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出狱后,薄情霍总跪下求爱》 第7章 林雅薇这是盯上她了? 程以安被林雅薇吼得脑子有些发晕。 之前在霍祁深的房间里,她偷偷看过的林雅薇。 是温柔善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没想到,霍祁深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居然是这样。 怪不得刚刚徐墨那么怕她。 见她还不动作,林雅薇冷笑一声,如女王一般地睥睨着程以安:“不写也可以,你直接叫给我听。” 程以安握笔的关节开始泛白。 她只是哑巴,不是傻子。 林雅薇问她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在明目张胆地羞辱她。 “给我叫!” 林雅薇柳眉倒竖:“你这个贱……” 话还没说完,她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女人皱眉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在看到“祁深老公”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眸光微微地顿了一下。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敛起所有的情绪,温柔地开口按下电话的接听键:“祁深。” 那温柔得滴得出水来的声音,和上一秒辱骂程以安时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听徐墨说,你来霍氏了。” 虽然她没开免提,但车内安静,程以安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霍祁深低沉温柔的声音:“这么久没到……路上堵车了?” 林雅薇勾唇笑了:“没有,我已经到了大厦门口了。” “你在办公室吗?我现在去找你。” “不必了。” 电话那头男人低笑一声:“我已经到门口了。” 林雅薇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程以安转眸朝着大厦的方向看了一眼。 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的方向,拿着电话唇角带笑。 大厦不断有人来人往,每个人走到他身边都要弯腰问好,他一边淡漠地和对方打招呼,一边继续对着电话开口。 林雅薇也看到了霍祁深。 她笑了起来,似乎身为女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那么忙,干嘛还下来接我啊?在办公室等我就好了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所以你人在哪?” “我马上就去找你!” 言罢,林雅薇又对着手机“吧唧”地来了个飞吻,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的那一瞬,女人看向程以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眯眸,阴狠地扫了程以安一眼:“刚刚问你的话,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说出去。” 说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咯咯地笑出了声:“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哑巴,你是说不出去的。” “不过呢。” 她一边拿出小镜子补妆,一边冷笑:“就算你不会说话,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我一样会扒了你的皮。” “啪”地一声,她合上补妆镜,冷冷地瞪了程以安一眼:“听到没有?” 程以安抿唇,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之后,林雅薇这才整理好仪容,优雅从容地下了车。 程以安拎着装着衬衫的手提袋跟在她身后。 “祁深!” 大厦门口,当着霍氏集团门口所有来往人员的面儿,林雅薇清脆地朝着霍祁深喊了一声,然后如小鸟儿一般地飞快地跑到男人身边,张开双臂趴进他的怀里:“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就是在车里和这位漂亮的哑巴小姐姐聊会儿天,耽误了一点点的时间,也被你抓住了!” 霍祁深眸光冷漠地扫了一眼站在林雅薇身后的程以安。 男人面对林雅薇时温柔含笑的眸光,在接触到程以安的时候,瞬间变得冷漠阴沉。 他眼中那冰冷的审视,让程以安的心脏微微一沉。 她抿唇,轻轻地朝着他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霍祁深收回目光,低头抬手刮了刮林雅薇的鼻子,然后揽着她朝着大厦走去:“和一个哑巴有什么好聊的?” “觉得她可怜啊。” 林雅薇撒娇地靠在霍祁深的怀里:“我跟她已经是朋友啦。” “以后我会经常来霍氏集团看她的……” 程以安站在原地,听着林雅薇越来越远的声音,身上没来由地泛起了一阵的冷。 林雅薇这是盯上她了? 半晌,衣兜里震动的手机将程以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皱眉,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手机。 是徐墨发过来的消息:【没露馅吧?】 【没有,放心。】 徐墨发过来一个长舒一口气的表情:【还多亏了你急中生智,否则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咱们都得遭殃!】 【这件事算是我欠你的,等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 程以安抿唇,抬眼看了一眼刚刚林雅薇和霍祁深离开的方向,垂眸在手机上打字:【这位林小姐,是不是特别讨厌哑巴?】 刚刚在车里的那一幕…… 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但从林雅薇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应该并没有发现她和霍祁深之间的事情。 程以安思来想去,只能得出结论,这位林小姐是对哑巴有偏见。 【讨厌哑巴?不会吧?】 大概是因为程以安帮了她,所以电话那头的徐墨也开始话多了起来:【林小姐刚和先生认识的时候,还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不能说话,差点被先生当成哑巴呢。】 【她那段时间经常跑医院,还认识了几个聋哑人朋友,她怎么可能讨厌哑巴?】 【怎么,你和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手机里的文字,程以安犹豫了许久,最后给徐墨回了一句:【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不喜欢我。】 徐墨发过来一条带笑的语音:“林小姐刚和先生在一起三个月,还挺患得患失的,你长这么漂亮,身材也这么好,她对你有敌意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我还有事要忙,先不聊了,我欠你一次,以后有事需要帮助了,随时找我!” 程以安抿唇,刚在对话框内输入了一个OK的手势,她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 有人在不停地加她的好友—— 【小贱货,通过一下,我是梁世屿。】 【我今早去监狱看你,才知道你出狱了,是在监狱里勾引了什么老头子帮你翻案出来的吗?】 【你现在人在哪?很缺钱吧?卖给我,让你衣食无忧。】 【我已经开始查全城所有的大小酒店旅馆和出租屋了,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你逃不掉的!】 程以安握住手机的指节骤然泛白。 第8章 要不,我带你回我家? 手机里的那些文字,像是一只只从屏幕里伸出来的手,死死地掐住了程以安的脖子,让她面色惨白,呼吸困难。 梁世屿,是榕城有名的二世祖。 表面上衣冠楚楚,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看着“梁世屿”这三个字,程以安的思绪不由地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个黑暗的晚上…… 那天,身为程家养女的她陪着程家真正的大小姐程宛心在星瀚酒店参加酒会。 酒会上,她帮程宛心挡酒,一连喝了十几杯,其中就有梁世屿递给她的。 程宛心见她喝醉了,就好心搀扶她上楼去休息。 可没想到,程宛心刚走,梁世屿就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 他一边脱着她的衣服,一边冷笑—— “我盯上你这块肥肉很久了,终于有机会了。” “听说程家想把你的第一次给拍卖掉,啧啧,他们肯定想不到,你的第一次,被我拿到了!” “我劝你老实点!你左右不过是个养女,就算我把你在床上弄到死了,最多也就给程家赔点钱而已!” 当时的程以安虽然喝醉了,但尚有一丝理智在,关键时刻,她在梁世屿关键的部位踹了一脚,在他捂着裆部哀嚎的时候匆忙逃走。 后来…… 为了躲避梁世屿的追兵,她胡乱地找了个房门虚掩着的房间躲了进去,却被…… 那晚耻辱的记忆历历在目。 程以安死死地咬住了唇,关掉了梁世屿的好友申请。 如果被梁世屿抓到,后果比在监狱里或者被送回程家更可怕。 想到这里,程以安默默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知道梁世屿的势力有多大。 他既然开了口要清查全城所有的酒店旅馆出租屋,那他肯定已经这么做了。 梁世屿在全城到处找她,哪里都不安全。 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个地方不能是酒店旅馆和出租屋。 那她只能躲进私人住宅里。 程以安第一个想到的,是程宛心。 宛心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姐妹两个的感情,比很多亲姐妹还要亲。 她刚入狱的那段时间,程宛心还哭着到监狱里面探望过她,一个劲地扇自己的巴掌说她没用,没能保护好姐姐。 当时的程以安感动地泪流满面,一直用手拍着玻璃门,告诉宛心她其实过得很好。 可当程以安拿出手机给程宛心发消息的时候,却发现程宛心已经不再是她的好友了。 程以安不死心,又换了个平台给她发消息,得到的全都是“对方不是你的好友,无法发送消息”的提醒。 她咬住唇,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选择重新添加程宛心为好友。 宛心虽然是程家大小姐,但也常常被程家父母监控。 程家暂时还不知道她出狱了,她不能轻易暴露。 程宛心这条路走不通,程以安只能想办法找霍艳茹。 可霍艳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昨天分开的时候霍艳茹也只是说,她的人到时候会联系程以安。 但还好程以安知道霍艳茹家的地址,她住在城郊的一个别墅里。 打车到了霍艳茹家门外,程以安被佣人拦在了门外:“太太不在家,要找她打电话!” 程以安根本没有霍艳茹的号码。 她只能缩在别墅门口,一边查看她入狱这三个月来的榕城新闻,一边等着霍艳茹回来。 梁世屿的人再神通广大,也不会跑到霍艳茹家门口来找。 就这样,程以安在霍艳茹家门口一等就是一整天。 直到晚上九点,霍艳茹才喝得醉醺醺地从豪华的劳斯莱斯幻影上开门下来。 见她下车,程以安连忙迎上去,微笑着抓住了她的手臂。 霍艳茹迷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面前的女人就是程家的那个哑巴。 她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眸光冰冷地上下打量了程以安一眼:“你还活着呢?” “我还以为你死在霍祁深的衣柜里了!” 女人冰冷的声音,让程以安的心脏骤然缩了一下。 她抿唇,连忙播放起早就在手机里准备好的文字:【早上的事情很抱歉。】 【但我觉得不应该在霍祁深的女朋友面前揭穿我和他的关系,惹怒他了,不方便以后继续行动。】 “以后?” 霍艳茹冷笑:“你觉得你和霍祁深以后还有机会躺在一张床上吗?” “今天早上白管家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出来,他就派人把老爷子也喊过来。” “老爷子一直看那个林雅薇不顺眼,今早要是发现你了,他肯定站在你这边。” “到时候白管家再煽风点火,让你做霍祁深的情妇,轻而易举!” 霍艳茹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程以安一眼:“可你破坏了全部的计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就你这样,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和霍祁深再上一次床了,下周让人带你去抽血化验,没怀孕就把你送回程家,让程家安排你去爬那些又脏又臭的老头子的床!” 说完,她又狠狠地将程以安踹翻在地:“以后别来我家,省得被人看到!” “砰——!”地一声,别墅的大门关上了。 程以安捂着摔疼了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眼底浮上一层又一层的绝望。 她还没告诉霍艳茹,霍祁深其实已经答应了…… 夜风寒凉。 程以安裹着单薄的衣服在马路上走了许久,最后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没抱什么希望地给徐墨发了条消息。 十分钟后,徐墨的那辆墨蓝色的吉利停在了她眼前。 女人匆忙从车上下来拉着她上车:“都快十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地方住你怎么不早说呢?” “这么晚了我也没办法帮你安排……要不,我带你回我家?” 程以安坐到副驾驶上,满眼感激地给徐墨打了个感谢的手势。 “你惹了什么人啊,酒店不敢住,房子不敢租。” 徐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皱眉问道。 程以安抿唇,拿出手机刚想打字,徐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为了不影响徐墨开车,程以安自告奋勇地将电话接听,放到了徐墨的耳边。 车内空气安静,电话那头男人焦急的声音特别响:“霍总在星瀚酒店喝多了,你去接一下。” 徐墨翻了个白眼:“程白,都晚上十点了,你让我一个女人去接?” “我今天去给霍总处理一点私事都差点被林小姐抓包发脾气,这么晚了,你这是想我死?” 电话那头的程白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这个工作应该我去做,但我妈妈在医院我在陪床,实在是没办法……” “辛苦你跑一趟吧,霍总喝多了,让别人去照顾也实在不放心。” “行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徐墨也没有再推辞:“你欠我一次!” 挂断电话,女人回眸看了程以安一眼:“不介意跟我一起忙一下工作再回家吧?” 程以安抿唇摇了摇头,朝她打了个手势:“不介意。” 第9章 先把她踹我的蹄子给剁了 徐墨直接把车开到了星瀚酒店。 下车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程以安也喊下了车:“你跟我一起去吧。” 霍祁深虽然不胖,但人又高又结实,喝醉了她一个女人恐怕也摆不平。 程以安点了点头,一边下车一边打着手语询问徐墨:【为什么他未婚妻不来照顾他。】 徐墨扁了扁唇:“她倒是想照顾,是霍先生不让的。” “一来呢,是霍先生偏宠林小姐,怕她辛苦受累,为了照顾他睡不好觉。” “二来呢,是这种场合会有很多合作伙伴,林小姐长得漂亮,人又娇弱,怕有人趁着他喝醉的时候欺负林小姐。” “最后一点呢,是他怕自己酒后乱性,伤了林小姐。” “所以就只能麻烦我们做下属的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地朝着酒店里走去:“以往这些工作都不是我做的,今天你也听到了,程白家里人生病,只能我来了。” “林小姐特别喜欢吃醋,希望这件事她明天不要发现吧。” 程以安跟在徐墨身后,默默地听着她的这些话,心里微微发酸。 她暗恋霍祁深多年,很清楚霍祁深对待其他女人都是什么态度。 这位林小姐,是霍祁深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这么珍视的女人。 眼前又浮现出上午在霍氏集团门口的那一幕。 他看向林雅薇的眼神有多温柔,看向她的时候就有多冷漠多无情。 很快,程以安跟着徐墨到了星瀚酒店三楼的包厢。 包厢里,一群男男女女正在斗酒脱衣服,场面既香艳又热闹。 “徐秘书。” 两人一进门,一个男人就走了过来亲昵地拍了一下徐墨的肩膀,:“今天怎么是你来啊,程白呢?” “江先生,您也在。” 徐墨礼貌地笑着扯开男人的手臂:“程白有事,我来接霍先生回去。” “霍先生人呢?” 江景辞笑着指了指远处:“那呢。” 循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程以安看了过去。 包厢角落的阴影里,棱角分明的男人陷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休息。 即使是醉了,他浑身也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和包厢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景辞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带他回去吧。” “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晚上忽然喝这么多,我还以为他和小女朋友分手了。” 徐墨笑了笑:“霍先生和林小姐感情稳定,不会分手的。” 言罢,她朝着身后的程以安点了点头:“走吧。” “还带了帮手?” 徐墨这么一说,江景辞才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程以安,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来:“新来的秘书?” “是我朋友,在霍氏做清洁工的。” 徐墨说着,便扯过了程以安的手,拉着她朝着霍祁深的方向走去。 “程家的那个哑巴,我早晚要找到她!” 跟在徐墨身后,程以安刚走了一步,就听到那边斗酒的人群里,传来了一道熟悉恶心的男声。 她整个人猛地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梁世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说别的,以我的实力,翻遍榕城把她揪出来还是做得到的!” “到时候我要先享用一番,再拿出来犒劳兄弟们!” 周围响起了男男女女调侃的笑声:“你不怕她再踹你一脚?” “她敢!我这次抓到她,先把她踹我的蹄子给剁了!” 男人声音里的狠戾,让程以安的身子莫名地一抖! 别人这么说话她或许会觉得是在放狠话,但是梁世屿……他真的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程以安便忍不住地拼命将自己的头往下埋,尽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怕那边笑闹的一群人发现她。 “你怎么了?” 感受到程以安在发抖,徐墨回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 程以安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抓住徐墨的手臂,示意她快点去找霍祁深。 徐墨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远处人群里面端着红酒笑得狂肆的梁世屿,又听到他不断地提起“程家的那个哑巴”,心里便有了数。 她侧过身子将程以安护在自己的身后,一边带着她去找霍祁深,一边低声开口:“原来你就是程家的那个养女。” “看来我不该带你上来。” 但既然现在已经来了,忽然又带着程以安出去,会更引人注意。 徐墨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她被人发现。 “霍先生。” 走到霍祁深身边之后,徐墨舒了口气,弯下腰轻声地在霍祁深的身边喊了一声。 已经半醉的男人慵懒地睁开眼睛看了徐墨一眼,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站在徐墨身边的那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窈窕女人。 男人的眼底顿时涌上烦闷和冷厉的光:“你怎么在这?” 霍祁深的声音其实不大。 但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即使是喝醉了,声音也自带威严。 再加上在场的包括梁世屿在内的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巴结霍祁深的。 因此他一开口,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 程以安瞬间如坠地狱。 即使是背对着那些人,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身上。 一想到刚刚才放了狠话要折腾死自己的梁世屿此时正在看着自己,她的身子就忍不住地发颤。 “先生。” 徐墨掩盖住自己紧张的情绪,堆笑着看向霍祁深:“您喝醉了。” “她是咱们集团新来的清洁工,是我特地喊过来加个班,跟我一起带您回去的。” 徐墨这话,表面上是在和霍祁深解释,实际上是说给身后的那些人听的。 可霍祁深显然不想配合。 男人眸光冷漠地上下打量着程以安:“她什么时候成了霍氏集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徐墨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远处就传来了梁世屿含笑的声音:“徐秘书,你这事儿做的不周到啊。” “霍先生喝醉了,你要找也找个差不多的漂亮女人照顾他嘛,怎么找个清洁工?” “不过……” 梁世屿眯起眸子盯着程以安的背影,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这清洁工从背面看着身材还不错,和程家的那个哑巴有的一拼。” 他一边说着,一边眯眸朝着程以安的方向走过来:“让我看看,这清洁工的正面是不是和背面一样有货。” 男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一声声地狱的丧钟。 程以安整张脸惨白地没有血色。 她下意识地看向霍祁深的方向。 男人眸光依然淡漠,看向她的时候,唇角还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程以安闭上眼睛,心底都是绝望。 第10章 不经我同意就想碰我的人 “这……” 徐墨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如纸的程以安,又看了一眼在程以安身后逐渐逼近的梁世屿,眼底写满了焦急。 她很想帮她。 可梁世屿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得罪得起的。 