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剧透后,女配们手撕剧本杀疯了》 第85章 正邪对峙 想拍个恋综,最后可能搞成“绝地求生”;单纯搞对抗游戏,反而会意外收获“恋综”。 “人生无常啊!”陈导拧开茶杯,笑着猛吸一口,结果被水呛到,咳嗽了半天! 弹幕简直笑死,直夸幕后直播的摄像师上大分!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陈导期盼的恋综总算来了!】 【哈哈哈哈陈导乐极生悲!】 【摄像师你老是暗搓搓搞陈导这事,他老人家知道吗?】 【薄总笑起来是真帅啊!】 【沁姐上大分!】 【沁姐没用加分卡,不就是对薄总最大的偏爱了吗?】 …… 网友也不想总是将目光集中在“轻薄CP”上,架不住他们实在是太有活了,太吸睛了。 鲜活灵动的人设,暗搓搓搞事的狡黠,连突然反转的剧情都让网友感慨,这“恋爱倒计时”应该是真没台本。 大家的反应都过于真实了! 宁沁不是所有人里容貌最出挑的,但却是女嘉宾里人设最讨喜的。 再加上喻子茜身为前辈对她实力的认可,宁沁在这一集“看似黑暗实则公正的团宠裁判”的算是游戏里,吸粉无数。 玩完了游戏,喻子茜和大家共进午餐,畅聊起以前拍剧的生活。 宁沁成为互联网嘴替,问了那代人回忆里最想吃的瓜: 是不是跟XX影帝因戏生情了? 和XX的两女夺一男是不是真的? 在跟那谁谁的感情里,最后分手的原因是不是第三者插足…… 喻子茜敢说,跟大家分享那段辉煌岁月,甚至讲述了一些跟如今泰斗级别的影帝、影后一起拍戏的趣事。 弹幕一边吃着陈年新瓜,一边感慨喻老师丰富的经历和妙趣横生的演员生涯: 【喻老师讲起过去的岁月,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 【事业才是女人最好的养料!】 【楼上必定是天选牛马,鉴定完毕。】 【……你妹】 【沁姐真的是喻老师的粉丝哎!很多喻老师作品的细节她都记得!】 【宁沁之前资料上写了的啊,是喻老师的粉丝。】 【宋影后满脸崇拜的样子跟她故作高冷的人设好有反差萌!】 【大家都做出一副“乖乖听课”的可爱相哈哈哈哈哈】 …… 间或苏桐也会抽弹幕提问,询问喻子茜后续的打算。 喻子茜也说了有复出的意愿,但是想走“精而少”的路线。 她这个年纪已经不追求名利,只盼着有幸留下更多好的角色和作品,不辜负众多粉丝的喜爱。 采访午餐结束后,喻子茜就告辞了。 拿到喻老师联系方式的宁沁最开心,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好了,接下来大家休息三小时,我们黄昏时分有一个集体活动。”苏桐又开始卖关子,被嘉宾和弹幕齐齐吐槽“不厚道”。 苏桐摊手:“我有什么办法?是陈导的安排。” 这锅他高低是不会背的! 突然被diss的陈导喝水的动作一顿,精准被镜头捕捉,那略显惊慌的小眼神,逗得网友狂笑。 一听能休息,宁沁颠颠儿地回房间准备看小说去。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啥,但半天没想起来。 “不管了。”去看月月要紧。 跟随宁沁一路但被门外的薄烯廷:“……” 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怎么就自己回房了? 弹幕笑麻了。 【哈哈哈哈沁姐吃干抹净不负责!】 【楼上怎么公开造谣?我沁姐明明没吃到!】 【文明评论,禁止**】 【就楼上你被强行捂嘴了哈哈哈哈】 【沁姐对小说的爱,胜过霸总千千万】 【我是网文作者,想要一枚这样的读者!】 【同行,想要+1】 …… 薄烯廷本想敲门,兜里藏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他抿了抿唇,转身回房。 这边,宁沁已经打开手机,激动地搓着手进入了阅读APP。 【月月……嚯,你们这是正邪开战了?!】 从宁沁的视角,能够看到故事剧情进展到云清月已经顺利巩固修为,成为真正的化神初期强者。 而她的几个师兄们也当起了卷王,在云清月巩固修为的这段时间接连渡劫成功,顺利进入化神境。 几个座下高徒接连迈入“宗主境”,谈鹤鸣扬眉吐气,碧落门越过凌霄宗,成为六宗之首。 “沁沁来了,”云清月的神识回应着宁沁:“上次杀了破野之后,魔界便有了大动作。” 十二魔座之一的茅煜,戴着掩盖气息的法器摸入凌霄宗,杀了重伤的花玉衡。 花玉衡临死前,以神识为引,向云清月致歉。 【额,他怎么临死还要搞这么矫情……】 花玉衡的陨落并未让宁沁觉得不忍,更多的是“因果循环”的感慨。 云清月也这么觉得。 直到死,花玉衡也没等到云清月的那句“原谅”。 “冰心也死了。”云清月突然道。 【?】 那个傲娇冷面的偏执狂怎么也…… “花玉衡死后,冰心气怒之下,去了魔界寻仇。” 她跟魔教众人打过不少交道,摸进魔宫之后才发起突袭。 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意外中了茅煜的暗算陨落。 【又是茅煜。他是很厉害的十二魔座?】 “是很狡诈的十二魔座。擅千变万化,姿容……妖娆?”云清月顿了顿,才勉强找到一个词来形容。 宁沁顺着云清月所言,就看到魔界众人确实有个男生女相、姿容绝佳的男子。 与谈鹤鸣的妖冶大气不同,那茅煜确实就是……妖娆好看。 【色字头上一把刀,花玉衡不会是这么死的吧?】 “不是。”具体的情况云清月也不知道。 “我只听说花玉衡跟魔界细作对招不敌而死。” 【现在这个阵仗,是魔界跟正道修真界宣战了?】 “嗯,他们已经打上门来了。”云清月道:“应当也是怕碧落门再出高能。” 一旦化神境的大能多了,魔界想要统领整个儿修真界,可就难了。 “……一群鼠辈。”谈鹤鸣的气势睥睨天下,盯着魔尊冷淡道:“数年不见,还是阴沟里的做派。” 魔尊冷笑一声:“打不过本尊,就开始言语羞辱?赤云老了,你以为本尊会怕了你?!” “本尊是老了,但还没死呢!” 赤云仙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魔界休想踏入我修真界的大门!” “凭什么尔等就能自诩正道?凭何我魔界便要被放逐在不见天日的幽冥界?这天下,理当是强者为尊!” 魔尊张开双手,属于合体期大能的威慑蓦然笼罩,压得人喘不上气! 赤云仙人也怔住了:“你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合体期?” 怎得一点风声都无?! 六宗弟子被高能威压震慑动弹不得,除了赤云,只余谈鹤鸣还在不断挑衅叫嚣,试图搅乱魔尊的道心。 宁沁也在想办法: 【魔尊的实力是合体期,月月你跟他硬刚是不行的。】 但宁沁知道魔族的弱点啊! 【魔尊曾孕育过一朵本命黑莲,就在幽冥河的尽头秘境里温养。】 就算正道联合起来杀了魔尊,他的本命黑莲不碎,就能卷土重来。 第86章 死死生生 “我们去绞杀魔尊的本命黑莲。” 云清月当机立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从魔尊的威压下挪动了步子,随即祭出法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对峙的队伍。 【我还没说完呢月月!】 宁沁都醉了,心说这丫头可真是个急性子:【本命黑莲碎裂的瞬间,魔尊就会急速赶来!便是他当时重伤,你拼死一击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云清月几乎是在以命赌命。 “可是击杀他的本命黑莲,是结束正邪纷争最快的方法。” 云清月的话里透着淡漠,似乎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只是一场必行的大局。 宁沁一噎,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是这一迟疑的功夫,她们便抵达了幽冥河畔的尽头。 幽冥河下方便是魔界。 “据说,修真界的老祖曾在飞升之时对魔族大开杀戒,并将无数魔族赶至幽冥河之下。此后,魔族人就只能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修炼了。” 而那位老祖,在幽冥河畔下了禁制,不允魔族随意进入修真界。 【看来,这禁制破了。】 “是啊,”云清月看到那么多魔族大军的时候,也有些怔忪。 【从右往左数,搬开第三块石头,就能瞧见一个小机关。】 云清月摸索了半天,把整排“第三块”石头都挪开了,也没发现任何机关。 【额,会不会咱们又犯了之前的错误?瞅瞅左边呢……】 宁沁都醉了。 云清月试了下,就看到了机关:“果然是从左数第三块。” 【……】 尼玛镜面描述坑宝宝! 云清月转动开关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拖入了秘境之中。 她还没站稳,就有无数鬼怪一般的东西蓦然冲来! 【卧槽,这些是什么东西?】 那些鬼怪一般的东西呲牙咧嘴的样子十分狰狞,顶着完整骷髅架子的玩意儿顶多是丑;血肉模糊的半人不鬼才更可怕: 他们残存着术法的记忆,如同失智的兽类,齐齐向着场上唯一的活人云清月攻来! 无数的术法光芒汇聚在晦暗无边的秘境之中,像是五光十色的彩带美得炫目,却给云清月带去最大的死亡威胁! 【月月快跑!】 宁沁的示警几乎和云清月的动作同时进行! 她当即飞身而去,甩开地上的一部分弱鸡鬼怪,还有不少或御剑、或持飞行法器追来。 “什么玩意儿!”云清月咬紧牙关,飞得更快。 秘境空间就这么大点儿,再溜这些鬼怪,消耗的也还是云清月的战力。 【西面西面,本命黑莲在那里!】 “那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云清月还没见过死人会术法的,好几次都险些被击中! 【这里是魔尊温养本命黑莲的地方,能有啥好东西?那些个鬼怪肯定是温养它而存在的!】 因为被吸干了修为、半死不死的,又被魔气浸染,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果然,该死的人都有足够该死的理由。”云清月喃喃道。 在宁沁连猜带蒙的指路下,她们果然摸到了本命黑莲所在。 黑莲扎根在地基之上,无数粗壮的根系散发着幽幽的黑雾,应当是被地下的魔气温养了许久。 鬼怪们似乎十分惧怕黑莲,皆不敢靠近。 反而给了一直奔波的云清月喘息之机。 云清月和宁沁都被黑莲那般硕大可怖的模样震惊,半晌没说话。 “好丑……”片刻后,云清月喃喃地评论道。 黑莲仿佛听懂了似得,巨大的触须蓦然抽上来! 云清月灵活一躲,就欲抬剑将其根系斩断! 【斩断根系没用的!咱们得去把它的莲心毁了!】 根系无穷尽,斩断纯属浪费体力。 云清月收剑,飞身往黑莲上方去看,果然瞧见了那包裹在层层叠叠花瓣中的莲心:如同人类心脏一般,暗红色的血脉跳动着,下头却连接着黑莲的根系。 【还真像被温养着的寄生虫。月月你说的没错,确实丑!】 “太上忘情!”云清月念诵着口诀,一剑仿佛挥斩出天地法则的力量! 黑莲花瓣连同在外面的根系齐齐包裹住莲心,却在触及那锐利一斩时齐齐碎成渣,在黑雾弥漫的晦暗中消散不见。 【就是现在!】 趁着黑莲周围的保护花瓣还没出现,连击就对了! 云清月也发现,杀掉魔尊的本命黑莲没啥技巧,就是杀。 接连数剑劈下,伴随着越发游刃有余的剑招,本命黑莲的花瓣和触须却再生得越发慢了。 云清月已经清楚地看到莲心,心头一动便再度挥剑! 谁知剑招刚一祭出,却没能如愿碰莲心,而是发出了“铛”地一声巨响! 云清月被回弹,在秘境中翻了个跟头重新站稳,就看到了宁沁的示警:【不好,魔尊来了!】 她二话不说,捏碎了谈鹤鸣送她的传音符。 魔尊已然瞬间欺身而至,死死地盯着云清月:“蝼蚁一般,尔敢?!” 他可是合体境的大能,竟然被一个化神境的鼠辈攻到了本命黑莲?! 魔尊又羞又气,对着云清月连连使出杀招。 云清月也不慌,每当危急之时就捏碎保命法器,丹药更是不要命地往嘴里塞。 “好好好!不愧是占据了强大资源的修真界!喂出来的化神境都比我魔族的要抗揍!” 魔尊下手更狠,合体期的威慑根本不是云清月独自能承受的。 云清月内脏俱裂,疼痛是她脑子都很难清明地思考了。 【月月,坚持一下!】 宁沁和云清月的计划是诛杀本命黑莲,不是跟魔尊硬刚。 就在方才追逐之时,云清月已经顺利地在本命黑莲上动了手脚。 她咧嘴笑了笑,“魔尊大人,劝你对我好一点,否则……” 云清月生怕气不是魔尊,突然抬起手动了一下。 本命黑莲毫无征兆地“轰”一声,炸成了碎片。 云清月笑了笑,“成了。” 【月月,不可以!】 宁沁见她放弃了挣扎求生,魔尊的一击可不是吃素的! “贱人!”魔尊片刻即到,对准了云清月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掏! “老子要你陪葬!” 【月月!】 宁沁根本不敢看接下来的场景,可一行行字不断地出现……她只能颤抖着手举着手机继续看。 心里不断地祈祷奇迹出现。 天道大爱,请放过云清月吧! 云清月的血肉混着内丹被生生挖出,疼得她动弹不得,连神识都难以调动了。 可她却对着魔尊竖起中指,仿佛在不屈地鄙夷着魔尊身死结局的无能为力。 她知道自己也死定了。 有什么关系呢? 大道无情。 肉身性命,不过死死生生。 又有何惧? “小月亮!”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个魔界。 云清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微笑着闭上了眼。 师父来了啊…… 临死还能听到这声熟悉的“小月亮”。 真好。 第87章 因祸得福 【月月你不要死!谈师父他会伤心死的!你的师兄弟们也会伤心死的!】 这世上好不容易有那么多人爱着云清月。 她怎么能死?! 宁沁不断不断抠字,可云清月都没有任何反应。 谈鹤鸣在看到几乎没有呼吸的云清月的一瞬,再望着失去本命黑莲、不堪一击的魔尊,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魔尊的手里,还不要命地托举着云清月的内丹。 “我要杀了你!”谈鹤鸣低吼着,如同疯魔了一般冲向魔尊! 全盛时期的魔尊对上同谈鹤鸣自然还有一战之力。 可他失去了本命黑莲,几乎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跟谈鹤鸣大战不足百十个回合就落了下风。 关键他还不怕死,一直攥着云清月的内丹挑衅谈鹤鸣:“你敢杀了本尊,本尊就捏碎她的内丹!届时看你的杀招快,还是我的手快!” 谈鹤鸣二话不说,使出致命一击,魔尊甚至都没看到谈鹤鸣是怎么出手的、用了什么术法,便已经化作虚无死翘翘了。 完整的内丹散发着五彩玲珑的光泽,缓缓地落在谈鹤鸣的掌心。 谈鹤鸣举着内丹失魂落魄地冲到云清月身边,不断地给她治疗伤口、输送修为。 可腹部的伤势愈合,内丹归位,地上的女子却没有丝毫生机。 【月月你看到了吗?谈师父他居然也是合体期修为!