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假千金狂撩帽子黍被掐腰宠》 第173章 求生欲极强 除夕夜，窗外鞭炮声连成一片络绎不绝，屋内灯火通明。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姜苒、陈着几人围绕桌边坐，无论是青菜豆腐、还是萝卜粉丝、青椒炒肉等都是杜婉的拿手菜。 整个期间都是香喷喷，热热闹闹的，往年过年只有陈着、陈兴华三人，多少有些冷静，今年添了侄媳妇，还有女婿，家里热闹了许多，而且侄媳妇、闺女都怀孕了，可以遇见明年家里肯定会更热闹，陈兴华脸上全程带着笑，还亲自开了一瓶茅台。 “来，咱们仨喝一杯。”他给陈着、聂诚各倒了一杯酒。 陈着、聂诚都陪着他喝了一点。 姜苒三人喝的则是她用奶粉煮的奶茶。 “这是用奶粉冲的？喝着又有点不像，甜度刚好，奶味也浓，还带着一点花香，挺好喝的。”陈秋月喝了一口又一口。 “不仅冲那么简单，我看小苒还放在锅里煮了，煮之前还炒了一些花茶、红茶挺复杂的。”杜婉道。 “对！” 姜苒详细给陈秋月讲述了一番制作奶茶的过程。 “姐姐要是喜欢喝，回家了可以自个试着做，不过你现在怀着孩子尽量不要放茶叶，可以用花茶替代。” 陈秋月点点头。 等菜吃得差不多了，煮好的饺子端上了桌，一人面前一小碗。陈着碗里的饺子个个精致，元宝形、太阳花形，还有小巧的双喜形，一看就知是媳妇包的。他夹起一个双喜饺，咬了一口，是香菇猪肉馅的。 “小苒包的饺子真好看。” 他紧接着又夸了一句杜婉：“二婶，调馅的手艺一绝，又香又嫩又多汁。” 杜婉乐呵呵：“锅里还有，喜欢一会就再盛几个。” 陈着点了点头。 聂诚看陈着、陈兴华碗里的饺子都很好看，而自己碗里的有的像被捏扁的包子，有的像没封好口的馄饨，还有几个干脆就是面片裹着一团馅，奇形怪状、丑不拉几的，他忍不住问杜婉：“妈，这饺子是不是上错了。” 杜婉笑了笑：“没上错，这是秋月特意给你包的。” 聂诚闻言忍不住看向了媳妇。 陈秋月伸手把他的脑袋扳正：“有的吃就不错了，不准挑，我难得包一次饺子。” 聂诚求生欲极强，立刻道：“没有挑，我是想说，媳妇包的饺子真是……别具一格，我特别喜欢！” 姜苒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陈着的腿，递了个眼神：学着点，看看姐夫多会哄人。 陈着回了她一个“我用学？”的眼神。 陈秋月被聂诚哄得眉开眼笑：“算你有眼光！等着，一会儿我再给你盛一碗！” 聂诚忙摆手：“别别别，媳妇，心意我领了，明天，明天再吃！今儿实在吃不下了。” 这样的饺子一碗就够了，多了他怕以后会对吃饺子有阴影。 陈着看了他一眼，夹了一个太阳花形状的饺子吃了起来，那叫一个慢条斯理，一个饺子他居然咬了四口才咽下去。 聂诚：“……” 过分了，跟谁显摆呢！他的饺子虽丑，但最起码馅是一样的。 姜苒望着这一幕低下了头，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陈着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饭后，一家人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围坐着说话守岁。收音机里放着春节祝福语，声音不大，主要还是大家在聊天。聊聊今年的趣事，说说来年的打算。 姜苒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自然而然地靠在了陈着的左肩上，陈着顺势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拿起一颗瓜子，手指灵活地一捏一剥，将瓜子剥出来，递到了她唇边。 姜苒张口含住，故意咬了一下他的指腹，陈着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剥下一个。连吃了几口后，她抓了一把花生放进陈着的手里，让他剥花生。 陈着一边给媳妇剥花生，一边回答二叔的问题。 陈兴华问了侄儿、女婿工作上的一些事，然后看向了闺女、姜苒。 “小苒在学校还好吧？工作累不累？” 姜苒微笑道：“二叔放心，我每天就一节课，很轻松。学校领导和同事们都很照顾我，氛围特别好。” 陈秋月接口道：“我最近倒是有点焦头烂额，每天都在处理家暴的事。” 她说着看向姜苒，“你的那篇文章，给了很多受害妇女莫大的勇气。以前她们都是忍气吞声，一天天的熬日子，现在她们敢主动来找我们寻求帮助了，也敢于反抗了，而那些喜欢家暴的人最近也收敛了很多。” 姜苒：“能真正帮到一些人，我这篇文章就没有白写。” “我一个同事，她爱人就在市报社工作。她跟我说，你那篇文章发表之后，报社那几天的报纸销量都破纪录了，给报社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益，小苒，报社那边分给了你多少稿费啊？” 这话一出，陈兴华几人闻言纷纷看向了姜苒，她们也都好奇的不得了呢！ 姜苒与陈着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六百多。” 几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 陈秋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都是我大半年的工资了，写文章这么赚钱吗？” 陈着把花生放进媳妇的小手里道：“那是因为小苒的这篇文章火了，平日赚不了这么多钱。” 姜苒‘嗯’了一声：“着哥哥说的不错，像我写的那些诗歌，一首也才一块钱。” 杜婉：“那也不少，都可以买一斤肉了。” 陈秋月：“小苒就是咱家的大才女，回头我进宣传部了，少不了要多请教请教你。” 姜苒微微一笑：“没问题。” 她咽下嘴里的花生，看男人又要去剥，拉住了他的手：“有点渴，不想吃了。” 陈着放下花生：“那吃个橘子？” 姜苒点点头，眯着眼睛，小脸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陈着抱着媳妇温声问：“困了？” 姜苒‘嗯’了一声。 陈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那就睡会，等零点了，我叫你。” 他怕媳妇着凉拿了一毯子盖在了姜苒的身上。 第174章 和人打架了？ 陈秋月看姜苒好像睡着了，也靠着聂诚眯了一会。 期间陈着几人怕打扰到两个孕妇休息，说话时特意放低了声音，只偶尔交流几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当时针指到十二点，外面响起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姜苒。 陈着看媳妇醒了，理了理她的头发温声道：“小苒，新年快乐！” 姜苒趁大家不注意，飞快亲了一下陈着，她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新年快乐，我和宝宝都爱你。” 陈着笑了，眼神格外温柔。 “我也爱你们。” 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她穿到七十年代的第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不仅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她是幸福的。 除夕后，陈着、聂诚初二下午就回了海城，因为两人都是初三上班。姜苒和陈秋月一起待到初六才回去，多享受了几日清闲时光。 陈秋月是初八上班，她第一天上班，就调到了宣传科。回来后还和姜苒念叨过，说新岗位虽然清闲，但少了以前的劲头，不过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累。姜苒是初九开学。 晚间，陈着、姜苒坐在一起吃饭时，他把剥好的咸鸭蛋放到媳妇碗里：“尝尝这个，看合不合胃口。” 姜苒夹起咬了一口，蛋黄油汪汪的，咸淡适中：“嗯，好吃！这咸鸭蛋哪来的？味道真不错。” 最近她胃口有些挑剔，难得有这样顺口的。 陈着：“年前大妞婶给的。” 姜苒‘哦’了一声问：“大妞婶还好吧！” 说起来 收容所距离公安大院并不远，她竟从未遇见过沈大妞。 “挺好的，气色红润了不少，眼神也有光了，状态比咱们刚遇见她时好了很多。” 陈着简单描述了一下沈大妞的情况问： “明个是不是早早的就要去学校？” 姜苒咽下嘴里的饭菜：“嗯，开学第一天，肯定要早些过去。” “明天校门口人恐怕有些多，我送你。”陈着道。 姜苒闻言眉眼弯弯，高兴道：“好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着就起来了。锻炼、打扫庭院，做饭洗衣服。 早饭过后他亲自把姜苒送到学校门口：“下午我过来接你。” “好！” 等媳妇进了学校，陈着和萧鸣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姜苒来到办公室，苏婷、张巧、曾均已经到了。她和三人打招呼时，看苏婷和张巧都有些狼狈，头发乱蓬蓬的，像被谁薅过似的，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张巧更惨些，外套袖子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棉絮都露了出来，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脸上也有些破皮。 姜苒惊讶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和人动手了？” 苏婷闻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羞得：“小苒……你看出来了？” 姜苒点点头，这模样想看不出来都难。她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两人的伤势：“伤口抹药了没有？” 两人摇了摇头。 张巧：“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姜苒眉头微皱：“你脸上的伤可不浅，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女同志，谁不爱惜自己的脸面。 她连忙在自己的布袋里翻找了一番，随即懊恼地一拍额头：“看我这记性忘记带药了。” 一直没说话的曾均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红药水和一包棉签：“我这里有。” 他把东西递给了二人。 “谢谢曾哥！”苏婷和张巧感激道。 苏婷接过药，先替张巧抹药。 姜苒疑惑问：“到底怎么回事？婷姐，你这脾气，怎么会和别人打架？” 苏婷的性格再温和不过，平日里别说是和别人吵架了，大声说话的次数都很少，所以姜苒才会这么好奇。 “唉，别提了，都怨我。”张巧等苏婷帮她抹好药开口道。 她接过苏婷手里的药和棉签，也帮她细细涂抹：“我们出门时，在巷子口遇到了杨平的母亲和他妹妹。她们……她们是来提亲的。” “提亲？”姜苒更意外了：“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是啊！”张巧愤愤道，“我告诉她们，年前我和杨平就分手了，让他妈以后不要再过来了。谁知道他妈，当场就翻脸了，指着我的鼻子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不检点，勾引她儿子后，又始乱终弃，水性杨花，还说我就是一双没人要的破鞋，除了她儿子，没人会再娶我等等，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张巧越说越气，脸都涨红了。 “我嫂子听不下去了，就回了她几句，说她说话太难听，让注意言辞。谁知道她那个妹妹，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推我嫂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姜苒皱眉：“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 张巧‘嗯’了一声：“以前杨平总跟我说，他妈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风吹就倒，柔弱得不行。可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身体不好，都是骗人的！她力气大得很，我和嫂嫂两个人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劲儿大！不过…” 她话锋一转，挺了挺胸脯，“我们虽然受了点伤，她们娘俩也没占到便宜！我把杨小妹的头发都抓下来一把，她妈也被我打了几拳。” 姜苒看着两人提醒道：“他妈这次没有讨到便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恐还会来闹。” 张巧刚升起的一点得意瞬间垮了下来，愁眉苦脸道：“可不是嘛，我也怕这个。” 苏婷轻轻拍了拍张巧的肩膀，温声道：“别怕，下午回去了我们跟爸妈商量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总不能由着她们欺负人。” 可惜，两人并没有等到下午。因为中午，杨母就来学校闹了。彼时姜苒几人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哪怕她们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都听见了。 姜苒看着苏婷二人：“我好像听到了小巧的名字？” 苏婷、张巧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我们出去看看。” 姜苒：“我和你们一起。” 苏婷闻言看着她叮嘱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要靠前，别伤到了你。” 姜苒点点头。 第175章 来闹 姜苒跟着张巧、苏婷往外走，距离大门口尚有一段路，耳朵里已经钻进几个刺耳的词汇。 “打人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尤其突出，紧接着便是“品德败坏不配为师！”“玩弄我们家阿平的感情，不要脸的狐狸精！”之类的污言秽语，一句比一句难听。 苏婷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张巧更是气得胸口起伏，柳眉倒竖，气冲冲就往外走：“她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等等！”姜苒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两人。她一脸冷静地看着两人道：“光听这些词儿，就能猜到杨平他妈是个什么德性。你们现在出去和她对上，难保不会吃亏。” 苏婷有些慌神，她处处与人为善，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那……那怎么办？” 张巧咬着下唇，愤愤不平道：“总不能任由她们堵在学校门口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名声吧？况且她们这样闹下去，也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姜苒闻言高看了张巧一眼，她声音温和，透着一股沉稳：“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杨平他妈既然敢闹到学校，摆明了就是个豁得出去的泼妇。你们跟她争执起来，万一她就地一躺，说你们推她，或者干脆装晕讹人，有理都说不清。” 苏婷、张巧闻言，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 “小苒姐说的对，我们不能这么冲动。”张巧定了定神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婷看着她请教道。 姜苒微微一笑：“有困难，找公安。咱们把公安同志请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事情掰扯清楚。相信有公安同志在场，她们应该会有所收敛，不敢太过分。” 苏婷眼睛蓦地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小苒你脑子转得快！” 张巧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咱们就这么办！” 苏婷立刻道：“我去办公室打电话报警！” 姜苒提醒道：“往公安局打电话之前，先给你爱人打一个，听听他怎么说。” 苏婷：“好！” “小苒，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苏婷拉着她的手，一脸感激道。 姜苒笑着轻摇了摇头：“快去吧！” “嗯！” 苏婷离开后，张巧道：“我去跟萧大哥说一声，让他把人拦在外面，等公安同志来了，我们再出去。” 姜苒：“我去，让她们看到你了不好。” 姜苒来到学校门口，就见一四十出头，颧骨高耸，嘴唇削薄，面相透着几分刻薄的妇人，正坐在地上，两条腿胡乱蹬着，双手不停拍打着大腿，时而嚎啕大哭，时而破口大骂。 在她旁边，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看起来比张巧要年轻一两岁的姑娘，几次三番想往学校里面闯，尖声嚷嚷道：“让我进去！我要找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算账！”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这种败类也敢留着当老师！” 萧鸣拿着一根木棍，拦着她，不让她进，表情严肃道：“这位女同志，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已经影响了学校正常教学秩序！” 那姑娘却根本不听劝，伸出爪子就去抓挠萧鸣的胳膊：“你给我让开！你跟她们肯定是一伙的！” 萧鸣后退两步，巧妙地避开她的攻击，一棍把她捅得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校门口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闹得这么凶？” “听说是里头的老师作风不正派，将人打了。”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别是讹人吧？” 