陷入混乱的大殿，凝视着四位王选者。 “——既然已经明了，那诸位大人的意愿如何，是否允许马可仕继续讲下去，相信还有很多人没理解意思。” 沉默在王选者中蔓延，除了双手环胸，展露气态的库珥修。 哦对了，还有一位依然是无聊表情，对此毫不在意的橙发傲慢娘，这家伙从一进来，就对其他事物表现的漠不关心，除了时不时的看向自己。 对此，菜月昴感到压力山大。 当然，不是指傲慢娘的眼神，而是莱茵哈鲁特的眼神。 从之前和傲慢娘还有爱蜜莉雅交谈后，就一直被这样看着，好奇怪啊...... “......那个，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莱茵哈鲁特，如果单纯只是和龙的［盟约］有问题的话，只选出巫女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是［国王］？” 把视线给到莱茵哈鲁特，菜月昴压低声音询问，因为好友似乎没有窥探他人内心的想法，所以在心里说，他听不见。 被搭话，莱茵哈鲁特露出了笑容，但却是苦笑。 “昴，你说的没错，事实这样做才是最正确不过的事，但，［盟约］的内容只有［王］才能与龙交谈，因为必须是背负国家繁荣的存在，龙才会承认。” “那万一这样匆忙选出来的国王，能力不足的话，触碰到神龙的逆鳞......” “我能理解昴你的想法，但这类事物已经讨论过了，贤人会最终的决定，是相信龙历石，所以我们不会把事物往坏的方面想，但——” 莱茵哈鲁特的表情转化成了严肃。 “如果事情真的出现无法挽回的变故，虽然不清楚我这点微薄之力能做到什么，但以骑士的身份宣誓，我会尽我所能，保护这个国家！” 皱着眉，听完莱茵哈鲁特的整段叙述。 菜月昴明白了一件事，从始至终，国家的存亡也好，神龙也好，亦或者预言也无所谓。 贤人会把这一切的压力交给了莱茵哈鲁特，这位继承了［剑圣］名号的人类英雄。 他们抱着，反正出问题就让莱茵哈鲁特去解决什么的想法。 ......简直烂透了啊。 “不用担心，昴，这一切都是我之意愿，亦是——命运所指。” 似乎是看穿了菜月昴的想法，莱茵哈鲁特笑了笑，说着让菜月昴放宽心的话。 但即便如此，怎么也无法放宽心吧？ 承载一个国家的命运，除了［王］，这类压力不该出现在一位骑士身上，剑圣也不行，菜月昴就不信，初代剑圣一开始就是英雄，一开始就是剑圣。 虽然这类功绩，这类加护，给了阿斯特雷亚家荣光，但也意味着，之后每一位后代都被寄予厚望，这其中获得［剑圣］名号的人的尤其严重。 这代表你必须和初代剑圣有着同样的表现力，不然就是无边的谩骂。 而且，那些没成为剑圣的人......又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肯定是崩溃吧，从出生就被冠以获得［剑圣］这一目标，到最后坚持的理由，坚持的汗水，甚至连日日夜夜挥剑的目标也被夺取。 此刻，菜月昴初步认识到了——阿斯特雷亚家的恐怖之处。 “——对于繁忙的诸位大人，我感到十分抱歉，但，还是要请你们听完这场会议......” 思绪被高台上声音制止，马可仕压低了声音，使大殿充斥着压迫感。 “——因为今天！露格尼卡王国的历史将重新书写！” “——骑士，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出列！” “到！” 响彻大殿的声音，与早已有所准备的莱茵哈鲁特。 菜月昴最后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坦然面对这一切的友人。 若是......能将他［剑圣］的名号剥夺，他是否能无时无刻都露出昨日与自己相处时的笑容。 想要去做的事，想要达成的目标...... ——菜月昴逐渐坚定内心。 第89章 穿越到异世界，偶遇老乡，但他似乎是男同？ 燃烧着火红色的头发，以及无可比拟的湛蓝眼瞳。 莱茵哈鲁特在大殿众人的目视下，走到台上，然后用属于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面向贤人会。 “贤人会麦克罗托夫大人，请允许近卫骑士团所属，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来汇报这最后的任务。” “好，那就请让全部人都听到吧。” 麦克罗托夫点点头，同意了莱茵哈鲁特的请示。 闻言，莱茵哈鲁特面向众人。 “如库珥修大人所言，龙之巫女——第五位王选者，已经寻找到！” 声音传播的瞬间，骑士也好，王选者也好，即使有库珥修发言在前，此刻也忍不住心中那强烈的感情翻涌。 蕴含强烈斗志的库珥修·卡尔斯腾、无比欣喜的爱蜜莉雅、为此感到疑惑的安娜塔西亚·合辛，以及，依旧无聊的普莉希拉·跋利耶尔。 决定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而在这场角逐中——胜者，只有一人！ “——有请，菲鲁特大人！” 随着传唤声，大门缓缓开启。 ——而从门那边走来的人。 让太阳般的橙发少女，瞪大了眼睛，使无聊的表情，停滞住了。 轻飘飘的黄色礼裙，红色质感的皮鞋踏入红色绒毯上，无比精致的金色短发被一枚橙色圆发簪所束缚。 几乎怀疑自己眼睛看错的程度，这与贫民窟天差地别的姿态，完全使人失去语言。 又一次，普莉希拉看向菜月昴。 “——由我尊为王，名为菲鲁特。” 莱茵哈鲁特的嗓音敲打着所有人的耳膜。 至此—— 王选战，开启！ △▽△▽△▽ 身着常服，虽说金发有些耀眼，但眼神中的黯淡无法忽视。 与其说普通的凡夫，不如说是苟活于世的凡夫。 除了那顽强到极致的性格，完全生不出印象。 这就是普莉希拉眼中的少女。 菲鲁特缓挪步伐，走至莱茵哈鲁特身前。 “辛苦你了，菲鲁特大人。” “不，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什么时候能结束。” 厌烦一般，少女摇晃着裙摆。显然对于这身服饰，不满到了极致。 “让您久等了，请在坚持一会。” “哦，好......昴！” 一边听着莱茵哈鲁特的话，一边巡视着大殿，而当目光来到近卫骑士团所属的位置，菜月昴的身上时，和换了个人一样的菲鲁特，表情明快的托起裙摆朝他那边走去。 “虽然有想过你会来，但看见你还是很高兴，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呐。” “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啦，不过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 菜月昴用眼神示意少女注意一点大殿的气氛。 仅仅在这类中断这类场合，以及言行举止表现出的随意，已经让许多人都怒目而视，虽然少女对这些并不在意。 “菲鲁特大人，你的故友所言极是，我也为你相遇故友感到高兴，但现在还请移步。” 注视着这一幕的马可仕没有生气之意，反而和蔼的对着少女道，不过他自身所散发的严肃之意并不会被和蔼遮蔽。 见状菲鲁特只好收敛情绪，平静地走到台上，期间不免给了普莉希拉一个眼神。 “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 “不是很难完成的事，只需要拿着这个就行了。” 莱茵哈鲁特从怀中取出由龙历石所做的徽章，放置在少女舒展开的手掌中。 立刻，白色的光芒从徽章上散发开来。 “还真是稀奇，之前拿在手里虽然就知道会发光了，但没想到能这么亮。” 马可仕：“......” “哈哈，也正因如此您才会被龙给承认。” 莱茵哈鲁特化解着菲鲁特不当的语言。 听到莱茵哈鲁特的话，马可仕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那么，既然龙历石已经认可了菲鲁特大人，也代表作可以确定王选的开始，诸位大人。” 马可仕把手放在胸前，弯下腰说，随后，所有属于近卫骑士团的成员，都这样做了。 属于他们的任务，找齐五位王选者的任务，终于完成，而露格尼卡未来的［王］也将在她们之中诞生。 “这样一看，好像见证不得了的历史诶，兄弟。” “嗯嗯......” 敷衍着回应揽住自己肩膀的阿尔，菜月昴时刻关注着场上五人的表情及动向 不出意外，应该会有人跳出来找麻烦才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松让王选开始。 毕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希望露格尼卡诞生［王］才对。 如果没有，当他没说。 “——那个......失礼了，能让我说两句话吗？” 菜月昴立马看向声音来源，来了，来了，不出所料，果然跳出来了。 只见他目光所及，一位从文官队列走出来的中年男性，驼背，黑眼圈，络腮胡。 竟然连形象都这么符合猜想，这是菜月昴没想到的。 “关于这次王选，我对近卫骑士团诸君的努力，感到无法用言语表达地感动，若是没有他们王国也不会这么快就安定下来。” “言过了，大人。” “但——，虽然不想打破诸君放松的想法，可诸君认为，龙历石的人选会不会有些问题？当然，我不是说不相信龙历石......”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骑士团有眼无珠？” “额......说法上有些出入，不过意思大致是这样。” 即使被马可仕的气场压制的冷汗倒流，但中年男子依然咬紧牙，讲出了［自己］的见解。 本来最开始想采用更加隐蔽性的语言，但他没想到骑士团的团长不给这个机会。 随着中年男子的发言，菜月昴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边气温有在升高。 “兄弟，你有没有感觉皮肤被灼烧诶。” “是有这种感觉，不过......你喜欢我？” 看向老乡，菜月昴问出了让他心惊的话。 但实际上阿尔并不觉尴尬，倒不如说，这样的交流才让他感到亲切。 “你在对年近四十的大叔抱着什么想法，稍微尊重一下摸滚打爬了十八年还一事无成的大叔吧。” “那你为什么要搂着我？” 菜月昴面无表情地问道，从刚才开始，一直搂着他，谁家兄弟会这么干？ 阿尔：“......” 第90章 命运所指 松开揽着菜月昴肩膀那只手，阿尔发出模糊不清的笑声。 “这么险恶的空气，大叔我有点害怕嘛，别在意兄弟。” 他其实以为菜月昴第一次见这种场合可能会有点不知所措，所以给他加油打气，没想到这位同乡看起来稳如老狗。 “你看，有人找骑士团的茬，而我们刚好站在这里，所以抱团取暖才对，你们两位也这么觉得吧？” 为了缓解尴尬，阿尔把话题引导到了尤里乌斯和菲利丝那里。 被搭话的两人面不改色的挪动脚步，稍稍远离了阿尔后才开口说话。 “小菲利无所谓哦，反正小菲利的忠诚已经献给了唯一的一人。” “我也一样，忠诚已经献给了唯一，而且我也并不打算器量狭隘到去动摇这类无意义的事物。” “......跟我一样哈，我也早就把忠诚献给了公主大人。” 闻言，菲利丝和尤里乌斯默默偏过了头。看见两人的动作，阿尔重新面向菜月昴。 菜月昴翻出了死鱼眼，把阿尔推到了身前。 “你就站这里吧，想站我后面除非你用武器做隔断，当然，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很忙，还请给我一点点时间。” 他现在要观察各位王选者的反应，需要一定的专注，一心二用怕错过什么细节。 而且刚刚和阿尔扰乱气氛，导致耽误了些许时间，那些大臣的口伐笔诛也差不多表现自己目的的时刻。 大致就是说巫女是要成为王的，不管是礼仪、品味、还是教育都不能差，所以他们要了解一下王选者的过往。 这不过是个理由罢了，不管王选者是什么身份，都能有挑刺的地方。 恐怕这一点也只有作为公爵的库珥修优势最大，不管是教育层面，还是势力层面，因为其他人身份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 而库珥修算半名正言顺，当然，血脉论的话菲鲁特处于最优，但教育层次差库珥修太多。 所以......是她安排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库珥修已经初具成为王的“器量”了。 “——安静！” 越发嘈杂的大殿被麦克罗托夫一声呵斥制止住了，但制止住也需要一个合理交代，他叹息般的看向菲鲁特。 “嗯......我能理解马可仕和众骑士们的意见，不过事关国家大事，所以还是了解一下各位王选者的经历较好。” “......不错，有没有能力，还是需要展示一遍，那......先从这边开始吧。” 贤人会代表已经发话，并取得贤人会的一致意见，那作为近卫骑士团团长的马可仕也只好后退一步。 “骑士莱茵哈鲁特，能报告有关菲鲁特大人相关的过去吗？” 首先是菲鲁特吗？ 不可能瞒得住她的经历，那菲鲁特会怎么做呢...... 菜月昴屏息凝神地看着菲鲁特和莱茵哈鲁特。 而此时，被首先叫到的莱茵哈鲁特单膝跪地，致以最郑重的礼仪。 “菲鲁特大人是我一个月前在贫民窟所找到并保护起来的，而她是出于某种意外导致触碰到龙珠而被察觉，这就是全过程。” ......认真的吗，莱茵哈鲁特？ 这漏洞百出的话术是要做什么？亦或者阿斯特雷亚家体量已经达到能隐去菲鲁特从小到大盗窃的经历？ 即使偷徽章能进行保密，但之前一直在做的事很难处理才对。 然而，令菜月昴没想到的是—— “贫民窟！？——莱茵哈鲁特，你是在藐视王座吗？作为可能成为露格尼卡未来的［王］，你偏偏找了个流浪儿来？” 文臣内，没有人关心菲鲁特是如何获得徽章，他们只关心菲鲁特出自贫民窟一事。 “——” 莱茵哈鲁特一言不发，甚至冷静的一匹。 说实话，贫民窟的身份被攻击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菜月昴没想到这群大臣这么没脑子。 就莱茵哈鲁特这态度，一看就是故意把贫民窟的身份爆出来，让他们下意识忽略菲鲁特为什么会［意外］触碰到徽章的事件。 那不出意外，为了掩人耳目，罗兹瓦尔肯定不会闲着，等会他肯定要扰乱话题，毕竟这里面爱蜜莉雅犯的错可比菲鲁特还大。 原来如此，这就是罗兹瓦尔提前要王都的原因么，和莱茵哈鲁特达成共识。 有点意思，可他为什么不告诉爱蜜莉雅菲鲁特的身份？ 菜月昴能想到罗兹瓦尔可以从爱蜜莉雅的叙述中推测出菲鲁特的身份，毕竟莱茵哈鲁特的性格众所周知，骑士中的骑士嘛，可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爱蜜莉雅？ 完全没理由啊？ “——麦克罗托夫大人，还请再三考虑，真的要把国家交给这种人吗？王位应该是能者居之吧？怎么能交给......” “稍微～年轻过头的吧，阁下。” 如猜想一般，罗兹瓦尔用那熟悉的语调，引起了文臣们的仇恨。 以罗兹瓦尔这年龄，说老头们年轻，就这群热血上头的老人家，肯定会红的，都不用看，菜月昴就能遇见接下来的场景。 “戏言！完全是戏言！罗兹瓦尔，你不会以为你那边的半魔就被我们承认吗？你这种愚昧不堪......” “我认为，你们应该订正一下话语。” 强大的魔力在大殿内爆发，罗兹瓦尔眼神冰冷，看着说话的大臣。 “把半妖精称为半魔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而且，似乎你不能理清楚自己的身份，爱蜜莉雅大人可是王选候补之一，稍微搞清楚立场，明白吗？” 面色苍白，承受着压力的文官只稍稍嘴硬了一瞬，就转移了话题。 “不，不会收回前言，麦克罗托夫大人，请三思呐！” 文官指着菲鲁特。 “你认为把王国交给这样随意选出来的人......” “莱茵哈鲁特。” 终断了文臣的发言，贤人会似乎发现了某种不一般的事实。 “她不会......” “不敢断言，但这么多偶然的事物结合在一起，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自认为如此。” “你自认为？” “失言，应该是——是命运所指！” 莱茵哈鲁特纠正一般，回答着麦克罗托夫的问题。 倾佩，以及心服口服的叹息，麦克罗托夫环视周围。 “没注意到吗，菲鲁特大人的特征，如果提示至此还不能理解，那诸君应该怀疑自己对王国的忠诚了。” ——凝固的气息蔓延在全场，所有人，包括王选者都看向少女。 “撕——！！！金、金发红眸！王族的象征！” “正是如此，关于学识和礼仪方面，菲鲁特尚处于年轻阶段，可以后续补充，所以现在断言菲鲁特大人没资格属实妄言。” 麦克罗托夫为菲鲁特按下了最后的尾音。 至此—— 质疑落下帷幕，所有发展都和菜月昴预想的一模一样。 罗兹瓦尔拉过仇恨，然后身份加武力双重威胁，让话题无可奈何回到菲鲁特身上，最后在无暇顾及徽章问题的情况再抛出菲鲁特属于王族这重磅身份。 现在估计没有人会在意菲鲁特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这群家伙被耍的团团转了呢。 ......莱茵哈鲁特，这就是你说的对世态人情比较生疏？ 环环相扣，估计贤人会都是一起串通好的，那现在库珥修指使文臣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如果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那菜月昴感觉自己都要被绕进去。 真是恐怖啊，这些家伙。 不过......莱茵哈鲁特竟然把一切都归为命运？ 这到底是话术，还是他真实的想法......要，搞清楚呐...... 第91章 我叫爱蜜莉雅，仅此而已 把视线重新放回菲鲁特身上，即使麦克罗托夫最后有帮少女一锤定音参加王选的资格，但依然有人紧盯着空隙。 “就算属于王族血脉有成为巫女的资格，可贫民窟出身......” 说话之人看着菲鲁特。 “你有那份觉悟吗？你知道你之后将会经历的磨难吗？这不是过家家，能明白吗？” 这已经属于最后的尾声了，少女此刻已经站在了大殿之上，怎么可能会说出丧气的话语。 “在说些什么——完全不知道啊大叔？该明白的，应该是你吧？——我既然来了，就完全没想过会输，给我，尊重一下，啊——？” 结束对话的语句，将迄今为止为止所有的针对话题全部否决，以那散发着独属于自身的坚强红瞳宣告着决心。 ——沉默蔓延，直到。 “说是改变历史的齿轮，实际上一直在说些无聊的话啊......” 从菲鲁特入场，沉默至今的普莉希拉，眼神懒散，以一副要睡着的姿态聚集了大殿内所有人的视线。 “确认资格什么的都无所谓吧，只需要王选能开始即可，反正......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妾身罢了。” “哈——？” 而这一番视其他王选者为空气的暴论差点把菲鲁特气笑。 “我说，天真女，像你这种喜欢到处惹事的家伙，晚上不要睡太死啊，要是以这种方式退场，笑掉大牙喂。” “说过了，妾身是谁，要铭记于心，不要仗着妾身对妾身骑士的容忍度到处乱跳，不然说不定那一天脑袋就搬家了。” “噗......哈哈哈。” 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的菲鲁特指着普莉希拉。 “喂喂，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吧，都不知道被拒绝多少回，还厚着脸皮自称‘妾身的骑士’，有够没品的呐，哈哈哈......” 有模有样地模仿着普莉希拉的腔调，结果差点给自己笑岔气。 而完整听完这段话的普莉希拉，眼神中闪过一瞬的残酷。 “——公主大人！” 不同于贫民窟那时，现在少女的身份可不是能随意打杀的存在，阿尔本已准备动身，但某位红发骑士比他更快。 “——失礼了。” 平静的音色响彻大殿，骑士中的骑士，瞬间便移到了金发与橙发少女之间。 而在他身后，则是被爱蜜莉雅揽入怀中的菲鲁特。 愤怒在那蓝紫色的眼瞳中积攒，怒喊声接踵而至。 “意义不明，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到底在想什么！？” “果然，半吊子就是半吊子，妾身的言行举止已经很明朗了，这都看不出来也敢斥责妾身？” 厌烦一般的挥手，对于为什么被呵斥这件事，无需在意。 闻言，爱蜜莉雅沉下眼眸。 “道歉......” “什么？” “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觉悟，没有这种想法吗？” 内容传递到耳中，呆滞的浮上面容，然后，普莉希拉忍俊不禁一般，笑了出来。 “有趣的发言，真是让妾身开心了呢，允予赞扬。” “不理解的发言，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孩子......” “呵，如果说做了坏事就要道歉，那像你这样的，应该要以死谢罪吗？银发的——半妖精。” 用折扇半遮面，眼瞳紧盯少女，普莉希拉说着带有冲击力的语言。 但悲痛已经不会浮现在少女的脸庞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银发的半妖精又如何，嫉妒魔女什么的......和我没关系！我是爱蜜莉雅，冰结之魔女，别把这个......混为一谈了！” “借口罢了，不过是你自认为的安慰而已，以你这副映照这世间禁忌的本身，没有人看到会不感到恐惧。” 想用本质的荆棘刺破少女外在的坚强，普莉希拉依然保持着微笑。 然而—— “那......你感到恐惧了吗？” 压低音调，如同低语般，爱蜜莉雅吐气说。 下一瞬，笑容凝固在了普莉希拉面部，面对这般问题的答案，思考一秒都是对自身的否决。 “这种无聊的东西，妾身怎么......” “——昴，你对我感到恐惧吗？” 无需追求普莉希拉的回答，只需要一人的答案即可。少女看向菜月昴，唯有这个，是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的。 话题最终指向自身，而对此做出反应的菜月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完全感受不到，明明就是一位很可爱的美少女的嘛。” 无一人发言的大殿，由高举双手的菜月昴笑着打破，所行所言如何，皆由自身决定，而在这之下——这份意志，不能被辜负！ “昴......” 呢喃着这个名字，在泪光闪过的一瞬，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作了被认同坚韧，以往的软弱，在此刻——彻底终结！ “——我是爱蜜莉雅！银发的半妖精！艾利欧尔大森林所诞生的冰结之魔女！” 放开菲鲁特，堂堂正正地站在大殿之上，少女面向众人，高呼道—— “——诸君，感到恐惧吗？” “——” 没有其他人认同也不重要了，就算被呵斥，被嘲讽，被辱骂也无所谓了。 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已经确定，所以......不会再动摇了。 “——我认同公卿刚才所言，且对此持有相同意见，像这般将卿与四百年前的人物混为一谈，无法苟同。” 表明立场，库珥修英姿飒爽地笑着说，和外貌相称，她是个直爽的人。 “即使今后会成为敌人，这点想法也不会改变。” “呜哇！库珥修大人太帅了！小菲利可是高举双手赞成！” 毫无犹豫地追随主上的发言，菲利丝双眼冒光的看着库珥修。 而在这之后，华贵的紫色棉花糖少女，安娜塔西亚也发表了属于自己的观点。 “以买卖来看，半妖精什么的也并未和伦家有什么冲突，所以，伦家其实不讨厌，倒不如说，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说着，她稍稍瞟了一眼菜月昴，嗯.......从他身上传来了不同寻常的金钱气息。而且他似乎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王选者，关系都不一般...... “嘛，虽然和昴一样把我当成了弱的一批的小鬼，但姑且不讨厌吧。” 淘气的虎牙还在嘴硬。 不过事情应该尘埃落定了，真是不得了的发言啊，爱蜜莉雅，如果没有人支持她，那接下来面对的将是无底深渊......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第92章 回答我！ 随着零零散散的支持声传出，关于爱蜜莉雅身份一事，彻底落下帷幕。 “——公主大人，敌人有些太多了吧？这样下去完全吃不消，真心的，我们老实道歉怎么样？” “身为妾身的从者就应该无所畏惧才对，现在妾身也只不过让事情变得不那么无趣罢了。” “那我后面的兄弟成为敌人要不要拔刀啊？” 对于阿尔拿菜月昴做挡箭牌这件事，普莉希拉呆住了，好半晌才收去敌意回到自身所属的位置上。 阿尔这波操作成功让走上歧路的会议回归正轨，说实话，就连菜月昴也感觉时间拖的太长了。 这样想着，他看向贤人会的麦克罗托夫，不管谁都可以，马可仕也好，这位老人家也行，赶快开始下一步骤吧。 似乎是心有所感，麦克罗托夫突然回头望了一眼菜月昴。 ......好吧，是自己的目光太直白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好奇自己为什么和这么多王选者有关系吧。 收回目光，麦克罗托夫敲了敲桌子。 “这下......全员都平静下来了呢。那爱蜜莉雅大人，菲鲁特大人，怎么说？” 被提醒，两人才惊觉自身与其他王选者格格不入，不过两人倒不觉得尴尬，平静地回到了所属的位置上。 “那么，按照之前的内容，关于王选，要先由我们贤人会进行讨论，当然，各位候补也能进行意见交流。” 不准备再耽误时间，留下话题，最后贤人会的诸位用短暂的一分钟确定好最后的议会内容。 其实是早已决定好的几套方案，只不过根据情况来决定沿用那一套而已。 “咳咳。” 商讨完毕，大殿的气氛重新充满了紧张感。其中五位王选者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并端着姿态。 然后，麦克罗托夫发言。 “那么......请让大家听听，你们成为王的目的，如何？” 没有反对的声音，麦克罗托夫最后将视线给到了马可仕。感到到视线的骑士团团长再次开口。 “僭越了诸位，但想来各位候补者大人都有各自的立场，所以还请由我代言。” 话音落下，郑重行礼 ，随后看向骑士队列。 “菲利克斯·阿盖尔，库珥修大人所属骑士——出列！” “来——了～” 轻快的举起手，菲利丝跑向库珥修，并站在她身旁。 “王的候补者，卡尔斯腾公爵家的当代家主，库珥修卡尔斯腾。” “卡尔斯腾家，库珥修大人的近卫骑士，菲利丝。” 颇具气势，两人报上了名字。 “贤人会的大人，订正一下，是菲利克斯·阿盖尔。” 面无表情，马可仕对着贤人会说道。菜月昴能明显看到菲利克斯这个名字一出，猫娘不高兴表情。 不过这并不影响库珥修接下来的发言。 在众目期待的眼神中，她依旧自信，毕竟作为露格尼卡历史中，至今仍然屹立不倒的公爵家，当代家主，没有比这还有优势的身份了。 “看来，诸卿对我有所误会啊。” 夹杂着叹息，库珥修·卡尔斯腾道： “我能理解各位所对我抱有的期望，当然，我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回应。卡尔斯腾在露格尼卡王国几百年间都屹立不倒，并且在国家政治层面也颇有影响，想必我能继承王位的话，关于王国的繁荣，一切都不会改变——没错吧？” 不分阵营，这番语术取得了大殿内半数以上的人赞同。 但她最后那句话似乎是用反问的语气说的......错觉吗？ “但是——！” ......好吧，看来不是那种准备安稳利用自身优势的人，那她又抱着怎么样的远大理想？ “虽然对于支持我的公卿感到抱歉，可我不准备延续以往的传统。” “轰——！” 骚乱瞬间在王座之下暴动。 “什么意思”成为了至少八成人员的疑问。 然而，面对如此情形，库珥修面不改色看向王座之后龙的图腾。 “露格尼卡王国和龙签订契约，规避了历史上所有的灾害，然后繁荣至今。试问，我们有做过什么？” 冷淡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面向难掩羞愧色的众人，库珥修的音色里带上了愤怒。 “［龙的契约］它给予我们保护，使我们依赖！堕落！不思进取！它让我们抱着，无论如何都会被守护的心态！然后至今！——” “——盟约失效！” “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挽回盟约，似乎这个国家离开了龙便一无是处，可——在没有龙守护的今天！我们依然站在这里！” “——住嘴！” 这跨越四百多年的亵渎，激怒了贤人会，他们其中一人站了出来。 “你这是在轻视盟约！在轻视帮助我们，忠义的龙！过去，我们曾多少次因它的帮助度过难关，你知道有多少同胞为此被拯救吗？你知道那些牺牲的历史有多么沉重吗？如此轻而易举就想否定这段过往......” “——对于过去的历史，我十分理解，也十分尊重，就是我本人，把嘴巴撕烂也万万说不出没受过龙的恩惠，卡尔斯腾和国家一同诞生，龙拯救国家的同时，也拯救了卡尔斯腾，但是！” 