甚至比魔尊还厉害,是合体期大圆满!他之前都在扮猪吃虎呢!】 【月月,你别死好不好?谈师父他在拼了命地救你呢!】 宁沁声声哀求着,企图唤醒云清月的神识。 谈鹤鸣亦仍未放弃救人。 “小月亮,你不能死!内丹师父给你讨回来了,你将它纳回去啊!” “小月亮你怎么那么傻?为师宁肯死的是自己!” “我甚至都未曾来得及讲,我不想只做你的师父,还想当你的道侣……” 道侣? 已经进入一片虚无之境的云清月蓦然听到了这句话。 是谈师父。 他说……想当自己的道侣。 “想回去吗?”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云清月的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云清月质问。 “天道无情,太上忘情。” 云清月怔了一下,“你是……天道?” “天道无名,人道有命。” 那苍老的声音突然道:“你至今都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吗?” 云清月想了想,问道:“因为白芷嫣?不对……应该是因为,规则。” “天地运转,万物有法。” 白芷嫣本该死在云清月救她的那一日。 云清月发了善心,救了不该救的人。 又无偿地让白芷嫣拜入凌霄宗,没有让白芷嫣付出应有的代价。 “规则本该是有来有往,有求有偿。” ……她以自以为是的善良,打破了规则,便被白芷嫣替了命格。 规则以雷霆之势,逐渐湮灭云清月。 “奈何我运气好,天道容一线。”云清月苦涩一笑。 “不。”天道苍老的声音仍旧无悲无喜:“是有人为你的命运鸣冤,制造了天道的缝隙,还了你一线生机。” 天地轮转,因果循环。 这世上,哪有所谓真正的“幸运”。 “人,贵在自救。” 天道音落,云清月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一轻,随即双手便成了透明,俨然看不见了。 “你以己身渡世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已然勘破‘太上忘情’之真谛,功过相抵……回去吧。” 等一下! 云清月还想问什么,就发现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将她推出识海。 云清月倒吸一口冷气,蓦然醒了过来。 【月月你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我就说嘛,天道不可能这么无情的!】 宁沁第一次相信了,世上真的有“好人有好报”。 云清月就值得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小月亮!” 云清月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便被谈鹤鸣拥在怀里。 灼热的气息和失而复得的大悲大喜,都让谈鹤鸣快要疯了。 他死死地将人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云清月还活着。 【噗,狗粮略噎啊!不过谈师父替我多抱抱月月也好!】 宁沁只恨不能双手伸进屏幕里,也给云清月一个熊抱。 死而复生哎!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哦不对,这已经是小说了。 宁沁在手机这头如释重负。 【关关难过关关过,咱也是熬过来的人了!】 云清月透过神识,将刚才跟天道对话的始末讲了。 宁沁恍然。 【怪不得咱们都不知道谈师父已经是合体期,他是不是跟赤云仙人故意隐瞒,本想一举拿下魔尊的。】 【他们扮猪吃虎,而天道就是利用这一点点信息差,想验一验你究竟有没有飞升上仙的资格?】 “不,沁沁,是你们救了我。” 云清月至今都记得天道所言:读者鸣冤,给了云清月的命格一线生机。 而她,抓住了这一线生机。 【人贵在自救。】 宁沁说了跟天道同样的话。 属于云清月原本的悲惨命运,终于在这一刻打破。 自此,她自由了。 两姐妹隔着遥远的时候微笑。 “师父,你勒得我快喘不上气了。” 云清月轻声提醒:“大师兄他们都来了,正在对面看着我们呢。” 魔尊一死,魔族众人便没了对抗修真界的倚仗。 一帮乌合之众,自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哪里还讲什么团结和道义? 一时间,修真界势如破竹,将魔族之人打得屁滚尿流。 凌玄跟十二魔座之一的茅煜同归于尽,也算是帮冰心报了仇了。 等众人打退了魔族,前来助力谈鹤鸣和云清月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臊人的一幕。 谈鹤鸣从未如此露骨地展现过对云清月的感情,一抬头看到众人皆故弄玄虚捂眼睛又偷摸看的架势,瞬间整个儿红温。 【哈哈哈哈谈师父害羞了!】 宁沁高兴得不行,抓过一把瓜子,便嗑便往下翻页,就等着吃狗粮。 “咳咳,”谈鹤鸣梗着脖子欲盖弥彰:“尔等看甚?为师是见小月亮死而复生,这才……” “这才情不自禁的,徒儿知道!”于皓晨惯是会插科打诨的,当即上前不怕死地道:“小师妹辛苦了,三师兄也想抱抱!” 牧俊旭:“我!” 洛文峥举手:“我也……” 谈鹤鸣一脚把于皓晨踹出去。 “抱什么抱!男女授受不亲!” 小月亮是他们几个秃小子想抱就能抱的?! 于皓晨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委屈巴巴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小气!” 【哈哈哈哈,吃醋就吃醋,还说得冠冕堂皇的!】 云清月不禁莞尔,抬手拉住了谈鹤鸣的袖子:“师父。” 谈鹤鸣一臊,小声辩解:“我没使劲踹他。” “哈哈哈……” 赤云仙人捋着胡子笑得开怀:“经此一役,云道友因祸得福,谈门主的合体期境界也松动了。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修真界便又要出一个大乘期高能了!” 第88章 履行婚约?! “恭喜恭喜!”叆月仙主想想就羡慕得不行:“以后我们可要紧紧抱住碧落门的大腿了!” 八方界、鬼哭界和无妄界亦向谈鹤鸣道喜。 不怪众人像个墙头草,而是本次对抗魔教,凌霄宗几乎元气大伤,拥有中坚实力的五个,包括凌玄在内无一生还。 有可能继承衣钵的云清月又改换了门庭。 百年之内,凌霄宗都后继无人,只能依附于碧落门了。 当夜,碧落门内举办了六宗宴会,诚邀各路修士无偿入内,庆贺仙魔大战之胜。 云清月作为团宠,酒过一巡又一巡,赶紧借机尿遁跑了。 她想好好跟宁沁说说话。 许是已经窥探到天道的法则,云清月已经感受到分别在即,所以就连这种无聊的宴客,宁沁都没有下线,一直陪伴着她。 【咱已经不能用扬眉吐气来形容了!现在就是众星捧月好吧!】 宁沁好奇问道:【月月,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什么接下来?”云清月轻声问道。 【就是跟谈师父啊!】 不管咋样,这口瓜宁沁就是要吃上! 云清月秀颜一红,“其实我……也有点喜欢师父。” 谈鹤鸣修为高,长得好,还这般偏疼云清月……就连针对魔教的计策,都是他与赤云仙人早就定下的。 谁能不喜欢呢? 除了这一切,最让云清月触动的,便是谈鹤鸣在她醒来时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云清月从未见过那般破碎深情的目光,也是第一次发现师父的眼睛那样好看。 好看地攥紧了云清月的心脏,让她心疼不已。 她不想再看到师父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他说,他计算好了一切,却没想到会遇见我。” 云清月轻轻拨弄着脚下的石子:“一如我以为自己会死在一个不名之日,却没想到会重新成为天之骄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得到了沁沁的救赎。 “我想跟谈鹤鸣在一起,修成大道,问鼎上仙。” 【哇!太棒了!】 宁沁终于理解网友嗑糖的快乐了! 她激动地抱着手机在屋子里转圈,却没注意到,小说正在以光速逐渐出现后续的剧情。 直到宁沁停下来,发现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此后数年,云清月与谈鹤鸣结成道侣,于百年后成功飞身。 次年,洛文峥、牧俊旭、于皓晨亦相继飞升。 宁沁想,这三位必定也要跟上去,好好保护上界的小师妹云清月的。 【月月,再见。】 同一时间,另一个时空,已然登顶上仙的云清月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也轻声道:“沁沁,再见。” 只是,此刻她再也看不到那“绯红”的天谶之言。 可是如神仙一般出现在濒死生活里,照亮她新生的光芒,却永远不会消失。 “沁沁是谁?”谈鹤鸣突然问道。 云清月眨眨眼:“我最好的朋友。” 也是我心中,最厉害的女神仙! 谈鹤鸣一听是女子,瞬间松了口气。 乖乖,护媳妇儿之路任重道远哪! 全书完。 …… 宁沁看着书目出现大结局,知道云清月未来的故事,她再也看不到了。 “聚散随缘,祝你好运常在。”宁沁轻声道。 她手滑了一下,退出了APP,谁知道再登录就便成了“系统升级中”,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我嘞个去!”宁沁憋屈地把手机丢在一旁,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宁沁想到还没跟薄烯廷说找到家里人的事,就去敲响了薄烯廷的房门。 留守在宁沁直播间的粉丝们“垂死病中惊坐起”,没想到网瘾少女想起来谈恋爱了! 【好好好,网瘾少女总算想起来还有个薄总了!】 【此刻的场景,与薄总下午吃闭门羹的架势形成完美闭环!】 【真没剧本么你俩这么个演法?】 【也许还真不是演的。】 【据可靠消息,薄总回公司了。】 …… 世上消息最灵通的,非网友莫属。 宁沁在自己的直播间里看弹幕,才知道薄烯廷下午本想找她,结果突然有事离开了节目组。 公事要紧,宁沁想着就随后再说吧。 最后三天的“恋爱倒计时”非常紧凑。 在没有飞行嘉宾的情况下,四组男女嘉宾 基本全天都在抽签,想策略做游戏。 中间宁沁联合徐锦真坑了裴溪;裴溪跟宋娇娇合起伙来打压过唐持;宁沁和薄烯廷“CP合璧,天下无敌”的架势更是几乎横扫“第一名”。 紧凑的节目安排,把嘉宾们搞得筋疲力尽,回房后就各自休息,压根没空搞事情。 阴差阳错的,宁沁也一直没能将找回家人的细节跟薄烯廷展开讲讲。 直到各自归家的时候,薄烯廷才收到了宁沁发的消息,说她真正的家人找到了,准备明天回家看看。 因为录制节目,这事也耽搁挺久的了。 薄烯廷正准备细问,家里老爷子打电话了,让他立刻回老宅一趟。 薄烯廷:我得回家一趟,见面细聊。 宁沁也是这么想的,看到微信之后给他回了个“你去忙”的可爱表情,就没点儿坐相地倚靠在车椅上。 “累死了,以后都不想搞真人秀了。”宁沁没好气地吐槽:“陈导骚操作也太多了!” 每天跟那老头儿斗智斗勇,杀死宁沁多少宝贵的脑细胞?比演戏还累! “噗,你好意思说?陈导为了制服你这个野猴子,绞尽脑汁头都快抠秃了!网友说他喝枸杞补气血的量都比节目刚开播的时候大!” 林婧后悔啊! 早知道宁沁在真人秀上的表现如此讨人喜欢,就应该早点安排她上这种节目,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大红大紫了! “您可饶了我吧!”宁沁求饶:“一年让我拍365天的戏都行!” 这恋综,谁爱上谁上! 林婧:“……” 想了想,她到底没敢把“薄总假公济私,借资助节目和宁沁培养感情”的真相说出来。 “那什么,我给你接了个电影,是个女三号,别嫌番位小。”林婧神秘地冲宁沁眨眨眼:“你看过剧本,绝对喜欢这个角色!” 简直为宁沁量身打造的! 宁沁一脸狐疑接过来:“大荧幕的女三号,我有啥嫌的?” 婧姐怕不是看她火了,开始飘了?!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林婧把剧本丢给宁沁,说道:“爱国谍战片,过瘾得很!你瞧瞧!” 不说还好,一说剧情,林婧就眉飞色舞了:“我真会挑剧本!” “哇!”宁沁迫不及待接过来,看到第一页的人物小传就被吸引了: 祝无忧,双面间谍。有一个爱国者的心上人,死在一场秘密行动之中。祝无忧为了家国天下、为了华夏崛起,每天都在危险之中游走,面对亲人的不解、朋友的唾骂,仍旧顶着压力完成最后的任务…… “嚯,这是一个需要承受很大压力的角色,”宁沁道:“复杂多面,很有挑战!” “夸我会挑!”林婧半天都没得到夸奖,已经忍不了了。 宁沁赶紧赔笑脸,一通花式夸夸,总算安抚好了婧姐受伤的小心灵。 “明天下午,我让司机接你去机场……回A市之后,有啥需要一定及时联系我。”林婧担忧地道。 宁沁心头一暖,“放心吧婧姐。” 她知道,林婧是担心闫家人不好对付。 再闹出安家和宁家的事情来。 回到公寓里,宁沁收拾洗漱完,发现阅读APP还是“系统更新中”的状态,便索性不管了,点开“某茄子免费阅读”,追一部新完结的古言…… 另一边,薄烯廷回到家后,发现除了老爷子,爸、妈,表哥宫一鸣,以及长辈们都到齐了。 薄烯廷一一打了招呼。 “阿廷,到爷爷这里来。”薄老爷子冲薄烯廷招招手。 薄烯廷上前,蹲在薄老爷子椅子边:“爷爷,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吗?” 薄老爷子笑了笑:“是大事,不过是大喜事。” 他拍了拍薄烯廷的手背:“闫家,你的未婚妻子,找回来了!我们想着,等闫家举行宴会正式介绍那孩子的时候,咱们就上门去提亲……” “嗡”地一声,薄烯廷恍惚了一瞬,后面老爷子说了啥,薄烯廷都没走心听。 未婚妻?! 走失数年的未婚妻,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还偏偏是薄烯廷已经对宁沁钟情难抑的时候冒出来的! 第89章 阴差阳错 薄烯廷低声道:“爷爷,我已经有了……” 心上人。 “商人最重信诺,咱们不能食言。” 似乎已经料到了薄烯廷想说什么,薄老爷子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意味深长道: “安排一下手里的活,到时我们一起去拜访闫家……相信爷爷,你见到了她,不会失望的。” 言下之意,这婚是非结不可了。 薄烯廷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神色难辨喜怒:“知道了。” 他礼貌地向众人告辞,便疾步离开老宅。 “这小子,还挺能憋。”薄老爷子还当能看到薄烯廷当场顶撞呢! 宫一鸣笑着道:“看来宁小姐还没来得及跟阿廷说。”