女人咬住唇,下意识地看了霍祁深一眼:“先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霍祁深一个眼刀扫过来,她只能闭嘴噤声。 程以安虽然闭着眼睛,但许墨刚刚微弱开口喊霍祁深的声音,她听的清楚。 女人心中浮上一丝苦涩来。 对霍祁深来说,昨晚和她这样一个杀过人的哑巴睡了一夜,恐怕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吧? 他应该比谁都希望她生不如死,又怎么可能帮她呢? 可让许墨和程以安都没想到的是,梁世屿并没有直接走过来看向程以安的脸,而是在距离程以安只有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摸出一根烟,一边点了吸了一口,一边淡淡地扫了一眼程以安脊背挺直的身躯:“从背后看,还真和程家那个哑巴有点像。” 远处有人笑了起来:“梁世屿,你对程家的那个哑巴还真上心啊,连背影都记得住!” “瞎说的吧,和他睡过的女人那么多,他连人家的脸都记不住,那哑巴的身材和背影他能记得住?” “程家那哑巴和别人不一样。” 梁世屿吸了一口烟,将烟圈朝着程以安脖颈的方向吐过去,出口的声音低俗又下流:“程家那哑巴的身体,可是为了男人摸起来爽特意打磨过的。” “老子想上她很久了,自然处处都清楚。” “听说程家在她成年之后,就开始教她床上的那些东西,她可比外面那些女人懂得多,玩得花!” 身后男人带着笑意鄙夷侮辱的话,每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刀子,狠狠地在程以安的心上割。 在那些人眼中,她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人。 她只是个和他们手中的红酒香烟一样,可以随意亵玩的物品,不配有自尊。 听着梁世屿的话,霍祁深眼前莫名地浮现出这女人昨夜在他身下的模样来。 比外面那些女人懂得多,玩得花? 男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昨晚这女人生涩慌乱的模样,说她是第一次他都相信。 “霍先生。” 见霍祁深因为自己的话而上扬了唇角,梁世屿连忙笑着看向那个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您也对程家的那个哑巴有兴趣?” “您要是喜欢的话,等我把那个哑巴抓回来,第一时间给您享用?” 霍祁深皱起眉:“没兴趣。” 这三个字,他出口的语调厌恶无比。 程以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地又捏紧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用程家那个哑巴,和您换这个清洁工玩呢。” 被霍祁深拒绝之后,梁世屿不但没觉得掉份儿,反倒笑着继续开口:“既然您对那个哑巴不感兴趣,那您的这个清洁工……”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了程以安的后脖颈处,猥琐地抚摸着她后颈处的肌肤。 程以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因为太过恐惧,连动都不敢动。 她的不反抗,在梁世屿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更下流地贴上来,抬手就要将程以安往他的怀里拽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让许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程以安被梁世屿带走时可怜的模样。 “放手。” 忽地,低沉的男声响起,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 徐墨连忙睁开眼睛。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高大挺拔的霍祁深站在梁世屿面前,一只手扣住梁世屿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程以安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前。 梁世屿疼得脸色惨白:“嘶——!” “霍先生,你……” “梁世屿。” 霍祁深眯眸,那双鹰隼一样的眸子里带着森森然的寒气:“在我面前不经我同意就想碰我的人,你有几个脑袋?” 言罢,男人握住梁世屿手腕的手猛地用力—— “咔嚓。” “嗷——!” 随着一声骨头被扭脱臼的声音,包厢里响起了梁世屿杀猪一样的吼叫声。 那惨叫震耳欲聋。 程以安被霍祁深扣在怀里的身子微微地抖了抖。 “想活命就老实点。”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反应,霍祁深皱起眉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声音冷冷道:“不想活我就成全你。” 程以安的身子抖了抖,然后下意识地抱住男人精壮的腰,将自己的整张脸都藏在他的怀里。 嗅着男人身上那独特的带着雪松香的荷尔蒙气息,程以安的脸忍不住的微微发热。 心脏也微微发热。 她怎么都没想到,霍祁深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帮她。 见怀里的女人不动了,霍祁深这才皱了皱眉,搂着她大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包厢里安静地只有梁世屿呼痛的声音和霍祁深带着程以安离开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霍祁深不是前不久才刚刚公开了一个女朋友吗? 怎么今晚忽然又为了一个清洁工对梁世屿大打出手? “祁深。” 见霍祁深就要这么离开,身为好友的江景辞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拦住他:“你今晚发什么神经?” 胡乱喝酒也就算了,为了个女清洁工把梁世屿的手都扭脱臼了? 梁家怎么说也算是榕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他就不怕梁家事后找他麻烦? “以后这种酒局少喊我过来。” 霍祁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搂着怀里的女人转身绕过他,大步地离开。 徐墨跟在身后尴尬地朝着江景辞笑了笑:“霍总他喝醉了,今晚的事情拜托江先生您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说完,她也绕过江景辞,抬腿追了上去。 江景辞翻了个白眼。 他今晚就不应该组这个局。 安排人把梁世屿送到医院之后,江景辞清了清嗓:“今晚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能有任何风声传出去!” 众人纷纷答应。 可角落里,却有人将霍祁深亲昵地搂着清洁工离开的照片通过邮件发了出去。 邮件的收件人,是林雅薇。 第11章 后悔昨晚碰了她 大概是怕路上遇到其他什么认识程以安的人出现,出了包厢之后,霍祁深还一直保持着之前扣着程以安的动作,一路带着程以安上了电梯离开。 与其说程以安是被霍祁深搂着,不如说是被霍祁深卡着脖子,强行地拖出去的。 男人扣着程以安的动作看似亲昵,实际上粗鲁无比,像是把她的脑袋当成了什么物品一样地扣着离开。 视线被遮挡,程以安只能一边嗅着男人身上那种独特清冽如雪松香的味道,一边顺从地跟着霍祁深的脚步行进。 有几次她的身子差点撞到了拐角的墙壁和柱子上。 幸亏有徐墨在旁边帮忙,她才不至于处处碰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终于离开了星瀚酒店。 感受到清冷夜风的时候,霍祁深终于不耐烦地将怀里的程以安甩开。 他甩开她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因为程以安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程以安竭力地稳住身躯,心跳发乱地抬头看向霍祁深的时候,男人正在脱身上的外套。 那件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和之前的衬衫一样,因为沾染了程以安的气息,被男人无情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看着霍祁深扔西装的动作,程以安的心脏微微地有些发紧。 耳边浮现出刚刚霍祁深在掰断梁世屿手腕的时候说出的话来—— “在我面前不经我同意就想碰我的人,你有几个脑袋?” 霍祁深连被她碰过的衣服都要扔掉,刚刚又为什么要帮她,还说她是他的女人? 大概是感受到了程以安的目光,霍祁深抬起头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既然害怕,还敢跑到这里来?” “是我让她来的。” 还不等程以安做出反应,一旁的徐墨连忙开口解释道:“程白只说您喝醉了,我也不清楚您醉到什么程度,就自作主张带着她一起过来帮忙了。” “只是……” 徐墨顿了顿:“没想到她不是普通的哑巴。” 她以前听说的程家养女,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举手投足都骚气十足的女人。 可面前的女人,相貌精致漂亮却不张扬,做事小心翼翼,没有半分脾气,像只乖巧可爱的猫咪。 因此,徐墨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这女人居然是程以安。 听完徐墨的话,霍祁深这才冷冷地收回了看向程以安的目光:“我还没醉到要两个人扛着回去的程度。” 言罢,男人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走吧。” 徐墨朝着程以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上车:“趁梁世屿他们还没出来。” 程以安抿唇点了点头。 梁世屿的手被霍祁深折断了,这会儿肯定已经叫了救护车来。 继续留在酒店门口,说不定会撞上。 但,在临上车之前,她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走到垃圾桶旁边,捡了个干净的塑料袋,将那件被霍祁深丢掉的西装外套装起来拎在了手里。 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徐墨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到后备箱里吧。” 程以安点头,绕过车子将袋子放到后备箱里,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抬腿坐了进去。 女人的所有动作都被霍祁深看在了眼里。 车子启动后,车后座的男人唇边带着几分的讥诮:“捡垃圾捡得这么熟练?” 程以安皱眉,垂眸拿出手机打字,然后按下了播放键:【这衣服还挺值钱的。】 霍祁深冷笑着将身子靠在车子的座椅上,声音淡漠地没有温度:“被你碰过了,就不值钱了。” 程以安心中微痛。 其实她很想问他,如果被她碰过的东西都是脏的,不值钱的。 那么昨晚那么深入地碰了她,在她身上驰骋的他,是不是也要被丢掉? 犹豫了许久,女人到底还是将手机里打出来的那行字删掉了。 他才刚刚在梁世屿面前帮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忙,人又喝得半醉,她没有必要再这个时候惹他不高兴。 半个小时后,徐墨把车子停在了香江别墅门口。 这是霍祁深名下距离星瀚酒店最近的一栋别墅,徐墨也是第一次来。 “先生,到了。” 车子熄火后,徐墨还以为霍祁深是清醒的,便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开口提醒车后座闭着眼睛的男人下车。 可一转眼,却看到程以安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搀扶着霍祁深已经下了车。 她怔了一瞬,这才发现霍祁深已经脚步虚浮重心不稳了。 可即使醉意上涌了,他眼底对程以安的厌恶还是没有消散半分:“滚开!” 他一边无意识地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程以安身上,一边对她恶语相向:“脏!” 程以安的脸色发白,却依然用肩膀和双手死死地撑住他,抱紧他的手臂,怕他跌倒。 徐墨连忙跑过去,在霍祁深的另一侧搀扶着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半个小时前还能保持清醒,半个小时后就变成这样,可见他喝了多少。 程以安抿了抿唇,心里微微发疼。 霍祁深一向是不喜欢参加这样的酒局的。 今晚他应该是特地借酒消愁的。 他之所以喝这么多,一方面,是他觉得和她发生关系对不起他的未婚妻林小姐。 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今晚他在梁世屿他们口中,听到了太多她肮脏,不堪的传言,后悔昨晚碰了她。 “糟了。” 这时,徐墨的声音把程以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先生现在不省人事,但是我不知道他这栋别墅的密码。”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给程白拨了过去。 却得到了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靠!” 就在徐墨准备对程白破口大骂的时候,她的衣袖被人拽了拽。 程以安朝着她打了个手势,一边搀扶霍祁深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在别墅的密码锁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咔哒”一声,别墅的铁门被打开了。 徐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边和程以安一起扶着霍祁深进门,一边满脸震惊地看向她:“这里的密码,我这个秘书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第12章 不就想要这个? 将高大挺拔的男人搀扶着送到沙发上之后,程以安这才转过头,朝着徐墨轻轻地笑着打了个手语:【瞎猜的,运气好而已。】 这话根本说服不了徐墨。 女人皱眉看着程以安转身去厨房倒水的背影:“瞎猜能一次就猜中,你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程以安端着温水从厨房出来,见徐墨似乎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便皱眉将水杯放下,用手机打字跟她解释—— 【我用的是霍先生妈妈的生日。】 【他一向重感情,这栋别墅又是他妈妈生前留给他的,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可她的这番话反而放徐墨更迷惑了:“你怎么知道这栋别墅的来历,又怎么会知道先生母亲的生日?”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只有霍祁深身边的人才会如此清楚。 程以安她以前和霍祁深的生活都没有交集,她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问题,让程以安忍不住地咬了咬唇。 她没有办法告诉徐墨,其实她已经暗恋了霍祁深很多年的事实。 这时,徐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家邻居打过来的:“小徐,你前男友撬开了你家的锁,在你家里弄出了很大的声音,不知道是在砸什么,你快点回来!” “他有病吧?” 徐墨气得咬牙:“我还在加班,现在……” 【你回去吧。】 程以安扯了扯徐墨的手臂,朝着她打手语:【这里我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 徐墨一边听着邻居大妈的抱怨,一边皱眉看着程以安,用口型问她:“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女人笑着打手语:【一个喝醉了的人而已,我照顾得好的。】 为了打消徐墨的顾虑,她又继续打着手势:【放心吧,他今晚刚刚救了我,就算是为了报恩,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徐墨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担心的是你。” 霍祁深对程以安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 就算他喝醉了,也一直在让程以安滚。 这种情况下,留程以安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程以安也没想到徐墨会这么说。 顿了片刻,她苦涩地勾唇,扯开自己身上清洁工制服的衣领,将吻痕露出来:【该做的都做过了,我没什么怕的。】 “小徐,你快回来吧!” 猛地,手机里邻居大妈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我马上回去!” 徐墨挂断电话,转头看了程以安一眼:“你好好照顾先生,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都可以,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徐墨拎起外套和车钥匙,大步地冲出了别墅。 “砰”地一声,别墅的大门被关上。 “水……” 这时,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嗓音沙哑地吐出这个字来。 程以安回过神,连忙捧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送到他的唇边。 男人闭着眼睛喝下了水,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滚!” 霍祁深抬起手就想将程以安推开。 但因为醉酒,他的手推偏了,直接将程以安手中的水杯打翻。 “啪”地一声,水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杯里的水瞬间全都洒在了程以安的胸前。 徐墨走后,程以安为了让自己行动方便,脱掉了厚重的清洁工外套。 此时,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白衬衫。 白衬衫被水浸湿,程以安胸前的布料几乎透明。 被水浸染的浑圆随着她的呼吸上上下下地起伏着。 霍祁深皱起眉头,刚想继续推开她,却瞥见了面前这幅香艳的画面。 男人墨色的眸子骤然变得幽深。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程以安下意识垂眸看了自己一眼。 在看到胸前的风光后,她惊得一边伸出手去遮住胸前的风景,一边连忙站起身打算去找外套。 还没等站起身,她的手臂就被男人拉住了。 霍祁深眯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唇角带着嘲讽:“还演起矜持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大力地将她拉回到沙发上,大手扯开她已经被水浸得透明的衬衫,狠狠地抓住她,粗鲁地把玩着:“连內衣都不穿,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说着,他眯起眸子,大手也发了狠。 胸前传来的疼痛是锥心的。 程以安咬住牙看着他。 开始的时候,她还拼命地想手势想跟他解释,她没穿內衣是因为徐墨早上没有给她准备。 可后来,她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看不懂她的手语。 而且,就算他看懂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因此她只能认命,任由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撩火。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疼,在他捏她捏狠了的时候,她还会调整姿势和动作,尽量避开疼的位置。 她的这些举动,在已经被酒精占领了大脑的男人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引诱。 男人耳边响起酒店包厢里梁世屿说过的那些嘲讽的话来—— “程家说那女人没被人碰过,但床上的事儿谁知道啊,说不定已经背地里被程家人睡了一遍又一遍了。” “那女人可会勾引男人了,意志力不强的男人很容易就会着了她的道儿。” “那肯定都是睡过百八十个男人才能练出来的狐媚子功夫……” …… 霍祁深眯眸看着眼前的程以安,越发地觉得这女人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是在蓄意勾引。 借着酒劲儿,他冷笑着将她按在了沙发上,撕开她最后的衣物,将她按在沙发上,粗暴地压上去:“不就想要这个?” “我成全你!” 没有前期的任何准备,男人闯了进来。 程以安疼得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挣扎,反抗。 但这些在霍祁深看来,全都是她勾引的手段和戏码。 醉意的控制下,他要了他一次又一次,没有半分的怜悯和温柔。 第二天早上,程以安拖着疼痛的身体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矜贵冷傲的男人还在安稳地睡着,一脸餍足。 忍着身体的疼痛,她扯过一张被单将自己的身体裹住,踉跄地走到客厅去捡她散落在客厅地上的衣服和裤子。 这时,她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徐墨打过来的:“以安,你现在人在哪?” “有人把昨晚你被先生抱着离开包厢的照片发给雅薇小姐了!” “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找你!” 第13章 她作为棋子,谁都得罪不起 程以安皱眉,轻轻地敲了敲手机的话筒当做回应。 电话那头的徐墨顿了片刻,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太着急了,居然忘了你不能说话。” “你现在人还在香江别墅吗?” 程以安又敲了一下手机。 “我待会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你先去我家躲着,等她消消气再说。” 程以安抿唇将手机挂断,然后在微信消息里给徐墨发了一个字:【好。】 她的消息发过去的同时,徐墨也把她家的地址和门锁密码发了过来:【我已经在公司了,昨晚我男朋友来闹,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他已经在警局被关起来了,不会到家打扰到你,你放心。】 【昨晚兵荒马乱的,我忘记喂我的猫了,记得帮我喂一下。】 江以安感激地回复了一句:【谢谢,我会的。】 收起手机,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 就在程以安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 霍祁深迈开长腿,一边优雅地下楼,一边淡漠开口:“我饿了,厨房冰箱里有食材。” 程以安怔了怔。 他这是要让她给他做早餐? 女人抿唇,连忙拿出手机打字然后按下朗读键,将徐墨刚刚电话里的内容说清楚。 她以为,霍祁深那么在乎林雅薇,听到这件事会立刻让她离开。 