库珥修继续说道。 “这真的是龙所愿吗？未来，未来，再未来！靠着我们如今的丑态，借着龙的庇护来苟延残喘吗？停滞思考，停止进步，所有的一切和四百年前有什么不同？” “——龙已经背负这个国家至此，我们有何脸面继续苛求它！” “——回答我，公卿！” “这、这是......” “是什么！是这个国家——太脆弱了！王族的没落，这种动摇着整个国家根基的事物，最后的结果竟然要依靠龙历石？” 库珥修看着手中的徽章，摇了摇头。 “试问，我们有努力过吗？有抗争过吗！难道你们忘了十四年前的大征讨了吗！如此严重的失利......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软弱吗！” “回答我！诸卿！” 第93章 各自的理念（上） 狮子王所见之梦，秉承着这份意志，这份决心—— 在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库珥修高举拳头： “若没有龙的庇护国家便会灭亡，那便——让它灭亡吧！” 哗——！ 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大殿掀起了无与伦比的风波。贤人会中一位长老拍案而起，胡须因愤怒而颤抖着。 “荒谬！卡尔斯腾公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库珥修的声音凛然无比，而那眼瞳中也燃烧着熊熊火焰，“四百年来，我们依赖神龙的庇护，却忘记了人类本应有的尊严。若一个国家只能靠外力苟延残喘，那它早已名存实亡！” 她的情绪愈发高涨，声音也越发激昂。 “若没有龙王国便会灭亡，那就由我！由王！由臣！由民！——将所有的属于龙的职责，全部，由我们所背负！” ——最后，她几乎是呐喊着出声。 “当我为王之曦，将忘却龙之盟约！因为，露格尼卡——是属于我们的！” 话音落下，大殿内鸦雀无声。 ——望着这一幕，情绪激动的库珥修不禁摇头叹息，她想到了先王。这番发言，对于那位忠义的王来说，以亵渎的罪名斩了自己也不为过，但是...... “无论前路有多么坎坷，即使可能遇到超出神龙所庇护的灾害，我的灵魂依然无法以这种耻辱的方式存活。” 低下视线。 “这次王选所带来的风向，于我而言是个契机，所以我会订正这一切的一切。” ......沉默许久之后，麦克罗托夫叹息一声。 “这将是露格尼卡立国以来最大的变革......您确定要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吗？” “狮子王家的荣耀，不在于依附强者，而在于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 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库珥修目光如炬，环视大殿内的所有人，包括其余四位王选者。 “无论诸位如何选择，我的道路都不会改变。若有人想要阻止——” “——那就用实力来说话吧！” 宛如目见先王一般，在露格尼卡创立之时。而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少女已初具，王者之姿。 “嗯......库珥修大人的理念，想必所有人都清楚了，那么，骑士菲利克斯·阿盖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哦，喵～库珥修大人所言，就是我之所愿，而她是否能成为王，我对此毫无怀疑。” 对于麦克罗托夫最后的询问，菲利丝毫无犹豫，将她所有的忠诚，全部转达为了语言。 闻言，麦克罗托夫点了点头，他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场上的氛围，然后接着发言。 “那么，第一位王选者的觉悟已经听了，的确是会产生轩然大波的内容.......” ......何止是轩然大波啊，简直震惊到了菜月昴。 毫无疑问，这属于一种理想主义者的想法，不过这份气度确实有承载着王的份量，只是...... 这种情况的话，会让原本愿意支持她的人而转投其他阵营......可惜，明明可以轻松取得王选的胜利，现在却为自己增加了不可预知的难度。 但好像到现在菜月昴还不清楚王选的评判标准来着？ 继续听下去，在继库珥修之后...... “豁，终于到妾身的time了。”橙发少女傲然走上高台。 嗯......time，这么——嗯！？ 菜月昴猛地看向阿尔，而阿尔则在菜月昴面前竖了个大拇，然后走到普莉希拉身边。 喂喂，这家伙到底在教傲慢娘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说很无聊，但还是有必要让那边的老骨头知道妾身的能力，然后再选择献上忠诚，当然，还有你——菜月昴。” 从胸前抽出折折扇，橙发少女公然指着台下的黑发少年。之后露出恶毒的笑容。 ......真的已经够了，这家伙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啊，句句都要带上自己的名字？ 当然，也等不到菜月昴发言，便有人先站了出来。 “——血色的新娘，这样让人忌惮的家伙......” 对于菜月昴来说，不是很能理解的辱骂，但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憎恨还是让他明白，故事——不简单。 不过傲慢娘这货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这类哄婴儿睡觉的曲子妾身都听腻了，果然，无聊的人能想出来的，也只有无趣罢了。” “......话说，跋利耶尔？是莱普·跋利耶尔家吗？” 无视大殿内不一般险恶的气息，麦克罗托夫出此疑问。 “不错，而且那个好色的老头，半年前就从痴呆变成了废人，然后前些日子刚好去世。” “什么，莱普阁下竟然......那普莉希拉大人和莱普阁下的关系？” “亡夫啦，亡夫，连指尖都没碰过的那种，单纯只有名字的关系。” 用好似看见路边死了什么小动物的语气，没有很特别的语调，就把伴侣的死说了出来。 闻言，麦克罗托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公主大人，这种说法会不会对莱普大人太可怜了？” “无聊的死，和无聊的生罢了，他唯一做的正确的事，就是把所有积蓄交给了妾身，也正因如此，现在跋利耶尔是属于妾身的东西。” 并不采取阿尔的意见，普莉希拉说着让人让人胆寒的话。 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跳出来质疑她。 麦克罗托夫深沉叹息。 “......好吧，我大致明白的详情，那普莉希拉大人成为王的目的是什么，请说给大家听。” “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世界选择了妾身而已。” “世界......选择了你？” 对于普莉希拉闪耀着双眸说出的一番话，麦克罗托夫感到不解。 见状，普莉希拉笑容也随之灿烂。 “就是说，这个世界——不会发生对妾身不友好的事呐，所以妾身才是最后的王，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而你们，也只需要拜服便可。” 无法理解的语言，甚至连质疑的话都无从出口。 硬要说的话，唯有......傲慢—— 第94章 各自的理念（中） “——额，普莉希拉大人所说，我们已经有所了解，那作为她的骑士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麦克罗托夫将话题转向阿尔，听不懂橙发少女的话就听不懂吧，反正这个王选初步看来，候补者的她们都很有想法，终究还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 听到问话的阿尔，恭敬的面向普莉希拉。 “公主大人的说话方式可能有问题，但所言所行，全部都是真的，只要站在公主大人这边，并且不违反公主大人的意愿，便会获得回报，——因为公主大人的选择，便是世界的选择，我相信莱普家领地重新繁荣的一幕，你们应该有所耳闻。” 麦克罗托夫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马可仕，接收到这一信号的马可仕道。 “的确有收到过消息，莱普·跋利耶尔阁下亡故后，在普莉希拉大人的领导下，领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听到结果，麦克罗托夫有些惊讶。 “哦？这样看来普莉希拉大人在内政方面颇有几分见解？” “别误会，只是单纯胡来，然后就全部解决了。” ......主从看起来似乎都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人呢，等两人下台后，大殿内安静的气氛才又开始骚动。 “下一位，安娜塔西亚大人，骑士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 被传唤到的两人走上台，不过紫发少女却在台阶处停下了脚步。 正当菜月昴疑惑之时，尤里乌斯伸手向空气一挥，淡色光芒从手中闪过，然后空气爆炸的声音传出，好像是把刚刚台上属于普莉希拉的空气换了一遍。 而做完这些，安娜塔西亚才微笑着说“谢谢”上台。 ......嗯，抽象。 甚至菜月昴感觉她比普莉希拉还不正常。 “——其实，前面两个人这么有冲击力的发言还是给伦家造成了很大压力，毕竟伦家不怎么受欢迎来着，因为伦家不是本地人啦，所以有什么不满还请忍受一下。” 表情温柔的安娜塔西亚说着不那么温柔的话。 而看完安娜塔西亚一整套流程的麦克罗托夫，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 “据我所了解，安娜塔西亚大人是［卡拉拉基］底层交易都市出身，我不太清楚你和露格尼卡有着什么样的缘分。” “没什么特别，只是在王都有着这么几处房子和商铺而已。” 简单描述着自己和露格尼卡王国的关系，顺带解释了一遍，她虽然来自下层区，但不属于平民那一类人。 闻言，麦克罗托夫打起了精神。 “原来如此，话说合辛是那个合辛商会吧，请问安娜塔西亚大人......” “伦家正是合辛商会的会长。” 浮现着柔和的微笑，安娜塔西亚解释说。 “唔姆，从下层区，靠着商业头脑发家的商人么......但［合辛］似乎是那位卡拉拉基建国时期的英雄吧？” “不错，正因为憧憬那位传奇的英雄［荒地合辛］，伦家才会报上合辛这样的姓氏。” 似乎是麦克罗托夫终于问到了少女等待已久的话题，安娜塔西亚的眼眸都散发着光芒。 “不错气魄，以整个大陆最伟大的英雄［荒地合辛］作为目标......” “不，请容许我订正，安娜塔西亚大人有着比肩合辛本人的商业才能，这一点对没有才能的我来说，唯有羡慕。” 中断话题的人是尤里乌斯，而敢如此断言，说实话，属实有些狂妄。 合辛的传说菜月昴有所耳闻，这么说，禁书库里都有数本记载着他传奇的书籍，不过好在只是说商业方面的才能，不然在没有功绩能证明自己的情况，可以说是自大了。 “——能让［最优骑士］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才能确实顶尖。” 点了点头，麦克罗托夫温文尔雅地认同说。 “那既然有着如此才能，安娜塔西亚大人又为何想成为露格尼卡的王？” “被这么问到伦家压力有些大呢，因为伦家并没有如库珥修那般伟大的思想，也没有像普莉希拉般的自信......” “你该不会说是顺其自然吧，因为被龙历石选中了就过来了？” “啊哈哈，这样的话伦家在与不在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了，可伦家确实有着自己的目的呢。——伦家，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家。” “......只是欲望？” “嗯嗯，因为伦家想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倒不如说，这个世界的一切，伦家都想要。” 面对向自己确认猜想的麦克罗托夫，安娜塔西亚华贵地笑着，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您的意思是，就算得到了王国，若欲望不能满足......是否就准备动用国力来满足欲望？” “阿拉，没想过这种事呢，不过以伦家无止境的欲望来看，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 “......好吧，安娜塔西亚大人的意思我们已经了解，那骑士尤里乌斯你还有什么见解？” “——稍稍补充一点，因为和邻国大大小小的冲突之类，国家的财政想必是空旷的吧？甚至还出现了饥荒这类现象。” 被麦克罗托夫问到话的尤里乌斯行了个礼说道。 而此话一出，大殿的空气瞬间险恶了起来。像这般公然将国家的耻辱暴露在外，完全不属于骑士该有的行为。 “骑士尤里乌斯，这应该不属于你能评判的内容吧？” “不，我只是谈论事实而已，而这一点若是安娜塔西亚大人成为王，将轻松解决。” 说完，尤里乌斯不再理会贤人会内青筋暴起的老人，转身和安娜塔西亚一同回到了候补着的队列中。 ......沉默稍许，麦克罗托夫看了看场上其余还未登场的王选者，不知道他的心脏还能不能受的住。 前面这三位王选者，个性未免太鲜明了...... “咳咳。”假意咳嗽缓解气氛，麦克罗托夫继续说道，“那接下要登场的是——爱蜜莉雅大人。” “——”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脸上浮现着强烈的愿望。 带着之前残留......不，应该说比之前更具压迫感的气场，少女登上了高台...... △▽△▽△▽ （讲一下关于这一段的篇幅，主要目的是想塑造一下王选候补者的个性，篇幅确实有些无聊，之前有想过要加入奇怪的修罗场来着，但仔细想了想，感觉有些拉低了王选的档次，毕竟在这种重要的会议上争论一个男子，太儿戏了，所以就没写这一段。 而删减了菜月昴这一部分的戏份主要描写各位王选者的性格确实不怎么有味道，所以关于菜月昴在内心衡量各位王选者的想法我也删减了来加快进度，明天差不多就过度完这一篇章到白鲸的开篇了。 所以只能拜托各位读者大大自行脑补一下菜月昴对各位王选者的看法。 大致想法就是： 1、菲鲁特（血脉以及莱茵哈鲁特的支持，信心来源，主要是莱茵哈鲁特） 2、库珥修（优势很明显，准确来说她才是第一，但理想过于远大，改革不可能短暂就实现，而菜月昴没有时间陪她进行改革，所以只好排第二位） 3、爱蜜莉雅（这个不用说，如果思想没问题，于战力和势力而言，排第三毋庸置疑） 4、普莉希拉（这个稍稍复杂一些，因为［血色新娘］的缘故，当选的概率太低了，总不可能成为王，因为没有后代又来一次王选，虽说可以以不成婚的名义，但需要用能力压倒一切） 注：［血色新娘］，就是普莉希拉19岁的年龄，已经结过8次婚，而且每一任丈夫都会因各种原因死亡。 5、安娜塔西亚。（先不说能力，就欲望这块，有可能利用国力，而且她的想法是把国家打造成一个大型商会，这对于那些贵族而言，不可能接受这种东西） 菜月昴心里大致思量就是这种。 这之后的剧情不会再这样写了，节奏会稍稍加快。 至于菜月昴拿到徽章一事，对于想回家的他来说，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参加王选，想着最后反正都是拒绝所以就没安排。 当然，如果实在想看，也能安排，不过对于主线目标来说，就只是让大家知道，菜月昴原来也有王选资格。） 第95章 各自的理念，想回应的感情 “——初次见面，贤人会的各位大人，我是爱蜜莉雅，没有姓。” 银发的少女，是这般说道。 再次开口的四个字，此次却平等的映在了每个人的心间。 “还有爱蜜莉雅大人的推举者，罗兹瓦尔·L·梅札斯，所处职位是边境侯。” “唔姆，没有近卫骑士吗？” 详细端详着少女，麦克罗托夫出此疑问。没有属于自己的骑士效忠，这对少女来说不算什么好消息。 被问话，少女先是看了一眼菜月昴，才摇头回答说： “暂时没有。” “好吧，所以才由宫廷魔术师推举吗？有些好奇大致情况，能稍微..... 解释一下吗？” 不从少女身份开始，而是询问罗兹瓦尔因和缘由推举少女。而罗兹瓦尔给出的答案...... “——首先，爱蜜莉雅大人的容貌众所周知，银发的半妖精嘛，然后——关于国家的民众看到爱蜜莉雅大人会有什么反响，我也清楚呐。” “那为何......” “——因为，王选的仪式需要集齐五位候补者才能开始，就如同普莉希拉大人所说，只要开始，再进行下去就好。” 被罗兹瓦尔的言论稍稍震惊到的麦克罗托夫，眼神开始变得锐利。 “你是说......因为爱蜜莉雅大人被选中，所以才推举她，而她是否能登上王位，你并不在意，是......这个意思吗？” “言过了，虽然本意确实如此，毕竟以爱蜜莉雅大人的容貌来说，无法不联想到那位禁忌的存在，即使我们对爱蜜莉雅大人的存在本身心知肚明，可——没办呢～国家的民众，想来也不会支持爱蜜莉雅大人。” 罗兹瓦尔这般超出常理的发言，直接把大殿一众，不管年轻的还是老的，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不过要说真实想法，不理解归不理解，他们的本意是支持这位宫廷魔术师。 “原来如此，我懂了，卿的意思是，虽然王选候补有五位，但实际就只有四位在争夺，对吗？” “不错，这样不仅减少了大家的选择困难性，也减少了国家会分裂的可能性，而且还规避了其他国家的流言蜚语，怎么看都对我们是有利情形。” 话语取得认同，大殿内点头的人不在少数，唯有麦克罗托夫紧皱眉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大费周章如此，只为了王选能进行下去？ 回看遥远的记忆，他的脑海里并未浮现这位边境侯对国家有做过什么贡献，唯一记得的是，［梅札斯］爵位属于继承制。 当然，这番话若是卡尔斯腾的当家所说又是另一回事...... 然而，麦克罗托夫没注意到的是，罗兹瓦尔从形式上，从身份上，将爱蜜莉雅所做的一切否决后，不着痕迹，看向了菜月昴，那小丑妆容下翘起的嘴角，也刺目的不行。 目光对上的一瞬，菜月昴简直想弄死他，搞半天，这货还在给自己下套，这么喜欢自己干脆把［梅扎斯］领地送给自己好了。 深吸气——，冷静下来的菜月昴看着台上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爱蜜莉雅，手足无措的太明显了，即使有所成长，但被支持者否定的攻击力...... 可......想到了，看到了这一点，自己又是否要站出来？ 这个时候热血上头可不是什么好事，相当于完完全全被绑定在爱蜜莉雅这条船上，并且还有时不时算计自己的同盟...... 目光阴冷，菜月昴望着罗兹瓦尔，思考的时间仅在一瞬间闪过，他已做出了抉择。 “——如此武断的发言......” 停顿，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上高台，迎着那小丑脸愈发扭曲的弧度，然后......一拳—— 砰！ 全力一击，小丑妆容下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身体也在空中三百六度转体。 ——然而当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后，那夸张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就连嘴角的血液都没有去管。 ——这个魂淡！ 看着这一幕，菜月昴强制压下因愤怒还想继续动手的心，因为此时，因他暴行而静止的大殿，后知后觉炸开了锅。 “——放肆！竟敢在王厅动手！” “卫兵！卫兵！把这个无礼之徒拖出去！” 就在近卫骑士们拔剑上前之时，但莱茵哈鲁特抬手拦住了他们：“请等一下。” 制止即将爆发的冲突，他用那湛蓝色的眼瞳紧盯菜月昴。 ——菜月昴情绪波动的一瞬，自己有阻止他的能力，但却在那充满决意的目光中止步，因此，他不得不为此负起责任，不论是大殿内的暴行，还是由自身将少年带进来的缘由。 “——菜月昴！” 必须...... “请说明理由！不然即使你为我之友人，剑也会向你所拔！” 燃烧着火焰的红发，和散发光辉的正义蓝眸——莱茵哈鲁特向前踏步。 正确的事，正确的选择，一切都为命运所指引，拔剑的手也不会颤抖，错了就是错了，所以...... 必须——订正！ 凛冽的气息席卷整个大殿，菜月昴知道，若是回答有任何偏差，不说牢狱之灾，但免不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真是的，想这些干什么，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时候毫无意义。 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以及最后朝莱茵哈鲁特抱歉的笑。 拦下近卫骑士，让自己给出理由什么的，还说和自己是友人什么的......偏心未免太过了。 这个时候——应该撇清关系才对...... 果然，不能接受啊。 歉意地拒绝友人给出的善意，然后甩了甩发麻的拳头......啧，不得不说罗兹瓦尔这家伙脸皮真厚。 这样想着，我走到了爱蜜莉雅身前，然后伸出了手。 “莉雅，把徽章给我。” “......为什么，昴。” 从一切突发事件回过神来的少女，声音带着些许困惑和担忧的柔弱感。而她紫绀色的眼瞳也直直地注视着为她挥拳的我。 似乎唯有在面对我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表现的坚强。 ——而在她这个问题之下，我从中读到了一种情绪［不想让我因为她而受伤］。 我应该要如何回应这份感情...... “——莉雅，如果参加王选让你感到痛苦，那就——离开吧。” 第96章 名为［相信］ 无法用大脑分解的单词出现，爱蜜莉雅她因为我突然的话题愣在了原地。 我热切的笑着，而在这笑容下，她手指轻轻颤抖着——那美丽的银色长发，通透雪白般的肌肤，只是看着就能揪住人心的紫绀色眼瞳，此刻却映照不出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昴？” 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因为她有不得不参加王选的理由，但在这之上，不想伤到我的心也在抗争着。 我无法移开视线，所以用黑色的瞳孔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这场王选对你来说，只是被当作‘凑数的’，如果连你的支持者都认为你‘不可能成为王’，那么，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让你承受更多的伤害。” 爱蜜莉雅的呼吸微微一滞，滚烫的，炽热的，似是低语，却又清晰的传入耳中，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罗兹瓦尔推举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贤人会默许你的存在，只是因为规则需要五位候选人；甚至连民众，看到你的第一反应，也只会联想到‘嫉妒魔女’。” “——这样的王选，对你来说，真的有意义吗，莉雅。” ——无论站起来多少次，无论坚定多少次的内心，无论如何努力...... 最后面对只有利用，利用少女柔软的心，利用少女的善良——因为她无法做到把想法强加给其他人。 爱蜜莉雅那颗纯净的心，注定了想要自己承受一切的心。 我无法坐视不理，无法再让她继续受伤。而我的声音也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王厅陷入寂静。 罗兹瓦尔的笑容僵住了，麦克罗托夫皱起了眉头，而莱茵哈鲁特——我的友人，他的剑仍未放下，但从中却有放松之意。 银发垂落，遮住了爱蜜莉雅的表情，她低着头。 “......但是，昴，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不能放弃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因为想成为王！ 深吸一口气，我突然用双手捧起爱蜜莉雅的手： “看着我，莉雅。” 我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然后也以这种温柔的视线对上少女的眼睛。 “如果你有一丝一毫是为了自己站在这里，我立刻闭嘴。但如果是被责任、被期待、被某种愿望绑架——” “——就让我当那个带你逃跑的坏人！” ——想要去救某一个人，想告诉她受伤的话会有人担忧，想告诉她可以把责任交给其他人。 原以为自己会以更帅气的发言来直抒这类想法，像这般期待着自我的发言。 然而，若是想传达某种感情，某种想法，不管用什么话语，都不如直接说出口表达的明了。 爱蜜莉雅的指尖在我的掌心微微蜷缩，我知道她是想要抓住什么，可她却不敢抓住，于是，将血液冻结的破碎轻音传来。 “......昴，我......不能逃。” 心痛到难以掩饰，颤抖着，就像是被割裂一般，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 ——这究竟...... ——菜月昴，你真的——无药可救。 为了自己的自私，在不知道对方的责任，对方的理念，就把自己的情感为理由，强加给少女，让她在这种场合露出软弱的一面。 如此自私，如此不讲道理，如此丑态百出，可却是，菜月·昴最真实的想法！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莉雅，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必须坚持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那理由是什么......” “——那为什么要让我逃走！昴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不了解我坚持的理由，不了解我拼命的理由，甚至不了我的痛苦！” 难以容忍的情绪发泄，拼命想留住一切的心意。炽热的泪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我感受这一切的情感，然后—— “——但我知道，那一定比王选更重要，比让你宁愿被利用、被伤害、被所有人误解也要坚持的东西！” “所以——”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狂妄的笑。 “——让我来替你背负吧。” 爱蜜莉雅的呼吸一滞： “......什么？” “你的愿望，你的责任，你拼命想要拯救的东西——”我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是在向整个王厅宣告，“全部由我来实现！” 没有成为王的理念，却有不得不成为王的理由...... 无论是哪种理由，少女需要的也只是成为王之后的某种物品吧。 基于这个理由之上，理所当然，我发出这样的宣言。 因为我本来就要加入王选阵营，本来就要胜利。 那为何不可以让少女摆脱痛苦，摆脱责任，将心愿告知我，由我来帮她实现。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抬起头，眼中的光芒炽热得几乎灼人。 让少女不要当［王］，让少女只做［爱蜜莉雅］就好。 王厅的规则、众人的窃语、世界的常理——在这一刻全都失去意义。 只为让她能够...... ......自由地哭泣。 ——我摊开手，在她面前。 “把徽章给我，莉雅。” 如果是这种东西束缚着她，给予她希望，让她拥有强迫自己的理由，那...... “相信我，莉雅。” 我已经做出来选择，而选项也交由爱蜜莉雅手中，接下来，就取决于爱蜜莉雅自己的选择。 是继续强迫自己，不愿意让我帮助她，还是为这场痛苦的旅行打上休止符？ “昴......我......” “相信我，莉雅！” “——” “比起那虚无缥缈，又必须负重前行的未来，不如将这一切抛却，都交给我好了！” “但是......这是不对的......” 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发言，既然迷茫，就按我说的做啊！ “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把一切都一切都交给我，然后失败了来怪我就行，没达到你的预期也来指责我就好，所有的一切——全部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无论多少次，直到用语言将少女的心房撕碎，因为能够理解坚持的理由，和处在内心的痛苦。 为了能让我的任性，去代她承受放弃的罪恶，追求自由而抛却一切的愧疚。 ——为了少女独自哭泣的事，不再发生！ “——把徽章，给我，爱蜜莉雅！” “昴...” 爱蜜莉雅的声音哽咽着，“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的瞳孔里能看见颤抖着的少女眼里，那倒映着的身影。 ——是菜月昴啊。 “——因为，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够幸福啊，莉雅。” 伴随着决定性的声音，世界在少女周身破碎，沉入黑暗，只留下唯一的身影光彩夺目。 名为［相信］，将所有的痛苦剥离。 徽章落入手中，被我毫不犹豫地丢弃，而在那之前。 ——就像星火坠入雪地般刺眼，徽章在我手中绽放的光芒，还未消散。 △▽△▽△▽ （发现都想看菜月昴参加王选，既然这样，就安排上了，以取代爱蜜莉雅参加王选的身份，就如同菜月昴所想一般，让少女能自由的笑和哭泣，然后把这份所需背负的沉重，由他来承担。） 第97章 什么是正确的？ 无可奈何，从王厅外的走廊前往休息室。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那破徽章就在自己手里发光。 即使菜月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扔了出去，但徽章在落地前划出的耀眼弧光，也使得整个王厅陷入寂静。 之后想趁机带着爱蜜莉雅逃跑，也因某种原因失败了。 想到这里，菜月昴感到异常麻烦，或许......来到这里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昴，不用担心，贤人会的大人们只是讨论一下，最后决定是否参加王选，还是取决于你自身。” 思考期间被搭话，菜月昴不禁用那凶恶的三角眼紧盯这位逮捕自己的青年。 精致到让人嫉妒的五官，耀眼到比肩太阳的火红色头发，和天空般蔚蓝的眼瞳...... “......我说，莱茵哈鲁特，菲鲁特，不管了吗？” 没有对莱茵哈鲁特的话接下文，菜月昴问的是他抛下菲鲁特来为自己带路这件事，不过说是带路，实际应该是看着自己，不让他跑路。 明明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了解王选候补的性格，为此，菜月昴不惜拜托莱茵哈鲁特带自己进入王厅，最后却因为意外，发现自身也有作为候补的资格。 ......这是什么异世界主角模板的展开？ ——不过，于自身目的而言，确实需要思考要不要亲自作为王选候补参赛。 至少从利弊方面，以能获胜的前提，利肯定大于弊，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获胜的概率...... 果然，无法单纯的用胜利来掩盖弊端，还要考虑失败后的情形，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加入其他王选阵营，也有失败的风险......加上对爱蜜莉雅说的那些话，以及做出的保证...... 倒不如说，菜月昴应该庆幸自己能够拥有资格，毕竟已经到了这地步，想后退这种想法着实多余。 而对于一路上都在思考的菜月昴，莱茵哈鲁特倒表现的要放松些许。 “没关系的昴，不出意外，此刻会议原本的内容大致已经改变，接下来应该轮不到菲鲁特大人发表想法。” “这样啊，给你们添了多余的麻烦，实在对不起。” “不，昴，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 ——从友人口中说出的话，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过［命运］两字。 无法理解的事增加了，心脏感到有些抽搐，到底需要经历些什么，才能导致这番话语之上的虚假笑容...... “——” 不得已，错开视线，名为难受的粮食被胃部消化，［我］——能做些什么？ 正当菜月昴因难受而错开和莱茵哈鲁特的视线之时，走廊的前方传来了骚乱。 脸稍稍回正，看向骚乱的来源，是几名慌慌张张拖拽着什么的卫兵。 “抱歉，麻烦让路一下，抓到了可疑的人物，必须去请示一下团长。” 在这种时候去打乱会议的进度吗？虽然原本的会议已经被菜月昴搅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不属于他思考的范围，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所以菜月昴和莱茵哈鲁特侧开了身子。 然后在那几名卫兵拖拽着那可疑人物走过时，菜月昴用余光撇了一眼。 ......熟悉的秃头老人。 卫兵从身边走过，带着罗姆爷，目送着这一幕...... “——等等。” 叫停住卫兵，让莱茵哈鲁特解释一下就行了，本来昨天和菲鲁特没找到罗姆爷时就有预感，现在只不过预感成真罢了。 “怎么，贵族之间的兴趣都这么糟糕吗？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看的，想羞辱就羞辱吧，你这本性和臭虫一样垃圾小子。” “......” 巨大的身躯上，面部的淤青清晰可见，但与之相比，那扭曲的憎恨基本已经实质化，而那口中不断吐出的脏言，也是对着菜月昴的。 “哈哈，想看的话赶紧叩拜吧，来自贫民窟，你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老爷子的脸，哈哈哈......唔！” “——给我，注意言辞！” 拳头数不尽的朝着对菜月昴口吐粗鄙之语的罗姆爷降下。 “差不多了吧，这么庄重的地方.......” “小子，这么温柔？哈哈，骑士大人你看你的饲主都发话......啊！” “你这个流浪汉，给我慎言啊！” 截断求情的话语，但随之而来的是更进一步的暴打。 视线移到罗姆爷脸上，和他进行对视，而这一瞬间，菜月昴从中读取到他的想法。 不，倒不如说，演技根本不过关。 ——为了不牵连菜月昴...... “——我这把老鬼头，不需要多余的关系呐，小子。” 最后小声略过的低语，并未让卫兵察觉到不对，而基于菜月昴沉默的情况。 他们最后朝菜月昴行礼之后便拖拽着罗姆朝王厅走去。 ......在王厅，有菲鲁特，所以说菜月昴确实是多余的担心，还让罗姆爷白挨了几顿打，但是...... ——认真思考以后，罗姆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养菲鲁特，菜月昴不清楚，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所以以被抓的方式潜入如王厅的目的如何，可想而知，是想带走菲鲁特吧。 若事情发展不妙，菲鲁特性子上头，那罗姆爷要面临的...... 菜月昴面向莱茵哈鲁特，与他的视线交错。 “莱茵哈鲁特，你应该能阻止的吧？” “......他做了错误的事，而因此收到惩罚，是正确的。” “——！” 敲打着鼓膜，迫使菜月昴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声音，由莱茵哈鲁特那游离于痛楚的发言。 瞳孔不断放大，不断映入好友凛然的身姿，那代表湛蓝的正义蓝眸，也毫无动摇。 若不是面对自己时，他言语中的软弱，菜月昴甚至以为他就是如此。 “莱茵哈鲁特你......不可能不知道罗姆爷为何而来吧？” 喉咙中涌现出一股灼热，张口所说出的话也有嘶哑的感觉。 ——察觉到的问题，察觉到的情感，到底是...... 然而，不论想法如何，已定的事实却不会改变。 “——错误的事就是错误的事，若是言语无法说明，那行动便是证明。” “那......什么......是正确的？” “——为我之主君——奉上剑！” 第98章 成为［王］ 这话相当于告诉菜月昴，莱茵哈鲁特只听菲鲁特一人的话，可...... “——可如果是为了菲鲁特的话，你更应该阻止罗姆......” “不，昴，我想您误会了。” 对于想说些什么的菜月昴，莱茵哈鲁特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您并未公开要参加王选的意思，而骑士团所需效忠的对象只属于未来会成为王的人，所以您现在并没有命令我们的资格，而我刚刚接受到的命令，是护送您到休息室。” “......太过复杂的解释未免多余了，莱茵哈鲁特，你想说的是——如果是我参加王选后，下达命令的话，你就会遵守是吧？” “——事实与您所想的有些出入，并不是所有命令都会遵守，因为我之主君是菲鲁特大人，但若是不难的命令，或者——您击败菲鲁特大人成为［王］差不多就是如此。” “啊——，原来如此，有点不爽呢，莱茵哈鲁特。” 生气地压缩着瞳孔，菜月昴用那双蕴含火焰的眼睛瞪着莱茵哈鲁特。 面对如此表情的菜月昴，莱茵哈鲁特的表情却放松了起来。 “抱歉，做了让您无法接受的事。” “这些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我参加王选，现在就能回去那个破大厅了是吧？” 莱茵哈鲁特点了点头。 其实，基于菜月昴本身想逃跑的话情况，还有蛊惑爱蜜莉雅退出王选这一行为来看。 菜月昴算是被赶出了王厅，并囚禁了起来，看守者还是莱茵哈鲁特，而爱蜜莉雅也拒绝参加王选不出意外没多久就会出来找他。 如果不是菜月昴保证自己会有解决的办法，那估计以爱蜜莉雅善良的模样，肯定又会去参加王选。 原本菜月昴的想法是之后自己去投靠菲鲁特，现在看来，有不得不参加王选的理由了。 不管是为了爱蜜莉雅的愿望，还是纠正这整天把［命运］挂在嘴边的莱茵哈鲁特。 他都必须——成为［王］！ △▽△▽△▽ 吵闹的声音扩散在王厅内，他们各自咬耳朵说些窃窃私语的话，菜月昴想，肯定是因为场间这波闹剧...... “——入侵者的身份有些特殊，需要争取菲鲁特大人的意见，所以就带来了。” 身后跟着数名卫兵以及罗姆爷的马可仕回到王厅，对着贤人会一席的麦克罗托夫道。 接到有入侵者的命令时，马可仕便立马走出王厅了解入侵者的情报，而了解之后地判断自然就是带进王厅，由相关之人定夺。 但也正因马可仕耽误的些许时间，才让菜月昴赶来之时事情还没展开。 ......麦克罗托夫先是看了看罗姆爷。 “入侵者的事稍后再处理。” 说完，他便将视线转移到回归的菜月昴和莱茵哈鲁特身上。 入侵者什么的不重要，王选能不能开始才是重中之重。 “菜月昴大人，是......考虑清楚了吗？” “啊，考虑清楚了。” 自信的不能再自信，狂的不能再狂，菜月昴说—— “——我要成为露格尼卡的［王］！” ——既然选择参加了，那胜者最终只能是他，没有其余选项，因为失败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从现在开始，已经没有退路，他背负的太多太多。 菜月昴声音在王厅内回荡，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愉悦的，欣赏的，复杂的，怀疑的，担忧的，——她们全部都在看着他。 而菜月昴对此欣然接受。 认真听完菜月昴的宣言，麦克罗托夫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那么，菜月昴大人，既然有参加王选的意向，那就.......去到属于你的位置吧。” “——等等，昴！这......” 想要中断这一切的声音响起，属于近卫骑士那一列中，爱蜜莉雅紫绀色的眼眸满是担忧。 “相信我，莉雅。” 笑了笑，给予爱蜜莉雅无法拒绝的安慰话语后，菜月昴走到了其余四位王选者身旁。 而在王选者再次集齐后，麦克罗托夫轻咳两声后，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并压下嘈杂声后...... “——虽说这场会议中间出现了那么一些骚乱和人员变动，但众卿也能看到人员已经到齐，那么，会议......” “会议什么样的都无所谓吧，菲鲁特，——快来救我啊！” 就在这时，从进入王厅便沉默至今的罗姆爷突然哀嚎着说，那悲痛的表情和脸上的淤青，无一不在刺痛着菲鲁特。 本来她就因为罗姆爷被抓一事烦躁不已，之前一直压抑着，现在罗姆爷又是这副惨态。 然而—— “是我啊，菲鲁特，是我啊！把你养大的罗姆爷啊！我知道的，他们都听你的命令，只要你开口就能救我，我还不想死啊，不想死！” 不想看到事果然发生了，跪在红色的绒毯上，老人谄媚，并低声下气的恳求着，这样的丑态，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菲鲁特，完全不可能接受啊！ “你不记得了吗？没有我你早就饿死我！我不止救了你一次啊！所以现在到你偿还这份恩情了！菲鲁特，做点什么啊！快做点什么！” 毫无姿态，连唾液也飞了出来，老人用自私自利的语言叫唤着。 像这样的话语，会让周围的人连同情心都剥夺，甚至露出厌恶和敌对的目光，而老人的意图，菜月昴怎么可能想不到，无非就是不想让菲鲁特参加王选罢了。 ——不能让罗姆爷再继续说下去，他来王厅的目的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救罗姆爷。 这样想着，菜月昴往前踏步。 “——不要动，菜月昴，好不容易有场有趣的戏剧，破坏了妾身可不会高兴。” 挡在自己身前，普莉希拉露出毒辣的笑容，要爆发冲突吗？ “......莱茵哈鲁特！” 瞬间的思索，菜月昴决定让应该行动的人行动起来，谁叫这家伙刚刚不阻止。 “——阿尔！” 然而，就在莱茵哈鲁特也察觉事情不妙，准备行动之时，阿尔拦住了他...... 第99章 骑士［莱茵哈鲁特］ “——这可不行啊，菜月昴，莱茵哈鲁特，你们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要封口一样啊。” 戏谑的看着菜月昴，普莉希拉毒妇般的笑着。 而被阿尔拦住的莱茵哈鲁特有些失态的咬着嘴唇，除非动用武力，不然...... 但——他无法这样做。 正因为他是［莱茵哈鲁特］，是［剑圣］，在这个性质之上，他的行动被束缚了起来。 周围的人似乎也从莫名的气氛中回过神，意识到事情不正常的他们，窃声私语地谈论着老人的丑态。 “这个样子是什么啊，果然贫民窟的人能有什么骨气。” “而且还露出了谄媚的表情，太恶心了，看到他这张脸就想吐。” “这种样子，就是被菲鲁特大人庇护，也只会索求更多吧？” “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在那种地方被养大的菲鲁特......” 无法容忍这份态度的骑士们，对犯下罪行还想无罪释放的老人感到鄙夷，甚至连累到菲鲁特。 “果然应该三思啊，像这样的出身，即使为王的血脉......真的有背负王的责任吗？” “有没有可能，只是基于五位王选者.......就和，爱蜜莉雅大人一样？” 恶言扑面而来，菜月昴微微凝眸看着普莉希拉。 这家伙......不是胸大无脑的人啊。 ......算了，先看看菲鲁特怎么做吧，她不可能放弃罗姆爷，也就是说，这流言蜚语无论如何也要承受。 这样想着，菜月昴视线略过普莉希拉，转动到了那个沉默着的背影上。 喧闹的中心之上，她低头着头—— “——我说，一个个都烦死了！说话的人，是都没种吗！！！” 高音刺痛着耳膜，让在场的人，难以忍受的谩骂被少女这样怒吼着出来。 然后，大殿陷入沉默，人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在这样的气氛中，少女低落着肩膀，朝老人走去。 走到老人近前，即使是跪在绒毯上，少女依然要抬起头他，只是那双红色眼眸中满是哀伤。 “看不下去啊，罗姆爷，这算什么，凄惨的求饶什么的......我最讨厌了啊！” 像是要哭泣一般说出来的话语，使老人谄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知道的，罗姆爷，我知道我们都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残酷，而那些上层人又对我们卑贱的生活方式一清二楚，就连我，由内到外，也是烂的不行，那个地方，真的，好讨厌啊......” 抽动这鼻子，说着自我厌恶的话语，可在呼吸的下一秒—— “——但是，就算生活在底层的垃圾堆里，就算没救了，可是啊！像这样磕头，卑微的求饶万万做不出啊！” “......菲鲁特。” “罗姆爷，你现在的样子，真想让你自己看看，卑躬屈膝，摇尾巴求饶，想着要苟活什么的......不可能活的下去啊！” “像这样求饶，做不到啊，完全做不到救这样的罗姆爷啊！” 擦干眼泪，菲鲁特对着罗姆爷这般说道。 而听着这样的语言，菜月昴观察着莱茵哈鲁特的表情，痛楚难以掩饰的浮现在面孔，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行动...... 至于菲鲁特的反应，只能说预料之中，罗姆爷也恰好是抓住菲鲁特尊严高这一点，来给她下套。 但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菲鲁特不参加王选的基础上，罗姆爷的所做才有意义。 因为给予众人恶劣的印象，来导致少女参与王选之事失败...... 或许是菲鲁特的性格太过于鲜明，导致只见过几面的普莉希拉看了出来，于是配合着老人想要把第一个竞争对手踢出局。 ——厉害！ 但她失算了一点，菲鲁特不可能会放弃，不管是罗姆爷还是参加王选。 从低着头的少女和老头的气氛来看，马可仕以为谈话大致已经结束，于是拉着老人的手铐，当场敬了一礼。 “十分抱歉，导致各位不快的情绪，现在就马上把这个东西......” “这类轻率的决定，是早就等着了吧。” 恶劣的笑容浮现在面孔，覆盖掉谢罪准备退场的马可仕的话，在哑然的殿内，少女回过身。 “这手铐看起好重，而且大小程度一点都不适合罗姆爷，所以赶快松开吧。” 愕然一瞬，马可仕表现的有些为难的样子。 “——等等，菲鲁特你说对！像我这样失去尊严的活着，被你抛弃，是理所当然，你只要安心回去......” “什么嘛，罗姆爷，露馅的也太快了，刚刚还要我救你，现在又是这个样子，完全没有演戏的天分呐，你。而且，关心多余了喂，我可是......早就决定要参加王选了啊！” “啊——啊！？”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罗姆爷满脸惨白。 “骗人的吧！？” “啊啊，是是是，是骗你的，这样一看，你未免太痴呆了。” “——啊！！！” 惨叫声响彻大厅。 看着这一幕，菲鲁特摇着头，虽然对于这个自作主张的老头子感到无奈，可没办法，谁叫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呐。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所以赶紧的，把罗姆爷手铐解开。” “这样的理由......” “那就是老头子疯疯癫癫说的话，而且他是我的家人，——所以，立刻给我放开！” 赤红的双瞳突然展现出难以言喻的压力，讶异瞬间从马可仕脸上闪过，然后便不再犹豫。 “遵命！” 恭敬行礼过后，马可仕从身后卫兵那里拿过钥匙。 “太慢了！莱茵哈鲁特！” “——到！” 收到命令，以无法看清的速度和动作，红发青年来到了菲鲁特面前。 阿尔愣怔了一瞬，然后挠着头回到了队列之中。 ......所以，莱茵哈鲁特，你这家伙，真就不下指令不动啊？ 菲鲁特没有去看莱茵哈鲁特，只是挽起手臂，用下巴示意道。 “切了。” “是，我之主君——” 蓝色的光芒从手刀处闪过，空气被切割的声音响起。 毫无阻力一般，手铐被轻松斩落。 看着落地手铐的整齐断面，菜月昴想到了傲慢娘切苹果时的手刀，不知道她切这个手铐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莱茵哈鲁特，若是我昨晚没有改变想法，今天的场面是你预料之中的吗？” “万万不敢，这是独属于之上的——命运！” “哈——，又是这个说法，你是命运的奴隶吗？” “不，我是菲鲁特大人的骑士。” “无聊，最后要是输给昴，你可别哭着说命运欺骗了你。” “若是如此，一定也是命运指引。” 听着这段对话，菜月昴的眉头越皱越深，莱茵哈鲁特他...... 第1章 骑士［爱蜜莉雅］ 厌烦的结束和莱茵哈鲁特的对话，菲鲁特重新看向低着头的罗姆爷。 “菲鲁特......我......” “罗姆爷想做什么，为什么说着那样的大话，我......完全明白呐，是因为看到我很不爽的样子吧，不爽的站在这里，是想——让我爆发出来，才推我一把吧？” “都......知道了......为什么......” 看着头上浮现出疑问号的老人，菲鲁特害羞的露出了笑容。 “因为昨晚就决定好了，不想在在意的人面前丢了份啊，更重要的是，抛下家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到贫民窟，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得到呐。” “我、我错了......” 罗姆爷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无限的情绪超越了言语能表达的形式。 “我不该......把孩子养的这么好啊......” 这到底是在后悔自己的教育方式，还是高兴呢...... “——咳咳。” 不合时宜的气氛被贤人会的麦克罗托夫两声咳嗽给打断，顺带把殿内所有的目光重新聚集。 话说，这职位也太难干了吧，老人家这咳嗽都快把嗓子咳废了。 “好了，既然菲鲁特大人已经处理完关于家人的事情，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演说是必须的，不是上演了亲情戏码就能略过的。 而对此早已做好准备的菲鲁特，扫视着在场所有人。 “——我讨厌贵族。” 她大笑着，笑容中狂震慑着被叫中身份的人。 然后像展示给众人看一样，她伸开双臂。 “——我讨厌王国！” 由这笑容之下隐藏的癫狂，恶毒。 “——我讨厌这个房间里除昴和罗姆爷的所有人，不管是物品，还是站的地方，任何东西我都讨厌！所以——成为［王］，我要一个不留，全部破坏掉！” 砰！！！ 如同十级地震一样，被少年发言压制住的人全部爆发。 “开、开什么玩笑！” “就是！竟然在王国的土地上，说要破坏王国？” “你把我等迄今为止所做的积累当作什么了！” “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完全听不懂，反正我成为王，就把一切都全部摧毁！” 用理所应当说出这番话的菲鲁特，使群臣被惊的一片哗然。 他们立马把目光投向贤人会的麦克罗托夫。 麦克罗托夫依然面不改色，甚至微微颔首，然后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向莱茵哈鲁特。 “你的主君梦想还真是苛刻啊你怎么看？” “——我对此表示遗憾，因为还处于是梦话的内容。” “这样啊......” “——不过，终有一天，这番话会传到每一个王国的子民的耳中，所以，我会承担所有一切之责任，这是我的职责。” “可菲鲁特大人所说要破坏的东西包括了你？” “无妨，破坏了，我也略懂些再生。” 麦克罗托夫：“......” 扶着额头，他把最后的目光放在了菜月昴身上，这看起来应该像是个......正常人......吧？ 不敢直接下定判断，待菲鲁特主从二人回到他们各自的位置后，麦克罗托夫才开口道。 “菜月昴，嗯......没有推举者......也没有骑士，你......” “——请等一下！” 又来！！！ 差点被呛到，好在宽容的贤人不会去计较这些得与失，他眯起眼睛望向发言者。 “不知爱蜜莉雅大人有何见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麦克罗托夫所看的位置。 在那里，银发的半精灵少女从近卫骑士的队列中走出。 她美丽的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而停下脚步后，双手交叠在胸前，紫绀色的眼眸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我，爱蜜莉雅，愿意成为菜月昴的骑士！” 菜月昴因这突然的袭击愣在了原地，然后爱蜜莉雅露出害羞的又腼腆的微笑，只是那紫绀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决意光芒。 在这短短一瞥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与我对视，而我却承受不住这番热意，想要退却。 但意识到唯有心意不能辜负后，我终于鼓起了这番勇气，与之对视。 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爱蜜莉雅不再犹豫，转向麦克罗托夫道： “根据王选的规则，若在不违背意愿的情况下，候补者可以指定自己的骑士，骑士也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候补者，——现在，我正式推举菜月昴为第五位王选者，并自愿担任他的骑士！” “——” 闻言，麦克罗托夫与身旁的贤人会成员各自交换了眼神，然后稍作沉吟。 “这确实没有违反规定，那菜月昴大人你意愿如何？” “莉雅，你这个......笨蛋！” ......不知何时，自己走进了少女的心里，也不知何时，自己竟会让优秀的她们而喜欢上。 但是，恐惧也好，害怕也好，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了，因为那道蓝色的身影已经教过他怎么做了。 ——把她们的名字，永远不会褪色，即使在时间的流逝中也能在心中留下鲜明的印象的这一事实！ ——牢牢地，刻在灵魂之中！ 银发少女向前一步，单膝跪地，以最标准的骑士礼仰望着他： “那么......愿意和这样的笨蛋一起走下去吗？我的.......［王］。” “当然了，莉雅。” 怀着，解开她的手指，就确信能牵起少女的手，和她一起，直至永恒。 在这样的想法之后，［我们］站在高台之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我感受到爱蜜莉雅握紧的手传来的温度，环视着殿内神色各异的贵族与骑士们。 那些或轻蔑、或震惊、或困惑的目光，此刻都化作他胸中燃烧的火焰。 “——我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度！” 他呐喊道： “在这个国度里——” “——不会有人因为银发半精灵的身份而恐惧！” 他感受到爱蜜莉雅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颤抖。 “——不会有人因为生在贫民窟就被剥夺机会！” 她看到菲鲁特红瞳突然瞪大。 “——不会有人因为身份卑微就失去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我会打破所有的阶级枷锁！” 菜月昴猛地举起与爱蜜莉雅交握的手： “让每一个为生活挣扎的人——” “——都能挺起胸膛说‘我活得像个人’！” “这不可能！这是对王国百年来传统的亵渎！” 有谁在反对自己，可说出来的话却可笑不已。菜月昴怎么可能让步。 “那就由我来当这个亵渎者！” 因为他们口中的‘传统’，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维护特权的借口！而莱茵哈鲁特就是受害者！ 忽然，他的手被爱蜜莉雅用力回握，少女突然上前一步，和自己并肩而立： “我以骑士之名起誓——” 她的声音清澈如冰泉， “——必将与我的主君一起，将这个理想，变为现实！” △▽△▽△▽ （虽说要参加王选，可对于主线的回家任务来说，理由不是很充分，当然，最重要的点是成为［王］之后要做些什么。 菜月昴在此之前完全没考虑过，所以作者这边还是花了一些笔墨首先从莱茵哈鲁特的性格方面，让菜月昴认知到友人的问题。 随后又从菲鲁特和罗姆爷之中感受阶级之间的矛盾。 最后在由爱蜜莉雅，这位饱受歧义的半精灵中坚定内心的想法。 然后才总结了这样的宣言，并说了出去，其实对于这类的国度，改革难度很高，但想到其余王选者的理想，又感觉还好。 