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哥的信息素》
1. 匿情
听说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梨霜似的雪,可惜那天我正在别省参加联赛,没能亲眼瞅见这几年才下一次的雪还挺遗憾。
不过我倒是能猜到班里的同学在当时能有多兴奋,定是迎风而摆,去操场的“泡沫”上落下自己的痕迹。
我没想到当我再次进班,他们还为我预留了惊喜。
“许纵景!”大强一见我来,就喊我的名字。
几日不见,大强的脸又圆了几分,从干瘪的薯饼变成烧饼。我不疾不徐地走过去,随即发现大强手里的杂志。
不错,学校不让带小说,这个人带杂志。很懂得规避校规。
大强晃动着杂志,大强作为beta,身材却有望分化为alpha——明明似蒲扇大小的杂志,在他手里却像路边一块钱的画本。
“景仔!你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啊等等,怎么合上了?”我刚要夸他平时是大智若愚,大强就又手忙脚乱起来。
他着急忙慌地翻了好几页,嘴里念念“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这本书里夹了三分钟后就要过期的彩券。
旋即,大强毫不避讳其他的同学,大声地喊道:“找着了!景仔你快看这是谁?”
“……你可以试试你再大声一点,把老班引过来。”我虽然有些嫌弃,但还是跟着他粗短的手指看去,接着就轮到我发现彩券了,“这是!”
我紧紧抓住这本杂志,大拇指不偏不倚地戳在男人的后腿上。
我实在太过激动,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拍这种照片。
那是一面占幅不大的海报,类似于每类娱乐周刊都有的“采访”环节。画报上的人像是刚拍完一组游泳广告,只穿了一条裤子,透明的水滴滴落落,椅子下是湿的一圈。我似乎都能听到拍摄现场相机闪光扑到水珠上的声音。
我知道他身材好,但不知道是擦了什么油的缘故,肩背挺直,凸出的肌肉直直发亮,腹肌更是明显,近视800度的老奶奶过来摸,指不定会问这是不是她的搓衣板,不然怎么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熟悉的温顺眉眼此时却如刀锋,我也就短短对视了几秒,就想起小时候被这双交叉着的手打屁股的事,心脏像是被剥下了一层皮。
男人的旁边贴着几个黄色的楷体大字——“alpha男演员计泽诩,后起之秀”。
“你哪儿来的杂志?”
“我妹为她那个omega爱豆也上了这本杂志,她买回来翻的时候我看到了这页,立马问她借过来给你看看。”大强说话尽是殷勤。
他妹追星的事我早有耳闻,据说还为此跟家里人大吵一架,而询问大强最后怎么处理的,大强说她后面自己放弃了,因为她追的爱豆塌房了。
“我早说你哥那部戏能火吧!虽然只是个男二,但有句话说的好啊,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你哥这个男二这次赚了一把子路人缘,连杂志都上了!现在点开这个电视剧,底下评论都是找你哥的哈哈哈。”大强本想点开手机给我看看评论区的证据,我却无暇关注。
我合上杂志,认真地对大强说:“你这杂志能送给我吗?我回去找我哥道喜。”
“啊这……这是我妹的,不好给你啊。”大强露出纠结都表情,眉毛拧在一起,“不过现在报刊亭都有卖,景仔你放了学随便去哪个……学校附近那个就有,你去那儿买也一样。”
我想了想反正也顺路,不怕麻烦。我把书还给大强:“好。谢了啊。”
路过的女同学看到大强手里的图,她自然认识我哥,跟我感叹:“你哥不愧是alpha,长的真好看啊。”
大强似乎句句都要绕回到我身上:“我们景仔也不弱啊,你看这鼻子眼睛,不演个戏也可惜了。”
女同学又说:“我看你在话剧社演技特别好,你就真没想法去真的试试?”
我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别的事,摇头回答她:“没想法。”随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景仔他怎么了?感觉精神不大好,平时不是聊到他哥他就满脸兴奋吗?”
“不知道,可能联赛竞争激烈,学得快疯了,精神萎靡也是正常!”
“是哦……连景仔都能疯,那那个联赛肯定都是大佬啊,咱们别打扰他了……走走走”
大强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的推论,其他同学竟也细细听着,没人听出有什么逻辑错误。我自知没有人的精神状况能比我好,不过也懒得解释。
高二生活紧凑,感觉闷头写了一天的字就放学了。
我与同学道别,路过报刊亭时停下,买了大强的那本杂志。我爸妈借理财的名号,每日只给我十块钱,这本杂志要十五元,我庆幸平时没怎么用钱,全都攒着,随便一摸书包哪个夹层都能摸到一张褶的像是刚用它折千纸鹤的钞票。
我把杂志强行塞进排满的书包,丝毫不介意它为我增添一份重量。
我最终去了我哥家。
我哥在二十一岁开始就自己独居,我一直喜欢串门,再加上这两年我上高中,他家离得又近,家长们干脆直接为我折腾出了一间卧室,让我放学直接去我哥家,能省时间学习。
当我站在家门口时,手机响了。
我看到名字后,兴致勃勃地接起电话,情绪比学校里时高涨不少:“哥——我到家门口了——”
“小景啊,我现在在超市买东西,半小时内回去,你先在家等我会儿。”
我哥那青山落雨般清亮声音就在我耳边萦绕,我低头轻踹门:“哦,那我先写试卷。”
“嗯,给你带好吃的。”我哥莞尔轻笑。
我哥清楚知道我喜欢听什么语气,他过于了解我,我对他好声好气时说的话毫无反抗力,我模糊着回答:“好的,那我等你。”
我捧着挂断的手机,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我哥的房子不大,比那些一线明星的几百万豪宅小太多了。我哥作为前四线,现在快有挤入三线趋势的男演员,他这间屋子的面积顶多占那些人的两个厕所。
我跟他的卧室正好对门,我的房间比本家的要小一些,但五脏俱全。有电脑也有空调,有床也有衣柜。他把送我的东西都整洁地摆在柜子里,我看着那些玩意儿,似乎他就在家里。
我哥家有一种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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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檀香,勾勒出淡淡龙井泡茶味。但他不喝茶,这味道是他的香水味。
我在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有信息素还要喷香水,我哥摸着我的头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这下你闻到了吧。”于是他所到之处总有这种味道。
在香水味飘淡之前,我急急忙忙关上门跑进我的房间,我脱下书包,将杂志摊在桌上。我随便抓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光是听到声音就有反应了,我怕是没救了。
我急不可耐地翻到那张海报,看到我哥脸的那一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用目光勾勒我哥的身体,从脖颈到锁骨,从浅卡色的两点到遮在裆前的手指。
我好奇那双手的背后是什么样的奇山异景。听说alpha异于常人,光是进去就能让omega两眼泛白。我不禁开始想象我哥的会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哥一起去澡堂,那个时候我哥的还与我现在的一样大,自从我哥分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我一起去澡堂,每次我叫他,他都让我先去。
我真的要被气笑。我先去,我先去还叫什么一起泡澡啊?除了泡澡,之后就连早晨上厕所也不能跟其他兄弟一样,一个刷牙一个尿尿。
我好奇得要死,我哥也藏得天衣无缝。
“哥哥……哥哥……”我痛苦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对我有所隐瞒,但我还是爱他。
爱慕将我冲进情欲的海里,我被我哥的目光淹没。
如同燃烧通红的废铁滋进水里,噼里啪啦地焦灼我的心脏。我的视线动得越来越快,枕头不小心碰到杂志,我的右手立马抓住要掉到地上的杂志。
“哥哥——哥哥——”我意识到没有人会听见,叫他名字的声音肆意变大。
我又来了几次,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哥回来了,电话里找我下去帮忙拎东西。我寥寥草草地清理场地,几十张餐巾纸就这样成了其他垃圾。
我到楼下的时候,我哥正跟隔壁楼的婶婶聊天,他们见到我来了,都高兴地向我招手。
“听说你去参加联赛了?”婶婶问我。她脸上的皱纹都在说她的高兴。
我点了点头。
“真羡慕啊,我儿子要是跟小景一样我都不至于那么多白头。”婶婶摸着自己的脸颊跟我哥说。
我哥的身高比我们俩都要高,我们仨站在一起就像旋转楼梯。
楼梯的最高层原本可以用平时傲人的眼神斜看我,但他对我从来不会那样流离。
我哥微笑着看着我,双眼皮落得眼睛又长又好看。我哥一直拿我做他的骄傲,即使远去片场,听到我的成绩后都会及时报喜。更别提有别人夸我。
他一把搂过我的肩膀,饶有兴致地与婶婶说:“是啊,我们从不担心小景学习的,他从小就很乖的,都不用我们操心。”
“是啊,看着就优秀……将来大学啊……”
“嗯……”
只有我知道自己绝非良人,至少对我哥并不算清白。
他们在夸夸其谈我的未来,而我在我哥的臂弯里思考怎样才能摸到他的OO。
2. 匿情
“你怎么了,不开心?”大强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课桌的老寒腿都被他晃得在不停抖动。
我用膝盖抵着抽屉下方的横杠,防止大强用力过猛让我的桌子散架。
上课前的五分钟往往是最热闹的,同学慷慨激昂的声音碰撞到我的耳膜里,我遮着一直耳朵,蓝到有点不真实的天空印在窗户上,照的班里更加亮堂,我的表情一定也清晰可见,可我还是嘴硬地回答:“我很开心啊。”
“撒——谎——”大强强硬地戳着我的脸颊,“你不开心的时候梨涡就没有了。”
好吧,是有一点不爽。
这个双休日本身应该是非常美满的双休,因为我这两天都跟我哥睡一窝,周五被误会梦遗的事我当然解释清楚了,我哥也表示是误会跟我道歉了。
就是这个道歉让我很不是滋味。
我哥在道歉后竟然轻笑一声,以为我听不见地低语道:“说一句就容易着急,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你才小孩子。
小孩子会对你口吗?!
我越想越气,不悦地敲了敲书桌,假装不经意地问大强:“大强,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你?”大强对我的夸赞如滔滔江水,一股脑倾泻出来,“很牛逼,长得帅,学习好,性格好,演话剧也好……”
我将手掌挡在他的嘴前,大强眨着眼看我,我换了个问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我看上去很小吗?”
大强点点头,不出所料地又跑偏了:“确实挺年轻的,我妈说像你这样的小脸单眼皮将来不显老,感觉你十几年后也长这样。”
我:“……”
沟通失败。
“不是,我怀疑我自己幼稚。”我最后趴在桌上,吐出心中不快,桌面上堆积的课本有倒塌的趋势,我用手扶稳后就听大强不敢置信地惊呼:“你还幼稚?我有时候都觉得你跟我不是同龄人。我们在傻乐,你在写作业。你每次被班主任叫去,我总感觉你们俩在聊经济股票。”
大强成功把我逗笑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家里还真有讲经济趋势的书,你要不要看。”
大强捂着耳朵作出痛苦的表情:“不!!我不要听!!太痛苦了!!”