姜苒听着众人的议论瞅准一个空当，趁萧鸣再次用力将那年轻姑娘推开的瞬间，几步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言语了几句。 萧鸣点点头：“姜妹子放心，我一定拦住她们，直到公安同志过来！” “多谢萧大哥。”姜苒离开时，又瞥了一眼地上撒泼的妇人和旁边上蹿下跳的杨妹，心思微转。 食堂内，姜苒打了饭，还没找到空位，就听见有人喊她，顺着视线望去看是田娟，端着饭盒走了过去。 “小苒，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见好几个学生说校门口有人闹事？”田娟好奇问。 姜苒“嗯”了一声。 “到底是怎回事？” “她们是来找小巧、苏婷的，早上的时候……” 姜苒把事情的经过给田娟说了一遍。 田娟听完，手里的筷子往搪瓷碗沿上“当”地一敲，哼了一声：“这杨家人可真够无耻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吃着，还想往天鹅身上泼一身脏水？张巧也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家子。幸好跟杨平黄了，这要是真嫁过去，将来还不得被他们一家子吸血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她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跑来败坏张巧和苏婷的名声，到底图个什么呢？就为了出口恶气，也太不值当了吧？” 姜苒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条斯理地嚼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出口恶气是一方面。更深的目的，恐怕是想把张巧的名声彻底搞臭。你想想，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同志，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狐狸精、破鞋，这名声一旦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她？ 到时候杨家在上门提亲，说不定张家就同意了。” 姜苒顿了顿：“或者她们还想借着这个由头，讹张家一笔钱。” 田娟啧啧道：“我的乖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问：“那小苏她们出去了吗？” “没呢。” 姜苒道：“苏婷去打电话报警了，等公安同志来了，她们在出去。” 田娟点点头：“这法子稳妥。” 杨平的母亲是个能闹腾的，姜苒两人吃饭的功夫，她对着萧鸣又抓又挠，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萧鸣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跟一个泼妇动手处处受制之下，衣服硬生生被她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手臂上也被抓出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那个年轻姑娘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时还想从萧鸣防守的空隙里钻进去，嘴里尖声叫嚷着：“大家快来看啊！学校包庇坏分子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第176章 都跟我们走一趟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将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学校教学楼的一些窗户后面，探出了不少好奇张望的小脑袋。 这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惊动了学校的领导。 好在苏婷那边行动十分迅速。她给公安局和丈夫打完电话后，立刻按照丈夫的指点，第一时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她们准备如何应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学校的领导。 学校领导都是明事理的人，怕苏婷吃亏，让她们等公安来了再出去。 姜苒几人算着时间，估摸着公安同志差不多也该到了，便陪着苏婷、张巧一道下楼，朝着学校门口走去。还未走近，就见校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圈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杨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正中气十足地哭嚎着。她眼尖，瞧见姜苒她们出来，哭声一顿，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直冲张巧。 “你个死丫头！长了一副狐媚相，心肠比那毒蝎还毒！我儿子好心赶跑恶狗救了你，你不晓得感恩，竟敢耍弄我儿子的感情！凭什么你说不处对象了就不处了？啊？你是看我杨家都是老实人，好欺负是不是？？” 杨母唾沫横飞，手指几乎戳到张巧的鼻尖：“你这双破鞋，除了我儿子，你以为还有哪个人肯要你？我老婆子发善心，点头让我儿子娶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就偷着乐烧高香吧！竟还敢伙同你那个尖酸刻薄的嫂子动手打我们母女？天理何在啊！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啊！” 围观的群众听了这话，纷纷看向张巧小声议论了起来。 “啧啧，这女同志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可不是，都跟人家处对象了，临到头又不嫁，这不是耽误人家吗？耍流氓也不是这么个耍法。” “这种品行，谁家敢要啊，娶回家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旁边那个，就是她嫂子吧？瞧着柔柔弱弱的，竟会打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张巧听着这些戳心窝子的话，脸上血色尽褪，气得眼睛都红了，她胸口剧烈起伏，捏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姜苒看她情绪激动，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张巧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总算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鄙夷或好奇的人，声音沙哑道：“事情不是你们听到的那样，请大家不要随意评判。我跟她儿子之间清清白白的，她儿子确实帮我打跑了恶狗，但我当天就买了两瓶茅台，一条‘华子’送给了他。” “嘶——”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乖乖，两瓶茅台，一条“华子”，这年头可不是小数目，小三十块钱就这么送出去了！这手笔，阔绰！一时间，那些议论声明显小了很多，看向张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惊讶。 “那、那都是你自愿给我哥的！我哥可没开口跟你要！” 杨妹看风向不对，急忙走了出来替哥哥辩解：“再说，你跟我哥处对象，我哥也没少为你花钱！又是看电影又是买零嘴的，又去国营饭店吃饭。” 张巧冷笑一声，直视杨妹：“你哥花在我身上的钱，我早就一分不差地还给他了。倒是他，从我们处对象开始，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走了四百块钱，还有不少布料、全国粮票、肉票，这些东西他至今都没还我。” 四百块！还有布料粮票肉票！这下子，围观群众看向杨母和杨妹的眼神瞬间变了味儿。 “我的老天爷，四百块！这小子是处对象还是打劫啊？” “瞧这当妈的德行，就知道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跟个女同志处对象，倒刮人家这么多钱和票，怎么好意思了？” “怪不得人家姑娘要跟他分，这要是真嫁过去，那不成跳火坑里了？下半辈子都得被这一家子吸血！” 杨母听着周围的风言风语，句句都像巴掌扇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瞬间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尖叫一声就朝张巧扑过去：“你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败坏我儿子的名声！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姜苒早有防备，眼疾手快地拉着张巧向后急退几步，躲过了杨母挥过来的巴掌。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萧鸣往前一站，拿着棍子“咚”的一声，不偏不倚地横挡在杨母面前，棍子虽没碰到人，却很有威慑力。 杨母扑了个空，又被木棍拦住，更是气急败坏，伸长了胳膊去抓挠萧鸣，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就在此时，两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分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厉声呵斥：“干什么呢！住手！” 杨母听到这声呵斥，扭头看是公安，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心虚和害怕，叫骂声戛然而止，也不敢再往前冲了，讪讪地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 姜苒看着跑过来的两名公安，嗯，其中一个竟然还是熟人——林宇。 林宇显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冲她不着痕迹地友善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闹事的杨母和杨妹，最后落在张巧几人身上公事公办问：“你们谁报的警？” 苏婷和张巧齐声道：“是我们。” 林宇点点头：“那行，都跟我们走一趟。” 苏婷和张巧对视一眼，坦然道：“好！” 两人底气十足一点也不怕。 杨母却慌了神，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不去，我们不去！我们又没犯法，去什么公安局！” 杨妹这会也有些怕了，躲在母亲的身后，不敢吭声。 “你们在学校门口闹事，已经影响到了学校的声誉，以及苏老师的名誉跟我们走。” 林宇两人才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态度很强硬的抓住两人就走。 苏婷、张巧急忙跟了上去。 苏婷走了几步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到姜苒的身边低语了一句。 知道张虎已经提前去了公安局，姜苒提点了苏婷两句。 苏婷点点头疾步离开了。 姜苒看着离开的几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疾步走到萧鸣的身边道：“萧大哥，你也跟着她们去趟公安局，咱们这伤不能白受，怎么着也得让她们赔偿咱们医药费，学校这边我给你请假。” 萧鸣：“好！” 他放下棍子追了上去。 第177章 要亲自出手了 这日直到放学，苏婷、张巧都没回学校。姜苒猜她们应该是解决完杨母、杨妹的事直接回家了。 晚间，小四方桌上摆着两三样家常菜，陈着、姜苒相对而坐。陈着给媳妇碗里夹了块炒鸡蛋随口问：“中午你们学校有人闹事？” 姜苒稍稍有些惊讶，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嗯！”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给陈着说了一遍。 姜苒：“着哥哥，你知不知道林公安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那两人造谣生事，还推搡抓伤了萧鸣，赔偿外加拘留。” “拘留几天？”她好奇问。 陈着扒了口饭：“十天。” 姜苒闻言，勾了勾唇角，这结果当真解气。经此一事，往后她们应该不敢再上门寻事了。 陈着：“你明天上午的课？” 姜苒点点头。 “下午要是没事，能不能早点回来？” 姜苒看向他：“可以，是有什么事吗？” “明天栾平会过来，我想请他来家里吃顿便饭。” 姜苒闻言有些吃惊道：“栾平？他怎么会突然来海城？” 徽市离海城可不近。 陈着低声解释道：“年前，徽市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袭警事件。犯罪嫌疑人手段残忍，先后杀害了两名公安和四名公安家属。栾平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调查过程中，他锁定了两名嫌疑人，抓捕时，其中一个趁乱逃了。” 姜苒瞬间就明白了：“逃到了咱们海城？” 陈着点了点头：“腊月二十四那天，栾平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那逃犯买的是海城的火车票，如果他逃到了海城，希望我能协助他抓住逃犯。” 姜苒福临心至：“你就是抓捕这个逃犯时，受的伤？” 陈着胳膊上的伤口虽不深，却有些长，缝了好几针，前几天虽已经拆了线，但胳膊上却永久地留了一条疤痕。 陈着“嗯”了一声。 姜苒放下筷子，绕过小桌子，轻轻抱住了他。 “着哥哥，你辛苦了。” 陈着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 姜苒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又问：“那栾平这次来是？” “人抓到了，他来把逃犯押解回去。” 姜苒“哦”了一声：“那你明天一早去供销社看看，买些好肉或者排骨回来。要是有新鲜的鱼，也买一条。” 陈着：“好。” “我今天已经跟一老乡说好了，明日去他家抓只鸡。你是想清炖，还是爆炒？” 姜苒想了想：“爆炒吧！最近总想吃点重口味的。” 陈着笑道：“行。” “对了。”姜苒提醒道：“别忘了买些咱们海城的土特产。栾平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而且之前他又帮了咱们一个大忙，总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 陈着：“我知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着便去了供销社。他不仅买了三斤上好的排骨，还买了一条六斤重的大鲤鱼，活蹦乱跳的。回到家，他先将鱼养进水缸里，然后麻利地做好早饭，又把排骨剁好，这才去上班。 姜苒是上午第三节课，九点钟才到学校。刚走上二楼，就见主任叶珍从她们办公室走了出来，姜苒心思微动，走进办公室，发现只有苏婷一人在，正在发呆，连她进来了都没察觉。 姜苒放下布包，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开口：“怎么了？一脸沮丧的。” 苏婷回过神，看是姜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苒……我，我给咱们学校惹麻烦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委屈。 姜苒知道她指的是昨天杨家母女来闹事的事，联想到叶珍刚离开，问：“叶主任找你谈话了？” 苏婷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姜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刚才来的时候，在楼道口看见叶主任从咱们办公室出去。” 苏婷“哦”了一声，点点头，趴在了桌子上。 “叶主任说的很难听？”姜苒压低声音问。 苏婷急忙摇摇头。 “没有，不过经过杨平母女那么一闹，咱们学校的声誉多少都受到了一点影响。 小巧并不是咱们学校的人，之前没出事的时候，我带她来学校，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出了这种事，往后她都不能来学校学习了。” 姜苒闻言叹了一口气，学校这样处理，也不能说有错。 “回头你跟小巧好好说说，省得她难过。” 苏婷‘嗯’了一声，随之坐直了身体拉着她的手道：“小苒昨日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和小巧绝对会吃亏，真没想到杨平竟是这样的人，挑唆他母亲、妹妹来学校闹，败坏我和小巧的名声。” 姜苒听了这话都惊了。 “是杨平让他母亲、妹妹来闹的？” 苏婷点点头：“昨天在公安局，他妹妹亲口跟公安说的，当时小巧都气坏了，回到家里伤心了很久，说自己识人不清，才会给家里惹来这么多的事，后悔、自责的不得了。” “我看杨平这次把她伤的不轻，往后几年她恐都不会再处对象了。” 姜苒喝了一口水：“她现在还小，晚两年在处对象也不迟。” 她凑到苏婷的身边小声问：“杨平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现在他母亲、妹妹都被关进了拘留所，我担心因为这件事他会迁怒小巧，到时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婷‘哼’了一声。 “这次的事一出，我爱人、公公、婆婆都气坏了，我爱人说绝不会再给杨平伤害我们的机会。” 姜苒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她知道张虎这是要亲自出手了，杨平要倒霉了。 苏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她。 “小苒，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补补，这东西是我婆婆让我送你的，你拿回去煮粥喝。” 