可没想到,男人却淡漠地坐进沙发里:“就因为昨晚有人拍了照片,就慌成这样?” 男人身子后仰靠在沙发的真皮靠背上,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味道:“昨晚包厢里那些和梁世屿玩的好的人里,没有人不认识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那张照片上,会有你的脸吗?” 程以安怔住了。 半晌,她才咬住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没错。 如果昨晚有人看到了她的脸,她可能当场就被梁世屿拦下了,根本离不开那个包厢。 可…… 如果照片里的她没有露脸,那林雅薇为什么一大早就联系徐墨要找她? “做个粥吧。” 沙发里的男人淡淡地扫了程以安一眼:“会吗?” 程以安咬住唇点了点头,但身子依然站在门口没敢动。 她拿出手机,刚想继续打字,远处就又响起了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雅薇和我在一起时间不长,对我名下的房产也并不了解,找不到这里来的。” 说完,他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胆子这么小,还敢出来当三?” 程以安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收紧了。 她并不是害怕林雅薇,而是怕林雅薇找他闹,会让他觉得困扰。 深呼了一口气,女人转身走进了厨房。 这些年她表面上是程家的养女,其实一直都在做着下人的工作,每天程家一大家子的早中晚餐,都是她做出来的。 程以安早就练出了一手极好的厨艺。 半个小时后,女人将香味扑鼻的早餐端上了桌。 霍祁深站起身,瞥到餐桌上的饭菜时,墨色的眸子微微一顿。 男人走过来,一边慢条斯理地在餐桌旁坐下,一边声音淡漠地冷嗤了一声:“看来我姑姑给的资料还挺详细。” 餐桌上的食物,没有一样不是他喜欢吃的。 程以安在一旁默默地咬住了唇。 对于霍祁深会查到她是霍艳茹安排过来的这件事,她并不觉得惊讶。 以他的敏锐和实力,查不到她背后是谁才奇怪。 只是,霍艳茹给她的资料,其实并没有多细致。 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是她这么多年暗恋他的结果。 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因为早餐太好吃,不到十分钟,霍祁深就吃完了。 男人一边放下纸巾,一边淡漠开口:“有住的地方吗?” 女人愣了一瞬,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虽然徐墨答应让她去她家里借住,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就住这里吧,密码你知道,雅薇也找不到这里。” 程以安怔了怔,然后略带感激地朝着他打了个谢谢的手势。 林雅薇找不到这里,梁世屿也肯定不会想到,她会藏在霍祁深的别墅里。 他帮了她一个大忙。 “别忙着谢我。” 霍祁深身子后仰,抬眸看了程以安一眼:“我姑姑派你过来,是觉得你能牵制住我,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的眸光锐利又危险,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洞穿。 程以安咬住唇,拿起手机打字:【她让在三个月内怀上你的孩子,生下来给她。】 他们姑侄两之间的斗争,她作为棋子,谁都得罪不起。 “想用孩子控制我?” 霍祁深嘲讽地冷嗤了一声:“还是真敢想。” 言罢,他又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稳住她,三个月后我送你出国。” 男人的话,让程以安的心尖微微一颤。 女人咬住唇,默默地点了点头:【好。】 比起霍艳茹,她更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她暗恋了多年的男人。 见她答应,霍祁深站起身来,一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一边淡淡开口:“既然昨天你们编出清洁工的身份欺骗雅薇,为了不让她发现端倪,今后你就继续在霍氏集团做清洁工。” “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让徐墨安排你离职。” “今天先算你请假。” 说完,也不等程以安回应,男人直接开门离开。 程以安在原地呆站了许久,才转身去吃了点早餐,收拾了餐桌顺便打扫了厨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出门到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霍祁深允许她住在别墅里,她不必去徐墨家里躲着,但她早上也答应了徐墨帮她喂猫。 徐墨帮了她那么多,她不能让徐墨的猫饿着肚子。 出租车在徐墨家小区门口停下,程以安刚打开车门下车,一辆红色宝马就在她面前停下,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以安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身红衣的林雅薇就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下来—— “贱人!” 第14章 欺负聋哑人,算什么本事? 林雅薇的这个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 程以安被打得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 在她的巴掌甩过来的那一瞬,程以安脸上火辣辣的同时,眼前一片漆黑,嗓子里一片腥甜。 等站稳了身子,她才发现自己被打得流鼻血了。 女人一边胡乱地擦着鼻血,一边一脸委屈地和林雅薇打手势。 “看不懂你比划什么,少跟我装可怜!” 林雅薇掏出一沓照片,直接甩在程以安肿起了一个巴掌印的脸上:“这是不是你?” “亏我昨天还觉得你一个哑巴可怜,和祁深说要和你做朋友,让他多照应照应你,结果你晚上就勾引我未婚夫?” “你们哑巴都是贱人,天生的贱货!” 程以安忍着疼痛,艰难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照片。 林雅薇甩过来的照片虽然多,但仔细看,其实都是同一张。 和霍祁深说的一样,照片只拍到了霍祁深一个人的脸。 照片里的她被霍祁深抱在怀里,连长发还是短发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认出她是谁了。 唯一能辨别身份的东西,就是她身上清洁工的衣服。 见程以安看向照片,林雅薇眯了眯眸,声音里带着冷意:“照片上是不是你?” “趁着祁深喝醉了,就跑到他面前去勾引他,是不是?” “你个下贱东西!” 女人尖利的声音吵得程以安眉头紧皱。 她一边摇头,一边拿出手机想给林雅薇打字反驳。 可林雅薇却以为她要搬救兵,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手机夺走。 “砰——!”地一声,手机被摔在了远处的水泥地面上。 林雅薇又是一个巴掌甩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想找谁告状?” “我告诉你,死哑巴,你敢勾引我男人,谁都帮不了你!” 程以安被打得头昏眼花,强撑着站直身子,绝望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林雅薇她说不出话来,需要手机辅助交流。 林雅薇这才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太激动了。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扫了程以安一眼:“那你还不赶紧捡回来?” 程以安抿唇,认命地走过去想捡起手机。 还没等她走到手机旁边,她那支白色的手机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捡起来了。 捡起手机的,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穿着快递员制服的年轻男人。 他走过来,一边将手机递给程以安,一边冷冷地扫了林雅薇一眼:“欺负聋哑人,算什么本事?” “关你屁事!” 林雅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送快递的,还敢管我?” “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我的确管不了你。” 男人用身子挡住身后的程以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当街欺负聋哑人,算寻衅滋事吧?” 看着男人按下了“110”三个数字,林雅薇慌了:“你敢!” 本来霍老爷子就反对她和霍祁深在一起,她当街欺负人进了警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她想要成为霍太太,就更难了! “知道怕了?晚了!” 男人不依不饶,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温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负弱势群体的人。 就在他的手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时候,程以安冲了上来,直接将他的手扯开了。 温宿皱眉,下意识地朝着程以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人正咬着唇,不停地朝着他摇头。 她手机里播放着机械的朗读音:【多谢你的好意。】 【林小姐是我朋友,我们闹着玩的,你别报警。】 “闹着玩的?” 看着程以安脸上的鼻血和两个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温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林雅薇对程以安的表现十分满意。 她双手环胸,挑衅地朝着温宿笑了起来:“我们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随便闹着玩的,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说完,她转眸看了一眼被温宿护在身后的程以安,像是逗弄路边的野猫野狗一样地勾了勾手指:“过来。” 程以安很清楚,林雅薇是故意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动作在羞辱她。 可她别无选择。 事情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她。 想到这里,女人抿了抿唇,又转头对着温宿打了个谢谢的手势,抬腿大步地走到了林雅薇身边。 “刚刚打你,你甩出来的鼻血把我的鞋弄脏了。” 林雅薇双手环胸,冷冷地将一包纸巾扔在地上:“好朋友,帮我把鞋擦干净吧。” 程以安低头捡起纸巾,安静照做。 眼前的画面,让站在不远处的温宿眉头紧皱。 “被打死都活该!”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男人转身离开。 “早就跟你说了别多管闲事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雅薇笑得前仰后合。 半晌,等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林雅薇才抬起脚,一脚把程以安踹翻在地上:“昨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程以安咬唇,连忙拿起手机打字:【不是我。】 【霍先生不会允许我这种人靠近他的。】 手机朗读这些文字的时候,程以安抬起肿着两个巴掌印的脸,眸光诚恳认真地盯着林雅薇看。 她的眼神太无辜太真挚。 半晌,林雅薇忍不住地冷嗤一声:“也对。” “你要是真能攀上祁深,也不至于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给我擦鞋。” 女人又拿出一张照片扔到程以安身上:“这女人跟你是一个部门的,限你一周之内将这女人找出来。” 她又掏出一沓红票子扔到程以安的脸上:“这些是报酬。” 说完,一身红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坐在地上,程以安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红票子和那张照片,心底一片苦涩。 “你没事吧?” 半晌,头顶响起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 程以安抬起头来。 刚刚已经离开了的那个快递小哥此时正拎着一包跌打损伤的药站在她面前:“你有落脚的地方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你这脸都肿得不能看了。” 程以安怔了一瞬,点了点头。 她带着温宿到了徐墨家。 进门后,她帮徐墨喂了猫铲了屎,又给温宿倒了杯茶。 脸上的伤她是想自己处理的,可拗不过温宿非要照顾聋哑人的执着,最后只能任由他帮忙。 大概是为了缓解程以安的不安,温宿给她上药的过程中一直在和她聊天。 温宿今年十九岁,是榕城大学大一的学生,今天是来这边兼职做快递员的。 他身上有种年轻人特有的乐观和开朗。 一来二去,程以安也被他感染得放下了心里的负担,没有顾及地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容,温宿惊艳地呆了一瞬:“你笑起来真好看。” 第一次被这么直白地夸赞,程以安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被温宿按住了。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拿着棉签给她上药:“别乱动。” 气氛莫名地有些暧昧。 程以安抿唇,刚想挣脱他,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打开了。 “先生,我前几天真的太忙了,没想到居然忘了把那份文件拿回公……” 徐墨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沙发上动作亲密,脸上泛红的两个人。 她呆住了。 程以安夜连忙抬头循声朝着门口看去。 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徐墨身后那个面色阴沉的高大男人。 男人眼底的冷意和嘲讽,让她心脏骤然一紧。 第15章 是我想的脏,还是她本来就脏? 虽然知道门口站了两个陌生人,但温宿还是没顾忌程以安的挣扎,强行地给她上完了药。 放下棉签,男人坦然大方地转头朝着门口那两个人笑了笑:“你们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安安的朋友吧?” “安安被人打伤了,我在这里给她上药。” 男人清亮的声音传来,徐墨这才发现程以安脸上肿起来的巴掌印。 她连忙走上连前去,一把将程以安的脸扳过来:“怎么回事?被什么人打伤了?” 霍祁深也进了门。 他优雅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靠在门边上点燃。 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十足的气息,让人没办法忽略。 温宿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年轻男人打量的眼神让霍祁深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安安,叫得这么亲密。” 烟雾缭绕中,他嘲讽地看了一眼正在给徐墨打手语的程以安,又看了温宿一眼,唇边浮上一丝漫不经心的冷:“睡过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的同时,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瞬间愣住了。 男人的话,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程以安的脸上。 她咬住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着一样难受。 就算她知道,在霍祁深的眼里其实本就是下贱卑微到只会勾引男人的角色,但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况且,这话还是对刚刚帮助自己的热心大学生温宿说的。 “这位先生,你什么意思?” 温宿愣了一秒之后才明白霍祁深的意思。 他年轻气盛压不住火气,直接愤怒地抬头和霍祁深对视:“我和安安清清白白!” “她是聋哑人,刚刚被泼妇打伤了,我好心照顾她,帮她处理伤口而已!” “你看着衣冠楚楚的,没想到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把别人想得这么肮脏!” 霍祁深优雅地又吸了一口香烟,将烟摁灭,然后迈开长腿走到了面色惨白如纸的程以安身边,一把扯开她的衣领:“是我想的脏,还是她本来就脏?” 他早上才给她安排了住处,许诺了以后送她离开。 结果一转头,她就偷跑出来到徐墨家里和一个刚认识的快递员卿卿我我? 女人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深浅不一的吻痕十分醒目。 那些红痕刺痛了温宿的眼。 他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霍祁深冷笑:“别的地方更多,想继续看吗?” 说着,他就又要去扯程以安的上衣。 “住手!” 温宿的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他转过头,双目猩红地瞪着霍祁深:“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聋哑人!你这是侵犯她的隐私!” “隐私?” 霍祁深冷笑着松开程以安,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你问问她自己,有没有底气跟我讲隐私。” 如凌迟般的羞辱感,让程以安咬住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霍祁深这么做,和在温宿面前把她扒光了没区别。 她能容忍霍祁深和林雅薇对她的百般羞辱,却受不了在一个热心帮助自己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最肮脏不堪的底色。 她死死地咬住唇,一边扯过自己的衣领将自己锁骨上的吻痕遮挡起来,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了徐墨一眼。 同为女人,徐墨对她的难堪能感同身受。 但她也不敢得罪霍祁深。 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深呼了一口气看了温宿一眼:“你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温宿却依然站在原地看着程以安,清澈的眼底全都是怜惜和心疼:“安安,你也跟我走。” 面前这男人明显比之前那个红衣泼妇还要危险,他不能把她自己一个人丢下。 “让她跟你走,你是她的谁,你又是什么身份?” 徐墨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气笑了:“你一个送快递的,你觉得你能保护得了谁?” “不想她继续难堪的话就快滚!” 徐墨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地走到门口抓住了温宿的手臂,连拖带拽地将他拉着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没忘了她这次回来的正事儿:“以安,我书房的桌子上有一份合约,帮我拿给先生。” “我先送你的这个朋友回去,你和先生……好好聊聊,都冷静冷静!” 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门外徐墨和温宿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远,屋内的空气也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深呼了一口气,程以安站起身来,转身去徐墨的书房里拿文件。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霍祁深正坐在徐墨的沙发上接电话。 这样温柔的语调,程以安不用听就知道,电话是林雅薇打过来的。 她抿唇走过去,将文件送到霍祁深的手里。 接过过文件,霍祁深一边翻开确定文件里面的内容,一边声音勾起唇角:“你那么关心她一个清洁工做什么?” 说着,男人抬眸冰冷地扫了程以安一眼。 他看向她眼底的冷意,让程以安喘不过气来。 可他对着电话那头林雅薇开口的声音,却温柔无比:“你心地善良想帮她,我自然没意见。” 程以安默默地咬住了唇,后退一步,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房间内安静地仿佛只有霍祁深一个人在。 半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微微皱起眉来,声音淡淡:“我会让徐墨安排下去。” “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霍祁深站起身朝着程以安走去。 他身上那带着怒意的冷冽气场,让程以安紧张地咬住唇,不由地向后退去,连呼吸都是紧的。 “砰——!”地一声,女人的脊背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身后的书柜上。 书柜上的书本散落下来,砸在程以安的头上,肩膀上。 有几本书的棱角直接刮到了程以安脸上被林雅薇打得肿起来的皮肉。 疼得她不由地发出嘶哑的气音。 可霍祁深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知死活。” 男人死死地扣住程以安的下颌,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前脚求我让你做我的女人,后脚就到外面勾引男人也就算了。” “谁给你的胆子,拿着一张照片去找雅薇示威?” 第16章 真被打坏脑子了? 忍着剧痛,程以安震惊地抬起头来。 什么叫做,她拿着一张照片去找林雅薇示威? 分明是林雅薇拿着照片来找她兴师问罪! 女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泪意,无辜又可怜。 霍祁深眯起眸子,扣住她下颌的手指继续用力:“别演戏了。” 剧烈的疼痛之下,程以安咬住唇,开始挣扎起来。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继续下去,她的下颌骨都会被他捏碎! 可男女之间力气相差的悬殊,让她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 霍祁深只用一只手,就能死死地将她扣在濒死的边缘。 情急之下,程以安也顾不上其他,胡乱地抓起书柜一旁的东西,朝着男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扣住她下颌的那只手终于松开了。 