我的心情稍微好点,回归成普通的许纵景,接着做点高中生该干的事——学习。
高二生活一成不变,我经历过的所有校园故事在不断地ctrlC and ctrlV,覆盖了我的记忆。
也许很多年后,别人回味自己的校园生活是飞舞的校服衣角、一场好看的音乐会,而我回忆校园生活,想起来的是饭菜里偶然吃到的头发丝,或者公开成绩时他人艳羡的目光。
我跟大强去吃饭时,他总是用一种与生俱来的夸张姿态与我说话。
我说你干脆别这么窃窃私语了,直接举着我的喊年级第一在这里吧。
大强乐的不行,说了句sorry。
冬天的饭菜就像打仗前阅兵,得快准狠,慢一点饭菜就凉了。我吃饭的速度被我哥养的很慢,他从小叫我细嚼慢咽,我不敢不从。
大强这边已经吃饱喝足,我夹起一筷子的菜还要分成五口吃,吃到最后酱油汤都成了膏体。大强啧啧两声,评价我像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吃个饭能让我品出登基感。
半勺没下肚的米饭还被我含在嘴里,我斜眼看他,他的光溜滑净的碗筷下是两个被啃的像考古专家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鸡爪。
我咽下那口米,擦了擦嘴角,捧着十天前出产的可乐回答:“管好你自己。”
饭后,我拒绝了与大强同行的邀请,独自一人前往学校隐秘的角落。那个地方信号极好但杂乱无章,看上去像是要建造但最后惨遭遗弃,我闲来就会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偷玩手机,看看我哥的电影也好。
去往那个地方得从楼与楼之间的夹缝走,这个夹缝看着很阴森,无人打理的爬山虎与高枝在头顶摇摇欲坠,挡着一半的光,正常学生都不会来。
我以为就我一个不正常,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三个。
当我走到夹缝前,发现有人堵住我的去路。这条路顶多走两个人,他们三一前一后,直接把路堵死了。
前面那位传来隐晦沙哑的声音:“让我们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你们omega不就是为这种事出生的吗?你现在吸我的信息素应该很爽吧?”
明显不是他们三个发出的男声高喊道:“爽个头啊!你个傻逼别碰我!”
骂得好。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堵着别人去路不走,属实是傻逼。
前面那位的动作被后面两个左右护法挡住,但我瞧着应该是在拉扯什么。
“明明就是个贱货还不承认……”
我等的不耐烦了,拍了拍墙壁。
我发出的声音让他们停止粗鄙之语,三个人侧身看我,我才发现那个人手里扯着的是衣服,我视线下挪,有一个人跪在地上,倒是看不见他的脸,但听刚刚那几句脏话,想必是一位刚烈的omega。
“干嘛?”左护法不悦地瞪我。
我耸耸肩回答:“你们几个能不能让一让,挡着我路了。”
右护法打量我说:“你是beta?难怪一点没反应都没有。”他们显然以为我是一只路过的蚂蚁,不把我放在心上。
“怎么,这地方你开的,beta就不能过去了?”我毫不怕他们,双手抱臂,“还有,你们现在属于校园霸凌的范畴,不管他是不是omega,你们alpha也没有霸凌他的理由。”
“兄弟,这可不能怪我们,是他乱用信息素……”左护法搓着手赔笑,他的脸就像倒着长的圆锥,alpha有他这种长相也算是玩完了。
我打断圆锥说话,装做吃惊的模样:“等等,你们该不会是想用‘他先用信息素勾引我们我们才这么对他的’来作为理由吧?只有没用的alpha才会拿信息素找借口,连这点诱惑都控制不了,那你这位alpha不是也跟你骂的这位omega是一个……”
我用口型说出“贱货”这四个字,为首的男同学果然逼急了,撞开左右护法过来就揪住的我领口,另一只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觉他的指甲在我的皮肤上乱刮。
我眉头一皱,这回去得消毒三遍。
“妈的,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欠揍?你不会以为你能打得过alpha吧?”
这个人绝对电视剧看多了,以为瞪起他那双小眼我就会害怕。不过他倒是长得比护法们要好看一点,但全身都带着alpha的狂妄,一看就是被父母惯坏的公子哥。
我往后看了一眼,终于看到那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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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领子的omega,他的身后通往断壁残垣,嘴角残破躺着一点血,明明长得很柔和,眼神却冷冽得不行。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与我只有十几厘米的仁兄上,我不屑地发笑,笑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我兀自大笑,笑完后冷漠地盯着他的眼睛,手指点在他的胸口正中心:“我可能是打不过你们,不过你确定要揍我吗?我要是受伤了,你能承担责任吗?”
我不怕的模样,刺激到了这个男的。
这位alpha显然将我的好心提醒是在威胁他,越发急了:“你算什么东西——”
“等等!”右护法走过来握住alpha的手腕,他倒是算其中最为礼貌的,与我对视后还冲我礼貌地笑了笑,“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你是许纵景啊。”
我嗯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啊,他是新来的同学,”右护法冲我赔笑后再到那位新来的耳边说话,声音不小,我也听见了,“你记不记得老班曾经提起过好几次别的班有个beta高材生,让我们这群alpha跟他看齐,说的就是他!学校宝贝他宝贝的要死,要是他真有点磕磕碰碰,我们肯定都完蛋……而且他是beta,围堵梁赢你可以说是信息素,但欺负beta我们是没理由的。”
其实我没有他说的这么传神,我不怕他们是因为我哥也是alpha,大不了之后叫我哥过来。刚分化的alpha肯定不会比我哥这种alpha厉害。
不过我也从这件事上明白了——学习好真的能救命。
“……啧。”这位alpha显然还有点脑子,思考几秒后放开了我的衣服,还很有礼貌地和我道歉了,“对不起。”
我虚与委蛇地回答:“你们走吧,我真的想过去。”
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经过,我猜他们在刚才一定有那么几秒被我激起了信息素,因为那位omega坐在地上死死捂着鼻子发抖。
“很难闻吗?”我在他面前半蹲下,从口袋里取出随身带的抑制药。
学校为了防止出现omega、alpha发情期提前的情况,每天早晨进入学校都会分发药效短暂的抑制药丸,包括我们beta。
我反正用不着,就给他了。
“难闻的要死,果然傻逼的信息素都很傻逼。”omega骂骂咧咧地吞下药丸,脸色终于好转,他拉着我的手站起来,拍了拍有些脏乱的校服,跟我道谢,“谢谢你啊,许纵景。”
“你也认识我?”我的名气难道真的有这么大吗?
“他刚刚说那么大声,只要不聋的都能听见,”omega露出嘲弄的笑容,“不过我确实认识你,我看过你演的话剧。”
“他们是你的同学?”我问。
“有一个是,其他只是路人,我被他们拖到这里,他们说我的劣质信息素外露,是我勾引他们过来的,”omega用袖子擦嘴,袖口染上了红色,他呸了一声,又骂了一句,“一群傻逼脑残alpha,坟头长十八个瘤子都不够他们下地狱的。”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骂骂咧咧的omega。”这位同学确实是omega的标配,瘦弱,美貌,两双蒲扇般长睫毛的双眼谁看谁怜。
他顶着能吸引十多个男人为他点烟的脸,骂着最脏的话。
我竟然觉得好痛快。
3. 匿情
我遇到过的omega都很娇弱,要么喜欢贴着alpha走路,要么被欺负了就只会流着眼泪扭头跺脚。反正我没遇到过像这位一样吸食信息素后一句话三处脏话的omega。
Omega似乎拿我的这句话当做了他的夸赞,他的表情比之前要开心很多,说:“你不用omega,omega的称呼我,我叫梁赢,输赢的赢。”
梁赢是四班的,我对其他班的情况一无所知,梁赢统统告诉我了。
我们学校总共有七个alpha,四个omega,而他是其中唯一的劣质omega。
劣质omega的发情期不可控,容易被alpha左右,而alpha也很容易被他控制。他们相遇就会变成不能控制身体的工具。换谁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在得到分化单的那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自己的命运为何这样坎坷,做好仍由alpha宰割的心态。而梁赢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决定等成年后摘掉腺体。
这场不亚于换心脏的手术被他说的如此悠闲,我顿时对梁赢肃然起敬,于是我将扎根地与他共享,以示我对他的尊敬。
“那你讨厌alpha吗?”我问他。
梁赢比我要矮很多,这块我能够到地面的石头,他就只能在空中摆腿。他的太瘦了,脚踝比我要细太多了,像是一捏就碎。
梁赢回答我:“我对这个群体没有看法,毕竟也会出现有教养的alpha,说我不能一概而论。”
我忍不住点头附和:“嗯嗯,比如我哥。”
梁赢看着我,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一个beta竟然能有个alpha的哥哥:“你哥也是alpha?”
“是啊。”我没提我哥的演员身份。
“看样子你哥确实不错。都说兄弟间最爱互损,你能这么夸你哥哥,他对你应该很好。”梁赢对我笑了笑。
这位梁赢属实是大强喜欢的类型,要是今天不是我而是大强,他此时已经拉着梁赢的手表白了。
我对我哥用情至深,梁赢的美貌在我这里不如我哥在我耳边叫我“小景”。
“……小景,小景?”
我眼前的梁赢逐渐变成了我哥的模样,我身后不再是碎石绿荫,有的只是一面白墙。屁股下的大石块上,也变成了沙发。
“啊——”我呆呆地回应,这才想起我早在十分钟前回到家了,现在正在沙发上接受我哥的碘酒治疗。
他不提,我都没注意到我脖子上被抓出了伤。
梁赢骂的没错,那些alpha就是大傻逼,好好说话不行啊,把我脖子都拗破了皮。
“发什么呆呢,我问你怎么弄的。”我哥大约是为我的不专注而感到不悦,使用棉签的力度稍微变重了一点。
我感觉我的皮肉被戳到了,身子一震,忍不住抓住我哥的手腕委屈哀求:“哥……嘶——疼啊。”
“知道疼了,我问你话呢。”他嘴上虽然很强硬,但手上的力度又变回轻轻柔柔的,好似怕我皱一下眉头。
“就是……助人为乐被狗挠的。”我才发现他是蹲着帮我擦伤口的。我的头不敢乱动,只能眼睛尽力往下瞄,期待我能看到什么好东西。
然后就看见了高领毛衣。
切。没意思。
我索然无味,乖乖地任他宰割,他就像专业的临床护士,每碰一下都是我的痛点……我竟然觉得有点爽。
等等,我将来的xp不会是窒息吧?
我跟他撒娇,希望他手下留情:“哥……真的痛……”我的语气要是让梁赢知道了,他肯定会大翻白眼说我比omega还要矫情。
他懂什么,这叫恃宠而骄。
可惜我这招在今天没有用了,我哥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我知道他很不高兴,因为他的声音比往常要更冷静,更没有人情味,就像是冰冷的机器在讽刺人:“哦。助人为乐的时候怎么不怕痛了?”