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小子,打小就事事要强、什么都埋在心里,总得让他长长记性!” 没错。 全家人知道了薄烯廷的心上人宁沁,就是薄、闫两家早就定好的未婚妻。 但所有人都选择了瞒着他,以希冀薄烯廷能更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喜怒。 “我担忧的是,这孩子不明真相,后面再闹出大事来。”养驴最清楚驴脾气,薄母知道薄烯廷一向主意正。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绝杀。 “二姨你别担心,他蹦跶不出宁小姐的手心。”宫一鸣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薄烯廷知道真相后,惊掉下巴的样子了! 哈哈,爽! 薄家人都摩拳擦掌,调皮地等待着多年掌舵、老成持重的孩子破防一次,也当当孩子。 薄烯廷则一脸阴郁地将车子停在了别墅区外的海景旁。 凝望着大海,他脑中已经计算出无数种办法来逃离这场姻缘。 他只要宁沁。 “叮铃铃……”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薄烯廷的思绪。 他瞥了一眼,发现是闫漪的号码。 急促的铃声如同近在咫尺的婚约,催着他接听。 薄烯廷:“闫小姐。” “阿廷哥哥,”闫漪温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知道了吗?我姐姐要回来了!” 小姑娘口吻里的雀跃,丝毫不见失落。 薄烯廷讥讽一笑:“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一个正主儿的替代品……如今正主儿回归,闫漪的处境有多尴尬,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见过宁沁在安家受的委屈,才看在老相识的份上好心提醒闫漪一句。 “……阿廷哥哥,您就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电话对面的人,似乎苦笑了一下。 “姐姐回来以后,我肯定会谨守本分的。我姐很好的!她长得好看,性格也讨人喜欢!之前收养她的家庭也是富商人家!阿廷哥哥你放心,我姐肯定能担得起薄氏集团的少夫人……” “不论她有多好,我都不会娶她。”薄烯廷没耐心地打断道:“闫小姐,届时我会亲自登门取消婚约。” 说完,薄烯廷便挂了电话。 手机这头,闫漪被薄烯廷接二连三地怼,无辜地眨眨眼,“阿廷哥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跟个炸药桶似的。 “怎么说?”一旁的闫星淳勾着脑袋,“薄家那小子找着媳妇儿了,还不高兴?!” “阿廷哥哥说要亲自上门退婚。”闫漪有些无奈道:“他好像很抗拒跟咱家联姻。” 宁沁没找回来之前,家里人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辜负薄家。 当看到恋综里有婚约的两个人在命运的安排下互生好感,皆觉得庆幸。 “哼,在节目上对我家妹子各种献殷勤,下了节目又说不联姻了!尽是他的事!”老二闫宇昂没好气道:“我妹还不嫁他呢!” “可能之前……是节目效果?”闫漪有些吃不准。 看着也不像啊。 “我也觉得不像。”老大闫嘉澍摇头。 “要是宁沁不想嫁,我们就退婚。”闫星淳大手一挥,无条件站在妹妹这边。 “孩子刚认回来,一天都没享受过家的温暖,急着结婚做什么?”郗玉华愧疚了二十多年,只想好好补偿宁沁。 “咱们先办个宴会,欢迎孩子回家,好不好?”郗玉华对丈夫闫子诚提议道:“要风风光光的办!” “必须的。”闫子诚举双手赞成。 “等一下!”闫星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闫宇昂一跳。 “一鸣发消息了,说宁沁明天回来看我们!” 这一下,闫宇昂可顾不得怪兄弟大惊小怪了,抓着闫星淳激动地问道:“真的?!明天就来?!” “真的真的!” 就连素来沉稳的闫嘉澍都不禁起身,“那还磨蹭什么,我就取见面礼。” 他甚至忘了这么晚,高端定制店铺都关门了,根本拿不着。 闫子诚和郗玉华也互相搀扶着往楼上走,要再去看看给宁沁准备的房间。 “也不知道给沁沁新买的衣服鞋子合不合身……等她回家了再添置些吧?”郗玉华喃喃道:“还应该再准备两套珠宝的。” “见面礼不是备了嘛,还准备?”闫子诚问。 郗玉华没好气地嗔了丈夫一眼:“女孩子家家的,首饰会嫌多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准备给孩子转点股份和基金,每个月再给她几百万零花钱!苦啥都不能苦了闺女……” 闫子诚越说越小声,夫妻二人进了最大的那间卧室。 …… 大家乌泱泱做鸟兽四散,只留下哭笑不得的闫漪和懵圈在原地的闫宇昂。 闫宇昂僵着脑袋问:“你们都备见面礼了?” “是啊,”闫漪:“三哥,你没准备吗?” 也没人跟他说啊?! 闫宇昂天天忙着训练,哪能想到这个?!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闫宇昂碎碎念着一溜小跑离开了家。 闫漪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笑了。 宁沁一宿没睡。 按说上本书月月迎来了圆满的大结局,宁沁本该开心早睡的。 结果她连夜追完的那本古言,剧情气人不说,还烂尾了!!! 给宁沁鼓成了河豚。 下午时分,她是被婧姐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醒的。 “大小姐,你还坐不坐飞机了?!” 宁沁猛然坐直了身子:“坐坐坐!” “坐个屁啊你1点钟的航班,看看现在几点了?”林婧的狮吼功提神醒脑,宁沁瞌睡秒无。 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 宁沁:“……”追文毁青春! “我这就起来,三分钟下楼!”宁沁踢踏上拖鞋往洗手间跑。 林婧的口吻一变:“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啦,反正已经迟了。闫家派了专机来接你,随到随飞。死丫头命真好!” 宁沁哭笑不得:“那你还笑话我。” “哈哈哈……好好打扮,去见家人吧!” 林婧的话让宁沁心头一暖,她挂了电话打开微信,发现薄烯廷没给她发消息。 压下心头的失落,她搓搓脸,轻声道:“回家咯!” 第90章 家人 闫家知道宁沁睡过了点,猜测她必定是刚录制完节目累极了,索性联络了飞机场安排专机接人,并告知了林婧。 林婧受宠若惊,这才连环call把宁沁给叫醒的。 宁沁坐上飞机,目送着C市在湛蓝的天空下逐渐变成一个缩影,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大小姐,您需要喝点什么?”空姐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看到宁沁的瞬间双眼都亮了。 “是沁姐吗?” 宁沁转头摘下墨镜:“你认识我?” “恋爱倒计时”这么火的咩? “我看了‘恋爱倒计时’!是忠实的沁粉!”姚培培没想到自己运气逆天,包机服务居然还碰到了偶像,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她挑了无数种饮料给宁沁品尝,周到程度堪称“五颗星”! 宁沁主动提出跟姚培培合影,还邀请她坐下聊天,二人畅谈了好一会儿综艺里头的名场面,姚培培彻底暴露了她也是“轻薄CP”粉的事实。 一路上插科打诨的,缓解了宁沁即将归家的未知焦虑。 “没想到您就是闫家的大小姐。”姚培培一脸感慨:“我粉的沁姐居然是真千金,简直不要太爽了。” “在没官宣前,这可是咱俩间的秘密啊!”宁沁伸出手,要跟姚培培拉钩。 姚培培做了一个小嘴上拉锁的表情,跟宁沁拉钩:“保证不说!” 二人交换了微信,约定以后联系,宁沁就下了飞机。 坐上闫家低调的黑色保姆车,宁沁惊讶的发现车上竟然早早坐着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 他戴着高档的金丝边眼镜,穿着简单的居家休闲服,看到宁沁的瞬间,神色复杂难掩: “我是你三哥,闫星淳。” “你好。”宁沁客气颔首……她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乖巧坐在闫星淳对面,望着窗外不断略过的风景。 “第一次来A市吗?”闫星淳问道。 宁沁转过头,“之前飞过两次,都是因为工作。但还没好好转过。” 闫星淳闻言微笑:“那感情好,这次多住些日子,我们陪你好好转转。” “行!”宁沁弯了弯眉眼,一口答应下来。 车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闫星淳这才解释道: “家里人都想来接你,但又怕乌泱泱的一群让人紧张,所以就派我这个代表来了。” 闫星淳补充道:“之前也是宫一鸣先找的我。我们是好朋友。” 他也是这个家里最先知道宁沁存在的人! 这么一想,闫星淳还有点骄傲起来了。 宁沁能察觉到闫星淳既想亲近、又怕过度亲近吓坏自己,努力想找到相处平衡感的无措……让她又好笑又温暖。 “您不用这么拘谨,自在些就好。”宁沁说道:“您是大夫么?” “嗯,外科医生。”闫星淳扶了扶眼镜,略显骄傲道:“很厉害的那种。” “是是是。”宁沁笑着竖起大拇指:“看得出来!”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宁沁就给薄烯廷发了消息,说已经平安降落,正在回家的路上。 薄烯廷一听宁沁去了A市,当即改变了想法,同意了跟家里人一道去A市见闫家人。 等到跟闫家顺利退婚,他就接宁沁一起回来。 车子驶入一栋硕大的铁门,沿着特定的行驶路线又开了几分钟,才停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前。 宁沁望着眼前颇有新中式风格的老宅,心道老钱家族果然有品位,宅子都装修得沉郁优雅。 门边站着一排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门。 闫星淳率先下车,引荐了宁沁。 宁沁今天只化了个淡妆,挽着丸子头,穿着修身牛仔裤和T恤,一双小白鞋轻便随性,背着一个小众品牌挎包,轻快地跳下车子,冲着闫家人歪头微笑:“大家好。” 郗玉华眼泪夺眶而出,当即冲上去抱住宁沁:“沁沁,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啊!!!” 温软馨香的触感袭来,属于母亲的特殊气息萦绕在鼻尖,令人心驰神往。 郗玉华本是温婉动人的长相,此刻抱着宁沁哭得双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止不住泪。 宁沁本不想哭的。 可是找回家人的这条路,她走得好波折,好长…… 宁沁蓦地伤感起来,也红了眼眶。 “您、您别哭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亲妈,手足无措的样子让郗玉华更内疚了。 “我不是个好妈妈!妈竟然、竟然这么久才把你找回来!” 闫子诚主动上前开解妻子:“好了好了,孩子都回来了,本是高兴的事儿,别再惹她哭了。咱们进屋说话吧?” “对对,”郗玉华赶紧抹掉眼泪,绽开一个笑容:“走孩子,跟妈来认认家里人。” “好,”宁沁乖巧应了。 沙发上,闫子诚和郗玉华坐在宁沁的左右手,从郗玉华所在的右边,依次是大哥闫嘉澍、二哥闫宇昂。 “老三你已经认识了,妈就不多介绍了。”随即,郗玉华向宁沁诚恳道歉,并讲了收养闫漪的经过。 宁沁表示理解。 说实话,她对闫家人里最好奇的,也是闫漪。 闫漪的地位,就像是宁沁在安家时的地位一样。 自己回来了,闫漪该怎么办? “让我自己给姐姐介绍自己吧,妈妈,”严漪长得秀气端庄,此刻俏皮地冲宁沁眨眨眼:“姐姐,我是家里在你丢失三年后领养的,年龄比你小三岁。” 闫漪认真道:“从小爸妈和哥哥们就没隐瞒过我的身世。我也一直都知道有个姐姐流落在外……大家都盼着你回来,我也是。不过……” 严漪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不过我没想到我粉的沁姐竟然就是我的姐姐,也是赚到了!” “啊,”宁沁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姐,名义上我不继承闫家的任何资产,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现在回来了,如果希望我搬走,我就立刻走。” 闫漪说这些话的时候,望着宁沁的眼睛,态度十分坦诚:“你要是不嫌我碍眼,我还想住在家里,对爸妈尽孝……主要是也习惯主住大房子了,嘻嘻。” 这是现在就要个准话的意思吗? 宁沁闻言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没说话,全权尊重宁沁的决定。 哪怕宁沁让闫漪即刻滚蛋,他们都会支持。 可宁沁现在很难坦然地说:那你滚吧。 前二十年,是闫漪代替自己留在闫家,给父母尽孝,帮母亲从抑郁自杀的绝望中走出来。 她不是安佳宜。 也不希望闫漪变成曾经的自己。 第91章 蒙蔽长公主 “我要拍戏,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宁沁道:“你住着吧,还能多陪陪家里人。” 闫漪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捶了二哥闫宇昂一拳:“你看,我的房间保住了吧!” 闫宇昂瞪眼,没好气道:“家里也没人说要撵你走啊……”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众人哄笑。 宁沁望着基因优良的一大家子,发现自己确实跟母亲长得很像,但眉宇间又有父亲的英气。 怪不得之前面试过的导演都说宁沁气质好,刚柔并济,角色可塑性强……找着根儿了。 家族基因好。 介绍完了家里人,大家就坐到桌子上去吃饭。 席间,宁沁表达了不想欢迎宴会搞得太隆重,被全家人齐齐否决。 无奈,只能同意家里人的安排。 饭后,大家给宁沁送了见面礼,宁沁这才发现,她啥都没来得及准备。 真是尴尬。 “你能回来,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郗玉华轻声道:“去看看你的房间?” “好。”宁沁暗暗决定,等对大家了解一些了,再去用心准备礼物。 礼物太多了,宁沁根本抱不下。 “我来帮妹妹抱礼物!”闫宇昂自告奋勇,让本想在亲妹妹面前刷刷存在感的闫嘉澍和闫星淳一噎。 