姜苒接过纸包问：“这里面装的什么？” “婆婆没有给我说，你回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姜苒心思微转收起了纸包：“回去了替我好好谢谢伯母。” 苏婷：“好！” 第三节上课铃响起，姜苒拿着教材进了教室。 第178章 招待 中午，姜苒和苏婷、田娟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知道下午无事，就先回了家。 姜苒将布包随手放进卧室，转身进了厨房。鱼已经处理好了，案板上放着排骨和鸡肉，已经剁好，焯过水。 她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为陈着的细心和体贴。 姜苒心情愉悦地回到卧室，正打算小憩片刻，眼角余光瞥见衣帽挂钩上的布包，转身走了过去。 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纸包，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呼吸一滞——竟是品相极佳的燕窝。 这年代，燕窝可是金贵玩意儿，寻常人家见都难得见一面，更别提这满满一包，掂着差不多有两斤。 张母好大的手笔，姜苒小心收起燕窝，想着回头煮粥时，叫上二姐、菊香一起来喝，她们一块补补。 下午，陈着特意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火车站。谁知栾平那趟火车竟晚点了，直到五点多，才接到人。 “栾哥！”陈着望着栾平高声叫了一声。 栾平循声望来，见到陈着，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提着一个包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陈老弟，等着急了吧！” 两人默契地抱了一下，陈着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我也是刚到一会儿，不碍事。” “走，咱们回家！你弟妹估计饭都快做好了。”陈着引着他往外走。 栾平闻言，不好意思道：“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本想着，到了海城，请你和弟妹去国营饭店吃饭的。” 陈着：“栾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到了我的地盘，哪能让你破费？应该是有我来尽地主之谊。” 他领着栾平避开熙攘的人群，到外面推了自行车，让栾平坐在后座，一路往公安大院骑去。 栾平坐在车后座，好奇地打量着海城的街景，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等进了公安大院，看到单位竟给陈着分了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更是羡慕得直咂嘴：“陈老弟，还是你这儿敞亮！我们单位就分了我个四十平的小房子，一家四口住在里面，转身都困难。平日里来个亲戚朋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住招待所。” 陈着：“徽市人多，住房自然紧张些。我们海城人相对少些，住房相对的就大些。” “也是。” 闲谈中，陈着推开自家院门，引着栾平走了进去：“小苒，栾哥来了。” 他朝厨房喊了一声。 姜苒正在炒菜，听见声音，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疾步迎了出来。她一眼就认出了栾平，毕竟之前两人见过。 “栾哥，一路辛苦了！快请屋里坐，茶已经给您沏好了。”姜苒笑容温和又真诚。 “多谢弟妹，太麻烦你了。”栾平有些拘谨道。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栾哥你能来家里吃饭，我和陈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苒说着，又转向陈着，“你先陪栾哥说会儿话，我这边菜马上就好。” 陈着点头：“好。” 两人进了客厅，栾平接过陈着递来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热茶，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打量着屋子，赞道：“陈老弟，你可真有福气！弟妹不仅人漂亮，还这么贤惠能干。难怪当初咱们一块儿培训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羡慕你。” 陈着给栾平打来一盆清水，递上新毛巾让他洗漱：“能娶到她，确实是我的福气。” 陪着栾平聊了几句，陈着起身进了厨房。 姜苒见他进来道：“来得正好，端菜吧！酸菜鱼、红烧排骨、白菜豆腐，还有个辣椒炒鸡蛋。我看菜已经够吃了，就没再做鸡了，免得吃不完浪费。” 他把菜全都放进托盘上，端着进了客厅，姜苒端着馒头、空碗、拿着筷子紧跟其后。 “栾哥，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您可别嫌弃。”姜苒将碗筷递给栾平道。 栾平一看这阵仗，眼睛都亮了，连忙摆手：“弟妹太客气了！这都快赶上过年了，哪里会不合胃口？香，真香！” 他说着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两人说话的工夫，陈着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打开，给栾平满满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栾哥，今儿吃好喝好。晚上睡我这，明天我带你去局里。” 栾平端起酒杯，豪爽道：“行！” 栾平是个很爽朗很实在的人，姜苒看的出来，陈着和他很合得来，这顿饭三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个多小时，几道菜都是栾平最后清的盘，他说浪费了不好。 饭后，姜苒留两人在客厅说话、喝茶，她则进了厨房洗刷、打扫卫生。 一会儿后，姜苒清洗干净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脱掉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男人领着栾平去水房洗漱了，打了个呵欠回了卧室。 陈着安置好栾平，回到卧室看媳妇已躺在了床上，温声问：“睡了吗？” 姜苒：“还没有呢！” “栾哥休息了？” 陈着‘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理了理媳妇的长发：“今日辛苦你了。” 姜苒翻身头枕在男人大腿上：“菜你都替我准备好了，我只需要炒有什么辛苦的。” 她伸手搂住男人的腰道：“这一天天的着哥哥才辛苦了。” 陈着轻轻抚摸着媳妇的头温声道：“我有样东西给你。” 姜苒好奇的看着她：“什么？” 陈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相片纸袋递给了她。 姜苒打开相片纸袋，里面装着一张边缘泛黄、十分老旧的相片。她指尖微动，看向陈着不解问：“这是？” 陈着声音温和：“是你爸妈的照片。” 姜苒闻言，拿着照片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原身的父母，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存在，却又与她此刻的生命紧密相连。 陈着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心，声音更柔了几分：“要不要看看？” 姜苒对原身的爸妈自然是好奇的，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从纸袋里抽出了照片。 第179章 提醒 照片上的女子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尤其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 照相时她应该很高兴，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脑袋微微向旁边的男人倾斜，透着一股温婉又可人的气息。 她旁边的男人身形清瘦高大挺拔，容貌出奇的好看，眉眼间带着一股沉静的书卷气，气质很是出众。 这就是原主的父母，沈颖、徐国安？姜苒发现自己的长相并不像沈颖，反而和徐国安有六七分的相似之处，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韵。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很复杂。 “这照片是栾哥给你的？”姜苒轻声问。 陈着‘嗯’了一声，解释道：“他调查岳父、岳母的事情时，从他们以前的邻居手里得到的。当时这张照片装在一只怀表里，只不过那怀表破损得太严重了，几乎只剩下个空壳，栾平就把照片单独取了出来。” 陈着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怀表递给了她。 怀表是圆形的，银质外壳已变得黯淡无光，多处磕碰凹陷，表蒙也碎裂了，指针歪斜地凝固在某个时刻，破损得很厉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能修好吗？”姜苒抬头看向男人问。 陈着：“我找人问问。” 姜苒轻轻点头，将照片重新放回纸袋，连同怀表一起小心收好。 “栾哥有心了，替我好好谢谢他。” 陈着：“好！” 他揽过妻子的肩：“很晚了，睡吧！” 姜苒‘嗯’了一声，顺势靠在他怀里，抱着男人的腰，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陈着和往常一样早早就醒了。他到院子里晨练时，栾平打着呵欠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赞许道：“陈老弟，你这套拳打得真不错，咱们练练？” 陈着：“好！” 两人在院中拉开架势，你来我往地过了几十招。栾平的拳脚大开大合，带着股生猛的劲儿，而陈着的招式则更为沉稳精炼，攻守兼备。一番切磋下来，两人额角都见了汗，收拳后，彼此的眼中都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惊讶和欣赏。 “陈老弟，真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拜过师父吗？”栾平一抹额头的汗道。 陈着点点头：“小时候跟着一位拳师学过几年，栾哥呢？” 栾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小时候太调皮捣蛋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我爹实在没辙，就把我扔到少林寺待了几年，我的拳脚功夫就是在那时学的，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混呢。” 陈着笑道：“怪不得栾哥身手这么好。” 两人说笑着洗漱完。之后，陈着领着栾平出了门，他们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些新鲜蔬菜和鸡蛋，然后去食堂吃饭，当然陈着自然没有忘记给媳妇也打了一份她爱吃的。 他把饭菜送回家，姜苒还没起床。陈着把饭盒放在桌上，悄悄走出卧室，看着栾平问：“证件都带来了吗？” 栾平拍了拍随身带着的旧挎包：“都带来了。” “那走吧！”陈着领着栾平，去了公安局。 公安大院内，姜苒背上书包，刚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床边，掀开枕头，拿起那张老照片想了想，小心地放进了布包里，这才出门。 她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绕路去了一趟照相馆。她把照片交给师傅道：“师傅，麻烦您看看这张老照片能不能修复清晰些。” 老师傅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了半晌：“这照片有些年头了，保存得还算可以。修复的话，我尽力，但不能保证完美如初。” “您尽力就好，谢谢师傅。”姜苒付过钱，约定了取照片的时间，这才去学校。 门卫室萧鸣正在喝茶，看姜苒来了起身道：“姜大妹子，有你的信。” “谢了萧哥。”姜苒接过信收了起来。 她来到办公室，坐下后才打开信封。信是从报社寄过来的，里面是一份征文和一封短信。 或许是之前她的那篇文章太火了，所以报社特意给她寄了一份，邀请她参与征文。 姜苒仔细看过征文的内容和要求，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这篇征文并不好写，要写出新意，写出深度，很考验笔力。她沉思片刻后，还是决定动笔试一试，不为钱，只为那个可歌可敬的老人。 中午，陈着领着栾平在公安食堂吃过午饭，给了他一包药。 栾平好奇问：“这是？” “使人昏睡的药，路上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兑水给他喝。” 栾平闻言收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兄弟谢了。” 陈着摇摇头。 “来一趟不容易，何不再待两天？我也好带你逛逛。” “下次吧！这案子拖得久了不好，况且我已经给局长说了今日就回去。” 栾平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兄弟，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会有点不太平，到时候各种妖魔鬼怪恐都出来了，你要多保重。” 陈着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栾平消息这么灵通。 “我知道了，你也是。” 饭后，陈着带着栾平去了拘留所，把犯人提出来后，交给了他。 他亲自把栾平二人送上了火车，目送火车离开后，才回局里。 黄昏，姜苒回到家中男人已经回来了，正在炖鸡。她没有看到栾平问了一句。 “栾哥走了？” 陈着“嗯”了一声。 “你怎么不多留他两天，大老远他来一趟也不容易。” “徽市那边离不开他。” 姜苒“哦”了一声。 “下午我离开警局的时候，正好碰到林宇几人出警回来，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姜苒好奇问：“什么事？” “杨平被抓了。” 姜苒双眼瞬间亮了：“哦？因为什么被抓的？” 声音里透着雀跃。 “投毒。” 姜苒一脸惊讶道：“投毒？” “嗯，他有个死对头，今天被人请到杨平所在的国营饭店吃饭。那人吃完杨平做的菜，回到家中不久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送到医院一检查，是食物中毒。” 姜苒眼珠转了转，是张虎做的吗？她定了定神问：“人没事吧？” “万幸，送医及时，洗了胃，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杨平这边？”姜苒问。 “林宇已经开始调查了，如果那人不愿意和解，证据确凿下杨平会重判。” 姜苒‘哦’了一声。 第180章 慌得不行 第二天，姜苒来到学校，看苏婷一脸笑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心思微转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苏婷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昨日里我爱人回来跟我说，杨平出事了，有客人吃了他做的饭中了毒，现在他已被公安抓了起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丈夫说他应该会重判。“ 姜苒眸中暗芒微闪。若说昨天还只是猜测，那今天她已经可以断定，这事背后肯定有张虎的影子，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了详细的信息，不过杨平也是活该。 姜苒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笑道：“哟！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苏婷：“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国营饭店吃，好好庆祝庆祝。” 姜苒：“好！” 她从布包里拿出笔记本、钢笔，敛了心神，继续写还没写完的文章。 随后一段日子里，陈着忙于工作，姜苒则全身心投入到文章的创作与修改中，其余时间便是按部就班地上课，生活充实而有序。 姜苒是二月中旬投的稿子，没想到三月的第一天，她的文章就发表了，因为文章的特殊性，市里所有的报社，争先刊登，毫无悬念，这篇文章又火了，甚至比上一篇引起的轰动还要大。 四月初，姜苒拿到六百三十五元的稿费，外加一百元的征文奖金时，李菊香发作了。 彼时正好是周六的下午，春光明媚，姜苒刚躺下准备休息会，院门就被人‘砰砰砰’敲响了。 “来了！”姜苒立刻坐了起来，急忙穿上鞋子边往外走边扬声问：“谁呀？” “嫂子，是我！菊香！”门外传来李菊香有些颤抖、急促的声音。 姜苒加快了脚步，一把拉开院门，就见李菊香一手托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门框，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在哆嗦。 “菊香，你这是……要生了？”姜苒赶紧扶住了她。 李菊香疼得话都说不利索，艰难地点点头：“嫂子……我肚子疼得厉害……麻烦你……帮我找下赵宁……这个点，他，他应该还在局里……” 姜苒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好！你别慌！” 她搀着李菊香，来到客厅坐下，柔声问：“阵痛有规律了吗？大概隔多久疼一次？” 李菊香茫然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就是一阵一阵地疼，有时候七八分钟，有时候五六分钟……” 姜苒又问：“羊水破了吗？” 李菊香更懵了：“羊水？” 