我不敢回答,我感觉只要我接下来说错一句,他就能突破分化的防线让我闻到爆发的信息素。
我又怕又可惜。
我猜现在这个家里就连玻璃中的流水都是信息素的气味,可惜我一口都饮不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为了平息我哥的怒火,我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我尽可能说得委屈点,敲打他柔软的心。
我的心愿达成了,为我上药的手停了停,随后我听到他的叹气:“唉……我不是说你帮别人不对,我是怕你出事,小景。你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衡量是非的标准,你不怕别人的态度是很好,但你记得吗?你小时候为了帮我们家对门的小妹妹引开野狗,最后选择以身试险,自己被狗追了半个小区,要不是有大人眼疾手快抓住了狗,我现在还能看见你吗?还有那次帮人抬柱子,你的手差点被压骨折了……”
这些事我当然记得,它们都是让我被他打屁股的回忆。
我小时候确实是莽撞了一点,做什么事都是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现在经过知识的洗礼,学到了“明哲保身”这个词后,这种问题已经改善了很多。
其实我哥不说我还没发现,我竟然还是个英雄主义啊。我以为我是标准的利己主义。
我哥将药箱盖上,看来我的训诫也结束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像个偷渡者一样胆战心惊,现在正要舒一口气,双手就被温暖裹住了。
我哥的手在寒霜的冬日里尽是暖和热腾的,这股热气从我的指尖蔓延,好像我的手都变暖和了。
我怔住了,用俯视的姿态望着他,而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被锁在高塔上唯一的郁金香。我被王储钦定奉为国花,命令我要用一种永恒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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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的姿态对待任何事物,子民将我的出生奉为神谕,他却爬上高塔说他好担心我。
“小景,我知道你是自由的,但你得考虑自身的情况。我每次回想起那些时候,我就害怕……害怕在某天真的失去你了,”他的额头抵在我的手侧,虔诚地像是在对谁祈祷,胸口剧烈的起伏,我都想象出他的信息素在此时有多不稳定,“我现在就庆幸你是beta,你要是omega……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对你怎么样……哪怕是在学校里,那也不安全……”
看来那个alpha在我身上残留了信息素的气味,我哥找到了蛛丝马迹,他猜到我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差点怀疑我是在世佛陀,他起诵念经,求我听他的话,求我渡他。可惜我对佛教一无所知,十几本经文里只会背一句“阿弥陀佛”。
我明白他为什么担心我,因为在我差点死过,理由就是因为我救了一只掉进水里的猫。最后猫救上来了,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眼眶很红,看着像刚刚哭过。
我喘着起对他说出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我想尿尿。他又是无语又是无奈,最后擦了擦眼睛,还是抱我去厕所了。
我妈说还好他们发现的早,找了好多人来救我,不然我现在哪有高考的命。
我的命运是坎坷的,但结局是幸运的。我爸说因为我太不听话了,上天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于是没有带我走。
但我觉得应该是医护人员的功劳。
“我错了,我不会这样了。”我挣开我哥的手,反手抱住了他的脑袋。这些夜晚都是我躺在他的怀里,现在他的鼻梁倚靠我的校服。
我闻着他洗发水的味道,就像陷入藕花深处。
我突然又羡慕起我的校服了,它抢先一步和我哥亲嘴。要不你也奖励我一个吻吧,就当我这么多年受尽苦难的一些奖励。
但我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双臂从我的腋下绕过,环住我的腰,在沉闷的空气中逐渐发力,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成渣,融进他的呼吸里。
我哥的信息素一定盖过了那个alpha的气味。我想。我要真是omega,我此时肯定被信息素侵略到发情腿软,后面湿漉漉的不行,身子流淌着被标记的欲望,以信息素为由尽情地贴在我哥的怀里。
就那本《人的物种调论》写的一样,omega与alpha最后会展开一场忘记自己是谁的爱。
还好我不是omega,否则就不能清醒地听他朝我的心脏说:“小景,我们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他口中的“我们”,指的我的家人,朋友。
而我恬不知耻地偷偷删句改词,将这句话变为“小景,哥哥不能失去你,我好爱你,我没有你不行”连同脖子上的红痕载入我的记忆史册。
标题为: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24.匿情
果不其然,联谊之后,不仅那些人给我发消息发的很勤快,我哥也给我发了很多消息。
再看以前,那些长条的内容都是我在发,如今变成他话多,我话少了。
他现在应该很惊慌失措,发现原来我对人是如此凉薄,原来我对他的好并不是我性格使然。
我本来就是如此冷淡的一个人,我要的就想要得到,讨厌的就会讨厌,不会手软也不会放水。
我跟我哥说的都是实话,但我从来没说过我讨厌他。
我现在当然还爱着他。
只是要让他为推开我的谎言得到一点“教训”,这个教训如同那日我心中的麻木一般。
我要让他也感受我当时的难受感,并且,让他好好看清自己对我的感情。
我这几个计划其实风险很大。因为这些计划的唯一要求,就是我哥要爱我。
不是亲情的爱,是对恋人的爱。
需要他对我有、像我对他那样的占有欲,让他只能对我一个人有那样的视线。
我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玩脱了,结果在发现我哥听到我说要联谊的停顿时。
我就知道,我这个计划将会成功地进行下去。我现在很期待他在我第二个计划里的反应。
我之前问梁赢要的约会计划,梁赢已经写了快三页纸了,我想想也够了,便喊了停。这下梁赢又拉着宋盛开开心心地去约会了,临走前送了我一张演唱会门票。
“因为只抢到了一张,也没办法去了。”梁赢似乎在炫耀。
而我当仁不让,回答他:“你也就这些时候有好日子了,谁不知道医学生将来得多忙。”
梁赢见说不过我,哼了一声,去找宋盛了。
他们去约会,而我去了自习室。
外头天有点冷,自习室的温度正正好好,我学到脖子酸痛,见天光和照片上的时间快相似了,我给我哥发了一条消息。
【许纵景】:有个好消息。
也许这是我长达十多天再一次率先给我哥发消息,我哥回答的很快,问我什么好消息。
我扬扬嘴角,将我上周和被我拒绝的beta的合照发给了他。
【许纵景】: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图片】
【许纵景】:上次联谊的人,不说了,我们去看电影了。
我淡定地关机,继续温习天数般的《西方宏观经济》,我在自习室待到闭馆才走。
正正好好一部电影的时间。
外头的路灯已经亮起,暮色看不出一丝云层的痕迹,那些跟我一样待到闭馆的同学,缩着脖子从里面出来。
我走下台阶,这才打开手机。
“哇。”我有些惊喜。
我哥竟然给我拨打了十三通电话,这是什么意思呢?好难猜啊。难道是打来祝福我吗?
我正想着,我哥的第十四通电话打过来,我慢慢悠悠地接起电话:“怎么啦?”
我哥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回宿舍了吗?”
我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嗯……能赶上。”
我哥沉默了许久,轻声问我:“小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骗我?”
我装听不懂,对牛弹琴地回答他:“我们现在是暧昧期,还没有确定关系,所以我是不会在外面留宿的。”
我哥吞吐一会儿,回答:“好,那就好。”
真的好吗?
接下来几天,我将梁赢发给我的约会照片和路线,一五一十地照搬到我的好友圈里,假装是我和那个beta去外面约会的动静。
什么,“今天去吃了大排档,他帮我挑掉了我不喜欢的香菜,哈哈哈,竟然说我挑食”;什么“真可爱,路上一直要拉着我的手,是觉得我不会过马路吗?”。
总之怎么秀恩爱怎么来,我看着梁赢黏黏糊糊的用词,这俩人倒是挺美滋滋的。
我发的这些好友圈只有我们家的人和嘉年能看见。
为什么嘉年也在里面。因为我怕穿帮,我哥到时候问他了该怎么办。
梁赢总共约会了十一次,所以我只能发十一次。
结果不用十一次,等到第九次。我哥就耐不住性子了。
他彻底杀青,终于有时间来好好地处理我的事情,他约我去一座高档的酒楼吃饭,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我知道我哥对我花钱很大方,没想到会这么大方,我进入大厅的时候都在怀疑我要不要穿一件西服。
最后我看见了我哥。
我哥发现我一个人过来,很是高兴,但还是多嘴问一句:“你怎么没有把你对象带过来?”
我耸了耸肩,坐到他的对面:“什么对象,还没有在一起呢。”
“什么?”我哥面露不悦,“你们都牵手了还没有在一起。”
“牵手就要在一起,那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我扫视他一眼。
我哥被我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不会在钓你吧?小景,你一定要多多观察。”
“观察什么?观察他想要拒绝我,却依旧跟我搞暧昧吗?”我又刺他。
我哥彻底不说话了,我想他现在肯定很郁闷。
我这人只要生气,阴阳人的能力就很厉害。
我们这顿饭,吃的叫一个精致。我是粗糙的男大,在家里都是由我爸妈和我哥做饭的,我只负责吃。那么在这里遇到澳龙的时候,自然也是我哥负责帮我取肉,放进我的盘子里。
我瞥了眼我哥的包,随口一问:“这是从剧场拿来的?”
“嗯,都是一些随身的物品。”
“哦——”我没有再去看那个包。
我们吃完后,我哥去前台买单,我坐在位子上看窗外的风景。这里毕竟是十七楼,能看见的除了工业制造的大厦夜景就没有别的了。
“我们走吧。”
“这个我喝不完了。”我指着我那半杯橙汁说。
我哥举起我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们走到大厅的时候,有一些旅客突然遮住了鼻子,有人大喊:“谁啊!是不是有人发情期了啊!怎么味道那么浓!”
“不行了,我要不能呼吸了!肯定是哪个极优alpha!”
我在后面走着,眼睁睁看着我哥越走越慢,似乎脑袋很晕,扶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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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脚步越发不稳。在他要倒地的那刻,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撑住了他的身子。
“哥!”我冲发愣的前台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帮我们开房间!”
“哦哦!好的先生你先别急,给我你们的身份证件。”我把我们俩的皮夹都交给她,前台赶紧给我们办好入住,再叫一位保安跟我一起把我哥搀上电梯。
我和保安都是beta,电梯里只能听见我哥的喘息声。他似乎很热,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可是又抓不稳自己的衣服,差点把里面的毛衣给扯乱线。
保安将我们送进房间,在退出去之前和我说:“需要物品的话可以拨打0108到前台转接。”
我想他应该是误会我和我哥的关系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你。”
保安走后,我转身。
眼前的景致让我不得不赞叹,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做这个决定呢,为什么没有早点给我哥倒入信息素饱和剂呢。
我在我的果汁里倒入了信息素饱和剂,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我哥的果汁,他是不一定会喝的。但从小会将我剩下的东西吃掉的习惯,让他注定会喝下我的果汁。
你看啊,他胜我,是胜在我太爱他了。他败我,是败在他太爱我了。
我哥的易感期不再是那通电话里缥缈的倒影,而是在亮堂的顶光灯下,只剩下一件毛衣的焦躁不安。只差这一件衣服,一条裤子,我哥的身体暴露无遗。
我哥不愧是极优alpha,换做别的alpha,在此时早就失去理智,向我扑过来了。
而我哥的额头浸满汗水,竟然还能强撑着身体,企图去拿桌上的包,可惜没走几步就歪倒在地。
我哥跪坐在地上,用最后的理智请求我:“小景……你快……快帮我拿一下抑制剂,然后你……你快走……”
他说话时涵盖的喘息声,就像是华美的乐章,我听得十分悦耳。
信息素的自我释放应该让整间房子都充满了我哥的信息素味。可惜我是beta,我感受不到。我在这个房间如鱼得水地穿行。我拿起他的包,取出里面那小一瓶抑制剂。
我这才亲眼见到教科书上的抑制剂,一根细管子玻璃,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我捏着抑制剂的后半部分,慢慢向努力支撑自己的我哥靠近。
随着我的靠近,我哥的手扯过被褥,慌乱地想要遮挡住什么。结果还是我先看见了。
他那黑裤下不同于常人的厉害武器,已经隐隐有了形状。
真大。我用右手比划,应该刚好能握住吧。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偏什么颜色。
信息素的释放并不能缓解我哥的躁动,我哥看见我手上的抑制剂,眼里泛起光泽,抬手想要接过。
我在他的手指边面前停下脚,蹲了下来,与他视线平齐。
“是这个吗?”我晃了晃抑制剂。
“对,给……给我。”我哥抬起手,想要接过抑制剂。
我的手微微往后靠,只让他蹭过玻璃表面。
我冷冷地一笑,在他震惊绝望与恍然大悟的注视下,掰断了这最后一支抑制剂。
25.匿情
“小景!”我哥几乎是绝望地看着我。
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如此的不留余地,或者,我是故意这样对他。
他现在的心情如何,愤怒吗?想拉紧我的衣领,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还是……
但无论现在他想要对我做什么,哪怕是把我丢出去,他也做不到了。
我凝望他平时不让我看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描摹他的样子,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我的手指滑过他的手臂,探进他的袖口:“哥,不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度过易感期吗?为什么不用那个办法呢?”