对了，今天是最后的王都篇章，明天就要着手开始白鲸讨伐战了。） （还有，在这里作者要感谢每一个支持这本书的读者大大们，没有你们这本书也没有今天，最后作者要说的是，打赏不用太破费，可以的话，只打赏为爱发电作者就满足了 最后还要拜托读者大大们一件事，千万不要再花钱打赏了，因为作者是上班族，加更的情况会很少，主要是写不动，如果能多写的话，作者肯定会多写，比如节假日之类的，作者会尽量加更。） 第2章 邀请 “——十分抱歉，昴，虽然我很想撇去繁忙的事务，继续加深我们的友谊，但没办法，明天我要带菲鲁特大人回一趟老家。” 距离王选争夺战开启的三天之后，处于王都阿斯特雷亚家的休息室。红发青年满怀歉意对着眼前的黑发青年说道。 然后，疑惑浮现在黑发青年脸上，他活动着刚刚擦拭过药物的关节：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道歉，莱茵哈鲁特？” 有繁忙的事务是正常的，倒不如说，自己耽误了这位友人的时间才应该道歉才对。 “因为这种事等同于把我们的友谊和繁忙放在了同一天平，总觉得......过意不去。” “......你这家伙，差点把我扳弯。” 面对莱茵哈鲁特，菜月昴伤脑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王选之战开始后的这三天內，莱茵哈鲁特一直在教导自己剑术，但同时，他那无可比拟的魅力也影响着自己。 话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 摇了摇头，抛却心中的杂念。 “嘛，别想太多了，莱茵哈鲁特，还是说说你带菲鲁特回老家干什么。” 对于友人正直的性格，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而想纠正这一结果，短时间肯定做不到，除非把他所背负的名号剥夺，但现在的菜月昴明显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还需契机。 对于菜月昴想要探究的眼神，莱茵哈鲁特没有隐瞒地想法。 “因为菲鲁特大人要学习东西太多了，必须回去请人教导，这一点是无法拖沓的事情。” “需要帮忙吗？有我，菲鲁特应该要听话一点吧？” “昴，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哪有给敌人帮忙这种事。” 微微苦笑着，莱茵哈鲁特觉得菜月昴还是太心善了。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菲鲁特保持现状才是最优解。 可他忽略自身这类做法，菜月昴属实不敢认同。 “可是，莱茵哈鲁特你不也在帮助我吗？” 问题出现的瞬间，哑然的情绪浮现在莱茵哈鲁特的面庞，他还是这样子，问题总是考虑的不够周到，从而导致忽略身旁人的感受。 “总之，无话可说了，就让我也跟着去一趟吧。” “不行，会被误会成去打探情报的，昴。” 被义正言辞地拒绝，菜月昴也理解自己现在身份确实不合适，不过有必要让莱茵哈鲁特意识到人心的险恶。 “为什么说是误会？难道你没想过我真的是去打探情报的？” “昴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 对于莱茵哈鲁特这毫不犹豫地回答，菜月昴不由得错开了与他的视线。 什么嘛，自己哪有他说的这么正直...... 问，如果朋友太过正直，而导致自己无法直视，该怎么办？ 问题的答案有很多，但想要完美......很难。 ......次日清晨，送别莱茵哈鲁特，菲鲁特和罗姆爷后，菜月昴回到宅邸门口。 而回想起菲鲁特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他突然有些不敢进去。 会不会前脚刚进门就被帕克宰了吧？ 应该......不会.......吧？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宅邸的门突然被打开，那美丽的蓝发映入眼帘，而在看到自己时笑靥如花的可爱表情也超治愈。 “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不过很平常的对话，可菜月昴看着微笑望着他的少女，想到了以前回家时的情景。 互相对视的时间中，气氛逐渐温馨起来，然而，在这时—— “——不要无视小菲利喵，昴亲！” 茶色秀发的猫耳少女大叫着岔入两人之间，推开了热烈的氛围。 “菲利克斯？你怎么......” “哒咩，哒咩！不能叫这个名字，要叫小菲利，菲利丝，喵～” 被无视的猫娘本就不满，现在又被菜月昴叫出这个男性化的名字，自然就竖起耳朵，鼓起了嘴。 看着眼前气鼓鼓的猫耳少女，菜月昴只好无奈地举起双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菲利丝，喵～” “这还差不多，喵～” 听到满意的答复，猫耳少女开心地抖动着耳朵，并向菜月昴送去秋波。 自然，被菜月昴无视，因为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少女来此处的目的。 而菲利丝也从菜月昴的眼神中读出这一点—— “昴亲认真的模样真的很帅气，难怪能俘获这么多女孩子，就连小菲利也心跳不已呐～” “意义不明的发言，还是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这么着急？就这么不想见小菲利吗？小菲利今天可是一大～早就来了，结果昴亲竟然出门了，哭嘁嘁～” 对这偷偷抹眼泪的猫娘，菜月昴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 而轻松回避自己这份坏心眼动作后，观菲利丝的表现，她似乎变得更愉悦起来。 “喵喵～不说话的昴亲也好可爱～” 无言地听着菲利丝调戏菜月昴，雷姆已经把手伸进特制的裙摆中准备拿出防身用的武器。 察觉到这份杀意，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菲利丝收起了表情，正色道： “菜月昴大人，库珥修大人有请。” “......库珥修？” 疑问的说出这个名字时，脑海里也跟着浮现了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竞争对手。近乎黑的绿发，身着军装，年轻，有魄力，重要的是本人还属于卡尔斯腾公爵家的当家。 “为什么？” 完全不应该有交集，倒不如说，和菲利丝也属于不会经常见面的一类。 面对菜月昴的疑惑，菲利丝以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 “不知道哟～小菲利也不清楚，不过要说猜测的话，肯定是因为欣赏菜月昴大人吧。” “欣赏......” 回忆着在王厅这位卡尔斯腾当家的表现，要说欣赏也的确合理，毕竟自己的发言和她的理想有着相同的地方。 不过，猜测什么的都毫无意义，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本人就行。 “还在犹豫吗，菜月昴大人，还是说～不放心？” 或许是回忆的时间有些冗长，菲利丝用手指抵在嘴边，“善解”人意的笑着。 “若是不放心的话，库珥修大人也说过，可以来这边哦～” .......激将法吗，有点意思，还未见面就想占据主动权。 呵，说起来，帕克这家伙也该干活了吧？ 第3章 邀请2 应下卡尔斯腾当家的邀约，送走菲利丝后，菜月昴和雷姆转身回到宅邸内。 这所宅邸是贤人会给予菜月昴暂时居住的地方，因为没接受罗兹瓦尔效忠的缘故，所以栖息地还需要拜托那位宽容的老人。 这样一看自己还真是逊啊，说着豪言壮语，最后表现竟然这么寒酸。 没办法，谁叫他不信任罗兹瓦尔那货，天天算计自己，除非那货有什么契约能让他不背叛，不然完全无法接受他的效忠。 但说起罗兹瓦尔...... “......话说，雷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拉姆还没说要过来吗？” “雷姆有寄信给姐姐大人，但姐姐大人的回信说法兰黛利卡暂时还没去和她交接，所以她还无法离开宅邸。” 说起重要的人，虽然知道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但还是免不了想念和担忧。 察觉到蓝发少女的情感，菜月昴在走道处轻轻拥住她，然后把下颚抵在那清香的秀发上。 “不要担心，雷姆，等明天见了库珥修后，我们就一起去拜访一下那位边境侯，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菜月昴一边安慰着在这个世界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一边思索着。 拉姆如果是自愿想跟这自己，肯去要去带过来，更别说罗兹瓦尔宅邸里还有碧翠丝...... 但碧翠丝也是最让菜月昴头疼的，因为该如何解放这位宅了四百多年的宅女，是个问题。 唯一轻松的办法就是成为她的唯一，并把她当作唯一，但这一点菜月昴根本做不到。 如果能更了解她进入书库的缘由就好了...... 感受着心爱之人的体温，雷姆那颗想念拉姆的心稍稍平复，因为有他在的话，肯定不会出事。 而这样的想法出现后，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两人温存之际—— “......昴？......雷姆？” ——从走廊拐角处传来带着些许困惑的声音，爱蜜莉雅她似乎不太理解两人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走廊。 菜月昴不动声色地松开雷姆，改为牵手，然后朝爱蜜莉雅走去。 “啊，莉雅，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想找你商量一下明天去见库珥修这件事。” 没什么好怕的，都是心知肚明的关系。 闻言，爱蜜莉雅歪了歪头，银色的长发轻轻晃动。然后紫绀色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露出了一个温柔地笑。 “嗯，我明白了。” 看吧，就说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另一只手牵住爱蜜莉雅，再无视胸前传来某只灰色短毛猫的肉球打击，就可以完美避开吃醋环节的发生...... 而在成功避开可能发生生命威胁的因素，菜月昴来到宅邸院子内练习着剑术，不过没有莱茵哈鲁特的帮助，进步稍稍有点慢，但这并不是偷懒的理由。 因为在这个世界，力量才是根本，既然幸运的有这类天赋，就该付出与之相应，不，应该是超越天赋的努力。 这样，不管是探寻回家的路，亦或者对王选之战来说，都有好处，所以，没有理由偷懒啊。 然后...... 结果便是是因精疲力尽，倒在爱蜜莉雅的怀中。她温柔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轻声吐气道。 “辛苦了，昴，安心在我的膝枕上休息吧。” “也没有很辛苦，倒是莉雅你，只是看着我挥剑，很无聊吧？” “不，现在的话，安心的不能再安心，满足的不能再满足了。” 倾注下来，耀眼的，无与伦比的感情，而那羞涩的笑意，也一直是自己想看到的。 光是看到这样的笑容，身躯就涌现出无尽地动力。 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这样静静地休息着，休息好了，便起身挥剑，累了就再躺在膝枕上休息。 有时候是雷姆，有时候是爱蜜莉雅。 如此反复，直至三天后的早晨，应库珥修的邀约，和爱蜜莉雅来到卡尔斯腾宅邸。 这样一看，来到王都已经快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当然，这六天时间，菜月昴也并不是一直在特训。 有时候，也会出去闲逛，其主要目的还是观察王都民众的生活方式。 但果然，在观察之后，才更深刻的了解到，自己的发言棘手到什么程度。 而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支持者的前提，想从王都开始实施计划不太现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先赢得王选，再开始改革，那个时候有反对的声音，要好处理不少。 所以，赢得王选......赢得王选...... 菜月昴不着边际的想着，要先把谁踢出局的时候—— “菜月昴大人，爱蜜莉雅大人？” “威姆爷？” 被引路的人带着走到宅邸内部后，就突然被熟人搭话，菜月昴和爱蜜莉雅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与之打招呼。 只是这位熟人的称呼，菜月昴不怎么喜欢。 “还是叫我昴吧，威姆爷。” “那就......昴大人？” 身材高挑，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十分优雅的，身着黑色一身的执事服老人。 正是之前在罗兹瓦尔宅邸和菜月昴有着一面之缘的威尔海姆。 不过当时他们没有现在生疏。 这样想着，菜月昴无奈的笑了笑。 “近来可好，威姆爷。” “托您的福，我这把老骨头也还算有精神。” 对着菜月昴行了标准的礼仪，老人能看明白菜月昴眼神所想，但—— 今时不同往日...... “昴大人是被库珥修大人邀请来的吧？” “确实是这样不错，不过叫住我肯定不是想说这些吧，威姆爷？” “唔姆，在下......的确有事情想向昴大人了解一下。” 被反问，并指出目的的威尔海姆没有掩饰的想法，也可以说，老人的性子比较耿直。 “那个......听说你和莱茵......” “——呜哇！昴亲你终于来了，库珥修大人已经等了你很久哦～” 眼睛放光，像见到期待已久的心上人一样，猫耳少女迈着小碎步过来，而当她看见互相面对的菜月昴和威尔海姆时，脸上露出不可描述的表情。 “喵哇～好热情的对视，莫非小菲利成了电灯泡？” 这话让菜月昴头顶浮现一个问号，不是，你把爱蜜莉雅当空气了？ 而对于菲利丝的跳脱，威尔海姆早已习惯，他摇了摇头说。 “......没有这回事，不过，既然库珥修大人在等着昴大人，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好吧好吧，威姆爷还是这么无聊，那就快走吧，昴亲～” 依然活泼可爱，完全符合菜月昴对猫娘认知的菲利丝看着自己。 虽然有些在意威尔海姆想说的话，主要是“莱茵”两字，但库珥修似乎提前就等着他了，还是先处理这件事吧。 抱着，稍后再问也不会太迟的想法，菜月昴和爱蜜莉雅跟着菲利丝朝接客室走去...... 第4章 ［库珥修］ “终于来了，菜月·昴先生。” 被这样的声音搭话，是菜月昴刚步入议会用的房间听到的，正是那位气质凛然的女性。 他走到长桌旁，在女性的对立面坐下。 因为爱蜜莉雅被菲利丝带去客人休息的地方，所以此时只有菜月昴一个人和库珥修会面。 “失礼了。” 坐下之后，他微含歉意之色看着库珥修，“是等了我有些时间吗？” 其实按照约定的时间，菜月昴是提前来的，但没办法，谁叫人家也提前等着了。 微微摇头，库珥修浅笑着倒好红茶。 “缠绕在风中，传来了菜月昴先生觉得麻烦的气息，关于这一点......菜月昴先生不必苦恼，我还没到那种不自知的地步。” 精致的器皿中被倒满红茶，库珥修将其推至菜月昴面前。 “因为对于和菜月昴先生的会面，期待已久，所以便提前等候，要说勿怪，应该是菜月昴先生勿怪我才对。” “就因为这点事情怪罪什么的也太夸张了，还有，菜月昴先生听着好奇怪，就叫我......昴吧。” 端起库珥修推来的红茶，菜月昴也没有想是不是有毒，便喝了下去。 见状，库珥修眯起了眼。 “昴先生是属于比较没戒心的一类人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从立场上来看，我们是政敌，所以昴先生应该要为我所准备的东西抱有戒心才是为人所喜。” “不认为，库珥修是这类人呐，不如说，这样的做法，会让你迄今为止抱有的理想功亏一篑吧？” 对于库珥修这番试探性的话语，菜月昴反问道。 基于她的的传闻和表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这种勾当，当然，如果做了，那他家小猫也略懂些拳脚。 库珥修享受般的倾过为自己倒的茶，似乎对这另类的认可感到心情绝佳。 “昴先生还真是一位妙人，果然，偶尔与立场不同的人交谈，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如果想着从我这里打探什么消息的话......没有可能，即使是菲鲁特那边，也不行。” “不，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昴先生这种态度，我也可以不忘记自己所坚信的东西。” 放下茶杯时，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瓷器声，而库珥修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也直视着菜月昴。 对此，菜月昴毫无犹豫地与之对视。 “库珥修，我想，你邀请我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聊天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聊天，应该约在晚上，事情忙完后的时间，不应该约在早晨或是中午，这类适合商谈的时间。 因为作为卡尔斯腾的家主，加上王选候补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可能有这样空闲的时间。 “——。那可能让昴先生失望了，我邀请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闲聊。” 库珥修突如其来的回答差点让菜月昴被呛到，竟然真的就为了聊天？ “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确实，以我们两人的身份，会有所猜疑也是正常。” 只凭借菜月昴的表情，库珥修也想到了问题所在，“不过，现在疑问解开了就好。” “......该怎么说呢，哦，对了，库珥修你也是个妙人来着。” 无言地沉默后，菜月昴说道。 听到菜月昴的话，库珥修愣怔了稍许，然后—— “——。哈哈哈，没有预想到的反击呐，没想到我也会有被这么叫的一天。” “因为你在外面，表现的确实有些难以接近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几天看起来很忙吧？” “何以见得？” 面对库珥修的疑问，菜月昴指了指窗外。 “那些在宅邸附近，搬进搬出的人太显眼了，而且运送的物品也无法让人忽视。” “还真是不能大意，虽然我这边的动作也有些大张旗鼓。” 没有被破坏心情的样子，库珥修解释说。 “现在的话，卡尔斯腾正在因为某件事汇聚着人和物，如果对昴先生造成了影响，还望原谅。” “造成影响倒没有，只是比较好奇某件事是指......” 好奇的缘故是因为所运送的物品都是战备物资之类，如果是这位公爵准备打仗，那问题可就不一般了。 闻言，库珥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话题移到了威尔海姆的身上。 “——听闻昴先生和威尔海姆熟识，那你有了解过他为我所用的原因吗？” “不，我和威姆爷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肆意畅谈的程度。” 筹备物资这件事竟然和威尔海姆有关，这是否和老人刚刚叫住自己有关......事情的脉络不太清晰，但库珥修似乎没有让自己插手的意图。 “昴先生要推测的话请自便。......如果我说多了，或许会被威尔海姆斥责。” “威姆爷不像是会以下犯上的人......” “哈哈，别看威尔海姆这样，实际上他可是不留情面的男人。如过让你看一次，他教导我学习剑术的样子就明白了。” 浅笑着，用有着英气的面庞，库珥修对菜月昴道。 而菜月昴也延续着这个话题。 “说起指导剑术，老爷子看起来不像等闲之辈呐。” “唔，确实如此，关于威尔海姆的传闻，我想整个王国，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听着库珥修的解释，菜月昴暗自心惊，不会是和［剑圣］之类，一样的称呼吧？ 不然就单单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尤里乌斯所背负［最优骑士］的称呼也不敢用整个王国来描述吧？ “对了，听你所说，老爷子这么严厉，你还能坚持下去，看起来对［剑］，很喜欢啊。” “呵，女孩子还挥剑什么的，昴先生是觉得不合适吗？” ......回忆与库珥修的对话，菜月昴记得之前应该没说过什么武断的发言才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而看着无言的菜月昴，库珥修坏心眼的笑了起来。 “玩笑话而已，因为从小就被说，卡尔斯腾家的公主，明明是位女子，却痴迷［剑］什么，而且在看见花朵时，却会亲手折断之类的。” “......那你所说和我听到的版本有点不一样。” “哦？” 第5章 缘谈 听菜月昴这么说，库珥修来了兴趣，而菜月昴也不会卖关子。 “据我所听说的，他们对库珥修这个人有的只是夸奖，说是能名留青史的英杰。” “......原来如此，这只是看到功绩后做出的评价罢了，虽说确实是我刻意为之，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难免不快，不过我也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传闻......难为情呐。” 于库珥修而言，她认为自己并未达到那样的高度，不过即使如此，那些褒贬不一定话语她也会一一接纳，这是成为［王］必须要有的［包容］以及［器量］。 然而，说起库珥修转变自身评价并被称为［英杰］的功绩...... “刻意为之转变的风评，是因为［有名的库珥修初战］吗？” “......唔。” 似乎是震惊眼前这位男子打探了自己这么多的消息，所以库珥修有些咋舌，随即眼神锐利了起来。 “要说那件事的话......［耻辱］！” 这么说着，库珥修竟然别过了脸，这番别扭的动作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这位男装丽人会做的。 “［耻辱］吗？我听说是在父亲受伤后，把袭击领地魔兽解决了来着，很有英雄气概的初战，把它归为耻辱是否谦虚过头了？” “英雄气概吗。关于这点，我想应该知道全貌后再予评价，其实我并没有解决魔兽，只是赶跑了而已，而且是代替父亲，强行指挥下属之类的行为。”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可问题在于你成功了。” “不错，不惜力压臣属的反对，坚持出战，若是败了，后果难以想象。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那时的我尚且年幼，做出这番冲动的决策......对我而言，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不高兴的语气，苦恼的样子，反省自身的模样，都是成长的过程。 库珥修在这一路上，渐渐获得了成为［王］的资质以及声望。虽然于她而言这不是值得提倡的事件，可正因这种性格，给予了菜月昴不一般的压力，因为这家伙，简直天生就是成为［王］的料。 “——不过，昴先生还真是坏心眼，提及这类对我而言［耻辱］的话题，该说......真不愧是政敌吗？” 轻笑着的库珥修，以开玩笑的形式对着菜月昴说。 但这是真的误会了，菜月昴可没有提及别人伤疤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转移了话题。 “顺便问一下，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吧？” “——有呢，因为王选传开的缘故，各种缘谈的事情比以前要多不少，加上公爵这个名号，上门提亲的人都快处理不完了。” “额......” 该怎么说啊，自己其实是想问王都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来着，但话题都被引了出来，也不好不接。 “缘谈，原来指的是结婚啊。” “毕竟我已经二十岁了，年龄上的话，确实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可性别和立场方面，这类话题必须慎言，还容易被男方避开。” ......那你还和我说这么多？不敢去想更深的内容，菜月昴假笑着。 “可能是因为公爵是女性的缘故，一般的男性都会被压制，于自尊而已，可能接受不了吧。” “......你还真是坦诚。可事实确实如此，之前也有遇到过合适的人选，不过在见到我，以及性格之后，就立马走人了......但遗憾的是，这次属于特殊情况。” 话题隐隐超出正常的聊天范围，因为王选的缘故，而库珥修毫无疑问，国家之栋梁，所以想结缘的人肯定络绎不绝，所以再拖着不怎么合适...... “那库珥修，你看好这些缘谈吗？” “不好说，必须深思，主要的话视对手而定，因为这说不定会成为奠定胜利的基础。现在全员候补都属于单身，所以草率的做出决定不是明智之举，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普莉希拉·跋利耶尔，她的情况稍稍特殊。” 也对，普莉希拉的情况，菜月昴也有所了解，只能说，上天给予你什么，就会让你失去一些其他的物品，完美的事物根本不存在，这点就连莱茵哈鲁特也无法避免。 “话说，库珥修的人气真的不错呐，来提亲的人都不怕你失败，还是说......全部都是口头承诺？” 意思就是表面上说好和你联姻，但万一你失败，就直接撤回什么的。这一点只要在没成婚期间操作空间太大了。 “......真的，无法小瞧你啊，菜月昴先生。” “关于这一点不难想到吧，在议会中，王选期间，候补者的个人婚姻是被禁止，虽说借口是让候补者优先考虑国家，但实际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合亲这一点来无限壮大自己的势力吧？” 这一条例肯定为了公平才提出的，毕竟库珥修的势力已经够大了，在和其他的贵族...... 打个比方，就比如库珥修和阿斯特雷亚家的莱茵哈鲁特联姻，那其余王选候补真可以直接举白旗了。 对条理清晰地分析出这件事的菜月昴，库珥修并不感到奇怪，倒不如说，若是这都无法察觉，那便要对菜月昴是否持有资格这件事保持怀疑。 “昴先生既然知晓，那恕我直言，为了防止口头承诺的出现，在私下确定好缘谈这件事，肯定是找信得过的人。” “嗯，确实如此。” 库珥修的话取得了菜月昴的赞同，为了防止对方反水，信得过这一点可是基础。 见菜月昴和她的意见相同，库珥修眯起眼睛。 “而且，不仅仅是信得过，在实力和身份上面差距也不能太大，不然就会出现单方面的付出。” “嗯，不错。” “还有性格方面也要尽量合得来。” “嗯嗯，说得对。” 听着库珥修的话，菜月昴点点头，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话说的有道理。 “......所以，菜月昴先生，你和我不就刚好合适？” “嗯，好像是——噗！” ——话题的延伸超出预料，菜月昴没忍住，喷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库珥修，而库珥修则是无辜的看着他...... （明天休息一天，勿念） 第6章 纯粹的理由 疑惑浮上心头，菜月昴不太明白这是开玩笑的话语，还是单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内心所想...... 不过这种可以笼络对手的做法，确实是一种较为轻松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便是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点，能让库珥修看上。 ......思绪到这里中断，脑海中模糊的脉络想更为清楚，还是不要妄自猜测为好，不论是自负的想法，还是贬低的想法，都不如听听他人的看法，以此来定位自身在这场王选战中所处的位置。 