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 第808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1) 第808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1) 宋悦笙困得眼皮发沉,很快便陷入沉睡。 相较于她的“岁月安稳”,徐晏衡却濒临崩溃边缘。 他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指腹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脏骤停。 明明前一秒还在和他说话的人儿,怎么转眼间就—— “笙笙?”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掰过她的脸,轻吻她苍白的唇瓣。 没有回应,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的指尖急切地寻找她的脉搏,却在触及她纤细的手腕时僵住了。 那里安静得可怕,连最微弱的跳动都感受不到。 更令他恐惧的是,她的体温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流失,肌肤渐渐泛起不自然的青白。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徐晏衡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她腕间留下几道红痕,“快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 “别吓我……”徐晏衡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通红,“我、我听你的……”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尝到了自己咬破嘴唇的血味。 “我不闹你了……不打扰你睡觉……是我不对……是我混蛋……”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晕开一片水痕。他徒劳地搓揉着她逐渐僵硬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力重新灌注进她的身体。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笙笙,你快起来好不好…求你了……” 可理智却在残忍地提醒着他——作为医学世家的传人,作为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医生,他比谁都清楚…… 这根本不是玩笑。 她真的…… 真的……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中的别墅区静谧得能听见露珠从树叶滑落的声音。 一辆黑色奔驰猛地刹停在铁艺大门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先生,就是这里了。”司机恭敬地汇报。“在这等着。”司述冷冷地命令,修长的手指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他盯着眼前这座欧式别墅,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都把人藏家里了,还人模狗样地说不知她去了哪儿。”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银色钥匙。 这是从大哥实验室顺出来的万能开锁器,轻轻一转,门锁应声而开。 借着晨光,司述无需开灯就能看清室内的陈设。 突然。 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楼上传来,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艹! 司述低咒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循着声音来到走廊尽头的卧室。 抬腿就是一记狠踹,实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洞开。 眼前的景象让司述瞳孔骤缩。 徐晏衡赤着上身,双目空洞地抱着同样没有衣服的宋悦笙。 她苍白的身躯上布满暧昧的淤痕,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却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 “你tm对她做了什么?!”司述暴怒的拳头裹挟着风声重重砸在那张俊脸上。 一拳、两拳…… 鲜血从徐晏衡嘴角渗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想借我的手受重伤?”司述突然停下,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好让她心疼?” 徐晏衡扯了扯破裂的嘴角,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倒也希望……司述,你来晚了,她不在了。” 司述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扫了眼床上倒着的宋悦笙,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人我带走了。既然想忏悔……”他冷笑,“不如直接下去陪她。” 死了更好,这样再没人能和他争。 他嫌弃地用羊毛毯裹住宋悦笙冰凉的身体,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抱起她时,司述明显僵了一瞬。 这具身体轻得不像话。 “好了笙笙,”刚走到一楼,司述就迫不及待地对着怀中人低语,“别气了,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他收紧手臂,“你的秘密我一个字都没说,跟我回去好不好?”没有回应。 只有晨风拂过窗帘的沙沙声。 司述烦躁地咂舌:“那混蛋到底怎么惹你了?” 见依旧没有动静,他无奈叹气:“随你,想什么时候醒都行。”低头蹭了蹭她冰凉的额头,“但别让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 但宋悦笙睡着了。 又因为身体被带走,灵魂不由自主地跟着飘荡。 对这场闹剧,她全然不知情。 ** 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徐晏衡独自坐在凌乱的床沿,目光空洞地望着司述离去的方向。 他该愤怒的,该追上去把笙笙抢回来的。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像被冰封的火山,连一丝火星都迸发不出来。 ——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以一种他穷尽毕生所学都无法解释的方式。 徐晏衡机械地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最后的温度。 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脉象消失得毫无征兆。 这违背了所有医学常识,就像……就像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荒诞的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滋长。 “呵。” 徐晏衡突然掩面低笑,笑声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泪水从指缝渗出,“笙笙,你走得那样干脆,有没有想过我……” 他踉跄着走向衣柜,取出一件月白色新中式衬衫——这是第一次在济世堂见到她的那件。 更衣时,袖口擦过锁骨处的咬痕,那是昨夜情动时她留下的。 梳妆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徐晏衡望着镜中自己猩红的双眼,突然觉得很可笑。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肌肤相亲,现在却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水果刀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锋利的刀刃划过腕动脉时,他竟觉得解脱。 温热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在地板上汇成暗红的小溪。 剧痛中,他恍惚看见笙笙站在光影交界处,还是初见时那副慵懒模样,指尖转着他送的那副平光镜。 “笙笙……”他向着幻影伸出手,“这样……你会回来吗?” 刘姨提着保温桶推开别墅大门时,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往常这个点,厨房总会飘着咖啡香,今天却安静得可怕。 “宋小姐?”她试探着呼唤,却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顺着气味上楼,老保姆的双腿突然发软—— 徐少爷倚在染血的床头柜旁,月白衬衫的袖口已被鲜血浸透。 他苍白的唇瓣微微张着,像是还在呼唤某个名字,而本该在客房的宋小姐,连件外套都没带走,就这么不见了。 急救电话接通时,刘姨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数字都按不准。 “喂,120……” 第809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2) 第809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2) 消毒水的气味率先钻入鼻腔。 徐晏衡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刺眼的白炽灯光和滴答作响的心电监护仪。 他怔忡了一瞬。 原来地狱也有ICU?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徐母正襟危坐在陪护椅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压抑的怒意。 见他醒来,她立刻起身按响呼叫铃,丝绸旗袍在动作间发出窸窣声响。 “妈都听刘姨说了。”徐母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珍珠项链,“为了个小姑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用吗?” “和你睡了一觉就跑了,不是仙人跳还能是什么?” 她想起急诊科主任那句“徐少爷再年轻也不能那么折腾”,耳根到现在还在发烫。 病床上的徐晏衡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惨白的脸色与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几乎融为一体。 锁骨处隐约可见的吻痕让徐母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个小姑娘叫宋悦笙是吧?”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妈改天一定找她好好谈谈。好好的小姑娘学什么不好。” “妈。”徐晏衡突然开口,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别找了。” 徐母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你还护着她?”“……她不在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大概…只能在葬礼上……见到。” 徐母精致的面容瞬间凝固。 她缓缓俯身,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在……你床上……?” 沉默在母子之间蔓延,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徐晏衡脸上。 徐母气得浑身发抖。 “平时装得清心寡欲,连相亲都不去,原来都是演给我们看的?”她的珍珠耳坠随着剧烈的动作摇晃,“不声不响闹个大的给我们二老?嫌我和你爸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徐晏衡偏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却感觉不到痛。徐母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谁带走的?她家里人?” 镶钻的手机壳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老徐家祖上三代都没出过这种荒唐事!” 见儿子又恢复死寂状态,她一把扯开真丝披肩:“说话!那姑娘家在哪?我这就让你爸备车!聘礼……不是,赔偿金得加倍……” “妈。”徐晏衡轻声打断,“别问了。” 徐母一把揪住他的病号服前襟:“说话!” 她声音突然哽咽,“你到底……对人小姑娘做了什么……” 徐晏衡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唇瓣微微颤抖:“司述……带走了她。”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葬礼……应该也是他操办。 “司述?!”徐母手中的真丝手帕突然落地,精心描画的柳叶眉高高扬起,“你竟然敢动司述的女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在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时猛地压低。 司家。 这两个字在徐母脑海中炸开。 商界盘根错节,政界门生遍地。 更可怕的是司述那个疯子——三年前有个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他,现在那人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 徐母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和你爸养你二十四年……”徐母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竟不知你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她弯腰捡起手帕,上面绣着的牡丹已经沾了灰。“罢了,我让你爸去司家赔罪。实在不行……”她咬了咬牙,“请你奶奶出面。她和司老太太年轻时一起留过洋,总还有几分情面在。”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徐晏衡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静静地望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液,仿佛没听见母亲的话。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做这些给谁看呢。 笙笙…… 如果昨天晚上没有缠着她……如果能再克制一些,会不会…… 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比腕间的伤口疼上千百倍。 与此同时。 宋悦笙的意识从混沌中缓缓浮起,睫毛轻颤着睁开眼。——她飘在空中,周围很陌生。 有人知道她会灵魂出窍,特意把她绑来了? “笙笙…你再不醒……”司述沙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我也要疯了……” 宋悦笙低头一瞧,看见司述颓唐地坐在床边。 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支棱着,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椅背。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通红的眼底布满血丝,像是已经这样守了很久。 ……所以是这家伙去徐晏衡家把她的身体偷出来了? 余光忽然瞥见墙上的复古挂钟,鎏金指针显示已是下午一点。 宋悦笙瞳孔微缩。这意味着她的灵魂离体将近九个小时却安然无恙? 这种超自然能力竟然存在她身上? “笙笙……”司述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吧,眼下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宋悦笙定了定神。 他与昨夜的事无关,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当她的灵魂重新接管身体的瞬间,指尖刚微微一动,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拽了起来。 “宋悦笙!”司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双臂像铁钳般将她箍在怀里,“你tm快吓死我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急促的心跳,“老子又没做错什么,你用得着这样惩罚我?” “我说……”“闭嘴!”他恶狠狠地打断,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让老子安静抱会儿。” 宋悦笙识相的噤声。 看来某些营销号里“司氏二少爷学生时代是个暴躁刺儿头”的报道并非杜撰。 察觉到她过分乖巧的反应,司述突然松开手,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后怕的颤音,“我不是在凶你,别吓我……” 结果对上一双无辜眨动的眼睛:“不是你说要安静的吗?” 司述:“……” 他忽然泄愤似的低头,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艹!” 他的声音闷在她颈窝里,“老子tm的这辈子怎么就栽在你这个女人手里了!”宋悦笙微微后仰,拉开与司述的距离。 她认真端详着眼前这个暴躁的男人,忽然开口:“我也觉得很奇怪。”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红痕。 “要不……我们现在去郊外的寺庙瞧瞧?听说那里有位得道高僧……” 她是真的想求个答案。 这种超自然现象,还有这些男人莫名其妙的偏爱,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那些秃驴除了骗钱还会什么?”司述嗤笑一声,突然又在她锁骨上咬出个浅浅的牙印,“宋悦笙你给我听好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就算你是厉鬼索命,也只能缠着我一个。” 目光扫过她红肿的唇瓣,司述眼底蓦地燃起暗火:“你装死吓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下唇,“怎么徐晏衡强迫你的时候就乖乖就范?” 宋悦笙突然想起沈知让和徐晏衡的共同点。 她歪头打量着司述暴怒中依然俊美的脸,轻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还想骗我?”司述的指节咔咔作响。 “好吧。不是被迫。”她突然笑了,像只偷腥的猫,“装死吓徐晏衡,纯粹是因为他凌晨四点还不让我睡觉。” 司述:“……” 他第二次想给十秒前的自己一耳光。 这答案还不如被骗,最起码能听到她哄他! 第810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3) 第810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3) “笙笙,你骗我。”司述的指尖微微发颤,捏着她脸颊的力道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你明明答应过,只会有我一个。”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宋悦笙望进他猩红的眼底,轻声道:“答应你的前提是沈知让死。” 她顿了顿,“可他现在还活着。而且……我现在不想让他死了……” “你说什么?!” 司述猛地拔高音量,掐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手背青筋暴起。“他把你害成这样,你居然——”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喉咙,“宋悦笙,你tm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夜枭找来的资料只有薄薄三页纸,轻得能被风吹走,却压得他彻夜难眠。 三页纸…… 她的十四年又岂会是三页纸能概括得了的? 但云城沈家丢个人,很容易闹大,为了一点儿也不牵扯到她,只能慢慢来。 可她竟然不想沈知让死了? 宋悦笙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掌心贴着他滚烫的唇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 “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她无奈地叹气,“我是想让他生不如死,最好是合法的那种。” 说着,她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让沈家父母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受苦,却无能为力。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司述怔怔地望着她,这个本该让他欣喜的计划,此刻却像钝刀般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掌心。 “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是笙笙……”指尖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答应我,以后别再想这些了,好不好?” 他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胸口:“去拍戏,去旅行,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司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你不该为这些事……”顿了片刻,最终说出两个字,“烦心”。 不然,他会乱想她十四年是怎么在沈家生活,想她是怎么变成纸上“刚到沈家哭泣不止,两年后融入沈家,经常笑对他人”。 他会疯,会让人把沈知让绑了,亲自把他一刀刀切片下来。而这种,会吓到她,会让她知道他并非像表面看到的那样。 难怪那晚她怎么都不肯落泪。 原来……小时候早就哭干了。 他也是个混蛋,故意用力逼她哭,也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那些刻意弄疼她的行为,此刻都化作利刃,一刀刀扎在自己心上。 司述眼尾那抹薄红像是滴在水里的胭脂,迅速晕染开来。 宋悦笙怔住了。 “喂喂,不是吧?”她手忙脚乱地捧住他的脸,拇指蹭过他发红的眼尾,“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别哭——” 话音未落,司述已经整个人缠了上来。 他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乱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声音闷闷的:“那再答应我,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 他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你答应,我一个月内就让沈知让生不如死。不答应……” “不答应怎样?”宋悦笙挑眉。 司述突然搂着她的腰向后倒去。 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 他撑在她上方,额前的碎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不答应……”他恶狠狠地咬住她耳垂,声音却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就天天跟着你。你去拍戏我探班,你上综艺我当观众,就连你上厕所——” “停!” 宋悦笙猛地捂住他的嘴,眼前已经浮现出灾难性的画面——司述穿着高定西装坐在片场小板凳上,身后跟着八个黑衣保镖,全剧组战战兢兢的样子。 “我答应!”她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别出现在我剧组!” 因为徐晏衡在她眼前晃悠,她都成了她们***表演系的名人了,说她有个大帅哥男朋友。 玩呢? 她就剩下剧组这个自由空间,司述这样的人再来,那还得了? “我听到了,你不能反悔。” “是是是,不反悔。” 反正床上说的话从不可信。 这个道理,她从沈知让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夸夸谈论里明白得透透的。 ** 宋悦笙在司述的别墅又滞留了整整一周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推开门时,熟悉的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她却莫名感到安心——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答应过我什么?”她转身,后背抵着门框,挑眉看向堂而皇之跟进来的司述。 男人西装笔挺,连袖扣都一丝不苟地闪着冷光,表情却无辜得像个无辜的孩子:“这是你家,不是剧组。” 他理直气壮地纠正。 “我说的是沈知让的事。”宋悦笙抱臂而立,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锐利的分界线,“你这些天除了在家远程办公就是黏着我,到底有没有——” “当天就安排好了。” 司述突然上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指尖轻轻拨弄她耳垂上的碎钻耳钉。“你要有点耐心。”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模样,宋悦笙抿了抿唇。 权利真好啊。 司述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悦,叹了口气:“好了,我走。” 他后退半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但你要答应我,不去见徐晏衡,也不去济世堂。” “放心,”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钥匙扣,“我答应的事从不反悔。” “……哦。”司述应了声,却在转身的瞬间突然折返。他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抵在墙上,吻得又凶又急。 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节奏,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把房子退了,搬去我那儿。” “行行行,退房退房。”宋悦笙敷衍地推他出门,“赶紧回你的公司吧大总裁。”门关上的瞬间,她长舒一口气。 退房是真,搬去他那儿? 做梦。 这些天她受够了司述的黏人程度——视频会议时非要挤在客房(美其名曰照顾生理期的她),结果那些“新能源投资”“傅家采购”的术语吵得她头疼欲裂。 更别提独处时,这人简直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因此—— 宋悦笙要走,而且要离开S市。 她昨晚在他电脑上找到了一份演员招募,在海远市,这两天招演员。 “请乘坐SU4271航班前往海远市的旅客到A1登机口登机。” 广播声将宋悦笙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最后看了眼手机。 她从来到司述家里第一天就用他的电脑登录她的账号给徐晏衡发了信息,为避免被当成骗子,几乎每天发几句,可语音和文字都是未读状态。 唉。 希望那个傻医生别真以为她死了。 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口时,她莫名想起这三年在S市的日日夜夜。 每次寒暑假,总会有各种“意外”打断她的出行计划。 如今阴差阳错,倒是托司述的福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飞机腾空而起的瞬间,宋悦笙望着窗外渐远的城市轮廓,轻轻笑了。 她的好日子,就快到了。希望这次不要出现夜枭那样临时反悔的情况。 退钱也挡不住她生气。 明明能早些解决,偏偏拖到了现在。 第811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4) 第811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4) 两小时航程后,宋悦笙踏上海远市的土地。 这里的空气比云城黏腻,却不像S市那样裹着工业废气的燥热。 她拖着行李箱直奔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试镜很顺利——与女主角相仿的身高和多年练就的武打让她轻松拿下角色。 次日清晨,她提前十分钟抵达武术组训练场。 这是从小在剧组摸爬滚打总结出的生存法则——迟到会被换掉,到太早又容易招人眼红。 但是现在……晨雾还未散尽,训练场却已经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主演。宋悦笙正疑惑,副导演已将她拉到角落。 “今天投资方要来视察,”副导演搓着手指,眼神飘忽,“他最讨厌演员用替身不敬业……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被换掉了”。 成年人嘛,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 宋悦笙了然地点点头。 “韫之哥哥~你走慢点嘛~” 刚走出片场,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让宋悦笙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余光里,穿粉色lo裙的少女正追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眉头紧锁,脚步却诚实地放慢了速度。 海远市的恋爱风格都这么……独特吗? 宋悦笙搓着手臂正要离开,突然被人从后搭住肩膀。“女朋友,”慵懒的男声带着笑意,“怎么见到我就跑?” 宋悦笙条件反射地弹开,转身瞬间与对方四目相对。 男人喉结线条清晰得近乎锋利,但面容稚气,看上去年龄不大。 对方看到她愣住。 宋悦笙也愣住了。 她想的是在剧组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又特意报班学了散打,居然第一反应是躲闪而不是反击? 这个坏习惯必须改掉。 “韫之哥哥!她是谁?”lo裙少女气鼓鼓地跺脚。 “小姐,我不认识他。”宋悦笙礼貌微笑,转身要走。“姐姐~”男人突然拽住她衣袖,委屈巴巴的双手合十,“我发誓下次一定接电话,原谅我好不好?” 他凑近时压低声音,“我和她可不是男女朋友,就当帮我个忙,配合配合。” 这拙劣的演技让宋悦笙挑眉。 正要开口,lo裙少女已经气得眼眶通红:“你们……哼!我要告诉傅伯母!” 说完扭头就跑,小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 少女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转角,傅韫之立刻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亲昵都是幻觉。 他后退半步,娃娃脸上绽开两个醉人的酒窝:“多谢姐姐仗义相助。”低沉烟嗓与稚气面容形成奇妙反差,“我父母和那丫头父母都是世交,不好太伤面子。” 说着,他又挑了下眉:“好姐姐,留个联系方式,我待会儿请你吃饭啊。” “吃饭?” 宋悦笙心中警铃大阵。 不是吧。 又来? 听说海远市的兰玉寺非常灵验,她一会儿还是去寺庙驱驱邪好了。 “姐姐在想什么?”傅韫之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怕我图谋不轨?” 他歪头时,额前碎发扫过眉骨那颗小小的痣。 宋悦笙盯着他左眼睑下若隐若现的泪痣,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我有男朋友,来海远市只是短期出差。” “结婚都能离婚呢~”傅韫之突然笑出声,随手扯松领带,“何况区区男朋友?姐姐你这么漂亮,何必要在一棵树上苦守吊死~” 见她不语,傅韫之突然正经起来:“好了,不逗你。” 他后退三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反正你在这拍戏,我们总会再遇……” 话音未落,宋悦笙已经转身走远。 她必须赶快去兰玉寺驱邪。 刚才那女孩儿叫他什么……韫之哥哥……傅伯母…… 傅蕴之?! 靠! 这不就是她生理期难受那两天,司述在客房待着开会,提到的“傅家采购”的甲方吗? 啧。 二十六了。还喊她姐姐,多折她的寿啊。 这边,傅韫之仍站在原地。 阳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低笑出声。 “终于……找到了……” 他脸上的酒窝更深了。 原来古诗词里说的“蓦然回首”,是这种心脏快要炸开的滋味。 半小时后。 宋悦笙站在兰玉寺古旧的青石台阶上。 千年古刹的香火气息裹挟着檀香钻进鼻腔,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她捏着号码牌,看前面的人一个个虔诚跪拜,终于轮到自己时,掌心已经沁出薄汗。 “施主,”眉目慈祥的老和尚将签筒推到她面前,“请静心默念所求。”宋悦笙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斑驳的竹签筒。 筒身沉淀着无数香客摩挲出的包浆,触感温润如玉石。她闭眼默念: ——灵魂出窍的能力是因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权贵会莫名其妙地爱上我?为什么之前无法反抗,现在又能了?要如何摆脱这个状况? “嗒”。 一支竹签应声落地。 她弯腰拾起,看到签文上刻着苍劲的字迹: 「云卷云舒岂由心?花开花落即天音。持竿不钓寒江雪,须向春溪放钩深。」 “恭喜施主,”老和尚捋着雪白的长须,“此乃上上签。” 宋悦笙指尖微颤:“大师确定没解错?” 她昨天尝试灵魂离体,已经能维持十二小时了——这算什么上上签? 老和尚将签文置于经案,枯瘦的手指轻点最后两句:“施主请看。寒江垂钓终是徒劳,不如顺应天时,在春溪寻机缘。” 他抬眼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慧光,“柳枝抽新芽,何曾问过春风?” “可若我不想顺应呢?”她攥紧拳头。 “施主可曾见过逆时而开的桃花?”老和尚轻笑,说得意味深长,“今日躲得过,明日呢?” 他忽然压低声音,“老衲观施主灵台清明,非常人所能及。此等造化,当珍之重之。” 宋悦笙盯着香炉中盘旋上升的青烟。 “多谢大师指点。”沉默片刻后,她恭敬合十,然后转身离去。 老和尚说的道理她懂,顺势而为,接受现状,但宋悦笙不想。灵魂出窍和那些偏爱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而且,等沈知让的事彻底落下,她还要去找爸妈。 第812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5) 第812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5) 宋悦笙离开兰玉寺时,特意请了条开过光的朱砂手绳。 红绳缠绕在纤细的腕间,衬得肌肤如玉。 虽然花了小几万,但摸着温润的玉珠,她莫名安心了几分,权当买个心理安慰。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顺利。 傅韫之再没出现过,司述也没来电话。 此刻她刚完成一场高难度的大刀戏,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戏服上,指尖摩挲着手绳上的梵文刻痕,她满意地点头:这钱花得值。 “下一场准备!”场记的喊声打断思绪。宋悦笙拎起血迹斑驳的道具刀走向站位,没注意到B组监视器后方,鸭舌帽檐下那双幽深的眼睛。 “砰——” 意外来得突然。 某个群演失手,铁木制成的道具刀重重砸在她右腿旧伤处。 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弯下腰,却在导演喊“卡”之前咬牙站直,刀锋划出漂亮的弧线。 “演员受伤都不管?” 低沉的声音让导演后背一凉。 转头就见傅韫之指节敲着扶手,帽檐阴影里的眼神冷得骇人。 “傅总,武戏磕碰难免……”导演擦着冷汗,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立马改口,“我保证加强安全管理!”傅氏突然投资他们这个小网剧是非常激动的事。 但傅蕴之天天穿得低调,一坐就是一天,演员们不受影响,他这个导演简直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 A组文戏最容易出现问题。他这里打打杀杀的武戏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投资方是爸爸,他一个小导演也不能说什么。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旁边的大佬起身了。 每天就是这个时间离开,肯定是固定的去傅氏处理公司事。 “明天开始我不来了。”他压低帽檐,恰好挡住宋悦笙投来的视线,“成片我会亲自审。” 导演长舒一口气,目送这位古怪的投资人离开。殊不知拐角处,傅韫之正透过消防玻璃的反光,凝视着服装间门口的身影。 宋悦笙换下戏服时,场务送来修改后的通告单。 拍摄周期缩短了,作为女三号武替,再熬九天就能杀青。 她叠好明天要用的舞女戏服,突然想起快到一个月了。 说实话,司述能做成什么样,她心里没底。 与此同时。 S市·司氏集团顶层 落地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灯火如血。 司述站在全景玻璃前,指间的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光: 【先生,仍无宋小姐踪迹。——夜枭】 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钢化玻璃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暴戾。 半个月了,她就像一滴水蒸发在盛夏的柏油路上,连水渍都没留下。 “笙笙……”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调,“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不想搬来和我……” “砰——!” 办公室的门被暴力踹开。 沈知让站在门口,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眼底乌青蔓延到颧骨,活像具行走的僵尸。 “司述!”他嘶吼着冲进来,“你把她藏哪了?!” 沈知让最开始是去找的徐晏衡,那家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问她笙笙的下落,他说了“司述”的名字,还说他们有一段感情。 呵。 助理战战兢兢地探头:“司总,沈总他……” “下去。”司述头也不回地命令。 门关上的瞬间,他转身露出个瘆人的笑:“沈氏的账务丑闻都登上财经头条了,沈总还有闲心找我撒野?” 沈知让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震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洇开,像干涸的血迹。 “电话不通,学校没人,所有剧组都找遍了!”他揪住司述的领带,“是不是你把她诱骗她,又把她关起来——” “这话该我问你吧?”司述慢条斯理地掰开他的手指,“毕竟……沈总可是有前科的。” 他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你害笙笙十四年的非人生活,莫不是忘了?” 沈知让踉跄后退,撞翻了落地灯。 阴影中,司述的冷笑像刀锋刮过耳膜:“还有你那恶心的喜欢,只会让她作呕。”记忆闪回医院那天,宋悦笙唇瓣开合间吐出最温柔的诅咒:“我想看你死。” 是啊……她恨他。 恨不得他去死。 自然是不再接他的电话,又有司述帮着,自然是想躲着不见他。 司述冷眼看着沈知让踉跄离去的背影,却感觉不到丝毫快意。 监控画面定格在宋悦笙最后出现的机场,安检口的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消散的雾。 奇怪的是查航班,却找不到她离开的那趟航班。 十八天了。 他连她去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 晚上八点。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一声滑开,宋悦笙拎着塑料袋刚踏出半步,差点儿撞人怀里。 一抬头,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傅蕴之。 “好巧啊姐姐~”烟嗓裹着夜风拂过耳畔,“我们果然有缘。” 宋悦笙捏紧塑料袋,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 鬼才信分分钟几个亿上下的总裁深夜出现在街角便利店。 更何况她现在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可能认出? 所以……傅蕴之前些天不出现,肯定是在派人找她的资料和位置。 看来小几万的驱邪手绳也不管用。 “姐姐怎么不惊讶?”傅韫之忽然凑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难道早就预感到会遇见我?”余光瞥见路人探究的目光,宋悦笙后退半步:“您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但傅蕴之还是跟了上来,甚至跟到了她住的酒店。 在一楼等电梯时,宋悦笙终于受不了了:“傅总,您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事?上次只是被迫的举手之劳。” 傅韫之歪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谁说我在跟踪?” 他晃了晃房卡,“2108,姐姐住几层?” “这家酒店不是傅氏产业。” “前天刚收购的~”他突然俯身,呼吸喷在宋悦笙耳廓,“姐姐这么关注我,怎么没发现呢?” 宋悦笙:“……”“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酒店经理正巧经过,见到傅韫之顿时脸色大变,慌忙鞠躬:“傅总!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我……” 宋悦笙趁机闪身钻进电梯,快速按下关门键。 就在金属门即将合拢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插入缝隙—— “危险!” 她本能地按下开门键,电梯门重新滑开,露出傅蕴之那张带着痞笑的脸。 第813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6) 第813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6)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宋悦笙紧贴着镜面墙壁,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傅总,”她声音冷得像冰,“您到底想做什么?” 傅蕴之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镜面上,领口微敞:“姐姐是演员吧?” 他歪头时,发丝扫过眉骨那颗小痣。 “这个圈子,多认识些朋友总没坏处。”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更何况你帮过我,算是救命的恩情,别说女一号,就是量身定制的剧本……” “那只是被迫的举手之劳,救命恩情扯得太远了。” 宋悦笙打断他,23层的提示灯适时亮起。她快步走出电梯,转身警告:“再跟来我就报警。” 傅蕴之却像只大型犬般追出来,委屈巴巴地眨眼:“姐姐好狠心啊。是我想多认识一些演员朋友也不行吗?” 宋悦笙深呼吸。 那和尚大师说得对。 到了三月,桃花不想开也得开。 而她想避免见这些人,也避不开,甚至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她倏地停下脚步,走廊的壁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傅总真的只是想认识演员?”宋悦笙转身,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当然~”傅韫之俯身时,酒窝里盛着走廊的暖光,“娱乐行业可是块肥肉,傅氏当然也想咬上……” 话音未落,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他的脸颊。 宋悦笙踮起脚尖,指甲轻轻刮过他下巴的胡茬:“是投资娱乐业……”口罩边缘擦过他的鼻尖,“还是找个借口缠着我?” 傅韫之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在微微颤抖。 当温热的吐息穿透布料,淡淡的中药香钻进鼻腔时,傅蕴之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傅先生~”她的指尖滑到他喉结,“怎么不说话了?” “咔嗒——” 远处客房的门锁声惊醒了恍惚的傅韫之。 他仓皇后退,后腰撞上消防栓,金属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 而始作俑者嗤笑一声,像在嘲笑他的失控,转身时的发尾扫过他僵在半空的手。 “呵。” 傅韫之扶着额头低笑,指腹摩挲着残留她体温的皮肤。 “姐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这种变化是好事,女人娇弱,懂得用自己的容貌优势与反抗与自己悬殊较大的人,但…… 可为什么胸口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扯松领带望向窗外,玻璃映出的自己眼角发红。 ——肯定是最近熬夜看并购案的缘故。 明天就回公司安排人手。 沈氏财务部的漏洞,正是吞并的最佳时机。 至于她……傅韫之贴在冰凉的窗面上。 最后一次,明天见过就收手。 ** 次日一早。 宋悦笙推开房门时,流苏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身着一袭绯色纱裙,腰间金链缀着细碎的铃铛,每走一步都漾起清脆的声响。 雪白的手臂上缠着轻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傅先生,”她看着倚在对面墙上的男人,美目微眯,“连我房间号都查,您这是要改行当狗仔?” 傅蕴之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腰线上停留片刻,眸色骤然转深。 他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你穿成这样去拍戏?” 指尖传来的肌肤触感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戏服!”宋悦笙猛地抽手,铃铛乱响,“松手!” 今天要拍女三号冒充舞女行刺的戏码。 那些需要露腰的高难度武打动作,自然都落在替身身上。 这衣服可没有女三号的用料好,只是看着像而已。 傅蕴之将她堵在墙角,声音发沉:“你在剧组拍戏,不知道这到底是演戏还是潜规则?” 他扯了扯她肩上摇摇欲坠的薄纱,“脱了。” 宋悦笙看了眼手表,再拖下去场务该扣钱了。 她突然抓住傅蕴之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砰!” 傅蕴之仰躺在羊毛地毯上,映入眼帘的是她逆光而立的身影。 晨晖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纱裙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 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不耐烦,红唇微启:“傅总,多管闲事是病。” 她转身时铃铛叮咚作响。 “要不是赶时间,非揍到你住院不可。” 傅蕴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烦躁地抓乱头发。 昨天还夸她聪明,怎么今天就犯糊涂? 哪个正经剧组会让武替穿这么暴露? 他猛地起身追上去,西装革履与她的古装形成鲜明对比。…… 傅蕴之这次出现的高调。 B组导演都快这祖宗跪了。 不是说不来了吗? 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而且一过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导演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并让助理赶紧通知今日拍戏的所有演员不能掉链子,谁掉链子扣钱。 但,傅蕴之从早到晚的脸就没有好看过。 监视器里的画面让傅韫之眼神越来越冷: 【镜头一】女三号的纱袖拂过男二脸颊,本该虚搭在对方肩头的手,怎么搂到腰上去了?(实际是武指设计的标准动作) 【镜头二】那个菜鸟替身第N次走错位,宋悦笙居然用刀背轻点他后背提醒?(新人演员感激的眼神让傅韫之捏碎了咖啡杯) 【镜头三】拍完戏份后,她居然对那个菜鸟笑?(明明只是说了句“新人都会紧张”的客套话) “傅总,您明天还来……”导演转头时,座椅早已空空如也,只剩地上一滩咖啡渍。 助理小声道:“导演,傅总刚走不久,要追上去问清楚吗?” “追个屁!”导演揪住自己稀疏的头发,“明天全员打起精神,当这位爷还在场一样!” 这边。 宋悦笙准备回服装间换下衣服回去,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同样为替身的女演员:“怎么不进去?灯坏了?” 最靠近门口的女演员猛地往旁边缩了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咱们的……咱们的投资商就坐在里面。”她压低声音,像是在讨论什么可怕的存在,“也不说话,一动不动,怪吓人的,还是等他走了再说比较好。” 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接过话茬,手臂抱在胸前:“已经进去三个吓哭三个了。”然后扬起下巴,“喏,现在是第四个了。” 宋悦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头,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演员正扶着墙慢慢往外挪。 那女孩有着一双锋利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却盛满了惊恐。 宋悦笙脑海中浮现出她在三场群戏里的画面——作为舞女时妖娆多姿,但那股子凌厉的美貌放在主角身上总显得太早熟。 “啧。”宋悦笙轻轻摇头,转身走向服装间。 就在她推开门的瞬间,一道嘲讽随之而来:“我以为宋小姐是被潜规则,却没想,你才是勾搭人的那一个。” 第814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7)加更~ 第814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7)加更~ 宋悦笙心情却大好。 总算不是那种要命的死动静了。 她礼貌而疏离地朝他点头:“傅先生。” 也算打个招呼了。 刚转身要进小隔间换衣服,手腕突然被炙热的手掌箍住。 后背撞上墙壁的瞬间,傅蕴之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 “宋小姐眼光真特别,”他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红绳,声音带着危险的甜腻,“我的身份不够你勾搭吗?放着眼前的不看,偏要找那种小龙套?” 宋悦笙睫毛轻颤,忽然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 她镇定道:“我有人了。” 司述不能算她男朋友,所以她说得很严谨。 “呵。” 傅蕴之突然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俯身时,领带扫过她锁骨。 “勾搭别人的时候就没有,到我就有。宋小姐,你还真是有个薛定谔的男朋友。” 密闭的更衣室里,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宋悦笙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环住他脖颈,满意地感受到男人瞬间的僵硬。 “傅总这么生气……”红唇几乎贴上他发烫的耳廓,“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傅蕴之像被烫到般猛地后退,耳尖红得能滴血。 “少自作多情!“他狼狈地扯松领带,转身时差点撞翻衣架,“砰”的摔门声里,脚步声凌乱得像是落荒而逃。 宋悦笙轻抚被攥红的手腕,望着晃动的门板若有所思。 那截发烫的耳垂,可比他嘴硬的模样诚实多了。 只是……这样算什么上上签? 除了沈知让有点儿不一样外,司述和徐晏衡基本都是这么个套路,现在又来个傅蕴之。 一见和善,二见搭讪,三见嘴硬,四见床上,她死他慌,要听真话,然后……就是司述那副黏她要死,什么都听她的样子。 相隔的时间不固定,但大体上是这四个流程没错。哦对。 差点儿忘了还有“笙笙”这个名字。 沈知让开了个最麻烦的头,她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应激。 世上那么多人,这福气爱给谁给谁,为什么偏偏找上她了? 不行。 现在就得离开海远市了。 虽然少赚八天钱,但没有麻烦是最好的。 但导演说替身演员如果中途退出,会遭到他们的封杀。 宋悦笙不想让这最后一块自由的地方染上别的东西,只好答应一定会拍完剩下的戏份。 但是八天后,导演又说会计那边有些问题,可能要再等两天才能发替身演员的工资,走也封杀。宋悦笙拿竖店演员条例和国家演员相关文件怼导演。 导演叼着烟冷笑:“傅总亲自下的令,替身演员工资延发。走就封杀,也不止你一个人闹。” 烟灰弹在厚厚的账本上,看起来狂妄至极,“傅家的势力摆在那,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他松口。反正我没钱。” “好。” 宋悦笙转身就走。 导演只觉得她在说大话,转头对制片人嘲讽:“这年头,连个有几分姿色的小武替都能这么狂傲了。” …… 宋悦笙不知道傅蕴之会出现在哪里,于是在网上各种扒,各种帖子匿名求问。 终于,晚上九点,有个帖子在回复:当刷新键第五次被按下时,一条回复突然弹出: 【傅少最近常去夜幕酒吧,不过楼主打听这个干嘛?】 宋悦笙立刻离开酒店,特意先拐进商场。 在解决沈知让的事情之前,剧组是她能喘口气的地方,所以有些事得豁出去。 商场橱窗倒映出她匆忙的身影。 宋悦笙抓起一件米色针织裙冲进试衣间,再出来时已变成清纯大学生模样——马尾辫,素颜,连指甲油都擦得干干净净。 “我妈妈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她站在酒吧后门,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老板眯着眼打量她,忽然咧嘴一笑:“201包厢,伺候好了,医药费算什么?”粗糙的手掌拍在她肩上,“记得说是自己闯进来的。”宋悦笙一个劲儿地点头:“谢谢老板,老板您真是好人。” 老板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酒和托盘给她。 两人走到了电梯旁,侍应生才疑惑地问:“老板,这小姑娘可是难见的清纯,放在咱们这里多好。你就这么把人放跑了?” 老板边走边说:“一看你就没仔细听。那小姑娘别的不去,就听到傅先生的名字扭扭捏捏地答应,一看就是为了他而来。如果不先满足,让她尝尝苦头,咱们怎么趁虚而入?” 侍应生恍然大悟:“老板厉害!” 宋悦笙托着银制酒盘,201的金属门牌在暗处泛着冷光。 她深吸一口气。 “三,二,一,Action!” **包厢内,水晶吊灯将昏黄的光线切割成碎片,散落在真皮沙发上。 宋悦笙借着垂落的发丝遮挡视线,目光扫过包厢——香槟塔在角落泛着金色泡沫,几个男人正搂着穿超短裙的姑娘上下其手。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角落的三人组。 傅韫之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娃娃脸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年轻,可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方圆两米成了真空地带。 “沈家资金链已经断了,三哥,你再不出手……”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压低声音,“恐怕又会被司述抢了先……” 宋悦笙瞳孔微缩。 司述竟然真做到了? 那她要不要工资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一声轻佻的叫喊钉在原地。“穿裙子的小美人儿~”花衬衫男人晃着酒杯,“怎么刚来又走?酒呢?还不快给傅三少倒杯酒?” 宋悦笙能感觉到无数视线黏在自己后背,像沾了蜜的蛛网。 他们这些男人对于出现在酒吧会所的女人,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跨进这道门,就自动沦为可供亵玩的物件。 无论用什么借口,都不让走。 这些男人对她们的定义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宋悦笙拳了拳手。 但这里的人不多,硬闯,能闯出去。 于是,宋悦笙在自我判断周围的情况后,没转过身,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怯生生地说:“我……我不是……我走错房间……和朋友约好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搭上宋悦笙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袖口传来的古龙水味。 “别着急走啊妹妹……”花衬衫男人的笑声像生锈的刀片刮擦玻璃,“来了就是缘分。把你朋友都喊来,一块玩儿多好。” 宋悦笙硬生生地压住了想要立刻躲开的冲动,然后抓着男人的胳膊向前摔去,来了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香槟塔上。 水晶杯碎裂的声音像按下静音键,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傅蕴之也被声音吸引得抬头。 这个姿势……怎么那么像她摔他? 啧。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烦躁。 “站住!你个贱——”被摔的花衬衫男人踉跄爬起,污言秽语刚出口,宋悦笙突然回身一记侧踢。 男人腹部凹陷的瞬间,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的茶几上酒瓶叮铃哐啷碎了一地。 “你他娘——” 破碎的酒瓶在男人头顶炸开。 傅韫之握着半截瓶颈,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腕往下淌。 “三、三哥?”花衬衫男人满脸是血,难以置信地抬头。 只见傅韫之却径直走向那个穿针织裙的女孩儿,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谁让你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宋悦笙看着他:“我说过,走错了。只是没想到,傅先生的朋友……”她向后半步,逼得傅蕴之不得不向前。 她歪头看了眼那个花衬衫,笑了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傅先生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傅蕴之抿了抿唇,指节捏得发白:“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能冤枉傅先生什么?”