女人虚弱的身子脱力地向下滑落。 跌坐在地上之后,头昏眼花的女人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朝着霍祁深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前的画面,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此时,霍祁深正站在距离她两步的距离,眸光阴沉地盯着她。 男人额上,一个被砸出来的窟窿正在往外渗血。 血丝划过他五官精致冷厉的脸,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 程以安顿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胡乱抓起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棱角尖锐的奖杯! “以安,那份文件你找……” 这时,徐墨推门进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镇住了:“什么情况?” …… 半小时后,市中心医院。 “伤口一周之内不能沾水,三天后过来换药。” 病房里,护士将霍祁深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之后,又转头看了一眼程以安:“你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这女人左右脸分别都肿着一个巴掌印,下颌处又有一道殷红的掐痕,看起来比这位受伤了的男士更惨。 程以安瑟缩在角落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霍祁深,摇了摇头。 “还是处理一下吧。” 徐墨皱眉看了她一眼:“那个快递员买的药涂了好像也没什么效果,你这脸上不但肿得更厉害了,还渗血了。” “林小姐才刚刚和先生说完,让我安排你每天负责先生总裁办公室的清扫……” 她顿了顿:“万一在办公室里撞上什么投资方过来,会影响我们霍氏集团的形象。” 程以安咬住唇,默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不是温宿的药没用,而是她的脸后来又被书架上掉下来的书划破了。 霍祁深扫了她一眼,转头朝着护士开口:“给她用点见效快的药。” 护士点头,端着药走到程以安面前。 “呕——!” 护士刚过来,她托盘里面浓重的药味就刺激地程以安不由地干呕了起来。 以前程以安是不讨厌药味的。 可眼下,她抓着医院椅子的扶手,干呕地眼泪都掉出来了。 就算她极力想要控制,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怎么回事?” 徐墨冲过去,担忧地拍着她的脊背。 “脑部受伤的话,可能引起神经性呕吐的。” 护士皱眉:“先别上药了,先做个检查吧,说不定就是被打坏了脑袋。” 程以安被带着去抽了几管血。 “干呕也有可能是孕吐反应,为了排除你怀孕的可能性,要等血液结果出来再做脑部CT。” 护士心疼地将她从血液科送出来:“你是和刚刚那位先生互殴了?” 程以安一时没法解释,只能尴尬地朝她笑了笑,转身回了病房。 等她开门进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霍祁深一个人。 此时,他正靠在床头看文件,一双长腿交叠着搭在栏杆上。 听到进门的声音,男人头也没抬地继续将文件翻了一页:“真被打坏脑子了?” 程以安拿出手机,将刚刚护士的话告诉他,顺便问了一句:【徐墨呢?】 “回公司了,有个重要的合作方要见。” 霍祁深继续低头看文件:“原本是我该亲自接待的。” 看了一眼男人额头上包着的纱布,程以安低下头,用手机打字给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砸破你的头。】 男人捏着文件纸张准备翻页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将文件合上,抬眸正色看了程以安一眼:“怎么不早说你是被雅薇打成这样的?” 程以安咬唇打字:【没机会。】 霍祁深和徐墨一进门,他的注意力就被温宿吸引了,根本没有给她打字说话的时间。 要不是因为霍祁深受伤,徐墨把他们带到医院里来,可能他也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霍祁深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心:“手机拿来。” 接过程以安递过来的手机,男人在上面打下了他的联系方式,顺手加了好友:“以后不管是雅薇找你还是姑姑找你,你都可以打字告诉我。” 说完,骨节修长的大手又将手机递还给了程以安。 拿回手机,程以安看着手机上那个昵称为“深”的联系人,心里五味杂陈。 没有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每个被程家人强行喂药难受得睡不着的午夜,她都会点开他的资料一遍一遍地看。 她从来都没有勇气加他好友。 “程以安。” 霍祁深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来,她皱起眉头看向他。 男人正皱着眉看她:“雅薇她年纪小,第一次谈恋爱,对象又是我这种身份的人,难免会疑神疑鬼,你我之间的关系又的确不清白。” “不管她对你做什么,你都别记恨,别报复,有什么情绪,可以对我发泄。” 霍祁深提起林雅薇时声音里的宠溺,让程以安的心底涌上一丝的涩然。 她咬住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雅薇是他心尖上的人,他的正牌女友。 而她,不过是个为了活命爬上他的床,用计谋毁了他对女友忠诚的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去记恨,报复林雅薇? 见她答应了,霍祁深又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矜贵冷傲的男人压低声音,诚恳道歉:“之前在徐墨家……我不太理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程以安和那个男人举止亲密的模样,他会忽然情绪失控。 “程以安。” 猛地,门口传来护士敲门的声音:“你的血液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妇产科的医生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一句话,让程以安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妇产科医生让她过去,难不成…… “妇产科。” 霍祁深眸色一凛。 男人合上文件站起身:“我也去听听,你这血液化验,验出什么了。” 第17章 他们的孩子三个月了 【我自己去就好。】 眼看着霍祁深朝着自己走过来,程以安咬牙,连忙拿出手机打字想要阻止他。 甚至,为了阻止男人的好奇心,她还故意用上了激将法:【你陪我去妇产科的话,会被人误会成我男朋友的。】 可霍祁深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求我让你做我的女人,我答应了,也不算误会。” 言罢,男人绕过她,抬腿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走去。 程以安心底涌上一丝绝望。 她惨白着一张脸跟在霍祁深的身后,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是悬着的。 生怕检查的结果是最坏的那个。 “拿来我看看。” 这时,前面妇产科的方向传来一道宠溺的男声:“才三个月的小东西,就能在超声影像里面看到吗?” 声音入耳的时候,程以安瞬间头皮发麻,猛地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梁世屿? “当然啊,你看,这报告单上的这个点。” 就在程以安下意识地抬头循着梁世屿的声音看去的时候,远处又响起了一道她更熟悉的女声来:“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程以安怔了怔,猛地抬起头来。 远处妇产科的门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站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化验单。 男人,是她昨晚刚在KTV见到的梁世屿。 而女人……居然是程家大小姐,程宛心! 那个和程以安情如亲姐妹,在程以安入狱之后哭着甩自己耳光的程宛心! 眼前的画面,让程以安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地僵硬在了原地。 程宛心和梁世屿……他们怎么会一起从妇产科出来? 为什么会一起拿着一份B超报告单看? 为什么程宛心还说,是他们的孩子? “霍祁深?” 就在程以安走神的时候,远处的梁世屿已经注意到了走在她面前的霍祁深。 随着梁世屿声音的响起,程以安眼前也瞬间一片黑暗。 男人搭在她脊背上温热的手臂,还有身上侵略感十足的荷尔蒙气息,都让程以安有一瞬间的恍惚。 半晌,她才明白,是霍祁深为了保护她不被梁世屿和程宛心看到,又将她扣住抱在了怀里。 “霍先生?” 听到梁世屿的声音,程宛心连忙收起手里的B超报告单,抬头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霍祁深,又看了一眼被霍祁深抱在怀里的女人,一脸惊奇:“这位是林小姐吗?” “这位当然不是林小姐。” 梁世屿冷笑一声:“没看这女人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吗?” “林雅薇那么高傲,连她以前穿校服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都要连夜找到发照片的人要求人家删掉,又怎么可能穿这种衣服?” “倒也是。” 程宛心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又看了那个被霍祁深扣在怀里,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西装外套里女人:“那这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皱眉仔细地打量着女人的身形。 这女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霍祁深养的金丝雀呗。” 梁世屿冷笑一声:“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是埋着一张脸的,不知道长得多不敢见人。” 说完,他还冷冷地扫了霍祁深一眼:“霍先生,你这小情人真要是丑到都拿不出手来,可就别带着她到处丢人现眼了。” 霍祁深扣住怀里身体微微发颤的女人,眸光淡漠地扫了梁世屿一眼:“看来梁家人记性都不好。” 被他扣在怀里,程以安能明显地感觉到男人胸腔的震动。 同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也通过两人紧贴着的身体传入她的耳中:“梁先生是不是忘记了,你的手是怎么脱臼的了?” 一句话,让梁世屿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起来。 “世屿的手是昨晚出了车祸才脱臼的。” 不等梁世屿开口,她身边的程宛心就笑着挽上了梁世屿的手臂,声音又甜又柔:“霍先生,他说话一直都不太好听,您别跟他计较。” 说完,她还笑眯眯地扫了一眼霍祁深怀里的女人:“林小姐不知道她的存在吧?” “您放心,梁家和我们程家跟您的霍氏集团都有合作的,咱们以和为贵,我和世屿的嘴巴都很严的。” 这话就差明摆着告诉霍祁深,他们有了他的把柄,让他小心点了。 程以安把脸藏在霍祁深的外套里,心情莫名地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完全想象不到,一向天真烂漫,而且对出轨嗤之以鼻的程宛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霍祁深淡漠地上扬了唇角:“程小姐可真懂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扫了梁世屿一眼:“梁先生要是像程小姐一样懂事的话,手臂可能也不会脱臼了。” 梁世屿眯眸咬住牙,抬手搂住程宛心的肩膀:“那的确,我们家宛心可不像林小姐一样喜欢查岗,喜欢将男朋友身边的女人赶尽杀绝。” “好了,别说这些。” 程宛心娇羞地推了梁世屿一把,然后温柔地笑着看了霍祁深一眼:“霍先生,男人出来玩玩其实没什么的,但陪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妇产科就不太好了。” “今天是碰到我们了,万一之后碰到别人,在林小姐面前说上几句不好的话,您和您怀里的这位,都会挺困扰的。” 说完,女人又轻轻地笑了笑:“我和世屿的结婚请柬,是邀请的您和林小姐去参加,您到时候可别带错了人。”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他怀里这个丑得都不敢见人,他怎么会带错?” 梁世屿撇嘴,一边搂着程宛心朝着远处电梯口走去,一边高声地嘲笑道:“难不成要一整个婚礼都这么搂着啊?那可太搞笑了。” 程以安趴在霍祁深的怀里,额头手心都是汗。 额头上是因为热的,手心是因为紧张。 半晌,等远处响起了电梯门关上的声音,霍祁深才冷冷地松开了她。 重新获得呼吸的程以安抬起头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眸色复杂地朝着电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亲爱的妹妹要嫁给梁世屿这件事。” 霍祁深扫了一眼女人惨白的脸,唇角微勾:“刚刚也听到了吧?” “你入狱三个月,人家两个的孩子也三个月了。” 第18章 她怎么会怀孕? 霍祁深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程以安的心里。 她死死地咬住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一样的难受。 宛心她…… 居然怀了梁世屿的孩子,还打算和他结婚! 她怎么这么糊涂? 还是说,梁世屿在她面前伪装地太好了,宛心一直都没发现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程以安甚至有种想要冲到程宛心面前去揭穿梁世屿的冲动。 “你要是想自己送到梁世屿面前,现在就可以去。” 大概是看穿了程以安的心思,霍祁深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不会管。” 程以安默默地咬住了唇,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宛心现在是梁世屿的未婚妻,她未必会真的相信自己的话。 可一旦她暴露在了梁世屿面前…… 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所有情绪变化都被霍祁深看在了眼里。 男人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 不出所料,她这样的女人,不管表演地多么重感情,本质上还是自私自利。 他冷冷地收回视线,朝着妇科诊室的方向走去。 听到男人远去的脚步声,程以安回过神来,连忙三步两步地追了上去。 “你是她什么人?” 程以安进了诊室的时候,医生正一边皱眉把江以安的验血结果找出来,一边询问霍祁深。 女人抿唇,还没来得及走到医生面前,就听到了男人冷硬地没有情绪的声音:“朋友。” “男朋友吧?” 医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一堆男女,勾唇笑了:“挺般配。” “可以回去庆祝一下了。” 她将化验单递给霍祁深:“你女朋友怀孕了。” 医生的话,让程以安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天雷劈到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不停地浮现出三个月前那个痛苦又黑暗的夜晚,那个男人对她的粗鲁和掠夺。 她面色惨白地咬住下唇,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怎么会…… 她怎么会怀孕? “怀孕了?” 霍祁深接过化验单看了一眼,又眯眸扫了程以安一眼,声音里带着阴测测的戏谑:“昨天同房,今天就能测出怀孕吗?” 医生没察觉到他话里的情绪,解释道:“起码要同房10天后,才能检测出来HCG的变化确定是否怀孕,不可能这么快。” 言罢,她还贴心叮嘱:“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你女朋友怀孕了,以后男女的事情还是要节制,不要伤了孩子。” 霍祁深勾唇看向程以安,眼底的嘲讽和戏谑更浓了:“的确,是不能伤了这个孩子。” 程以安大脑一片空白。 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捏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谢谢医生。” 对医生道完谢,霍祁深将那张化验单折好放到口袋里,转头又淡淡地看了程以安一眼:“走吧,小孕妇。” 他说“小孕妇”三个字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尾音上扬,听在程以安的耳中,是极致凛冽的嘲弄。 她咬住唇,昏昏沉沉地跟着霍祁深出了诊室。 进了病房后,她习惯性地转身关门。 “我还真该感谢那个建议你去抽血的护士。” 还不等她将房门彻底关上,身后就传来霍祁深阴测测的声音来:“如果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胆子大到敢怀着孩子爬上我的床。” 程以安咬住唇转过身,对上霍祁深冷得如万年寒川一样的眸。 男人靠在床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嘲讽:“怪不得会答应我姑姑的要求。” “是在监狱里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想嫁祸到我身上?” 病房里没有开冷气。 可霍祁深的那双眸子,却让程以安感觉自己冷得浑身汗毛倒竖起来了。 女人拿着手机,硬着头皮在上面打字朗读—— 【我没有算计你,也是才刚刚得知我怀孕的事情的。】 【我现在就可以把孩子打掉。】 她的确是想怀孕,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余生的自由和平安。 可她不想生下三个月前那个男人的孩子! 等手机里的文字朗读完,程以安深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打开门,径直地就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回来。” 下一秒,她瘦削的身子被霍祁深扯着带回了病房。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关上的同时,男人也甩开了扣着程以安手腕的手。 她失去重心,瘦弱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关键时刻霍祁深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到了病床上坐下。 坐在床沿上,程以安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霍祁深。 阳光从房门照射进来,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投射下的巨大阴影将程以安整个人笼罩住:“这个孩子,不能打。” 程以安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 她连忙拿出手机打字:【可是你刚刚不是怀疑我用这个孩子算计你么?】 霍祁深眯眸看着程以安。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清澈,也或许是她决定去打掉孩子的决定做的太快。 他居然从内心深处愿意相信她的话。 半晌,男人双手环胸地靠在门板上,唇角冷冷地上扬:“我忽然又觉得,应该让你把肚子里的东西生下来。” 他盯着她,眉头微微上扬:“霍艳茹不就是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吗,过段时间告诉她,怀上了,你肚子里的这个就是。” 程以安整个人猛地一滞。 半晌,她才明白了霍祁深的意思。 女人双手死死地捏紧了手机:【你……要让我把这个孩子给你姑姑?】 霍祁深点头:“对。” 得到男人的答案,程以安瞬间如坠冰窟。 霍艳茹要的,是一个有霍祁深血脉的孩子。 她要用这个孩子,来威胁和控制霍祁深,从而获得利益。 可她肚子里的这个并不是。 如果她按照霍祁深的要求,将这个孩子冒充成他的,送给霍艳茹…… 以后一旦霍艳茹知道了这个孩子没有办法威胁霍祁深,这孩子会面临什么,程以安可太清楚了。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被程家捏在手里,像一条狗一样被程家呼来喝去,当成炫耀和赚钱的资本…… “程以安。”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霍祁深走过来,长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颌:“听清楚了,这个孩子,我要了。” “你别动打掉他或者弄掉他的心思。” “否则……” 男人眯起眸子,深邃如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的狠:“我会有其他手段让你怀上孩子。” 第19章 她真是煞费苦心 程以安的脑袋“嗡”地一声。 她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去几年,她一直暗恋霍祁深,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在偷偷地觊觎生活在阳光下完美又孤傲的他。 可此刻男人的话,却让她的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捏着一样地疼。 原来,阴沟里的老鼠终究还是逃脱不掉自己的命运。 就算她站在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可以肆意地威胁和利用。 看着女人那双晶莹的眸中的悲凉和凄然,霍祁深的心脏微微一顿。 半晌,男人冷冷地松开了程以安的下颌,眸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你乖乖听话,我会放你一条活路。” 程以安默默地咬住唇,安静地垂下了眸子。 霍祁深说能放她一条活路,她是相信的。 可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呢? 她可以生了孩子一走了之。 可她生下的这个孩子,早晚会被人发现不是霍家的种。 到时候,他要面临的,是比她还要惨上千倍,万倍的生活…… 她甚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病房里的空气陷入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祁深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没避着程以安,直接将电话接了起来:“雅薇。” 