于是，菜月昴开口道： “我能问一下理由吗？” “......”没有先回答菜月昴的提问，库珥修闭目沉思后，把话题引领到了王选上，“昴先生，之前我应该在王选上有说过，我自身对这个国家的存在形式抱有怀疑。” 菜月昴点了点头：“......大致意思的话，确实说过。” “如果我成功赢得王选，那在政策上的安排就和我那时说的一样。然而，即使抱有这样的想法，龙历石......也就是神龙，依然把我选为了王选候补。——把，选择要终结四百年来盟约的，我。” “我当时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思考，这是神龙的意思吗，又或者说是天意？但其实不管那种，这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你不这么认为吗？——菜月昴。” 问题抛回到自己身上，而库珥修说这番话的目的无疑是在告诉菜月昴，所谓王选候补，并不是随意选出来的...... ——她的发言还在继续。 “其实，我对于自己能力和立场有恰当的评价，不会偏高也不会偏低。而我获得候补者的地位，也是因为有人这么评价了我，这源于我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 “......你倒是看的明了。” “不，事实恰恰相反，我认为评价是他人基于我的行为和结果给予的。而龙历石把我招到王座旁，其意图确实很精妙。” 库珥修看着菜月昴，琥珀色的眼瞳锐意十足。菜月昴没想到她与自己的想法竟十分贴合。 基于自身的行为，再结合他人的评价，可...... “你说了这么多，其中并未含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吧？” “——不，答案很明显，菜月昴，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啊］。” “——” 菜月昴陷入了沉默。 库珥修看着茶杯中泛起的涟漪，眼睛浮现着某种坚韧。她是以漫长的话语，去拆分，解析的菜月昴。 而菜月昴发觉自己竟如此轻易地被看穿，正在强行压下内心的翻涌，然而—— “——风向所带来的气息不会骗人，昴先生似乎有所苦恼的样子，但安心就好，我没有任何恶念的想法。” “——” 又是风，原来如此，加护啊......这类感知情绪的加护菜月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比如帕克和莱茵哈鲁特都有，但将其视为敌人，面对后，才发现棘手程度远超想象。 下意识抿了一口茶来缓解情绪，以确保自己保持冷静后，菜月昴才开口说话。 “抱歉库珥修，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只是说性格相似什么的就私下商量好缘谈，无法接受呢。” 还有一个点便是，仅凭一面之词就相信竞争对手对自己没恶念什么的......你以为你是莱茵哈鲁特？ 听到菜月昴的话，库珥修首次感到了意外，但这却又在情理之中。 “——。被拒绝了呢，这个即使是我也没有料想到，不过作为政敌，我也能理解昴先生的想法......” 虽然缘谈对菜月昴来说，是百益无害，但说到底，并不是谁都和她一样，被世界所眷顾着，反倒是菜月昴这类毫不掩饰互相为政敌，并保持猜疑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对库珥修的话，菜月昴倒没什么感觉，他把茶杯里最后的红茶喝完，然后起身： “库珥修你能理解就好，那接下来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这边就先告辞了。” “——如果要说没事的话，倒也不完全，主要还是取决于昴先生，你个人意愿。” “怎讲？” 制住即将迈开的脚步，菜月昴有些郁闷，关于他的事有这么多吗？ 见菜月昴看向自己，库珥修轻笑着说： “看来昴先生并没有发现身体的上的问题，既然如此，作为提出结盟的一边，自当展示出我的诚意。” “自身的问题？诚意？你还没放弃缘谈？” 菜月昴惊了，都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这家伙还要贴上来，这敢说自己没目标，打死他也不相信。 不假思索，库珥修回答说： “很遗憾，昴先生，生在卡尔斯腾的那一刻，我已经不再奢望自由的婚姻，而且女人所谓的幸福，我也不会过度的去执着，所以对于缘谈而言，信得过，加有益即可。” “可问题在于，我应该没有任何一点能对你产生帮助。” “不，昴先生，只要我们结盟，到时候双方之间谁赢都可以，所以于有益性而言，这不仅消除了一位竞争对手，还增加一份胜利的契机。” 话题转变的过于奇怪，菜月昴不否认库珥修所说的有益的一面，倒不如说，这对他确实是稳赚不亏的买卖，但对于库珥修而言...... “库珥修，我应该没说过我是厌龙一派的人吧？” “昴先生确实没说过这种话，可平等这一概念，难道不包括了人与神龙的平等？” 闻言，菜月昴扶住额头，稍显无奈，这家伙可以忽略［人人］两字，是对这两字有什么误解吗？ “——当然，如果昴先生要用［人人］两字来混淆视听的话，不能接受呐，因为亚人，和半精灵，用这个概念可说不通。” 预判了菜月昴要用的理由，库珥修率先开口把这条路堵死。 虽然想反驳也不是不行，但之后就上升到关于［人］这一模糊的概念，还是算了吧，有点过于麻烦。 菜月昴并不想在异世界谈论这类哲学上的事物。 叹息一声，菜月昴重新坐下，看向库珥修：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竞争的实力？” “不，我只是单纯认为自己不会输，同理，抱有某种信念的菜月昴先生也肯定是这么认为，所以我只是把有阻力的因素排除而已。” “原来如此，意想不到的理由呐。” 确实，无论如何也要......不，是一定能赢......所有王选者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说，库珥修她只是单纯的相信她自己罢了。 这样想着，菜月昴的视线与库珥修的视线相交，双方的自信溢于表面。 但不得不说，库珥修成王的理由太纯粹了，这家伙简直，天生就是［王］的料子。 第7章 暴露出来的问题 “——好了，说了这么多，那昴先生的回答呢？” “我嘛......” “还在犹豫啊，没有关系，不如先看看我的诚意如何？” 不等菜月昴完全把话说完，库珥修就仿佛理解般的点头，然后提出意见。 不可否认自己在这场谈话中处于劣势，看样子，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点多...... 这般想着，菜月昴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库珥修了，我确实挺想看看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 连碧翠丝都无法察觉的问题么，对此，菜月昴持怀疑心态。 听到菜月昴的话，库珥修伸手拉动了墙边的铃绳。 “专业的问题，自然由专业人士来解答比较好。” “菲利丝吗？” “不错。” “那应该不介意我让莉雅，也就是我的骑士陪同吧？”菜月昴问。 “这是自然。”库珥修回答说。 不一会儿，猫耳少女菲利丝，和银发少女爱蜜莉雅便推门而入。 “库珥修大人～您叫我喵？” 菲利丝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库珥修身旁，而在她身后跟着的爱蜜莉雅无疑要端庄许多。 “昴，你和库珥修小姐谈完了吗？” 少女轻声吐气地朝这边走来。 “嗯，大差不差......只是还有点问题需要帕克帮忙确认。” 说着，菜月昴转头看向爱蜜莉雅，相信他这样说，爱蜜莉雅，以及躲在爱蜜莉雅头发里的帕克能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偏中性的声音在脑海内响起。 “真会使唤人啊，昴。” “没办法，对方也有探测情绪的能力，所以为了保持交谈的公平，只能麻烦你了，毕竟......你也不想让莉雅伤心吧？” 在脑海里，菜月昴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和帕克说道。 而听到菜月昴的话，帕克沉默稍许。 “......我说昴，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威胁的语言怎么这么熟练地说了出来？” “只是略懂罢了，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库珥修那边差不多谈完了，该干正事了，你待会只需要告诉我她们有没有恶意，有没有说谎就行。” “好。” 简短的回答，不过却足以让菜月昴安心。 他挪了挪屁股，示意爱蜜莉雅坐到旁边，然后向她解释了下前因后果，最后再把视线重新转回到库珥修她们身上，她们那边地谈话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只见菲利丝听着库珥修的话，耳朵抖动着，同时还不停地点头： “——哦哦，原来喵此，库珥修大人是把小菲利的发现告诉了昴亲，以此来博取信任喵......” 说着，菲利丝还坏心眼的向菜月昴送去秋波。不过，她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得到的只有菜月昴无视的态度。 但菲利丝这番不着调的态度，也被库珥修注意到了，于是就被她用眼神警告了一次。 然而菲利丝也只是朝库珥修吐了吐舌头。 见状，库珥修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对菜月昴两人道： “事情的脉络想必昴先生已经解释过了，那么接下来，就由菲利丝来说说她的发现。” 待菜月昴和爱蜜莉雅点头后，菲利丝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终于轮到菲利丝表现了，喵～” 抖抖地颤着猫耳，少女摆着轻薄的姿态，“据小菲利观察，昴亲体内有魔力淤积喵～” 即使菲利丝的每次探查都会被菜月昴拦截，但大致的问题，不需要深入她也能看出来。 不过魔力淤积，人类的话一般只有门那里会出现，其次，也只有亚人有相关之类的加护，能用魔力强化自身的才会在身体上有所表现。 “魔力淤积？”爱蜜莉雅惊讶地捂住了嘴，“可是昴明明......” 之后的话截然而止，但菜月昴知道她想说什么——碧翠丝明明帮自己疏导了，不过在那之后，自己又和普莉希拉的对战中汲取过魔力强化身体。 显然，爱蜜莉雅也反应过来了，瞬间扭头用紫绀色眼瞳盯着菜月昴。 “昴......你是不是又乱来了？” 冷汗隐隐从背后滑落，但表面，菜月昴依旧不动声色： “只是上次和普莉希拉比试时稍微用了点小技巧而已，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同时悄悄观察库珥修的反应。这位女公爵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然而，令菜月昴没想到的是—— “昴亲真是的喵～” 菲利丝竟突然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种程度的魔力淤积可不是‘稍微’就能解释的！” 只见她的指尖亮起淡绿色的治愈魔法光芒，菜月昴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手臂蔓延。与此同时，帕克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在探查你的身体......小心点，昴。” “了解。” 调整着魔力的控制，菜月昴尽量阻拦着菲利丝的魔力流过门所在的位置。 大约一到二分钟后，猫耳少女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喂喂，有这么恐怖吗？不会没有门的事被发现了吧？ 看着菲利丝的表情，菜月昴暗自猜测着，但此时，爱蜜莉雅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担忧，咬着嘴唇问道： “菲利丝小姐，昴的情况......很严重吗？” “唔......怎么说，很奇怪喵。昴亲的经络像是被强行拓宽过，而且......” 菜月昴感觉到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皮肤，真是的，就因为不是你自己的手你就能这样干？ “虽然很微弱......但不会错，确实是‘门’被破坏后的残留物喵......”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过菜月昴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看出自己没有门，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 但下一秒菜月昴便感到衣袖被紧紧抓住，转头看去，爱蜜莉雅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且声音带着哭腔。 “昴......你的‘门’......什么时候......” ——完了，忘了还有莉雅，菜月昴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词汇。 在这个世界，‘门’被破坏意味着终生无法使用魔法，但他却是个例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门’这个概念，又或者用菲利丝探查出来的情况来看，自己的门是被写轮眼破坏，并取代。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要怎么解释才好...... 第8章 动物亲和加护？ “冷静一点，莉雅。你想，如果真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喊碧翠子帮我呢？” “......可是，昴总是这样，会瞒着我去做勉强自己的事。” 爱蜜莉雅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她湿润的瞳孔中正倒映着菜月昴毫无破绽的笑容，“明明受了伤......” 菜月昴：“......” 爱蜜莉雅望着被自己言语击沉，并陷入无言的菜月昴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库珥修。 “库珥修小姐，能拜托你请菲利丝小姐帮昴治疗吗？” 说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似乎是在确认身旁之人的温度。 这让菜月昴想说出口的谎言，在喉咙中滚动了一下，随后落入腹中。 关于菲利丝所说门的碎片，碧翠丝之前没有发现，从这点可以看出，菲利丝在治疗方面，绝非浪得虚名。 而帕克也和自己说了，菲利丝没有说谎，库珥修她们也没有恶意。 但在这之上...... ——是因为欺骗少女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而少女的好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次回去后，要向莉雅和雷姆坦白，自身‘门’的问题，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后，菜月昴不再避开话题，而是承着爱蜜莉雅的话题，等候库珥修的下文。 见状，库珥修微微颔首： “看来，昴先生和爱蜜莉雅卿想通了，那盟约一事......” “盟约可以，但缘谈免了，我想库珥修小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成功定下缘谈吧？” 无法否定的话语从菜月昴口中说出，因为库珥修确实没想过缘谈一事会进展顺利，只是在之后的交谈中发现自身优势过于明显，才认为菜月昴不会拒绝，而她最初的目的仅仅是达成盟约。 至于之后的事情，无论从身份角度，还是利益角度，在长时间的接触下，两人合不合适，他们心中自会有判断。 迟来的在话题上被压一头，库珥修轻笑着摇头，她原来有过于自信的傲慢之罪啊...... 这样想着，她朝菜月昴伸出了手。 “对你，真是一点大意的情绪都不能有啊，昴先生。”佩服般地吐了口气，“那......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自然，我也是如此期望。” 菜月昴伸出了手，“对了，之后叫我昴就可以。” ——至此，菜月昴与库珥修，双方达成了暂时性的盟约，至于怎么个合作，则需要讨论，这一点菜月昴准备等治疗完毕后再聊，毕竟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同于缘谈...... “——喵来如此，昴亲确定只需要处理魔力淤积和‘门’的碎片残渣吗？” 眨巴着大大的，不解的眼神，菲利丝头上猫耳颤动着，用充满苦恼的神色笑着。 她平齐到肩口的亚麻色头发上，同样颜色的短短猫耳。以及大大的，恶作剧般的圆圆眼睛，和头发上饰有白色缎带的冲击性美少女。 “嘛，虽然小菲利理解不被信任的缘故，但‘门’——不是开喵笑哦～” “抱歉，唯有这个，不是在敞开心扉的人面前，不想暴露呐，因为是一等一的秘密，所以菲利丝你只需要知道除了身体方面，‘门’安然无事就行。” 时间是过了中午，因为治疗的缘故，菜月昴要在卡尔斯腾家暂住，自然，雷姆和爱蜜莉雅也跟着过来了。 而他最开始的计划是准备先去找威尔海姆老爷子聊聊再去找菲利丝的。 “本来计划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谁知道整理物品的时候，某只自来熟的猫娘就贴了过来，虽说没上锁是我的问题，但私自闯入别人的房间，还动手动脚的，不符合你骑士的身份吧，菲利克斯·阿盖亚？” “好伤心～昴亲，不要叫小菲利那个名字，而且这样不挺好的喵，这代表小菲利心里，已经对昴亲能接受到这种程度了，不是喵？” 这么说着的菲利丝，风一般的飞到菜月昴身后躺下，屁股感受到柔软的弹性触感，菜月昴用意义不明的目光看着菲利丝。 “我说，治疗要靠那么近？” “喵错，喵错，这样小菲利才能更清楚的感知昴亲身体上的问题。” “......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看上去明明很可爱，而且有着温柔的淑女模样，结果却毫不在意和自己接触，完全不懂。 ......看着菲利丝一副不被信任，受打击后还充满妩媚劲的脸，菜月昴摇了摇头。 “老实点，我也不是第一次说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不记得有做过让你值得亲近的动作，总不可能是我身上有费洛蒙什么的吧？” “啊，昴亲如果说这个的话，理由很单纯哦～——因为只要靠近昴亲，就暖暖的，很安心喵～” “这算什么？小动物亲和也对你有效？” “哦～某种加护吗喵？好意外，原来不是昴亲的个人魅力吸引小菲利。” “喂喂喂，性格太差了吧，你。” 被当面说没魅力什么的，即使是菜月昴也忍不住想要吐槽。而看着菜月昴只是吐槽的程度，菲利丝有些惊讶。 “——诶诶诶？还以为昴亲会更生气来着？” “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啦，我不是很在意别人对我看法。” “哦！就是说，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喵？” “没有到这种程度，只是单纯了解自身，然后再自己判断从别人的口中说出的是缺点还是优点，是缺点改进就好，而像你说没有个人魅力什么，这种由外貌和性格决定的东西，我不认为是缺点，反倒是认为是优点。” 认知自身，对菜月昴来说太过于简单，但自己所认知的就一定正确吗？ 肯定不能以此做出判断，因为他人眼中的菜月昴，朋友眼中的菜月昴，家人眼中的菜月昴，不可能是同一个样子。 所以在组成菜月昴这个人之前，需要依赖自己以外人的看法来作为一部分，但也不能完全依赖别人，而忽略自我那一部分。 于是菜月昴总结出一件事。 ——那便是在尽量能依赖感情的情况，保持自己的理性，这点于他而言，很重要。 第9章 喵！ 想到这里，菜月昴看着因他的话语而呆愣的菲利丝，终于没忍住，伸出那双罪恶的双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然后趁着少女没反应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再转移话题： “抱歉，自顾自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但若是你的话会怎么说？毕竟菲利丝作为骑士，支持库珥修的想法很坚定呐。” “嗯......嗯？小菲利？不知道喵，因为小菲利虽然是骑士，但完全不会剑术。” 后知后觉，菲利丝道，她对于菜月昴所说什么感情，理性之类，确实不太理解，唯一的想法就是帮助库珥修成为［王］。 闻言，菜月昴猜测道： “不会剑术......是剑太重的缘故吗？还是说，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 “......” 少女沉默稍许，然后坐了起来。 “......被昴亲看穿了呢。” “......因为菲利丝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迷茫的人，所以如果挥剑能帮到库珥修，她一定会去做，而没有去做的话......大概，做不到吧。” “嘛，没想到，小菲利在昴亲心中的评价意外的好喵，不过其实原因就是剑太重了，所以取下了，就算是从库珥修大人那里拿的短剑，也意外的没带。因为要是挥剑的话会起水泡的所以也不准备挥。” 少女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脚，一边咯咯咯地笑着。 这副态度菜月昴能理解为，菲利丝刻意为自己的弱点而找理由，同时轻易肯定自身弱小的部分并放弃，而她的语气，干脆中夹杂着细微地悔恨。 似乎察觉到菜月昴沉默之下的内心，菲利丝紧接着一句，“但是——” “小菲利挥不挥剑都无所谓呐，比起挥剑，小菲利的才能更提现在其他地方，所以完全没必要为骑士不会挥剑这一身份担忧。” “嗯，确实如此。” 因为少女有着其他方面的才能作为根据，所以此时才会不迷茫吧，那溢出语言的自信，正诉说着以前有过的故事和成长。 或许她遇到过一个很好的人，至于是不是库珥修菜月昴便不得而知了。 背对着菲利丝，而刚坐起身的菲利丝依偎着一般把体重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昴亲。” “......” “扑通跳了吧？” “说没有，也只是谎言吧，但如果让我知道治疗不需要靠这么近，之后我会告诉库珥修。” “喵！请务必不要告诉库珥修大人。” “那动作就干净利落点。” “唔——。昴亲真无聊。” 嘟起嘴，菲利丝终于抬起身子，坐到菜月昴面前，和他面对面，把双手放在他的双肩上，然后以这样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随后，温热的感觉透过少女的手掌，开始流遍全身。 这便是水之魔力么...... 感受着从菲利丝体内传递过来的柔和能量，菜月昴感觉身体在被洗涤着，魔力也愈发充盈。 “柔柔地——，暖暖地——，还有点湿润的感觉，我说昴亲，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吧？连白头发都冒出来了，看我帮你拔了。” “喂，很痛的，而且以我做的事和经历，我感觉已经很爱惜自己了。” “喵？！看来昴亲的经历很丰富喵？” “大概一周遭遇一次生命危险吧。” “别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喵，话说，你经历危险的频率也太高了喵！” 菲利丝敲打着菜月昴的肩膀，似乎在控诉着他不去规避危险一般。 不过她这种做法让菜月昴感觉头晕晕的，全身无力，而那股柔和的魔力也开始横冲直撞了起来。 “停，快停下，我快晕了，你告诫人的方式也太可怕了吧？” “不这样做，昴亲肯定不会记得，只有让昴意识到治疗的难受，下次才会注意爱惜自己。” 被威胁了，好可怕，这位来自王都首席水之魔法师的猫娘菲利丝。 不，应该叫——菲利克斯·阿盖尔。 听她的话说，魔力淤积很好处理，但问题在于门的碎片，如果只是疏通的话到到也不麻烦，但现在菲利丝要做的是让碎片回归原地，然后再通过治疗门，达到愈合的程度。 这需要的时间并不是两三天就能解决的事，而且菜月昴现在还不让菲利丝去探测门的损坏状况，所以只能凭感觉修复。 而感觉就是，菜月昴的门好像碎成了渣渣。 不过菲利丝对此的推测是菜月昴的门比正常人的要大一些，这也不是很稀少的事，总不可能他门碎完了，人还活着吧？ 骗人好歹也要打草稿喵，说这种话来糊弄小菲利，即使是小菲利也会生气的喵—— 总之，为了治疗菜月昴这不爱惜身体的后果，治疗的方式很乱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关键是，小菲利不仅需要帮昴亲引导到处飘散的碎片，还要修复各种被碎片刺破的伤口，做完这些还要把各种垃圾给清理出来，太辛苦了喵～”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喵？！昴亲还想有下次？” “咳咳，开玩笑而已，别在意，话说我身体这么严重，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错开与菲利丝的视线，菜月昴的语气有些心虚。菲利丝对于菜月昴这种爱转移话题的措施有些无奈，但还是回答道： “因为昴亲的门够强大，加上平时也有锻炼身体的缘故，所以暂时没什么影响，不过等哪一天门承受不住了，碎完掉，昴亲就离去天上不远了。” “哦，谢谢你用这么温柔的话来回答，当然，手法能在柔和一点就好了，因为我好像忍不住，——快吐了。” “什么！？” 似乎无法理解意思，菲利丝歪着头，然后...... “——呕。” “喵——！” 第10章 想要腐蚀昴精神的菲利丝 “暂时没有。” 偏过头，菜月昴一边感受着在体内游走的水之魔力，一边向身后的菲利丝说道。 今天已经是他在库珥修宅邸的第三天，每天都是定时定点接受菲利丝的治疗，所以差不多习惯了。 当然，如果能隐去第一天没忍住，不小心呕吐出来的事情就好了，而因为呕吐的原因，菲利丝现在都跑到了自己的背后。 “喵——，别太在意了昴亲，第一天出现那种情况很正常，毕竟当时直接被置于了最糟糕的境地，不过，说不定有自身身心都处于极度疲惫、满是创伤的状态，就像......活死人一样？” “在扒人伤口这一方面，你意外的在行呢，菲利丝。” 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却还是通过水之魔力进入身体的动作读取了菜月昴的想法，要说没有报复心理，菜月昴一点儿，都不相信。 “哦，果然被昴亲看穿了呢，小菲利的报复方式。” “话说，安排威姆爷陪我练习也是报复的一环吗？” “是喵，是喵，只是现在看来，昴亲有乐在其中的感觉......应该，很累吧？” 迟疑过后，菲利丝还是以关心的态度问了一句。可如果要说累，确实累的不行，和莱茵哈鲁特比起来，威尔海姆的训练无疑要严格不少，这三天以来，菜月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打倒在地上。 而像痛感自己无力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出现那种想法，所以现在的努力，只是单纯不想在面对敌人时出现这种无力感。 “我这样想的话，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嗯～也喵是不明白，因为小菲利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呢，非常非常想变强的时期......不过，小菲利现在已经放弃那种对小菲利不友好的事了。” 