宋悦笙朱唇轻启,尾音漫不经心地打着旋儿,眼尾一抹猩红似淬了毒的玫瑰。 她轻蔑地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傅蕴之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骨节泛白。 宋悦笙反应极快,猛地转身,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道十足,傅蕴之被踹得踉跄后退,重重砸在旁边的雕花长桌上。 桌上的酒瓶应声而碎,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傅蕴之,因为一个人而让所有演员拿不到钱的手段烂透了。”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关心别人。你现在就可以直接封杀我,不必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宋悦笙现在的装扮清纯得像朵出水芙蓉,可那微挑的眉梢、淡漠的眼神,还有充满压迫感的话语,无一不透露着大佬般的无所畏惧。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傅蕴之只觉得心口泛起一阵钝痛,也不知是被踹的地方疼,还是心里疼。 他强忍着疼痛,踉跄着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意:“站住,我让你站住!”包厢里的众人呆若木鸡,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红发男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才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他拍了拍被砸到脑袋的老万,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老万,你完了。三哥从没对一个女人这么紧张过。” 老万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渗着血珠,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这……我……我哪里知道她是三哥的女人……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红发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看你还是等伤好找个时间好好给人小姑娘道歉吧。” ** 宋悦笙离开包厢后,脚步匆匆,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她心急如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身份证还在酒店的包里。只要拿到身份证,她就能立刻订机票离开,其他东西都顾不上收拾了。 然而,就在她利落地跨上包,准备夺门而出的瞬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傅蕴之倚在门框上,眼神深邃如幽潭,反手锁上房门。 他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却不达眼底:“姐姐这么晚了是准备去哪儿啊。” “与你无关。”宋悦笙冷冷地回应,试图从他身边绕过去。 “无关?” 傅蕴之步步紧逼,将她逼到冰凉的桌面旁,双手撑在桌面上,将她禁锢在怀中,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姐姐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我。”宋悦笙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什么?” 傅蕴之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低沉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蛊惑:“姐姐的记忆还真差啊。”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悠远而低沉。 “十四年前在云城海边的废弃仓库,姐姐可是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对抗那些人贩子的……” 话音未落,宋悦笙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幅尘封已久的画面。 看着眼前傅蕴之棱角分明的脸庞,竟与记忆中那个瘦弱却聪慧的小孩子慢慢重叠。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当年能有十二岁?” 傅蕴之低低笑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脸颊上那对酒窝若隐若现。 “我小时候被养在外婆家里,那时候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实际上……”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我比外界传言的年龄要小三岁。不然,这张脸太显小,在生意场上容易被人看轻。” 宋悦笙抬眼看他,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衬得他眉眼如画。 她忍不住轻嗤一声:“你这张脸可没有半点说服力。” 说着就要从他怀里起身,却发现腰间的手臂纹丝不动。 傅蕴之恍若未觉,温热的手掌在她腰间收紧,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上位者的幼态脸可是很可怕的,姐姐。” 他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又轻又慢,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宋悦笙“哦”了声:“那你快放开我,我先前不知道是你。” “不放。” 傅蕴之低沉的烟嗓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手臂一收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第一眼认出你的时候,我没想做什么。知道你活着,过得好,就够了。” “可是姐姐总在撩拨我……”他的声音突然暗哑下来,“我心里烦,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在想清楚前不放你离开……本想借酒排遣,你又在今晚穿成这样过来,现在又要走,我怎么可能放开你。” 宋悦笙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混合着威士忌的气息将她包围。 她试图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你先说那些令人误会的话和行为,那是对老朋友该有的态度吗?” 傅蕴之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她散落的发丝:“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没打算让你再离开。”“生气了?”他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 傅蕴之放软了语气:“就抱一会儿,我保证不做别的。这点儿人品我还是有的。” 宋悦笙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红唇轻启:“最后一次问你,放不放?” “不放。”傅蕴之收紧手臂,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执拗,“我都让步了,姐姐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你在剧组拍戏应得的钱明天就会到账。” “大哥,”宋悦笙咬牙切齿,“你比我大三岁,别叫我姐姐,我怕折寿死得太早。” 不能亲眼看到沈知让的下场,她死还有什么意义? 傅蕴之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姐姐不喜欢吗?年上叫姐姐……不是很带感吗?”宋悦笙:“……” 她眸色一沉,膝盖猛地顶上他腹部。 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她利落地翻身而起,随手将散落的碎发挽到耳后。 她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虽然我也很高兴当年你活了下来,但谁会在过了十多年后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还能一眼认出来当年的人?甚至喜欢十多年没见过的陌生人?” 宋悦笙冷笑:“这不是小说影视剧。” 她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另外,我真的有人了。傅先生,请自重。再见。” 宋悦笙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忽然袭来一阵温热。 傅蕴之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力道大的几乎让她呼吸一滞。 他低头,带着微醺酒气的唇贴在她后颈,声音哑的不像话:“别走……好不好……” 傅蕴之的呼吸微热,烫得她肌肤发麻,像怕她消失一般。 他收紧了手臂,声音低得近乎哀求:“我有种感觉……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悦笙僵在原地,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再揍他一次。 傅蕴之察觉到她的迟疑,掌心轻轻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黑夜里蛰伏的兽,一寸寸描宋悦笙的眉眼,然后低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下巴,低沉的烟嗓带着蛊惑: “是我勾的你,是我不对……姐姐,你能不能再待几天陪陪我?”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带着无声的恳求:“往后我一定不烦你,也不找你……把这段时间,当成一场美丽的邂逅,不好吗?”宋悦笙抬眸看他,嗓音微冷:“傅蕴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傅蕴之低笑,眼尾微挑,像只狡黠的狐狸,手臂一收,将她搂得更紧。 他的唇几乎是贴上她的,偏偏不吻下去,只是用他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嗓音轻佻又撩人。 “男狐狸精嘛。” “姐姐……你要不要上钩?” 他的指尖在她腰间一划,语调慵懒又暧昧:“姐姐总对着男朋友,不会腻吗?偶尔……来点儿新鲜感不好吗?” 宋悦笙:“……” 好嘛。 到第四个流程的前半段了。 “姐姐~”这声音,这语调,简直真像狐狸精。 换成别人,宋悦笙肯定就顺着答应了,但傅蕴之不行。 再怎么说是他启发了她“在自己能力不足时,对付比自己强的人,要先打入他们内部”。 她很快要去找爸妈,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宋悦笙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他,语气认真:“傅蕴之,你适合更好的人。你对我如此,是因为中了邪。虽然现在不清楚是什么,但不是好事。别再想……” “我就知道姐姐对我也是旧情难忘。” 宋悦笙:???? 她愣神的时候又被傅蕴之抱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墙上。 然后── 傅蕴之低头,吻了上来,一触即逝。他的指腹蹭过她的唇角,嗓音低哑而认真:“我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乱来……姐姐,再陪我三天好不好?” “就三天。” “三天后,我送你去机场。” 或许是傅蕴之说的太认真,又或许是窗外恰好绽放的烟花映在他眼底,宋悦笙鬼使神差地点头。 “……好。”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搂在了在怀里,躺在了床上。 ──别误会,只是单纯地睡觉。 可话已经说出口,再反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 第一天。宋悦笙刚从剧组那里结完片酬,手机就震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傅蕴之发来的消息:「下楼。」 简短的两个字,不容拒绝。 她刚走出大楼,就看见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半降,露出傅蕴之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指尖轻敲方向盘,见她走近,唇角微勾:“上车。” ——然后,她就体验了“约会三件套”:吃饭、看电影、压马路。 高级餐厅里,傅蕴之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盯穿。 电影院里,他选了一部无聊的爱情片,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手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手腕。 压马路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她不得不跟在他身侧。 偶尔肩膀相撞,他低笑一声,仿佛在享受她微妙的局促。 宋悦笙全程温柔地笑着面对,心里却在想,这男人到底在演哪一出? 第二天。 “今天去哪?”宋悦笙温柔地问。 傅蕴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张门票——水族馆。 她点头:“好。”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怕她跑了。 水族馆里光影交错,蔚蓝的水波映在两人身上。 傅蕴之带着她穿过海底隧道,巨大的鲸鲨从头顶游过,周围的情侣依偎在一起拍照,大爷大妈们笑眯眯地打量他们,感叹道:“小伙子真疼女朋友啊。” 宋悦笙嘴角抽了抽,心想:疼? 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像狗盯着一块骨头,就琢磨着什么时候下嘴。 傅蕴之察觉到她的走神,忽然低头凑近,嗓音低沉:“在想什么?” 她笑着挽着他的手臂,指着游走的鲨鱼:“在想鲨鱼饿不饿。” 他低笑,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放心,我不吃人。” ——才怪。 最后一天。 傅蕴之早上离开酒店前,丢下一句:“中午来我公司。” 宋悦笙以为只是普通的见面,结果他刚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门外站着三位专业人士——发型师、化妆师、服装设计师,齐刷刷微笑:“傅总让我们来帮您准备。” 她:“……?” 两小时后,宋悦笙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修身剪裁的连衣裙勾勒出纤细腰线,高跟鞋拉长腿部线条,妆容精致却不浓艳,连发丝都卷得恰到好处。 宋悦笙觉得太招摇,于是出门后果断戴上了口罩。 结果刚进傅氏集团大楼,傅蕴之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摘了。” 宋悦笙眯眼:“敢碰我口罩,我就揍你。” 两人无声对峙几秒。 最终傅蕴之轻啧一声,妥协了。宋悦笙本以为他让她快到饭点的时候来,只是带她去员工餐厅走个过场,结果—— 从二楼开始,他牵着她,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巡视”。 “这是财务部。” “这是市场部。” “这是研发中心。” 每到一个地方,员工们齐刷刷抬头,眼神里写满震惊和八卦。 才五楼。 宋悦笙就已经受不了了。 但还剩半天,她忍。 她可以的! 宋悦笙在心里把傅蕴之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但见他突然停下脚步,还是迅速调整表情,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轻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傅蕴之看着她这副虚假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微滞。 他盯着她——她笑得那么完美,连眼角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没有一丝破绽。 可就是这样,才让他更加烦躁。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拽着她进了电梯,直奔总裁办。 电梯里,空气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宋悦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节传来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门“砰”地一声关上。 下一秒,她被抵在门板上,傅蕴之抬手摘掉她的口罩,指腹蹭过她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低头逼近,呼吸灼热:“宋悦笙,你骗我,你明明答应要陪我。”宋悦笙眨了眨眼,语气平静:“我不是在陪你吗?” “陪?”傅蕴之冷笑,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正常人都会有喜怒哀乐,可你呢?” “电影我迟到,你不生气。 给你买的冰淇淋,我咬了一口,你也不生气。 水族馆拍照拍得那么丑,你还是不生气。 我自行车撞倒你,害你胳膊擦伤,你连哭都不哭一下。 不仅不恼,还反过来哄我,让我别放在心上。” 傅蕴之越说越恼,指节抵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刚才也是,我从二楼拽着你走到五楼,走了那么久,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宋悦笙,除了笑,你还会什么?”他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还不如像之前那样,至少像个活人。” 宋悦笙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轻声纠正:“如果我真按以前的态度对你,你想要的「陪伴」就不会存在,连半点温存都没有。” 她抬眸,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现在这样不好吗?温柔又体贴,你们男人不都想要这样的女人吗?至少等你以后回忆起来,全是美好的画面,而不是一天到晚吵架。” 傅蕴之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说得对。 可正是因为她说得对,才更让他难受。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不爱他。 因为不爱,所以连真实的情绪都懒得给他,只用一层温柔的假象敷衍他。可是…… 可是…… 傅蕴之忽然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闷得发颤:“姐姐,我找了你十四年……每一天都在担心你是否还活着。我的前半生,几乎全都给了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宋悦笙垂眸,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最终还是没抬手。 “傅蕴之。”她轻声说,“你自己说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你现在要的……太多了。” 傅蕴之倏地抬头,却撞进她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睛,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咬紧下唇,几乎尝到血腥味,半晌,才哑声问:“那像外室一样,我要你,你就给?” 宋悦笙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是。” 傅蕴之笑了,眼底却冷得骇人。“好。”他拽着她的手腕,猛地拉开门,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拽倒。 一路上,车速飙得极快,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可即便如此,也压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和烦躁。 到了他家,傅蕴之几乎是把她扔到床上的,可最后一刻,他还是克制着力道,没让她摔疼。 他撑在她上方,呼吸粗重,眼底情绪翻涌,嗓音低哑:“宋悦笙,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宋悦笙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不做的话,我就走了。” 傅蕴之听到这些话,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像是野兽撕咬猎物般凶狠,炽热的呼吸交织间,他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宋悦笙的腰际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像是偏执的标记,非要让她身上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西装外套滑落在地的声音混着领带扯断的脆响。 窗外夜色深沉,两道纠缠的身影被落地灯拉出暧昧的剪影,唯有彼此交叠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敲出越来越急的鼓点。 …… 深夜浴室。 傅蕴之站在花洒下,余光瞥见正在穿浴袍的女人肩膀上的吻痕。 他该是高兴的。宋悦笙没有挣扎,甚至顺从地回应了他,陪他闹到了一点多,可是…… 不喊声音,不哭也是真。 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就好像……只是在完成一场任务。 真狠啊。 傅蕴之心口泛起钝痛,像潮水般漫过心脏,却被他硬生生咽回喉咙。 连这种事也演戏骗他。 就那么爱那个男的? 水珠顺着傅蕴之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分不清是花洒的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忽然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 “你……哭了?”宋悦笙听到小声的呜咽,举起的吹风机僵在空中,转过身迟疑地问道。“没有!”傅蕴之恶狠狠地瞪着正在放下吹风机的女人,“我怎么会为你这个小混蛋哭!”泛红的眼尾却背叛了他的话语。 “哦。” “哦什么哦!”傅蕴之咬牙切齿地关掉花洒,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衬得眉眼愈发阴沉,“过来!” 宋悦笙没动,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他气得冷笑:“说了不碰你!你刚才都把我踹成什么样了?头发不吹干,明天就等着病死吧!” 他一把拽过她,动作粗鲁却小心地没扯痛她,“也不知跟谁学的,好好的女孩子非要去学武打……” “当然是为了对付你这种欲求不满的人。”宋悦笙淡淡回道,在蒸腾的热气中眯起眼睛。 对付他,没用上“死亡”。傅蕴之冷笑一声,关掉吹风机的瞬间突然俯身,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这个带着占有欲的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好好带着这个回去,让你男朋友看看,你在外面被什么样的狐狸精缠上了。” 傅蕴之贴着她耳畔,呼吸灼热:“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登堂入室。”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指尖摩挲着她颈间的咬痕。 “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宋悦笙:“……” 第815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8) 第815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8) 次日下午,海远市机场。 轰鸣的引擎声在跑道上此起彼伏,巨大的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划破天际,留下长长的白色尾迹。 宋悦笙站在安检口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登机牌的边缘,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眉眼凌厉的男人身上。 傅蕴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替她整理围巾,指尖偶尔蹭过她的下颌,带着若有似无的亲昵。 他低笑一声,语气笃定:“放心,他动不了你。”宋悦笙抬眸看他,忽然轻声问:“你这么肯定打得过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傅蕴之眼神一沉,指节捏住她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明显的警告:“我还没去呢,你心就偏向他了?” 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畔,“如果我真拿傅家压他,你是不是要和我拼命,嗯?” 宋悦笙睫毛微颤,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他的气息,心里却已经飞快地权衡了两家的势力。 司家在商政界盘踞多年,傅家亦是,若真硬碰硬,未必有谁能讨到便宜。 她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傅蕴之,世上女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昨晚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 傅蕴之盯着她,忽然气笑了。“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什么时候给过?” 他抬手,指尖勾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扯,露出侧颈上那个暗红的咬痕,指腹重重碾过,“小骗子,说谎都不打草稿。” 宋悦笙吃痛,皱眉拍开他的手。 傅蕴之收回手,顺势推了推她的肩膀,语气不耐:“快走吧,你再待一会儿,我就得被你气进医院。” 宋悦笙没再说话,拉着行李箱转身过了安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尽头,傅蕴之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个方向,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疼。 ——直到手机突然震动。 他垂眸一看,是宋悦笙的来电。 “飞机还没起飞就这么想我啊。”他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她平静的声音:“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他是谁。” “谁?” “司述。” 傅蕴之嗤笑一声:“我管他什么司述王述陈述……” 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司述?那个把得罪他的人关进精神病院的二世祖?” “嗯。” 电话那头传来宋悦笙淡淡的应答,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傅蕴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声音陡然拔高:“你一个云城的人怎么和司述扯上关系的?他什么时候灌的你酒?还是有人告诉你献身能换资源?” 他越说越怒,几乎吼了出来,“你脑子是不是傻了?那样的人是你能招惹的?!”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傅蕴之僵在原地,手机死死攥在掌心,指节泛白。 挂了? 她竟然挂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司述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傅蕴之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屏幕却先一步亮起——宋悦笙的来电。 他迅速接起,还未开口,就听见她平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先听我说完。” 她的语调很稳,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虽然我还有一年才毕业,但我现在仍然是S市青川戏剧学院的在读学生。至于其他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你都知道我住的酒店和房间号,难道没查过我的过去?” 傅蕴之下意识反驳:“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查你过去做什么?” 