房间里太安静,所以即使霍祁深没有开免提,程以安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林雅薇甜腻的声音:“祁深,十一点啦,你该吃午饭了。” “你担心我太累不让我给你准备爱心便当,但我还是要负起提醒你吃午餐的责任!” “你要按时吃饭哦!” 女人语调里面撒娇一样的俏皮让霍祁深忍不住温柔地笑了:“好,我这就去吃。” “那你准备吃什么啊?” “我不在公司,大概会简单找个餐厅随便吃点。” 电话那头林雅薇的声音里带着被宠溺出来的骄纵:“随便吃可不行,身为你女朋友,我可要严格帮你的每一顿把关!” “你待会吃饭之前要记得给我拍照!” “好。” 霍祁深勾唇,一边垂眸整理着自己西装的袖口,一边柔声开口:“我给你拍。” 窝在病房的角落里,程以安听着自己暗恋多年的人和别人打情骂俏,心里一阵阵说不出来的酸楚。 良久,霍祁深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来,大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以安不觉得他会管她,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 程以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霍祁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声音冷厉:“不跟我一起出去,是想等我走了,去做流产手术?” 女人眼底的光芒暗了暗。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深呼了一口气,程以安站起身来,顺从地跟着霍祁深出了医院。 医院附近的餐厅很多,霍祁深找了家格调和隐私性都很好的,带着程以安走了进去。 两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了包厢,刚准备点餐,霍祁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他的另一个秘书程白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男人皱眉看了一眼手机,抬手示意服务生找程以安点餐,便将视频通话接了起来,开始用流利的法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小姐,要点些什么?” 服务生识趣地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子,用只有她和程以安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询问。 程以安皱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霍祁深,抬手在菜单上指出了她要点的餐品。 “小姐品味真好。” 记录完程以安点的饭菜后,服务生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管选男人的眼光和点菜的眼光,都很毒辣。” 言罢,服务生转身离开。 包厢的门关上了。 房间里安静地只有霍祁深低沉悠然的嗓音。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程以安垂眸假装摆弄着手机,可注意力却全都在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上。 他似乎正在和对面的人在谈判,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偶尔会流露出冷傲和严厉的神情。 但更多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写着的,是对一切了然于胸的淡然和冷漠。 他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含笑地用对方擅长的语言和对方交流,一派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是程以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霍祁深办公室的模样。 比平日里的他更有魅力。 不知不觉,程以安的偷窥,变得越来越光明正大。 霍祁深结束视频谈判放下手机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还在呆呆地盯着他看。 他挑了挑眉,抬手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还要看多久?” 程以安这才回过神来。 她慌乱地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垂眸盯着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幸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服务生端着托盘,将程以安点好的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 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每一样,都是霍祁深喜欢的。 男人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唇角泛起一抹冷意:“我姑姑给你的资料里,连我喜欢吃什么都写了?” 程以安怔了片刻,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霍艳茹给她的资料并没有详细到这个地步。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其实早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但既然他误会,她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 她宁愿他觉得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目的,也不想让自己不见天日的暗恋暴露在阳光下。 “为了对付我,她真是煞费苦心。” 男人冷笑了一声,打开手机的相机对准了餐桌:“配合一下。” 程以安点了点头站起身,将自己的米饭和餐具都端起来,抱着退到一旁。 刚出锅的米饭温度很高,隔着瓷碗灼烫着程以安的掌心。 忍着疼痛,女人看着霍祁深给餐桌拍照的模样,心中一片刺痛。 “咔嚓”一声之后,男人放下了手机。 程以安也终于如临大赦,走过来放下饭碗,坐回到椅子上。 很快,林雅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霍祁深勾唇,声音温柔:“嗯,有点饿了。” “原来你喜欢吃这些菜啊,我这就去找食谱,学着做给你吃!” 林雅薇的声音里全都是俏皮:“对了,祁深,你还记得程宛心吗?程家的那个二小姐……” “不,现在应该是大小姐了,程家的那个养女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霍祁深皱起眉头,抬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以安:“记得,怎么了?” “我之前嗓子有问题的时候,她自告奋勇说她可以教我手语嘛,我就和她认识了,毕竟她有和哑巴交流很多年的经验。” “她今天告诉了我一个很震惊的消息,那个杀了程家老爷子的养女程以安,居然出狱了!” 第20章 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包厢里太过安静,电话那头林雅薇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入了程以安的耳中。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的那一瞬,她的身体僵硬地像是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冬冻过一样。 “是吗?” 霍祁深身子后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边用冰冷的眸光看着程以安,一边温柔地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开口:“她怎么知道的?” “她说她刚刚去监狱探监发现的。” 此时的林雅薇似乎是在做别的什么事情,手机里传出一阵咔咔的噪音。 她漫不经心的声音伴着噪音传入手机听筒:“她说程以安已经出狱有几天的时间了,但是一直都没和程家联系,程宛心说她可能是觉得对不起程家人所以不敢露面。” “但是呢,程宛心一直都把她当成亲姐姐看待,她想找到她。” 霍祁深眯起眸子,唇边浮上一丝嘲讽的笑意:“所以,程宛心拜托你帮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了林雅薇放松的笑声:“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程宛心说,希望能通过你的力量,帮她找到这个哑巴姐姐。” “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她说,只要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会答应……” 女人越说,声音里的小得意和俏皮就越明显:“我觉得我对你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所以……” 霍祁深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你跟我说的事情,我有不答应的?” 说完,他淡淡地挑眉扫了程以安一眼:“既然你跟我开口了,找人这件事,我会给程宛心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谢谢你,祁深!”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霍祁深重视了,电话那头林雅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雀跃:“我在做美甲呢,先不和你说了,拜拜!” 说完,她又在电话里对着霍祁深亲了一口,这才挂断了电话。 随着嘟嘟嘟的忙音响起,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归于沉寂。 霍祁深优雅地将手机放到一旁,淡漠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刚刚的那个电话根本没有响过。 可程以安却做不到心如止水。 宛心她……今天到监狱里去看她了? 三个月前她明明都已经告诉过她,不要再去监狱找她了。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是杀害了宛心亲爷爷的杀人犯,她不应该和她这个罪人走得太近。 可宛心不但去探望她了,还偷偷拜托了林雅薇找霍祁深帮忙找她…… 想到这些,程以安心里感动的同时,又觉得疑惑。 宛心她……居然和林雅薇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吗? 入狱前,她可从来都没听宛心提起这位林小姐。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多少事情? 饭吃得产不多的时候,程以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安静的环境里,手机微信的消息声格外地突兀刺耳。 女人被吓了一跳,思绪被彻底打断。 片刻后,她一边拿起手机,一边下意识地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他依然面无表情眸光淡漠地在吃着东西。 见他没有反应,程以安小心翼翼地给手机点了解锁。 手机里是一条好友添加的消息,程宛心发过来的:“姐,你在哪?我想见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程以安的心脏瞬间像是淋了雨,眼睛里也全都是水汽。 她咬住唇,情绪抑制不住。 从七岁那年被程爷爷带回程家开始,她就过上了被程家人动辄打骂的暗无天日的日子。 在程家,只两个人对她最好。 一个是已经过世的程爷爷,另一个就是程宛心。 现在看到程宛心给自己发的消息,她这些天压抑着的各种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开始眼眶奔涌而出。 她咬住唇,刚想按下通过好友申请的按钮,耳边就响起了霍祁深冷漠的声音:“你入狱三个月,应该很清楚监狱的探视时间。” 男人一边优雅地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监狱是早上几点开始开放探视?” 程以安怔了一下,连忙打开文档打字朗读:【早上八点开始。】 机械的女声在安静的包厢内响起的同时,程以安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她所在的北郊女子监狱,距离他们现在所在这个城南的医院,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程宛心真的一大早去探监了,那她根本不会在十点半的时候,和梁世屿拿着怀孕检查的结果从城南医院的妇产科出来! “你妹妹在撒谎。” 霍祁深放下筷子,优雅地拿起纸巾擦嘴:“你再好好想想,如果她没有去监狱探监,她又是怎么知道你已经出狱的消息的?” 程以安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 她再次打开微信,看着程宛心的头像,心情复杂。 三个月前她入狱的时候,程宛心的头像还是跟她同款的可爱兔子。 头像是程宛心选的,当时她还靠在程以安的肩膀上撒娇说这是闺蜜头像。 可如今,程以安的头像还是那只兔子,而程宛心的头像,却成了一对交握在一起的手了。 这两只手,一只是程宛心的,另一只是梁世屿的。 她出狱的消息,应该是梁世屿告诉宛心的。 梁世屿的人在满城找她,宛心也拜托了林雅薇帮忙找她。 他们两个找她,是商量好了一起的,还是各自为营? 程以安想不通。 霍祁深身子后仰地靠在椅子上,眸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那位妹妹找到雅薇,让雅薇联系我,是因为她觉得她看到了我之前抱着你,她有我的把柄。” “让雅薇找我帮忙,表面上是她在拜托我,实际上她是在威胁我。” 男人冷笑,抬眼淡漠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你们程家人都这么精于算计吗?” 程以安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宛心她的确聪明,但没坏心思的。】 或许,宛心只是想快点找到她而已。 霍祁深冷笑着看了她一眼:“愚蠢。” “你想好好活着,就少跟她来往。”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站起身来,朝着包厢外面走去:“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程以安抿唇,连忙抬腿跟上男人的脚步。 虽然他不认同霍祁深对程宛心的判断,但程宛心的那个好友申请,她到底还是没有通过。 与此同时,程家。 程宛心看着手机里久久没有通过的好友申请,眸中闪过一丝的怨毒。 她眯眸,又点了一次申请,这次填写的内容是:【姐姐,我好担心你,你到底去哪了?】 第21章 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程以安跟着霍祁深刚走出餐厅,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在他们面前停下了。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男人清隽的脸来:“先生。” 来人是霍祁深除了徐墨之外的另一个秘书,程白。 霍祁深淡淡地嗯了一声,淡漠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 和霍祁深打完招呼,男人又抬眼礼貌地看了程以安一眼:“你就是程小姐吧,你好。” “咱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程以安抿唇,朝着他打了个手势:【你好。】 其实她和程白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但当着霍祁深的面儿,两个人还是要假装第一次见面。 和程白打完招呼,程以安下意识地就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与此同时,程白在车里也恭恭敬敬地询问:“先生,是先送您回霍氏集团,还是先送程小姐回去?”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身子后仰,声音淡漠地没有什么情绪:“你是我的秘书,还是她的秘书?” 程以安正握住门把手的手猛地顿住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霍祁深的方向。 车子的后座上,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人闭着眼睛:“她是你什么人,你还要管她去哪里?” 程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尴尬地硬着头皮解释:“我听徐墨说,您和这位程小姐的关系……不太一般,所以才会觉得……” 霍祁深冷笑一声睁开眼睛看他:“那你倒是说说,我和这个哑巴,到底哪里关系不一般了?” 程白脸色惨白,彻底说不出话了。 程以安握住车门的骨节也开始泛白。 她咬住唇,抬眼看了程白一眼,给他打了个手势,告诉他自己会打车回家,便关上了车门。 轻微的“砰”地一声之后,车内的空间瞬间恢复安静。 程白调整好情绪,继续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恭恭敬敬询问:“先生,我们现在是回霍氏集团吗?” “先等等。” 霍祁深睁开眼睛,眸光微眯地从后视镜里看着站在马路边上的身影:“不急。” 程白怔了一瞬,只能听话地松开了车子的油门。 坐在驾驶座上,他顺着霍祁深的视线看着后视镜里程以安瘦削的身形,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家老板的想法。 明明是他主动提的不送程以安回去,现在又为什么这么关注她? 这时,程以安招了手拦了辆出租车。 女人上车没多久,车子直接朝着香江别墅的方向驶去了。 坐在车后座,霍祁深眯眸看着那辆出租车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辆出租车在视线里彻底消失,男人才收回视线,声音淡淡:“回公司。” 程白发动车子,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 车内空气沉寂。 良久,霍祁深才闭上眼睛,声音淡淡:“我姑姑那边今天什么动作?” 程白回过神,一脸严肃地正色开口:“霍女士今天又开始一边结交榕城上流社会的名媛们,一边在寻找身材和容貌上佳的女孩子。”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霍女士这三个月来,一直在物色各种年轻貌美的女人……” “上周她明明已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为什么又开始重新找了起来。” 男人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后座的男人:“先生,您有什么头绪吗?” 霍祁深仍旧闭着眼睛,唇角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她又开始物色新人,就代表她觉得上一个人已经失败了,没有价值了。” 他和霍艳茹虽然是亲姑侄,但因为同为霍家继承人,两人之间的关系表面和谐,但却各自为营。 之前霍艳茹虽然对他也有防备和手段,但大多比较曲折和隐秘。 可自从他三个月前和林雅薇在一起,霍艳茹急了。 她怕他成家之后会扩张势力影响到她,更怕他生下老爷子的重孙之后恃宠而骄,掌握更多的霍家大权。 因此,她才会想出自己找个女人到他身边怀孕的昏招。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女人愿意为她这么做。 莫名地,眼前浮现出程以安的模样来。 她长得漂亮精致,一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似乎盈了水,楚楚可怜地像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 想到她的眼神,男人有些烦闷地扯了扯领带。 “啊?” 听完霍祁深的话,程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震惊地开口:“霍女士她已经行动失败了吗?” 这话说完,他才忽然想起来刚刚打车离开的程以安。 该不会…… 程白的脸色白了白:“既然失败了,那失败的那个女人……下场会不会很惨啊?” 霍祁深觉得压在心口的那股气更沉了一些。 男人皱眉看着车窗外,赶走心里不该存在的情绪:“我记得我姑姑之前送给过我一张请柬?” 程白连忙点头:“是的。” “霍女士的养女霍青枝考上了大学,这周末霍女士在家里举办庆祝酒会,邀请您参加。” 说着,他顿了一下:“不过,鉴于霍青枝考的并不是什么有名号的大学,而且她也不是霍家亲生的孩子,和霍家的关系也一向恶劣……” “您已经让我帮您拒绝了,我也已经答复了霍女士那边,说您周末要到海城出差没时间去参加了。” “海城的出差取消。” 霍祁深皱眉打断他的话:“你重新回复一下,周日的酒会我会参加。” “并且,会带一名女伴。” 程白愣了一下:“您要带林小姐去吗?” “林小姐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喜欢霍女士,和她水火不容了,您……” “我不打算带雅薇去。” 霍祁深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你通知一下徐墨,让她按照那个哑巴的尺码,买几身参加酒会的衣服。” 他这么说,程白一下子就明白了:“您是……要带程以安小姐过去?” 可…… 之前他连她乘车都要拒绝,为什么会主动提起来,要带着程以安一起去参加酒会? 大概是看猜到了程白心中的疑惑,霍祁深声音淡淡:“不让她上车,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刚刚他带着她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料定那是程宛心或者程家人的消息。 所以他才会强行让她下车。 他想看看,没有他的干预,她会不会傻乎乎地去找程家人见面。 所幸,她出租车行驶的,是香江别墅的方向。 这女人还没愚蠢到家。 至于酒会,纯粹是他暂时不想失去她这枚双面棋子,想给霍艳茹点希望而已。 第22章 爷今晚就去宠幸你 回到香江别墅之后,程以安拿着手机给徐墨报了平安后,便开始轻车熟路地收拾起了别墅里面的卫生。 昨晚徐墨其实猜得没错,她知道这里的密码,并不是巧合。 是因为她原本就知道—— 霍祁深的母亲过世之前,会雇佣小时工每日定时来这里清扫。 当时的程以安只是个刚刚读大学的小姑娘。 程家人前高调把她这个养女当成大小姐养,但人后却是把她当丫鬟一样使唤,给她的零用钱根本不足同寝室舍友的一半。 