“可是……小景,我们是兄弟……”我哥要推开我,手指抵在我靠近的脸上。
“什么兄弟,你跟我又没有血缘关系,于情于理,我们只能算是青梅竹马。”我惩罚地咬着我哥的食指,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哥哥,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要和我结婚的。”
我哥想要逃离这里,撑着自己要站起来:“那……那只是我们开玩笑,小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对我只有玩笑?我看未必。”我触碰我哥柔软的口口,我哥的身子颤了颤。明明对我有感觉,却还装作没有。
我俯身上前,在他的耳边说:“哥哥,你想曹我吗?”
我哥紧咬嘴唇,似乎以为他不回答我,我就会放过他。
怎么可能。
我直接掐住我哥的下巴,突如其来的紧捏让他的嘴唇张开一条缝。我直接亲上去,舌头探进缝里,吸食我哥身上的香水味。
我的口水代替了我没有的信息素,与他的身体交融。
他下意识抬手想推开我,拳头落在我肩上时却骤然卸了力,轻轻捶了一下。他似乎想起如果用全力,我一定会受伤,所以改成胳膊肘顶开我。
“你看,你就是爱我。”我含着我哥的舌头轻笑。被吃豆腐都想着不让我受伤,还说不爱我。
齿间的厮磨让我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舌与舌的缠绕越来越深,打转间溢出的津液顺着我们俩的嘴角滑落。
原来和我哥接吻的感觉这么美妙,每次看电视剧的肖想,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你不想让我受伤,那应该也不想让我疼吧,”我脱掉我的上衣,将我哥拉上柔软的床铺,手已经伸进我哥的衣服里了,“我是第一次,哥哥你一定要多教教我才行。”
“小景!”他被我按倒在床上,双手撑在我胸前试图拉开距离。
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我,因为他的瞳孔渐渐变成金色,很快就要失去理智了。
我慢慢悠悠地解开我哥的皮带:“听说,alpha的易感感期是七天,真巧啊,我正好跟我的老师请了七天的病假。”让梁赢这位医学生伪造病假不要太方便。
在我哥的理智残存的最后几分钟,我将他的裤子依托到底。梦寐以求的画面终于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哥的眼睛也彻底变成金黄色。
我知道,我哥已经彻底败给信息素了。
【1】
我哥不抓我的胳膊,选择抓着床单。床单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像是干花扑簌簌地落入泥里。
alpha也好,omega也好,在发情期来临时都会变成最原始的野兽,情欲踏平他们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与道德感。
而我在这段关系里,寻欢作乐。
我又开始做小蛋糕了,这次是和我哥。我哥打的奶油上挂着我最爱吃的樱桃,我哥那么让着我,肯定是我先吃了。
我先吃一颗樱桃,另一颗捏在手里。
我哥继续做蛋糕的夹层,我看他打的奶油不够了,便想帮他的忙。我哥因为我声的触碰一时惊讶,没有端稳牛奶,不小心将它洒在了床上。
介于他现在神志不清,我只能握着牛奶瓶作为小惩:“多大人了,怎么牛奶都拿不稳?”
我抱起我哥向浴室走去,一时的失重让他下意识收紧双腿。
“小……小景……”我哥搂住我的脖子,不停地感谢我对他的帮助。
每走一步,我都能听见他发出的掌声,看来是夸我做的好。
有些人安然入睡,有些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美食街的小路喧闹嘈杂,渐渐迎来天明,却不料,天公不作美,才亮堂了几个小时就开始下雨。
雨滴嗒在落地窗上,滑下一道道水痕。城市被烟雾缭绕,看不见远方坐落的大厦,天空黑的吓人,如同来到了世界末日。
要真是世界末日,这是我们最后一天反倒不错。
我环着我哥的腰,带他来看我最喜欢的雨天。
我伏下身,在我哥的耳边说:“哥哥,还好我们住在这里了,没有变成落汤鸡。”
我哥回答的声音很小,我只能再靠近一点,只是我这一靠近,我哥传来呜咽的声音。
我哥负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听见他说:“小景……呃嗯……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喜欢站在这里?又不会被人看见。”
“小景……”
“好吧。”我咬着我哥的耳朵,带他回到床上,我趴在我哥的胸肌上,用柔顺的头发像平日那样求得夸赞,“谁让我那么听你的话,我乖不乖?”
我哥捧着我的脸,夸我:“呃嗯……好乖。”
这声夸奖比平日更叫人悦耳,我情动万分,不停地喊着我哥哥的名字。我哥因为神志不清,无法训斥我没大没小,只能在我的后背上留下抓痕。
我的身材在beta里已经算是顶级了,嘉年都说要不是我的报表上写着beta,他还以为我是一位alpha。毕竟很少有beta像我这样注重身材管理,在见我哥之前还去健身房运动了两小时。
一个夜晚悄然离去。
第二天,我去拿早饭,客房服务员过来清理垃圾,等他走后我们继续做法棍与甜甜圈。
第三天,工具用完了,我只能手打泡芙。
第四天……第五天,我哥的瞳色渐渐变为原来的模样,神志也恢复了一点,他不再抗拒。反而有点迎合我——或者说是心疼我身上的红痕,所以不做过激的反应。
可事实上,如果他去镜子前看一眼自己,就能知道他身上的痕迹比我还要多。我幻想在画报里留下的痕迹,如今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小景……唔……”他跪在床上刚要叫我,声音被我撞碎。
“嘘。”我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刚好A台正在播出我哥主演的电视剧。我哥英姿飒爽的身姿扑面而来,他穿着白色如雪的西装,虔诚地牵起对面演员的手:“我爱你。”
“哥哥,你看,你好帅啊。”我捏着我哥的下巴,迫使他与电视机里的自己对视。
明明是一样的脸,电视机里的干净清爽,花了两小时做造型,精神抖擞,神态举止像我这样年轻的男大,肆意张扬,连海浪的波涛声似乎都在赞叹他的长相。
电视里的我哥对着我们微笑,我也对着他徐徐展开笑容,视线挪到现实里的我哥。我哥的发型完全乱透了,我摸过背阔肌上由我刻下的牙印。水滴从他的后颈滑落,我们早就分不清这是谁的汗水。
电视里,司仪点头道:“好,那么新娘呢?”
对面的演员深情地看着我哥,回答:“我也爱你。”
于是白鸽扑扇翅膀飞向橙黄的夕阳,两位新人互换戒指,男女主走向幸福美好的结局。宾客纷纷落泪,为他们经历过那些的曲折而感动落泪。
而两位主角,他们在落日下接吻。
我有点委屈,将我哥转过来,我双手撑在他的耳侧,质问视线朦胧的他:“哥哥,你为什么愿意跟他们说我爱你,却怎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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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说你爱我呢。”
我哥抿住嘴唇,依旧没有说出那三个字。
我的心中荡过无尽的悲凉,我多希望那天真是世界末日,我们在房间内苟合到我生命的终结。可是我哥依旧不爱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他爱我。
他的道德感是他的枷锁,哪怕……我们真的做过了。
我哥真的好过分,他让我一次又一次变得凄凉,他给予我爱他的能力,却说他不能爱我。
去他*的不能爱我。曹他的人是我,听他欢愉的是我,他的第一次是我,我的第一次也是他。
不都说男人会永远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吗?他为什么不能给我留出一个位置。
我有点讨厌他了。
在我们到达最后的临界点时,他喊我的声音被我强硬地收回去。我哥第一次环上我的脖子,我身子一怔,完全不动了。
房间霎时安静,只剩下潺潺水声。
我哥真的很残忍,他用他的一切行动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可又给了我一个吻。
我心中愤愤不平,唇齿纠缠的最后,我咬住他的下嘴唇,尝到了我哥血液的味道,就像是生锈的铁块,并不好吃。
我看着我哥流血的嘴唇,自嘲地一笑:“我们这样的身份,唯一的好处是我可以给你献血。”
我们最后来了一次,我便去洗了澡,穿上自己的衣服。
我哥也洗完澡出来,围着一块毛巾。
我已经武装好自己,也关掉了电视,向玄关走去,经过我哥时,手腕却被我哥一把抓住:“小景你要去哪里?”我哥的声音有点哑了。
我望着我哥,他看我的眼神如往日一般,只剩下对我的担忧:“你放心吧,今天之后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
我哥轻声说:“小景,你没必要……”
“操!计泽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彻底爆发了,一下子甩开了我哥的手,如果此时有东西能让我砸,我一定砸的稀巴烂。可惜我哥总是怕我受伤,包里不会有任何尖锐的东西。
他对我好是真的,他让我满目疮痍也是真的。为什么非得要我这么绝情呢?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七天难道我做的不够好吗?明明他神志不清时一直叫我的名字,明明他说舒服,明明他还担心我会不会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表示他爱我?为什么还要说不爱我?
我攥紧拳头,向我哥怒吼:“你不让我爱你,却一次又一次对我好!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要让我出国吗?去你永远看不见的地方吗?好啊!那就把我送出去啊!我现在就去学校申请之后的留学项目行了吧?!我会收心!滚出你的视线!你继续当我爸妈的乖儿子行了吧!放手!”
我怒气冲冲地骂完他,想要往外走,可是我哥攥着我的手腕完全没有放手的想法,他又次叫住我:“小景,我……”
“够了!”我厉声打断,早已厌倦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回学校了,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我真的会去找暧昧的人,不会再喜欢你了,真的不会了,我现在……很讨厌你。”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平静,鼻头也越来越酸涩。
太委屈了……真的太委屈了。
他什么都知道,却偏要逼我说出口,像是让我写下一份悔过书,保证我不再爱他。
为什么要如此绝情呢?我的眼眶湿润,视野渐渐有点模糊。
哥哥深邃的目光直直刺来,我擦拭我的眼角,毫不退缩地迎上去。
终于,他垂下眼睫,视线落在我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上,声音沙哑:“我知道。”
“知道就松手!”
“我知道你的那杯里有饱和剂。”
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凝固。
26.匿情
也就是说,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我除了震惊还是不敢相信。这难道又是拒绝我的一种说法吗?