他烦躁地扯松领带,强行转回话题:“别绕圈子。等你到S市,给我发个消息,我派人去接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哼:“嗯?” “嗯什么嗯?”傅蕴之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旅客纷纷侧目。 他压低嗓音,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进精神病院对司述来说只是开胃菜,他比你想象的可怕百倍。你必须离他远点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候机厅里,宋悦笙望着巨大的航班信息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座椅扶手。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表情格外冷静:“……是因为你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同类之间最能认出对手?” 这句话像一记闷拳,正中傅蕴之的软肋。 他喉结滚动,一时语塞。 不该聪明的时候过分敏锐,该清醒的时候却又糊涂得让人恼火。 她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找人接你,我也能放心,就这样,挂了。” 傅蕴之生硬地结束了通话,拇指重重按在挂断键上,仿佛这样就能切断心头那股无名火。 这件事简直糟糕透顶。 往日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都能从容应对,甚至能笑着看对手自掘坟墓。但有些人——有些事——他让不了,也不能让。 往日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他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些人是底线,是绝不能退让的禁区。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深深吸进一口带着机场特有消毒水味的空气。 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冷厉。指尖在副卡手机上快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陶。”傅蕴之的声音像淬了冰,“下午四点去S市机场接个女人。” 顿了顿,他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我要你24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用任何方法都行。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抽气声:“啊?……三哥,我性别女没错,但爱好男,而且您这要求听着怎么跟变态跟踪狂似的?”“你不去?”傅蕴之的声音瞬间又低了八度。 “去去去!”小陶立刻怂了,八卦之魂却熊熊燃烧,“那什么……是三嫂吗?” 回答她的是干脆利落的忙音。 一分钟后,小陶的手机震了震。 她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却在看清照片的瞬间“嗷”地一嗓子,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怎么了这是?”珍姐掀开里屋的布帘,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没、没事!”小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假装整理称药的小秤,眼睛却不住地往诊室飘。 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徐晏衡修长的手指正稳准狠地将银针捻入患者的穴位,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专注的侧脸引得候诊区的几个小姑娘频频张望。 小陶在心里哀嚎。整个济世堂谁不知道徐医生和宋同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要不是现在放暑假宋同学拍戏去了,搁平时,徐医生早就去找她了。 小陶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在水族馆明媚的笑脸,又偷瞄了眼诊室里温润如玉的身影,只觉得手里的党参都要捏出汗来了。 唉哟。 三哥这不是撬人墙角嘛,咋干这么缺德的事? 第816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9) 第816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29) 宋悦笙刚踏出机舱,S市潮湿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她拖着行李箱穿过熙攘的航站楼,在B7出口的玻璃幕墙前站定。 落日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她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被司述吵着要记住的号码。 “嘟——” 提示音刚响就被掐断,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你去哪儿了?” 司述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带着压抑的怒意,“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知不知道我差点儿……” 宋悦笙将手机拿远了些。 司述的语速太快,字句像子弹般扫射过来,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干脆利落地按下挂断键。 不等她重拨,来电显示又亮了起来。 这次宋悦笙抢先开口:“我现在在S市国内机场,B7出口。你来接我,回去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司述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站在原地别动。”最终他哑着嗓子说,话筒里传来钥匙碰撞的脆响,“要是敢耍我……” 后半句威胁消散在引擎的轰鸣中。 黑色奔驰在暮色中疾驰。司述单手握着方向盘,红灯亮起的瞬间,他狠狠捶了下方向盘,喇叭声惊飞了路边的麻雀。 她去了哪儿? 为什么联系不上? 万一她已经走了怎么办? …… 无数的念头像毒蛇般缠绕上来,直到拐过最后一个弯道。 夕阳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低头看表。 浅色风衣被夜风掀起一角,发丝拂过她微蹙的眉间。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他喉头发紧。 司述猛地踩下刹车。 开门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宋悦笙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扯进怀里。 司述的双臂像铁铸的镣铐,勒得她肋骨生疼。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龙舌兰和硝烟的味道。 “宋悦笙,你tm混蛋!”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再敢一声不吭地离开……” 司述忽然咬住她耳垂,在齿间磨了磨,“我就用白金打个项圈,拿液压钳都剪不断的那种,把你锁在床头。” 宋悦笙微微偏头,眼睫轻颤:“你要锁我?” 司述松开钳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脸颊软肉,力道不轻不重地晃了晃:“不这么威胁,你听?” 他眼底翻涌着暗色,声音却哑得厉害,“要是下次消失一个月,半年……两年呢?我怎么办?”拇指蹭过她眼下那颗小痣,“没良心的小混蛋。”他忽然自嘲般低笑一声。 “不肯搬来和我住就不住,你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我能拿你怎么办?嗯?” 宋悦笙察觉到他手指往口罩边缘探,迅速扣住他手腕:“出租房我没退。” 她望进他猩红的眼底。 “客厅茶几上压了字条,写着去海远市拍戏……你没看见?” “我tm怎么知道你没退租?!”司述突然拔高音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想找一个人,”宋悦笙平静地打断,“不是该先从已知的住址找起吗?就算真退了租,问房东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够了!”司述猛地攥紧她肩膀,却在触及她平静的目光时陡然僵住。 不了解时,觉得她这样很有吸引力,想要看看她如幽潭的眸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可几番了解…… 除了在沈知让的事有动容,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永远是这样平静,要么就是演出来的模样,仿佛已经失去了正常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 “……没关系的,笙笙。” 司述想到那些过去,突然将宋悦笙按进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轻轻磨蹭。 昂贵的西装面料被她攥出褶皱,他却像感觉不到,只是哑声说:“以后你离开多久都可以……”喉结剧烈滚动,“只要记得回来找我。” 宋悦笙在他怀中僵住。 他对她“偏爱的蛊”好像更严重了。 要不再到郊外的寺庙瞧一瞧? 思付间,司述已经松开她,十指相扣牵住她的手往奔驰走去:“走吧,我们回家。” 他拉开副驾驶门,护着她头顶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不远处,特意向珍姐请假,匆匆赶来的小陶看到两人离开的画面风中凌乱。 这这这…… 所以宋同学和司总才是一对。 徐医生也是个撬墙角的? 那……三哥岂不是撬撬墙角的? 唉哟。 这叫什么事嘛。 ** 司述推开门时,出租屋里的空气还带着离人已久的沉闷。 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茶几上的果盘下,一张纸条边缘微微翘起。 宋悦笙径直走过去,纤细的指尖掀起玻璃果盘。“喏,”她将纸条递过去,“都写在上面了。” 司述接过纸条,指腹擦过她冰凉的指尖。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冷漠:【去海远市拍戏,约一个月。】 右下角还标注了日期,像是某种严谨的工作报告。 “是我考虑不周。”他声音发涩,却在抬眼的瞬间僵住——宋悦笙的侧颈处,一道新鲜的咬痕在碎发间若隐若现。 齿痕清晰,边缘还泛着淡淡的淤青,明显是这两天才留下的。 “笙笙。”他忽然唤她,声音轻得可怕。 “嗯?”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按进沙发里。 口罩被粗暴扯下,露出微微红肿的唇瓣。司述撑在她上方,指节掐得发白,喉结剧烈滚动:“外面的人不干不净……”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宋悦笙望进他猩红的眼底,那里面的痛楚让她心脏微微一缩。 “从某种程度来说,不是陌生人。”她轻声解释,“没有他当年的启发,我可能早就疯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是谁。” “你爱他?”司述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不爱。”她摇头,发丝在沙发垫上摩挲出细碎的声响,“只是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但他对我……” 微凉的掌心突然捂住她的唇。 司述俯身,额头抵住她的肩膀,呼吸灼热:“你答应我的还算数吗?”“算。”她的回答闷在他掌心,“所以沈知让的事还要多久?” “过几天就带你去看的下场。” 宋悦笙微微点头,然后推了推他:“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很久。”司述收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臂,鼻尖埋进她颈窝深深吸气,“坏女人,竟然带着别人的痕迹回来……”犬齿危险地磨过那道咬痕,“知道我现在多想把它们都覆盖掉吗?” “那为什么忍住?” 司述突然撑起身,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拇指擦过她眼下的青黑,最终只是轻吻她下巴:“还不是怕某个小混蛋难受,然后又装死吓我。”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宋悦笙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去见徐晏衡。” “见他干什么?”司述瞬间绷紧背脊,像被侵犯领地的猛兽。 第817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0)二合一~ 宋悦笙微微仰起脸,窗外的暮色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光:“虽然给他发了假死的消息,显示已读却一直没回复。”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的线头,“总得亲眼确认下才放心。” 司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笙笙,他徐晏衡是个医生。”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你觉得能骗过一个天天和生死打交道的医生?” 他低笑里带着几分自嘲,“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呼吸突然加重,“接受良好,还能帮你瞒着。” “我没打算骗他。”宋悦笙望进他眼底,声音轻得像叹息。 因为离她见爸妈的时间不远了。 不看看徐晏衡是否安好,她不放心。 司述突然泄了气般埋首在她颈窝,犬齿不轻不重地磨着她下巴软肉:“去吧去吧,去他见吧。”闷哼里带着不甘,“但记住——” 他猛然抬头,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要是敢夜不归宿……”指尖在她腰窝狠狠一按,“我真的会生气的。真的。” “好。” 得到承诺的男人这才满意地哼哼,像只被顺毛的大猫般蹭着她颈侧:“这还差不多。” 次日上午。 宋悦笙站在济世堂古朴的匾额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熟悉的药香从门缝里钻出来,混合着晨露的气息,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明明才离开一个月,门前那株忍冬却好像又爬高了半尺。 她摇摇头,推开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门。 “陶医生。”她轻声唤道,看着正在药柜前踮脚称药的身影,“徐医生在吗?” 小陶手里的戥子“啪嗒”掉在柜台上。 “宋、宋同学?”她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鬼,“你怎么……不是,我是说……” 宋悦笙微微蹙眉:“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没!”小陶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药材,“徐医生就在最里面那间针灸室……” 直到宋悦笙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小陶才长舒一口气。 昨天傅蕴之阴沉着脸在电话里安排她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小陶撇撇嘴,心想三哥怕不是魔怔了。 明明知道宋同学和司总是一对,还非要她当什么“亲密行为记录员”。 三哥这是铁了心要撬墙角啊。 宋悦笙穿过弥漫着艾草香的走廊,足音在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在“针灸室”的磨砂门前驻足,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一室暖阳。 徐晏衡正俯身为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取针。 阳光透过纱帘,为他低垂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白大褂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那姑娘约莫二十出头,正笑着说些什么,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徐医生,”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不止是我,我室友说每次来针灸都特别期待见到你呢。” 徐晏衡手法娴熟地收起银针:“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事。” 宋悦笙忽然不想打扰了。 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不必卷入她混乱的人生,就该这样站在阳光里,被朝气蓬勃的女孩们爱慕,最终娶个明媚如朝阳的姑娘。 她后退半步,转身时发梢扫过门框,没发出一点声响。 “宋同学?”小陶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徐医生不在吗?” “在的。”宋悦笙低头整理并不凌乱的袖口,“是我突然接了导演的电话,下次再找他好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小陶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针灸室内,徐晏衡手中银针的寒光一闪而过。 他似有所感地转头,却只捕捉到门缝外一抹转瞬即逝的衣角。 “徐医生~”林小姐甜腻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最后一根针,消毒时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小姐,”他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只是熬夜导致的神经衰弱,不必每日针灸。” 女孩却不依不饶地凑近,香水味混着发丝间的洗发水气息扑面而来:“我天天来找你,徐医生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 徐晏衡将针包收入抽屉,木质抽屉合上的闷响像一声叹息。 “初次问诊时就说过,我有女朋友。” 他转身时,腕表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光,“请自重。” “骗人!”林小姐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指甲上的碎钻刮过布料,“哪对情侣会十几天不见面?现在像我这样主动的女孩子可不多了!” “请回吧。”他抽回衣角,声音像浸了冰的银针。 门外,小陶因为好奇走过来,此刻她终于明白宋悦笙为何匆匆离去——那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陶医生?”徐晏衡的声音突然在面前响起。 小陶一个激灵,手里的病历本差点掉落:“啊!我、我来找当归的采购单……” 她眼神飘忽,“下午要盘库。” “在珍姐办公室。” 小陶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回头:“其实林小姐挺不错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徐晏衡皱眉:“陶医生,你明知——” “明知什么?”小陶打断,语重心长道,“徐医生,没有确定关系只能算单相思。” 三哥和司总在生意上针对。 但三哥可不只是在生意上雷厉风行……昨夜那通电话已经明说,三哥迟早会来S市。 徐医生是个好人。 早点儿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也是为他好。 “小宋又怎么了?”珍姐的声音突然插入,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艾条,“发烧还是拍戏受伤?” 银针盘“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徐晏衡向来沉稳的手此刻抖得厉害,指节泛白:“她……回来了?” “刚走啊,”珍姐诧异道,“她不是来找你拿药?” 徐晏衡几乎是撞开诊室门冲出去的,白大褂衣摆带倒了桌上的脉枕。 林小姐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永远从容的医生此刻仓皇的背影,终于红了眼眶。 “原来……真的有女朋友啊。”她强撑着笑问珍姐,“可她怎么从不联系徐医生?” “演员么,大概是导演要求的。”珍姐整理着被碰乱的药材。 林小姐低头系好鞋带,碎发垂下来遮住发红的鼻尖。 第一次遇到这么合眼缘的,竟然已经名草有主了。 走出济世堂时,春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再也不来了。” …… 徐晏衡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急切地扫过济世堂的四周。 没有。 哪里都没有那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好几次才成功解锁,拨号键按下时指甲都在发白。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像钝刀割着他的神经,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将衬衫黏在皮肤上。 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这个念头像野火般烧灼着他的理智。 是不是如他所猜,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还会走吗? 每一个假设都让他的胃部绞痛起来,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痕迹。 这些烦乱的念头,却只在电话接通的时候,化作了沉重的一声:“对不起。” 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挲的细微响动,宋悦笙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目光望向学校名字,“本来只想装死吓你一两分钟,但我太困了,司述又把我身体带走,所以……” 徐晏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在逃避什么,“可等我从海远市拍戏回来你都已读没回,我担心你出事,想来看看你,但你现在好像有了新的生活,这样很好……” “笙笙。” 徐晏衡突然打断她,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济世堂附近的咖啡馆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领带早被扯松,在颈间勒出红痕。 “林小姐是找我看病的病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血丝,“我拒绝了她很多次,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而且你之前答应过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推开我。我愿意只陪你解压。” 沉默在电流中蔓延,像不断拉长的橡皮筋。 “没关系的。” 徐晏衡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但是笙笙……” 他突然加重的呼吸声透过话筒变得清晰。 “不要让我等太久。” 徐晏衡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那些阴暗的念头又在血管里游走——想把她锁在视线范围内,想让她眼里只能看见自己。 这种冲动让他的犬齿发痒。 徐晏衡的声音太沉重,即使只听声音,宋悦笙也快这样的情感压得喘不过气。 她攥紧手机,指甲在金属边框上刮出细响。 “好。”这个单音节像逃出来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得先稳住他,宋悦笙想着,否则徐晏衡纠缠下来,就会耽误她去找爸妈了。 ** 一周后,云城监狱。 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灰蒙蒙的云层像是要坠下来,将整座监狱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 宋悦笙被司述带到监狱门口时,还有些恍惚。 冷风卷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指尖微微发凉。 “走吧。”司述低声说道,手掌轻轻扶在她的后腰,带着她往里走。 监狱长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将他们引到二楼的一间观察室。 透过厚重的防爆玻璃窗,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劳改场。 灰扑扑的水泥地上,犯人们排着队,机械地重复着劳作。 而沈知让,就在其中。 他比从前瘦了许多,曾经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装早已换成粗糙的囚服,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狰狞的淤青。 他正和几个犯人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对方脸上时,眼神阴鸷得像是淬了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五六个教官冲上去,电棍狠狠击在他的脊背上。 “沈家贪污的款项涉及境外资金流,一审判了他十年。”司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静而低沉,“沈家想上诉,被我摁下去了。” 宋悦笙没说话,只是盯着玻璃后的沈知让。 他被人拖拽着站起来,嘴角渗血,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不肯放手。 司述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笙笙,我知道十年太短,补不了你过去的伤害。但这是符合程序的最大年限。”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某种隐晦的狠意,“监狱里有人‘照顾’他,十年后出狱,就是他的死期。” “如果你想……”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手腕,指腹温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他带走。你想关他几年就几年,想让他怎么生不如死,我都可以办到。” “不用。” 宋悦笙忽然笑了,唇角弯起,眼底却没有温度。 “你带沈知让走,只会是以‘死亡’的理由。这样挺好,至少……能被他爸妈知道而无能为力。” “笙笙……”司述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嗓音微哑,“别哭了。” “沈知让落得这个下场很好。”宋悦笙轻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为什么要哭?” 可她的泪却像是止不住似的,越擦越多。 滚烫的泪珠灼烧着他的指尖,也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哭了。 司述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近乎虔诚,像是怕碰碎了她。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了。”司述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而温柔,“笙笙,他不值得你为他哭。”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宋悦笙的脸颊,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温度都刻进骨血里。 “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宋悦笙望着他,眼眶通红,却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谢谢你,司述。” 即使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中邪。 但……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司述笑了,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现在的她,终于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真正的情绪。 不再是那些演出来的、逢场作戏的笑,而是真实的、鲜活的、属于宋悦笙的悲喜。 司述收紧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窗外,阴云依旧沉沉压着,可他却觉得,天光似乎亮了一分。 …… 司述心情极好,回到S市后,带宋悦笙逛遍了最奢华的商场。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玻璃柜台,点了几套最新款的首饰,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他眼底藏不住的欢喜。 “这条项链很适合你。”他低头为她戴上,冰凉的金属链贴着她纤细的脖颈,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宋悦笙看着镜中的自己——珍珠耳坠、钻石项链,华贵得像个精致的娃娃。 司述站在她身后,手臂环着她的腰,下颌抵在她发顶,满眼都是憧憬:“等结婚的时候,我给你订更好的。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我觉得凤冠霞帔很适合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镜中映出的,却是她愈发沉寂的眼神。 “晚上等我回来哦。” 他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门关上的瞬间,宋悦笙抬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须后水香气。 “对不起。”她轻声说,声音散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答应你的承诺,做不得数了。” 茶几上的信纸被她抚平又折起,反复三次才终于放下。 而给徐晏衡和傅韫之的告别邮件,也被她设置成了十二小时后定时发送。 …… 永安墓园的夕阳将石碑染成血色。 宋悦笙跪坐在父母墓前,指尖轻轻描摹碑文上的名字。 十二年没来,青苔已经爬满了底座,她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摆上爸爸最爱喝的竹叶青,又给妈妈放了一束白菊。 “爸,妈……”宋悦笙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现在……终于不用再过以前那种生活了。” 她倒了一杯酒,洒在墓前,酒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开来。 “现在来找你们,你们还能认出我吗?”她笑了笑,喉咙却哽得发疼。 “我变了好多……可能,没那么像你们记忆里的样子了。” “说谎,藏着本性,每时每刻都在紧绷着,与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为了让沈知让付出代价,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交易……” 风掠过树梢,像是无声的回应。 宋悦笙不怕疼。 她怕的是如果在这里结束生命,会被墓园的管理员发现,会被救活,会再一次被拉回这个没有他们的世界。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更安静的方式。 灵魂飘荡的范围有限,宋悦笙忍着剧痛,一点点向外挪动。 一步,两步……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边缘侵蚀而来,但她咬着牙,任由魂魄继续往前走。 逆光中,两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 妈妈还穿着那件墨绿色绣着缠枝纹的旗袍,爸爸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笑容温和如初。 他们朝她伸出手,像是多年前每一个放学回家的傍晚。 宋悦笙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真好啊,终于见到了。 ——我好想你们。 意识彻底消散前,她仿佛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唤她: “小悦,回家了。” 宋悦笙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扑去,然后——彻底没有了意识。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8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1)三合一~ “小悦,你该回去了。” 熟悉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宋悦笙茫然四顾,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雾。 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雾气中,父母的身影若隐若现,妈妈依旧穿着那件旗袍,爸爸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温柔的光。 “爸爸妈妈不能陪你,”爸爸的声音轻得像风,“但是小悦,你已经有了关心你爱你的人,你不回去,会有人难过的。” 宋悦笙的胸口突然揪紧。 他们对我的感情不正常……她在心里反驳,哪有人……哪有人是这样的?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妈妈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因为小悦是最有福的孩子啊。" 有……福? 这个字眼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能灵魂出窍是福气? 被他们缠上、被迫接受那些扭曲的感情也是? “因为是爸爸妈妈送给你的啊。”妈妈伸手想摸她的头,指尖却穿过她的发丝,“如果没有人照顾小悦,我们也会担心的。” 雾气突然翻涌,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施主,你所求皆为上上签,应当顺应天命。” “三月桃花不可逆,施主,你也要顺应你身边的变化。” 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开,宋悦笙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 呼吸机冰冷的管道插在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好难受。 她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着。 这是……哪里? “你醒了?” 一张陌生的脸凑了过来。女人穿着白大褂,栗色的卷发垂在肩头,眼睛弯成月牙。 她胸前别着名牌:阮兰教授。 宋悦笙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气音。喉咙像被火烧过,干裂得发疼。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阮兰轻轻按住她试图挣扎的手,“先睡一会儿,我去找人来照顾你。”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某种镇定剂的味道。 宋悦笙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清脆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催眠曲。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阮兰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姑娘……” 声音渐渐远去。 “可以把仪器拆了。”阮兰从操作台离开,转头对助手说。 “是,阮教授。” 监护仪的滴滴声里,宋悦笙再次陷入黑暗。 阮兰推开实验室的金属门,迎面就被三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堵在了走廊。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惊吓”。 司述倚在墙边,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烧到滤嘴却浑然不觉。 徐晏衡西装革履地站在窗边,平光镜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 傅蕴之则直接堵在门口,昂贵的皮鞋上还沾着凌晨赶路时的泥水。 三双眼睛同时盯过来时,阮兰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嫂……”司述掐灭烟头上前。 阮兰抬手打断他:“有个好消息。” 她故意停顿两秒,看着三个男人瞬间绷紧的下颌线,“脑电波治疗有效,宋小姐刚才醒了,可以转入普通医院进行治疗。” 走廊的空气骤然凝固。 傅蕴之的手已经按上门把,被阮兰一把拽住袖子:“傅三少!”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玻璃窗外,秋日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宋小姐的求生意志……”阮兰斟酌着用词,“约等于零。” 她看着徐晏衡的镜片反光倏地一暗,“虽然根据分析,主要是因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开,但是……无论如何引导模拟,她把你们的感情全部判定为‘中邪’。” 傅蕴之的指节咔哒作响。 “所以等她转入普通医院后,”阮兰着重强调,“千万、千万不要刺激她。” 雨点砸在窗上的声音像某种警告。 “否则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但能不能救活……” 未尽之言悬在潮湿的空气里。 阮兰悄悄后退半步。 这三个男人沉默的样子比发怒更可怕。 她不由想起半月前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 司述抱着浑身冰凉的宋悦笙闯进研究所,衣服上全是血,却固执地说“她只是装死”。 三天后徐晏衡带着全套监护设备出现,镜片上还凝着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水雾。 最后是傅蕴之,直接调来一支医疗队驻守走廊。 当时所有专家都摇头,只有这三个疯子坚持要试那个,还没被试验过的“脑电波唤醒疗法”。 阮兰望向监护室的方向。 百叶窗缝隙间,隐约可见病床上单薄的身影。 她忽然觉得荒谬——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偏执,偏偏宋小姐潜意识里把他们全当成了妖魔鬼怪。 雨声中,司述突然开口:“能醒就行。这段时间辛苦大嫂了……” “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同时抬眼。 阮兰默默抱紧病历本,赶紧找借口离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宋悦笙在浓重的中药味中缓缓睁眼,视线里最先清晰的是病房天花板。 米白色的涂料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纹,像极了那年冬天妈妈摔碎的青瓷碗。 她恍惚间还能听见梦里父母的笑声,那碗热腾腾的杏仁茶香气似乎还萦绕在舌尖。 “……笙笙?” 沙哑的呼唤从右侧传来。 她微微偏头,三个高大的身影立刻绷直了脊背。 原来……真的没死成啊。 宋悦笙撑着床垫慢慢坐起,医用胶布撕扯皮肤的细微疼痛让她彻底清醒。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投下摇曳的光斑在她手背上跳动。 “我已经写得很明白……”声音比想象中嘶哑,她不得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你们不该救我的。但既然已成事实,我该怎么还?” 徐晏衡的动作最快。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的,又在即将触碰时硬生生刹住,最后只是轻轻将掌心覆在她发顶。 “不用还的,笙笙。”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飞蝴蝶,“我说过的……” 他忽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才继续:“你只要偶尔想到我,还能来找我,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余光瞥向另外两人时,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和那些非要绑着你的人不一样。” 司述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发白,傅蕴之的冷笑声还没出口就僵在嘴边——因为病床上的女孩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宋悦笙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缠着也可以。” 她转过头,目光平静得让人心慌,“如果你能接受……可能很长很长时间都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徐晏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绽开一个近乎虔诚的笑:“我怎么会拒绝你呢。” 司述&傅蕴之:……徐晏衡真tm狗啊!!! 但少女的下句话让整个病房骤然安静:“你们也是。” 她摩挲着被角上凸起的线头,“与其选一个,天天闹得鸡飞狗跳……不如我们重新制定规则。”苍白的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但我精力有限,同一时间里只能有一人。你们慢慢考虑。” 这话太过惊愕,三个男人同时僵住。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穿堂风,掀动窗帘发出猎猎声响。 “不急。”傅蕴之突然伸手将她按回被窝,指尖在碰到她肩膀时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等你出院再说。” 宋悦笙顺从地闭上眼。 朦胧中听见三人压低声音的争执,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入鬓发。 不知是病房太亮,还是梦里那碗杏仁茶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疼。 如果……如果真如梦里所说…… 这算不算是……开始接受她身上这份沉重的“礼物”? ** 两年后。 S市竖店影视城。 黑色奔驰停在剧组警戒线外三百米的梧桐树下,发动机低沉的轰鸣惊飞了几只麻雀。 “不准来找我。”宋悦笙解开安全带转头警告。 司述的指腹突然摩挲过她的手腕内侧,那里还留着昨晚缠绵时的淡红指痕。 “徐晏衡找你都行,我就不行?”他倾身时,定制西装的袖口擦过她的针织开衫,“笙笙,你这偏心偏得没边了。” 宋悦笙以为划定相应的时间,每个人就会严格地执行,但这两年来,她已经数不清解决了多少件争风吃醋的事。 当初说好的轮流制,早被这三个男人玩成了谍战剧,除了休闲月,其他时间都混了。 “他是正经受聘的中医顾问。”宋悦笙抽回手,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了敲,“昨天我从海远市回来这边补戏份,他不是老老实实在文戏组待着?” 司述突然低笑一声,喉结滚动:“可他亲你了。” “那是在工作结束后——”宋悦笙突然顿住,“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锋利的阴影。 “你们又在背着我的小群说了什么?” 司述立刻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笙笙你又来了,怎么可能有小群?” 他伸手帮她拨开颊边散落的发丝,“快去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宋悦笙拍开他的手。 推门时带着初秋凉意的风灌进来,吹散了车内缠绵的沉香木气息。 她弯腰看向车内:“最后一遍,别来探班。” 只要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宋悦笙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剧组不行。 车门关上的闷响惊动了树梢的喜鹊。 司述摸出手机,锁屏上是她昨夜熟睡的侧颜。 群里未读消息已经99+,最新一条是傅蕴之发的全景照片——檀木佛珠旁,一条平安绳在晨光中红得刺眼。 【傅三狐狸精】:兰玉寺开过光的,笙笙求了整夜[爱心][爱心] 【傅三狐狸精】: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满满的爱~~ 【傅三狐狸精】:说保我岁岁平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三狐狸精】:哦,你们没有?[挑眉] …… 司述冷笑着点开相机,解开衬衫,对着胸口的吻痕拍了一张,点击发送前,他抬头看了眼远处古装剧组的鎏金匾额。 狐狸精都炫耀到他头上了,怎么能不去? 【司狗】:不好意思,起晚了,原来你们说了那么多(附图) 【傅三狐狸精】:!!!司述你个狗! 【徐渔翁】:…… 宋悦笙对此毫不知情。 她正被威亚衣勒得生疼,黑色劲装下的腰肢被束得纤细,长发高高束起,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凌厉。 这场戏是她饰演的女主在城墙头死守城门,最终力竭坠落的镜头。 阳光刺眼,宋悦笙眯起眼睛调整姿势,耳边是导演拿着喇叭的喊声:“武替准备!三、二——” “司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场记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倒计时。 宋悦笙心头一跳,低头望去—— 司述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被制片人和导演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来。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奉承话,却在抬头与她视线相撞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竟然没走??? 就在此,威亚小哥手一抖。 失重感骤然袭来,宋悦笙整个人从三米高的城墙直直坠下。 “笙笙!” 司述脸色骤变,推开人群冲了过来。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某个丹凤眼的舞女演员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宋悦笙:“……” 就知道会这样。 下一秒,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司述的手臂肌肉绷得极紧,呼吸明显乱了:“伤到哪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如针扎般刺来。导演擦着冷汗连连保证:“这位小姐放心养伤!剧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这场戏等您回来再补拍!” 司述冷笑:“她不拍了。” 导演:“……是是是!” 宋悦笙:“???” 济世堂。 珍姐推了推眼镜:“轻微扭伤,休息两周就好。” 司述明显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听到没?要好好养……” 宋悦笙一把抽回腿,全程冷脸。 回家后,她直接无视了他,自顾自地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笙笙~”司述端着果盘凑近,水晶碗里草莓去蒂切块,摆成心形,“别生气了,嗯?” 他低头蹭她的颈窝,像只大型犬,“我已经封锁消息了,不会有人乱说。” 宋悦笙偏头躲开,捏住他的下巴:“你不来,我根本不会摔。”指尖用力,“司总,您不知道自己出现会给剧组造成多大压力吗?” 司述眨了眨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无辜的阴影:“嗯?” 宋悦笙:“……” “我想休息了。”她翻身背对他。 “好。”他起身,替她掖了掖毯子,“等你伤好了,我们换个安全点的剧组。” 但宋悦笙没有等到这句话兑现。 因为她发现这狗东西竟然只是哄她玩儿,甚至打电话吩咐助理告诉她没有合适的剧组。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把她关起来吗? 宋悦笙觉得不行。 于是在腿伤痊愈的当天,她笑眯眯地拉着司述的助理去商场,美其名曰“给司总挑礼物”,然后—— 跑了。 登机前,她拨通司述的电话,语气轻快:“司总,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是我的休闲月,你要是敢来剧组……” 她顿了顿,冷笑,“我就把你揍进ICU。” 司述闹的这一出,彻底断了她在竖店接戏的可能。 宋悦笙靠在飞机舷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 海远市也不能去。 上次她只是在休闲月随便去了海远市的月海,因为有难遇的海洋现象——粉紫色的海。 结果司述和傅蕴之就在电话里吵到凌晨三点,最后吵到她这里,被迫当和事佬。 难遇的海洋现象也没看成。 太烦了。 这三个男人像三只大型犬,争着往她身上扑,却又互相龇牙咧嘴。 得再找一个。 宋悦笙眯起眼,指尖轻轻敲着机票。 1打3,这样他们就没空烦她了。 而目标嘛…… “各位旅客,请注意脚下安全……” 空姐甜美的广播声拉回宋悦笙的思绪,她解开安全带,拎起背包随着人流走下飞机。 A市的空气里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潮湿。 宋悦笙深吸一口气,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中心。”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她正低头翻着手机里陆行屹的资料——顶流演员,出道零绯闻,去年刚拿下金梧桐奖影帝…… 完美。 然而,就在出租车拐过机场高速的弯道时,宋悦笙的余光忽然瞥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半降,后座的男人侧脸轮廓锋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低头翻阅文件—— 陆行屹?! 宋悦笙瞳孔一缩。目标跑了还得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师傅!”她猛地拍了下驾驶座,“掉头回机场!” 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中,她咬牙切齿地编故事,“我刚才看见我男朋友和小三私奔了!” “小姑娘坐稳了!” 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在路口一个漂移式掉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悦笙死死抓着扶手,胃里翻江倒海。 这司机怕不是退役赛车手! 五分钟后,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航站楼前。 宋悦笙踉跄着下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扶着廊柱缓神,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奇怪…… 宋悦笙抬眼环顾四周。以陆行屹的知名度,机场本该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可现在周围竟空无一人。 所以是……私人行程? 真庆幸来了。 “你好,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宋悦笙呼吸一滞,缓缓转身。 陆行屹就站在她面前,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的目光。 “谢谢,我缓一会儿就好……”宋悦笙故作虚弱地低头,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 然而下一秒,冰凉的指尖突然触上她的耳后—— “啪。” 口罩被一把扯下。 宋悦笙猝不及防对上陆行屹锐利的目光,心头猛地一跳。 啧。 两年没碰上新人,她竟然忘了,这群男人全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主动凑上来的! 哪里用得着她耍那些小心思? 做自己就好了。 “先生,”宋悦笙一把拍开他的手,迅速后退一步,眼神冷了下来,“您这样……”红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呵。” 陆行屹的冷笑像刀锋刮过耳膜,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倏地暗沉下来。 前一刻还彬彬有礼的绅士,此刻却像是被触怒的野兽,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这人情绪不稳定。 宋悦笙当机立断放弃计划,转身就要往前面听着的出租车走去。 但陆行屹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一直在A市?” 宋悦笙吃痛,猛地甩开他。 “先生,”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没义务向陌生人汇报行程。” “陌生人。” 这三个字被陆行屹咬得支离破碎。他忽然笑了,可那笑意未达眼底,镜片反着冷光,像是毒蛇竖起的鳞片。 宋悦笙头皮发麻,迅速钻进出租车:“师傅,去丽思卡尔顿,快——” 车门关到一半突然被外力卡住。 陆行屹修长的手指扣在门框上,青筋暴起。 下一秒,宋悦笙整个人天旋地转,被拦腰抱了出来。 “陆爷,再不走赶不上航班了!”司机焦急的声音从迈巴赫里传来。 “不去了,我们先要把这位小姐送去酒店。” 陆行屹单手钳制住宋悦笙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扯松领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绑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是的。 脚踝。 丝绸领带陷入雪白的肌肤,勒出暧昧的红痕。 “陆行屹你他妈疯了?!” 宋悦笙抬脚就踹,却被他顺势压进后座。 真皮座椅带着冷冽的乌木香,混合着他身上暴戾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陆行屹抹掉嘴角的血迹,指腹碾过她剧烈起伏的锁骨:“这不是认识我么?” 他低头逼近,呼吸喷在她颈侧,“刚才装什么清纯小白兔?” 宋悦笙气得发笑:“你女粉能绕地球三圈,认识你就是自找麻烦,我看起来像智障?” 这句话像是往烈火里泼了桶汽油。 陆行屹眼底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三分,疼得她倒抽冷气。 疼痛让宋悦笙突然福至心灵。 她眯起眼打量身上近乎失控的男人,试探道:“陆行屹……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空气骤然凝固。 陆行屹的喉结剧烈滚,身体叫嚣着想要立刻把她拆解入腹,以弥补他这些年病发时找不到人的折磨。 可他更想撕开她这副全然陌生的表情,想咬住她红润的唇直到见血,更想把她锁在怀里质问—— 你怎么敢忘…… 怎么敢?! 但最终,他只是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指尖重重碾过她红肿的手腕,“不是说陌生人吗?陌生人怎么会得罪我呢?” 迈巴赫突然发动,朝着与酒店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宋悦笙看见自己凌乱的长发下,陆行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宋悦笙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那就是有了。 可她确实从未见过陆行屹。 他们也没在同一剧组拍过戏,难道是因为和陆家有生意往来的司述或者傅蕴之? 啧。 这两个祸害。 把她害惨了! “陆行屹。”宋悦笙试着商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示弱,“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 她的话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他竟然吻了她?! 才两年,她身上那股奇怪的能力竟然能增长这么多? 这已经不能算“一见钟情”的程度了吧??? 陆行屹察觉到她的分神,气得狠狠咬了下她的下唇。 疼痛让宋悦笙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你还敢分神?” 宋悦笙被迫仰头,看见一双盛怒的桃花眼。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在层层怒火之下藏着一丝……委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而且她真没见过他——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没有。 是真没有。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遮住。 黑暗降临的瞬间,更绵长的吻落了下来。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轻喘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混合着皮革座椅细微的摩擦声。 前排的司机死死盯着前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挡板早已被升起,后视镜也被手动合上,但他仍然能听见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这这这…… 陆爷一个连吻戏都要用替身的人,怎么突然对一个陌生女人这样? 莫不是……被色魔附身了?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9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2)万字~ “嘶——” 陆行屹猛地松开宋悦笙,舌尖抵了抵被咬破的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眸色暗沉,指腹擦过唇角,指节上沾了一抹殷红。 “你打我就算了,还咬我?”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 宋悦笙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可她的唇角却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冷得像冰:“你这种行为和强//犯有什么区别?咬你就算轻的。” 她一边说,一边暗中用力,试图挣开脚踝上束缚的领带。 丝滑的面料勒进肌肤,泛起细微的疼痛。 她嗤笑一声,语气讽刺:“没想到你陆行屹表面上人模狗样,对粉丝这好那好,私底下竟然是个会强迫人的疯子。” 陆行屹一怔。 她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他滚烫的神经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在车里,把她按在角落,强迫她承受他的吻。 陆行屹的呼吸微滞,指节绷紧,缓缓将遮住她眼睛的手移开。 可即便如此,他仍没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是你的错。”他嗓音发硬,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而且我没真打算对你做什么。” 如果不是她这副全然陌生的态度,如果不是碰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皮肤饥渴症就疯狂发作,叫嚣着要更深地触碰…… 他根本不会失控。 嗯。 就是她的错。 宋悦笙气笑了,眼底浮起一层薄怒:“我是勾引你了还是咋的?” 陆行屹盯着她,眸色幽深,一字一顿:“就是你勾的我。” 诚然,那晚他接近她,最初是别有用心。 他好奇这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女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穿着那样乖巧的裙子出现在会所,所以才找死党帮忙接近她。 明明是她先吻的他。 明明是她答应了要做他女朋友。 可醒来,这小骗子却翻脸不认人,竟然说什么床上的话不可信,甚至把他当变态一样捆在酒店里! 那晚之后,他的皮肤饥渴症越来越严重。 ——从身体和心理上排斥任何女人的触碰。 她说他演技拙劣,他便以为她是演艺圈的,于是亲自入圈,以陆家的势力,翻遍了整个娱乐圈…… 结果呢? 五年了,他连她的人影都没找到。 比千年的王八还能躲,比万年的龟还能藏! 这也就算了。 可她竟然……忘了他?! 忘、了?! 陆行屹越想越气,指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然后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嗓音里压抑着怒意:“都是你这个小骗子的错!” 宋悦笙冷笑一声,膝盖猛地一顶,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迅速挣脱脚踝上的领带,抬腿重重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手肘狠狠击向他的腹部。 “唔!”陆行屹闷哼一声,下意识松了力道。 宋悦笙趁机挪到另一侧车门,指尖扣住门把手,在红灯倒计时的最后两秒,利落地推门下车。 冷风灌入车厢,吹散她凌乱的长发。 宋悦笙回头,冷冷丢下一句—— “陆行屹,有病得治,我劝你去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她记性多好,自己能不知道吗?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这个必须pass,再换个目标。 反正A市符合条件的还有一个。 车门关上的瞬间,陆行屹猛地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已经扣在了门把上—— “砰!” 迈巴赫却在此时骤然加速,轮胎碾过路面,将那道纤细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老孙,谁让你开车的?!停下!” 他暴怒的声音在车厢内炸开,指节狠狠砸向隔板,震得老孙浑身一颤。 老孙的脸色煞白,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渗出冷汗,却仍硬着头皮解释: “陆、陆爷……这、这里是禁停区啊!要是被拍到,罚款事小,可万一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怕是连老太太都要亲自过问……” 老孙咽了咽口水,声音越来越小,“老爷夫人他们本就不喜欢您进入娱乐圈,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 “啧。” 陆行屹一把扯松领带,丝绸面料在他掌心里勒出深痕。 他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街角,才阴沉着脸收回视线。 “去调机场监控。” 他嗓音冷得像淬了冰,“三天之内,我要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姓什么、住哪里、和谁有关系,连她祖上三代是做什么的,都给我挖干净。” 他就不信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有比挖洞的兔子还能躲的人? 事实证明。 她还真能。 半个月后,半山腰别墅。 “陆爷,还是……没查到。”属下低着头,声音越来越虚。 “户籍系统里没有匹配的面孔,出入境记录也筛查过了,就连各大医院的出生档案都……” “砰!” 一颗红苹果狠狠砸在墙上,汁水四溅,在雪白的墙面上炸开一片猩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滚!” 属下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等等。”陆行屹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抵着眉心,嗓音低哑得可怕,“去云城查。” 他顿了顿,眸色暗沉如夜。 “重点排查——五年前,六月二十日,云巅会所八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裹挟着压抑五年的怒意。 属下愣住,下意识抬头。 五年前? 六月二十日? 陆爷竟然连日期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找身份信息? 可这话他不敢问,只能僵硬地点头:“……是。” 转身时,他余光瞥见陆行屹的左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攥着一枚银色耳钉,尖锐的棱角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可男人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唇角甚至勾起一抹病态的冷笑。 小骗子。 你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找到。 否则…… ** 对于宋悦笙来说,她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规律。 白天在A大拍戏,晚上研究怎么拿下新目标:江叙。 ——准确来说,更像是江叙在勾搭她。 江家虽然在商界不及陆家势大,但在军政圈却根基深厚。 江叙作为江家小辈里年纪最小的幺儿,刚满十八岁,正是最好拿捏的年纪。 宋悦笙原本盘算得很好。 年纪小,心思单纯,容易掌控, 总比他那些在政坛浸淫多年的堂哥、在部队摸爬滚打的小叔好对付。 但她万万没想到,学美术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拍戏第一天,她顺手救了误闯片场的江叙,没让他被倒下的道具架砸到。 原本只是举手之劳,没被她当做接近的手段,但当天收工后,少年就追上来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姐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笑得阳光灿烂,“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然后,她的“偶遇”副本就莫名其妙开启了。 食堂、图书馆、片场,甚至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 江叙总能精准地出现在她方圆十米内,像只精力旺盛的大型犬,远远看见她就眼睛发亮地跑过来。 宋悦笙揉了揉太阳穴。 太热情了。 热情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此刻,她正坐在片场休息区的折叠椅上,漫不经心地换了个翘腿的姿势。 或许……该换个目标? 她指尖轻点膝盖,开始认真考虑江临远。 ——江叙那位年长十岁的小叔。 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江家实际掌权人之一,至今单身。 最重要的是,以江临远的阅历和手段,对付那三个人应该更游刃有余…… “替身就位!” 导演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宋悦笙利落地起身,拿起道具手枪走向拍摄区。 “Action!” 拍摄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 夕阳将校园染成橘红色,宋悦笙独自走在林荫道上。周围都是结伴而行的学生,欢声笑语不断传入耳中。 她忽然有些恍惚。 表演系的课程特殊,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拍戏。加上因为沈知让,她几乎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和同学一起下课,相约吃饭逛街的平凡校园生活。 “姐姐在想——”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砰! 宋悦笙瞳孔骤缩,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她猛地扣住搭在肩上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人狠狠掼在地上! “呃啊!” 闷哼声响起。 宋悦笙这才看清地上的人。 江叙仰面躺着,篮球服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锁骨。 他瞪圆了眼睛,栗色的微卷发梢沾了草屑,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金光。 少年气的脸庞写满不可置信,鼻尖还沁着汗珠,整个人像只被掀翻的大型犬。 “江叙?”她松开手,有些诧异,“怎么是你?” 江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刚被摔过的人。 他拍了拍沾灰的衣角,突然捂住胸口凑近,狗狗眼湿漉漉地望过来:“姐姐太过分了……” 他声音委屈得能拧出水来:“我就是想打个招呼,结果差点被你摔散架。现在浑身都疼,姐姐要怎么赔我?” 宋悦笙抬眸。 少年逆光站着,发梢被镀上一层金边,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故意龇牙咧嘴揉胳膊的样子,像极了讨要罐头的小狗。 “打开付款码。”她平静地掏出手机,“"我转你医药费。” 既然决定要接近江临远,就不该和这小卷毛再有牵扯。 “医药费怎么够?”江叙的声音突然拐了八个弯,手指悄悄勾住她的袖口,“除非……姐姐来给我篮球比赛加油。” 他眼睛倏地亮起来,“要是赢了,我就不起诉姐姐啦~~” 宋悦笙挑眉:“你还想告我?” “嗯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叙突然举起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夕阳下舒展,“这可是未来价值上亿的画家之手!姐姐刚才那一下,我差点腱鞘炎发作——” 他凑得更近,呼吸都喷在她耳畔,“不过我二姨是金牌律师,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赔几个小目标就行,绝对不让姐姐坐牢~” 宋悦笙:“……” 这小混蛋绝对在讹她。 “比赛时间?”她冷着脸问,“我看看和拍戏时间有没有冲突。” 江叙瞬间笑开,栗色卷发被风吹得蓬松摇晃。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冲突,不冲突,现在就走!” 宋悦笙被他拽着往前,眯眼打量少年雀跃的侧脸。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连耳骨上那枚小小的黑曜石耳钉都在得意地反光。 这小卷毛绝对就是为了这目的来找她的。 ** 篮球馆内人声鼎沸,美院对阵体院的横幅高悬。 宋悦笙被江叙一路引到美院休息区,沿途不断有队员吹口哨起哄。 “哟,江叙,这谁啊?”一个染银发的男生用手肘撞他,“终于舍得带家属来看比赛了?” 江叙耳尖瞬间红了,却强装镇定地摆手:“胡说什么!这是……” 他偷瞄了一眼宋悦笙,“是我姐姐。” “哦——”众人拖长音调起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江叙手足无措地去捂队友的嘴,栗色卷发下的耳廓红得能滴血。 他偷瞄宋悦笙的侧脸,见她神色如常,既松了口气又失落。 “姐姐,他们平常就爱开玩笑……” “江叙。” 宋悦笙打断他的话,“我有伴侣。我可以以姐姐的身份来看比赛,但不会是其他身份。仅此而已。" 咔嚓—— 少年像被按下暂停键,笑容凝固在脸上。 江叙的喉结滚动几下才挤出声音:“姐、姐姐在想什么啊……” 他后退两步,篮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我当然没……我去热身!” 转身时他同手同脚差点绊倒,向来挺拔的背影此刻像被抽走了脊骨。 宋悦笙望着他踉跄的身影轻叹。 少年的喜欢总是这样,像夏日暴雨来得猛烈,却也去得匆匆。 可她不知道的是—— 江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是他笔下漫画女主角走进了现实。 那个他画了整整三个月的短篇女主。 鸦羽般的微卷长发,黑曜石般的眼睛,笑起来会露出尖尖的虎牙,对所有人都客气疏离,唯独对男主展露真心。 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幸运的男主。 直到今天。 “江叙!传球啊!”队友的吼声惊醒了他。 原来漫画和现实,从来都是两回事。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 江叙恍惚间被体院前锋狠狠撞倒在地,膝盖擦过塑胶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对方趁机带球上篮,篮球重重砸进篮筐。 比分差距拉到14分。 “嘟——”裁判急促的哨声响起。 体院男生居高临下地睨着江叙,嘴角挂着假惺惺的笑:“对不起啊江叙,没看见你。” 他故意把“没看见”三个字咬得极重,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江叙攥紧拳头正要起身—— 砰! 一瓶矿泉水突然凌空飞来,精准砸在对方胸口。 冰水溅了男生一身,瓶盖弹飞老远。 “对不起啊同学。”宋悦笙缓步走来,眼睛笑得弯弯,“我也没看见你。” 连语调都和对方刚才的道歉一模一样。 江叙被死党搀扶着站起来,怔怔望着逆光走来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明明看起来优雅知性,此刻却像柄出鞘的利剑。 ……不是都有男朋友了吗? 为什么还要为他出头? 他喉结动了动,伤口突然火辣辣地疼起来。 “能走吗?”宋悦笙在江叙面前站定,目光扫过他渗血的的膝盖,“能走就去校医室,不能就叫救护车。” 江叙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就被一声怒骂打断。 “操!”被砸的体院男生一脚踢飞矿泉水瓶,瓶身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你他妈管这叫没看见?!” 宋悦笙缓缓转身。 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在她身后一闪一闪。 “当然。”她微微一笑,“和同学你刚才‘没看见’江叙的程度一模一样。需要调监控验证吗?” 男生脸色瞬间铁青。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嘘声,几个美院学生已经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算你狠。”最终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忽然,一股如芒在背的刺痛感爬上脊背。 宋悦笙猛地回头,观众席尽头,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大步走来。 鸭舌帽压得极低,墨镜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那股近乎实质化的怨气。 他走路的姿态带着压迫感,所过之处人群不自觉让开一条路。 那人的视线像毒蛇般死死缠在她身上。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啪! 在对方抓住她手腕的瞬间,宋悦笙一个利落的回旋踢直击对方腹部。 墨镜飞出去砸在地上,镜片四分五裂。 “你除了揍我还能不能有点儿别的?”陆行屹捂着腹部直起身,桃花眼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半个月不见,你倒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悦笙正若无其事地收回长腿,转身对江叙温声道:“记得用碘伏消毒,明天我带活血化瘀的中药给你。” 这个画面让陆行屹瞳孔骤缩。 然后她朝他走来,却在靠近时被他猛地扣住手腕。 男人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你有事找我?”宋悦笙瞥了眼他攥得发白的指节,“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难道是我会错意?” 陆行屹冷笑一声,突然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拽:“当然要算账。” 不等她说话,男人已经强硬地拖着她往外走。 场馆角落传来“咔嚓”一声。 江叙捏爆了矿泉水瓶。 表姐两年前才被这混蛋当众退婚! 虽然只是老一辈玩笑般的娃娃亲,虽然表姐也没把娃娃亲当回事,但陆行屹这混蛋竟然当众羞辱表姐! 现在,连他小心翼翼捧着的初恋也要被这人抢走? “江叙?”队友担忧地碰了碰他发抖的肩膀。 少年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我没事。” 但掌心被瓶盖割出的伤口正滴滴答答渗着血,在白色球衣上晕开刺目的红。 ** 夜色如墨,篮球馆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 宋悦笙的手腕被陆行屹死死攥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像铁钳般箍紧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方向赫然是静思湖。 那里又没有多少路灯…… “陆行屹……”宋悦笙试着挣了挣。 “干嘛?”男人头也不回,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想打就打,今天就是死在这儿我也不会松手。” 他简直要气疯了。 半个月来动用了陆家所有关系都找不到的人,今天居然在母校撞见。 还牵着个毛头小鬼的手! 宋悦笙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轻声道:“前面是静思湖。” 她顿了顿,“万一等会儿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地谈,把对方踹进湖里,不太好吧?” “这是我母校!”陆行屹猛地刹住脚步转身,眼底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我能不知道前面是静思湖?” 他逼近一步,呼吸喷在她脸上,“怎么?提前给我发个死亡通告?好让我坠湖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谁知宋悦笙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信如果谈崩,你不会把我踹下去。” “我对你——”陆行屹突然拔高声音,又戛然而止。 宋悦笙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对我怎样?” 陆行屹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别过脸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宋悦笙忽然压低声音:“陆行屹,我回去仔细想过,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没有。”他生硬地回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是有了。 宋悦笙眯起眼睛:“我是骗你钱了……”她故意拖长音调,“还是骗你色了?” “呵。” 这个单音节回答让一切昭然若揭。 可问题是…… 宋悦笙困惑地皱眉。 她什么时候骗过陆行屹的色? 她怎么不记得有骗过他。 ** 夜色渐深,秋风裹挟着落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 宋悦笙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冷空气中短暂停留又消散。“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她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要凉薄几分。 “如果是为上次的事,我不会道歉。是你强迫在先,我没报警已经是手下留情了,陆行屹,你该暗自庆幸。” 陆行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真想撬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他那么大一个活人,这张脸那么有辨识度,说不记得就不记得。 “你喜欢江叙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他突然发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酸味。 宋悦笙拽着他的袖口往校门口方向走。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吗?”陆行屹冷笑,月光将他紧绷的下颌线勾勒得愈发锋利,“那小屁孩看你的眼神都快冒绿光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宋悦笙一时语塞。 秋风掠过,带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远处偶有情侣嬉笑的声音传来,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更加突兀。 陆行屹突然失了继续质问的兴致。 他沉默地走在宋悦笙身侧,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上。 他们本该是这样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并肩而行,在图书馆的角落十指相扣,在毕业典礼上相视而笑。 本该从校服到婚纱,从青春到白头。 可现实是…… “你就是个骗子。”陆行屹低声道,声音里压抑着太多情绪。 他永远记得那个清晨。 她笑着把他绑起来,说床上的话怎么能当真。 等他回过神来,房间里只剩下一枚银色耳钉,和满床的晨曦。 五年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夜色如墨,校门口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悦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侧沉默的男人。 “你再不说找我做什么,我真要走了。”她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陆行屹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大半夜找一个女人,你觉得会做什么?” 宋悦笙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她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向他的腹部。 “砰”的一声闷响,陆行屹闷哼着弯下腰。 宋悦笙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月光在她眼中凝结成冰:“陆行屹,你要发情,有的是女人愿意扑你。”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像是给这场对话画上决绝的句号。 “再纠缠我,”她的声音随风飘来,“下次绝对把你打进ICU。” 陆行屹捂着腹部缓缓直起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秋夜的凉风里,“现在想离开,怎么可能?” 远处,最后一班夜班公交缓缓驶过,车灯在路面上投下短暂的光亮又很快消失。 ** 晨光微熹,薄雾笼罩的校园。 宋悦笙踏着晨露早早来到学校,手里提着精心调配的中药包。 这是剧组在校园取景的最后一天,她特意绕路去买了活血化瘀的药材——毕竟江叙昨天的伤,多少与她有关。 美术自习室的玻璃窗映着朝阳,却不见那个总是趴在窗边画画的少年。 她轻轻叩门,指尖在木质门框上留下短暂的温度,最终只能提着药袋转身离开。 片场已经忙碌起来,场务们正在架设轨道。 警戒线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宋悦笙脚步一顿。 江叙拄着单拐站在那儿,晨光为他栗色的卷发镀上一层金边,见到她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姐姐!” 他竟想蹦跳着过来,吓得宋悦笙快步上前搀住他。 少年身上带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让她不由分说把人按到长椅上。 “受伤怎么还乱跑?” 宋悦笙皱眉,却见江叙突然倾身,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她眼睑上。 “姐姐,”他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清润,手指却大胆地牵起她的手腕,“陆行屹都那么老了,能带给姐姐快乐吗?” 宋悦笙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已被按在少年紧实的腹肌上。 隔着一层棉麻布料,能感受到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江叙耳尖通红,却仍执拗地凑近:“别把美术生想得太文弱……” 他压低声音,呼吸扫过她耳垂,“姐姐要是想看,晚上我可以给姐姐当人体模特哦。” “要是担心陆家,我们可以偷偷见面,放心,他绝对找不到。” “江家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宋悦笙:“……” 这种情况肯定没办法再找江临远了。 晨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长椅上,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中药香。 宋悦笙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指尖还残留着少年腹肌的温度。 “我想你误会了,”她声音平静,“我和陆行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江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细碎的阳光。 他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这不更好吗?姐姐的男朋友不在身边,有我陪着姐姐……” 他歪着头,栗色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勾搭姐姐了。” 宋悦笙挑眉看他。 “我不算啦~”江叙突然凑近,耳尖红得几乎透明,“我对姐姐是真心的。” 他眨眨眼,“大不了以后我们三个一起生活嘛~” 宋悦笙:“……” 好嘛。 傅蕴之二号。 “姐姐~~”江叙拖长音调撒娇,手指悄悄勾住她的衣角,像只讨要零食的大型犬。 “让我考虑几天,“宋悦笙无奈道,”在离开A市前,我会给你答复。“ 她必须先把陆行屹这个定时炸弹解决掉。 江叙疑惑:“姐姐不是A市人?” “不是。”她将药袋递过去,“这是活血化瘀的中药,我平时都喝这个,效果很好。” 少年接过药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 他突然神秘地笑了:“其实……如果姐姐送我其他东西,我的伤会好得更快。” 宋悦笙疑惑地抬眼。 下一秒,温热的指尖已经轻轻摘下了她的口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叙俯身吻上她的唇,带着薄荷牙膏和晨露的气息。 这个吻一触即离,却让两人都怔在原地。 “我、我先走了!” 少年慌乱地抓起药袋,耳根红得滴血,一瘸一拐地逃也似地离开,差点撞到路过的同学。 宋悦笙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 远处,江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现在的年轻人……套路真深。 她在剧组见惯了各种浪漫桥段,居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了。 关键是他上一秒还在认真说话,下一秒就…… 嗯…… 这招倒是可以学学。 …… 上午的拍摄异常顺利。 化妆师给她补妆时,还夸她今天状态特别好。 但下午的拍摄却出现了变数。 宋悦笙刚拍完一场替身挨打的戏份——她需要蜷缩在地上,承受配角的拳打脚踢。 戏服沾满了人造灰尘,右肩隐隐作痛。 她正揉着肩膀走向休息区,忽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行屹穿着剪裁考究的民国长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导演正拍着他的肩膀,脸上堆满笑容。 宋悦笙的第一反应是他找到剧组来了? 但当她看清陆行屹眼中同样震惊的神色时,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替身就位!” 副导演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悦笙深吸一口气,将矿泉水瓶放在地上,快步走向拍摄区域。 这就是替身的生活,随时待命,随时上场。 她站到标记的位置,调整好姿势。 对手演员举起道具木棍的瞬间,她忽然瞥见地面上有道修长的影子正快速逼近。 “砰”的一声闷响,木棍被人半空截住,重重摔在地上。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握住,整个人被拽了起来。 陆行屹的手指冰凉却有力,掌心的薄茧磨蹭着她的皮肤。 “你打我那么厉害,现在怎么一声不吭?”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宋悦笙能感觉到数十道好奇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投射过来。 她故作慌乱地挣脱他的手,后退时差点被地上的器材绊倒。睫毛剧烈颤抖着,视线始终不敢与他相接。 “陆、陆老师……”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工作……我、我从没见过您……”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眼前的女人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颤得厉害,眼眶泛红,泪水在眼底摇摇欲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胆怯,仿佛他再逼问一句,她就会彻底崩溃。 陆行屹眉头紧锁。 认错了? 可下一秒,他又冷嗤一声。 那女人就是个小骗子。 他攥着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但女孩儿的腕骨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眼泪倏地砸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温热又潮湿。 “陆、陆老师……”宋悦笙的声音哽咽,带着细微的颤抖。 那滴眼泪像是烫了他一下。 陆行屹心里愈发烦躁。 但有个好消息,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早认出了她——就是她,那个骗了他还敢跑的小骗子! 可她哭得他心烦意乱。 “你可以滚了。”他冷声道。 宋悦笙巴不得立刻逃离,可作为一个靠替身戏糊口的小演员,她不能就这么轻易走人。 她低着头,声音细弱:“可、可是……离开了……就没钱……” 她的哭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抽抽噎噎,而是死死咬着唇,拼命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地往下掉,一颗一颗,无声无息地砸在地上。 陆行屹越看越烦,尤其是她抬手想擦眼泪又不敢擦的样子,让他胸口莫名发闷。 他转头看向导演,语气不耐:“结钱,让她走人。什么破戏,还用替身?” 导演以为这位陆爷是嫌替身不专业,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马上结!” 最后,宋悦笙的酬劳还被克扣了两百块。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两百块买个清净,值了。 她刚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陆行屹冷冰冰的声音。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在那等着!” “老孙!” 话音未落,先前那个司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去路,恭敬却不容拒绝地开口:“小姐。” 宋悦笙:“……” 于是,在剧组众人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下,她被迫站在片场边缘,一直等到陆行屹拍完戏。 好在剧组的人都以为她是不小心触怒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影帝,踩了他“敬业”的雷区,倒也没往别处想。 等陆行屹终于收工,他二话不说就要拽她走。 宋悦笙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冷了下来:“再抓我,我就揍你。” 陆行屹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微微发抖的肩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肩膀不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转头对老孙道:“带她去医院。” 宋悦笙冷笑:“行啊,那你带我的尸体去吧。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去医院。” 老孙一时进退两难,看向陆行屹。 陆行屹眯了眯眼:“你长这么大,从不去医院?” “中医。”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陆行屹:“……” 他早晚得被她气死。 “而且演员受伤是常态,你害我丢掉工作,少赚两百块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宋悦笙仰着脸,眼底的泪光早已干涸,只剩下疲惫。 “所以……”她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最后一次警告。陆行屹,陆大少,别再纠缠了!” 话音未落,宋悦笙转身就跑,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野猫,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仿佛身后真有恶狼在追。 老孙小心翼翼地看向后座的陆行屹,却见男人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陆爷……”老孙欲言又止。 陆行屹淡淡道,嗓音低沉,“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缠上去,我岂不是太贱了?” 他语气平静,“走吧。” “是。” …… 老孙透过后视镜偷偷瞥了眼自家少爷,那张向来从容矜贵的脸上此刻像是覆了一层薄冰,看似平静,内里却暗潮汹涌。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 少爷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失恋了? 正琢磨着,忽听后座传来一声低沉的指令:“去丽思卡尔顿。” 老孙一愣。 这酒店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直到他把车停在酒店门前,看到方才那个女孩子匆匆走进旋转门的身影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还是因为这个女孩子。 老孙忍不住在心里叹气:陆爷,您这打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好歹……坚持个一晚上啊。 后座,陆行屹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屏幕冷白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眉眼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属下终于发来了关于那个小骗子的全部资料,可越是往下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酸涩得发疼。 【宋悦笙。 六岁与父母经历车祸,父母当场身亡,亲戚无人收留,被送入云城孤儿院。 后由沈家收养,初期极度排斥,整夜哭泣,甚至一度被绑架数日…… 两年后与沈家关系缓和,与兄长沈知让最为亲近。 邻里评价:文静爱笑,乖巧懂事。 …… 十四岁被沈知让带去酒局。 在学校孤苦无依,诸如蔡警官之类的人都被赶出宋小姐的视野。 ……】 资料不过寥寥几页,却是她二十二年来的人生。 而这二十二年里,有十四年……都是非人的生活。 陆行屹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喉结滚动。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她会突然变脸,明白她明明害怕,却偏要装得强硬,还有……为什么毕业于青川戏剧学院的她,只能做武替这种又苦又累还受欺负的工作…… 沈知让。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的瞬间,陆行屹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嗓音沙哑得不像话:“老孙,改道去夜溪。” 他需要酒精,需要足够烈的酒来麻痹自己,否则他怕会控制不住冲进酒店,把那个浑身是伤却倔强得要命的女人强行绑去医院。 更怕……自己会成为她生命里,又一个带来伤害的人。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 陆行屹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是四道渗血的月牙痕。 ** 深夜。 宋悦笙屏住呼吸,手中的网球拍握得更紧了些。 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不轻不重,却固执得令人心烦。 宋悦笙“啪”地关掉房间所有的灯,黑暗中,她的眼睛适应了几秒,才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前。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球拍高高举起。 门外空无一人。 宋悦笙皱眉,视线下移,这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蜷缩在她门口。 男人修长的手指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听到开门声,他缓慢地抬起头,凌乱的碎发下,一双迷蒙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陆行屹???” 男人闻言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啊……你开门了呀……” 他撑着墙壁试图站起来,却因为醉酒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栽进宋悦笙怀里。 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 宋悦笙被压得后退两步,皱眉推了推他:“你这是喝了多少?谁送你来的?”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幽绿光,照出陆行屹领口大开的凌乱衬衫。 他含糊地嘟囔了几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四下无人,宋悦笙叹了口气,只好半拖半抱地把人弄进房间。 就在她准备把这个醉鬼扔到床上时,手腕突然被抓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跌进陆行屹怀里。 男人结实的手臂牢牢箍住她的腰,带着酒气的呼吸近在咫尺:“只是微醺……怎么会醉呢~” “大哥,你都站不稳了,这叫微醺?”宋悦笙用力掰开他的手,“我把床让给你,你最好知恩图报。” 刚起身又被拽回去,这次陆行屹直接把脸埋在她肩窝。 “地方那么大……你走干嘛呀……” “我不信酒鬼的话。” “都说了是微醺~” 这种固执地强调自己没醉的语气……莫名耳熟。 宋悦笙心头一跳,捧起他的脸端详:“陆行屹,我们以前真没见过?” 话音未落,突然天旋地转。 陆行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带着酒气的唇狠狠咬上她的:“没良心的小骗子……我都把第一次给你了,你竟然忘了我……” 他的吻带着酒气,又凶又急:“还说床上的话不可信……” “坏女人,你怎么这么坏……” 每说一句,就在她唇上惩罚性地轻咬一下。 宋悦笙吃痛地皱眉,破碎的记忆却渐渐清晰。 须臾,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就是那晚的人?” “哼。”又是一记轻咬,“鱼的记忆!” 宋悦笙眯起眼睛。 如果真是他……那确实是意外之喜。 她故意道:“你来晚了,我有人了。” “江叙那个小屁孩?”陆行屹不满地蹭着她颈侧。 “不是他。” “不管是谁,”他的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你都是我的。” 宋悦笙轻笑:“那就请你努力牵扯他们。” “好……”陆行屹迷迷糊糊地应着,呼吸逐渐平稳,最终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光影。 宋悦笙静静地看着他,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眼神复杂。 “陆行屹,希望你真能帮我……我不想再用这种权贵对付权贵的方法了……”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0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3)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行屹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腹下突突跳动的血管提醒着昨夜过量的酒精摄入。 陌生的天花板让他瞬间警觉,宿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支离破碎的画面里,他记得自己执意让老孙把车停在丽思卡尔顿,记得踉踉跄跄找到她的房门,记得……那个带着网球拍开门的身影。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行屹转头时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看见宋悦笙环抱双臂倚在门框上。 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却衬得她眉眼愈发疏离。 “既然醒了,”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手臂,“先去洗漱,餐桌上有醒酒汤和早餐。” 转身前又补充道:“吃完我们再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房门关上的轻响让陆行屹攥紧了被单。 宿醉的眩晕中,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又漫上心头。 她怎么能……怎么能在记起一切后……用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讨论他们的关系? 仿佛昨夜那个被他拥在怀里的人只是个幻影。 客厅里,宋悦笙将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司述的来电还在耳边回响:沈知让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有人想带走他……不过已经解决了。 宋悦笙盯着杯底残留的咖啡渣,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 除了昨晚那个醉醺醺找上门来的男人,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这些男人总爱擅作主张? 所谓的“惊喜”,对她而言不过是徒增烦恼的惊吓。 ——谁会想在难得的休假时间里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位? ——谁会想在收工后独自散步的宁静时刻被所谓的“偶遇”打断? 明明已经说过无数次,她不需要这些多余的“关怀”,不需要过度的陪伴。 可每次清净不到两天,他们又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她生活中。 陆行屹这次的行为,似乎也印证了这个趋势。 浴室的水声停了。 宋悦笙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在客厅来回踱步。 或许……她做错了。 不该把陆行屹牵扯进来,这不是又给她添麻烦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悦笙迅速调整表情回头,看见陆行屹已经换上了酒店提供的浴袍。 微湿的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她指向餐桌:“醒酒汤在保温锅里,锅和食材都是刚买的,可能比不上家里煮的,你先凑合喝。”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还是难受,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她的目光移向旁边的纸袋:“那是楼下买的早餐,你凑合吃。” 陆行屹的指节攥得发白,骨节处泛起青白。 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像一把钝刀,缓慢地磨着他的心脏。 醒酒汤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却驱不散他胸口的窒闷。 他大步上前,阴影笼罩住沙发上的宋悦笙。 “宋悦笙,”陆行屹声音低沉,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你这样对我……”喉结滚动了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悦笙蹙眉抬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醒酒汤给你煮了,早饭也买了。”她放下咖啡杯,瓷器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这叫过分?”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真过分的话,昨晚就该让你倒在走廊上自生自灭。” 陆行屹忽然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眼神却晦暗不明:“你男朋友……”每个字都咬得极重,“知道你收留别的男人过夜吗?” 宋悦笙迎上他的目光,漆黑的瞳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我从来都没说过……”她缓缓眨眼,“自己是个好人。” “是啊,”陆行屹松开手,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你就是这样的……”尾音轻得像叹息,“坏女人。” 空气凝固了几秒。 宋悦笙忽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阳光透过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那……”她转过身,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坏女人有个合作找你。你想不想合作?” 陆行屹挑眉。 “找我要资源?你要拿出什么……“他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同等的付出?” “啪——” 宋悦笙拍掉他伸来的手,力道不轻不重。 “和资源无关。” 她往后撤了一步,确保自己处在随时可以反击的位置。 “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尾,“不费脑子。” 阳光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分界线,两人各站一边。 “你昨晚答应要帮我牵制他们,”宋悦笙观察着他的表情,“还记得吗?” 记忆碎片突然闪现——昏暗的灯光下,她泛着水光的唇,那句含糊的“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陆行屹脸色骤变。 他原以为那只是醉话。 “到底……”他声音发紧,“有多少男人围在你身边?” “算上你四个。”宋悦笙坦然道。 她需要他牵制另外三个,所以没必要隐瞒。 阳光忽然变得刺眼。 “近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她垂下眼帘,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是你。这件事……我很抱歉。” 陆行屹的呼吸变得粗重。 “但既然你在意我……”宋悦笙抬起眼,目光清明得像一泓秋水,“你帮我牵制他们,不要让他们随便烦我。” 她向前一步,主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会对你好……”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口,替他整理歪斜的衣领,“但未必能给你想要的感情……”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你好好考虑。”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陆行屹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能数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却看不透她眼底的情绪。 落地窗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这一刻,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四个?” 陆行屹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眼底瞬间结了一层冰。 他看着她平静说出这个数字的模样,胸口像是被钝器狠狠击中。 她怎么敢? 怎么敢这样理所当然地利用他的感情? “宋悦笙。”他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是要把这些年的不甘都倾注其中,“你觉得我凭什么答应你这种条件?”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陆行屹看见她微微眯起的眼睛。 “凭什么认为我对你念念不忘?”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以为是个男人就该围着你转?” 宋悦笙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哦。”她突然笑了,那笑容漂亮得刺眼,指尖指向门口,“请便。”声音轻飘飘的,“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她后退一步,阳光重新落在她脸上:“放心,以后在剧组遇见,我会装作不认识。绝不纠缠。” “绝不纠缠”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陆行屹心里。 他太清楚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这五年她忘得干干净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理智告诉陆行屹,这是沈家十四年造就的她。 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硫酸般腐蚀着五脏六腑。 他恨她这副轻飘飘不在意的模样,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控制不住心疼。 “你怎么还没走?” 宋悦笙已经换了一身米色针织裙,看到他还在原地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表情彻底击溃了陆行屹的防线。 他猛地将她按在墙上,手掌垫在她脑后。 壁纸冰凉的触感透过真丝裙料传来,混合着他掌心的滚烫。 宋悦笙的后背撞上墙面,发出一声闷响,针织衫的领口因为动作歪斜,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 “我要先看看……”他的呼吸灼热,拇指重重擦过她的下唇,“你准备怎么‘对我好’。” 宋悦笙怔了一秒,随即踮起脚尖。 她的唇贴上来,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碎。 陆行屹没有感到半分喜悦。 她是在多少个男人身边学会的这些?是被多少人这样“教导”过?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更让他愤怒的是她这种近乎自毁的态度——明明最该被珍视的是她自己,但仿佛这具身体只是谈判的筹码。 可下一秒,熟悉的灼热感从脊椎窜上来。 五年了。 他的肌肤饥渴症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身体像是干渴已久的沙漠旅人终于找到绿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更多触碰。 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他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想用唇丈量她每一寸肌肤,想用体温熨平她所有伪装,想在晨光中确认这具身体每一寸都属于自己。 踉跄着跌进卧室时,宋悦笙的后腰撞上床头柜,闷哼声被他吞进口中,昂贵的骨瓷花瓶晃了晃,“咚”地滚落在地毯上。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昏暗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1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4)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去,宋悦笙刚关上花洒,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回。 “陆行屹!”她声音嘶哑,抬腿就踹,“纵欲过度是病。陪你闹到下午还不够?” 陆行屹敏捷地躲开,却趁势扣住她的腰,将人重重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脊背滑落,被他滚烫的掌心截住。 “不够。”他低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未消的渴望,“怎么都不够。” “……有病。” “对啊,我有病。”陆行屹低笑着,像只大型犬般蹭着她的肩颈,温热的唇流连在她锁骨上,“刚刚不是说了吗?只有你能治。” “所以笙笙,我们……” “嗯——” 突然的闷哼声中,陆行屹踉跄着后退,捂着腹部倒吸冷气。 “你除了揍我,”他疼得眉头紧锁,“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宋悦笙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我怕你承受不住,会比现在更疯。” 陆行屹眼神一暗,突然扑上来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报复般地舔去那点殷红:“还有什么比你让我对付那些野男人更疯的?坏女人!” “那好吧。”宋悦笙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现在让你看看……” “看什——” 陆行屹的话戛然而止。 他眼睁睁看着宋悦笙像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滑落。 瓷砖地面溅起水花,她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笙笙?!” 他慌忙接住她,却在触碰她鼻息的瞬间如坠冰窟。 “起来!”他声音发颤,“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花洒的水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别装了……”陆行屹抖着手拍她的脸,“别用你在戏剧学院学的东西吓我?专业课第一的宋同学……” 没有反应。 水珠砸在地面的声音像死亡倒计时。 哒。哒。哒。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冷得他心脏都要停跳。 “不会的……”陆行屹手忙脚乱地关掉花洒,浴巾裹住她湿漉漉的身体时,指尖都在发抖,“刚才还好好的……” 就在他抓起手机拨号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这就是不揍人的方法。”宋悦笙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正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极限十二小时,超了,我就会死。” 这是她试验过多次得出的结论。 超过十二小时,她的灵魂就像刀割一样地疼痛。 “啪嗒!” 