如果按语调的升降来看，那菲利丝的降调无疑不在诉说她其实没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对于这样的反应菜月昴倒不觉得意外，过去有着故事和迷茫之类的，早在之前他就感觉到了。 而迷茫的结果便是有人拉了她一把，让她注意到了自身的魔法素质吧，也正是有了前行的方向，才能这样自信地把胸中的凄凉挥拭而去。 “所以说......昴亲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努力也行，就发挥自己其他方面的长处就好了，你看喵，昴亲现在的身体各种超级不佳，所以，以治疗的名义偷懒也可以喵，这样，没有人会指责你的哦～” 和炮弹一样，用甜言蜜语想要覆盖掉自己的意志，这样的内容其实欠缺果断，因为菜月昴在剑术方面的长处应该要比头脑好用不少，而且动脑是件很麻烦的事。 “所以，像这样诓骗我的事，请不要再做了，不然即使同为盟友，我也会生气的，菲利克斯。” “说诓骗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喵，小菲利只是以昴亲的身体为出发点，面面俱到地考虑着昴亲的情况喵～” 听着菜月昴的话，菲利丝还是这般妖艳的笑容，然后再次依偎在菜月昴的背上，下一瞬，庞博的水之魔力从背后一口气涌入，差点夺走菜月昴意识。 为了库珥修，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菜月昴虽然理解，但他此时也升起了不快的情绪。 然而—— “菲利克斯大人，胡闹还请适可而止，这样的状况，可不是单单一句玩笑能解决。” 在不快即将发作的时刻，平静的声音突然切入，随后头部瞬间感受到柔软的冲击力。 注意力回归的视线中，菜月昴的视野被白色布料所覆盖，稍加思索便能明白是女仆装，原来，自己是被抱住了头啊。 “雷姆？” “别说话，昴。然后，——菲利克斯大人？” 从口中吐出，想要冻结一切感情的冷淡音色，而雷姆的手臂也突然把菜月昴抱的更紧了。 “这样喵。小菲利是记得雷姆小姐也会一点水系魔法来着，嗯......这样的话，对小菲利的治疗手段有所意见也是正常。” 即便被看穿，菲利丝也一副不知悔改的碎碎念模样，还刻意用手指抚摸着菜月昴的后背。 “我说菲利丝，这样的态度，就算指法很妖娆，我生气的心情也不会改变，等会我一定去......诶？等......雷姆？！力气有点大，大了！喘不过气了啊！” “啊——，对不起，昴。雷姆看菲利克斯大人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心想，与其让昴被人夺走，不如......” “！！！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了，雷姆！” 感到头盖骨似乎有嘎嘎作响，菜月昴立马挣脱束缚，跑到了房间的角落，警惕地看着两人。 修罗扬什么的也太恐怖了吧？ 而且雷姆晚来几分钟，他都摆脱那只猫娘了。 见菜月昴逃脱，雷姆只好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个样子太可怜了，昴。雷姆竟然让你留下了如此可怕的回忆，果然，还是......” “喂喂，你最后一句是想说什么！太恐怖了喂，还是算了吧！病娇潜质什么的，快隐藏起来啊，雷姆！” 无视着菜月昴的反对，雷姆以面无表情的视线盯着菲利丝，而对这视线感到冷汗倒流地菲利丝，尴尬地卷起了自己亚麻色的头发。 “咳咳，小菲利知道小雷姆的生气情有可原，但小菲利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企图喵？” “......好吧，其实小菲利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昴亲所考虑。” 被雷姆的视线成功恐惧到的菲利丝不得不改口。 但雷姆依然和她对峙着。 “那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余部分呢？” “其余嘛......是作为朋友，小菲利的换位思考哦～除了这个，全部都是为了库珥修大人，身为从者，小雷姆不也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雷姆不会去做昴讨厌的事情，而菲利克斯大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取得了库珥修大人的允许了吗？” 菲利丝：“......” 第11章 不安，以及突如其来的事态 “喵，是小菲利错了。” “哼，今后的治疗，请务必让雷姆陪同。” “喵的信用被扔到地上了呢，嘛，这样也好吧，不然一直和昴亲独处，小菲利差点被诱拐了。” 从床上起身，菲利丝越过雷姆的身影，看向菜月昴，虽然迎来的是两人不高兴的视线。 “只能这样喵，今天只好到此为止了 ，昴亲。” “和你这样目的明确的人独处，全身汗毛都快立起来了，提醒一下，下次再给我洗脑的话，朋友都没得做呐。” “诱惑啦，诱惑！昴亲一点也没感觉吗？” “不喜欢的人是不会有感觉。” “这样啊......” 呢喃着什么，最后轻笑一声，菲利丝接受了一般走向门口。 “——昴亲，小雷姆。” 脚步在门口处停住，背对着两人菲利丝又转身看向他们。 “嗯（是的）？”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但是......小菲利真的是为了昴亲所想，才这么做的，喵真价实，真心真意的呐。”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 犹豫之后，菜月昴还是给了个模糊的回答，闻言，菲利丝露出笑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在菲利丝离开后，一股疲惫涌上身体，像脱离那口气一般，菜月昴倒在了床上。 “治疗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吧？最后竟然搞的身心疲惫，不知道还握不握得住剑。” “......昴。” “嗯......总之，被雷姆救了呢，感谢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不，没有雷姆，昴也一定会反击，雷姆过来也只是做了多余的事而已。” “不，这么觉得呐，雷姆不来，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可能比起我，雷姆的处理方式要更好一些。” 菜月昴的话，肯定是警告过后，再去找库珥修，因为警告什么的菲利丝不会听，相比之下，显然雷姆更具备威胁力。 概念虽然有些模糊，但大致情形便是雷姆站出来当这个恶人，让菜月昴免去了一些麻烦。 “不过刚刚那种感受还真是危险，全身的魔力都处于被菲利丝干扰的状态，就像是她把自己完全融入我的身体一样，这样一来，她说的话，我很容易就会听进去，并相信，而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让我全心全意帮助库珥修吧。” “诶，这不是相当糟糕的事吗？” 听闻菜月昴的话，雷姆慌慌张张地检查着他的身体。 “没事吧，昴，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想法被改变的感觉！” “安心吧，我对自身的魔力操控还是很有自信，菲利丝每一步动作我都有警惕，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得逞。” “哦哦，不愧是昴，自信的样子，帅气的样子，让雷姆移不开视线了，雷姆想一直看着你！” “哈哈，没问题，雷姆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 抚摸着少女的蓝发，不知觉，思绪有所放松，然后便想到了离开了已有两天，前往罗兹瓦尔宅邸的银发少女。 “说起来，爱蜜莉雅今天应该到罗兹瓦尔那里了吧？” “按照行程，避开因白鲸，导致起雾，且有危险的大路，绕路的话差不多。” “嗯，希望......一切顺利吧......” 信任着少女和帕克，同时，菜月昴也担心着她们。 怀着这般复杂的心情，思绪回到了三天前的晚上...... “——莉雅，我有些担心拉姆，所以我们明天先去拜访一下罗兹瓦尔，在回来治疗如何？” “......不行。” 刚搬进库珥修宅邸的那天晚上，菜月昴单独找到了爱蜜莉雅，和她说了下自己考量。 然后被少女用严厉的声线拒绝，理由便是： “担心拉姆的话，我可以帮昴去接她，但昴的身体状况，我听菲利丝小姐说了，所以你不能离开，必须先接受治疗，还是说......昴你不相信我？” “......没、没有？” 看着身上隐隐有黑气冒出，面无表情的少女，菜月昴不敢说违心的话。 他怎么可能不信任少女，只是没有自己在，不信任帕克罢了，万一那家伙又仗着自己是终焉之魔兽，导致粗心大意什么的...... 听到菜月昴的相信的话，爱蜜莉雅终于展露出了笑容。 “既然昴相信我，那就安心待在这里接受治疗，等我明天把拉姆带回来就行。” “......好吧，不过记住小心罗兹瓦尔那家伙，虽然他有想支持我的意愿，大概不会为难你和拉姆，但难保那家伙支持我的目的别有用心，所以该出手时，绝对不要手软。” “不用担心，昴，有帕克在，如果罗兹瓦尔不安好心的话，我会让帕克教训他的。” 思绪拉扯回现在，虽然第二天早上有好好叮嘱帕克不要再粗心大意，可从爱蜜莉雅出发后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虽然有安慰自己相信少女，毕竟连自己都不相信她，她又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可担忧并不是简单的安慰就能消除。 就在菜月昴因担忧而皱眉的时候，雷姆伸出手，抚平了这些褶皱。 “昴，累了的话，请安心躺在雷姆的怀里休息，雷姆会帮你全力警戒的。” “不是应该用力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起来吗？” “即使是雷姆，也知道要视情况而定。” 注视着因不满而嘟起嘴的少女，菜月昴意识到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刻，或许......只有把人完完全全地带回家，才能满足这颗不安的心吧...... 重新坚定，并振作了起来，必须去相信爱蜜莉雅和帕克。 而且需要做一手准备......如果神龙不知晓如何回去的方法，那......大概要直面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嫉妒之魔女——莎缇拉了。 虽然这么确认凶手，有过于武断的感觉，可这位连时间都能逆转的存在，想做到跨越世界的壁垒，也并非不可能呐...... “——昴亲，小雷姆！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有很重要的事！” 在......某种不安的时刻，菲利丝传递过来的消息，不由得让菜月昴心脏骤停。 （明天就要展开王都篇最后的白鲸讨伐战了。 对了，你们在看的时候，段评有没有出现被折叠的情况？就是上面显示有十几二十条段评，点开后只看到几条的那种。 我这里和小号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作家后台能全部看到评论。 这里作者大致解释一下，作者没有删过章节讨论和段评，章节讨论看不见应该是被屏蔽，被屏蔽的话作者这里也看不见，段评的话是有可能被折叠，被折叠了我这里后台能看见，正文里看不见，然后书评是删不了的） 第12章 被屏蔽的共感 “来了吗，昴，大致情况你已经了解吧？” 处于会议室内，等待着的库珥修，理解一般，看向脸上挂有焦急之色的菜月昴。 无法否认，菜月昴此时确实有被情感支配的感觉，强压下这抹冲动，他点了点头。 “只是大概的话，菲利丝已经和我说了，但更具体的还不清楚。” “那先坐下聊，视现在的情况而定，我们应该交换一下意见。”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库珥修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事已至此，只能以情报为优先级的菜月昴坐在了沙发上，雷姆则站在他身旁。 “我这边先简明的说一下，雷姆的共感似乎被屏蔽了，所以察觉不到边境侯那边发生了什么。” “共感？是有听说过亚人族的双子可以不通过语言来沟通和传递信息，但梅扎斯领地......这么远的距离也有把握感应吗？” “能的！虽然大致上只能传递强烈的感情之类，但雷姆现在......” 抢过话题的雷姆低着头，咬紧嘴唇，语气充满了不甘，“如果是姐姐大人的千里眼，就不会这样了......” “好了，雷姆，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 揉了揉少女蓝发，再简短地安慰了一句，菜月昴把目光重新投向库珥修，既然把他叫来了，不可能只是的单纯告诉自己身处梅扎斯领地的人有危险。 “昴卿这番冷静地态度值得赞赏，那我就长话短说，梅扎斯领地，也就是身为边境侯罗兹瓦尔的领地，现在似乎进入了警戒状态，我们的线人也在其周围发现了不友好的动作。” “不友好的动作？有探查到是属于哪一方势力吗？” 听到危险的词汇，菜月昴皱起了眉头，不了解敌人的话，也就不知道对方是针对罗兹瓦尔这位边境侯还是爱蜜莉雅。 如果只是针对罗兹瓦尔，那过去把爱蜜莉雅她们带回来就行，但如果是针对他以及爱蜜莉雅的话...... 对于菜月昴的疑问，库珥修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消息，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推测——就是爱蜜莉雅小姐还属于王选候补时，那有可能是因为［嫉妒魔女］的恶名引发领地内民众的暴动。” “但现在参选者变成昴卿后，想不出额外的理由，就算是有着爱蜜莉雅小姐作为近卫骑士，但这一件事应该还没流传出去......” “也就是说不明理由的危险来源吗，没可能是和边境侯结怨的势力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 库珥修认同了菜月昴这一方的猜测，但现在他们的实际情况还是处于不动身就只能干等爱蜜莉雅消息的处境。 也就是说现在摆在菜月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相信帕克和爱蜜莉雅能安全带着拉姆归来，或者是不顾爱蜜莉雅生气的情绪直接过去找她。 可看似有两种选择，但摆在菜月昴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如果选择等待，那有可能后悔一辈子，行动的话，就算惹爱蜜莉雅生气也还有挽回的机会，所以—— “——必须，行动起来。” 吐出肺部的灼气，下定决心的菜月昴站了起来。 见状库珥修眯起了眼睛，菲利丝表情也陷入了严肃。 “昴卿是准备就这样行动吗？这是否有悖于和爱蜜莉雅小姐的约定？” “与其像这样一直犹犹豫豫等待不知何时能传来的安心消息，不如自己亲手去创造这份安心。” “这样啊，昴卿的决议很有气势，我还以为你会向我求助来着。” “就算求助，库珥修你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确实如此，但我也不支持昴卿你这类冲动的行为。” 干脆肯定了菜月昴的问题，库珥修紧接着加上劝诫。 盟约才刚达成，若是菜月昴如此不明不白的退扬，那之前投入的成本暂且不记，还说明了自己眼光不好。 不过这整件事对菜月昴而言，他是有着自己的思量，不同于库珥修之类，他这边就只是单纯的草根班底，唯一有效的传递信息手段也被切断，且雷姆这两天还没发现。 关于共感无法生效的缘故，菜月昴更偏向于拉姆认为事情太过危险，不想他们过去，于是主动隐藏起来的猜测。 因为是敌人的话，屏蔽共感的做法没有意义，除非有什么不想让人干涉的计划。 但不管哪种，坐以待毙都不是菜月昴的风格，他需要情报和知晓爱蜜莉雅她们现在的处境，实在不行，只能舍弃这次生命以换取下一次度过危机的契机，而且说不定，这是一个收服梅扎斯领地民心的机会...... 于是，这样定制好计划的菜月昴，准备动身之时—— “——不、不行，昴！” 雷姆焦急地拦在了菜月昴身前，她的眼眸中充斥着哀伤，及恳求之色。 “昴你现在应该在这里接受，治疗，就算是遵守和爱蜜莉雅大人的约定，也应该如此，所以，请让雷姆......” “别搞错了，雷姆。” 菜月昴打断了雷姆的发言，“我说的是我一个人过去，你留在这里。” “这、这就更不对了！昴！怎么......怎么......” 对于菜月昴的话，雷姆急到无以复加的状态，连口齿都有些不清晰。 不过，菜月昴这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雷姆，不会忘记我能飞了吧？” “诶？诶——！” 呆愣在原地的不止是雷姆，还有库珥修和菲利丝。 “昴、昴亲会飞喵！？” 猫猫震惊。 而库珥修表现的则要含蓄不少。 “这、这还真是不得了的才能，连我也只听说过边境侯会这样的魔法，没想昴卿也会，不过昴卿的门不是有损伤吗，能支撑得住从王都，到梅扎斯领地的消耗吗？” “这么远的消耗，就算到了梅扎斯领地，失去了战斗力也没有意义，所以我也只是打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飞走而已。” “原来如此，果然昴卿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这样看来，你一个人单独行动确实要轻松不少，不仅能打探情报，遇到危险还能直接逃跑，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了呐。” 这样说着的库珥修佩服似的吐了口气，所谓高风险，高回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了啊...... 第13章 ［雾］ “十分抱歉，昴卿，因为备战的缘故，适合长途跋涉的地龙全部借出去了，所以只能委屈你驾驶速度比较快，但没有耐力的地龙，不过这个，你只要在中途找一下驿站之类，更换，说不定速度还要快一些，虽说还有一种速度较慢，耐力高的地龙，但我想昴卿应该不想耽误这些时间。” “这个时期，能承蒙帮助，已经不甚感激，不能再有多余的要求了。” 对库珥修歉意的表情，菜月昴也只能笑着摇头，不能对帮助自己的人，说什么苛求的话了。 “好了，根据雷姆失去共感的时间来看，我需要穿越有［雾］的街道，也就是最快的路线，利法乌斯高速公路。” “［雾］吗......” “......如果遇到你们需要的情报，我会带回来的。” 对着沉默的库珥修说了最后一句，菜月昴和雷姆走出宅邸，来到了已经卸下货物的龙车旁。 此时，威尔海姆正拉着一头红皮地龙的缰绳，等着菜月昴。 “昴大人，这是当家现在能借出速度最快的地龙了，虽然比起能长途跋涉的龙要差了点，但......请谅解。” 深深的弯下腰，威尔海姆的声调首次在菜月昴面前失去了从容，那脸上挂有的失落映在菜月昴眼里。 他走上前将老人扶了起来： “能借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倒是老爷子你这副模样，难为情呐。” “抱歉，在立扬上我只能服从库珥修大人，龙车也好，剑术指导也好，加上这把［剑］，这些只能当作饯别礼了。” “言过了......现在，就算说是一定会还龙车什么的......果然，还是能说出口。” 从威尔海姆手中接过骑士剑，再牵过地龙缰绳的菜月昴轻笑着说。 至少，和库珥修那对主从离别时，他也是这般自信满满的发言。不过他能感觉出来，在这三天的练习当中，威尔海姆已经把他当成了徒弟。 “这样啊，那祝昴大人，武运隆昌。还请务必，不要让自己的骄傲，和灵魂失去色彩，务必......” “——” 不知道老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一定，是很痛心的事吧，因为那言语中透露出来的的无力...... “老爷子，有机会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突然，菜月昴开口道。 威尔海姆愣怔了那么一下，随后陷入了回忆一般，表情柔和了起来。 “——。如果不嫌我话多，失礼的话，那可以讲述，关于，我和......内人的故事。” “那一定是很美的故事吧。” “不，说不定是一段自以为是的故事。” “......说起来，我现在也在做自以为是的事呢。” 翻身坐到了地龙的背上，菜月昴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它的鼻头，然后对着威尔海姆笑道。 见状，威尔海姆的眼神似乎带上了些许笑意，他想应该不是错觉吧。 ......与威尔海姆的对话结束后，菜月昴最后看向表情痛苦，并有些僵硬的雷姆。 “昴......” 少女的语气似有央求，菜月昴怎能不知那是怎样的心情。 “雷姆，我好像有件事没对你说过来着。” “什、什么事！只要昴吩咐，雷姆保证完成任务！” “安心地等我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 “——！” ——焦躁的感情，想要追上的感情，无法去追的感情，这份坏的不能再坏的状况。 雷姆必须及时调整回来，因为说好了会支持昴的一切抉择。 现在昴既然已经有了计划，她也只需要遵守便好。 遵守，然后相信，这总是能为她带来奇迹的——［雷姆的英雄］！ 菜月昴将决意化作言语，写入少女的心房，他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因为他已经驾驶着地龙，远离了库珥修的宅邸。 穿过贵族街道的入口，通过值班室，从下层区的大道，终于驶出王都，来到只有广阔草原，和微微泛红天空的道路。 即将进入夜晚，菜月昴感受着应地龙奔跑而产生的颠簸，开始逐步分析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 首先是［雾］这个毋庸置疑，作为暴食魔女所创造的三大灾厄之一，［白鲸］的行动象征，至今已横行了几百年的时光。 而库珥修此次集结兵力的目的便是讨伐这尊灾兽，之所以迟迟没有出发的原因，便是还在确定这魔兽的具体位置。 根据传闻，只知道［雾］的出现就代表［白鲸］的所在，但雾的范围太过于广泛，贸然行进很可能伤亡惨重，所以才会等待着消息。 但若是菜月昴此行穿梭于雾中，能带回去情报...... 这也是库珥修最终没有再劝诫菜月昴的理由，迟迟没有［白鲸］的具体消息，在这样下去，时间一拖再拖，先不说所集结的将士会生出不满情绪，关是物资消耗也不可能维持得住，所以菜月昴现在也是破局的关键。 如果菜月昴没能带回消息，那库珥修也只能冒险带领部队进入雾中，当然，这只是箭在弦上的时刻，所幸，库珥修还有等待的时间...... 思索着，不知不觉中，夜晚完全来临，而菜月昴也来到了靠近［雾］边缘的驿站。 再继续走下去，即使会飞，但在雾中，视野受阻的危险性可不是那么一下轻松能概括的。 关于雾，菜月昴有用写轮眼看过，但完全看不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而且那些雾也充斥着玛娜。 所以现在即使再焦急，在冲动也不能在晚上行动，即使有［死亡回归］做保底，但因为愚蠢而死去，就太令人失望了。 放弃了在夜晚时分穿梭于雾中的想法，菜月昴牵着地龙走到了驿站内的旅店。 “老板，住店。” “哦哦，麻烦地龙手续办一下。” “......地龙手续？” “对。” ......没听说过的东西，但好在菜月昴有带钱，所以不算麻烦。 不过......既然到了驿站，就直接更换适合跑长途的地龙吧，而更换地龙...... 驿站内的原住民很显然不会有那种类型的地龙。 至于乘坐地龙的有钱人......排除，就算有好的地龙，不差钱估计也不会卖。 那就......只有商人了...... 第14章 贪婪 只能说，他所问过的商人内，全部都很惜命，而且地龙也不愿意卖，最多看在大价钱的面上，让菜月昴能保证他们安全的情况，送他过去。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多保护一人，就代表遇到危险要带着他飞，太浪费了魔力了。 可恶，还是钱带少了，应该多带点的。 不过当时想着减轻重量，所以只带了感觉足够的钱，库珥修都说这些钱买下一头地龙绰绰有余，但库珥修好像没想过商人的贪婪远超想象，特别是在这种驿站里面。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在不更换地龙的情况下，等它跑不动后，自己飞过去了。 这样思量着的菜月昴，决定再找最后一位商人问问，失败就按刚决定好的计划行动。 “——没有办法呐，朋友，梅扎斯领地那边可是传来了很浓的火药气息，要我们陪着你疯，不可能的。” 不出意外，结果也是以碰壁告终。 然而，坐在车棚里面的男子却用［不过］作为尾语： “我知道有个家伙可能会接这种不要命的买卖。” “——咦？真有这种人？” 意外来的很突然，导致菜月昴有些惊讶。男人见菜月昴这副表情，一下没压住吐槽的欲望。 “什么嘛，你自己都不信有这种人，还来找？” “也不是不信，只是碰壁次数太多了，已经到了快放弃的程度。” “好吧，好吧，跟我来，那家伙从昨晚开始就待在那个地方，现在也差不多吧。” 说着，男子便带着菜月昴来到一处建筑旁。 “......酒馆？” 不太能理解的声音从菜月昴口中传出，万一是个酒鬼，喝的宿醉，然后第二天醉驾怎么办？ 不清楚菜月昴想法的男子，推门走进酒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就粗暴地抓着一位青年丢了出来。 “喂，奥托，快和你的金主打个招呼。” 被扔出来的男子似乎是叫奥托，顶着一头灰发，看上去比菜月昴大一两岁，只是身高不及菜月昴，但是脸蛋很漂亮，精致的五官，以及鹅蛋脸。 确实是酒鬼......好吧，菜月昴其实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他来驾驶龙车也一样，只要这人不怕死就没问题。 或者怕死的话愿意卖地龙也可以。 判断至此，菜月昴忍着酒味，和眼前的青年打了声招呼： “我叫菜月昴，打扰你消遣真的抱歉，不过听说你会接受我的委托来着。” “唔......稍、稍等，我、我现在就自我......介绍......唔......我叫......奥托，唔。” 散发着浓厚酒气就算了，还一脸阴沉，一看就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怎么说呢，看起来确实像把生命抛却脑后的一类人。 不过对比菜月昴的心情，带奥托出来的男子显然不这么想，他此刻只觉得尴尬的不行。 于是他猛地抓住青年的肩膀，疯狂摇了起来： “喂！奥托！快起来啊！改变你命运的机会来了啊！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买卖，如果想扭转现在的状况，赶快给我振作起来啊！魂淡！” “等等！——你说扭转现状的买卖！” 如同枯木逢春一般，从耳朵的震颤，青年从精气神全部改变，和贵族一样，直起了身子，然后彬彬有礼地面对着菜月昴。 “抱歉，真是十分失礼，我的名字是奥托·苏文，一位没有名号的小商人。” “......菜月昴，刚才有说过，叫我昴就行。” 看着秒变脸的奥托，菜月昴顿时有些无言，只是瞬间又变得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啊。 而对于无言的菜月昴，奥托则是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 “哦，菜月昴，昴先生！确实看起来像上等交易，真是十分感谢，凯提先生。” “小意思啦，那么你们聊哈，小哥，要记住我的脸啊，还有奥托，欠我一分人情哦～” 眼见奥托终于向客人表现出好的一面，男子安心地拍着胸口，准备离去。 不过在离去之前，菜月昴给了他一件信物，让他去卡尔斯腾家领奖赏，而他的脸菜月昴依然记住了。 处理完这些事，菜月昴重新面对着奥托。 “在这里没关系吗，客人？” 满脸笑容，奥托眼含希望地说道。 见此，菜月昴在内心叹息一声，这样的人真的会不怕死吗？不过没理由直接放弃，能节省魔力到达宅邸无疑只最好的计划，因为飞的话，也没有比地龙快上多少，除非不记消耗的全力飞行。 “......