像我一样,抱着最后做一次就分开的决心,或者说,他只是想安慰我,于是陪我做了这个决定。
毕竟他愿意为我做很多次,一次又一次接受我的无理要求。
我不敢往好的地方想,现在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玄关的灯一视同仁地照在我和我哥身上,我哥肌肤却闪着晶莹的光泽。
可惜此刻的我无暇顾及这样的景致,只是叹了一口气,凄凉地说:“哥……我现在有点不明白你了,你要是是为了照顾我,没必要做到这种份上。”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因为照顾你才这么做的,”我哥慢慢向我靠近,他的肌肉线条在我的眼里逐渐清晰。
最终,我们的距离只剩下几十厘米,我稍微低头,腹肌清晰地在我眼里起伏。
“不然呢?你总不可能是爱我吧?”我嗤笑一声,再次挣脱我哥的手,“哥,你应该忘了第一天了吧。”
alpha和omega会忘记发情期和易感期期间发生的事,时间节点就在双眼变为其他颜色的时候。
我哥果然愣住了,缓缓摇头。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窗外那片澄澈的蓝天:“那天的雨很大……大到我以为要世界末日了,现在想想,如果那天真是世界末日该多好。我们就不会吵架,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话音刚落,哥哥的手松开了。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固执地不肯看他。
“小景,你很优秀。你配我这样的人,太可惜了。”我听见我哥这样说。
又是这样的说辞!又是借口!
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我猛地转身,手指狠狠戳在他胸口:“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吗?哥,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伤我的心?直接说不爱我有那么难吗?”
我哥再次握住我的手腕,紧紧按在他心口。
我的掌下传来急促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柔软又急促,像是一条永不停歇的湍急河流。
我抬眼望着我哥。
我抬起头,看见哥哥紧蹙的眉头。那双我最爱的眼睛此刻盛满忧虑,可我却不想再直视了。
因为我从他担忧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固执、执拗的模样,全然没有平日冷静的模样。
我哥总能轻而易举地左右我的心情。
“小景,你离开的那几周,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日子。每次看到你敷衍的回答,还有你在好友圈里发的照片,都让我难受得喘不过气。”我哥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也是那天才发现,似乎比起你爱我,你漠视我,更让我痛苦。”
我静静看着他开合的唇瓣。
他说这些到底想怎样?拖延时间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耸耸肩,用他曾经的话回敬他,“是想说你离不开我?所以想让我一直看着你?可就像你说的,也许这只是一种习惯,你只是习惯了身边有我这样一个弟弟。”
“是啊,如果只是习惯就好了,”哥哥苦笑着摇头,“可如果这个习惯要伴随我一生呢?我无法想象我的人生要是没有你的样子。”
“什么意思。”
“小景,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当然也爱你。”哥哥终于抬眼,他托着我的手腕,抚摸他的脸颊。我感受到他脸蛋的温度,和望进我眼底的灼灼目光。
“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我哥向来比我爸妈还要宠我。我要什么,他就会给什么。如果我两个月前听到这话,一定会欣喜若狂地扑进他怀里,用最热烈的吻回应他。
可是现在,我分不清了。
我真的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说的,是同一种爱吗?
哥哥似乎看穿我的迟疑,唇角扬起苦涩的弧度:“我对你的犹豫,一方面是因为爸妈,另一方面是因为如果你跟我交往,你迟早会厌烦我,到时候别说哥哥了,连陌生人都做不了。”
我下意识反驳他:“我怎么可能厌烦你?”说完才想起来我还在跟他吵架,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我们小景是天下最好最善良的小孩。”哥哥突然换了个姿势,双臂环住我的腰身,将脸埋在我肩头。
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耳侧传来,我感觉他每说一个字,抱我的手就收紧一分:“小景,我太懦弱了,对不起,曾经伤害过你。”
其实当我哥说他爱我的时候,我的气就已经消掉了一半。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
他比我年长,他被给予厚望,他寄人篱下,无事不可想着以后怎么报答我们才能对得起我们对他的好。在他那套严苛的道德准则里,染指恩人的儿子简直大逆不道。
可是他又是如此爱我。他愿意为了我背弃他的教条,愿意喝下那杯橙汁,纵容我的亲吻,愿意被我曹到双腿发软。
我的第一次是他,他的第一次何尝不是我呢。
可是我想起曾经的拒绝与欺骗,心里仍堵着口气。
“我不原谅你,”我嘴上逞强,偷偷蹭了蹭他的发顶,“至少今天不会。”
耳边传来哥哥的低笑:“好。”
这个迟来的拥抱恰到好处,仿佛两颗心终于找到共鸣的频率。从这一刻起,我们注定纠缠不休。
我哥是我的灵魂栖息地,生生世世,我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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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放手。
我们退房的时候,前台微笑着问我们体验如何,我说:“床软硬度适中,工具也来的及时,很好。”
我说完,瞥了我哥一眼。我哥的脸皮还是太薄,我就说了这么两句,他耳朵有点红了。
我坐上副驾驶,我哥送我回学校。
我们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普通养兄弟一样行动。
“你不会是要去外地,再次骗我的吧。”
我哥哭笑不得:“我是这种人吗?”
我:“你是。”
我哥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要不是我哥不抽烟,他现在肯定很想点一根。
我看着他的模样,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认真地说:“除非,你能证明。”
我哥转向我:“怎么证明?”
我解开安全带,忽然伸手扯过他的领带,在他低头的瞬间轻咬他的下唇。
他先是一怔,随即掌心覆上我的后颈,指腹摩挲着我的耳后,舌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滑过我的唇线。
我迎了上去,与他的舌尖相触。
我们在狭小的车厢里吻在一起,挡风玻璃上似乎都有潮湿的水雾。
因为贴着防窥膜,车外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可我却能清晰地看见来往的行人,每当他们匆匆扫过车头,都会让我心惊又兴奋。
真刺激,好喜欢。
接吻结束后,他抵着我的额头,我迎来畅通的呼吸,同时下唇牵出一道银色的细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他的唇缝。
我哥声音低哑地叮嘱我:“好好上课,别再请假了。”
我捏了捏他空着的那只手,左耳进右耳出地回答:“嗯。”
“学习重要,劳逸结合。”
“嗯。”
“天气变化快,不要只盖肚子,腿也要盖住,不要为了帅穿一点点,生病你又难受了。”
“嗯。”
……
我哥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没说的话全倒出来。只不过这次,我每应一声,他就会亲我一次。
他太懂我了,知道这样做我就不会嫌他烦了。
“……剩下的,没有了。”
亲到第十下的时候,他说完了,轻轻捏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角上留下最后一个吻。
“去吧。”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下车时,能感觉到嘴唇有些发胀。刚要关车门,我哥忽然叫住我:“小景。”
我撑着车门,弯腰看他。
我撑着车门弯腰看他,只见他抿了抿唇,眼神比平时冷了些:“还有……你那个暧昧对象,早点断了吧。”
我的心情格外地晴朗,冲我哥散发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知道了,哥哥。”
27.匿情完结
我回到学校,那些同学问我这几天都没来,病情怎么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我随便说了点话搪塞过去。
老师也重点关注我这位奖学金候选者的病情,毕竟我再多旷一天,就基本告别这个学期的奖学金了。
“怎么感觉你的气色还比以前好了?”导师打量我。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被我哥照顾的很好吧。”我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导师笑了笑,表示理解:“你哥也挺宠你的,知道你生病就赶过来照顾你。”
“是啊,”我也把他“照顾”得很好。
下午的课无非是关于无聊的经济课程和高数,我是没想到这么多老师记得我,看见我来了,他们都当着大家的面叫我的名字,引得教室里认识或者陌生的同学都扭头看我,再加上学生会的人把我的画报放宣传部了,我们学院大教学楼的第一层宣传墙上就挂着我的照片。所以当老师叫我的时候,我听见比往日更多的窃窃私语声。
“真人长这么帅啊?刚刚他一直戴着帽子我都没发现。”
“你说他有对象吗?”
“他不是beta吗?怎么会有alpha的信息素?他对象是alpha?”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被老师叫停,课程才继续下去。为了逃脱下课后的围观,当铃声响起的瞬间,我就背上书包跑了,那些想过来跟我搭话的人一转头,发现人没了,各个面面相觑。
我找到梁赢时,梁赢正在草坪上和宋盛吃同一只雪糕。此刻的落日正悬在教学楼尖顶,将云层烫出琥珀色的边缘,像是在下一场铂金的雨,在草坪上筛出明明灭灭的奶黄色光斑。
我们学校有好几处大草坪,每一处都能看见中央湖泊的美景,也被我们称之为秀恩爱最好的地方。在这里的小情侣亲密度大概比他们的专业课得分还高。
我观赏并没有发现我的两人,心想:这里确实是好地方。
要是我哥有空的我话,我真想带他过来看看,再借机接吻。
毕竟在这里接吻算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想跟我哥光明正大的接吻,去约会,去做不是兄弟间,而是恋人做的事,所以我在下课的时候,问我哥我们时候能去约会。
我哥说:“再过四天,我带你去游乐园。”
我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想起离开前他亲我的样子,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
几年过去,我哥爱人的能力不减半分,轻轻几个吻就能唤回我最爱他的感觉。
想到他那张对外冷峻成熟的脸,在我身上意乱情迷、躲闪发颤的模样,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得意,我真的得到我哥了。
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梁赢这个好消息。
我几步走过去,刚要说话。梁赢发现我后,没有跟我打招呼,反而火速躲到宋盛的身后,冲我做出倒退的手势:“你别过来!”
我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不解地问:“怎么了?”
梁赢捂着鼻子,问我:“你是不是谈了。”
我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跟你说。”
“拜托!”梁赢翻了一个白眼,“你身上全是极优alpha的信息素!我再不知道你有对象我傻子吗?”
宋盛对自己男朋友的话保持肯定的态度,对我点点头:“而且那是极优alpha才能对伴侣做的标记信息素。”
“标记信息素?”我闻了闻只有沐浴香味和一点我哥香水味的胳膊,“我的身上?”
对面夫夫同时点头。
“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像是一种茶味,再带点栀子的味道,不难闻,但我不喜欢,你身上的浓度有点太高了,而且包含了警告感,太压抑了,”梁赢摸着宋盛的胳膊,“我还是喜欢我们盛盛身上薰衣草的味道。”
宋盛又开始脸红了。
“我们不都做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梁赢跟我一样脸皮很厚,这种话能直接说出来,甚至还调侃似的摸了一把宋盛的胸口,“嘴上说不会,没想到这么厉害。”
如果以前的我,我早就捂住耳朵指责梁赢怎么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可不想看他们俩人秀恩爱。
可我现在无暇顾及他们,我的内心就像是园林中千万只鸟在天空斡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鸣叫。
我的身上竟然充满了我哥的信息素?我哥是真的爱我,不是哄我也不是骗我,他想要占有我。
原来我哥也会因为我跟别人关系好而吃醋,也会急不可耐地想要标记我。可惜我是beta,无法用信息素与他产生共鸣,他也无法标记我,最终只能出此下策。
但他又不跟我说,对我还是长辈的冷静模样。
太可爱了,好想现在就见他,好想让他当着我的面标记我,再看他标记不了时急眼的样子。
好喜欢。好喜欢。
“瞧你开心的,”梁赢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宋盛,让他递给我,“正好,我也要跟你说件好消息。”
宋盛把文件给我,用重新退回梁赢旁边。我狐疑地打开文件袋,一眼就看见宋体二号字加粗的《腺体摘除同意书》。
“你终于要!”我惊喜地说。
“没错,”梁赢得意地叉腰,今天的他打扮的很潮流,那股骄傲又嘚瑟的劲反而显得他格外的漂亮,“不枉费我最近一直打工,终于攒到做手术的钱了。”
“你还要打工?”我稍微一愣,我记得他家不是很有钱吗?“你怎么不问你家里要?”