姜苒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她不知道，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 李菊香听完，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姜苒见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别急，你距离真正生产，估计还得好几个小时。。” 她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李菊香：“喝点水定定神，我现在就去找赵宁，你安心在家等着。” 公安大院距离公安局不远，姜苒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脚下不敢太快，但也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陈着他们刑侦队都在二楼办公，姜苒扶着楼梯扶手，刚喘了口气，抬脚准备上去，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嫂子！” 姜苒闻声转过身，见是叶欣，停住了脚步。叶欣快步走了过来。 “嫂子，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姜苒点点头，有些气喘：“我是来找赵宁的，他爱人李菊香快要生了，让我过来叫他一声。” 叶欣一听，立刻道：“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嫂子你这肚子也大了，爬楼不方便，我上去替你叫他，你在这儿歇会儿。” 姜苒感激道：“好，那麻烦你了。” 看着叶欣‘噔噔噔’几步就上了二楼，姜苒就近在楼梯口旁边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一个小公安见了，赶忙给她倒了杯热水。 “嫂子，喝水！”小公安有些腼腆道。 姜苒接过杯子，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她端起搪瓷杯子，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刚抿了一小口，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她仰头，就见赵宁一脸急切地跑了下来，额上全是汗。 “嫂子！嫂子！我媳妇，要生了？”他声音都有些颤，眼中有急切，也有无措。 姜苒放下杯子：“对，菊香现在在我家。你先别慌，听我说，菊香的阵痛还不规律，羊水也没破，估计离生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回去看看她，让她安心。 然后立刻回家一趟，替菊香收拾几件换洗的宽松衣服，最好是棉质的睡衣。再准备好卫生巾，还有孩子出生后要用的小衣服、尿布、小被子、奶瓶奶粉这些。” 姜苒条理清晰地交代着，赵宁慢慢冷静了下来，像是有了主心骨。 她刚说完，陈着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 “赵宁，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把弟妹带到院子里的停车棚下，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赵宁：“好！谢谢陈哥！谢谢嫂子！” 陈着等赵宁离开后，看向媳妇温声道：“我送你回去。” 姜苒“嗯”了一声，由男人扶着站了起来。 两人走出公安局，回到公安大院，姜苒看四周没人，搂住男人的一条胳膊撒娇道：“着哥哥，要抱。” 陈着眼神温和地看着她：“累了？” 姜苒：“好累还好困。” 陈着闻言拦腰将媳妇抱了起来。 姜苒右手环住男人的后背轻声问：“着哥哥，我和宝宝重不重？” 陈着摇了摇头：“不重，再涨个三十斤我也抱得动。” 媳妇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也才一百斤左右，在他看来媳妇现在还是太轻了。 姜苒闻言头靠在男人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所特有的清爽气息，闭上了双眼。 陈着一路稳稳地把媳妇抱到家门口，这才放下她。 姜苒双脚落到地上飞快亲了亲男人的脸。 “着哥哥，辛苦啦！” 陈着笑了笑温声道：“进去吧，我去开车。” 姜苒“嗯”了一声。她回到家中不久赵宁就来了，她亲自把两人送到门口，这才回屋休息。 第181章 是个丫头 傍晚，陈着回来后，姜苒给他倒了杯茶，轻声问：“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 陈着接过茶杯缓声道：“医院给弟妹单独安排了一间产房。我回来时，赵宁已经给他岳父岳母打了电话，估计这会儿老两口已经到了。医生说第一胎没那么快生，得好几个小时。”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怎么着也得到八九点了。” 姜苒‘嗯’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也不知菊香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随即仰头看向男人，好奇问：“着哥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陈着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媳妇圆滚滚的肚子上，眼神格外温柔：“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姜苒闻言，笑嘻嘻地低下头，对着隆起的肚子柔声细语道：“宝宝，听见了吗？爸爸说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一样喜欢呢！” 话音刚落，她手下突然清晰地感觉到了震动，姜苒瞬间睁大了双眼，眸光晶亮地看着陈着，声音里满是惊喜：“着哥哥，宝宝他听到了呢！他动了，他在回应我呢！” “是吗？我摸摸。”陈着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了媳妇的肚子上。片刻后，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小小的生命在里面翻滚、踢腿，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虽这已不是自己第一次感觉他在动，但每一次，陈着都觉得无比神奇。 他和宝宝隔着肚皮互动了一会儿，才温声道：“好了，乖乖睡觉，再闹腾你妈妈就要不舒服了。” 姜苒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它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听不懂，你说了也没用。” “没关系，多说说，说的次数多了，他自然也就懂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我去端饭，今晚有你爱吃的红烧鱼。” 姜苒“嗯”了一声。 晚饭过后，两人照常在灯下各自捧了本书，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陈着便陪着她，在公安大院里慢慢地走了一圈。大院里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晚风习习，很是惬意。 临睡之前，姜苒不忘提醒男人：“着哥哥，明早记得熬一些燕窝粥，放点红枣，吃过早饭我给菊香送些过去。她刚生完孩子，虚得很，需要补补。” 陈着：“好，我早点起来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着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厨房里，砂锅在小火上咕嘟着，燕窝粥的清香渐渐飘散开来。 煮粥的时候他特意去食堂看了看，见有包子就买了几个，一并放进了锅里温着。 因打算去看李菊香，姜苒七点半就醒了。她洗漱过后，来到厨房，一眼就看见陈着正往保温桶里盛粥。她走过去，打开砂锅盖子，看着里面熬得黏稠香糯的燕窝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揭开蒸锅的盖子，不仅有几个白水煮蛋，还有六个大肉包，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你准备得真周全。”姜苒夸了一句。 陈着：“包子你多带几个，我怕赵宁会没有时间吃饭。” “嗯！” 陈着合上保温桶：“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 姜苒：“好。” 陈着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男人离开后，姜苒快速吃完早饭，打开橱柜拿了一张油纸包了四个包子两个鸡蛋，又拿了一个白色搪瓷杯，盛了一些燕窝粥，盖好。装好后，她找出尼龙网兜，将搪瓷杯，包子兜好，挂在自行车的车把上，推着车出了门。 姜苒先把自行车停在了章阿奶家。章阿奶正坐在院子里择菜，看见姜苒，忙起身去给她倒茶。 “阿奶，别忙活了，我不渴。” 姜苒把车停好给她简单说了一番李菊香生产的事，然后从网兜里取出一瓷缸的燕窝粥递过去：“阿奶，这是刚熬的燕窝粥，还温着呢，您趁热喝点。” 章阿奶接过，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中午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吃饭，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姜苒：“好！我先去医院看看菊香。” 告别了章阿奶，姜苒提着剩下的食物来到病房。一进门，就看见赵宁正笨手笨脚地抱着一个婴儿喂奶，此时的他眼神格外温和专注，只是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想来是一夜没睡。李菊香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尚算安稳。 “嫂子，你来了，快坐。”赵宁看她来了，忙用脚从床边勾过一个小凳子，示意她坐。 姜苒把手里的网兜放在床头柜上，放轻了声音问：“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岳母已经回去做了，估计也快该来了。” 姜苒点点头：“我给菊香煮了一点燕窝粥，你陈哥怕你没时间吃早饭，特意托我给你们带几个包子、鸡蛋，还是温的，你看你们是不是先吃点。” 赵宁闻言，眼里满是感激：“谢谢嫂子，菊香刚才醒来，还说饿了呢！” 姜苒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怀里那个小小的婴儿，柔声道：“我来喂吧，你把菊香叫醒，先喂她吃点饭。” “好！” 赵宁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了她，动作那叫一个僵硬。 姜苒熟练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坐到一边，一边轻轻晃着，一边调整奶瓶的角度，同时轻声问赵宁：“是男孩还是女孩？” 赵宁咧嘴一笑，疲惫中透着一股满足：“是个丫头，六斤二两。” 姜苒一听：“哟！原来是来了一个贴心小棉袄啊，你们两口子可真有福气。” 她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心中一片柔软。 赵宁叫醒媳妇对她言语了几句，知道姜苒不仅给她带了燕窝粥，还带了包子鸡蛋，感激道：“嫂子谢谢你。” 姜苒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客气什么，我又不是外人。” 小两口分吃了四个包子两个鸡蛋，粥，赵宁一口也没舍得吃，都喂给了媳妇。 姜苒等两人吃完，把婴儿放到李菊香的身边低声问：“你要不要去卫手间？” 李菊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扶你。” 姜苒带上东西扶着李菊香去了卫手间。 第182章 那就啃老 姜苒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她扶着李菊香重新躺在病床上，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知道赵宁岳父岳母家住得偏，来一趟医院得两个钟头，姜苒想了想道：“这两天早上，我来给你们送饭吧。伯母也能歇口气，好有精力给菊香准备午饭和晚饭。” 赵宁和李菊香闻言飞快对视了一眼。 赵宁：“嫂子，这怎么成？您还怀着身孕，太麻烦您了。” 姜苒摆摆手，温和道：“你们都喊我嫂子了，搭把手是应该的。再说，不还有你们陈哥帮忙嘛，况且我顶多也就送一两天你们就该出院了。” 这年头和后世不同，医院没有硬性规定必须住满三天。多数人家生产完，若母子平安，第二天也就出院了，甚至有些当天就走。 能在医院生产的，家里条件都算过得去。乡下多数还是请接生婆到家里生，产妇生完孩子，歇息一两天就得下地干活，能正经坐满一个月月子的很少。 听姜苒这么一说，赵宁不再推辞，感激道：“那……那就太谢谢嫂子了。” 姜苒看他一脸倦容，温声道：“你赶紧去旁边床上眯一会儿，我来守着菊香和宝宝。等伯母来了，我再回去。” 不等赵宁回答，李菊香先开了口，声音虚弱道：“听嫂子的，你昨晚守了我们母女一夜，快去歇歇吧。” 她看丈夫一脸疲惫，心疼的不得了。 赵宁这会的确有点犯困，没在强撑，对姜苒点点头：“行，那麻烦嫂子了。” 产房里还有一张空病床，他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轻微的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姜苒搬了个凳子，在李菊香床边坐下，放低了声音：“你也快睡，刚生完孩子，身子最虚，得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快。宝宝有我看着，放心。” “嗯，多谢嫂子。”李菊香确实疲乏至极，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块，没一会儿也睡熟了。 姜苒这才将目光投向躺在李菊香身旁的小婴孩。 孩子鼻子、眼睛都像赵宁，嘴巴则很秀气像李菊香。小脸蛋、小拳头都红扑扑、皱巴巴的，像个刚出笼的小包子。小嘴时不时蠕动一下，无意识地咂摸着，好像没吃饱似的。姜苒瞧着，心里软成一片。 约莫过了大半个钟头，小家伙不安分地哼唧起来。姜苒探手一摸，尿布湿了。她轻手轻脚地找出干净的尿布，动作熟练地给孩子换上。 刚换好，小家伙又扁了扁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姜苒估摸着是饿了，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兑了些温水，用小勺子试探着喂了几口。 小家伙咂摸了两下，许是尝着不是熟悉的味道，眉头皱了皱，但还是乖乖地咽了下去。喂了小半杯水，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又睡着了。 李母是十点多到的，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瞧见赵宁和女儿都睡着，孩子也安安静静的，而姜苒正守在一旁，眼里满是感激。 姜苒对李母小声交代了几句孩子的情况，并未吵醒赵宁二人，拎着自己的空保温桶，悄悄地离开了产房。 中午，姜苒是在章阿奶家吃的。章阿奶特地给她做了一碗三鲜面，细长的面条卧在浓郁的汤里，上面铺着金黄的煎蛋、几只鲜红的海虾和滚圆的鱼丸，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姜苒胃口大开，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从章阿奶家出来，老人家又塞给她几包用黄纸包好的药，仔细叮嘱：“这是补元气的，你现在月份大了，饭后吃，能预防孕后期水肿。” 姜苒道了谢，心里暖烘烘的。拿着药刚回到家，三堂嫂就来了。 “小苒，平安大街临街那片儿，有一套老房子出售，虽有些破旧，可面积是真不小，足足一百五十多平呢！你猜多少钱？” 姜苒心里一动：“多少？” 三堂嫂比划了一下：“七百出头！说是家里等着钱急用，不然这价钱哪能买到这么大的临街房？你要是有空，我带你去瞅瞅？” 一百五十多平，临街，才七百多块？姜苒心头一阵火热，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两人约定好看房的时间，姜苒送走了三堂嫂，这才回屋休息。 黄昏，陈着回到家中，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他走进厨房，看着炒菜的媳妇问：“谁的药？” 姜苒：“我的。” 陈着顿时紧张了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姜苒摇摇头：“这药是章阿奶给我的，说是补气血的，预防孕后期水肿。” 陈着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都是些什么药？” “黄芪、当归、党参之类的。” 陈着：“我看看。” 姜苒拿出一包药递给了他。 陈着看过后，放下药包询问道：“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 “赵宁得了一闺女，昨晚激动的一夜都没睡，菊香刚生产完，身体有些虚弱，其他都还好。” 陈着闻言放了心：“明天早上我去看看她们。” 姜苒：“带些早饭过去，赵宁岳父、岳母家距离医院有些远，我给她们说，明天早上会给她们带饭。” 陈着：“好！” 他顿了顿问：“明天早上还是煮燕窝粥？” 姜苒想了想：“煮小米粥吧！放一些红枣。” 陈着：“行！” 吃饭的时候，姜苒把三堂嫂来的事给陈着说了一番。 “明日看过房子，如果还不错的话，我就买了。” 陈着给媳妇夹了一些菜：“你拿主意就好。” 姜苒放下了筷子，故意问他：“你就不怕我把钱花光了，到时候咱们吃不起饭了，该怎么办？” 陈着握住她的手笑道：“那咱们就只能啃老了。” 姜苒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这男人平日里自尊心不是挺强的吗？ 陈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她们的早晚都是咱们的啃老不丢人，再说我总不能让你和孩子跟着我饿肚子。” 