我的委托，可能稍微有点乱来，会丢了性命也不一定呐。” “没关系，接受也不是不行哦～” 仅仅思考了一小会，奥托便给出了答案。 这反而使菜月昴有些犹豫： “其实......卖龙车也可以吧？我出的价位已经比正常价格高很多了。” “很遗憾，昴先生，龙车于商贩而言，不仅仅是运送货物的道具，不如说......生命线来的实在，所以相比起市扬价，我们龙车的涨幅度很高，卖是不可能卖，主要是......去梅扎斯领地的路程，虽说多有波折，但不要小瞧商人对路况的研究哦，昴先生。” “确实如此，那你想要多少钱？”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奥托的意思表明了他有比较安全的路。 不过......是因为自信和贪婪不认为自己会遇到危险吗？ 还是说已经到了绝境，不得不孤注一掷？ 但这样的话，卖掉地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等等！难道说？ 菜月昴惊讶的看向眼前的青年，而在这惊讶的表情下，奥托后面的话，也印证了菜月昴的猜想。 “我不需要钱，只需要，昴先生的人情......” “为什么，这趟行程，死的概率很大，而且遇到无法自保的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面对贪婪的商人，菜月昴面无表情地说着事实...... 第15章 白鲸 “没关系，昴先生，交易达成，拼上性命，我也会送你过去。” 不知道是看中了菜月昴哪一点，他布下策略，用自己进行了一扬豪赌。 就和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 “如果仅仅是金钱交易，改变不了什么，而我的生活现在已经糟的不能再糟，所以，菜月·昴先生，我的才能，为你献上！” ......被奥托知道身份，菜月昴并不感到意外，说实话，他也没有隐藏的想法，倒不如说，如果这样能引出敌人，简直好极了。 可惜最后只引出了一个商人...... “我不太明白，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才能能安全到达梅扎斯领地？” “在下的才能如果在战斗方面确实没什么用，但在察觉前方道路有没有危险什么的，还是能做到。” “原来如此，加护吗？能详细说说吗？” “要说的话，［言灵的加护］能够和各种动物沟通什么的包括小虫子，所以在接下来的路程，可以完全相信我，昴先生。” 听闻奥托解释的话，惊讶完全浮现在菜月昴脸上，这相当于雪中送炭的加护是什么鬼？难怪这么自信。 话说，他运气有这么好吗？ 这类加护，完全可以轻松避开后面的危险，重点是，如果加以利用的话，刺探情报简直无敌了。 这下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菜月昴同意了这次的交易。 然后直到次日清晨，奥托驾驶着地龙，带着菜月昴直直地冲进即使早上覆盖着浓雾的道路。 “——我的未来，现在已经和这次交易完美挂钩，所以会加倍努力，相信我，昴先生。” 拉扯着缰绳的奥托说道，他正指引着地龙在雾中穿行。 奥托的地龙是那种属于力量型的地龙，体型很大，而跑起来后，速度上的担忧完全消散，而耐力方面...... “放心，昴先生，它连续跑三天三夜都不会累的。” “三天三夜，人会累晕吧？” “确实如此，不过这种经历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抱着必死决心进行商谈，而这样的我，说起来意外的能干呢，虽然在生与死的边境徘徊不是什么好过的事。” “必死......的决心啊。” 侧目看着奥托，看着这个突然眼含希望的家伙，他非常相信自己，同时也把这份相信交给了菜月昴。 感受到菜月昴的视线，奥托突然苦笑着。 “昴先生一定不懂吧，因为露格尼卡开启王选的缘故，封闭了通往古斯提科的道路，而我的申诉也没过，因此之前收购要运往那寒冷北国的油，全部被低价甩卖，然后甩卖后的钱，连维持生活都成问题，就在那个驿站，我几乎快放弃人生的时候，菜月昴先生，登扬了。” “喂喂，这说的和小说情节一样，走投无路什么的，被最不看好的王选候补拯救......” “哈哈，就是这个样子，昴先生，而我之所以没有要金钱报酬......因为不想人生再这样荒废下去了。” 充满干劲，奥托朝着菜月昴用言语表达着感谢。 而这份感谢如果两人都安然无事的话，菜月昴肯定会好好接受的，如果没有，那菜月昴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这样想着，菜月昴一边和奥托闲聊着加深感情，一边注意着周围的路况。 而他们在靠近平原之时，奥托选择了绕路。 “......这个平原，很危险吗？” 注视着平原里浓郁到视线无法眺望的［雾］，菜月昴大概知道了白鲸的大概位置。 听到菜月昴的话，奥托表情也稍显严峻。 “这么强烈的雾气，连太阳都被遮盖，进去的话说不定会遇到白鲸，遇到了，一定会没命，所以只能绕路。” “绕路的话，还要多久才能到梅扎斯领地？” “大概，原来的路程多出十二个小时。” ......叹息一声，菜月昴知道强求不来，但—— “——这么危险的家伙，就因为十年之前，大征讨的失败，就放弃了讨伐？” “昴先生！这种话拜托不要和我说啦。” 像是听到什么危险的话，奥托连忙看了看四周，但这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 正当他准备劝诫菜月昴以他的身份，要少开这类玩笑时，却发现菜月昴面色凝重了起来。 然后—— “——” 空白覆盖住了全部的视野，若不是能感受到旁边人的体温，奥托甚至没有了前行下去的勇气。 “抓紧我，奥托，如果想活命的话。” ——写轮眼疯狂的运转，紧盯着闯入视野之中的［白］。 明明是白，但却不透明，甚至不警觉的话，连周围被［雾］包围都没发觉。 视线一直想要眺望，但又一直被［空白］阻拦。 而龙车也在继续行驶着，在不知方向的行驶着。 ——在这片白雾中，只有延伸不变的空白，以及空白之下的——［黑］。 黑暗诱发着不安，不自觉让人毛骨悚然，菜月昴能清晰的感觉到奥托逐渐用力的手。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 “——千鸟！” 刺耳的鸟鸣声撕裂了浓雾，蓝白色的雷光在菜月昴手中凝聚，照亮了周围数米的范围。 见状，奥托瞪大了眼睛： “昴、昴先生？！” “别慌，只是照明。” 菜月昴紧盯着前周围，雷光出现的目的只是照明而已，本来只是如此。 然而，在窒息的心脏跳动中，寻着这抹无法抹去的紧迫感。 菜月昴将千鸟，置于头顶，然后—— “——啊？” 失去声音的口型在奥托脸上显现。 而造成这一原因的是，与千鸟近在咫尺！ 浮现在空白之处！且与他们双目重叠的—— ——巨大眼睛！ “千鸟·锐枪！” 蓝白色的雷光骤然延伸，而在这之后，咆哮轰鸣！ ——震耳欲聋地嘶吼，响彻整个利法乌斯平原。 △▽△▽△▽ （来了来了，今日份章节，四更，作者已经尽力了，手都在抖，所以能拜托读者们送为爱发电吗？拜托了拜托了，求免费礼物） ...... 第16章 穿越［雾］ “——昴先生！” 就在这时，因气浪而被掀起来的奥托没抓稳菜月昴的衣袖，身体向着白雾摔去，眼看就要被吞没——之前， “给我——趴好了！！！” 抓住奥托的衣领，强行把他压到自己正下方，然后另一只手的雷光大涨，再散开。 视野得到扩充，菜月昴一只手压住奥托，一只手操纵着缰绳，在空白以及黑暗的雾中寻找出路。 因为被危机席卷，地龙奔跑的速度更甚以往 ，脚下的街道也飞速从眼前闪过。 忽然，一道黑影从右侧横扫而来——是白鲸的尾鳍！ “——昴先生，右边！” “——我看见了，抓紧了！” 千钧一发之际，菜月昴猛地拽动缰绳，地龙发出痛苦的嘶鸣后，前半身体高高扬起，然后硬生生改变了冲刺方向。 “砰！” 龙车擦着白鲸的身侧掠过，搬运货物用的车体和纸片一般，瞬间支离破碎。木屑四溅中，菜月昴不得不分心用细小的雷蛇击碎这些木屑，以防止他们其中有人会被这些东西击伤。 “——昴先生，现在状况，地龙身上［避风］的加护已经解除了，所以请不要站起来！” 颤抖着嘴唇，奥托目光空虚的对着有所行动的菜月昴道。 不听劝阻，处理完木屑的菜月昴把缰绳交给了奥托后，站了起来。 能感觉到，袭来的摇晃与风的猛烈势头，毫无容赦地削减着他的体力。胸口开始变得难受。 在这光源匮乏的黑暗中，加上雾，持续使用雷属性魔法照明和等死没什么两样，所以......要，抛弃奥托吗？ “奥托，你能确定白鲸的位置吗？” “太黑了，完全看不见，而且周围已经安静到，加护用不上的程度！” 来回望着四周，奥托寻找这一切可提供帮助的东西，然而不过无用功罢了。 此时雾又重新在他们周身凝聚，到了连双方的身影都看不见的地步。 “......” 菜月昴回想着白鲸的全貌，那眼睛比这头地龙加上他个奥托两人还大，而且白鲸、白鲸，兽如其名，和鲸鱼长的一样，体格也和鲸鱼一样大。 所以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可以随时隐藏起来，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大鲸鱼？ “......之前我的攻击有奏效的样子，如果能锁定位置，先下手为强的话......说不定有击退的可能。” “这种说法太乐观了吧，昴先生？” 听着这已经有所放弃的声音，菜月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奥托一起走，看在他加护的面子上，虽然这个加护此时并没有带来什么作用，至于地龙，体型太庞大，只能放弃。 短暂的瞬间，做出决定的菜月昴正准备去抓奥—— “————！” 如同无底深渊，锋利的锯齿状牙齿，排列成参天古木般，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这样突兀出现在眼前的血盆大口！ 咆哮轰鸣，直面这压倒性的力量和风暴，地龙毫无疑问怕了。 爪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穿破耳膜，抓紧缰绳的奥托又差点被甩飞，而此时映在写轮眼里面的，是试图将他们吞没的巨口！ 世界在刹那间变得异常清晰。 锯齿状的利齿近在咫尺，腥风扑面而来。 菜月昴的眼瞳冰冷，右手本能地按上剑柄—— “——喝啊！” 剑刃出鞘的寒光撕裂雾气。 菜月昴的腰背如弓弦般绷紧，全身力量顺着剑势倾泻而出。没有华丽的雷魔法，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最纯粹的斩击—— “斩！” 剑锋精准切入白鲸上颚最脆弱的黏膜处。鲜血喷涌而出，巨兽吃痛之下，闭上血盆大口。但这仅仅是让它动作稍滞，远不足以造成致命伤害。 落入地面，此时奥托和地龙已不见踪影，跑了吗...... 踏碎地板，全身魔力涌动，宛若子弹一般，菜月昴向上跳跃。 因为此时，白鲸的独眼中燃烧着怒火，再次张开巨口咬来。这次的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啊啊啊啊啊啊！昴先生！，这边，朝这边跑！” 斩击从正上方切开白鲸的下颚，那漆黑的大口再次合上，然而冲击力没有减退，它的下颚挖过大地，恰好和从侧面，一心一意驾驶着地龙飞奔而来的奥托擦肩而过。 这货，竟然真的不怕死！？ 奔跑的地龙快速来到菜月昴的落点，使他安稳地落在背上。 这时再回头望去，白鲸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身影已经逐渐远离和两人拉开距离，只剩下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荡。（这里白鲸没有追的想法，才轻易逃离） “昴先生，你没事吧？” 急促的呼吸从耳边掠过，虽说有些颤抖，但更多的关心菜月昴能感受出来，他吐出一口浊气。 “我没事，倒是你为什么没直接逃跑？” “——诶诶诶！菜月昴先生？” 似乎菜月昴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奥托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即使是我这样的商人也知道生命是一切的本源哦！？” “最后的尾句再自信一点会更有说服哦。” 从远处收回视线，菜月昴转头看向奥托那委屈的面孔，“而且都说生命是一切的本源，那就更应该逃跑才对。” “那是因为，有凌驾于商人生命之上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回来啊！——菜月·昴先生！” 从灵魂迸发出来的呐喊，差点撕破耳膜，话说，这么大声干嘛，自己只是问问而已。 ——菜月昴无辜的眼神中，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见状，奥托尴尬地笑着，把视线移到了，逐渐薄弱，且带有光源的前方。 终于，两人穿过了［雾］的范围，不能说很轻松，但也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奥托，我记得露格尼卡王国有出过好几次的征讨，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对吧？” “原来昴先生知道啊，确实有这样的传闻，也正是无法讨伐，才会让这样恐怖的存在，纵横世界数百年。” 回应着菜月昴的疑问，奥托脸上不免出现庆幸，随意接下的商谈，委托人的身份不简单就算了，实力也强的可怕。 现在好了，从白鲸口中逃脱之类的事迹，传出去，真的是赚麻了。 不知道奥托在想些什么，关于传闻，菜月昴有些地方无法相信。 “我记得就最近一次的大征讨，是由阿斯特雷亚家的，前代剑圣所带领队伍前去来着，听说那位前代剑圣被白鲸杀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个怪物，连［剑圣］都不是对手的怪物！” 第17章 敌对者的面目，以及初步显现的训练效果 陌单词，奥托绝颤抖证，确。 刚刚鲸，血厚，躲雾，菜昴蓄招决概率。 程，该赋予强［剑圣］讨伐？ 算剑圣莱茵哈鲁强，赋予号弱。 底鲸隐藏，......故？ 算，莱茵哈鲁吧...... 找蜜莉雅，晓鲸概置，找蜜莉雅姆，碧翠丝愿......，确梅扎领敌。 奔罗兹瓦，算违背碧翠丝愿，奔菜昴，必须办决。 思考菜昴，龙穿乌街，梅扎领。 穿，差宅邸——。 “——奥托？” 急刹，厢，单单爪摩擦。 “怎，奥托？突停......” “抱歉，昴，请......止吧，......。” “......” 疑，奥托惨脸，吞咽腹。 颤抖，握紧缰绳，奥托绞。 “龙......害怕，且......周围，静，鲸［雾］突静，......” “连虫鸣类吗？” 替奥托尾句，菜昴识题严，，态，且鲸恐怖态。 状况，若奥托陪，确残酷。 “吧，谢照顾，，浪费精，......” “昴............” 龙背跳，落菜昴，拿剑，侧奥托，“抱歉，忆，，酬欠，，麻烦卡腾讨。” “，昴，酬，啊！送，且，......掉吧？，怎？危险！” “抱歉呐。” 摇，拒绝奥托提议，怕。 “，考虑，昴！切根啊！” “，凌驾。” 危奥托，菜昴，复，伙，怎商。 份善良抱疑，奥托否适合商业菜昴迈脚步。 “谢谢，某摆，，必须。” “——昴！” ，奥托依份担忧，希菜昴冒险。 伙，交易。 忽，菜昴怀钱袋扔奥托： “趟旅途费，收——！” ［吧］，尾语，凝喉咙。 清楚钱袋奥托慌，忧忡忡瞳。 刚逃离危，际静环境，该警，依陷逃松况。 即瞬隙，足够敌露獠牙，—— ——静止，菜昴龙脑袋，飞。 错，龙脑袋连根斩飞，随识离，庞躯轰倒。 置梅扎领森林，龙化尸，周围始弥漫血腥味。 “......唔，啊！” 景，奥托龙背跌落，哀嚎，累泥土缓冲，仅仅摔倒撞击。 ，包围势，菜昴、奥托，及龙，量双，黑装及包裹整，貌判断影，移减菜昴奥托空包围圈。 善，，刻黑衣包围圈缩短步，，菜昴右按剑柄。 “找躲，奥托。” 青，菜昴松，随窍剑，试图靠近影——斩断。 斩断影软趴趴倒，紧，属清鸣撕裂寂静，步袭余黑影。 ，黑影判断。 伴亡甚惊讶，避袭剑，黑影跃距离，怀掏架模短剑。 双握短剑，共二，除斩杀，剩黑影，距离，摆某阵型，防止角类。 ，菜昴，爆，左右阵型，言，毫义。 强踏碎泥追击步伐踏，惊速挥剑，黑影，反。 剑般划，倒霉影刺穿，鲜血溅，刺穿黑影摇摇晃晃倒。 菜昴尸踢余黑影。 跳黑影伴尸挡产犹豫。短剑划弧线，伴尸切半，确保视野——。 影半半，基础横斩斩断。 —— 第18章 魔女教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同伴就要遭遇毒手，剩余的黑影们朝菜月昴一同投掷出手中的十字架状短剑。 面对四方八方包裹而来的利刃，看似完全放弃防御只顾进攻的菜月昴，周身突然闪烁出电流把短剑全部击落。 在这未见过的魔法面前，把手中唯一的武器投掷出的黑影，短时间内，已毫无反抗之力。 在确认黑影不再有其余底牌之后，菜月昴周身雷光暴涨，以比之前更快几分的速度，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将半数黑影斩杀。 看见这一幕，最后的几道黑影开始吟唱。仅在一瞬之间，一柄岩枪朝着菜月昴头部飞来。 然而，这程度的攻击，怎么可能击中拥有写轮眼的菜月昴。他只需要脑袋一歪，这足以击穿头部的岩枪，便以差之毫厘的距离从头的侧面闪过。 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一枚巨大的火球烧穿大树，瞬息来到菜月昴眼前。 感受到肌肤被高温灼烧，菜月昴不仅不躲，反而还勾起了嘴角。 “千鸟锐枪！” 跟随话音落下，左手闪烁雷光，然后雷光骤然延伸，化作一柄雷电长枪。 “唰——！” 火球从中被劈成两半！ 而被分割后的火焰擦着菜月昴两侧呼啸而过，在他身后炸开。同时，劈开火球的雷电没有止步，径直刺穿了远距离施法之人的脑袋。 解决掉较为麻烦的敌人后，菜月昴散去左手的雷光，然后右手握住剑柄的手臂猛然上挑，击穿了从侧面想要偷袭的黑影。 这下，扬上就只剩余最后四名黑影，转动着猩红的双瞳，菜月昴望着黑影。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映入这双眼睛之中，太美妙了，太棒了，——这种感觉。 ——将凝滞的空气打破，菜月昴轻笑着，迈开仿佛要踏裂大地的步子，奔向残存的敌人， 判断仅在一瞬间，——但，即使有所反应，黑影最后看到也只是刚想行动的身体。 头颅落地，还剩三人。 没有必要去进行拉扯，正面突破，剑刃直接斩碎了另一侧的目标。 随后—— 雷光轰鸣，埋没的视野中，闪电形成连锁，热度爆发，将森林化作焦土的力量为黑影带来终结。 ——一切落幕，追寻着黑影的身份，就在菜月昴把目光放在了没被摧毁的黑影尸体之时。 “喔——！菜月昴先生！超厉害！” 从开战，不知道躲到哪里的奥托，突然从侧边的草丛里冒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无比兴奋的笑容。 见状，菜月昴甩去剑上的血珠，凝视着奥托。 “铮——！” 剑尖从挂有笑容的鹅蛋脸旁刺过，然后回收到剑鞘。 “咳......” 声音从奥托身后传来，等他回头看去时，黑衣人已经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机械般的重新面对菜月昴，奥托勉强地笑着： “昴先生，下次能麻烦，给点提示吗？” “没问题。” 随口回了一句，菜月昴弯下腰，开始检查尸体，他们的服装和行事风格都很像那个教团，剩下的就是确认了。 翻开黑影的衣襟内侧，果不其然，都绣着同样的纹章—— 魔女教么...... “奥托，趁现在没有敌人，赶紧跑吧，据我所知，魔女教的人不会让手下单独行动。” 站起身，菜月昴面色凝重，不会单独行动，也就是说至少有一位大罪司教在梅扎斯领地，而且敌人是魔女教徒，那大概率是来找爱蜜莉雅的麻烦，只有小概率是这里有其余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闻言，奥托脸上蒙上了难以抹去的惨白。 “那、那昴先生你......” “我肯定要去宅邸看看，你的话，如果跟着进去，只会给我拖后腿，现在刚好是在领地边缘，出了这条小路，顺着利法乌斯街道，应该就能逃离，别和我说敢接这类任务的人，连摆脱追击的手牌都没有？” 被说的哑口无言，奥托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作用微乎其微，没想到接下商谈，最后竟落得个逃跑的地步。 他咬紧牙齿： “对、对不起了，昴先生——” 声音逐渐远去，菜月昴也只能为这位刚和他经历过生死危机的商人送上祝福，失去地龙，行进速度大受影响。 好在，从之前相处的细节来看，他是个受过训练的人，不管体能还是身手方面，都不差，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商人，现在也无从追究，只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了。 思绪这般略过后，菜月昴便陷入了对自己处境的考量。 从这个位置出发，即使有地龙，距离宅邸也有近两小时的路程，更别说现在他还没有地龙。 之前有想过跑着过去，但经历刚才一番战斗，若是再消耗体力，中途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但他现在必须尽快和爱蜜莉雅还有拉姆汇合。 联想到拉姆曾被魔女教的人斩断过角，菜月昴眼中闪过一丝阴霭，那个状态的拉姆都不是对手，仅靠爱蜜莉雅和帕克...... 罗兹瓦尔应该也会出手帮忙，但不确定会不会尽力，如果自己能和他们汇合，在加上全盛时期的拉姆，不是不能打。 “看来只能全力飞到宅邸了。” 无奈的呼出这句话，菜月昴快速升上天空，朝宅邸疾驰而去。 这个操作也很冒险，因为魔力消耗过大，万一遇到对方有对空的魔法，或者是对面也会飞，那百分百死翘翘，但跑的话显然遇到的敌人会更多，他不可能一路打上去，反正最后都要飞，不如趁自己魔力充裕的时候飞快点，与其赌地上不会遇到敌人，不如赌敌人不会飞。 菜月昴想到罗兹瓦尔曾说过，除了其他国家有一种会飞的地龙之外，他暂时还没遇到过其他会飞的物种...... “啧，白鲸就算了，要是魔女教也有......” 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然而，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第19章 【怠惰】 ——这是一位身形异常消瘦的男人。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他仍然注意到了高空之中，菜月昴的身影。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不，确实让人感兴趣呢。” 舔舐般的视线死死望着菜月昴离去的方向，男人似乎接受了一般。 然后—— 如同空气中有某种座位一般，消瘦男子坐了上去，双手抱住膝盖，随后身形快速腾空—— “——！” 不明所以的状况，在大约三分钟后，——飞行中的菜月昴突然感到后颈汗毛倒竖，下意识改变了飞行轨迹。 几乎同一时间，原本所在空域的空气，被瞬间撕裂，爆音贯穿脑海。 “这是——！！！” “［怠惰］的权能。” 低语着来到菜月昴眼前，消瘦男子吐出炽热的气息。 身着与其他魔女教徒一样的黑衣，和菜月昴相差无几的身高，但身体就和只剩下皮包骨的死人一样。深绿色的头发也看不出有活人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像是能被风吹倒样子。 ——但这是不看那双，充满癫狂眼眸的情况。 “啊啊，真是失礼了，我都再做些什么啊，好像连招呼都没打过，哦，好像是这样啊。” 身体倾斜，连带着腰部和头也向着同样的方向扭曲了九十度，仿佛爬行动物一般，毫无温度的视线刺了过来。 “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 超脱出正常人的微笑，仿佛在向菜月昴表达亲近之意，但却充满了不祥的笑容。 这般，他报上了名号。 “［怠惰］担当，名为......培提其乌斯·罗曼尼康帝！” 嗤笑着把手指伸入口中，就和咬指甲一样的松弛感，当着菜月昴的面，培提奇乌斯咬碎了一根手指。 就在，嘴角挂着血肉，超出常理男子，那疯狂的视线，与菜月昴猩红的瞳孔相互交汇的瞬间。 “——千鸟！” 没有丝毫犹豫，菜月昴抬起右手，指尖迸发出刺目的雷光。 雷鸣炸裂，如同千只鸟齐鸣的电光，直直刺向培提奇乌斯扭曲的脖颈。然而就在雷光贯穿由黑紫色物体组成的［手］，即将贯穿目标的刹那，菜月昴全身传来针刺般的寒意。 “——？！” 他瞳孔骤然收缩，迫使千鸟改变轨迹，切断了在周身如活物般涌动，黑紫色的——［手］。 随后空气在脚下炸开，菜月昴的身形如闪电般暴退。 等视野回到培提其乌斯身上时，他正倒悬在虚空中，仿佛从上方有什么东西抓住他一般。 “——是，不可视之手。” 倒立着，抬头望着菜月昴的培提其乌斯十指深深插进“墙壁”里。 “啊，往往触碰不到，够不到的的位置能够够到，即使身体动不了也能做些什么，用这［怠惰］的身体做着［勤勉］的事，——啊啊，我的身体［怠惰］着，大脑，在，颤抖——” 以［然后］为尾句，培提其乌斯脖子发出骨骼错位的声响，脑袋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后仰。 “为、什么的？为什么，你能看见！” “这份［勤勉］！这份【觉悟】！啊啊......简直让我嫉妒得手指发痒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察觉到［宠爱］的存在！——难道。” “你，该不会......是［傲慢］吧？” 歪着头，嘴角扭曲地咧开，露出染血的牙齿，培提其乌斯发出了疑问。 被超脱常规的男子搭话，菜月昴决定尝试套取情报，因为被误认成傲慢的缘故，他大致有所猜测。 应该是魔女的余香导致，上次碧翠丝有提过说，他现在身上的味道虽然很淡，但似乎处于不会消散的情况，所以...... “没错，我就是［傲慢］。” “呼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跟随着菜月昴下降的身影，培提其乌斯也乘坐着一只黑紫色的大手降落。 “［傲慢］以外的我都见过，如果是受着宠爱的你，确实无法确认和福音术无关呢。” 这么说着，培提其乌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黑衣中——拿出了一册书。 这是一本黑色的书，大概有词典那么大，厚度也差不多的样子。 如果是正常人，一眼看去就是爱读书的模样，但在疯子手里，是不可能的。 “啊......福音书上，能感觉到爱。啊......大脑袋，在，颤抖......” 怜爱的用手指抚摸着书籍，那本被称作福音书的书本，沐浴在培提其乌斯狂热的吐息和眼神下。 他把连名字都没写的书拿在手中，缓慢而严肃地翻着书页。 “啊？福音书上......没有记载你的名字。” 似乎感到意外，培提其乌斯疑惑的扭转着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在如此巨大的试炼面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上面显示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都没有！这是！就是说！” 忽然，想到了什么，重重合上本子，然后高高举起的培提尔其乌斯唾沫横飞。 “也就是说，你，不足挂齿！连福音书上都没有记载的你的结局，也就是说，你是委任在了我的身上！我竟享有着如此深的、深的、深的宠爱......这是何等矛盾的存在啊！” 疯狂抓挠脸颊，培提其乌斯嘶吼着，那深绿头发下也渗出了鲜血。 “喂，回答，用心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要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受到宠爱。你的福音书呢？没有带吗？你没有在心里感受过低语吗？” 一连串的问题流过大脑，菜月昴试图理解，理解，赶紧理解并排列！ 福音书，福音书，有印象，听说魔女教的人是按照这上面所写的东西行动，还有巨大的试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是针对爱蜜莉雅来的，魔女教—— “——为什么，不予回答，为.....什么！” 以模糊地声音低吼着，中断菜月昴的猜想，培提尔其乌斯抬起了头，虚无的眼瞳，看着菜月昴。 “——你，真的［怠惰］。” 啪地一下，空气骤然扭曲，下一瞬。 ——不可视之手，从四面八方袭来！ △▽△▽△▽ （打菜月昴肯定是打不过，满状态都不一定能赢，更别说还经历过其他战斗，所以作者会安排一个角色来救扬，宝子们不妨猜猜会是谁。） 第20章 死亡！ 菜月昴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字眼。 而且，［不可视］才是它最大的威胁，从培提其乌斯的说法来看，人的眼睛是无法看见，不过这份威胁，对菜月昴并不通用。 因为他看得见，握住剑柄的右手开始发力，出鞘的骑士剑将前方的不可视之手斩断，然后凭借身法，逐步逼近培提其乌斯。 “......啊，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颤抖着的话语，培提其乌斯把干枯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放进嘴里一根根咬碎，夹杂着令人不快的声响，鲜血滴落，肉也粘在他的嘴角。 “即使是［傲慢］也不能原谅，出错了，犯错了！我的权能，我［怠惰］的权能！被宠爱赐予的［不可视之手］，绝不允许被其他人看见，你，——不可饶恕！” 吐出手指，咀嚼着指甲和骨头，用充满血丝眼睛瞪着菜月昴的培提其乌斯没有躲闪，而是操作不可视之手攻击菜月昴。 ——［不可视之手］从培提其乌斯身后涌出，像是影子爆发一般。 这次的数量，几乎封闭了菜月昴所有闪避的空间。 步伐受阻，菜月昴感受着自己剩余体力，和肉体的极限，大概，还能坚持十分钟左右。 思绪这般掠过后，他以最小幅度的动作偏转身体，然后挥舞骑士剑，剑刃撕裂空气的声音与血肉被斩断的闷响交替响起。 断开后的手臂像腐烂的果实般纷纷坠落，在接触地面前便化作黑雾消散。 阻碍消除，菜月昴当即压低身体，以突刺的方式接近培提其乌斯。 看着他因不敢置信而扭曲的面孔，菜月昴眼前闪过将他斩成两半的画面。 这不是错觉，只差七步之遥——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能看见！” 培提其乌斯疯狂抓挠着自己凹陷的脸颊，新鲜的血痕覆盖在旧伤之上。更多不可视之手从他背后喷涌而出。 菜月昴突然急停，下一秒，三只不可视之手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冷汗顺着太阳穴滴落，好在心湖是平静的，脑海也异常清晰。 ——所以，就是现在！ 握紧剑，感受其质感和重量后，菜月昴眼神逐渐毒辣。他趁着新一波攻击尚未成型的间隙，猛地蹬地突进。 剑锋快速刺穿了两只交叠的巨掌，五步、三步，培提其乌斯扭曲的面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 最后的“原谅”二字化作喉间的血泡。菜月昴的剑尖已贯穿他张大的口腔： “呵，什么宠爱？我看得一清二楚，哦，是被劈腿了啊，活该。所以，下地狱，——再去考虑，要不要原谅吧！” 拧转着剑柄，培提其乌斯的眼球因颅内压力爆凸而出，“我可是，连你灵魂的丑态，都看得一清二楚呐！” 突然，濒死的培提其乌斯用指甲抓挠自己的眼窝，在血肉模糊中发惊人的激昂。 “什么！你说......你说说说说说说说什么！我的爱！我的爱！——大脑，大脑在颤抖！在颤颤颤颤——” 剑刃爆发的银光，截断了这癫狂的遗言。 ——然而，当头颅飞向空中时。 为何，为什么，怎么回事。 比以往任何扬景都要不祥的预感冲破胸膛。 刹那间，全身雷光炸裂！ 轰——！！！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随后—— “——唔。”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内，夹杂着些许血色碎片弹出。 毫无意义的字眼，只是单纯暴露了自己的虚弱而已。 撑着剑，菜月昴贪婪的吸食着灼烧肺部的空气，然后抬起头—— “——大脑，在颤抖啊。” 阴影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 同样的凹陷眼眶，同样的干枯手指，同样的、疯狂扭曲的笑容。如同歌唱般喋喋不休地。 “我的爱！我的爱！我的爱！！！我的手臂！我的手指！我的身体！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你你你噫......杀死，的！” ——又一个“培提其乌斯”。 “啪嗒。” 血液从菜月昴的下巴坠落，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黑，耳鸣也尖锐得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 ——不对。 ——不对。 ——这家伙，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 .......是类似复活技之类的吗？ 手臂，手指，身体，被我杀死......是错误的信息？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咳......” 已经快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大脑开始拒绝思考，自己吐了血，身体也到了极限。 ——在刚刚魔力爆发，被不间断的攻击后。 想急剧缓和疼痛的呼吸紊乱着，感觉到了扩散在手臂和全身的疼痛感，以及覆盖着肌肤的灼烧。 “——啊啊，到此为止了。” 仿佛忘记了之前疯狂态度般，冷静下来的培提其乌斯停止了歌唱。 蔓延着疯狂低语的世界消失，但让皮肤泛起鸡皮疙瘩的危机感向着菜月昴靠近。 “太过......太过，太过，啊，太过分的话，之后也会困扰呢，面对罪重的你，面对被［宠爱］着的你，我由衷感到可悲，明明被爱着，又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难道只是沉溺在爱里面，然后也不对宠爱予以回报，是期望着在停滞中风化吗！啊啊，这是何等，何等的！” 培提其乌斯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他疯狂撕扯着自己稀疏的头发。 “——［怠惰］呢！” 咣当一声，脑海里发出危险预告，从这个无法理解的人面前，不，怪物面前，无与伦比的危机感覆盖全身。 “啊啊，祝愿你......非为怠惰，而是勤勉。” 对着浮现出无理解的菜月昴，仿佛理解一般，培提其乌斯投来话语。 他抬头仰天，祈祷的模样握着双手念着什么，然后...... ——全身一瞬间就被撕裂，菜月昴那身体摔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第21章 突然交汇的道路 忽然！ 菜月昴躺在地上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像坏掉的投影般闪烁起来。 苍白的雷光从伤口裂隙中迸射，下一秒—— “尸体”炸裂成无数电弧。 “......啊？” 看到不理解的一幕，培提其乌斯一脸茫然之后—— “啊啊啊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是，这是，这是何等［勤勉］！何等［勤勉］！勤勉，太美妙了！” 「——勤勉，太美妙了！」 培提其乌斯的狂喜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干枯的手指也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头皮，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却无法掩盖他扭曲到极点的笑容。 痛哭流涕说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感动，感动感动感动！” 泪水滂沱而下，周围的树木突然拔地而起。 ——然后，他看到了。 泥地上还未干枯的血迹。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培提其乌斯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无比欣喜，嬉笑着后，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前倾斜，随后—— “轰——！！！” 地面炸裂，他的身影如炮弹般冲出。 .......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不远处泥泞的地面微微隆起—— “哗啦！” 一只沾满泥土的手破土面，紧接着，菜月昴艰难地从泥地里爬了出来。 把身体搁在土里时，他感觉到皮肤的刺痛切割着神经，烧伤般的疼痛差点让他没忍住。而身体内部的脱力感也徐徐涌现，呼吸变得无法把握，意识开始迷茫。浑身湿透，连肋骨都断了几根，但至少—— 他还活着。 魔女教，大罪司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菜月昴坐在地上，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看到任何敌人的身影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有「雷分身」...... 虽然骗过了培提其乌斯，但......现在的身体状况，魔力已经耗尽，唯一能战斗的方就是不顾身体会不会自爆，强行吸收魔力强化，至于体内的魔力，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咬了咬牙，拖着还在抗议的身体，菜月昴强撑着站起身，踉跄着朝宅邸方向走去。 那家伙没追到自己，肯定发觉被骗了，所以要赶快离开和爱蜜莉雅她们汇合。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三步的瞬间—— “啪。” 一只干枯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找到你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癫狂的低语。 血液在此刻瞬间凝固。 菜月昴僵硬地转过头，培提其乌斯那癫狂扭曲的脸近在咫尺，而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啊啊，何等——美妙的意志力。” 毫不犹豫地发出喝彩声，培提其乌斯称赞着菜月昴，甚至连被他杀过这件事都抛之脑后。 “少年啊！单独一人的少年啊！受到如此的伤势还前进着！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活命！啊——［勤勉］！你，被爱所附身，为爱而活着！” “——你是白痴吗？你本应得到的爱，已经劈腿了，你知道的，我看得见，对吧？” “咔嚓” 令人不快的声音传来，培提其乌斯的脖子突然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盯着面露嗤笑的菜月昴， “你竟敢，竟敢敢侮辱我的爱！无可饶恕！无可饶恕！爱......是绝对的！” 黑紫色的不可视之手在四周蠕动，迁怒般地四下叫唤着，培提尔其乌斯的手掌绞上了昴的脖颈，“说谎是不行的！说谎是怠惰！” 仿佛要把头颅拔掉般的臂力让人双目怒睁，剧痛让菜月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要死了...... 这次真的...... 就在他即将自爆的瞬间—— “呜——！？” 绞上自己脖颈的手突然被切割，不，是培提其乌斯被切割开了。 然后突然的力量击中腰部，使菜月昴的身体朝一旁划出。 以现在迟钝的身体，他根本来不及做防护措施，就这般，在痛楚，冲击与旋转的视角里，瞬间撞击进某处柔软中，抬起头—— “呃——！” 话语被卡在喉咙处，僵硬的身体在这冷而柔软的怀里也有种动弹不得的感受。 ——来者，从上朝下看，金色的瞳孔紧缠着菜月昴，像是要捆绑他。 “怎么了，昴，这么狼狈模样，不是有叮嘱过让你好好保管自己的肠子，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如同低语，冻结了情感的问话，但声音有甜蜜般的裹挟着菜月昴的耳膜，给予他一种不准说谎的错觉。 “......喔，是专程来找你的。” 欺骗女孩子的事他做不出来，但很遗憾，某些特别的时候，他男女不分。 歪着头，艾尔莎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阿啦，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话，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昴你是这样的坏孩子？” “不是谎言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这里的人，这里有危险，让她们跟着我赶紧逃。” “......” 艾尔莎波光流转般盯着菜月昴，而这样的眼神也成功让菜月昴内心小鹿乱撞。 感觉演技不过关，快要要暴露之时，他立马转移话题。 “比起关心我，我建议你去看看那家伙到底死没死，和你一样，他好像会复活来着。” 不敢问艾尔莎她为什么在这里，一问就暴露，反正她现在没有敌意的样子，先观望观望再说。 “原来如此，难怪这种程度的家伙你都打不过。” 听到菜月昴，艾尔莎恍然大悟，偷袭她可太懂了，“不过，担心有点多余了，对话期间我有注意......” “——小心！” 一举一动都无比艳丽的女性，那漂亮的脸蛋和头颅，在看不见的攻击下，瞬间碎裂—— 本应如此。 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菜月昴粗暴地抓住她的头发，拉扯着使艾尔莎低头。 “唰！” 破空声从发丝上方掠过。 鼻尖贴在一起的两人没有丝毫涟漪之色，首先艾尔莎的库克力弯刀立马朝背后划过，然后两人快速翻滚过一段距离后同时起身，背靠背做出防御姿态。 “——什么啊，原来昴，你还能动。” 无聊地说着，艾尔莎视线瞥向之前挥刀的位置——被某种物质攻击过后的小坑，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无比确信有切到东西，虽然不是肠子，但绝对是人身体的一部分，有点像手臂，但切割感不对，太软了。 听到艾尔莎的话，菜月昴看向呈包围之势的魔女教，苦笑着出声： “只是是强弩之末，表面架子罢了，实际没多少力气。” 这是实话，刚刚不仅要提防周围，还要防着艾尔莎，怕她突然给自己来一刀，要是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可太亏了。 而现在，菜月昴算是小幅度强化自身，但，身体明显到极限了，细胞有种被溶解的感觉。 但他必须强撑着，因为这是搞清楚培提其乌斯到底有几条命的机会。 但下一刻，随着魔女教徒侧身在中间开辟出一条路后，出现在菜月昴眼前的，不是［培提其乌斯·罗曼尼康帝］—— 第22章 被冻结的心脏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令人不快到极致的感觉填满耳膜，无法忽视的疯言疯语裹挟着菜月昴。 ——从魔女教徒开辟的道路中走出。 是菜月昴见过的，和其他魔女教徒穿着一样装束的人，但是，这个人遮住头部的帽子是被她放了下来。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相，红发，雀斑，完完全全邻家女孩的感觉，如果不忽略她身上和培提其乌斯同样癫狂气质的话。 “——” 仅仅一瞬间的思考，菜月昴便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不说那影子里乱舞的黑色物质，光是她灵魂中散发出来的丑态，至今菜月昴也只见过一位。 “——培提其乌斯！” 吐露着不快地口气，菜月昴说，“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不满快突破胸腔了，前有艾尔莎，后有培提其乌斯，难道在异世界复活是什么常理性技能？ 当然，问出这番话菜月昴也没想过对面之人会给予回...... “——是，［手指］！” “......” 稍微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确认没有听错后，菜月昴—— “——哈？” 对菜月昴疑问的态度，培提其乌斯把右手完好无损的手指塞入嘴里，然后咀嚼的声音传来，嘴边挂着的血肉，和滴落的血液。 ......原来如此，换一具新的身体，还有这样的用途，这下菜月昴算是长见识了。 “我是［手指］！我是回报［宠爱之人］！服从［爱］的指引，执行试炼，呜！［勤勉］！话说，你是［怠惰］吗？” 挥洒着带血的手指，培提其乌斯展露出本能的狂态，而他自称［手指］的话语也给了菜月昴一些意外地情报。 不论是复制品，还是培提其乌斯本人夺舍什么的，用［手指］这项信息，试错一下吧。 姑且......算他有十条命，因为手指一般是十根，再多的话不敢想了，十条命已经够菜月昴头疼的了。 “——艾尔莎，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但现在看情况你也走不掉，不如......我们两个先合作把他们干掉如何？” 趁着对面没做出攻击意图的时间，完成推测的菜月昴朝身后贴着的艾尔莎提议道。 闻言，艾尔莎侧着头： “不知道我救你的原因？真没办法，对于坏孩子确实要多叮嘱几遍，——菜月·昴，你的肠子，必须完好无损的等我去取，这次，有好好记住了吗？” “也就是，同意合作喽？” 不与之较劲，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俩之间的仇恨了。 对于菜月昴的问话，艾尔莎平静地扫视着周围。 “局外人是有点多，而且你现在这个状态的肠子......果然，稍微有一点生气呢。” 吐露着对敌人不含情感的话语，艾尔莎的杀意，付诸实行。 而对菜月昴夹杂甜蜜的话语，也使他肠胃有些不舒服。 强行压下这抹感觉，菜月昴对已经冲向培提其乌斯的艾尔莎出声提醒道： “这家伙不可视之手的威力也和刚才一样，你应该看不见吧，需要我帮助......” “没关系，既然知道了这种攻击方式，就有办法应对。” 被信心满满地话压制，不只是菜月昴有些意外，培提其乌斯也面露疑惑之色。 “怎么，想献上你的那颗头颅吗？若是如此，还真是贤明的判断，我会心怀敬意，满足这份愿望......” “眼睛看不见的杂耍而已，不过这样的肠子，我也有剖开它的兴趣。” “......竟然说是，杂耍！？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被挑挑衅地怒火冲心，培提其乌斯双手一挥，影子内的手臂便喷涌而出袭向近在咫尺的艾尔莎。 这个距离，基本避无可避，眼见黑紫色的手即将触碰到艾尔莎并将她撕碎之时。 ——银色的刀光闪过，培提其乌斯的腹部，鲜血溅射而出。 “看不见，好像也不能影响什么，通过杀意，感知攻击轨迹，做到这种事，对我而言很轻松呢。” ——如同看得见一般，完美回避掉不可视之手攻击，并给予致命一击的艾尔莎带着些许不在意说道。 “通过杀意，感知攻击轨迹”这样的话，绝非妄言。 ——艾尔莎这家伙，之前和他战斗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认真？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培提其乌斯倒地，其他魔女教徒还处于愣神之际。 机会！ ——不费吹灰之力之力，两人解决完剩余的魔女教徒后，菜月昴和艾尔莎讲述了关于［手指］的猜测。 “——什么啊，就是说这家伙还有七条命？” “只是猜测啦，猜测，不一定，有可能更多，或者更少。” 看着艾尔莎无聊的神情，菜月昴解释着道，现在这种情况，他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艾尔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本以为她是不想在掺和之后的事，没想到她说了一句［好吧］，然后继续道： “就暂时按照你的猜测来看，［手指］作为他复活的次数，那我们又该如何找到他剩余的手指？” “这个嘛，不需要找吧？” “你的意思是他会来找我们？” “不，我的意思是，现在去找队友汇合才是正确的选择。” 虽然猜测被认同了，但菜月昴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主动出击，况且还是在不知道对方是否只来了一位大罪司教的情况，所以现在必须尽快找到爱蜜莉雅，以治疗伤势来恢复战斗力。 对于菜月昴这谨慎的态度，艾尔莎的态度则丝毫不在乎。 “随便怎么样都行，只要你的肠子能健康保留到我去取那天。” “那我们走吧。” 决定好的战术就立即执行，由艾尔莎保驾护航，这次的路程无疑要轻松许多，因为她简直是个战神，一副根本不会累的感觉。 “对了，话说，艾尔莎。你在这里的目的，我能理解为，提前埋伏在这附近等着取我性命对吗？” 对于这个问题，艾尔莎瞥了菜月昴一眼，没有说话。而这样的动作无疑告诉菜月昴它的可能性。 是上次的失败然后准备将功补过吗？ 不，如果这样的话没必要徘徊在梅扎斯领地，等待时机，况且还是在自己不一定回这里的情况。 除非...... 菜月昴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测，然后这个瞬间，心脏冻结了。 第23章 ［强欲］、［暴食］ 不，也不一定，有可能艾尔莎是有其他的任务而已。 但只有菜月昴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拉姆和爱蜜莉雅安全抵达王都，只为了碧翠丝，他也肯定会再回来。 而这样的情报...... ——吐出不快的情绪后，菜月昴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老实当保镖的艾尔莎。 “说实话，我稍稍对你有所改观了呢。” “诶呀，如果这样的话，那昴你也变得无聊了。” 面对菜月昴的话，艾尔莎首先是感到意外，随即便露出失望地表情。 “我救你，并没有抱着收获感谢地想法。” “就算是这样，但每个人的想法各有不同，你也管不了。” “是这样没错。” 对话到此结束，若是正常情况，现在菜月昴应该被砍了才对，就算是他此时不在艾尔莎的猎杀任务之内。 参考上次被发现灭口时，她兴奋的情绪，若是失去对自己这层滤镜，肯定不会手软。 所以，目标果然是自己么，而且在雇主没有下达命令前，不会对他动手...... 想到这里，麻烦的感觉涌上脑海，库珥修都已经开始准备刷功绩了，自己这边还要提防一位嘴上说着要效忠自己的边境侯，实际确是背地里随时准备下黑手的小丑......这真难受吧？ △▽△▽△▽ 一小时后—— “——这好像是第五次，遇到魔女教的追击了吧？” “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今天在很多人的肚子上开了个洞。” 听到菜月昴话的时候，艾尔莎还处于满脸陶醉，“虽然他们的肠子颜色都不漂亮，但，没关系，嗯，没关系。” “你的嗜好，真是让人无法苟同。” 视线交换的瞬间，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恍惚，就连现在也不为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感到丝毫感慨。不，她是很感慨。 ——幸福到无以复加的感概。 当然，魔女教的人自然该死，只不过艾尔莎手中染上的鲜血，也不止是魔女教的教徒。 不会因为被救，就对这样的人产生怜悯。 此时，距离和这个脑子不正常女人分别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到罗兹瓦尔宅邸还需要三个多小时。 从进入梅扎斯领地，即使全速奔跑的地龙都要两个小时，更何况现在身体不佳的菜月昴，这已经是属于很快的脚力了。 其实他本身不介意艾尔莎背他，但显然，这个女的已经杀疯了，根本没有催促菜月昴的想法。 委身在这样的女人身前，那糟糕的感觉......嗯，不必多说，毕竟自己现在是受帮助的一方，有要求什么的就太过分了。 强迫自己放下有色眼镜的菜月昴，没有去看被艾尔莎虐杀地第八波魔女教信徒。 有自己在，培提其乌斯偷袭不了，而且不可视之手在他面前也不起作用，解决掉他后其他人不足为虑，虽然艾尔莎有在培提其乌斯的自爆下吃过亏，至于是死了复活还是重伤痊愈就不得而知。 这样想着，把视线放在前进的方向后——菜月昴黑色的瞳孔突然收缩。 “——嗯？” 他小声地沉吟，几乎和杀戮中，注意到异常的艾尔莎是同一时间，而当她同时和菜月昴看向同一方向时。 ——仅剩最后几名拦路的魔女教信徒，变成［雨］了。 和字面意思一样，剩余拦在前方的五名敌人，突然被某种压倒性的冲击力蚕食，瞬间炸裂开。 然后四溅的血液和下雨没什么区别。 “——艾尔莎，我的建议是逃跑。” 错愕过后，当即，菜月昴提出了建议。然而，在血雾之中看见人影。 空手，且毫无防备和警戒之意后—— “——我想见识一下，他肠子的颜色。” 舔舐嘴角，艾尔莎持刀冲了上去。 朝着那毫无慈悲、毫无邪念、毫无人为、毫不客气的恶意—— “——艾尔莎！” 叫喊之时，身体已经因那诡异的违和感动了起来，紧接着，人的声音传来。 “真是的，麻烦别这样啦。我什么都没做就要看我的肠子，真是太过分了，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悠闲到像是午后散步一般，如果是在公园听到某位老大爷这样说话，菜月昴也不会战栗到这种程度。 但这段话是在鲜血飞溅，且自己失去了一只手和胳膊的惨状下说的。 明明第一眼看去，只是个没有特征的人而已。 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正常的白色短发搭配着正常的白色衣物，面部也很干净，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人。 可事实却是，诡异静止出现的瞬间，以不顾身体状况，强行强化后，奔上去推开艾尔莎的菜月昴，半身的手和脚就这么化作了血雾。 若没有推开艾尔莎，那么可以想象，化作血雾的便是她。 而做出这一切事的男子，仅仅只是［站着不动］。 “为什么这么做，完全想不到理由啊，菜月·昴。” 快速且粗暴的帮菜月昴止血同时，艾尔莎也在警戒地看着男子。 “只是......单纯的，为了活命而已......” “这算什么理由？” “毕，毕竟......你死了的话，我这种状态......” “你就不担心我直接丢下你逃跑吗？” “呜，啊......这样啊，那你......快逃.....” 在疼痛中，菜月昴视线无限接近模糊。而断裂的伤口处，骨肉乃至神经，全部清晰可见。 而他通过最后呓语说出来的话让艾尔莎眼眸微凝。但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无法完全止血，发现在做无用功后，她站起身，看向男子。 然后—— 不知何时，一位深咖啡色的头发长至膝盖，个头很低的少年，站在了男子身旁。 无法理解男子的攻击手段，艾尔莎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行了攻击，而现在竟然还多出来一位敌人。 不觉得现在是适合战斗的扬景，艾尔莎沉默稍许后，开口道： “你们是......” 她抱起菜月昴，悄然后退，而从菜月昴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全身。 空气渐渐沾染上寒意，艾尔莎不会害怕，但她并不想死得如此没意义。 对于艾尔莎的动作不予理会，她面前的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一起点头，随后都露出十分亲切，又暴力、宛如恶魔般的笑容。 “魔女教大罪司教，掌管『强欲』的雷古勒斯·柯尔尼亚斯。” “魔女教大罪司教，掌管『暴食』的莱伊·巴登凯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