“他们又不会同意的,”梁赢耸了耸肩,“他们只会觉得omega就该是omega,整这些都是无用功。”
“那你哪个姐姐呢?她不都开店了吗?”我又问他。
“对啊,我就是在她那儿打工,她给我的钱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手术前很快就攒到了。”梁赢一句句解开我的疑惑。
“在打工的时候还遇到挺好玩的事,下次再跟你说,”梁赢刚想笑,似乎是感受到我身上的信息素,一时又忍住了,“今天就算了。等我把腺体摘除了,我就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到时候你跟个柠檬味的alpha在一起都没关系。”
“这个标记一般会留几天?”我转向宋盛。
要是一下子失效,那真的太可惜了。
“对方是极优的话,那应该可以保持四天。”宋盛打量我,“但你又是beta,效果就不好说了。”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想到:那么我哥应该会很焦虑吧,他的信息素如同悬在头顶的沙漏,指不定何时就会流失殆尽,我又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陌生人缠上。
看来那天的联谊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梁赢看着我的脸,有点发怵:“他怎么笑成这样。”宋盛默默点头。
我没有管他们俩的对话,问他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我们仨便去旁边的美食街吃饭了。
到了晚上,我哥果然给我发了视频,视频里的他刚洗过头,湿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额头滚落,砸进他的睡袍里,可惜穿得太保守了,没有露出一点锁骨。
我的指尖划过屏幕上他微蹙的眉头,开门见山地问他:“哥,你用信息素标记我了?”
“他们跟你说的?”
我哥应该是要去拿水,把手机架在茶几上。我才发现他并不是包裹得紧紧的,稍微一动,睡袍就散开来,而这个位置偏偏正好对准了他的腹肌,在顶光下散着柔和的光泽。
勾引,绝对是勾引。
这谁不会呢?
“嗯,为什么要标记呢?现在好多人看到我都会倒退几步,看我跟看瘟神似的。”我假装苦恼地撑着自己的下巴,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哥重新拿起手机,将水咽下,喉结滚动,再回答我:“这个标记很快就会消散的。”
我开心地拍了一下手:“是吗?太好了!我这礼拜正好要跟他们出去玩,这下来得及了。”
我哥的语气和平日一样温柔,但我知道他不开心。
我太了解他了,他现在的笑容属于完全不走心,只因为对面是我,所以他要对我保持微笑:“小景,你现在相比于和我在一起,难道更想跟他们在一起吗?”
瞧瞧,我以前吃醋说的话,他现在说上了。
我不再逗我哥了,没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哥,你现在的样子要是拍戏,保证过不了关。”
“现在又不是演戏。”我哥发现我都是在哄他的,表情一下子轻松很多,“你跟那个人也说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跟那位beta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现在也只是朋友而已。不过我毕竟借用了人家的身份,我还是跟他讲了这件事。
对方先是一愣,再是轻笑一声说:“没想到我竟然能成为你这么有名的人的暧昧对象,也算是我的高光时刻了。”
我对他这样随性的人很赞赏,我想我们确实能成为好朋友。
我跟我哥又聊了一会儿,从书桌聊到准备睡觉。
我们这次真的聊了很多,像是将我们这几个月因为吵架而抛开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告知对方。
如同我离开时他对我的提醒。
我哥没有发现,他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爱,开头永远都是“你”。而我的开头永远都是“我哥”。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是一直黏在我哥身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你还记得小学二年级那次吗?爸妈没来接我,是你来接我的,我还以为自己被你们抛弃了,看到你的时候当场就哭了。”
一直以来,我在大家的眼里都是极其冷静、不哭不闹的懂事小孩。那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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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那次的痛哭,对我、我哥,包括当时的老师都记忆犹新。
我哥果然点头了。
那个时候的我哥刚上高一,他又是抱我,又是哄我,但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肩,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最后哭累了,我也就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七点。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拿起床边的手机。手机仅剩百分之一电量,我插上充电器。
当我解开锁屏的瞬间,我愣住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自动退回到主屏幕了,可是我的手机屏幕里,却是我非常熟悉的天花板吊灯。
也就是说,我哥没有退出视频聊天,他就这么挂挂了一个晚上。
我忍不住叫他:“哥……”
手机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随后被人拿起,正对着我哥眼睛半眯的帅脸。
他哈欠了一声,极其自然地打招呼:“小景起这么早吗?上早八?”他慢慢坐起来,我给他选的睡衣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里。
我哥真的是谈恋爱高手。我自愧不如。
我看着他露出的锁骨,再加上每位男性早上起床都会有的生理反应,一时色欲熏心:“哥哥,我现在就想见你了。”
四天后,我如愿与我哥见面,他带我去游乐园玩。我穿得是室友为我备的约会套装——室友说我穿这套,无论对方什么年龄层,都能被我拿下。
不是我哥喜欢的颜色,但他也夸了好看。
这次约会,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和成熟的恋人约会,就是自备了一个导游。
我哥什么都计划好了,包括什么游戏要多少时间、期间可以去做什么,而且每次时间都卡的刚刚好。
我屡屡怀疑他曾经是游乐园的员工。
约会这天,天气正晴朗,稍微有点暖和。我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冰激凌。我吃得很慢,香草味的冰激凌有一半化成液体,而我哥买的抹茶味冰激凌早就被他吃光了。
“别动。”我哥用餐巾纸帮我擦了一下嘴巴,正巧路过卖玩具的小摊。
摊主特别有眼力见,喊住戴着口罩的我哥:“唉两位小情侣,要不要买这个娃娃啊,第二个半价。你们应该是一个alpha一个beta吧,那正好,这个小挂件要是喷了香水,能留香很久呢。”
听到情侣两个字,我就知道这个摊主以后大有作为,当即就出钱买了两个挂件,一个刺猬,一个小浣熊。
我只是为那句话买单,对这两个毛绒玩具兴趣平平。反倒是我哥,他一路把玩小浣熊,指腹反复摩挲着玩偶柔软的绒毛,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我看他那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禁有点吃醋了,捏着他的手指问:“有这么喜欢吗?”
“嗯,因为这个像你。”下一秒,我哥在浣熊鼻尖印下轻吻,再故意冲我一笑,“很可爱。”
谁能忍?谁在能忍就别谈了。
我当即将我哥拽进旁边的暗影里,扯下了他的口罩。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我亲上了他的嘴唇,他渐渐放松身体,迎合我的舌尖,让我品尝到了抹茶冰激凌的味道。
谁也不会注意这个阴暗的角落,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热情地拥吻,如同每一个热恋的情侣。
这两个挂件,小浣熊别在我的书包上,小刺猬挂在我哥的车里。
小浣熊从秋季陪我来到冬季,只要脏了我就洗,再重新喷上我哥的香水。
又是一个轮回,又是一场冬天。
天空又下起梨霜般的小雪,不过一夜,皑皑白雪延伸向我看不尽的山峦。
在期末周前,学校放了一天假。
我穿着我妈买的羽绒服,和我哥走在看电影的路上。
我正聊着课后小结,突然几朵雪花从我眼前缓缓落下。
又开始下雪了。
我终于有机会亲眼摸雪了,我有些开心地将手伸出口袋,刚想去接雪,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裹住了。
“手怎么这么冰?”我哥他把我的手捧到唇边,呵出一层又一层温暖的气体,“好冰啊,我们去里面吃点东西吧。”
我望着我哥呵气时的温柔模样,什么雪啊爱呀的,我全都忘记了。
在我哥为我找能取暖的店铺时,我轻轻叫他的名字:“计泽诩。”
我哥惶恐地看着我。
我们俩最怕听见对方叫全名,那语调总像惊雷前的闷响,预示着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发生。
也确实是大事。
“哥,”我凑上前,在他微凉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我好爱你啊。”
冬天的风,卷着雪粒掠过巷口。
我们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融成雾,我哥的体温像是比炉火更加温暖。
他望向我的眼神里盛着永不融化的春天。
18.匿情
出分这天,我爸妈围着我转,前一小时问我什么时候开分,差点把饭菜搬到我的电脑桌前。还好我阻止了,我提醒他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把电脑搬过去。”
他们这才一拍脑袋,我妈笑着说:“哎呀,着急忙慌地给弄忘了。”
“泽诩呢?”我爸问。
“他还在那边谈事情吧,”我妈打开手机,看我哥在群里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看样子今天应该回来不了了,咱们就给他传消息就行了。”
从新疆回来后,我窝在我哥家,天天蹭他吃蹭他喝,而他这边似乎有很多事要忙,这两天被叫走,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屡屡摸到尾巴和他备好的饭菜。
大家都说,高考后的这几个月很爽。确实很爽。只是我哥不在的话,这些爽感就消失了一半。
每到夜晚,我都会下意识去触摸我身旁的空位,我期待我哥的出现,期待第二天他躺在我的身边叫我小景。
可我现在只能抱着他的衣服,从卧室想象到于浴室,在褐色的衣服上留下白色的瘢痕,最后用水龙头的流水将我留下的标记冲刷干净,又是崭新的一件衣服。
想到我哥会穿这些衣服出门,我心里就莫名地开心起来。
我爸妈还以为我是对考试的分数稳操胜券了,他们怕我突然超常发挥,分数出来后能吓死他们,反倒更紧张起来。
“这种时刻他不能来,到时候指定会念叨这件事。”我爸紧张到下意识想点烟,想起我还在这里,把烟夹在耳朵上。
况且我们现在在我哥家,我是绝对不允许我哥的香水味里参杂半点烟味的。
那是我哥留给我的“信息素”,在他不在的这几天,我日日靠着这些气味过日子,靠这些气味攀登到顶峰。
这两位应该想不到,他们现在骄傲的儿子,对自己的养子抱有什么样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他们俩现在应该不是这种笑脸了。
我妈笑呵呵地揉我的头发,似乎觉得我盯着他他们看的眼神是在向他们撒娇:“等开分前,我们开个视频吧?”
“我觉得行。”我爸附和。
明明视频通话这玩意儿应该是我们小年轻喜欢的,结果我们家最喜欢这个功能的是我爸妈。这俩人哪怕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都会优先选择视频通话。我问他们为什么,我爸说因为想看看我妈漂亮的脸蛋,我妈说因为想截我爸的丑照。
我完美地遗传了他们俩的特点,所以我爱看我哥的帅脸,也爱截图。
出分的时间快到了,我妈刚拿起手机,门锁传来“咔哒”一声。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定数,但还是如铜鼓大作,急促的心跳声快要涌上喉咙。
我们三个人一起向门口探头,三天未见的我哥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手里还提着塑料袋,我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那是我喜欢吃的零食。
不,除了零食外,还有包装精美的小蛋糕,我从透明的包装看出,这款黄色芝士味的小蛋糕上写着“许纵景,恭喜你成为大学生了!”。
我妈遮着嘴巴惊叹道:“诶唷!你怎么回来了!”
我哥笑呵呵地回答:“我那时候出分,你们不都在吗?在小景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可能不在场呢。”
这么说来,我想起我哥出分的时候,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帮我哥移动鼠标,点开查询分数的按钮。
最后我哥的分数远超他的预期,明明是他自己努力的功劳,他却说是我因为我将幸运传给了他,抱起十岁的我转圈。
他高考,想让我开心。
如今轮到我高考,他也想让我开心。
我一时五味杂全,在我哥走到我旁边的时候,抢在我爸说话前问他:“要是我失利了怎么办?”