虽然程宛心很多时间都会用私房钱贴给她,但她内心还是渴望经济独立,想靠自己活下去。 因此她每天都会打好几份工,香江别墅的清扫工作也是其中的一份。 当时,霍祁深的母亲也偶尔会到别墅里面小住,两个人逐渐变成了忘年交。 大概是因为程以安是哑巴,霍夫人很多事情都对她不设防,总是絮絮叨叨地和这个不能说话的小姑娘说起自己的家事,说起自己的儿子。 也是在那个时候,程以安第一次听到霍祁深,了解霍祁深。 即使没见过面,她却已经被霍夫人口中的那个孝顺有担当,果敢又冷静的男人所吸引。 再后来,霍夫人过世,她大学毕业彻底被程家圈禁起来。 本来她和霍祁深不该再有任何交集的,可她心底对那个完美男人的缱绻爱意,却越来越深…… 昨夜来到这里,徐墨说她没有密码,她就下意识地想要试一下,却意外发现这里不但房门的密码没有换过,别墅里的所有陈设和摆放,全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但仔细想想也对。 霍祁深向来是个重感情的人,他母亲留给他的别墅,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别墅里许久没有人住过,随有人定时打扫,但也只是清扫表面。 很多角落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灰。 程以安按照曾经清扫这里的习惯,将别墅清扫了一遍,又在网上订购了一些鲜花在别墅里摆放好。 霍祁深母亲在世的的时候说过,这宅子太大,要有点花花草草多点生命力,才不显得那么清冷。 等程以安忙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摘下围裙洗了把脸坐回到沙发上。 手机里十几条未读消息。 程宛心的好友申请占了三条。 【姐姐,我好担心你,你到底去哪了?】 【姐姐,为什么你出狱了也不联系我,我们还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吗?】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晚上让你给我挡酒,我知道错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看着这三条消息,程以安默默地咬住了唇。 光是看着文字,她就能想象出程宛心一脸委屈地跟她哭诉的模样来。 被程家领养的这些年,宛心和程爷爷是她在程家唯二的温暖。 如今程爷爷过世,她就是世上对她对好的人了。 在牢里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自己出狱时的样子,不管是哪一种结局,她都觉得自己会抱着宛心狠狠地哭上一场。 可如今,她看着手机里的好友申请,耳边回响的,却是霍祁深白日里对她的警告。 即使心里再痛,她还是狠下心来,对那些好友申请置之不理。 宛心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她不能轻易暴露。 除了这三条程宛心的好友申请,其他的消息都来自于徐墨—— 【你平安到家就好,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你胆子可真大,又和林小姐对峙又用奖杯砸先生的头……】 【我都没想到,我得的那点很水的奖项的奖杯,还能有幸和霍总的脑袋亲密接触!】 【我今天真的怕霍先生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命!】 【你把你的三维资料给我,先生要让我给你买几身拿得出手的合适衣服,可能是看不过去你继续穿清洁工服了?】 大概是因为性格原因,徐墨是个自来熟。 十几条消息,絮絮叨叨地和程以安说了很多。 虽然大多都是什么没营养的话题,但程以安却不但不觉得聒噪,还觉得心里有些暖。 起码,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人把她当朋友了。 女人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回复过去。 刚回了没几条,徐墨直接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这人蹲在我家家门口,说要你的联系方式,不给就不走,我要给他吗?】 【你愿意给的话,我就给了联系方式把他打发走,你不愿意的话,我就直接报警把他赶走了。】 程以安愣了一下,连忙打开图片看了一眼。 居然是白天的那个叫温宿的大学生。 女人皱眉犹豫了一会儿:【给他吧。】 温宿虽然没什么恶意,但蹲在徐墨家门口的行为的确是很让人困扰。 不过是个联系方式而已,她又不是什么神秘的人。 “那我给他了?” 徐墨回了一条语音过来:“这人真是执着,我都跟他说了你没什么事儿了,还非要你主动跟他说才放心。” “搞得好像我们是什么专门欺负残疾人的团体似的。” 程以安只能叹了口气给她打字:【他应该没什么恶意,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话呢,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电话那头的徐墨一边发着语音一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压低了声音:“但是安安,你现在的身份,还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先生他这个人……占有欲还是挺强的。” “这大学生挺傻的,别连累他。” 程以安的心脏微微一滞。 半晌,她才调整好呼吸,手指利落地在屏幕上翻飞着打字:【霍先生的占有欲,只会对林小姐有吧?】 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他醉酒后的污点,他和他姑姑霍艳茹斗法的工具,仅此而已。 对一个死物一样的工具,他又怎么会有什么所谓的占有欲? 徐墨还是不放心:“反正你小心点吧,这大学生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就好。” 程以安给她发了个【放心】的表情包:【放心吧,我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消息刚发出去,程以安的手机就跳出来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在这个节骨眼上发来的好友申请,她自然以为是温宿,便顺手点了同意。 可没想到的是,刚通过好友申请,对方就发来了一条位置共享的申请。 程以安心下一沉,隐约觉得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打字,对方就发来了几条语音。 女人下意识地点开,手机里传来梁世屿得意洋洋的声音来—— “终于肯加我了,小贱货?” “把位置共享打开,让爷看看你躲在哪个垃圾堆里呢,爷今晚就去宠幸你。” “洗干净屁股等着!” 第23章 他昨晚回来了? 夜幕降临。 黑色的玛莎拉蒂在榕城市中心的某高档公寓楼下停稳。 “祁深,你真的不送我上去吗?” 被隔板挡住的车后座上,林雅薇整个人靠在霍祁深怀里,脑袋不住地往他的脖颈处蹭:“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除了第一次那个晚上,就再也没有过了,你就不想吗……” 她抬眼,水眸迷离地看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说,你有别的女人了?” 今晚霍祁深喝了点酒,在她的百般缠绵下,思绪不住地回到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晚,嗓子还不能说话的林雅薇在他身下娇柔的触感,他到现在还能清晰忆起。 霍祁深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确定了关系的未婚妻这样的撩拨,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祁深……” 在林雅薇再次撩火的时候,男人眸光一顿,直接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地进了公寓楼的大门! 前排的程白虽听不清车后座隔板内两人的耳鬓厮磨,但也看到了自家老板抱着林小姐抬腿上楼的背影。 他下车将敞开的车门关上,又将车内的隔板降下,吹着口哨发动了车子。 先生今晚应该是要留宿在林小姐这边了。 他一边开车调转车头离开,一边用手机拨了家人的号码,打听医院那边的情况。 电话刚拨出去没多久,霍祁深的号码就插了进来。 程白意外,立刻挂断家人电话接了起来:“先生。” 霍祁深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哑:“回来。” 一分钟后,车子停下,程白殷勤地打开车门。 霍祁深左手拎着外套,右手夹着根燃着的香烟等在公寓楼下。 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但扣子一颗未解。 男人冷冷地瞥了程白一眼:“跑得倒挺快。” 程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贴心地为男人关上车门。 坐回到驾驶座,他发动车子:“先生,现在去哪?” 车后座的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公司。” 程白连忙点头,调转车头。 霍祁深打开车窗。 夜风灌进来,他身上的燥热逐渐消解。 这时,手机震了几下,是林雅薇发过来的消息:【为什么?】 男人闭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林雅薇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明明三个月前他们两个人那么契合。 可当他和林雅薇贴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觉得她身上的味道生疏,窒闷。 他无法将她和那夜的缱绻联系到一起,甚至贴得太近了,对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种生理性的厌恶。 下不去口。 所以他借口不舒服,暂时选择了逃避。 见他脸色不太好,前排开车的程白轻咳了一声,随口找了个话题:“霍女士那边我已经帮您重新回复了。” “她听说您要带女伴过去,还问我是不是林小姐,我按您的意思,告诉她不是,她还有些惊讶。” “徐墨那边,我也通知她了,她应该明天就能将程小姐的礼服买好……” 听程白提起那个女人,霍祁深眸色的眸子不由地暗了暗,眼前浮现出她那双总是含着泪水,似有千言万语蕴藏其中的眸子来。 男人摁灭香烟,烦闷地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去香江别墅。” 不出半个钟头,香江别墅大门的密码锁被解开。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别墅里还亮着灯。 霍祁深拎着外套刚进门,就瞥见了玄关鞋柜上的康乃馨。 男人的脚步猛地一顿。 以前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喜欢在这里摆上这样一束花。 她总说,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就是康乃馨,所以她要将康乃馨摆在别墅最显眼的位置,让他一进门就能看得到。 这样,他也算是一进门,就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母亲已经过世两年了,他也两年没有再见到这类花了。 如今再次看到,他心里有温暖,有惆怅,也有对某个女人费尽心机的鄙夷。 霍艳茹给她的资料到底有多详细? 她居然连这种细节都兼顾到了。 男人敛起情绪,抬腿继续朝着客厅走去。 和玄关处一样,客厅里,在曾经母亲喜欢摆放花束的地方,摆满了她喜欢的花朵。 他也看得出来,别墅被人精心地打扫过了。 甚至连角落里的地砖都闪闪发光。 干净整洁的程度,和母亲在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有些意外。 那女人在程家不是被当成大小姐养的吗? 怎么这种粗活也能做得这么好? “呜——!” 正当他绕过客厅准备上楼的时候,沙发的方向传来一道喑哑的呓语。 男人循声走了过去,才发现,程以安居然睡在了沙发上。 她太瘦小,穿着和沙发同色的家居服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很容易被人忽略。 女人身子蜷缩在一起,眉头紧皱,时不时发出梦呓的时候,身子还不住地颤抖着。 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十分可怕的梦。 站在水晶灯下,霍祁深垂眸看了她许久。 忽地,女人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瞥了一眼。 碎裂了的手机屏幕上,闪着几条文字消息—— 【小贱人,怎么又把我删了?赶快加回来!】 【躲在哪个老不死的床上呢?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梁哥哥。】 【不对,不应该说梁哥哥了,老子快成你妹夫了。】 【和妹夫偷晴的感觉你不想尝尝吗?】 …… 因为手机是锁屏状态,所以只能显示这几条。 但下面的消息数量提示,是99+。 显然,这女人被梁世屿骚扰一晚上了。 男人微微皱眉,垂眸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模样。 良久,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这女人不是胆子挺大的? 梁世屿这么个二世祖就把她吓成这样? 半晌,男人随手将搭在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扔到了她身上,转身关了灯上楼。 第二天早上,程以安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昨晚她在错添加了梁世屿之后,就遭到了他的消息轰炸。 他知道了她真的还在用这个号码之后,开始不停地换着号码加她好友。 她拉黑一个又来一个,无穷无尽。 每次加她,他都想尽办法用羞辱的话语来恶心她。 这个男人,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让人恶心,却又怎么都杀不尽。 她想过换个号码。 可霍祁深霍艳茹都在她这个号码上。 如果她换了新的,又要找这两位得罪不起的祖宗重新添加,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绝望之下,她干脆不再抵抗,将手机扔到一旁,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或许是下午清扫别墅太累了,她居然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女人揉着发疼的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滑落。 她认出这是霍祁深昨天穿的那件。 程以安身子微微一怔。 她朝着玄关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那双昂贵的定制皮鞋。 他昨晚回来了? 可徐墨不是说,他昨晚和林雅薇过二人世界去了? 第24章 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早上七点。 当霍祁深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楼下刚好传来油锅翻炒滋滋啦啦的声音。 隔着磨砂的厨房玻璃门,他看到那道站在厨房里的纤细身影。 她背对着他站在灶前,不长的头发在后脑挽了一个很小的团儿,上身是宽松的白T,下身说是紧身的牛仔裤。 围裙上的绳子系在腰间,将她掩盖在宽大T恤下的腰臀线勾勒地清晰又诱人。 男人喉结滚动了两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程以安转过头来,朝着他轻轻地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下餐厅的位置,示意他去那边坐下。 霍祁深瞥了一眼餐厅的方向。 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已经摆上了桌。 依然是他喜欢的口味,但菜品却和昨天完全不同。 他在餐桌前坐下,一边垂眸摆弄着手机,一边淡漠开口:“我很好奇,我姑姑给你的资料,到底是什么样的。” 程以安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将餐具递给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姑姑和我的关系并不好,她和我一直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她对我的了解也很表面。” 他放下手机身子后仰:“她不会知道我每一餐的偏好是什么,也不会知道我母亲生前喜欢摆放鲜花的习惯。” 男人那双如鹰隼一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洞穿她内心所有的阴暗心思。 程以安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女人心虚地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攥住衣服的边角,心脏发紧,头皮发麻。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其实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样他会觉得亲切,觉得开心。 却没想到,这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锐利得多。 她不敢告诉他,她暗恋了他多年的真相,她怕他会觉得她恶心,恐怖。 沉默了许久后,女人垂眸拿出手机打字。 手机的机械朗读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响起:【霍女士也打探了一些曾经照顾你和你母亲的佣人。】 霍祁深眯起眸子:“真的?” 【当然。】 女人打下最后一行字,按下播放键,认真地看向他的眸子:【不然,我一个被程家圈养的人,怎么会这么清楚您和您母亲的喜好?】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收回了视线:“今天我会让徐墨安排个保姆过来,负责以后打扫房间整理物品的工作。” 程以安怔了一下,连忙打字:【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霍祁深轻笑了一声:“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佣人。” 他垂眸优雅地开始切盘子里滋滋冒油的煎蛋:“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保胎。” 程以安垂下头,默默地把手放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是三个月前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恨他夺了她的清白,害她成了程家的弃子,被扔到监狱里承受了三个月的欺辱。 但她又很清楚,这孩子是无辜的。 可如果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她倒是可以重获自由。 这个无辜的孩子,却要成为霍祁深和霍艳茹之间斗争的棋子。 和她一样,任人摆布,任人欺辱。 她…… 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这时,门外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回过神来,连忙跑到门口去开门。 徐墨拎着一个用粉色蝴蝶结包装的精美盒子站在门口:“早上好!” 程以安也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我听程白说,先生昨晚被林小姐勾上了楼,但什么都没做,就到香江别墅这边来找你了。” 徐墨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昨晚怎么样,没累坏吧?” 程以安摇了摇头给她打手语:“什么都没发生。” 徐墨显然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了那道朝着门口走来的高大身影。 徐墨闭了嘴。 程以安也转过身准备回去收拾餐桌。 “等等。” 刚走了两步,身后便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随即,那个被徐墨拎在手里的粉色蝴蝶结礼盒被塞到了她怀里。 程以安有些懵,下意识地朝着霍祁深的方向看去。 男人正站在玄关处对着镜子优雅地整理领带:“记得把你那个屏幕都碎了的手机扔掉。” 说完,他绕过徐墨出了门。 “这居然是送给你的。” 徐墨咋舌:“先生说要准备一部女士手机,我和程白还以为他是要为昨晚丢下林小姐的事情道歉,送给她的。” “我还特地选了出了名华而不实的最新款,出……”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要知道是送你的,我就选更实用一些的了……” “不过这手机挺漂亮的,还镶了好几颗真钻,是市面上最贵的,你留着用也合适!” 说完,她拍了拍程以安的肩膀:“我先走了,你晚点到了公司之后给我发消息,我带你去后勤部报道。” 别墅的门关上了之后,程以安捧着那个粉色的礼盒站在门口,心脏微微发烫。 八点,程以安戴着口罩准时到了霍氏集团大厦。 徐墨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走,我带你去后勤部。” 后勤部位于集团大厦的二楼。 徐墨带着程以安进门的时候,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留着一头飒爽短发的女人正站在小黑板前,给后勤部的几十个员工安排工作。 听到敲门声,女人不耐烦地转过头:“怎么还有人迟到?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了,迟到三次就扣……” 在看到进门的是总裁的秘书徐墨后,女人立即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来:“徐秘书,您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个人。” 徐墨笑着将程以安拉过来:“这位是我朋友,她不会说话,但干活挺利落的,我已经和人事部那边打好招呼了,让她到后勤部来做清洁工。” “你给安排一下。” 温娜这才注意到徐墨身后还跟了个瘦削的女人。 “好说好说。” 她笑着拉着程以安的手进门:“既然是徐秘书的朋友,我肯定好好照顾,放心吧。” 徐墨点了点头,又夸了温娜几句之后离开了。 “啧啧。” 等徐墨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温娜关上了后勤部的门。 她收起在徐墨面前的殷勤,转头冷冷地扫了程以安一眼:“还戴着口罩呢,这么舍不得摘?” “是有什么传染病,还是觉得我们这些做后勤的普通人,没资格看你这张总裁秘书朋友的脸?” 第25章 勾上了集团的总裁霍祁深 温娜这话一出,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程以安的身上。 那些带着探寻和嘲讽的视线,让程以安如芒在背。 