姜苒笑嘻嘻的往他怀里装，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第183章 戏真多 陈着看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媳妇，在圆润的‘pp’上轻拍了一下， 故意板起脸：“坐好，还在吃饭呢！” 在拱下去，小兄弟就要起来了。 姜苒抱住男人，瞬间乖巧了下来，娇声道：“不想吃了，饱了。” “再吃点，别饿着咱们的孩子。你现在还是太瘦了，得多补补。”陈着夹了一筷子肉递到了她嘴边。 姜苒偏头躲开，故作委屈：“唉！孩子现在才是你的心头宝，我就是路边没人要的草，不值钱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呜呜哭了两声。 陈着：“……” 他媳妇平日里戏挺多。 陈着斜睨她一眼，只是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故意的是吧？赶紧吃饭！” 姜苒眼珠转了转：“不吃，气都气饱了。除非……” 虽知道媳妇又是在捉弄他，但陈着却乐意配合面上一本正经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哄哄我。”姜苒仰头看着他道。 陈着彻底被她打败，眼里是藏不住的无奈和纵容：“你是宝，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宝，孩子才是草，行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耳根有些发热，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不自在的温柔：“宝贝，吃饭吧！” 姜苒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扭捏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 陈着耳廓瞬间红透，有些恼羞成怒地夹了一大筷子菜，几乎是杵到了她嘴边：“吃饭！” 语气并不严厉，反而透着一股宠溺。 姜苒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心情大好，乖乖地张嘴吃了下去。接下来男人再喂，她就再吃，直到小肚子微微鼓起，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摇摇头。 陈着没再勉强她，只是两人饭后散步回来，他细心地在床头柜上放了新买的糕点、几样果干、洗干净的水果和一小罐糖果，都是她平日爱吃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着便起来了。他先去厨房将粥熬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章阿奶给的药包打开，每种药材都捻了一点，出了门。虽知道章阿奶对她们没有恶意，但陈着却不得不谨慎，毕竟媳妇现在怀着身孕，况且是药三分毒。 问过本家的一位草药郎中，知道这些药对孕妇有益无害，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家中，陈着用另一个砂锅，把药给媳妇煮上，这才吃饭。 姜苒醒来时，闻到的便是粥香和淡淡的药味。 陈着看媳妇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问：“醒了？现在吃饭，还是等会？” 姜苒打了个呵欠：“等会吧，我还想在睡一会。” 陈着：“行，一会我把饭，药都给你放到蒸锅里。” 姜苒：“药不要放在蒸锅里，饭要是沾上药味不好吃，你放在砂锅里就好，我会自个倒。” “行！” 姜苒和男人说了几句话，方便过后，又回了卧室。 陈着吃过早饭，往保温桶里装了一些粥，又拿了几个白煮蛋、馒头去了医院。 产房外，赵宁正手忙脚乱地为襁褓中的女儿换尿布，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看见陈着来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先坐。 陈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看他半天才把尿布换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病床上还没有醒来的李菊香，压低声音问：“很难？” 赵宁苦着脸点点头，声音也放得很轻：“孩子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软的，我根本就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她。” 他擦了擦汗，“以前觉得带孩子挺容易的，现在才知道，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他抱着刚换好尿布的女儿，献宝似的凑到陈着面前：“陈哥，你要不要抱抱我闺女？就当提前练习了，以后你肯定用得上。” 陈着看着他怀里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儿，粉嫩的一小团，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偶尔咂摸一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行！” “你用手臂托住她的头、颈，对，就这样，另外一只手扶住屁股，轻点，轻点……”赵宁一边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到陈着怀里，一边在他耳边低声指导，生怕陈着手重了，伤到他闺女。 陈着僵硬地抱着孩子，只觉得怀里是一团温热的棉花，轻飘飘的，却又重千斤。他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这小东西弄坏了。只抱了一小会儿，他就赶紧把孩子还给了赵宁，暗暗松了口气。 “是不是特别软？”赵宁接过孩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一脸“你知道了吧”的表情。 陈着木然地点点头。 “我闺女，好看吧？”赵宁得意洋洋道。 陈着闻言，又仔细看了一眼皱巴巴、小脸红扑扑的婴儿，刚出生的婴儿实在谈不上什么好看不好看。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很委婉道：“嗯，很像你。” 赵宁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像我好啊！像我有福气！” 他低头看着女儿，笑呵呵道：“陈哥，我跟你说，我直到现在都跟做梦似的，我居然有闺女了！我当爸爸了！” 陈着看着赵宁那一副傻乐的模样，默默地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别被他的傻气传染了。 “嗯，恭喜！” “陈哥，你来晚了，刚才我闺女睁开眼睛了，像葡萄似的，又大又黑，你都不知道多好看……” 陈着听着他一顿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知道的他是在夸他闺女，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夸天仙呢。 陈着是个很好的听客，等赵宁夸完问：“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下午。” 陈着点点头：“今天中午我去老乡那里抓只鸡，晚上炖鸡，给你们送些。” 赵宁：“谢了陈哥，不过暂时不用，我岳母中午会搬到我家里，晚上她说给菊香炖猪蹄吃，那个下奶。” 陈着：“行，需要肉票了跟我说，家里还有一些。” “好，谢谢陈哥了。” 陈着看了一眼时间：“我得去局里了，这几天好好照顾菊香，局里这边你不用担心。” “嗯！” 陈着快步下楼，走出医院，去章阿奶家取了自行车，回了警局。 第184章 大了？ 姜苒从床头柜的果盘里捻了颗水果糖塞进嘴里，药味这才算被压了下去。她含着糖推着自行车，迎着晨风去了学校。 上午的课结束后，姜苒看了一眼腕表，没在学校多耽搁，直接推着车出了校门，去了房管局。 到了地方，三堂嫂已在门口等着了，两人汇合后，姜苒跟着她来到了平安大街。 房子地段非常不错，格局也好，姜苒很是满意。看过房子后，两人重新回到房管局。姜苒爽快地付了钱，仔细将所有证件都收起来后，看已是中午，她领着三堂嫂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三嫂，今天多亏你了。”姜苒点了三个硬菜，又给三堂嫂添了碗汤。 “都是自家人，客气啥。”三堂嫂笑呵呵的。 “只可惜房子有些破，要是住人还要在翻修一下。” “没关系的，买房子那有十全十美的，地段这么好，我已很满足。” 她给三堂嫂夹了一些菜，低声道：“三嫂，我还想再买几处。局里要是再有合适的房源，不管是院子还是铺面，还请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三堂嫂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陈着、姜苒这么有钱，不过她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饭后，姜苒将三堂嫂送到房管局，这才回学校。下午虽没她的课，但总不能天天早退，影响不好，她在办公室里改完作业，拿起报纸看了起来，等田娟、苏婷三人上课回来，就给她们说说话，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黄昏，姜苒和陈着正准备吃饭，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宁提着一个大搪瓷碗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嫂子，陈哥，我妈炖了猪蹄，给你们送点尝尝。” 陈着接过猪蹄问：“什么时候出的院？” “一点多就出院了。” 陈着点点头把猪蹄倒进一大碗里，把他们还没有动筷的辣椒鸡蛋倒进搪瓷碗里递给赵宁：“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咱们坐一起好好喝一杯。” 赵宁：“好！” 自从菊香出院在家坐月子，姜苒就时常去赵家转转。李母虽心疼女儿，但毕竟要上班，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应，不可能日日守着李菊香。 赵宁身为刑侦公安，假期更是少得可怜，在家照顾了李菊香六天，便去上班了。姜苒每次过去，不是拎些鸡蛋红糖，就是带些自己做的小点心，有时候李菊香忙不过来，她便帮着搭把手，或是抱一抱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让李菊香能喘口气。 晚间，若是陈着、赵宁回来的早，两家人便凑在一块儿搭伙吃饭。 李菊香出月子这天，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一称胖了八斤。而姜苒也跟着胖了三斤。没办法，这段时间赵家为了给李菊香下奶，各种汤汤水水就没断过，姜苒跟着蹭吃蹭喝，伙食实在太好了。 这日清晨，姜苒起床穿穿bra时，惊讶地发现，bra小了，勒得她有些不适。她低头一看，胸前的布料紧绷得好像随时都断开似的。 一时间，她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她的胸……竟然二次发育了？虽然孕期和哺乳期体内的激素变化会导致乳腺发育，可她这……是不是发育得有点过头了？ 陈着做好早饭，洗净了手走进卧室，看媳妇耷拉着脑袋，蹙着眉，蔫蔫的，他走到床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件被她随意丢在一边的小衣，温声问：“怎么了？” 姜苒委屈地瘪了瘪嘴，扑进了他怀里，闷闷地不说话。 陈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放柔了声音哄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姜苒从他怀里抬起头，拉着陈着的手，按在了自己…。然后看着他问：“有什么感觉？” 手下的触感柔软又富有弹性，陈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几秒后，声音沙哑道：“软软的，像棉花糖，也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他眼神幽深地看着媳妇：“想吃。” 姜苒猛地瞪大了双眼，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一把推开男人的大手，因为羞涩，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不是问你这个！” 媳妇这含羞带嗔的模样，实在少见。陈着欣赏了一会儿她那张红扑扑几乎能滴出血的脸蛋，想了想，问：“那是哪个？” 姜苒瞪了他一眼：“你没感觉到它大了？” 陈着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是吗？我再摸摸，仔细感受一下。” 说着，不等姜苒反应，便重新伸出了手。 “唔……”姜苒本就很有血色的脸蛋这会儿更是红得彻底，她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嗔道：“臭流氓！” 感觉到男人的手不规矩地移到了…，她急忙按住，“你别太过分了，往哪摸呢！” 陈着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媳妇，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陈着：“的确大了一些。” 他又扫视了一眼床上的小衣。 “都不能穿了？” 姜苒点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现在该怎么办呀！” 陈着想了想道：“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去给你重新买两个回来。” 姜苒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去柜台那里给她买bra? 陈着看着一脸惊讶的媳妇，叹了口气：“虽会有点尴尬、窘迫、不好意思，但我总不能让你光着出去。” 姜苒闻言重新抱住了男人，在他怀里蹭了蹭：“着哥哥最好了。” 陈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洗漱好了出来，我去盛饭。” 姜苒‘嗯’了一声。 等男人离开后，她穿着拖鞋下了床。 第185章 你是在逗我吗？ 姜苒放下只咬了一小口的鸡蛋，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幽幽叹了口气，一脸苦恼道：“我胖了，足足胖了三斤。”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小米粥突然道：“我要减肥。” 陈着险些被刚咽下的一口饭呛到，他放下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姜苒：“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年头谁不是想着法子多吃点填饱肚子，你倒好，要减肥？” 他哭笑不得，“你是在逗我玩吗？” 他顺手拿起一个馒头，不由分说塞到姜苒手里：“再说你一个孕妇，减的哪门子肥。” 姜苒看着手里比她拳头还大的馒头，不情愿地撅了撅嘴：“我就是胖了！肉又没长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得轻松。正因为是孕妇，才更要控制体重。万一宝宝长得太大，到时候生不出来，那才麻烦。” 陈着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脸一板，训道：“别胡说八道。” 姜苒见他不信：“我可没有瞎说。你想想，人的产道口就那么大，你说孩子是像个小土豆那么大好生，还是像个大西瓜那么大好生？” 陈着听得眼角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道理倒是明白了。 姜苒看他神色有所松动，知道他听进去了，将手里的馒头又放回盘子里：“你要是不信，等会儿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可以亲自问问大夫，看我说的对不对。” 陈着：“就吃这么一点点，能撑到中午？” 姜苒点点头：“我现在得少食多餐。放心吧，饿了我会吃点糕点、水果垫肚子的。” 陈着闻言不再多言。 饭后，他动作麻利地刷碗洗锅，将厨房收拾干净，对姜苒道：“我现在就去百货大楼，买两件够不够？” 姜苒放下报纸，认真想了想：“还是买四件吧。两件比我之前穿的大一个码，另外两件再大一个码，以防万一。” 陈着：“好，那我速去速回。” 姜苒“嗯”了一声。 等男人离开后，姜苒拿了一份报纸，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边看边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斑驳驳，很舒服，姜苒慢慢就来了睡意。 陈着骑着自行车来到百货大楼。他先在日用品区转悠了一圈，装作挑选毛巾肥皂，实则眼角余光一直都在关注女式内衣柜台。好容易等到柜台前暂时没人，他定了定神，快步走了过去，旁边几个经过的女同志都诧异地看着他。 陈着脸色不变，目不斜视地走到柜台前，低声道：“同志，买小衣。” 售货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见是个大男人来买这个，诧异地看了一眼陈着，显然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要什么尺寸的？给谁买？” 陈着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爱人……” 他一口气说完，麻利付钱和票。 等售货员取了货，用纸包好递给他，陈着塞进随身的布袋里，疾步就往外走。 从百货大楼出来，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汗湿。骑上自行车，风一吹，才觉得凉快了些。 陈着推着自行车回到家中，一眼就看见媳妇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张报纸，旁边还点着一根熏蚊子的艾条，青烟袅袅。