好气,嘴慢了。 “多谢。” 宁沁和闫宇昂齐齐上楼,郗玉华跟在后面。 等把礼物放下,郗玉华就对宁沁道:“早点休息吧。” 虽然她恨不能把宁沁当眼珠子似得随身带着。 来日方长,不能太心急了。 “您也是……母亲。” “哎。”郗玉华被宁沁一声“母亲”叫得再度红了眼眶,宁沁瞬间慌得一批。 哇亲妈好爱哭啊! 还是闫宇昂赶紧搂住老妈肩膀:“妈我扶你回去休息。” 他冲宁沁眨眨眼,贴心地把门带上。 隔绝了闫家人,宁沁松了口气,将自己砸在柔软的床上。 “妈呀……”好多好多的没想到接踵而至,让宁沁都没法好好整理思路。 她偏过头,就看到了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礼物。 出于好奇,宁沁重新坐起来,去拆礼物: 先拆开的是爸爸闫子诚的:两份信托基金转让股权书和一张银行卡,主打财大气粗。 郗玉华送了两套珠宝,一看就是高档定制的保值款。 大哥闫嘉澍送了一套A市市中心的大平层,市值估计得有个小目标。 关键是那钥匙,居然是用钻石镶嵌成了可爱的小熊模样……就很奢华。 宁沁将钥匙提溜起来,小声道:“好像是订做的。” 有点好看。 闫宇昂是明星网球运动员,他给宁沁送了一个高尔夫球场。 闫星淳则是给宁沁做了一套纯黄金的各色手术刀。 “这礼物送的,硬核又晃眼。” 宁沁笑了笑,随即去拆闫漪准备的礼物:是一个国外知名设计师送的小夜灯,款式新颖灵动,很适合女孩子。 拆完了礼物,宁沁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就发现里间的衣帽间放着各类衣物,从内到外、一应俱全,还都是宁沁的尺码。 隔壁的珠宝首饰,鞋子包包……更是将玻璃展示柜全都放满了。 这一刻,宁沁不仅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闫家与安家财力的差距,还有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生怕出错的极致关照。 ……那份藏在小心翼翼里的爱,实在令人动容。 宁沁重新躺在床上,感觉灵魂都跟着轻飘飘地归位,开始对这里有了“是家”的实质感。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起,宁沁一看是婧姐,便接通了。 “千金大小姐,回家的感觉如何啊?” “嗯……”宁沁翻过身,将自己整个儿陷在被子里,“还不错?” 也就是突然多了好几个小目标的资产。 让人脑子嗡嗡的,全都是不真实感。 “哈哈哈,应该是相当不错吧!”林婧笑了笑,心彻底放了下来。 “好好享受在家的休闲日子。下周就准备进组。老板说了,你的身份跟电影定角儿的事情一起宣布!” 宁沁应了一声:“得嘞!” 一周时间,应该够安顿好家里的事了。 宁沁习惯性打开手机,发现之前的阅读APP亮起了消息提示的小红点。 她点开后,发现系统升级已经完成,页面上多了一个“一键读取”的功能,不知道是啥意思。 但很明显,宁沁又能继续留书评了。 “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 有了处理云清月那本书的阅读经验,这一次宁沁很快打开了书架。 说来也巧,这本书居然就是之前宁沁彻夜看完的那本烂尾古言! 想到之前的故事剧情,宁沁的血压“蹭”地窜了上来! 好好好,看她喷不喷就完了! …… 萧国皇宫,亭水榭。 铺天盖地的水弥漫没过头顶,将凤君悠淹没。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下一瞬,凤君悠如同鱼儿一般奋力地大口呼吸,再定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清俊容颜欣喜道:“太好了,长公主醒了!” 是忠勇侯府世子许勉。 她的未婚夫婿。 她没死。 望着二人湿漉漉的衣衫,凤君悠轻声问道:“是你救了本宫?” 谁知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排红色的文字: 【我嘞个长公主啊,救你的人是齐公子!你可千万别信了这个狗许勉的话!】 凤君悠一怔,这是什么?! 天谶? 没等她深入思考,耳边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确是许世子英武,救了长公主殿下。” 刑部侍郎嫡女蓝雪云乖巧地跪在一旁帮腔,“都怪臣女大意,让齐公子有了可乘之机,害得公主和周家姐姐被推下了水!幸好许世子拼命相救……否则民女万死难辞其咎啊!” 蓝雪云刚刚说完,红色的文字再次出现: 【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她是骗你的!许勉一点儿都不会水性!】 蓝雪云是骗她的? 凤君悠满脑子疑问。 她同蓝雪云姐妹情深,蓝雪云骗她作甚? 凤君悠不知道这字从何而来,说得是真是假,但是鉴于她和蓝雪云这么多年的关系,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蓝雪云。 “原来如此。”凤君悠心有余悸道谢:“多谢许世子相救。” 【你把蓝雪云当姐妹,别人可不把你当姐妹!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和你的准驸马正眉来眼去吗?】 经过红字的提醒,凤君悠下意识朝着二人看去。 第92章 全中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凤君悠还是看见了许勉朝着蓝雪云微微挑眉的动作。 这…… 难道这天谶说的都是真的? “蓝雪云,你方才说,是许公子救了本宫?” 蓝雪云以为她要赏赐,眉宇里尽是高兴,连连点头。 【许勉是不是说谎,让他还原一下救人的过程不就好了,你看他敢不敢下水!】 看到红字,凤君悠当即开口道:“早前倒是不曾听闻许公子会水。为防‘有人’冒领功劳,不如请许公子随本宫去湖畔还原一下救人的过程。” 说着,凤君悠扶着贴身丫鬟灵香的手起身,将身上的披风拢好,人却径直往前方湖畔处走。 路上,凤君悠冲灵香道:“芸昭最擅女红,让她即刻做个跟本宫身形相仿的棉花人来。” “是!” 那红字说得对,许勉会不会水很好验证。 许勉若敢托词不去,凤君悠便送他一程! 【就是嘛!试一试就能知道真假,你左右不亏的!】 凤君悠心道确实如此。 棉花人拿来后,凤君悠扬手就把棉花丢进水里,眼神示意许勉下水去捞。 许勉冲着凤君悠和煦一笑,“腊月水寒,在下今日疲累非常,长公主真想看在下凫水,不若等到开春可好?” 他那双清冽的眸子怎么看怎么真诚,实在不像在撒谎。 “是啊长公主!棉花遇水更沉,许公子今日救人已然疲累、又在寒风中候了许久,如何能再……” 蓝雪云正欲劝阻,就被凤君悠意味不明的眼神瞥得后脊背一亮,剩余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你心疼了?”凤君悠轻笑:“本宫知你素来与本宫交好,倒是不知道,你与许世子也私交甚笃。” 蓝雪云委屈:“臣女不敢,只是担忧长公主的名声,这才提议的。” “救命之恩要是领错了,百官岂不嘲笑本宫糊涂?”凤君悠到底不忍心太过苛责好友,“你且一边看着就是。” “是。”蓝雪云不敢再劝。 奇怪,长公主落水后对她的态度变得好奇怪,难道是知晓了什么? 不,绝无可能! 蓝雪云委屈的模样落在许勉眼底,令他心疼不已,“多谢蓝姑娘为我求情,既然长公主不想认我这份功劳,我不领受便……啊!” 趁着许勉全副心思都在蓝雪云身上,凤君悠一脚踹中许勉的屁股。 “废什么话?”凤君悠轻嗤道:“怎得让你凫个水都这么费劲儿。” 许勉猝不及防跌入湖里,冰寒刺骨的湖水一下子没过头顶,他惊慌之下狠狠吞了两口腥臭的湖水。 “长公咕噜咕噜……” 长眼睛的都能瞧得出,许勉压根不会水。 红字竟然说得是真的。 【哈哈哈,踹得好!我说他俩合起伙来骗你吧!】 凤君悠神色复杂地看向蓝雪云。 她最交好的姐妹,也当真背叛了自己? 许勉不断在水里扑腾求救,灵香忍不住揶揄道:“许公子水性了得,你倒是快去捞棉花人啊!我们长公主可等着您救呢!” ……莫说捞棉花,他能捞出自己都算好的。 眼看着许勉快要沉下去了,蓝雪云跪在地上求饶:“公主,许侯毕竟是功勋世家,许公子一时糊涂冒领功劳,公主也教训了他……不如饶他一命?” 红字再度出现: 【别真让狗许勉现在就死了啊,那可太便宜他了!】 凤君悠原也没打算要了许勉的命。 她略一扬手、暗处守着的护卫立刻出来捞人。 “多、多谢长公主殿下!”被救的许勉挤出一个笑容,哆哆嗦嗦地谢恩。 “先别急着谢。”凤君悠站起身来,眉目冷凝道:“冒认贪功、欺君罔上,败坏嫡公主声誉,可是死罪。” 凤君悠摆弄着指甲,轻声提醒二人:“要诛九族的。” 许勉和蓝雪云脸色大变,即刻跪在地上求饶: “是在下好大喜功,请长公主饶恕!” “民女并非出自恶意,实乃、实乃想要跟长公主更亲近才,才会被许世子蒙蔽……”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会子让许勉全都承担罪责才好! 蓝雪云不断地冲着惊魂未定的许勉使眼色。 【呵呵,就是你们找人推长公主下水的,现在搁这装什么?!】 凤君悠心神一凛,“究竟是谁救了本宫,还不照实说?!” 许勉和蓝雪云对视一眼,许勉讪讪道:“是齐质子救了长公主。他将您救下后便悄然离去,所以我等才……” 才有机会冒领功劳,企图陷齐质子于不义。 凤君悠脸色一白。 天谶所言全都是中了! 那蓝雪云和许勉背着她偷情,二人合谋暗害欲淹死她……也都是真的了?! 可父皇才私下同她商议过,要与许家联姻。 凤君悠也答应了的…… 一时间,凤君悠神色变幻不定,竟不知该如何处置。 长公主不对劲。 凤君悠神色变幻不定地盯着二人,蓝雪云后脊背的冷汗都跟着滴落。 以往长公主极好糊弄,从不忍心苛责于她。 像今天这样对她和许勉的话刨根问底的求证从未有过! 【要脸么蓝雪云?拿姐妹情做跳板,踩着公主的真心攀附许家,怎么的,天下就许勉一个男人了?】 凤君悠心里简直不要太赞同。 瞧“天谶”透出的意思,二人想必早有首尾,许勉却还是答应了父皇尚公主……其心可诛! 但退婚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凤君悠下定决心,便起身道:“尔等蓄意欺瞒,本宫也当场报了仇。此事便算了。若再有下一次……” 她瞥了二人一眼。 “不敢,不敢。”许勉忙不迭表忠心。 再来一次,他真怕自己没那么走运! “恭送长公主殿下。” 蓝雪云委实被凤君悠今日的连环威慑吓到,一时间不敢再跟许勉沾边,老老实实叩拜送行。 凤栖宫位于皇宫西北角,距离圣上的养心殿、太子的天昭阁都不远。 圣上独宠、弟弟爱护,可以说,凤君悠自出生起,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人。 回宫后,凤君悠沐浴驱寒,脑海里仍浮现着之前诡异的场景。 那些字好半天没再出现了。 难道是濒死产生的幻觉?! 可经历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不是做梦或者幻觉。 素手轻抬,凤君悠眯着眼将花瓣打散。 【长公主哎,这种享受尊荣的日子能过一天珍惜一天吧,毕竟以后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实惨本惨了。】 【不过今天渣男贱女挨了一顿教训,还是很解气的!】 凤君悠见到红字再度出现,蓦然坐起来些,主动道:“今日多亏了神仙暗中相助。” 【小事小事。】 宁沁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凤君悠的突然喊破十分淡定。 她以为就之前凤君悠的做派,会继续装作看不见自己呢,没想到终于憋不住了。 “可是神仙不愿本宫受蒙蔽,故而降下‘天谶’示警,庇佑本宫?” 第93章 改命,从应试开始 宁沁依照之前的经验,又将自己的身份说了一遍。 凤君悠:“我不是真人?” 宁沁:【对。】 【因为我不忿你的悲惨结局,忍不住发了书评,没想到被你看见了,还在我的提醒下改变了命运的节点。】 真是神奇。 但宁沁没来得及告诉凤君悠,为何这个节点如此特殊、看透许勉的真面如又为何如此重要,外间已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后懿旨到!” 【来了!】 宁沁双眸一亮,当即告诉凤君悠,她即将迎来第二个命运的转折点! 凤君悠立刻起身,换上干净轻薄的中衣去接旨。 “奉太后口谕,着长公主参加三日后‘天星书院’选拔内试,务必代皇家入选。” 庆嬷嬷肃板的老脸没有丝毫笑意,“太后让长公主这三日在宫内好生研习,无事就莫要出宫了。” 凤君悠眼前一黑,这是要关她禁闭? 她生性喜武,最烦读书,正想开口拒绝,就看到面前迸出无数红字: 【天星书院哎!快接旨啊长公主,你说你会好好用功的!】 什么? 凤君悠微怔,宁沁的红字又着急忙慌地蹦出来: 【快答应吧!相信我,这次机会非常重要!我待会儿再详细跟你解释!】 “儿臣遵旨。” 凤君悠想着,既然前面宁沁都说中了,这一次兴许也有好处? 她硬着头皮接了懿旨,还一脸认真地承诺道:“烦请庆嬷嬷转告皇祖母,儿臣必定尽力。” 庆嬷嬷心中诧异,暗想长公主今儿怎么如此乖顺听话,一脸狐疑地告退。 回到卧间,凤君悠把玩着圣旨,听着宁沁给她说天星书院有多牛逼,嘴里不禁发苦。 【天星书院是四国书院魁首,其中任何一个夫子出山都能搅弄天下风云!它还不忌男女弟子,全都招!】 这些凤君悠都知道,连四国皇族都以入天星书院为豪。 书院每五年会给予四国皇族五名内试名额,入选者可选科研习一年。 “宁沁,本宫不擅读书的。” 【我知道。但这一次,你不仅得参加内试,还要当上第一,去修习帝王心术!】 凤君悠不懂:“为何?” 因为人死于无知。 但凡凤君悠早有准备,懂得帝王心术,最后也不会被至亲至爱害得在阵前万箭穿心而死。 【按照原本的故事走向,你落水后轻信了蓝雪云的撺掇,还跟太后对着干,内试那天装病没去,导致蓝雪云在内试里出尽风头!】 蓝雪云勾搭许勉在前,谋害凤君悠不成又联合许勉冒领功劳在后,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憋坏,准备破坏凤君悠的内试参选呢。 【你甘心让那贱人拔得头筹?!】 “自是不甘的。” 这份仇,凤君悠早晚有讨要的时候。 只是…… “既然他二人两情相悦,早说便是,何必非要裹挟本宫吃这碗夹生饭?” 【因为许勉是太子的人,他们想得到你手中的权势。】 “胡说!”凤君悠硬声道:“你可以说任何人的不是,但决不能污蔑本宫的皇弟!” 宁沁:“……” 她就知道,现在说这些,凤君悠根本不行。 一个陌生的书评弹幕,怎么可能比得过姐弟二人数载的朝夕相处? 【咱先想办法赢得头筹,怎么样?】 解决争议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搁置他。 日久见人心。 