面前的温娜还在继续:“和你说话呢!” “你不会说话,耳朵也聋了?” 她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口罩能摘吗?” 程以安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抬手将口罩摘了下来。 女人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完全地展露在了后勤部所有人的面前的时候,空气中有几道被惊艳到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原本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 那一双双原本带着嘲讽的眸子里,写满了惊艳。 “没想到这哑巴这么漂亮……” 几个男员工的议论声低低地响起:“以前我总觉得咱们后勤部最漂亮的就是主管温娜了,现在看来……” “这哑巴可比温娜漂亮多了……” …… 因为室内安静,所以那些议论声,温娜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距离程以安的距离最近。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女人脸上那白皙细嫩到看不清毛孔的肌肤。 女人眯起眸子,眼底翻涌出嫉妒的光。 “行了!” 眼见那些男员工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温娜冷着脸敲了敲身后的黑板:“别见到个美女就大惊小怪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说完,她又冷冷地扫了程以安一眼:“你叫什么?” 程以安看了一下温娜身后的黑板。 黑板上被温娜写满了今天的工作安排。 但角落里还有一块空白。 她走过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程以安”三个字。 女人的字体娟秀漂亮,将黑板上温娜写下的那些字衬托得格外潦草。 室内又响起了对女人字迹的感慨声。 温娜皱眉,心底的嫉妒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后勤部和别的部门不太一样,这边的员工大多是年纪稍大,学历并不出彩的人。 她年轻漂亮学历高,年纪轻轻就挡上了后勤部长,原本是后勤部最风光无限,讨论度最高的那个女人。 可这哑巴才进门没到十分钟,就几乎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抢走了! 她冷冷地睨了程以安一眼,指了指最里面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小程,你去那边坐着吧。” 程以安顺从地点了点头,走到角落里坐下。 “我们继续开会。” 温娜拿着黑板擦将程以安的字擦掉,冷着声音继续给众人开会:“这周我们的工作重点是……” “程以安。” 程以安刚刚坐下,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就凑过来伸出了手:“我叫凌软软,也是这几天刚来这边的,认识一下?” 看着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程以安勾唇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 凌软软人如其名,是个软软的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明媚极了。 看着她,程以安莫名地就会想起自己刚认识程宛心的时候。 那时的宛心,也和她一样,可爱又阳光。 可现在…… 一想到程宛心会和梁世屿那样的人结婚,她的心情就莫名复杂。 “得罪了温娜,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松开程以安的手,凌软软在她耳边低声道。 程以安愣了一下,拿出手机打字:【我没有得罪她吧?】 “你刚刚被那么多人夸,就已经得罪她了。” 凌软软扁了扁唇:“你没发现吗,咱们后勤部女多男少,女员工里除了你和我之外,就数温娜最年轻了。” “咱们来之前, 温娜可是后勤部所有男人眼里的女神,是被所有男人捧着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当上这后勤部的部长。” “我刚来的时候她就针对过我,但后来可能觉得我虽然比她漂亮,但有点幼稚不讨那些男人喜欢,就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 “可是你……” 女孩将视线停留在程以安那张五官精致到如洋娃娃一样的脸:“你美得太耀眼了,摘下口罩的时候,那几个平时捧着温娜的男人看你的眼睛都直了。” “她肯定已经记恨上你了!” 程以安怔了怔,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还在对着黑板写写画画的女人,心情有些复杂。 见她脸色变了,凌软软补充道:“而且我听说,温娜现在已经勾上了集团的总裁霍祁深,你以后真的要小心一点。” 程以安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凌软软,在手机上打字:【不会吧?】 “我也不相信,但有人都拍到照片了!” 凌软软拿出手机,翻出那张霍祁深在KTV里抱着一个女人的照片:“你看。” “这照片上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材看,和温娜很像!” “而且,这后勤部里,年轻漂亮能入得了霍祁深这种人物的眼的,只有温娜了!” 凌软软一边说着,还一边忍不住地感慨:“听说温娜上周才有机会亲自到总裁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没想到不出一周的时间就和霍总有了这样的关系。” “她真的很厉害。” 看着女孩手机里的照片,程以安的心脏微微收紧。 “凌软软!” 这时,台上的温娜瞥见她们这边的动作,忍不住地皱起眉头怒骂:“我在上面讲工作安排,你在干什么?” “和一个哑巴也有那么多话说吗?” 凌软软皱眉将手机收回,坐直了身体,没有再说话。 温娜又将视线落到了程以安的身上,眼底带着冰冷的嘲讽:“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扰乱会议记录,你也是够厉害的。” 感受到女人眼底的敌意,程以安垂下了眸子。 骂完两人后,温娜冷哼一声,继续会议。 半个小时后,会议才终于结束。 在场的每个员工都被划定了本周的工作范围。 除了程以安。 等会议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程以安深呼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温娜身边,将自己在手机内打好的文字给她看:【主管,我做点什么工作?】 温娜扫了一眼她手机碎裂的屏幕,一拍脑门,似乎才想起来她这个人似的。 “哎哟,我忘记给你这位总裁秘书亲自推荐的朋友安排工作了。” “怎么办呢,集团的后勤工作我都已经安排出去了。” 她盯着程以安那张小巧精致的脸,眼底带着嘲讽:“不过,从50楼到88楼的厕所我还没安排人去打扫。” “要不,委屈委屈你,去把这些厕所扫了?” 第26章 她肯定没安好心 “人家刚来就让人家扫厕所,不太好吧?” 凌软软走过来,皱着眉头开口。 “怎么,扫厕所不是工作?” 温娜白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不妥,那你去扫厕所,把清扫财务部的工作交给她?” 凌软软扁了扁唇。 想到财务部新来的那几个小帅哥,她到底还是沉默了下来,没有吭声。 【我不嫌弃这个工作,我来做吧。】 程以安笑了笑,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工具在哪?】 或许对别人来说,打扫厕所是个脏活累活。 可对她来说,却是个最好的选择。 霍氏集团的生意做得大,几乎每个榕城上流社会的家族都和霍氏有来往。 这大厦每天人来人往,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和曾经认得她的人打上照面。 甚至,如果她遇到了梁世屿…… 那后果,她连想一下,都觉得浑身发抖。 可如果她的工作是清扫卫生间,和他们撞见的概率就会降到很低很低。 一来,上流社会的那些纨绔不会到女厕所。 二来,虽然有可能会在女厕碰见曾经认识的名媛,但她们也不会对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投去过多的关注。 “能这么想,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看到她碎裂的手机屏幕内的消息,温娜的眼底闪过一丝的讥讽:“小程,你可要好好干,晚点我会带助理去视察你的工作的。” 说完,她又得意地扫了凌软软一眼:“带小程去换衣服,拿工具吧。” 凌软软点头带着程以安转过身,在温娜看不见的角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她这就是在欺负你。” 走出会议室,凌软软愤愤不平:“看你不会说话,她也不担心你给会和徐墨告状,才会一来就让你做这种工作。” “50层到88层,三四十个厕所呢,你一天怎么干的完?” 程以安知道她是好心,便满心感激地给她打字:【没关系的,我能做。】 在监狱里的三个月,别说扫厕所了,被人将脑袋按进马桶里,被人往身上扔屎扔尿,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因为她不会说话,那些人侮辱完她之后,还要倒打一耙,找到狱警说她变态,说她喜欢将那些东西抹在身上。 和那些如地狱一样的日子相比,被主管为难几句,被安排去扫厕所,根本算不上什么。 “脾气太好,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欺负!” 凌软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找来工作制服塞到她手里:“财务部那边的工作轻松,等我做完了,我去帮你扫。” “温娜还特地说会带助理去视察你的工作,她肯定没安好心!” 程以安笑着又打字安慰了她几句,才转身换了衣服,推着垃圾桶带着清洁工具到了50层。 办公楼里的女厕比监狱里的干净太多了。 程以安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开始清扫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顺利。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孩子,在清扫到某一层的一个没冲干净的马桶时,她忽然就忍不住地开始干呕了起来。 早上吃的东西翻涌上来,她立即找了个干净的马桶,吐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女人干呕的声音吸引了走廊里人的主意。 温娜带着助理抬腿走进来。 在看清楚蹲在马桶边上呕吐的人是程以安时,女人的眼底瞬间就染上了嘲讽的光:“小程,你这是干什么呢?” “让你清扫卫生间,可没让你抱着马桶舔啊。” 程以安擦掉眼泪朝着她看过去。 在看到来人是温娜时,她拿起手机,刚打算打字,温娜的助理就冲上来,一脚朝着她的手踹了上来:“怎么,想给徐秘书发消息告密?” “砰”地一声,程以安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程以安的手被高跟鞋的尖头踢得泛起淤青。 她疼得咬住唇,转眸朝着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手机是她入狱之前程宛心送给她的。 虽然是程宛心淘汰不用的款式,但并不算过时,程以安也很珍惜。 手机昨天被林雅薇摔过一次,屏幕碎裂了。 这次摔在地上,已经直接黑屏了。 程以安咬唇将手机捡起来,死死地按下开机键。 手机却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阿琳,你太暴力了。” 温娜嘴上虽然在责怪助理,但眼底却满是得意。 她蹲下身来看着程以安手里的手机,唇角带笑:“是摔坏了吗?” 程以安感受到了她的不怀好意。 但眼下她孤立无援,只能抿唇点头。 “虽然这件事都怪阿琳,但你也有错。” 温娜盯着她:“如果不是你想给徐秘书发消息告状,阿琳怎么会踢你呢?” 程以安皱眉朝着她摇头,想解释她并没有想要告状,只是想和她们交流而已。 可她摇头的动作,却被助理曲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你是觉得你没错?” 助理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程以安:“别以为你是总裁秘书安排下来的就很了不起!” “你要知道,我们温娜姐,可是和总裁关系都很好的!” 说完,她讨好地转眸扫了温娜一眼:“姐,你说是不是?” 温娜知道阿琳话里的意思。 那张霍祁深在KTV里抱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她看过,也知道后勤部的众人误会了什么。 但她并不打算解释。 毕竟这种会被人误认为和总裁关系亲密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而且,总裁是有未婚妻的。 大家就算传得再凶,也不会有人真的敢去总裁面前确认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总裁那种身份的人,当然也不会主动解释这种小事儿。 可她,却能享受到被别人高看一眼,当成总裁枕边人的优待。 就算以后总裁或者总裁的未婚妻追责下来,也是别人的错。 她可从来都没有主动承认过那女人就是她啊。 这么好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温娜勾唇,脸上浮上一丝的娇羞来:“阿琳,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说我和总裁的关系好。” 虽然她这话是在否认,但在阿琳听来,和承认了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上司即将成为集团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阿琳的气焰就更加嚣张了。 她又狠狠地踹了程以安一脚:“死哑巴,你识相点,少惹我们娜姐生气,还能在集团里多留几天。” “你要是不识好歹,还妄图和徐秘书告状,以后丢了工作可别哭鼻子!” “行了。” 见阿琳把程以安教训地差不多了,温娜摆了摆手制止她:“别这么凶,大家都是同事。” 说完,她轻笑着再次看了程以安一眼:“小程,好好工作。” “你也不是多么金贵的人,别摆出一副连厕所的味道都受不了的样子。” “别再让我看到你偷懒,今天下班之前必须将我安排的厕所都打扫完。” “否则的话……” 她挑了挑眉:“后果你可承受不了。” 说完,女人踩着高跟鞋,如高傲的孔雀一样地,昂首挺胸地走了。 “听到没有,好好干活!” 叫阿琳的助理又恶狠狠地瞪了程以安一眼:“以后在集团给我夹紧尾巴做人,我们娜姐可是你惹不起的!” 第27章 那边什么这么热闹 听着两个女人高跟鞋越来越远的声音,程以安叹了口气。 她拿着手机抢救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早上徐墨给她的那部手机,她觉得太昂贵太招摇,被她留在了香江别墅里。 现在这部手机彻底坏了,她也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人找她。 想到这里,她将坏掉的手机收起来,用纸巾将鼻子塞住,继续清扫。 时间到了中午的时候,程以安已经从50层打扫到了65层。 虽然距离88层还有一段距离,但毕竟也完成了近一半。 午餐是和后勤部的员工们一起吃的。 “一个小三而已,待遇都快赶上正牌夫人了。” 坐在程以安对面,凌软软一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冷冷地用余光扫着远处被众人簇拥的温娜:“总裁可是有未婚妻的。” 程以安垂眸安静地吃饭。 “程以安。” 说了一大堆得不到回应,凌软软有些挫败:“你是天生就不会说话吗?” 程以安从衣兜里掏出本子和笔:【七岁开始不会说话的。】 “那就是后天形成的?” 凌软软来了兴致:“你是因为声带受损还是什么原因?” “这些年有治疗过吗?” “我有个在医学院当教授的亲戚,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有没有相关方面的专家?”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程以安精致漂亮的脸:“我真的很好奇,你要是开口说话了,会是什么样的声音。” 她这么漂亮,声音肯定特别温柔吧? 程以安笑了笑,继续在纸上写字:【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习惯了。】 当年霍祁深的母亲柳苑活着的时候,也曾偷偷帮她找医生治疗过。 国内的,国外的,都找了。 但收效甚微。 她的哑,是程家找人研究的特效药造成的。 只有程家家主程建忠手里有解药。 如今她已经成了程家的弃子,拿到解药重新说话这件事,只能成为幻想。 “你怎么能认命呢?” 凌软软扁了扁唇:“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算是有一丝的希望能让我说出话来,我也不会放弃的。” “不能说话实在是太麻烦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帮你安排一下吧,万一有机会呢?” 女孩说话的时候语调上扬,带着年轻女孩特有的阳光和活力。 程以安被她感染,忍不住地上扬了唇角:【说得也是,不应该放弃希望。】 【那就麻烦你了。】 “这才对!” 看清了她写在纸上的字,凌软软笑得眉眼弯弯:“你放心,我一定让我的那个亲人好好帮你找专家!” 这时,一旁的一个男员工满脸嘲笑地凑过来:“你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帮她一个哑巴找什么专家,扫厕所专家?” 凌软软白了他一眼,起身拉住程以安就往外走。 “别走啊。” 见她们要离开,男员工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们。 男人满眼嘲讽地看着程以安手里的笔和本:“纸面交流这么浪漫,哥哥我也想试试。” 凌软软皱眉,张开双臂将程以安保护在身后:“对着一个残疾人耍流氓,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笑得更流氓了:“我只是想和她聊聊天而已,也不行吗?” “刚刚你可跟她没少聊,只许你和她说东说西,不允许我关爱一下不能说话的妹妹?” 凌软软冷哼:“你……” “她要是不想和别人聊天,不想被调戏,就不应该出来工作。” 还不等凌软软开口,远处就响起了一道冷漠的女声来。 温娜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过来,声音嘲讽:“在家里躲着,自然就清净了。” “就是!” 见温娜站在男人这边,众人也开始跟着起哄,针对起了程以安和凌软软—— “张哥也没说什么,就是想和她聊聊天,这就是耍流氓了?” “顶着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出来勾引人,还怪别人调戏她?” “凌软软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吧,保护这么个骚里骚气的哑巴?” “徐墨把她安排进公司,是真的想给她找份工作,还是想让她以清洁工的身份勾引男人啊?” “娜姐安排她去扫厕所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让她连男人的面都见不到,看她怎么发骚!” …… 那些污言秽语,让凌软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想象不到,为什么这些人才见到程以安几个小时,就能用这么侮辱性的言论来评论她。 就因为她是个不能反击,不会说话的哑巴吗? 想到这里,女孩咬住唇,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就在她满腔怒火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牵住了。 程以安握住她,微微地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凌软软拧眉,刚想说什么,程以安已经从她的身后站了出来,朝着众人微笑着鞠了一个躬。 在众人和凌软软震惊的时候,女人拉住凌软软,大步地朝着食堂外面的方向走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走出了食堂大门。 “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阿琳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调戏程以安的男人:“张哥,你怎么连两个女人都拦不住?” 叫张哥的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冲出食堂,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程以安和凌软软面前,再次将她们两个拦住:“跑这么快干什么?” 见他又缠了上来,凌软软拧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哥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阿琳带着众人围上来:“他就是想和小程好好聊聊天啊。” “聊什么聊!” 凌软软没好气地瞪了阿琳一眼,再次将程以安保护在身后:“你们别欺人太甚!” “欺负?” 温娜在众人的簇拥中走出来:“员工之间的友好交流,怎么叫欺负?” 凌软软咬牙瞪了她一眼:“温娜,同为女人,就算你嫉妒她长得漂亮,也不用在她上班第一天就让人这么侮辱她吧?” 她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温娜的痛处。 女人瞪了凌软软一眼:“谁嫉妒她了?” “我嫉妒一个哑巴做什么?” “就是!” 阿琳在一旁附和:“我们娜姐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还用得着嫉妒这么个哑巴吗?” “简直笑话!” 她这话说完,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了起来。 食堂对面的餐厅里,霍祁深正坐在卡座里低头看着文件夹内的资料。 林雅薇吃完饭觉得无聊,一边刷着手机内的短视频,一边心不在焉地朝着窗外看了看。 食堂门口热闹的人群吸引了她的注意。 女人低头吸了一口奶茶,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等待霍祁深指示的徐墨:“那边什么这么热闹?” 第28章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霍祁深和林雅薇约会的时候,徐墨和程白大多数时间都是很识趣地不来打扰的。 如果不是今天中午的这份资料特别紧急,她也不会跑过来影响他们吃饭。 徐墨心里对林雅薇是有些害怕的,怕这位总裁的未婚妻因为她的打扰心生怨恨,会想办法刁难她。 因此,当林雅薇开口的时候,徐墨立即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在看清楚人群中的温娜的时候,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好像……是后勤部的人。” “后勤部?” 