他放慢脚步走上前，听她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便没有叫醒她。 新买的四件小衣，他仔细用肥皂搓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阳光很好，估计很快就能干。 看媳妇一时半会儿没有醒来的迹象，陈着重新点燃了一支艾条，放在她身边不远处驱赶蚊虫，然后又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去医院检查，并非一定要赶在上午，如果时间太仓促，下午去也一样。 等他再次回来时，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两根新鲜的排骨和一把海带。 姜苒被院门声惊醒，拿下盖在脸上的报纸，睁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走进院子的男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你回来了？文胸买回来了吗？” 陈着将车停好，把排骨和海带拎下来，“嗯”了一声。 他指了指晾衣绳那边：“已经洗干净晾上了，这会儿日头足，估计快干了。” 姜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几件崭新的文胸在微风下微微晃动。她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过来：“我睡了很久吗？这都晒上了。” 陈着走过来：“也没多久。” “我买了排骨和海带，中午咱们炖排骨海带汤，怎么样？” 姜苒听了这话，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顿时惊呼一声：“天啊！都十点四十多了！我竟然睡了快两个小时！” 她一下子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动作还有些急。 “你怎么不叫醒我呀！今天不去医院检查了吗？”。 陈着看她有些慌张，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温声道：“不着急，咱们下午再去，时间很充裕。” 姜苒听他这么一说，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哦”了一声，瞬间又不急了，身体一歪，又舒舒服服地重新躺回了摇椅上，惬意地晃了晃。 陈着剁好排骨、焯水，从厨房出来，清洗干净双手，摸了摸文胸，嗯，都干了。 “要不要试试？” 姜苒刚睡醒，整个人都有些犯懒：“不想动。” 陈着拿着文胸走到媳妇面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低声道：“我帮你换。” 姜苒‘嗯’了一声，任由男人抱着她回了卧室。 当然换衣服的时候免不了被男人占了些便宜，最后两人从卧室出来都一脸脸红的。 陈着‘咳’了一声：“我去做饭。” 姜苒‘嗯’了一声，走进客厅，打开纸箱，看里面只剩一瓶果汁，拿着进了厨房。 “着哥哥，只剩下一瓶了，咱们分着喝。” 陈着看着杵到自己面前的果汁，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道：“下午做完检查回来，我再买一箱。” 姜苒：“有雪糕的话，就再买些雪糕。” 也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她今年格外怕热，虽在五月初，但她已觉得好热。 “好，但你不能多吃。” 姜苒点点头，看男人已经着手炖排骨汤道：“主食我想吃烩面。” 陈着：“知道了。” 姜苒又喂男人喝了一口果汁，转身出了厨房。 第186章 别怕，我们都在 两人都没想到，刚到医院，就撞见了聂诚。 彼时的他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头发也有些乱，领口歪斜，全然不见平日的沉稳。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姜苒惊讶问。 陈着看着慌里慌张，一副魂不守舍的聂诚，反应很快：“二姐……要生了？” 聂诚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他声音有些沙哑问：“你们来做检查？” 陈着：“嗯，二姐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不还说预产期是这月中旬吗？” 聂诚语速飞快：“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说肚子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我就赶紧把她带到了医院。” 姜苒看两个男人都绷着脸，有些焦虑，柔声道：“二姐怀的是双胎，提前发动也正常。” 她语气平缓，很能安抚人。 陈着和聂诚闻言，神色都略微松弛了些。 “姐夫是过来请大夫的？”姜苒问。 “嗯！王医生在里面，我想让她过去看看你们二姐。” “那姐夫先请，我们不急。”姜苒拉着陈着退到了一旁，示意聂诚先进。 聂诚也顾不上客套，走了进去。 “王医生，王医生，我媳妇儿疼得不得了，您快过去看看，是不是要生了！”聂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急切和不知所措。 里面传来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声音：“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我刚才才去看过，还早着呢。” 陈着和姜苒对视一眼，看来聂诚和二姐已经来了一会了。 不多时，聂诚出来，陈着、姜苒走了进去。 王医生抬头看是他们，神色温和了不少：“是小陈和小姜啊。” 因两人每月都准时来检查，彼此已经熟悉。 “这月情况怎么样？来，小姜，我先给你把把脉。”王医生示意姜苒坐下。 姜苒依言在王医生对面坐下，伸出手腕，同时对陈着说：“我这儿没事，你先跟着姐夫去看看二姐吧，我检查完就过去。” 陈着没动，转向聂诚：“姐夫，你先过去陪二姐，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们检查完就过去。” 聂诚点点头疾步离开了。 等王医生为姜苒把了脉，陈着才开口问：“王医生，我爱人最近在控制饮食，说是孩子小一些，生产时能顺利点，有这种说法吗？” 王医生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姜苒，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没想到你懂的还真不少，是这样的胎儿体重适中，产妇生产时能省不少力，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营养还得跟上。” 陈着听了，心里踏实了些。 姜苒：“谢谢王医生，我会注意的。” 王医生起身，让姜苒伸出舌头看了看，接着又翻开她的眼睛瞧了瞧。“嗯，有点上火。最近大便怎么样？” 姜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算太规律，有时两三天才一次。” 王医生点点头：“我给你开点清火的药茶，回去泡水喝。平时别老坐着，有时间就多出去走走，对你和孩子都好。” 姜苒应道：“好，谢谢王医生。” 两人拿着方子从诊室出来，姜苒道：“咱们快去看看二姐他们吧。” 陈着点了点头。 妇产科的待产房都在一个区域，两人挨个房间寻过去，在最里面的一个单间产房，找到了聂诚和陈秋月。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陈秋月压抑不住的痛呼声，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里揪揪的。 聂诚满头大汗地围着病床打转：“秋月，很疼吗？不生了，以后咱们都不生了。” “二姐。”姜苒轻唤一声，快步走了进去。 陈秋月躺在病床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脸色苍白，嘴唇被咬得发白，正闭着眼痛苦地呻吟。 姜苒从聂诚手里接过毛巾，用温水浸湿了拧干，轻轻为陈秋月擦去额上的汗珠，声音放得极柔：“二姐，别怕，我们都在呢。两个小家伙肯定是知道你怀他们太辛苦了，心疼你，这才迫不及待想出来见你呢。”她边说边轻轻握住了陈秋月的手。 姜苒知道一个人一个体质，有些人是特别怕疼，有些人还没有感觉到多疼，孩子就生下来了。 陈秋月应该是属于特别怕疼的那类体质，再加上她是大龄产妇，又是双胎，发作起来肯定会更剧烈一些，现在又没有无痛分娩，姜苒只能通过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缓解疼痛。 陈着趁媳妇安抚二姐的空隙，把手足无措的聂诚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们吃午饭了吗？” 聂诚摇摇头，声音沙哑道：“哪还吃得下，你姐她……” “吃不下也得吃点，你这样，等会儿怎么有力气照顾我姐和孩子？” 陈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买点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他顿了顿，又问：“对了，婴儿的奶粉、奶瓶、小衣服、尿布这些带了吗？” 聂诚表情一僵：“我这就回去拿。” 陈着看他慌慌张张就往外走的，拉住了他。 “不急，我让我媳妇给你列个清单，省得你丢三落四的。” 聂诚：“好！” 陈着拿出纸和笔对媳妇耳语了几句。 姜苒点点头打开钢笔写了起来。 一会儿后她把清单递给聂诚问：“姐夫，你给二婶打电话了吗？” “打了，岳母下午就过来。” 姜苒闻言也就放了心，聂诚一个大男人肯定照顾不好二姐，还得杜婉来。 陈着把聂诚送到外面提醒道：“别忘吃饭，顺道给我二姐带份，不然她哪有力气生孩子。” 聂诚点点头：“我很快就来，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陈着：“安心，我和小苒会照顾好二姐的。” 送走了聂诚，陈着回到产房看着二姐道：“陈秋月同志，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受伤了都会忍着不吭声，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坚强一点，不就生个孩子，你把它当成一个必须要攀岩过去的高峰，我相信你一定能攀岩过去。” 姜苒白了陈着一眼，这话说的很好，以后别说了，如果她生产时男人这样说，她绝对会生气，然而对陈秋月却很有用，阵疼再次来袭时，她抓紧了她的手，明明疼的浑身都打颤，却忍着一声不吭的。 第187章 他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 陈着看媳妇的右手被二姐抓得通红，挑了下眉，瞥了一眼床上大口喘息的陈秋月，等媳妇把毛巾重新放进水盆里清洗时，他开口道：“你歇会儿，我来照顾二姐。” 他拉过姜苒，把她按坐到旁边空着的病床上，自己则坐到了媳妇先前的位置上。 姜苒想说没事，但手腕确实有些酸麻，便顺从地坐着了。 陈着拿起毛巾，学着媳妇的样子，为二姐擦汗。刚擦完额头，新一轮的阵疼袭来，陈秋月忍不住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陈着的手。力道之大，让陈着都微微蹙了下眉。 姜苒看着再度蜷缩起来、疼得脸色发白的陈秋月，对陈着低声道：“二姐阵疼已经很有规律，她是双胎，应该会快些。我去把王医生叫过来，让她看看二姐现在的情况。” 陈着：“好！你慢点走。” 姜苒点点头走了出去。 一会儿后，她带着王医生走了进来。 王医生：“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我查看一下产妇的情况。” 姜苒、陈着闻言，立刻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产房外，姜苒有些不放心地歪着头，从门缝里偷偷往里张望时，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男人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腕，她转过头，就听陈着问：“疼不疼？”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心疼。 姜苒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通红的右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 “有点！” 陈着心疼地又替她揉了揉，力道适中：“回去我给你抹点药膏。” “嗯！”她乖乖应了。 陈着又打量着她的神色：“困不困？累不累？” 自从有孕后，媳妇下午雷打不动都要休息一会，不然会很没精神，眼下已是下午两点半，平时这个点她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姐夫应该快到了，一会等他来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知道男人是心疼她，姜苒心里甜滋滋的。她双手握住男人的大手，轻轻摇了摇，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二姐正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哪能现在就回去。况且，我这时候回去了，也根本没办法安心，还不如就待在这里呢！心里踏实。” 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着哥哥，你别担心我，我上午不是睡了那么久嘛，这会儿一点也不困，也不累，真的。” 陈着看她一脸坚持，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好吧。不过，一会儿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必须立刻就跟我说，不许硬撑。” 姜苒用力‘嗯’了一声。 这时，两人听见王医生扬声道：“可以进来了！” 两人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医生：“产妇宫口已经开了，情况不错。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该生了。这段时间最好让产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省得一会儿生的时候没力气。” 姜苒连忙应道：“好！谢谢王医生。” 送走了王医生，姜苒、陈着快步走到了病床前。 姜苒柔声问：“二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让着哥哥去给你买。” 刚才医生的话，陈秋月也听到了。虽然剧烈的疼痛让她现在根本就没什么胃口，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生产需要力气。 她想了想，声音有些虚弱：“饺子吧！” “饺子吗？我带了！还有煮鸡蛋，都还温着呢！” 聂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听到媳妇的话，立刻道。 一直都在故作坚强的陈秋月看到丈夫，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聂诚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冲到媳妇的面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秋月，是不是很难受？” 陈秋月点点头，哽咽道：“太疼了……我从来没感觉到这么疼过……呜……” 聂诚看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媳妇，心疼得无以复加，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对不起秋月，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大罪。以后，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一个就够了，不，两个就够了，咱们再也不受这个苦了。”他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声音有些沙哑。 姜苒看了一眼身旁的陈着，两人很有默契地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产房外，陈着小心地扶着媳妇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小苒，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无论是男是女，咱们就只要这一个，行不行？”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姜苒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男人，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知道，男人是在心疼她，不想让她受太多苦。 姜苒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腰，靠在了他的怀里。 “着哥哥，你真好，我好爱你啊！” 最后几个字让陈着瞬间红了耳朵，他偷偷扫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低声道：“我也爱你！” 姜苒闻言脸上的笑越发灿烂了。 两人相拥了一会，直到其他产房里有人出来，这才松开。 姜苒看了一眼腕表：“二婶快下船了，不知道二叔会不会来，你去接接他们吧！” 陈着：“好！” 两人重新回到产房，陈秋月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正坐在床上由聂诚喂着吃饺子。 陈秋月看着他们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做姐姐的，非但没有给弟妹做好榜样，还哭哭啼啼的就挺糗的。 “二姐、姐夫，我现在去港口接二婶。” 聂诚闻言把车钥匙递给了他：“开着车去快一些。” “好！” 陈着离开不久，王医生领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查看过陈秋月的情况后，推着她进了产房。 姜苒陪着聂诚一起，等候在了产房的外面。 第188章 呕吐 姜苒倚着冰凉的墙壁，看着一会走了十几圈的聂诚，视线在他的假腿上多停了几秒，温声道：“姐夫，休息会吧！二姐没那么快的。” 聂诚搓了搓脸，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坐不住。” 姜苒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吸根烟放松放松？” 聂诚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姜苒，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一建议。他愣了半秒：“行！” 聂诚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些许。 姜苒看着姐夫吞云吐雾的背影，缓缓吐了一口气。医院的气味并不好闻，熏得她胃里一阵翻腾。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不舒服，时不时就给她来一下，让她有些难受。 她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分散自己的精力，忽略那股不适。一会儿后，她起身正准备去水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陈兴华和杜婉快步走了过来。 “小月被推进产房了？”杜婉看见姜苒急切地问。 姜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推进去多久了？” 姜苒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大半个小时了。” 杜婉虽也担心的不得了，但毕竟经历过，还算镇定，知道女儿生产没那么快。她在姜苒身侧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轻声道：“辛苦你了，怀着孕还要守在这里。” 姜苒摇摇头温声道：“不辛苦。” “着哥哥怎么没和您们一起上来？” 杜婉：“他在停车，我和你二叔等不及就先上来了。” 姜苒点点头，看向陈兴华低声问：“二叔，这次能待多久？” 杜婉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就得回，部队那边一堆事，离不开人。” 两人正说着话，陈着提着一个网兜走了过来，里面是几瓶橘子味汽水和一包鸡蛋糕。他一人分了一瓶汽水，最后那瓶冒着凉气的，很自然地拧开盖子递给了媳妇。 姜苒确实有些渴了，那股恶心劲儿也一阵阵往上涌。她接过汽水，连喝了好几口，冰凉的甜意暂时压下了那股不适。她对陈着道：“我去趟卫生间。” 陈着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我陪你。” 姜苒“嗯”了一声，把没喝完的汽水、鸡蛋糕交给杜婉看着。由陈着扶着，往卫生间走去。 刚一踏进卫生间，那股浓烈的屎臭味直冲口鼻，姜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等在外面的陈着，听着里面媳妇压抑不住的呕吐声，心猛地一揪，几步冲到门口：“小苒，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姜苒吐得眼前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擦了擦嘴声音沙哑道：“没事！” 她以最快的速度方便完，整理了一下出来，看男人一脸焦急担忧，温声道：“熏着了，没事儿。” 她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更闷了：“着哥哥，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陈着：“好，我扶你！” 姜苒由男人半搂半扶着下了楼，一走出医院大门，闻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不少。 陈着扶着她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站定，扫视一圈，没有找到坐的位置道：“我扶你去章阿奶家坐会儿，那边清静。” “我已经好多了，再站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 姜苒：“出来久了二叔、二婶该担心了，再说二姐也快生了，我这时候不在……” 陈着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二姐那边有二叔、二婶和姐夫守着，不会有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和孩子，不舒服别硬撑着。” 他看媳妇还想说什么，直接道：“听话，先去章阿奶那儿歇会，我安顿好你就回医院。” 他并没有再给媳妇拒绝的机会，扶着她去了章阿奶家。 西屋内，章阿奶手脚麻利地往姜苒身边的矮几上放了一小碟点燃的艾绒，一股淡淡的艾草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温声问：“丫头，现在闻着有没有舒服些了？” 斜躺在铺着干净旧床单的床上，姜苒只觉得那股恶心劲儿被这艾香一熏，顿时消散了大半，她长舒一口气：“舒服多了，谢谢阿奶。” “那就好，你先躺着歇会儿，我去灶上给你煮酸梅汤喝。” 姜苒闻言笑了：“谢谢您了，阿奶。” 看着章阿奶离开后，姜苒缓缓闭上了双眼，闻着艾草香，她放松下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姜苒睡的并不沉，听到陈着和章阿奶的说话声，立刻就醒了，她看了一眼腕表，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不过精神却好了很多。 透过窗户知道陈着进来了，姜苒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坐了起来。 “有没有舒服一些？”陈着掀开帘子进来问。 姜苒：“已经舒服了很多，二姐那里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生，姐夫、二叔他们守着呢！” 陈着：“饿不饿？” 姜苒摇摇头。 “有点渴。” 陈着：“我去给你倒水。” 姜苒：“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从屋里出来，章阿奶端着刚煮好的酸梅汤走了进来，姜苒闻着那一股酸味，忍不住直咽口水。 “酸梅汤好了，都喝些。” “好！” 姜苒先挖了一勺，吹了吹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陈着、章阿奶望着这一幕笑了，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又挖了两杯，放在桌子上，专门给她凉着。 姜苒一连喝了两杯的酸梅汤，和陈着走的时候，章阿奶又麻利地给她续上一杯，让她带到医院喝。 “这天热，解渴。” 章阿奶笑眯眯地把两人送到外面，“晚上过来吃饭，我给你们炖冬瓜老鸭汤喝。” 姜苒眉眼弯弯：“阿奶，您太好了，我们一定早些到。” 第189章 母子平安 原本焦灼等待的几人纷纷围了上去。姜苒和陈着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走了过去。 聂诚一个箭步冲在最前面，嗓子有些发紧道：“护士，我是她爱人！我媳妇她……她怎么样了？” 护士看他一脸着急担忧，微微一笑：“恭喜你，你爱人争气，给你们家添了一对双胞胎小子，母子平安。大人孩子一会儿就出来了，准备好迎接吧。” 说完，不给众人反应时间，“砰”一声，又关上了产房门。 聂诚闻言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只觉得左腿一软，右腿使不上劲，整个人晃悠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陈着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姐夫，没事吧？” 聂诚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站稳后，拍了拍陈着的胳膊，声音沙哑道：“没事。” 陈着松开他：“恭喜了。” 聂诚闻言笑了。 陈兴华站在一旁，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脸激动道：“好！好啊！俩大外孙！” 杜婉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姜苒看着喜形于色的二叔、二婶，转头望向了产房，竟然是两个男孩。之前听二姐念叨，希望能凑个“好”字，一下子儿女双全。这会儿知道是俩小子，不知道醒来后会不会有点小小的遗憾。不过，母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正想着，产房门再次打开，这次，护士怀里抱着两个襁褓，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孩子出来了！”陈兴华喊了一声，几人立刻围拢过去。 杜婉和陈兴华几乎是同时伸出手，一人一个，动作虽急，却十分小心。 “哎哟，快来看看我的大外孙！”陈兴华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眉毛，这眼睛，活脱脱就是小诚小时候的翻版！” 杜婉也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声音里满是慈爱：“这个鼻子和小嘴，多像咱们小月，秀气得很。” 姜苒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小家伙。红彤彤的皮肤，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偶尔咂摸一下。她轻声问护士：“同志，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呀？” “这位大娘抱的是哥哥。”护士指了指杜婉怀里的。 姜苒又问：“他们分别多重？” “哥哥四斤二两，弟弟三斤六两。” 陈着在一旁听了：怪不得这么小。 聂诚听护士报了体重，几次伸出手想碰碰儿子，又怕自己手重伤到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几人围着两个新生命看了好一阵。直到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陈秋月躺在上面，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小月出来了！” 几人立刻把注意力全转到了陈秋月身上。姜苒和陈着赶紧上前，帮着护士一起把人推回了病房。 安顿好陈秋月，知道聂诚、陈兴华三人今夜都会守在这里，姜苒、陈着和三人说好明天会带早饭过来，就离开了医院。 来到章阿奶家，饭菜已摆上了桌，香气扑鼻。平日里这个点，姜苒和陈着早就用过晚饭了，今天在医院待到现在，姜苒还真有点饿了。 章阿奶炖的冬瓜老鸭汤很鲜美，还有几样爽口小菜。姜苒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三个香喷喷的菜窝窝头。 陈着看她吃得香，给她夹了块鸭肉：“慢点。” 章阿奶更是乐呵呵道：“喜欢就多吃点。” 姜苒点点头又喝了一碗鸭汤，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临走时，章阿奶又塞给姜苒一杯酸梅汤：“拿着，路上喝，解腻。” 夜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姜苒坐在陈着的自行车后座上，这会儿也顾不上街上是否有人，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身子顺势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整个人慢慢放松了下来。 陈着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柔软，微微侧过头：“累了吧？” 姜苒在他背上轻轻“嗯”了一声，像只慵懒的小猫，脸颊贴着他带着体温的衬衫布料，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只觉得很安心。 陈着被她蹭得后背有些发痒，心里却是一片柔软。他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声音低沉温柔：“靠稳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姜苒点了点头：“明天早上给二姐煮点燕窝粥吧，她刚生完，得好好补补。主食的话，你去食堂买吧，家里的馒头怕是不够大家吃。” “好。” “明天早上你别忘叫醒我，我跟你一块儿去医院看二姐，不然我怕自己会起不来。”姜苒道。 陈着：“二姐她们顺利的话，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出院了。医院里人多，气味也不好闻，还得爬楼梯。你早上就别折腾了，下午你放学后，咱们再一起过去看她和孩子。” 姜苒：“那也行。” 她顿了顿道：“明天你抽空去相熟的老乡那里买只老母鸡。早上去供销社也转转，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猪蹄和鲫鱼。这两样炖汤，下奶。” 陈着一一记下：“知道了。” 回到家中，卸下一身的疲惫，姜苒简单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一会儿后陈着在媳妇身边躺下，抱着她道：“睡吧！” 姜苒迷迷糊糊的：“你睡里面去，我夜里要起来方便别吵到你了。” 陈着：“无妨。” 他轻轻拍了拍媳妇的后背，看她睡着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入睡。 翌日，陈着早早就起来了，先把粥煮上，然后就去了供销社，没有买到猪蹄，不过却买到了两条大鲫鱼，给二姐送去一条，他们留一条。 他提着鱼来到食堂买了一些馒头，又买了两个菜，一荤一素这才回家。 给媳妇留了早饭，他推着自行车去了医院。 彼时陈秋月还没有醒，初夏饭菜不容易凉，几人并没有叫她。 陈着等三人吃过早饭，从聂诚手里接过车钥匙把二叔送去了港口。 第190章 遭贼了？ 留在锅里的早饭，虽还是温的，但姜苒却没什么胃口，简单喝了半碗燕窝粥，打扫干净厨房就去了学校。 办公室内，姜苒一进来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劲，她放下布袋，看向苏婷：“发生什么事了？” 苏婷：“你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姜苒：“？？？” 等反应过来苏婷是什么意思后，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办公室进贼了？ 姜苒先扫视了一眼桌面，干干净净，几本书整整齐齐，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她拉开抽屉，空得。她不信邪，又把手伸到最里面仔细摸了一遍，除了几张包装纸，什么都没有。 “有少什么东西吗？”苏婷看着她的脸色，关切地问。 姜苒：“糖果、糕点，还有大半罐麦乳精，全没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我上个月新买的英雄牌钢笔，还有一块钱也都不见了。” 苏婷闻言皱起了眉头。 “你竟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我们几个也丢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过都没你损失大。” “其他办公室是什么情况？也遭贼了吗？”姜苒问。 苏婷摇摇头，凑近了些：“怪就怪在这里，问了一圈，就咱们这一间办公室的东西被偷了。” 姜苒眉梢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就有意思了，小偷专挑他们办公室下手，目标性也太强了些。 “这事给叶主任说了吗？” “一早就说了，叶主任已经在查了。”苏婷警惕地朝门口望了望，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们私下里猜测，应是学生干的。你想想，田姐和曾哥都是班主任，曾哥又特别负责人，平日里对学生们十分严格，指不定哪个刺头心里不服气，借机报复呢。” 姜苒：“曾哥还好吧？” 曾钧一心都在学生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恐是最难过的。 苏婷：“刚才气的脸都白了，又怒又伤心，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苒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曾哥去上课啦？” 苏婷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叶主任让你来后去找她。” 姜苒点点头，去了叶珍的办公室。她先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主任，您叫我。” 叶珍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有些疲惫，但语气依旧温和：“姜老师来了，坐吧。” “谢谢主任。”姜苒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叶珍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你有没有丢东西？具体说说看。” 