等凤君悠看到更多端倪,自然就会信自己了。 凤君悠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补充道:“就算参选,我也未必能拔得头筹。” 若是武试,凤君悠自然当仁不让。 可要是比什么琴棋书画……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人不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何况还有我这个金手指呢!】 宁沁在手机这边狡黠一笑,打出一行字: 【我知道考题!】 三天时间,只要照着可能考评的内容准备,凤君悠就有胜算! 凤君悠眸光一亮,当即扬声道:“来人。” “奴婢在。”白胖的安桃掀开帘子,手里还端着参汤。她主掌小厨房事宜,一应汤食全都亲自过手,绝对安全。 凤君悠接过一饮而尽,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嘴,淡声吩咐:“待会你陪本宫去一趟慈宁宫谢恩,再让灵香去给清竹园送些上好的银丝炭,做得隐蔽些,别让旁人看着。” 既然已经从仙女、哦不,宁沁口中得知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谁,凤君悠自然要投桃报李,暗中帮齐天逸改善一下吃穿用度。 “……是。”安桃心下惊讶,公主以往不爱亲近太后,亦最讨厌公子齐,怎得今儿如此奇怪? 【哈哈,小丫鬟看你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宁沁乐不可支。 凤君悠轻叹一声,“只盼不要让旁人生了疑心。” 【咱慢慢!】 凤君悠主仆依例到慈宁宫谢恩。 太后一向不喜凤君悠舞刀弄剑,没多跟凤君悠啰嗦便打发她走了。 待凤君悠离去,太后忍不住朝身畔的庆嬷嬷念叨:“这丫头确实有古怪。” 以往连请安都是能推说不来就不来,今儿个下旨强制让她读书参试,她还特意跑一趟谢恩? “许是长大了,理解了太后的一片苦心。”庆嬷嬷在一旁劝慰道。 “哼,哀家看她是孺子不可教!”太后叹了口气,只盼这丫头是真愿上进了。 此后三日,凤栖宫闭门谢客。 但凡谁问,宫内人都说是依太后懿旨闭宫研习,准备内试。 灵香抓住了私下八卦长公主“临时抱佛脚也无用“的宫婢,好一通臭骂,气得回来告状。 【肯定是蓝雪云偷偷收买了宫人暗中唱衰你!】 宁沁也很不忿:【还没开始比呢,下三路的手段就先用上了!】 凤君悠却淡定得很,将手中信笺装好,递给灵香:“让他们传就是。” 【对!最好知道你在宫里玩物丧志,嘿嘿,到了内试那天再给他们表演个大的!】 宁沁最爱这种反转打脸情节。 凤君悠也狡黠一笑,“尔等再将本宫如何玩物丧志,敷衍了事装样子的架势也宣扬出去,‘坐实’传闻。” “啊?” 灵香与其他宫女皆面面相觑,不知公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好了,将信送给周诗雅,本宫要温书了,无事莫来打扰。” 众人只得告退。 凤君悠望着桌上的策论,眼底涌上道道寒光。 周诗雅乃刑部尚书之女,是那天同她一起落水之人,亦曾是她的闺中好友。 但自从与蓝雪云亲近后,她二人便摩擦不断,反而越走越远了。 经宁沁提醒,凤君悠才回忆起,蓝雪云应该早就有挑拨二人之心,想两头讨好牟利。 奈何她此前从未怀疑过蓝雪云,一直坦诚相待。 为今之计,也需得提醒周诗雅近日务必注意起居用度。 她的去信上特意提了,必要时提防外人、装病蒙混;内试最好选择以画参试,十只有九能够中选。 等信儿送走,凤君悠想到二人嫌隙已深,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愿她能听劝。” 【长公主句句肺腑,周诗雅只要想中试就会听劝。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去天星书院,一点点撕下蓝雪云的伪装!】 凤君悠点头,“合该如此。” 第94章 琴境分高低 入夜,清竹园。 齐天逸坐在桌边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小厮兼护卫的计口轻手轻脚地将炭火炉子点着,欣喜道:“殿下,今儿送来的是上好的银丝炭!” 在凤朝住了十余年,还第一次有这待遇! “终于不用再点那劣质灰炭了,熏得满屋子烟、呛人得很。” “嗯。”齐天逸并不惊讶,落下最后一笔,将一沓纸递给计口:“明日寻个由头,塞给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宫女。” “是。” 计口接过瞟了两眼,恍然道:“原来是要助长公主过内试吗?”他就说么,这深入浅出的内容也不符合殿下的水平啊。 “对。”齐天逸唇瓣微勾,很快又将那抹笑意压下。 计口恍然,这些银丝炭和送来的被褥吃食,恐怕不是皇上或太子的意思,而是长公主感念殿下的救命之恩,悄然着人准备的! 殿下投桃报李、写下内试的要点助长公主临时抱佛脚……这一来二去的,岂不就亲密起来了吗? 走到回廊处的齐天逸见身后没动静,就瞧计口抱着纸在原地傻笑,他皱眉道:“笑什么呢,还不安置歇息?” “来了!” 计口是替殿下高兴啊! 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可就不远了! 次日一早,凤君悠收到了齐天逸的学习册子,秀眉微蹙、搁在了桌边。 讲真,她看不进去。 “殿下,那可是齐质子特意为您准备的。”灵香搁下手中的托盘,为凤君悠奉茶,小声劝诫道:“您好歹瞧一瞧,聊胜于无嘛!” 【这册子写得挺好啊!】 宁沁原本还在想,怎么帮助凤君悠深入浅出地系统搞搞理论,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快快快,掏出你的笔,划重点!!】 凤君悠不情愿地将宁沁说的重点标记、背诵下来……岂料越看越觉引人入胜,竟是熬着一天把整本册子都翻完了。 “读书好像也没想象中那般无趣。”凤君悠喃喃道。 【哈哈哈,那是齐天逸总结到位!】 宁沁对凤君悠能拿下大比更有信心了! 三日后。 内试在御花园举行,不少官家女子已经早早在御花园候着了。 “……听闻今日来内试的夫子宫先生,是天星书院最擅六艺的!周家姐姐若是写一副好字,定能入选!” 周诗雅身边坐着的礼部侍郎之女禹竹君轻声道。 周诗雅微微一笑,对禹竹君的吹捧不置可否。 “周家姐姐的字固然厉害,雪云姐姐的琴艺却更胜一筹。”国子监祭酒家的庶女闽梓芹将话题转到蓝雪云身上:“这内试五个名额,就先被两位姐姐占去了。” “噗,总好过那个啥都不会的长公主,纵然提前三日闭宫研习,怕也是难赢。”五军都督府的嫡女齐波晴说话是个耿直的。 “齐姑娘可莫这般言说长公主,她听到是会生气的。”蓝雪云小心提醒道。 “哼,你们忌惮她的身份,我可不怕!”齐波晴撇撇嘴。 凤君悠凤君悠!这起子人眼中只有凤君悠! 三公主凤倾城又嫉妒又愤恨,“齐姑娘别光嘴上的功夫,待会儿内试把她比下去才好!” “比就比!都是半斤八两的……” 齐波晴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便被前方来人吸引:凤君悠一袭大红色云烟细锦宫装而来,肌肤莹白如雪,不点而红的朱唇灿然动人。 她眉宇间的英气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褪了几分娇柔、多了几分刚毅。 “参见长公主!” 臣女们皆起身行礼,连一向跟凤君悠不对付的三公主也不得不让开位置。 【噗,你没来之前,她们一个个的态度可没那么恭敬!】 别当宁沁不知道她们刚刚在背后是怎么嚼舌根的。 “免礼。”凤君悠坐到凤倾城的位置上、两个侍女站在身后。 她锐利的凤眸满含警告地瞥向齐波晴,齐波晴本能地低下了头,倒是不见方才跋扈的模样了。 “皇上驾到!” 当今圣上、太后銮驾而来,身畔多了一个书卷气浓郁的陌生男子,想必就是天星书院的宫一博,宫先生。 【我没说错吧?来的就是宫一博!】 宁沁早就同凤君悠讲了宫一博的喜好,此刻见到主考官,凤君悠的心里亦松了口气。 幸好。 许勉亦步亦趋地随着太子的人马走进花园,看到凤君悠的时候还特意行了一礼。 【狗许勉真能装啊!还跟个没事儿人似得!】 【他刚刚还在御花园里偷偷告诉蓝雪云来的人是宫先生呢!】 凤君悠探究的表情在许勉的面皮上停留了很久。 “皇姐,”太子长得玉树临风,刚过十五,便已然有了储君的沉稳模样,对凤君悠更是亲近得很。 许勉被瞧得浑身变扭,忙不迭退让到一旁去了。 “皇弟,”凤君悠上前为太子整了整衣衫,低声道:“好生表现。” “是,”太子低笑着:“皇姐努力了好几日,也当让她们瞧瞧皇姐的实力。”太子敏锐的目光瞥向方才还对凤君悠指指点点的世家贵女。 【……】 宁沁把唱衰虚假姐弟情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缀在最后方的齐天逸一身月白长袍,极尽低调之能事。 跟收拾得花里胡哨的许勉比起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毫无存在感。 但凤君悠一眼就注意到了齐天逸。 二人视线一触及分,并未上前对话招呼。 “今日内试,由圣上、天星书院的宫先生、太后、礼部尚书祖大人、内阁大学士洛大人五人考核;内试内容分为两类,一是答题,二是才艺:琴、棋、书、画择其一。” 答题通过者方可进行才艺环节。 才艺环节中,五位考核者通过四票方可留选;留选前五人可在开春入天星书院研习。 内务总管蔡公公扬声问道:“哪位贵人先来?” 场内无人开口。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即刻起身,恭敬地道:“儿臣先来吧。” “准。” 凤君悠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甲,场内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父皇和太后都对太子寄予厚望,内试名额,务必得有太子一个。 【咱暂时不着急出风头,等蓝雪云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再出场打脸!】 凤君悠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太子很快写下四个字。 撂笔之后,蔡公公命人将其拿起,扬声道:“天下归一!” “字虽不难,但力透纸背、锋刃内敛,颇妙。”宫一博十分满意,在票上写下一个“留”字。 皇上、太后、礼部尚书闽大人、内阁大学士洛大人亦投出了留选票。 “儿臣献丑了。” 有了太子开头,很快参选之人便络绎不绝起来。 蓝雪云一如既往选择了“琴”。 她本就长得清婉动人,古筝之弦弹奏得柔美清远,颇有“高山流水觅知音”的非凡意境。 不得不说,蓝雪云这一手古筝确实弹得妙。 灵香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小声道:“长公主还有心欣赏蓝姑娘的琴呢!” 人家弹奏得这样好,偏偏长公主也选了“琴”去应试,这、这怎么比得过嘛?! 【这小丫鬟真是沉不住气。】 【就算是琴技,也能分得出高低。】 凤君悠也是这般想来。 “急什么,让她们先比。” 果然,蓝雪云的琴音得了宫先生大加赞赏。 紧跟着,周诗雅上场,按照如凤君悠所言,选了画技,成功留选;齐天逸与宫一博对弈半个时辰、一手好棋艺得了宫一博大加赞赏,也作了“留选”。 许勉的诗、禹竹君的画、闽梓芹的琴意因一票之差,被宫先生投了“弃”,暂且留选。 三公主凤倾城、都督府齐波晴,还有几个小官家中的庶女水平实在不行,全都是三、四票投了“弃”,无缘留选。 两个时辰后,场内除了凤君悠,都试完了。 “长公主可要开始内试了?”蔡公公客气地探问道。 “皇祖母有命,孙儿自然是要试一试的。”凤君悠站起身来,款款走到了内试桌前,冲灵香挥了挥手。 灵香从身后摸出一把古琴来放在桌上,客气地朝皇上的方向见礼,扬声道:“长公主试琴!” 太后本也没对凤君悠报太大希望,听凤君悠居然选择了“琴艺”内试,脸子就是一沉。 死丫头打小连琴都没碰过几回,这是要生生打她这张老脸不成?! 皇帝也知晓自家闺女是个什么德行,轻咳一声反问道:“君悠当真决定以琴艺内试?” “启禀父皇,儿臣可以。” 凤君悠话说得满,皇帝狐疑之色更甚,太后搁下茶盏、已经想走了。 宫一博饶有兴趣地道:“既然长公主殿下如此自信,请吧。” 凤君悠略一颔首,便坐下了。 “、、铮!” “噗,这是啥啊……”齐波晴瞬间平衡了,这等水平,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长公主就算不会,也不该乱弹污了众听哪……”蓝雪云紧张地搅着帕子,明褒实贬的口吻让身边的周诗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好茶一女的!长公主殿下,放心冲!把蓝雪云的脸面踩在脚下!】 宁沁只能不能钻进手机屏幕替凤君悠扯头花! “、、铮!” 又是三声单闷音,惹得宫一博手中茶盏一滞。 这不是乱弹。 三声闷音如同战鼓雷击,蓦地,“咣咣”几声,“号角八面而至、铮铮铁马踏行”的厚重气势扑面而来! 凤君悠十指翻弹,宛如金戈铁马、数万将士齐出征! 天地苍茫,生死无望。 唯“天下苍生”四个字萦绕心头,成为“战魂之殇曲”! 角落里,齐天逸双眸灼灼精光看着凤君悠。 原来,那双舞蹈弄剑的莹白素手,纵然摸琴,也蕴藏着生死翻覆的力量。 古琴声声、声声入心! 一曲终了,凤君悠双手摁住琴弦,艳丽的凤眸微扬,发现场内寂静一片。 所有人还沉浸在“战罢沙场月色寒”的余韵之中。 无人开口,亦震撼得无法开口。 第95章 联盟达成 宁沁在手机这头捶了一记床,“yes!” 要的就是这个震撼人心的效果! 【哇去!长公主威武霸气!】 “好!” 太子当即站起来,为自家长姐鼓掌,别提多开心了:“长姐琴技精彩!皇弟佩服!” 凤君悠见状,对皇弟凤璟的造势越发满意,心底更笃定宁沁所言不实。 她与皇弟虽非一母同胞,却自小互相扶持长大,情谊不比旁人的! 蓝雪云和许勉说不震惊是假的。 不,应该说,他们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前几日宫中一直盛传长公主殿下说是闭门研习,实则在宫内“不思进取、玩物丧志”,都是为了麻痹他们! 实则是憋了个大招! 周诗雅亦惊得眼皮子一跳。 她收到凤君悠的信时,对其间内容多是不信的。 二人生出嫌隙已久,落水之后又流言四起。 周诗雅羞得都不想见人了! 可长公主却说,她必有法子夺魁! 若周诗雅不参选,便是错失良机,让幕后黑手得逞……她,不甘让幕后之人得逞。 以画技得以录用后,周诗雅就对长公主信服了三分;此刻,长公主又当真拔得头筹……她又信服了三分! 凤君悠睥睨着一张张或惊喜或不可置信的脸,淡淡起身道:“本宫确实不擅琴艺,众多曲目之中,也只习得这一首,本是为父皇寿辰所学。” 