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和电话那头“老陆”的呼唤一起变得支离破碎。 陆行屹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宋悦笙!”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哀鸣,“你他妈想吓死我吗?!” 一滴温热砸在她颈间,分不清是水是泪。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 “你要是再敢拿装死吓我……”他咬着她耳垂发狠,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我就把你那些小情人全送下去陪你……” 宋悦笙拍拍他肩膀:“我刚才说了你会疯,是你想看新花样的。” 陆行屹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 还不如揍他呢。 这个是身体伤害,也不算重,但她的假死是狠毒的精神攻击。 “反正你以后不准再装死吓我!” 陆行屹又说了一遍,然后狠狠咬上她的唇,直到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这个小骗子满嘴谎言,连爱都不肯给他, 谁知道所谓的“十二小时”是真是假? 宋悦笙斟酌了一会儿,说:“这个……要看情况。” “什么?!”陆行屹瞳孔骤缩。 宋悦笙冰凉的手指抚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如果你做了让我卷进麻烦的事……” 她轻声道,“这是最快让你清醒的方法。” “我能做什么?”陆行屹咬牙切齿。 “你派人想劫沈知让出来。” “这不算!”他猛地攥紧她的手腕,“我又不知道是你把他送进去的!”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必须答应我,否则别想我帮你。” 宋悦笙别过脸:“那我去找别人。” “不准!” 陆行屹暴怒地将她按进床褥,发狠地吻她,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松开,“还有江叙那个小屁孩!以后不准再见他!” “我已经杀青了,”她朝他眨了眨眼,“过几天就回去。” 陆行屹眼神陡然阴鸷:“你躺在我身下,还敢说回去的话?” 他掐着她腰肢的手青筋暴起,“他们把你调教成这副模样,你还急着回去?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 宋悦笙睫毛轻颤。 这话……似乎有人说过。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突然抬眸,唇边勾起一抹笑,“你要对付的是谁?” “谁能比得上陆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陆行屹狂妄地冷笑,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等我把他们一锅端了,笙笙,你就永远——” “司述、徐晏衡、傅蕴之。” 宋悦笙在心里叹气。 这是经过无数次被寻问礼物先送给谁定下的顺序。 反正怎么都不满意,还不如以第一次全垒打的顺序。 如果加上陆行屹……他就是是第一个。 “他们不是我金主,”宋悦笙平静地补充,“你可以理解为……非世俗意义上的男友。” 空气凝固了。 陆行屹的瞳孔剧烈收缩,俊美的面容瞬间扭曲。 “你这个小骗子——”他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她耳侧的枕头上,“怎么惹上他们的!!!” 等会儿。 陆行屹想到什么,突然撑起身子,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宋悦笙锁骨上,冰凉刺骨。 “我之前……”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看见司述在花溪路公交站牌和一个女人拉扯……” 宋悦笙思索片刻,淡淡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行屹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这是继知道沈知让跳车是为了她之后,最让他暴怒的真相——原来他们曾经更早地近在咫尺,却擦肩而过! 他掐了掐宋悦笙的脸颊,“你这个小骗子是存心要气死我?” “没有。”宋悦笙平静地望进他猩红的眼底,“我说得很清楚,你要做的只是别让他们来烦我,不要打打杀杀。” 她抬手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指尖冰凉。 “司述和傅蕴之势均力敌,可以互相制衡。但徐晏衡……”她轻嗤一声,“总坐收渔翁之利,只会把矛盾激化得更严重。所以……” 尾音未尽,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陆行屹一眼。 这一眼让陆行屹彻底失控。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又捏了捏她的脸,“你放心……” “我一定会把他们三个……”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锅、端、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他猛地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向墙壁。 “丢、到、野、人、岛、自、生、自、灭!!!” ** 陆行屹精心策划的“剿灭计划”最终落空。 一敌三本就吃力,偏偏江叙那个小狼崽子还趁机偷家。 最终,在宋悦笙刻意保持的绝对公平下,五人竟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可她不偏心,却挡不住他们千方百计要独占她的心思。 原本三人的小群被迫扩容成五人群。 不是陆行屹晒出宋悦笙落在他车间的发夹,就是傅蕴之po出她忘在办公室的口红,要不就是江叙发的画像。 徐晏衡最阴险,直接放出她睡在他私人飞机上的偷拍照——虽然事后被证实是P的。 这场扯头花大戏持续了整整一年。 直到某个清晨,宋悦笙在傅蕴之第三十六次用黏腻的嗓音喊“姐姐~”时彻底爆发。 他不知从哪学来的腔调,尾音拐得比江叙还要矫揉造作十八个弯。 其实……如果只有争风吃醋的小戏码也还好,但他们最近竟然搅黄她一个接着一个试镜的剧组!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喂,李导?”宋悦笙接起电话时,气得指尖都在发抖,“对,那个替身戏我接……明天就到。” 挂断电话后,她在名为【都毁灭吧】的六人群里发了条消息:「我去拍戏,三个月不准来找我,再来就真死」。 然后,宋悦笙干脆利落地关机、收拾行李,连夜飞往西北影视基地。 黄沙漫天的片场里,化妆师正为她做最后定型。 高马尾用红绸束起,大红色劲装勾勒出纤细腰身,金色同心结腰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额间那抹朱砂莲纹衬得她眉眼如画。 手持一把亮银枪往那一站,活脱脱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侠。 “宋老师,武术指导在等您试动作。”场务小声提醒。 宋悦笙点头,抄起道具长枪往外走。 「刺啦——」 一阵尖锐的电流声突然刺入耳膜。她皱眉揉了揉耳朵,声音又消失了。 “肯定是傅蕴之……”宋悦笙咬牙切齿地嘀咕,“天天‘姐姐’‘姐姐’的,把我精神都搞不正常了。” 傅蕴之本来已经不叫她“姐姐”了,一见到江叙又来了。 江叙那个小卷毛害死她了! 又争又抢的! 然而就在宋悦笙迈步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长枪“哐当”砸在地上,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剧组人员惊慌奔来的身影。 恍惚间,一道雀跃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亲爱的宋月小姐,恭喜您获得穿梭万千世界的机会哟!”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2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5) 无边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般包裹着一切。 在这片混沌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漂浮,乌黑的长发在虚空中散开,宛如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突然—— 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了黑暗。 紧接着,无数星辰自虚无中涌现,银蓝色的星辉交织成浩瀚海洋,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星光流转间,隐约可见星尘凝聚成的银河环绕在那道身影周围,如同守护神般温柔托举。 “这……悦姐?!” 带着哭腔的惊呼打破了星海的静谧。 一只通体湛蓝的麻雀扑棱着翅膀,豆大的泪珠还在绒毛上滚动。 它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星辉中的女孩缓缓降落。 女孩苍白的肌肤在星光映照下近乎透明,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即将破茧的蝶。 “悦姐!” 伴随着蓝麻雀带着哭音的呼唤,宋悦笙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未散的星辉,像是藏着整片银河。 她撑着虚浮的身体坐起,黑色长发如瀑般垂落,发梢还跳跃着细碎的星光。 “呜呜呜……”蓝麻雀一头扎进她怀里,绒毛都被泪水打湿,“悦姐……我……我还以为你……” 小家伙哽咽得说不出完整句子,翅膀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麻雀精?” 宋悦笙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一缕残留的星芒。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茶杯犬的阻止,宋月用的琥珀色的道具光,还有胸口撕裂般的剧痛……以及那个漫长的,关于过去的梦境。 她下意识抚向心口。 戏服完好无损,肌肤光滑如初,仿佛那致命伤从未存在过。 “悦姐……”蓝麻雀抽抽搭搭地又要哭诉,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叮”打断。 它慌忙用翅膀抹泪,转头看向空中浮现的荧光屏幕:“总部来消息了!” 蓝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过去,小爪子轻轻一点,收下了总部的信息。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整片星海中回荡,仿佛从宇宙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3648号系统,现向你及你的宿主颁布真正的任务。” 声音如洪钟般震彻星海,连漂浮的星尘都随之微微震颤。 “总部追捕叛逃者7342的行动并非秘密。自它逃离以来,已有不下百个世界因它在破坏控制台时引发的能量风暴而毁灭。它隐藏了自身的定位数据,使我们始终无法锁定其踪迹。” “直到你们——”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你们的任务轨迹与7342的活动范围产生了重叠。 因此,总部在发现这一情况后,在不影响你们原有任务的前提下,逐步调整了你们的初始指令。” “而你们……”男人的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赞许,“多次任务的成功,已经迫使7342消耗了大量储备能量。” “但这一次……”声音骤然低沉,带着几分凝重,“是我们误判了坐标,将你们传送至错误的世界,险些酿成大祸。” “所幸——” “生死令,就在你的宿主体内。” 这句话一出,宋悦笙瞳孔微缩,而蓝麻雀的羽毛瞬间炸开,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生死令的深层协议被激活,同时刺激了宿主的过往记忆,以强烈的求生执念逆转了死亡。” “这才是她能复活的真正原因。” 男人的声音稍作停顿,随后下达了最终指令—— “待你们休整完毕,总部将传送你们前往最能削弱7342能量的世界。” “望你们再接再厉,协助总部完成抓捕。” 话音落下,星海重归寂静。 宋悦笙眉头微蹙,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 但蓝麻雀已经彻底炸毛了,翅膀疯狂扑腾,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悦姐!生死令竟然在你身上?!难怪你能随时死亡又复活!!” 宋悦笙眸光一沉:“说清楚,怎么回事?” 蓝麻雀激动得语无伦次:“生死令是女主部门的至宝!因为材料稀有,千万年来只此一枚!听说叛逃者7342偷走,总部追查多年无果,没想到……竟然在悦姐你身上!!” 宋悦笙眼神一凝:“那只茶杯犬?” 蓝麻雀疯狂点头:“应该就是它!但我只听说过编号,没见过本统……” 说到这儿,它突然顿住,随即恍然大悟,翅膀一拍脑袋。 “难怪2233会觉得悦姐你之前的任务全是在走女主的路!!” 宋悦笙眯起眼睛:“这有什么联系?” 蓝麻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解释:“生死令一直被存放在女主部门的资源储藏室,那里汇聚了所有任务者成功后的能量反馈,用于维系整个女主部门的运转。” 它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按时间推算……悦姐,生死令的能量,可比小世界里的女主光环强太多了!” 宋悦笙眸光微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以……”她轻声道,“我能在各个世界随意行动,甚至改变剧情,却不会被世界意识排斥?” 蓝麻雀疯狂点头:“没错!而且那些男主莫名其妙爱上你,很可能也是因为生死令的能量影响!” 宋悦笙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 原来如此…… 原来「一念生死」和「一言构忆」都是因为生死令。 她低声道:“既然是被叛逃者偷走的,为什么会在我身……” 话音戛然而止。 记忆如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脑海。 那场车祸。 刺耳的刹车声、翻涌的热浪、挡风玻璃碎裂的瞬间,父母惊恐地呼喊…… 所有人都说没看见那颗燃烧的陨石。 可她看见了。 那颗拖着赤红尾焰的“陨石”,像一颗坠落的星辰,直直朝他们的车砸来。 父亲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沥青路上擦出尖锐的嘶鸣。 然后—— 天旋地转。 血色弥漫。 宋悦笙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呼吸微微发颤。 那颗“陨石”……就是生死令?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浮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这算什么? 神仙打架,蝼蚁遭殃? 她的父母,她的童年,她被迫卷入的这一切…… 原来都只是因为某个叛逃系统仓皇逃窜时,随手丢下的“赃物”吗? “悦姐……你还好吗?”蓝麻雀小心翼翼地问道,翅膀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宋悦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翻涌的情绪已被压下,只剩一片幽深的冷。 “我没事。” 她缓缓站起身,星海的微光映在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现在,一切都清晰了。 麻雀精的替身任务、7342的踪迹、父母的死亡、她身上诡异的“不死”特性和男主对她莫名其妙的爱…… 这些全都连成了一条线,而线的另一端是那只该死的茶杯犬。 叛逃者7342。 怎么能放过它呢。 ** “宋老师,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场务小心翼翼地询问,宋悦笙恍惚了一瞬。 她缓缓睁开眼,黄沙铺面而来,呛得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待视线聚焦,她怔住了—— 这是《长夜》的拍摄现场。 准确地说,是她绑定麻雀精之前,最后跑到大西北拍的那部戏。 片场嘈杂的声音涌入耳中,场记板、导演的喊声、道具组搬动器材的碰撞声……一切都真实得令人心惊。 宋悦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还穿着大红劲装的戏服。 她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却原来回到原生世界的时间不变吗? 「麻雀精。」宋悦笙在脑海中呼唤,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怎么回来了?难道我所在的世界也是替身世界?这就是总部说的‘最能抓捕7342的任务世界’?」 「不是替身世界……」蓝麻雀的声音透着心虚。 它正手忙脚乱地翻阅系统突然弹出的六七份剧情大纲,虚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它翅膀尖都在发抖。 本来就不喜欢看字,现在一下子给这么多,看得它非常头疼。 「但,可能是因为生死令……悦姐你的原生世界现在有点特殊……」 它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沫,战战兢兢地将所有资料传输给宋悦笙:「悦姐,你还是自己看吧……」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3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36) 片刻的死寂。 宋悦笙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戏服的袖口。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好一个拼世界。 从沈知让到江叙,这六个男人竟然都是各自故事线里的男主角。 按照与她相识时间顺序来说…… 沈知让&桑夏:阴郁偏执的豪门继承人,因女主与男主走失的爱兔神似,将她强行禁锢在金丝笼中。集囚禁、黑化、控制欲、伪骨科于一体的暗黑虐恋。 傅蕴之&慕诗:儿时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将两个阶级悬殊的人捆绑在一起。多年后重逢的试探:“我还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 陆行屹&林婧:患有肌肤饥渴症的偏执总裁,一夜缠绵后女主消失无踪。从此开启一场“你逃我追,插翅难飞”的猫鼠游戏,后知道是商业联姻的对象,开启甜宠剧本。 徐晏衡&林文苑:疏离清冷的中医世家传人,被阳光般的小太阳女主一点点融化坚冰。她日日造访医馆的身影,成了他黑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司述&苏云蔚:暴躁毒舌的集团掌舵人与美艳甜腻的十八线小明星。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在互相试探中逐渐沉沦。 江叙&姜恬默:天才美术生撞见与自己笔下漫画女主九分相似的年上姐姐。画笔与欲望,欲望先失控。 按照麻雀精所说,因为生死令的能量远胜于普通的女主光环,所以……这些本该属于各个女主的剧情线,全都阴差阳错地转移到了她身上。 难怪…… 宋悦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的袖口。 难怪司述曾咬牙切齿地说,翻遍了海远市机场监控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傅蕴之和陆行屹动用全部人脉搜寻多年,却始终捕捉不到她的踪迹。 还有她在A大拍戏期间,近在咫尺的陆行屹竟隔了整整十七天才在A大偶遇她…… 因为这些本就是六个独立的故事。 故事里的男主,怎么可能跨越自己的叙事边界? 但偏偏,拥有生死令的她像一根不守规矩的针,在这些她以为的城市,其实是平行世界中来回穿梭,最终将六个本不相干的故事融合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拼图世界”。 片场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宋悦笙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中了邪才会被他们轮番找上,甚至去了兰玉寺求签,还买了不少辟邪的手绳,却原来—— 她才是那个撕裂世界的人。 宋悦笙的脚步突然顿住,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麻雀精,」她在意识中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亮银枪冰凉的枪身,「我突然能控制生死,又能压制那些男主,是因为生死令被激活了?」 蓝麻雀扑棱着翅膀,虚拟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 「可能是的悦姐……我只是炮灰部门的员工,对女主部门的至宝了解有限。要不我去论坛匿名发帖问问?」 「不必。」宋悦笙轻轻摇头,枪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随口一问罢了。」 她走向武术组的训练场地,银色枪杆在肩头轻颤:「把任务调出来。」 「好嘞!」蓝麻雀忙不迭打开任务面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任务一:阻止班萧登顶影后宝座 任务二:协助各原女主摆脱当前困境 特殊限制:任务期间禁止借助任何男主势力」 宋悦笙眯起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全程未提“宋月”。 这三个看似平常的任务,恐怕和从前一样,都是能绊住宋月脚步的暗棋。 ** 回到熟悉的片场,连空气都带着令人安心的尘埃味。 经过一周的密集训练,武术指导终于点头通知她明日进组。 当然不是因为她耍的一手好枪法,而是女一号明天要来拍戏,她这个替身自然要随时待命。 暮色四合时,宋悦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 走廊暖黄的灯光下,一个卷毛少年正倚在她房门前,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少年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却又硬生生刹住想要扑过来的脚步。 他抓了抓蓬松的卷发,露出个带着酒窝的笑:“最近美院放假,我跟几个朋友来西北采风。” 他举起手里的素描本晃了晃,又急忙补充:“绝对不是特意来打扰姐姐拍戏的。” 再见到江叙,宋悦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他而言不过分别七八天,于她却是穿越了无数任务世界,在时光长河中漂泊了上千年的漫长光阴。 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飘来,她忽然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上还沾着未洗净的颜料。 群青混着钛白,正是她最爱的天空色。 这个发现让宋悦笙冰冷的心尖蓦地一软。 果然啊。 经历这么多世界,还是他们最能让她触动。 江叙见宋悦笙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垂落。 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闷闷的:“好吧,我老实交代……我就是太想你,特意找人打听你在哪里拍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少年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姐姐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人,我想见你一面要等好久好久……” “嘀——” 房卡解锁的电子音在安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宋悦笙侧身推开门,暖黄的灯光从房间里流泻而出:“进来吧,正好有事要你帮忙。” 江叙一怔,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宋悦笙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电水壶接水。 她将半湿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后颈那一小片瓷白的肌肤。 水珠顺着发尾滑落,消失在衣领深处。 江叙的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渐深。 他随手放下素描本,悄无声息地靠近,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唇贴上她冰凉的耳垂。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姐姐好像……变得更迷人了……”不安分的指尖摩挲着她腰间裸露的肌肤,“……这样我会更担心有人缠着你不放……” “江叙,”宋悦笙面不改色地按下烧水键,“我明天要拍戏。” 少年不满地蹭着她的颈窝,呼吸灼热:“那我轻一点儿……”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腰线。 “保证不留痕迹。好不好嘛,姐姐~” “不好。”宋悦笙干脆利落地拒绝,“给你开这个头,我以后就别想清净了。” “怎么会呢……”江叙委屈地嘟囔着,温热的掌心已经探入她的衣摆。 宋悦笙瞥了眼墙上两人交缠的影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能不炫耀?不在背着我的小群里乱说?” “姐姐你又来了!”少年急得耳尖都红了,“都说了没有小群!就算有也是为了给姐姐准备惊喜~” “江叙,”宋悦笙作势要拿手机,“再不老实我就找陆行屹帮忙了。” “好好好……”少年不情不愿地松开禁锢,却仍固执地与她十指相扣,像只大型犬般靠在她肩上,“我不闹就是了。” “帮我找个人。”宋悦笙任由他黏着,“ID叫姜大山……” “男的?”江叙猛地从她肩上弹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瞬间充满警惕。 “想什么呢。”宋悦笙轻轻拍了拍他蓬松的卷发,“是个女孩子。之前在网上看到她的画很惊艳,最近找不到了。你们都是画圈的,找起来方便。” 江叙撇撇嘴,酸溜溜地嘀咕:“原来我现在连女生都要提防……”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这样明目张胆。 酸得像是打翻了一整罐柠檬汁,泡泡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宋悦笙眸光微动,指尖轻轻抚上江叙发烫的耳垂。 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她突然勾住他的脖颈向下,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印在他微张的唇上。 “别再胡思乱想了,嗯?”她的尾音带着慵懒的鼻音,像羽毛般扫过心尖。 江叙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 “姐姐又哄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偏要逞强,“我已经不是去年那个好骗的小鬼了。” “好。”宋悦笙从善如流地应着,指尖在他后颈轻轻画着圈,“是我在哄你。” 她突然退开半步,看了眼腕表,“江同学,你真该走了,我明天五点就要到片场。别忘了帮我找人。” 江叙不满地抵着她的额头,像只耍赖的大型犬:“就不能多哄我一会儿?”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热意。 宋悦笙轻笑,指腹按在他泛红的眼尾:“多哄你?”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他不安分的手,“可是会留下印记的。” “坏姐姐……”江叙报复性地轻咬她的下唇,又在看到她微微蹙眉时赶紧讨好地舔了舔。 他恋恋不舍地退到门边,手指还勾着她的衣角:“今天的事我记住了!等你杀青回来.……”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个没什么威胁的眼神。 蓝麻雀望着一步三回头的少年,简直很想为宋悦笙竖起大拇指。 这哪里还是资料里那个阴郁偏执的艺术天才? 分明是只被驯服的小狼狗。 它其实没告诉悦姐,系统学院还教过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无论是哪个部门的宿主借用生死令的力量,如果没有女主部门的系统引导,都会被生死令吞噬,最终沦为维持能量的养料。 悦姐不是借用这么简单的事,是生死令在她身上,用人类的话来说是……认主。 可她仅没事,还把男主教成这样…… 这得需要多么强大、不被任何事干扰的精神力啊? 「悦姐!」 蓝麻雀回过神,急忙提醒,「任务规定不能借用男主的力量。这关系到抓捕叛逃者的成败!」 宋悦笙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被弄皱的衣领,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女朋友找男朋友帮个小忙,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怎么能算违规呢?」 「哦,也是啊……」蓝麻雀呆呆地点头。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和悦姐搭档这么久,她说的肯定没错。 第一次参与总部这么大的事,是它太心急了。 喜欢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请大家收藏:()快穿:宿主真的只是替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