姜苒将自己抽屉被洗劫一空的事，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叶珍的眉头越皱越紧，待姜苒说完，她道：“你这损失可不小，零零总总加起来，怕不是有七八块钱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她定了定神，安抚道：“姜老师，你先别着急，学校一定会尽快查清楚，把东西给你们找回来。” 姜苒“嗯”了一声：“我相信学校。” 叶珍话锋一转，语气也郑重了几分：“姜老师，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学校影响不好。所以，学校这边打算先内部处理，暂时不考虑报警。希望你能理解，也帮忙保密，尤其……不要对外声张。” 姜苒立刻就明白了叶珍的意思，这是让她不要告诉陈着。 这不是为难她吗？她做不到啊！ 不过面上姜苒却是一派乖巧懂事，点点头：“主任放心，我懂的。学校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我爱人一天到晚不着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哪能拿去烦他？” 叶珍听她这么说，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她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学校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一会儿后，苏婷看姜苒回来了，好奇问：“主任找你什么事？” 姜苒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爱人是公安，而这事学校并没有报警的打算，所以……” 姜苒两手一捏，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苏婷瞬间就懂了。 “之前主任也交代我们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让我们不要往外说。” 苏婷抱起作业本：“也不知学校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姜苒：“应该很快。” “但愿吧！” 叶主任交代了不让往外说，但姜苒发现学生们还是知道了，她拿着笔记本走进教室，乱糟糟的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眼神里有好奇，也有同情和探究。 姜苒把笔记本往讲台上一放，环视一圈，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学生们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她又探头进来，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门牌号，然后才重新走回讲台。 “二班，我没有走错啊。” 她倚着讲台，看着下面的学生：“今天突然这么安静，我还真不适应。” 底下有几个学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姜苒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冲他们一笑：“怎么？是不是突然发现你们老师有点漂亮？” 因为她这几句话，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欢快了许多。 前排的英语课代表立刻喊道：“老师一直都很漂亮！” 后排一个男生紧跟着嚷嚷：“老师在我心里就是仙女下凡！” “对，下凡来渡我们这群学生的！” 哄笑声四起。 姜苒笑得越发明媚，她抬手虚压了一下：“我就喜欢你们这种实诚的孩子，都乖。” 她拿起笔记本：“再夸下去，这节课就不用上了，光听你们夸我了。上课！” 一节课很快结束。她拿着笔记本正准备离开，英语课代表从座位上快步追了过来，拦在了她面前。 周围正收拾东西的学生们，动作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望向了他们。 “老师，”课代表压低了声音，有些迟疑地问，“我们听说……办公室丢东西了？” 姜苒目光扫过课代表，又掠过他身后那些假装在忙碌实则在偷听的学生，脸上的表情不变：“老师这么漂亮，人缘又这么好，小偷怎么会偷我的东西。别听风就是雨的，没有的事。”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课代表的肩膀，没再给他追问的机会，离开了，留下满屋子半信半疑的学生。 第191章 抓住了 “姜大妹子，回家吗？” 姜苒点点头。 “等等！” 萧鸣喊了一声，转身回了门卫室，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个网兜，里面两只灰鸽子正咕咕地叫着，不安分地扑腾着。 “从老乡那里买的，肥着呢，姜妹子带回去煲汤喝。” 姜苒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谢谢萧大哥。” 她笑着接过问：“多少钱？” “一块钱。” 姜苒掏出一块钱递给了萧鸣。 萧鸣收起钱：“路上骑车慢点。” “哎！” 姜苒把网兜挂在车把上，骑车回了家。 陈着提前几分钟离开公安局，到家时看见媳妇正蹲在院中，拿着菜叶子喂鸽子。 “哪来的？”他把自行车支好，走过去问。 “萧大哥给的，鸽子炖汤大补。” 姜苒抬起头，看着他：“咱们不是要去看二姐吗？给她带过去吧，正好产后补补。” 陈着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鸽子：“姐夫不会亏待二姐，不过鸽子平日里的确很难买到，咱们带一只也行，另外一只我回头给你煲汤喝。” 在他看来媳妇更需要补。 姜苒闻言眉眼弯弯地笑了：“行，听你的。” 陈着手脚麻利地抓了一只鸽子装进袋子里，挂在自己车把上：“收拾好了吗？出发吧！” 姜苒应了一声，锁好门，跟着陈着出了门。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路上满是背着书包往家跑的学生，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 姜苒看着他们，想起学校里发生的事，没忍住叹了口气。 陈着耳尖，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叹什么气？” “我们办公室被偷了。” 陈着骑着自行车走到前面平坦的地面，长腿一支，车子稳稳停下，转过身来看着她问：“什么时候的事？都丢了些什么？” 姜苒把丢的东西详细说了一遍，一样没漏。 “学校报警了没？”陈着的眉头皱了起来。 姜苒摇摇头：“学校暂时并没有报警的打算，因他们怀疑是学生所为，如果报警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不过学校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 陈着重新骑着车子，慢慢往前走。 “为什么觉得是学生？” “因为只有我所在的办公室被盗了，其他老师办公室都没事，田嫂、曾哥是班主任，特别是曾哥，是个特别负责任的老师……” 她把曾钧的事给陈着说了一番。 “正因为他是个好老师，平日里对学生特别严厉，我们都知道这段时间他没少训斥几个不好好学习的学生。” 陈着：“你们是怀疑这几个学生在报复他？” 姜苒：“学校是这样怀疑的。” “学校这边是打算私下里调查，私下里解决？”陈着问。 姜苒‘嗯’了一声。 “有结果了给我说一声。” 姜苒：“好！” 两人来到聂诚和陈秋月的住所，一进门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杜婉正站在陈秋月身边，教她怎么给孩子喂奶。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倒是用力吸啊。”杜婉急得满头大汗。 姜苒赶紧洗了手进去帮忙。 费了好大的劲，老大总算吃上了，可换到老二，陈秋月又手忙脚乱起来，姿势怎么摆都不对。 等两个孩子都吃饱喝足睡下，陈秋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由姜苒扶着躺回床上，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还是买奶粉吧，喂奶比生孩子还累。” “说什么傻话呢！”杜婉嗔了女儿一句，心疼地替她掖好被角，转身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二姐，今天身上好些没？”姜苒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问。 陈秋月一脸的生无可恋：“身上倒是轻快了，就是昨天生孩子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黏糊糊的，妈又不让我洗澡，快难受死了。” 姜苒凑近了些，小声说：“家里有艾草吗？煮一大锅水，用毛巾拧干了擦擦身子，会舒服些。” 陈秋月摇摇头：“家里没有。” “我家有，下次我们带些过来。” 两人在屋里说话的同时，屋外，陈着接过聂诚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问：“给伯父、伯母打电话了吗？” 聂诚：“昨天晚上打的。” 陈着：“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 聂诚看了他一眼：“爸说他们短时间内都回不来。” 陈着闻言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芒。 “家里这边你打算怎么办？你们两人都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恐忙不过来。” 聂诚：“未来一个月，妈会留下来照顾小月坐月子，这一个月内，我会找个月嫂，帮着我们一起照顾两个孩子。” 陈着看他已经打算好了，不再多言。 “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跟我说说。” 妹夫认识的人比他多。 陈着：“行，我会留意。” 两人说了会话，晚饭好了，陈着、聂诚立刻进了厨房，帮着杜婉一起端饭。 饭后，姜苒、陈着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第二天，姜苒来到学校，就知小偷抓住了。她知道应该会很快，没想到竟这么快。 姜苒放下背包，看着苏婷好奇问：“谁？” 苏婷：“三班邢五。” 果然是曾钧带得班。 姜苒：“怎么被抓到的？曾哥呢？” “昨天晚上……” 姜苒听了苏婷的讲述这才知，邢五的家离学校很近，昨天晚上他等到夜深人静又偷偷翻墙来到了学校，被守在这里的萧鸣、叶主任他们逮了一个正着。 “他翻进来做什么？”姜苒好奇问。 苏婷：“来还咱们东西的，这孩子应该是看事情闹大了，有些怕了。” 姜苒：“也就是说咱们的东西，他都没动？” 苏婷：“大部分都没动。” 她同情的看着姜苒：“但你的东西已所剩不多。” 第192章 我想和他聊聊 “能找回来一些已是万幸。” 苏婷：“这倒是。” “邢五有没有说为什么偷东西？”姜苒好奇问。 “因为曾哥盯他学习盯得太紧，前天又训了他一顿，不巧被来给他送饭的表姐撞了个正着。少年人脸皮薄，觉得很丢脸，就想着报复曾哥。” “他一开始没想偷咱们的东西，溜进办公室也只是想踩脏、撕碎曾哥的教案，做完这一切，他看到咱们的桌子，突然有些好奇，女老师的抽屉里，装的都是东西就打开了。” 苏婷朝姜苒眨了下眼睛道：“看抽屉里装的都是吃的，没忍住就尝了一点，尝着尝着……最后索性全兜走了。” 姜苒听完，忍不住自我调侃，这孩子还挺有“品位”，要知道她的那些东西，都是自个亲自挑选的，口感极好。 “他家里人呢？他爸妈不管？” 苏婷叹了一口气道：“他爸是战斗英雄，早年牺牲了，他是遗腹子，从小跟他妈相依为命。他妈在纺织厂上班，两班倒，忙得很，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这事。” 姜苒点了点头，那就是了。父亲是英雄，母亲工作忙，偏偏儿子到了最难管的年纪，家里又没人时时看着，一不留神就走歪了。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叶珍站在门口道：“姜老师，你出来一趟。” “好。”姜苒立刻站了起来。 苏婷趁着叶珍转身的功夫，飞快凑到姜苒耳边道：“应该是为了被偷的那些东西，咱们三人中你损失最多。” 姜苒心想，恐怕不止那么简单。 她跟着叶珍来到走廊，叶珍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了她。 “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支？” 笔尖处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磕痕，是她自己的那支没错。 姜苒：“是这个。” “行。其他吃的都被刑五吃了，那一块钱也被他花了。” 叶珍看着她，“姜老师，你是受害人，你说说看，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姜苒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主任，我想先见见邢五，可以吗？” 叶珍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跟我来吧。” 姜苒跟着她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邢五，除了他，她还见到了背对着她们的曾钧，彼时他正跟邢五说着什么。 邢五的左脸微微肿起，嘴角带着点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蹭得灰扑扑的，狼狈不堪。 不知曾钧说了句什么，邢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了起来，一把揪住曾钧的衣领，压着嗓子怒吼：“我说了不许！你再提一句试试！” 叶珍、姜苒望着这一幕，脚步一顿。 “你刚才不还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吗？既然没错，为什么怕你妈知道？英雄的儿子，还怕认错？”曾钧声音异常的平静，并没有去管自己被揪住的衣领： “你住嘴！”邢五的眼睛瞪得通红，右拳在空中扬了扬，手背青筋暴起，手腕却抖得厉害。 “我说了不许告诉她，就不许！” 他叫嚣得厉害，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只是死死抓着曾钧的衣服。 叶珍在旁边看得直叹气：“你看看这个学生，死不悔改，太不像话了。” 姜苒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色厉内荏的少年。她扭头问叶珍：“主任，学校这边是怎么打算的？” 叶珍：“把他妈叫过来，赔偿你们的损失。考虑到他家里情况特别，这次就不送公安局了，直接办劝退。” 劝退？ 姜苒望着储物室里那个仍在虚张声势的少年，忽然开口。 “主任，劝退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恐怕，不是最好的办法。” 叶珍扭头看向了她：“你想怎么办？” “我想和他聊聊。” 叶珍：“行吧！” 两人进去的时候，姜苒听曾钧道：“这件事，必须告诉你妈妈，还要写检讨书，给姜老师她们道歉。” 邢五梗着脖子道：“我不写。” 这时姜苒推开了门。 两人听到门响同时望了过来，看到她们很明显的曾钧、邢五都僵了一瞬。 邢五松开曾钧，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声音喊得很大，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虚：“东西是我偷的，也是我吃的，你们把我送拘留所吧，我不怕！” 姜苒还没开口，曾钧“啪”地一拍桌子，气得胸口起伏，指着邢五的鼻子厉声骂道：“住嘴！你以为拘留所是什么好地方？进去就留档，一辈子的污点！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你妈以后怎么办？” 邢五冷哼一声，倔强地扭过了脸：“我不用你管。” 认识曾钧这么久，姜苒还是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肝火，可见是真的很关心这个学生。 “曾哥，别气坏了身子。” 姜苒走过去：“让我和他聊聊。” 邢五：“我没什么和你聊的。” 姜苒并未搭理他，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下，慢条斯理地道：“大靖朝有个姓商的奇女子，名叫商蓉。她膝下有个儿子叫郑平，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三岁能诵，五岁成诗，人人都说他将来必成大器。” “商蓉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盼着他能光耀门楣。高价给他请了品德高尚的夫子，日日督促他温书习字，把儿子的一切都当做头等大事，寒来暑往不敢有一日懈怠。” “三年后，她相公外出经商，得了急症，被一位女大夫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她相公把女大夫接回了家，平日里以兄妹相称。” “郑平觉得这位新来的姑姑，简直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好的人，不像他母亲，只会板着脸教训他。姑姑会变着法儿地给他带糖人，带他翻墙去听说书，在他不想学习时帮他望风，甚至会帮着他作弊糊弄老夫子。每当商蓉要责罚他时，姑姑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把他护在身后，叹着气说‘孩子还小，嫂嫂何必如此严苛’。” “久而久之，郑平越来越喜欢这位姑姑，觉得母亲就是个想方设法折磨他的恶人。他开始当着外人的面顶撞商蓉，把母亲的好意说成是歹毒，日复一日，商蓉被伤透了心，终于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一心一意培养起了年幼的次子。” 姜苒刚开始讲时，邢五满脸不屑，嘴角撇着，可听到后来，他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松懈下来，耳朵也微微动了动，悄悄侧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