她上前来到太后和父皇身前,行了个大礼:“愿父皇福寿绵长,天下归心!” “好,好啊!”皇帝上前扶住凤君悠的手臂,眼底晶莹闪烁:“朕的悠儿,长大了。” “极好,极好!” 宫一博亦起身鼓掌,望着凤君悠的眼底闪烁着“好苗子”的灼灼精光: “‘不战是为天下太平,战亦是!’长公主殿下胸有丘壑,怀琴艺之最高境界!当留选!” 说着,宫一博就投出了自己的票选。 太后老怀大慰,只觉凤君悠总算争了口气,给凤朝挣了颜面。 皇上自不必说,定是要投闺女一票的。 礼部尚书祖大人、内阁大学士洛大人心服口服,留票。 原本最不被大家看到的凤君悠,成就了内试压轴好戏,成为全场黑马。 宁沁激动道:【看看咱这个实力!哼!蓝雪云小家子气的琴声跟咱一笔,简直弱爆了好吧!】 凤君悠眉眼飞扬,轻声道:“多谢。” 若无宁沁的鼓励鞭策,凤君悠只怕还想不到如此惊艳的破局入试之法! 【小事一桩!】 精彩绝伦的内试结束,拔得头筹的五人分别为:凤君悠,太子凤璟,齐天逸,周诗雅,蓝雪云。 【噗,你的意外压轴,挤掉了本来可以候选的许勉,这可真是将他们的算盘珠子彻底打乱了!】 凤君悠瞧着许勉面如考妣的脸色,蓝雪云皮笑肉不笑的失落,心里亦有些痛快。 许家这门亲事,是万万结不成的。 她务必得寻机将亲事退了。 【对对的!但是你退亲的事情,一定要瞒着太子!】 宁沁还是没忍住开口劝诫:【留个心眼吧我的长公主!】 长公主又能打又聪慧,唯一的缺点就是识人不清,轻信于人。 比月月还容易吃亏! 凤君悠闻言沉默。 “凤朝人才济济,在下见识过了。” 宫一博笑着恭维了皇帝几句,皇帝和太后便起身邀宫一博入内殿,已然备好家宴。 按说家宴凤君悠和凤璟都当在场,太后却突然提出二人“参试累了”,命所有学子回去歇息。 【太后精明啊!不愧是上一任宫斗冠军】 凤君悠迟疑了下,悄然问:“怎么说?” 【天星书院一共选拔五个,皇家入选两个,多让人眼红啊!宫宴的时候你们俩还在场享受赞誉,那多打重臣的脸面?】 还不如回避一下,所谓“家宴”自然也就能其乐融融的了。 凤君悠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快让侍女留下周诗雅,正好借这个机会蛐蛐蓝雪云!】 宁沁忙不迭给凤君悠出主意。 凤君悠心神一动,冲灵香道:“去请周姑娘往凤栖宫一叙。” “是,”灵香最是机灵,自去办了。 凤君悠一行率先回宫。 不多时,周诗雅便到了。 “民女参见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与宛如艳丽牡丹的凤君悠不同,周诗雅更像端庄大气的出水芙蓉,诗香韵味十足,独面色还有些苍白、想是风寒尚未全好所致。 【真好看,真好看!】 不得不说,古言里女配的容貌都吊打如今的娱乐圈大明星! 凤君悠神色复杂地唤了一句“免礼”。 之前听宁沁讲了,在原书故事剧情里,她和周诗雅因落水一事闹翻,后来便渐行渐远。 刑部尚书周家意外获罪,蓝家成为新晋刑部尚书,蓝雪云身份水涨船高,被皇弟纳为太子妃。 周诗雅从尚书千金变成了任人践踏的官奴,为人妾侍后不出三年便郁郁而终。 凤君悠思及二人旧情,心中亦是不忍的。 “长公主召见民女,不知有何贵干。”周诗雅见大公主半晌不语,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开口。 “你受了风寒,离火炉近些。”凤君悠淡淡道。 周诗雅神色狐疑,她们疏远已久、怎得今日却关怀起她来了? “多谢长公主,臣女站着回话即可。” 凤君悠也没勉强,淡声道:“今日内试,你已经看到结果,当信本宫的话了吧?” 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诗雅沉吟片刻,“启禀长公主,民女确是失足……” 【她是先被撞了,才会失足落水的!】 【你们的善良真是令我心焦!】 “你是被撞了一下后才失足滑入湖中,可对?”凤君悠将宁沁告知的细节讲了出来。 周诗雅一讶,长公主怎知她落水前被撞到了? 【因为撞你的人,就是同样被推搡的长公主啊!长公主你是被算计,周诗雅是倒霉催的!】 竟是如此么? 凤君悠心头一讪,轻咳一声,道出真相:“当时也有人在背后推了本宫一记,你离本宫最近,被本宫撞了才会失足落水。” “此事只会生出两个结果,要么,你我二人‘意外’共赴黄泉;要么没死,彻查此事……你我二人声誉受损,查不查得出真相,也必定遭受指指点点。” 届时二人各自怨怼,皇家跟周家的关系就越发剑拔弩张了。 “那时……对谁最有利?” 周诗雅神色骤变。 怪不得她入宫后那些宫人们瞧她的眼神都有些说不上的隐晦,竟是早就有人散播流言蜚语,不想给周诗雅活路! “究竟是谁?谁会这般算计我们?!” 【防火防盗防闺蜜,当然是你们的亲亲好姐妹蓝雪云啦!】 塑料姐妹花的最高境界,都是直到真相没被戳穿的那一刻,都没人怀疑她! 宁沁真是想不通,蓝雪云给这俩人下蛊了是怎么的?! 凤君悠也有些汗颜。 宁沁要是不出现,她还真想不到蓝雪云的身上! “三年前,游园花会你我二人为簪花争执,谁最后得了国公夫人的青睐?两年前圣上围猎,你我只顾着追马、谁得了御赐封赏的令牌?一年前……” 那些桩桩件件不曾注意到的小事,全都在宁沁的提醒下,被凤君悠串联成了一道线。 周诗雅终于回过味来了,长公主和她矛盾丛生,中间是有一个人在不断挑拨的! “蓝雪云”的名讳呼之欲出! “这个两面三刀的!” 周诗雅再顾不得还在跟凤君悠闹变扭,气呼呼地主动坐到了凤君悠身边,秀颜憋得通红也只蹦出“无耻”二字! 【噗,这是跟你到一个战线上了,连坐都要坐在一起!】 【蛐蛐蓝雪云成就get!】 凤君悠松了口气,“本宫脾性刚直、你又是心思纯正良善的,这才接连被她给谋算了。” 她也没藏着掖着,把蓝雪云和许勉眉来眼去、冒领功劳的事也讲了。 “决不能就这样算了!”周诗雅终于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臣女差点死了,长公主也险些误认了救命恩人……” 蓝雪云又不是不知道皇家欲同许侯爷家结亲,让许勉尚驸马,还私下跟许勉攀扯不清?! 真正是个祸害! 周诗雅咬了咬唇瓣:“臣女不甘心!” 不甘心让背叛姐妹情谊、暗中勾引长公主未婚夫婿之人得偿所愿! 既然有心联手,凤君悠也不多赘述,沉声道:“我欲同许勉解除婚约,但续命十有八九还是有法子去天星书院学习的……到了那,我需要你的帮助。” 周诗雅当即点头:“我必为长公主助力!” 今天的内试,凤君悠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 “如此……”凤君悠握住周诗雅的手,“我们,这算和好了吧?” 过去种种,皆明了了吧? 周诗雅反握住凤君悠的手:“和好了。” 过往不计,来日可期! 【真棒!】 宁沁也在手机这头给两个姐妹花鼓掌。 谁知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是郗玉华: “沁沁,看小说别看太晚了,早些睡吧。明天跟妈妈去逛街。” “好好好!”被抓包的宁沁满口答应:“我这就睡!” 她赶紧招呼了凤君悠一声,就下线退出APP。 临睡前,宁沁心里还在犯嘀咕:怎么亲妈抓包如此精准。 难道是天然的血脉压制? 她压根不知道,闫家人为了多了解她,早就把“恋爱倒计时”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了! 第96章 我究竟是怎么丢的 宁沁睡到了自然醒。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会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睡得那样踏实。 宁沁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开启了一天的拉伸运动。 穿上舒服的浅薄荷色居家套装,宁沁发现尺码果然刚好。 “郗女士可真会生啊。”宁沁对着镜子喃喃自恋,却清楚地看到,镜子里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意。 啊,这次是真回家啦。 “早上好,闫爸。”宁沁从楼上走下来,主动跟一楼沙发上的闫子诚打招呼。 闫子诚“唔”了一声,拿着报纸的手就是一抖。 沁沁喊她爸爸了! 前面冠个“姓”叫又咋啦?谁好人家闺女换三个爹,不能连个姓喊一下?! 闫子诚相信,早晚有一天,沁沁会去掉那个“姓”,亲切地喊他“爸爸”! “三哥早,”宁沁走到同样在倒热水的闫星淳身边,自然地拿了个杯子,就着他的手接了一杯水。 倒满后,她笑着道谢:“谢啦!” 说完,就一边端着水喝,一边走到餐厅旁坐下。 随后,闫星淳倒水的时候就走神了,漫出杯子的水撒了一地,他眉开眼笑地蹲在地上擦,像个傻子。 闫星淳立刻掏出手机给宫一鸣发消息炫耀:我妹喊我三哥!她喊我爹才喊的是闫爸! 反正闫星淳默认自己在这个家里,成为了宁沁心中的第一顺位! 也想要个软乎乎的妹妹,而不是像薄烯廷那样从小就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冰坨子弟弟的宫一鸣瞬间郁卒,连续发了十张爆粗口的搞笑图片。 “饿了吧?”郗玉华从隔壁的房间出来,冲保姆安婶儿招呼,把给宁沁留的早饭端出来。 “这么多?”宁沁眨眨眼,望着面前满满当当各类点心吃食,粥都有三样。 “闫妈,我吃不完。”她可是女明星,要保持身材的! “能吃多少吃多少。”郗玉华一听宁沁对自己改了称呼,就激动得不行。 她听进去了老二的告诫,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低声道:“吃好了咱们逛街,把热量全都消耗掉!” “行!”宁沁招呼郗玉华再陪她吃点,二人就坐在桌边说话。 闫嘉澍一早就去公司了,闫宇昂有规律科学的体能培训要求,也早早出门了。 按说闫星淳也得去上班的,可他鸡贼地休了年假,准备待会陪妈妈和宁沁去逛街,和亲妹培养感情。 闫漪回学校上课了,这两天都会住校。 等宁沁欢迎宴那天她再回来。 确实如她自己说的,留下了宁沁和加人数互相熟悉的空间,很知情知趣。 目前,闫子诚和郗玉华处于半退休状态,没啥重大事件,基本在家。 闫子诚今天有个朋友要来谈项目,不能跟着家人出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媳妇儿和老三陪闺女。 宁沁实在没忍住,安慰道:“我们下午就回来。” “好。”收到女儿的安慰,闫子诚眼底的幽怨这才散去了些。 “老家伙,还演上了!”郗玉华笑骂闫子诚,戳穿了他的小伎俩。 一家三口坐上保姆车,来到闫氏集团旗下的高档购物中心。 宁沁一行刚踏进大厦门,经理就出来迎接了,郗玉华大方地介绍了宁沁是闫家的大小姐,将她的身份通知下去,不许任何品牌怠慢。 经理闻言又惊又喜,即刻就去安排。 宁沁心里“嚯”了一声,新家的牌面挺大啊! “这不算什么,”闫星淳看穿了宁沁的想法,低声道:“咱家的财力,能让你当真正的小公主。” 宁沁一脸惊恐:“你念的不是外科,是读心术吧?” 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闫星淳哈哈笑出声来,终于get到了恋综里自家妹妹的讨喜可爱。 尤其是当自己成为这个享受的人,简直不要太欢乐。 一家人购物挑选是最快亲近起来的方法。 从早晨出门到午后归家,宁沁已经跟郗玉华和闫星淳熟稔了许多。 途中,郗玉华还为宁沁挑选了三套最高档的成衣礼服,作为宴会那天的首选……备选就更不用说了。 郗玉华很不得将错失了二十多年来的母爱一股脑全塞给宁沁。 宁沁简直挑花了眼,再三表示逛累了想回家,郗玉华才意犹未尽地同意了。 路上,郗玉华告诉宁沁,家中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健在,不过都在A市靠近远郊的老宅。 “等你想去看他们了,就告诉我。”郗玉华道:“我来安排。” 宁沁想了想:“也别麻烦了,就欢宴那天一起吧。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叫来。” 她见郗玉华和闫星淳迟疑了下,赶紧补充:“我不是敷衍了事啊,是我下周就得进组了,要去拍摄一部电影。快的话也得两三个月才能再回来。” 时间紧,倒不如该见的都见了。 郗玉华一想也是,“好,我回去跟你爸商量一下。” 宁沁点点头。 她顿了顿,突然道:“闫妈,我有个话想问你。” “你说。”郗玉华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宁沁要问什么。 “我当年是怎么丢的?”宁沁认真道:“看得出来,你们很重视我。” 和安家刚找回安佳宜时一样,他们爆发式的补偿虽比安家理智,但也没好多少。 唯一不同的是闫漪,她自始至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毫无鸠占鹊巢之心。 ——起码暂时看来是这样。 郗玉华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会问的。我和星淳,也该给你个说法。” 当年郗玉华大着肚子去C市出差,开会途中意外难产,加上血型特殊临时转院,前前后后好一通折腾,才生下宁沁。 她调养身体的途中,接到一通重要的商务电话,再回来孩子就不见了,只剩下年岁尚幼的闫星淳坐在地上哭。 问什么都吓得说“不知道”。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他们找了太久太久,也失望了太多太多次,但唯独没想到的是,宁沁是被抱去了安家养育。 “是我的错。”闫星淳满面愧疚地望着宁沁:“那时我跟大哥、二哥一块去看你。他们都抢着要抱,就我太小了,妈妈不敢让我伸手。” 闫星淳存了私心,故意闹腾让两个哥哥给他买零嘴儿,又趁着妈妈不在,偷偷想抱宁沁。 第97章 不想嫁妹妹! 闫星淳当时太小,中途又被护士吓到。 护士抱走了孩子放在婴儿车上,闫星淳就认不出了。 婴儿车大差不差,宁沁在哪个车上,就极容易记混。 “我当时分明记得很清楚你在哪里,但中途我趴到窗户上看了一眼哥哥们回来没,一扭头你就不见了。” “……这一切都怪我!” 这些话,闫星淳在心里憋了好多年。 他谁都不敢讲,谁都不敢说。 午夜梦回,那家医院、那些凌乱的婴儿车,蓦然被推走的妹妹……一幕幕在闫星淳的脑海里演练了不下百次! 如果能时光倒流,闫星淳多想能回到那一天,他绝对不会为了想抱抱宁沁就任性,也绝不会再弄丢她! 可这世上,哪有“如果”?! “你打三哥吧,是三哥的错,全都是三哥的错!”闫星淳眼泪无声落下,就要给宁沁跪下,被她一把拉住。 “哎,你干嘛!”宁沁道:“不兴磕头叩拜啊,折寿得很。” 闫星淳转头望着郗玉华:“妈,对不起……” 郗玉华捂着脸流泪,“我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不称职的妈。