林雅薇来了兴致:“是小程所在的那个部门?” 徐墨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点头:“是的。” “对了,我今天来了都没有看到小程。” 林雅薇一边看着窗外的人群,一边淡淡勾唇:“她人呢,今天没上班?” 徐墨顿了顿,刚想说什么,却眼尖地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女人的脸。 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起来…… “哎,那不就是程以安?” 在徐墨看到程以安的同时,林雅薇也看到了。 女人站起身来:“我去找她!” 她要好好问问这哑巴,有没有帮她调查那天晚上的女人是谁。 感受到对面的女人起了身,一直在看着文件的霍祁深这才抬起眸子:“去哪?” “我看到小程了!” 林雅薇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娇俏的笑容来:“就是前几天我说想和她做好朋友的那个小程!” “我今天上午到公司来都没看到她,结果刚刚一抬头就发现她在对面呢!” 霍祁深皱起眉来,下意识地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女人正在被众人围在中间,似乎是在被人为难。 “徐墨,我们过去找她!” 林雅薇勾唇,抬腿拉着徐墨就要离开。 刚走没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文件被合上的声音:“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雅薇有些诧异,回过头来:“你不是要看资料?” “看完了。” 男人站起身来,随手将文件递给徐墨,拉住林雅薇的手,就大步地朝着对面食堂门口的方向走去。 被他牵着,林雅薇皱起眉来。 徐墨刚刚来的时候说过,这份资料十分重要,需要霍祁深立即看完给出答复。 那文件那么厚,他肯定没看完。 而且,就算他看完了,也应该给徐墨答复才对。 可他现在却直接将资料合上递给徐墨了,就为了和她过去看小程? 不对,他看的不是小程。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张在KTV里被人偷拍的照片来。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也穿着清洁工的衣服,也是后勤部的人! 所以…… 在霍祁深看不到的角落里,林雅薇眯起了眸子,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冷。 霍祁深是担心她和那个女人撞见吧? 看来,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现在就在食堂门口的这群人里! 霍祁深和林雅薇的脚步不疾不徐。 等到两个人到了人群之外的时候,那个叫做老张的男人已经对程以安不规矩了起来。 他伸出手,粗粝的手指轻轻地勾起程以安的下颌,强迫她和他对视:“妹妹,你是嫌弃老张哥哥我是个四十岁的男人吗?” “可你是个哑巴啊,在我们老家的村里,哑巴都要嫁给残疾和傻子的。” “哥哥我又不残疾又不傻,难道还不够吗?” 他这话一出,又引得周围的众人哄笑了起来。 “呸!” 凌软软愤怒地想要冲上去扯开他的脏手,却被阿琳带人按住了。 她们没有强迫她,只是用身体将她堵在中间,让她根本出不去,碰不到程以安! 而程以安也是一样,被几个女人牵住手架在中间,连想要躲开的空间都没有。 温娜站在她们两个对面,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小程,老张虽然年纪大,但他可是一片真心地想要和你交朋友。” “你才来公司,可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啊。” 程以安咬牙,冷冷地瞪着面前的老张。 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可她越是这样,老张眼底的笑意就更浓:“妹妹,娜姐都这么说了,你还这么凶做什么?” “咱们是同事,你不跟我好好相处,等回头娜姐告到总裁的面前了,你可是连清洁工都做不了了!” 见老张和程以安的距离越来越近,阿琳甚至带人开始起哄—— “亲一个!” “亲一个!” “亲啊!” 在众人的怂恿下,老张居然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他扣住程以安的下颌,低下头就要朝着她的樱唇吻上去。 程以安咬牙别过脸去,却被身边的人将脸扳了回来。 老张身上那种酸臭的味道和他嘴里的口臭越来越浓。 看着他那张满是痤疮的脸越来越近,程以安咬牙紧闭双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过去的时候,耳边却猛地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哀嚎声。 然后,是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紧接着,耳边传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程以安愣了一下,连忙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双矜贵冷傲的眸。 是霍祁深。 而他脚边,正蹲着正在哀嚎的老张。 他的手腕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垂着,似乎是断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程以安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霍祁深怎么会忽然出现,又怎么会救她?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镇住了。 片刻后,是凌软软率先回过神来。 她激动地大声开口:“霍先生,总裁!” “你好帅!” 她这一喊,周围后勤部的众人才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控制住程以安和凌软软的人也立即散开了:“总裁……” 温娜则是差点连手里的奶茶都拿不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带人欺负哑巴新员工的这一幕,居然会被集团总裁霍祁深亲眼看到!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回过神来,林雅薇勾唇,轻笑着走进人群:“大白天的,你们在这逼良为娼?” 说完,她走到程以安的身边,装作关心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程以安一番:“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些刚刚为难程以安的人瞬间都心虚地低下头来。 什么情况? 这哑巴,不但是总裁秘书徐墨的朋友,和林小姐也有关系? 第29章 您就这么看着吗? “林小姐,还好你和霍总来的及时!” 凌软软挣脱开控制住她的人群,一个箭步冲到程以安的身边,小心地搀扶住她:“否则的话,她就要被那个老男人给强迫了!” 她越说越愤怒:“这么一群人,欺负一个残疾女孩子,真的太不要脸了!” 林雅薇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其实她懒得管这个哑巴的破事,她被欺负肯定是她自己犯贱,否则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只欺负她? 但既然霍祁深率先出来管了这个闲事,为了维持她在霍祁深面前善良温柔的形象,她也只能装出一副十分正义的模样来。 她走到程以安的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和她对视:“你没事吧?” 虽然女人声音是带着关切的,可程以安却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的不屑和轻蔑。 她抿唇,朝着林雅薇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怎么回事?” 徐墨抱着一大摞文件姗姗来迟:“温主管,你们这是在欺负同事吗?” 温娜原本是想趁着霍祁深和林雅薇没有注意到她偷偷溜走的。 徐墨这么一开口,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她顿住脚步,硬着头皮回眸对上徐墨愤怒的视线,微笑道:“徐秘书,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我们只是在和同事闹着玩。” “你知道的,后勤部的工作枯燥又乏味,大家只是在吃完饭之后胡闹一下而已,没有谁是真的想欺负谁的。”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立刻附和—— “是啊,我们真的只是在闹着玩的。” “要是真想欺负同事,又怎么可能在食堂门口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就是啊,老张刚刚不是没亲上她嘛,就算霍总和林小姐不来帮忙,我们也不会允许老张亲上去的,只是闹着玩而已。” “凌软软太较真了,小程也开不起玩笑而已,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 …… 一群人红口白牙,几句话就将他们对程以安的恶意给描述成了玩笑。 凌软软愤怒不已:“开玩笑要被开玩笑的人觉得好玩,那才叫开玩笑!” “刚刚小程被吓成什么样了,也能说成开玩笑吗?”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闹得最凶的阿琳的脸:“我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差点杀了你,被人拦下来了我就说我是在吓唬你,和你开玩笑的,你会选择原谅吗?” 阿琳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那你也要有本事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再说。” 说完,她转头,十分讨好地看向霍祁深的方向:“霍总,温主管和我们真的只是在和同事开玩笑而已。” 说着,她还朝着霍祁深暧昧地眨了眨眼:“您不了解我们,难道还不了解温主管的为人吗?她会不会做出欺负同事的事情,您不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吗?” 她这话一出,周遭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温娜和总裁之间的关系,但毕竟林雅薇还在这里,众人也都不敢开这个口。 某种意义上来说,阿琳也算是勇士了。 因此,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下意识地朝着霍祁深的方向看去。 他们也很好奇,这位霍总会不会在林雅薇面前还选择保护温娜。 林雅薇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人暧昧的眼神。 结合阿琳刚刚的话,她微微眯眸,轻笑着看向霍祁深:“你和这位温主管的关系很好?” 男人眉头微皱:“见过几次。” 前段时间因为后勤部有人出错,将清洁剂倒在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及时清理,导致一位重要客户摔倒受伤。 针对这个问题,他曾几次让温娜这位后勤部长到他的办公室交代情况。 可男人的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面对未婚妻的质问,霍总没有直接否认,而是表示和温主管很熟。 这不就是=变相地告诉在场的其他人,他和温娜之间是有关系的? 想到这些,阿琳和周围的几个总围在温娜身边拍马屁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忍不住地浮上了一丝的得意来。 他们的确没看错人! 和霍总关系亲密的那个后勤部的人,就是温娜! 林雅薇将众人的反应全都收进眼底,也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她上前一步,将程以安和凌软软挡在身后,做出一副要保护她们为她们撑腰的架势,抬眼轻笑着看向温娜:“那这么说,温主管的架子还挺大的。” “和祁深见过几次,就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朋友了?” 温娜心下一紧。 林雅薇眼底的敌意她看得清楚。 可当着后勤部这么多人和霍祁深的面儿,她又没有办法为自己解释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朝着林雅薇讨好地笑笑:“林小姐,我们刚刚已经解释了,不是欺负她,是在闹着玩……” “闹着玩是吧?” 林雅薇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疼得捂着手腕坐在地上的老张:“那也让他和温主管一起玩好不好?” “好!” 见她这么说,凌软软终于觉得扬眉吐气。 站在林雅薇的身后, 她激动地差点鼓掌:“刚刚老张对小程毛手毛脚的时候,温主管不但没有阻止,还说同事之间要相亲相爱呢!” “现在让她和老张一起相亲相爱吧, 反正用她的话来说,都是在闹着玩!” 温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对嘛。” 林雅薇轻笑:“温主管和下属们关系这么好,相亲相爱一下也不算为难。” 说完,她转头微笑着看向徐墨:“安排一下?” 刚刚在餐厅里的时候,徐墨就隔着落地玻璃看到了这些人是怎么为难程以安的,也知道没有温娜的授意他们也不会这么嚣张。 就算林雅薇不说,她也打算以后找机会给程以安出气。 现在林雅薇这位总裁未婚妻开口,她自然乐得配合。 她知道后勤部的这些人八成不会听她的,所以立即招呼了远处的两个保安过来:“来,帮一下这位手腕断了的老张和他们的温主管!” 在徐墨的安排下,几个保安如刚刚那些人按住程以安的姿势按住了温娜。 另外几个也将老张架了起来,强行带着他一步步地朝着温娜靠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男人,温娜眼底瞬间满是惊恐! 老张都四十多了,又丑又胖又秃顶,脸上还长满了痤疮,她看一眼都要恶心半天! 可在这些保安的强制下,老张身上的那股子酸臭的味道却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尖叫出声:“不,不要——!” “我不要和老张接吻!救命啊!” 看着她满脸惊恐的模样,林雅薇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快意来。 她看着温娜,皮笑肉不笑:“都是闹着玩的,温主管干嘛反应这么大?” 敢和她林雅薇抢男人,这就是下场! “霍总。” 眼看着温娜的嘴就要和老张的嘴碰到一起了,阿琳焦急万分。 她大步地走到霍祁深的面前,压低了声音:“温主管她被这么欺负,您就这么看着吗?” 第30章 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就好 阿琳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再次将视线全都转到了霍祁深的身上。 “这阿琳真是多嘴!” 凌软软搀扶着程以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开口:“我还想看温娜被老张亲嘴呢。” “按照霍总和温娜的关系,她这么一说肯定是看不到了。” 程以安抬眸看向霍祁深。 他站在那里,即使什么都没说,身上的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却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霍祁深微微偏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了一瞬后,男人移开视线,转眸看向阿琳:“那你教教我,我应该做点什么?” 男人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和他不怒自威的低沉嗓音,让阿琳瞬间头皮发麻。 霍祁深的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请教,实际上是在诘问。 “是啊,不如你教教祁深,应该在这位温主管和同事相亲相爱的时候做点什么?” 林雅薇双手环胸,轻蔑地看向阿琳惨白的脸:“他只是集团总裁而已,哪有你这个后勤部的部长助理懂得多?” 她这话一出,阿琳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她身后的墙壁还要惨白。 “呕——!” 这时,人群中传来温娜忍不住干呕的声音来。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阿琳和霍祁深那边吸引过去的时候,不要脸的老张居然趁着这个机会偷亲了她! 他的口水和他嘴里那恶心的味道,让温娜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她吐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太恶心,太恶心了! 林雅薇转眸看到她这幅模样,也瞬间明白刚刚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她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温主管这是什么反应?” “和下属相亲相爱了,你不是应该觉得开心吗?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温娜吐得昏天暗地,已经连回应林雅薇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后勤部那些原本极力讨好她的人,在看到阿琳的下场之后,一个个都像是变成了和程以安一样的哑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半晌,等温娜终于吐得差不多了,霍祁深才单手插兜,眸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刚刚温主管的助理说的没错,对于公司里的这种情况,我的确是不能袖手旁观。” 男人扫了徐墨一眼:“这几个人的情况,报人事部,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处理吧。” 徐墨连忙点头:“是!” “祁深。” 林雅薇凑上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朝着他撒娇:“我为我朋友出头,为难了你的下属,你不会生气吧?” 霍祁深淡淡勾唇,伸出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不会。” 林雅薇将脑袋靠在男人的臂弯里,声音娇柔:“那我们回去吧!” “嗯。” 霍祁深点了点头,又转眸扫了程以安一眼,声音冷漠:“去把徐墨手里的资料拿过来,跟我们一起回去。” 程以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了徐墨手里的资料,跟在两人身后朝着集团大厦的方向走去。 等三人走远了,徐墨才朝着周围的众人摆了摆手:“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去工作!” 围观的众人这才各怀心事地散去。 “徐秘书。” 凌软软凑上来:“这小程什么来头?” “怎么连林小姐都为她撑腰?” 徐墨看了她一眼,想到她刚刚在林雅薇身后嚣张的样子,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小公主,你要体验底层清洁工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不要总想着为弱者出头。” “要是被人记恨了,受伤了,你让霍总怎么对你父亲交代?” 凌软软扁了扁唇:“小程不也是你朋友吗?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就被人这么欺负,如果是你看到了,你会不帮忙么?” “干嘛说我啊,也不止是我帮了她啊,林小姐和霍总不都帮她了吗?” 徐墨耐着性子解释:“他们帮她,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即使这些人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可你不一样啊,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他们以为你没有背景,就会想办法报复你的……” 说着,徐墨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算了,如果你一定要帮人出头的话,如果后面被报复了,就让霍总把你送回去好了。” “别啊。” 凌软软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那我以后不为小程出头,看到她受欺负了就联系你?” 徐墨点了点头:“如果联系不到我,也可以直接联系霍先生。” 听她这么说,凌软软更加好奇了:“可是小程不是林小姐的朋友吗?为什么不让我联系林小姐,而是直接联系霍总?” …… 霍氏集团大厦88层,总裁办公室内,霍祁深坐在椅子上,一边看资料,一边亲自对着电脑视频里的合作方进行回复。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程以安看着男人认真工作的侧颜,不由地看得有些呆了。 柳阿姨说得没错。 她的儿子,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迷人的。 “我未婚夫好看吧?” 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带着寒意的女声来。 程以安回过神来,立即收回视线站起身,转头朝着林雅薇恭恭敬敬地笑了笑。 林雅薇眯眸冷冷地看着她。 刚刚来了一个秘密的电话,她不得已,才到了走廊的楼梯间去接。 没想到等她接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程以安痴迷地看着霍祁深的画面。 女人拿着手机走到程以安的身边,唇角带着冷意:“你可别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下次再被恶心的男人骚扰了,可没人帮你。” 程以安拿起纸和笔:【霍先生很迷人,但我有自知之明。】 看到纸上的字,林雅薇这才满意地上扬了唇角:“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就好,不要肖想你碰不到的东西。” 说着,女人翘起二郎腿,看向程以安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冷:“我昨天安排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吗?” “那天晚上在KTV里那个不要脸地趴在祁深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刚刚那个温娜温主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