“那就当普通的蛋糕吃就好了,”我哥似乎猜到我会这么提问,在路上早早背过词,回答得很快,“哪怕你最后落榜,我们也只希望你健康。”
希望我健康。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有的只有遗憾。
我倒是希望他,说的是:“哪怕你最后落榜,我也会想办法赚钱养你让你复读的。”这样倒比较贴合实际,但确确实实不是我哥会说的话。
从小到大,他对我的要求就是健康,这点在我被那几个人划伤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我其实很喜欢看在意我的哥哥。幸好我还没有那么变态,为了他的视线不择手段地自毁,那样太过愚蠢了。
我要足够优秀,优秀到让我哥自动为我倾倒,如同那日他高三时没日没夜地学习,我对他油然而生的敬佩。
出分的瞬间,我们全家屏息凝神。
当我点开分数时,一句话“你的位次已经进入全省前50名,具体情况请于6月26日查询””让我们同时噤声。
几秒钟后,我妈遮住嘴巴,怕自己激动的声音太大:“天哪!小景!!你你你,你竟然!太棒了我的宝贝!”说罢,她捧着我的脸使劲亲了两口。
“全省前五十!”我爸也激动地语无伦次,“我我我,我立马打电话给我那些同事!”
“我也要打给小丽,诶呀,我就知道我们小景肯定是可以的。”
他们都各有各的事做,而我也有。
我“嚯”地站起身,指着电脑上的这串文字,冲正在拍照的我哥喊:“哥!你看!”
“嗯,我看见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哥回复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但我从他握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中能找寻到他紧张的踪迹。
又在我面前装成熟的大人了?
我才不管这些。
“哥!”我一把推开椅子就朝他扑过去。他生怕我摔着,长臂立刻圈住我的后背,也因此,我们顺势转了一个圈。
如同那天一样。
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高。我对我哥的感情也从兄弟对大哥的敬仰,变成现在这样暗度陈仓的爱慕。
窗外的是这个礼拜最后一场小雨,下完这场后,将会迎来几天的天晴。到时候又能和我哥出去玩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让我哥奖励点什么。
于是我仰起脸看着他:“这是我最好的一次!”
我想我现在眼睛里的光就要溢出来了吧,我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哦,有。
比如我亲他的那次。
被弟弟偷亲的当事人垂下眼皮,我能看出他眼底盛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嗯,我们小景很棒。”
明明没有在我的耳边说话,可我的耳朵却传来一阵酥麻。我哥的声音真是没话说,我晚上光想他的身体了,怎么忘了想象他的声音了?
这下素材有了。
我哥不会知道我这个刚看完分数的人,此刻想的不是大学,而是如何去脱他的衣服。
我眨巴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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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奖励我吗?比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
我哥点了点头:“好啊,问问爸妈有没有空。”
其实我想说的是就我们两个,但看着我爸妈那么激动开心的样子,想来要是我们一家人出去玩,拍个全家福也是好的,于是我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时间就选在填报志愿的后一天,我们一家人去野餐。
这天我哥穿着简洁的白衣,开车时还在和经纪人洽谈之后的剧本。
我妈在后头问:“这么忙啊?”
“嗯,之后会更忙。”我哥回答。
坐在副驾驶的我这才意识到,我哥是提前透支了自己的休息日,之后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去外地拍戏了,我也许要迎来很久的“空窗期”。
我不怕我哥与我异地,因为我知道他会想我,我每日给他打电话,只要他有空就一定会接。会在视频里跟我说他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跟我说剧场又有什么变动。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是我们俩之间沟通的方式。
也许这在外人来看无非是聊家常,很普通很无聊。可我却觉得有趣。
相较于“经历精彩刺激的活动后,找对方播报消息”,我更喜欢“我不过是看见落叶,就想到了你”。
后者的感情反而更像是将对方融入了我的生活里,不是吗?我对我哥就是这样。我做什么都能想到他。我们俩发的消息加起来都能写10万字短篇小说了。
我们选的位置正好能面对湖泊。对岸芦苇丛沙沙作响,几只白鹭忽起忽落,脚尖落下的地方让湖泊荡起粼粼波光。
这里有很多野餐的家庭,但有两个帅哥的家庭,也只有我们家了。旁边来野餐的小年轻,一直盯着我哥的脸看,我听见他们在讨论他是alpha还是beta。
我哥毕竟是极优alpha,我知道他能将信息素很好地隐藏起来,只是没想到竟然一点都不外露,竟然沦落到被猜的地步。
我屈着膝盖,双脚轻轻贴着我哥的小腿,有韵律地上下摆动。
我哥习惯性地为我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在递到我嘴前时,他却顿住了,转而交到我手上,假装自然地伸了一个懒腰:“你吃吧。”
我咬着三明治,顺便回复梁赢问我填报志愿的消息,结果我发现梁赢跟我填了一个大学,只是不同专业,这让我有点吃惊,问他不是要去外地吗?
梁赢说,这都是他骗人才哥的战术,他一直想读这个大学。
我一想到那位人才哥要在梁赢不在的大学里苦苦寻求梁赢三年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被我哥听见了,他问我:“怎么了?在跟谁聊天,笑这么开心?”
“朋友,梁赢,”我咽下嘴巴里的三明治,简短地解释,“就是我帮过的那个omega。”
“哦——”我哥帮我擦嘴,又一次呆了一下,不过这次他继续帮我擦拭,换了个问题,“他去哪个大学?”
“这就是我在笑的地方,他跟我一个学校。”我没有将后面人才哥的事说出来,只留下前半部分。
我哥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望着湖泊,淡淡地说:“那挺好的,上大学正好有个伴。”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哥此话的意思。
等发生那件事情后,我回忆了一下这段对话。
呵呵,还真是有深意,原来从这里就开始良苦用心了。
19.匿情
仔细想想,休息的这几个月我也没干什么,就这样成为了大学生。
哦不对,有一事。
就是嘉年喊我哥和我帮他个忙——当模特。我哥没有空,并且想帮我拒绝的,但我觉得有点意思,再加上我给嘉年做这个人情后,想必他将来不会再拿我对我哥的事取乐,于是答应了下来。
我哥在我走前,详细对接了其中的合同资料,确定我只是代替缺席的模特拍摄一组平面照片,并没有其他绑定内容,这才开车将我送到嘉年的工作室。
我哥走之前,在车里嘱咐我:“要是你不开心了,就不用拍了,要是工作人员欺负你了,记得叫嘉年哥或者给我打电话。”
看来我平时有点装过头了,我哥到现在为止还认为我很娇弱。
但没关系。他关心我,他好爱我。
嘉年的工作室意之外的精致,写字楼的十三层都是他的工作室,竟然是一家上市的公司,墙面上已经摆出曾经拍摄过的广告,嘉年在里面作为首席摄影师,也是其中的副总。我在商务对接的合照照片中,看到我哥的影子,落款为三年前。
我很喜欢那张照片,我哥画了淡妆,穿得随性,松松垮垮的丝带围着他的脖子,西装的领口开到小腹上。
嘉年见我喜欢这张照片,说他还有原片:“如果你好好配合我,等我拍出满意的照片,我就给再给你洗出两张。”
于是我现在的钱包夹层里,有我从合照剪下的我哥照片,我以此当做我的护身符,祝我接下来能得到他的庇佑,诸事得偿所愿。
我选的是金融学,他选的是药学。我们两座学院离得不远,所以我们上完课后能一起吃饭。不过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些视线盯着我们俩看。
梁赢淡定地表示:“肯定是因为你长得帅,大家好奇你是哪个系的。”
我说:“说的好像你很差一样。”
几个月没见,梁赢的头发长了一点,换上自己的服装后,明晃晃的漂亮omega。我倒是怀疑那些人是盯上他了,毕竟这里omega与alpha的数量不成正比。
我虽然感受不到信息素,但能看出那些人不同的眼神。我提醒他小心。
“放心吧。”梁赢毫不在意,“我认识了一个高大壮,他说他会保护我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对面空桌坐着一位男生,看着像是体育生,个头很大,见我们在看他,立马低下头假装吃饭,却怎么也夹不住睡觉,耳朵立马红了。
“他不是保护你,是看上你了吧。”我一语道破。
“我知道,我也和他说了我目前没有想法,他也知道,”梁赢说,“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小组的朋友。”
“我感觉你的大学生活肯定很精彩,”我对此发表感慨。
相比之下,我的大学生活就无聊很多。
如我哥所说,大学已经是社会的雏形,才开学一礼拜,我已经见到比高中班级同学更加古怪离奇的人,离奇到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比如总有自来熟,下了课突然贴过来和我聊天,甚至想要勾我的肩膀,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们。
仔细听他们发现,甚至他们几个人也是因为选课第一次见面,结果已经在讨论周六去哪里吃烧烤了。
他们也叫我去,可我这人不习惯面对陌生人,用要去自习室的理由推脱了。除此之外,我三点一线地生活着,上课,吃饭,回宿舍,双休日能去找我哥一趟,要是我哥不在家,那我就待在室友都出去的宿舍里,边跟我哥聊天边写题。
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两个月,我哥发现了端倪,在视频里问我:“你怎么都不出去玩呢?”
我心虚地回答:“我爱学习。”
我哥说:“你应该多出去社交,多交几个朋友啊。”
我立刻回答:“我有朋友。”虽然这个学校就梁赢一个。
我哥早就看透我了,扶着额头说:“小景,听话,你应该适当放松。”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我哥说的话上,只专注于他现在的模样。
他应该是在片场,身后是绿幕的背景。难道是演现代科幻吗?我看着他俊俏的脸蛋和领口金属的毛边,进行如此推测。
我哥看出我神游了,轻声叫我:“小景。”
我这才撅起嘴巴,用委屈的演技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经常打电话给你,你嫌我烦了。”
我哥生怕我多心,赶紧摇头。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适当放松,现在是你最青春最有活力的时候,应该要享受自己的生活,”我哥顿了一下,“而不是跟我这个无聊的长辈聊天。”
我哥哪里无聊了?
光是看着他的脸我都能配一碗大米饭,他就算躺在我面前睡觉,我也会觉得妙趣横生。
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可我觉得和你聊天很有趣。”
“小景。”我哥皱了一下眉头,“不要避重就轻。”
我停下笔,妥协了,答应他以后每周都出去玩一次,实时与他报备。我哥这才满意地点头。
我们打完电话,我室友正好开门进来,他问我:“你在跟谁聊天?”
我重新拿起笔,回答他:“我哥。”
“感觉你每天都找你哥聊天啊,你跟你哥关系真好。”他叹了一口气,“你们俩有吵过架吗?我和我姐就经常吵架。”
我回答:“有小吵过,但没有吵得很凶。”而且每到最后,都是我哥迁就我,“我哥很在乎我,他不想让我伤心,所以不会对我说很重的话。”
“你哥真好。”他发表了最为正确的言论。
是啊,我哥真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按约定,每周和那些人出去玩一次,他们想邀请我第二次,我都会说要下个礼拜。于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仙度瑞景”,暗示我跟仙度瑞拉一样,每周只有一天从学习狂变为正常人。
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课余生活很丰富,能实时看见我哥换衣服,像是玩变装小游戏似的。
只不过后来我哥正式拍摄,我们视频的此处少了,基本都是文字聊天。
与我哥最后一通的视频,是十天前。
但我却很开心,因为今天是时隔四个月十五天,我与我哥见面的日子。
这天我换上帅气的衣服,走出宿舍时,梁赢和大强同时给我发来消息。
前者给我发了占卜,说他今天运气极佳,可相反的,我的运势倒是一般,特别要注意言多必失,不过后期会因祸得福。
【梁赢】:难怪我今天跟他在路上走的时候,捡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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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生证,施主后来请我们俩吃饭了。
梁赢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位“保镖兄”。我看他们俩天天走一起,关系也快从“朋友”俩字突破了。
【许纵景】:别秀了别秀了
【梁赢】:?