妈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是她这个当妈妈的失职,竟然让小小的三儿子独自承受着内疚的压力! 怪不得他自从宁沁丢了就变得不爱笑,怪不得这些年来,他是三个儿子里找宁沁找得最积极的…… 要不是郗玉华当时那么专注于科研,也不会疏忽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 她没资格怪老三,但也没法代宁沁原谅他。 “哎呀,你们这……早知道我不问了。” 宁沁赶紧抽纸给郗玉华抹眼泪,脚还用力别着要下跪的闫星淳,冲他凶道:“你赶紧起来的啊!不然我真踢你呢!” 武术冠军的实力,不掺水。 闫星淳怔了下,“你不怪我?” “我怪你啥?”宁沁道:“当时我才多大,你才多大?” 扪心自问,那些年当“安沁”的时候,过得也是爹疼妈爱的日子。 安佳宜回来以后,两位长辈才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做事越来越离谱。 “世事无常,阴差阳错的,老天最终还是安排我们相聚了呀。” 宁沁一手握住郗玉华,一手拉着闫星淳的胳膊,低声道:“甚至因为有了安、宁两家中间生出那么多幺蛾子,我才更加深切体会到了‘家’的意义。” 爱人是一种能力。 被爱也是。 “失去了一对儿父母,多了一大家子的疼爱,我赚了呀。”宁沁轻声道:“以后除非你们撵我,否则我都不会走了。” 郗玉华破涕为笑:“小祖宗,疼你还来不及呢,谁舍得撵你呦!” “那是,”宁沁得意地轻扬下巴,冲闫星淳道:“哎哎,眼泪擦擦,丢不丢人?” 她可不想让斯文败类一样的帅三哥崩人设。 闫星淳赶紧抹掉眼泪,轻咳一声:“替我保密啊!别告诉大哥二哥。” 要是让二哥那个白切黑知道他在妹妹面前哭鼻子,非被笑话一辈子不可! “安啦!”宁沁说得一本正经,回去之后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了。 闫星淳红着脸挨了二哥一通嘲笑,大哥抬手给了他一拳,连话少的老爹都冷哼着说他“人小主意大,挺能憋。” 回了卧室之后,闫漪的语音也拨来了:“三哥,我听沁姐说小时候是你把她弄丢的,还因为内疚哭了一鼻子?!还要下跪?!你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许是家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多了,此刻闫星淳的感受不是难堪内疚,而是麻木。 他放弃了抵抗,无奈道:“是啊是啊……你英俊潇洒、聪慧无双的三哥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咋了!!” “噗,你当时才多大,弄丢沁姐也不能怪你啊。”闫漪的说辞跟家里其他人差不多:“你要这么说,那责任最大的不得是妈妈了?她听着这话得更觉得自己失职。” 初听是安慰,但现在想来,闫星淳觉得是有道理的。 “是,我也才发现……” 兄妹俩没说两句,闫漪的室友喊她,她急急忙忙道了一句“哥我有点事回头再说哈”,就挂了微信语音。 仿佛这件事情,只是家人间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趣事罢了。 闫星淳疲惫地躺在床上。 曾经压在心头跟“天塌了”一样的大事,骤然被宁沁用这样敞亮的方式掀开,闫星淳在害臊的同时,更多的居然是轻松释然。 寻找宁沁的那些年,他多希望家里人用打他、骂他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却发现这一切“内疚”,居然是自己对一个幼时自己的“苛责”。 闫星淳喃喃道:“沁沁,你这说话也不算数啊……” 可他却好感激宁沁的“说话不算”。 闫星淳压下眼底的泪意,给宫一鸣发了一个消息:我妹天下第一好! 正为了薄烯廷订婚的事情焦头烂额的宫一鸣,一看到这条微信就火了。 “嘿,炫妹狂魔!” 宫一鸣:少得意!马上就嫁到我家给我当妹妹了! “嘚瑟个什么劲儿!”宫一鸣气哼哼地把手机丢在一边:“等我们阿廷把人娶回来着,我看你炫个锤子!” 闫星淳成功被宫一鸣的话打乱了阵脚。 他半夜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一时想着不然就跟薄家把婚退了。 一时又担心万一沁沁真喜欢薄烯廷,那不是耽误了妹妹终身? 辗转反侧间,天亮了。 宁沁对三哥的纠结一无所知。 当天逛街太累,前一夜又睡得迟,宁沁都没来得及去阅读APP里看看长公主那边的进度,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家里人就开始准备送请帖。 但他们在要不要通知薄家的事情上犯了难。 “不请!”闫星淳一想到昨天宫一鸣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站起来道:“咱们的家宴,请外人不合适。” “沁沁,你觉得呢?”郗玉华想探探女儿对薄家的态度。 宁沁对请帖里的很多家族都有所耳闻。 安家当初是攀不上这些世家集团的,求爷爷告奶奶都未必能踏进人家宴会的门槛儿。 如今成了闫家人,倒成了他们愿意给谁发都是在给谁家面子的感觉。 太爽了。 嗯,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薄家哈。 毕竟是势均力敌的存在。 “你们看着办吧,”宁沁道:“我刚回来,也不知道家族跟其他企业的关系情况。” 错综复杂的,还是少发言比较好。 “沁姐……”闫漪一看宁沁还不知道她跟薄家有婚约,就想说出来。 “行,那我们就看着办。”郗玉华瞥了闫漪一眼,阻止了养女的话头。 “沁沁说得对,别叫外人了。”闫嘉澍主动开口:“就家宴吧。” “是嘞,沁沁刚回来,先适应适应。”闫宇昂也顺势帮腔。 众人齐齐把话题岔了过去。 可宁沁是谁?在演艺圈摸爬滚打的,最擅长察言观色,第一直觉就是大家有事瞒着她。 见众人不再提,宁沁压下了好奇没有追问。 等该商议的事情敲定,郗玉华对闫漪道:“你跟我进屋一趟。” “哦,”闫漪求助的眼神看向宁沁。 宁沁一脸不明所以。 怎么,小丫头刚说错啥话了? 第98章 露出獠牙 “漪漪,你姐姐才刚回来,你就要提她跟薄家订婚的事情。怎么,是明晃晃要撵她走吗?” 郗玉华口吻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犀利。 闫漪瞬间就红了眼眶:“妈,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着姐一直不知道,所以才想……”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否则今天就不是我站在这里跟你谈了。”郗玉华道:“你姐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办好你姐的欢迎宴,嗯?” 她拍了拍闫漪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了,知道吗?” “知道了,”闫漪感动地将眼泪逼回去:“谢谢妈。” “闫妈,你之前说买的甜品在哪里啊?” 楼下传来宁沁的问话,郗玉华立刻冲闫漪摆摆手,赶紧道:“在旁边的烤箱里。沁沁你不要动,妈妈来端。” 急匆匆下楼的郗玉华,并未看到身后的闫漪露出了些许得逞的怪笑。 宁沁一脸期盼地望着郗玉华端来的点心,情绪价值拉满:“哇,这跟米其林餐厅做的有啥区别啊闫妈!也太好看了吧?” 她可可爱爱吞口水的样子,逗得一向沉稳的闫嘉澍都忍不住抚着额头乐。 郗玉华期盼道:“快尝尝。” “好。”宁沁拿起一块,就察觉到了旁边闫宇昂热切的目光。 “二哥要先尝尝么?”宁沁以为他是馋了,主动谦让。 这就让闫宇昂很尴尬了。 “二哥,沁沁给你的,你不好不给面子吧?”闫星淳故意煽风点火,把闫宇昂架在火上烤。 闫宇昂咬牙切齿道:“那必须给我妹面子。” 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张开了嘴:“谢谢沁沁。” 宁沁给闫宇昂喂了一块,等闫宇昂吞下去了,好奇问:“好吃吗?” 闫宇昂笑得那叫一个真诚,“好吃极了。” 宁沁一听,放心地捏起一块可爱的小兔子,心歹地一口吞下,连一旁良心发现的闫宇昂想组织都没来得及! 好咸! 宁沁:“……” “好吃吗?”郗玉华仍旧一脸期盼的样子。 宁沁:“……好吃。”她露出了跟闫宇昂一样的同款真诚微笑。 “那就好!妈妈还做了别的,去看看火候怎么样!” 她刚一转身,闫星淳的水杯就体贴地递过来了。 宁沁吨吨了两大杯,还觉得齁咸! 天呢,闫妈把盐和糖搞混了! “忘记告诉你了,咱妈是厨房杀手,做什么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闫嘉澍一脸同情道。 宁沁一把揪住旁白的闫宇昂:“二哥你坑我!” 白切黑啊啊啊啊啊! 闫宇昂:“哈哈哈……” 几个人打打闹闹,却忽略了悄然从楼上下来,默默坐到闫子诚身边的闫漪。 “怎么不过去一起玩?”闫子诚放下手里拿倒着的金融杂志。 闫漪笑了笑,“沁姐跟哥哥们正熟悉着呢,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你不去,就不会跟他们打成一片。”闫子诚意味深长道:“人最怕的就是故步自封,给自己设限。” 更怕的是自作聪明。 闫漪想了想,随即弯了弯眉眼:“爸说得对。” 随即,她站起来走到餐桌边去,加入群聊:“沁姐,你不知道,我三岁那年,咱妈说要练习烤蛋糕!哇塞,那翻糖蛋糕做得可美了!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都美……” 闫漪仿佛真的解开了心结,激动地给宁沁讲故事,听得大家哈哈大笑。 厨房里的郗玉华没好气喊道:“我还没聋呐!小兔崽子,一个个声音那么大!” 她端着漂亮的小蛋糕出来,“这一次保证不翻车!尝尝!” 餐桌上没人动。 “老闫,你先来。”郗玉华立刻点名。 闫子诚在劫难逃,硬着头皮答应“来了”。 他吃了一口,“嗯”地一声,惊喜点头:“不错不错,你们尝尝!” 没人动。 闫子诚瞪眼:“老爸的话也不信?” 闫宇昂再度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还是我……” “别你了,我怕了。”宁沁将小蛋糕推给闫嘉澍:“大哥一脸老实相,指定不骗人。” 一直被誉为“多智近妖”、“商场九尾狐”的闫嘉澍:“……那我吃。” 他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宁沁:“好吃吗?” 闫嘉澍:“好吃。” 宁沁拿起一块,放心地咬了一口,美滋滋地眯眼。 刚才一口齁盐的悲催终于被治愈。 闫子诚:“……”闺女不信我。 闫嘉澍:“……”我妹嫌我长得老实。 闫宇昂:“……”在妹妹那信誉已破产。 闫星淳:“……”我妹嫌我长得不老实。 郗玉华叉腰:“爱吃吃,不吃都放下!” 宁沁赶紧哄,主打一个嘴甜得不要命。 闫漪:“哈哈哈哈……” 一家人在其乐融融里,迎来了今夜宁沁的欢迎宴。 盛大隆重的家宴是在闫家老宅里举行的。 来宾除了闫家的嫡系、分支,还有郗家人的亲眷;以及跟闫氏、郗家人最亲近的世交。 同时,闫家也请来了业内最为权威的媒体记者。 大家都知道,闫家丢失多年的千金要回归了。 可众人也在心里暗暗疑惑,为何家宴没请薄家……是不准备认这门婚事了? 就在大家心中议论打鼓的时候,宁沁出场了。 她今天穿着一袭品竹色的百褶A字抹胸小礼服,带着成套祖母绿钻莹皇冠,与她胸口挂着的桃心祖母绿项链成一套,脚上踩着前几天才出现在最热时装周的高奢品牌水晶鞋。 就这一身行头,便是曾经的十个安家也负担不起的。 到了郗玉华的口中,还生怕委屈了女儿。 宁沁莹白的皮肤在灵动的灯光下真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挽着闫子诚的手来到了宴会厅的中央,冲着来宾得体微笑。 闫子诚对来宾道:“感谢诸位莅临我的家宴。今天举办家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大家引荐我闫家丢失数年的掌上明珠,沁沁。” 他眼眶微湿,低声道:“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宁沁弯了弯眉眼,回握了一下父亲的手,让闫子诚将眼底的泪意压了压。 “鉴于我女儿职业的特殊性,在她的经纪人没有正式官宣的情况下,我希望媒体朋友们可以报道她的回归,但不要暴露她的个人信息。” 闫子诚这话说是提供劲爆新闻信息,实则是公开警告。 警告媒体斟酌字句,不要给闫家、给宁沁惹任何舆论的麻烦。 闫子诚看着宁沁,问道:“孩子,你要说几句吗?” 宁沁想了想,接过了话筒:“诸位长辈好。虽然还不能一一叫上大家的名讳,但我诚挚地感谢诸位来参加我的欢迎宴。今天的宴会是我的母亲郗女士热心准备,愿与大家共享家人团聚的喜悦。” 她俏皮地眨眨眼:“希望大家觉得我跟电视上一样漂亮!” 来宾哄笑,其中一个年轻人笑着喊:“比电视上还漂亮!” “真捧场。”宁沁把话筒递还给父亲,就先退场,跟郗玉华上楼去换敬酒礼服。 “紧张死我了。闫妈,我刚表现得怎么样?”宁沁挽着郗玉华上楼,悄声问道。 “非常好,”郗玉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我女儿就是最好的。” “您哪!”宁沁哭笑不得。 打从回来,家里人这个滤镜啊,就厚得不行。 哪哪儿都夸她好! 二人走过回廊,宁沁似乎看到了闫漪的声音,略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在打电话。 “怎么了?”郗玉华问突然站住不走了的宁沁。 “……没事。”宁沁笑了笑,没说看到闫漪上天台打电话的事。 二人走进房间。 天台上,闫漪正在跟薄烯廷通话。 “……阿廷哥哥,我姐的欢迎宴你真的不来吗?” 闫漪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像是在替宁沁抱不平,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泪意:“你可是我姐的未婚夫啊!” 薄烯廷:“……我们家没收到请帖。” 他在提醒闫漪,闫家今天并不欢迎薄家人出现。 闫漪:“那你也不能、不能不露面啊!我姐长得真得特别好看!人也非常好!她戴的珠宝可是之前王妃的那一套定制款……” “好了,”薄烯廷口吻终于透出几分厌恶:“闫漪,别逼我以后连你的电话都不想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挂断的忙音。 闫漪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那不是刚好?” 一切都在按照她预想的计划进行。 