后者给我发来一则服装广告的截图,此截图我早早看过,在我们班级群传疯了,at的红点没有停过。
【大强】:这是你啊!还是ai换脸??我看到底下模特名了??
【大强】你做模特了?
【许纵景】:帮一下我哥的朋友
【大强】:好多人在官方下问你的资料,景哥苟富贵莫相忘啊!
【许纵景】:我要是富贵了,请你吃大闸蟹,吃到你得痛风为止
【大强】:许哥万岁
我想到,如果大强都看到这张照片了,那我们学校的人应该也看到了。
我就说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多人加我的微信,看来是因为这个。
对此,梁赢回复我:“你本来就挺出名的,我们这里都有人在谈论你,说金融系出了一个帅哥beta,我一听就知道是你。真受欢迎啊~”
可是受欢迎有什么用,那些假装以“小组任务”为借口而加我的人,我都一一拒绝了,最后就剩下眼熟的几个,不过我至今没有跟他们讲过一句话。
我连和我哥聊天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时间去找他们闲谈?他们聊的话无非是“在吗”“吃了吗”,这种话不回也罢,要是我热情地回复了,反而让他们有了希望。
我不喜欢模棱两可这个词,这个词太温水煮青蛙地让人恼火了。
高中每拒绝一次告白,大强就说我一次“狠心”,说我做事不留一点余地。可偏偏就是这种狠心,被我拒绝的没有一个说我是“故意暧昧的渣男”,对我的评价都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许纵景】:不聊了,吃饭去了。
我回完他们两个,一辆熟悉的私家车在我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窗拉下,我弯下腰,冲司机微笑,拉了长音:“哥——”
坐进副驾驶后,又对后排的爸妈打招呼:“爸妈好久不见啊。”
其实今天并不是我和我哥单独“约会”,是我爸妈看我学习辛苦,早早提议的“家庭聚餐”的日子。
我爸妈像与我分别了好几年,见着我就嘘寒问暖的,一会儿说我是不是又瘦了,一会又说我看着气色很好,一会儿问我学习忙不忙,一会又关心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小景很受欢迎的,谈恋爱也是迟早的事,你们不用催。”我哥帮我说话。
我点了点头,前半段没错,后半段……得看我什么时候能想到勾引我哥的计划。
我严重怀疑他们前面的提问,都是为最后一个问题做铺垫。家长都是这样,一旦高中毕业,就开始催婚了。
我以第一个学期都不熟搪塞过去,我妈便将苗头对准我哥。
我妈开玩笑说:“还有泽诩啊,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呢?我可期待了很久啊,红包都准备好了。”
我哥看着前方,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
我这才想起,如果我哥这次要谈恋爱,那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了。
我哥要跟别人结婚?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20.匿情
要跟他结婚的人只能是我,在教堂里交换誓言的吻,也只能是我。
我要看着我哥披着白纱,款款向我走来。
我要他和我度过新婚之夜,我们倒在铺满玫瑰的床单上,外头是我期待已久的星月夜。
我们在鸟瞰城镇的落地窗前接吻,霓虹灯像是为我们鼓掌的花海,我握着他精壮的腰,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敲打他的心里防线,最后如同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
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屯部的肉应该也很足。
在撞击的时候会产生叠叠震颤,而我握着他的弱点,仍由它在我手里孤立无援地成结,我哥被我成功逼进长达七日的易感期。
我哥是alpha,所以他的身体里不管盛满多少丰盈,他都不会怀孕,他只会在我耳边轻声唤我。
小景,轻点。小景,慢一点。
我的心情本来被这一桩虚无缥缈的婚事打乱,心情不是很好,但想象让我有了别开生面的满足感。
我开了点窗通风,秋天的空气带着一股萧瑟的感觉,没有夏日的炎热,比冬天更加温暖。
梧桐叶毫无眷恋地飘落,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铺满金黄,像是一席华美的戎装,特别是当落日的余韵照耀在上面,叶片仿佛被碾碎的金箔,在车轮碾过时泛起点点粼光。
这不就是通往婚礼的花路吗?难道上天都在暗示我和我哥的婚礼应该选在秋日吗?
在我思考到底应该穿什么样的西装时,爸妈不知不觉中说起我们俩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说我哥从小就很乖,连吃饭都是自己搬小凳子过来吃,后来我出生了,他每次都先喂完我再吃自己的饭。
在车子等绿灯的时候,我妈说起这件事。
“我们小景真的从小就黏着泽诩呢,”我妈笑呵呵地回忆起来,“你啊,就连满月的时候抓周,都直接绕过十几个摆件,直接爬到泽诩腿上,我们这一群人都要笑死了。”
“什么?!我怎么没听你们提过这件事?”我瞥了眼我哥,“真的吗?”
我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对。”
我的心情狂喜。
看啊,他就是应该和我结婚的。
我们到达所定好的餐馆,我爸妈负责点餐,我哥负责帮我开饮料,我只负责吃饭。
我妈在那剥虾,剥一个放我这里一个,最后我说我自己可以,他们不用管我了,我妈才开始吃自己的东西。
她消停,我爸又来了。
“今天多吃一点,”要不是我爸离我远,他早往我的餐盘里叠肉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吃吧。”哪怕我现在是大学生了,在他们几个人的心里,我似乎还是十几岁的小朋友。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与哥的距离越发远了。
我还要和我哥结婚呢,夫夫之间,总要有一个顶梁柱吧。我哥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也许是因为我哥在以前总是默默地帮我做事,长大后,我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哥能依靠我。
不过我哥要是愿意养我,倒也不是不行。总之只要能和我哥结婚,怎么样都可以。
“哥,”我亲切地为我哥夹菜,夹的还是我最爱吃的大鸡腿,“你吃。”
我哥的饭碗在这一刻像是有十斤的重量,沉甸甸地垂在桌上,他夹起那根鸡腿,冲我淡淡地笑道:“谢谢小景。”
我很喜欢他此时的笑容,遗憾我现在不能把他拍下来,这样可以作为我之后对自己的奖励。
我爸妈很欣慰,我妈顶了顶我爸的胳膊肘说:“你瞧瞧,感情真好。”
其实感情甚至有点好过头了。我心想。
这顿饭吃的很舒爽,我爸妈讲了很多我不在时,他们跟街坊邻居相处的事。毕竟我妈早早就退休了,现在只有我爸在上班。
他和我哥倒是能聊上一些时政的事,而我对这些题材不感兴趣,天天在学校里听这种相关的学说耳朵都起茧子了,实在不想如此雅致的环境下听大段大段的见解。
我和我妈默默吃着饭后甜点,我是我们家里最爱吃这些的人,我爸自然将他的这份递给了我,我哥本来也想给我的——我注意到他的手动了一下。
也许是看见我爸先给我了,他就做罢了,慢慢挖着一勺又一勺地吃。
我盯着他的嘴唇,遗憾自己怎么不能掉个勺子,这样可以让他用自己的勺子喂我,也算是一种间接接吻了。
这时,我妈发出一阵惊呼,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聊天。我妈举起手机展示给我爸看:“咱们小景的照片诶。”
“咳咳。”我差点吃布丁吃噎着。
我妈的手机转到我的面前来,我看着照片里些许陌生的帅哥,其实我不大想承认这是我,毕竟这与我平时的穿衣风格出入很大。
大家都说这张照片很帅气,特地用发胶捋起的一根根头发像是刚被水淋湿,我露出半个额头,身上披着一件风衣,颇有九零年代老上海的气质,用一种接近冷漠的姿态垂眼凝视镜头,镜头是从下往上拍的我,显得我的腿又长了很多。另外一张照片的动作又是在空中跳起来的。
这张照片拍了好多次,都给我跳累了。不过嘉年说这是最好的一张,在这张照片里,我的发丝都是灵动的。
“诶唷真帅啊,”我妈左看右看,对这两张照片越看越喜欢,完全没注意我身上穿的衣服才是照片的重点,“我们家不会出两名明星吧~”
这两张照片的点赞数已经高达十万,评论区全在问这位新模特是谁,都在求接下来多拍几张。
品牌的客服倒也挺好玩的,在底下评论说“这位不是专业的模特~~谢谢大家对这位小哥哥的喜欢,记得点进链接购买xxxx哦~支持一下小哥哥。”
这属于是把营销给整明白了。
“不会的,我只拍这一次,”我对当模特和出名完全不感兴趣,一想到现在没出名都有这么多人加好友,要是真出名,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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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走出去。
我哥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是的,我也是这么和我朋友说的,小景拍这些照片,也只是帮我朋友救个急。”
“是吗?真可惜啊。”我妈倒是很遗憾,“我还想看看我儿子其他照片呢,看看这脸,不愧是我儿子,遗传我的,长得真帅。”
“咳咳。”我爸咳嗽了一声。
我妈突然改口:“哦对对对,小景。”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我爸妈之前对我和我哥的称呼都是“小景”和“泽诩”,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我儿子”这种话。
因为这个词,如果让我哥听见,会有一种别样的疏离感,像是将我们几个人和他画上了一条隔阂。
我妈今天也是太开心了,所以才下意识说出来。
我偷偷望向我哥,我哥笑了笑,说:“我没事的。”看来他也明白了爸妈的良苦用心。
也难怪我一直会将我和我哥的身世搞混,毕竟我再也找不到像我爸妈这样一视同仁的家长了。也难怪我哥自愿不要任何东西,说我爸妈对他的爱已经足够了。
换做我是养子,我也会觉得这家人对我真好,我还奢求什么呢。
……原来不是为了我啊。我遗憾地想。亏我那个时候还开心了一下。
最后一顿甜点吃完,我妈商量着待会去商场,要给我买几件过冬的衣服。我看着窗外的夜晚,没想到高考的夏日那么快就过去了,新疆之旅还历历在目,结果现在冬天就要来了。
这次的冬天,我哥不在我的身边,我得和同学老师们一起过了。唉,肯定特没意思。
晚饭结束后,我妈说去上厕所,而我爸去买单,就房间内就剩下我和我哥。
我哥在看手机,我盯着他宽大的手背,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想去你那里睡。”
“你们不是有门禁吗?”我哥抬头看着我。
这样的光线下,我哥看我的眼神显得好柔和——虽然他平时对我就挺柔和的。
“没关系,骗过去就好了,也不是天天查寝。”我满不在乎地说。
“小景,”我哥放下手机,眯起眼睛说,“看你的样子很熟练了?”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我眼睛一转,转而拉着撑着他的胳膊,微微歪头,“哥哥,不可以吗。”
我又开始用惯用的伎俩,企图让我哥松口,没想到这次我哥很坚决,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低头不满地嘟囔:“小气,睡一起又不会少块肉。”
我哥笑了笑,看着手机顺口说:“你到时候又趁着睡着偷偷……”
我哥不说话了。沉默的气息在我们之中蔓延。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偷……我看着我哥躲闪的目光,我突然意识到了真相。餐馆的音乐明明是悠扬的,我却听出锣鼓喧天的刺耳声音。
我猛地瞪大眼睛,猛地站起来:“你那个时候没有睡?你全都知道了?!”
“……”半晌,我哥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