只要薄家一天不知道跟他订婚的人是宁沁,闫漪就有法子让两家退婚…… 或者,改成娶她。 闫漪眼底涌上浓郁的痴迷之色。 “阿廷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第99章 等他出糗 薄烯廷攥着手机,望着A市繁华的灯火,眼底涌上浓郁的阴霾。 闫家欺人太甚。 “喂,你小子干啥呢?”宫一鸣从门外进来,拍了一记薄烯廷的肩膀:“难得回老宅,不跟家里的长辈们见面喝一盅?” “闫家今天在举办欢迎宴,你知道么?”薄烯廷锐利的目光透着几分难掩的不爽。 宫一鸣眼底的暗芒微闪,“知道啊,怎么了?” “他们没通知薄家。” 宫一鸣嗤笑:“你还没成人家的女婿呢,就想吃家宴了?!再说了,小姑娘刚被找回来,认自家人还需要时间,谁有空搭理你这个还没排上号的‘未婚夫’。” 薄烯廷对“未婚夫”这三个字深恶痛绝。 “再等两天,人闫家肯定会通知我们的。”宫一鸣意味深长道:“相信我,这个未婚妻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只要不是宁沁,我都会失望。”薄烯廷一想到闫漪那个不断推销自家“姐姐”的架势,心底就涌上一丝烦躁。 宫一鸣小声嘟哝:“你咋知道是不是她……” “什么?”薄烯廷没听清。 宫一鸣板着脸警告:“没啥,总之这个婚你必须结。” 兄弟,到时候你会感谢老哥今儿的坚持的! 薄烯廷:“……不想看见你。出去。” 宫一鸣:“好!” 本想良心发现告诉薄烯廷真相的宫一鸣立刻溜之大吉。 他就该让这混账小子出糗! …… 闫家。 管家请郗玉华再去看一眼菜单。 郗玉华不放心地望着宁沁。 宁沁好笑:“我这么大的人了,再说还有张姐在呢,您放心去忙活。” “好,”郗玉华转身先下楼了。 张姐就是公司御用给宁沁的化妆师。 也是她用过的最满意的化妆师。 这不,开家宴宁沁就动用“钞能力”把人请来了。 “在新家怎么样?”张姐帮宁沁重新归置头发,快速地换造型,别上精致的小珍珠发卡。 “挺好。”宁沁微笑,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我看也挺好。”张姐也笑着不再多问,跟宁沁聊了几句闲话。 宁沁换好礼服从房间出来,正好撞上从天台回来的闫漪,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 “你哭过了?”宁沁看着闫漪,诧异道:“给我举办欢迎宴你这么伤心哇?” 许是没想到宁沁说话这么直接,闫漪讪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沁姐你说什么呢,请不要剥夺我在家追星的权力!” “噗,”宁沁无奈,拉着闫漪的胳膊二人一块往楼下走:“那你是怎么了?” “还不是未来姐夫……”闫漪立刻察觉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姐,我啥都没说。” 宁沁:“……” 不会又是什么“豪门联姻的狗血剧情——她已经有了未婚夫”这种戏码吧? 她双手抱臂,“要不你直接在这里说清楚呢?” “说不清说不清!”闫漪赶紧摆手:“你、你回头问妈妈,问大哥……哎呀反正别问我了!” 闫漪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宁沁无奈,但也没拦着她跑。 今天要记下来好多长辈,暂时没脑子去关注狗血剧情。 以后再说! 宁沁在闫子诚夫妻的陪同下,见过了爷爷闫建业,奶奶朱芳。 还有外公郗重光。 闫建业曾有过军旅生涯,走起路来灼灼精干的模样,颇有长者风范;奶奶朱芳慈眉善目,听郗玉华说,奶奶确实性格极好,是家里所有亲人关系的润滑油,受人爱戴。 外公郗重光是个文质彬彬、戴着无框眼镜的秀气老头儿,却没人知道,他当年可是武术界泰斗。 当今存世的许多兵器用法,都是从郗重光那传下来的;如今的各类国家级武术比赛设立的项目,他老人家都参与过。 郗重光看着宁沁时,特意摘掉了老花镜,好好端详了一阵子,微笑着道:“像,确实像!” 宁沁不明所以地看向郗玉华,郗玉华笑着解释道:“外公说你长得点像外婆。” 但外婆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老头儿如今孑然一身,唯一的希冀,就是郗玉华的小女儿能回家。 宁沁了然:“以后有时间,我多回去陪陪外公。” “好,回去了好好陪外公过两招!”郗重光重新戴上老花镜,小声跟宁沁嘟哝:“外公有宝贝送给你。” 宝贝? 宁沁双眼一亮,那谁不爱宝贝啊! 闫子诚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告诉宁沁:“你外公家可是武道世家,你的几个表兄表姐都身手不凡……可惜没人打得过你外公。” 他冲着闺女眨眨眼。 宁沁秒懂。 乖乖隆地咚! “我以为自己从小就是武学天才,没想到‘天赋异禀’竟然是家族血脉遗传。” 这话可把郗重光给逗乐了,朗笑声声不绝。 轻快的气氛中,宴会也渐入尾声。 闫建业和朱芳都给宁沁准备了见面礼:一块璞玉,看成色是有年头的羊脂白玉,让宁沁喜欢什么样式就做一套专订的玉饰戴戴;一张王羲之的真迹字画,是老两口年轻的时候从国外拍回来的。 还有一份年润高达千万的信托基金,给宁沁当零花钱。 “知道孩子不缺这些,但爷爷奶奶还是希望你吃穿不愁,能为了热爱表演而工作。”朱芳的话是给宁沁奋斗事业的最大底气。 闫子诚和郗玉华也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大手笔,感激之余,也心酸不已。 这些年丢了宁沁,让几家人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她的回归,不单单是找回了一个孩子,更是挽救了家人对“团圆”的期盼。 这些,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宁沁知道老人家的心意,摩擦着漂亮的璞玉笑弯了眼,一副小财迷的样子:“谢谢爷爷奶奶,我最喜欢这个!” 嗯……回头打什么样式好呢? 她真诚不做作的样子,逗得两个老人家笑得开怀。 疏离和陌生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血脉之间无法取代的亲昵。 宴会终了,郗玉华见宁沁终于露出了几分疲惫,心疼地拥住她的肩膀:“这没你的事儿了,去洗漱休息吧。” “谢谢闫妈。”宁沁转身跟家人都打了个招呼,便提着沉甸甸的礼服回了房。 收拾躺平,宁沁发现薄烯廷居然三天没给她发消息了。 “奇怪……” 她当即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快点诈尸! 薄烯廷:A市。 薄烯廷:过几天去找你。 宁沁:哦。 听这口气,应该是在忙。 宁沁翻了个身,点开了阅读APP。 “父皇!” 此刻,凤君悠跪在地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哀求之色:“一定要选许家吗?” 【我嘞个去,什么情况啊公主殿下!】 宁沁才两天没上线,怎么就跑来跟皇帝摊牌了?! “男子一向三妻四妾,许勉不过是看中了蓝家那位罢了。她还能越得过你这个嫡公主吗?” 皇帝叹了口气,拂开了凤君悠的手:“本以为你即将入了天星书院,已经长大了,没想到还是如此任性!许家有兵权,你未来嫁过去了,也能有个保障。” 【许家的兵权可不是给你的保障,是他们造反的底气!】 造反?! 凤君悠脸色煞白,许家最后……反了?! 第100章 缓兵之计 凤君悠不知道红字说的是真是假。 可为了自己,她必须赌一把! “他不单单是看中了蓝雪云,还企图联合蓝雪云要淹死儿臣!这样的男子怎能托付终身?!” 凤君悠不屈不挠地攥住父皇的衣摆:“父皇那般信重许侯,焉知许侯未来可会有不臣之心?届时皇弟……” 可就危险了! “啪!”皇帝一巴掌将凤君悠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放肆!” 皇帝心疼凤君悠之余又非常愤怒:“混账东西,那可是陪朕打下这凤朝江山的许侯!你胆敢污蔑首辅重臣有反心,可是想陷朕于不义?!” 凤君悠的脸立时肿了起来,泛着泪意的凤眸倔强地望着皇帝:“儿臣,不嫁。” 说完,她起身就走。 “你!逆子!”皇帝气得脑壳痛,拂袖回龙椅上歇着去了。 【哎呀哎呀!凤君悠咱们不是商量好从长计议吗?你这么沉不住气,后面怎么找证据啊?!】 宁沁简直崩溃。 到底发生什么了,为啥凤君悠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下线之前,不是还挺顶得住的咩? “你们都别跟着本宫,走远些!”凤君悠冲着身后灵香一行低吼了一句,便加快了脚步,兀自向御花园而去。 剩凤君悠独自一人了,她抹掉眼泪,低声道:“你可来了,宁沁。” 【我还不如不来】 整这一出能给人吓死。 “这是父皇第一次动手打我。” 从小到大,父皇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挨揍也是让皇弟受过领罚…… 凤君悠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咽下,“父皇下旨,命我二人在前往天星书院之前便成婚。” 【啊?】 等一下,原书剧情里也没这出啊?! 【谁干的?】 宁沁的话让凤君悠也陷入了深思:“……还不知道。” 手机这头,宁沁已经把太子的名字打出来了。 可这会儿凤君悠正因皇帝打了她一巴掌难过呢,再知道许勉身后的主子就是太子……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你想听听我的猜测吗?】 “你说。” 【太子。】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好好想想,会做这件事情、又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宫里是不是就那几个?】 除了太后,就是太子。 “皇祖母也可能……”凤君悠顿了顿,没继续说。 任谁都有可能,但绝不是太后。 太后当初下懿旨也要让凤君悠参加天星书院的内试选拔,必是要让她去书院学习的。 怎么可能提前把婚事提上日程? 会是父皇么? 凤君悠觉得不像。 三日前,父皇还在招待宫一博的家宴上颇为自得,只字未提凤君悠会跟许勉大婚一事。 “跟许勉大婚,他就可能与我一道前往天星书院。此事,只有许家获利。” 凤君悠终于冷静下来,分析道:“会催促进言的,只会是许家。” 【还有太子】 宁沁在手机这边叹了口气。 【许勉是太子的拥趸。许家人早早将筹码押在了太子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想疑心自己的弟弟,咱们可以试探一下,对吧?】 凤君悠深吸一口气:“我朝只有一个太子,满朝文武尽数归心。许家再能耐,也是臣。” 他们不支持皇弟支持谁?! 【你不信你试探试探皇弟啊!别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沁简直急死。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长点心么? 凤君悠冷声道:“此事破局只需从许家下手,只要许勉能够一道启程前往天星书院,一切自然可解。” 到时再跟父皇说推迟婚约,他必然会答应。 【……你是真犟啊。】 比月月一开始还头铁呢。 宁沁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提议道: 【你去找宫一博先生,他对你印象很好,再加个名额不是难事。】 别问宁沁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原书里,太后也是这般去求宫一博给凤君悠多拨了一个名额的。 天星书院并非真的有每国“五个名额”的硬性规定。若真遇上天纵奇才,便是十个也招得。 只是原书里凤君悠听信了许勉和蓝雪云的挑拨,加上有太子从旁“捧杀”帮衬,到了了逃学没去。 险险给太后气死。 凤君悠:“……本宫之前,那般烂泥扶不上墙?” 【呵呵】 宁沁真想说,她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对幕后黑手太子的滤镜厚得摘都摘不掉,连试探一下都不愿意! “无论如何,本宫都该尝试一下。”凤君悠想通其中关键,便兀自回宫。 路上,她顶着一个巴掌脸,任由宫人来回探看。 抵达凤栖宫后,凤君悠坐在软榻上。 四大宫女之一的月姿慢慢为自家主子涂药,冷淡的秀颜,那双艳丽的眸子却透着心疼:“皇上是气糊涂了吧,下手如此重。殿下的脸起码得三日才能彻底消印。” 凤君悠手下共四个一等宫女: 灵香擅长武功,性格活泼耿直,是个嘴快泼辣的性子;凤君悠最喜欢带她出宫办事。 月姿擅医术和易容,是宫中的妇科圣手。模样冷艳、开口就噎人。 安桃擅厨艺,长得白胖可爱,但口齿圆滑得很,只对“吃吃吃”感兴趣。 芸昭擅女红和暗器,视力极佳。能在刺绣品中藏毒。唯性格有些害羞木讷,不擅言谈。 原书中,四大宫女皆对凤君悠忠心耿耿,却接连为了保护凤君悠死于谋害、战乱…… 想到凤君悠最终被乱箭穿心的结局,宁沁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长公主,你……】 “方才回来的路上,那么多人见着本宫狼狈,必定惹人闲话。届时本宫求成了宫先生,再利用父皇的愧疚心里,婚期必定能再拖拖。宁沁,你以为如何?” 宁沁:【……挺好。】 这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就不能怀疑怀疑太子啊! “三日本宫等不了的。”凤君悠看了眼时辰:“明日一早,本宫就去求宫先生。” 据说宫一博后日便要启程离开,赶往下一国家收弟子入学,此事宜早不宜迟。 【你把许勉之前给你写的酸儒诗拿几首给他,展现一下许勉的“真才实学”。】 既然是谈判,于情于理都得占上风。 凤君悠一脸嫌恶:“本宫嫌恶心。” 自打知晓了蓝雪云和许勉暗中往来,许勉的东西她是看一眼都嫌脏。 【谁不嫌恶心?那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招嘛?】 宁沁一记灵魂深问,噎得凤君悠无语。 …… 太子东宫。 许勉跪在地上,神色有些仓皇:“……此前确是在下行事大意,本想顺水推舟得到长公主殿下的青睐,没想反增恶感。还请殿下恕罪!” 高阶之上,端坐龙椅的少年太子正把玩着手中一对儿夜明珠,闻言沉吟片刻,淡淡道:“皇姐已然提及退婚了,若非本宫先发制人、恳请父皇提早为你二人定下吉日,呵。” 后面的话,不必太子说,许勉也已然知晓。 他当即叩首:“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起身,走到许勉身侧,“若这婚事保不住……” 他展开一双手,方才完好的两颗上乘夜明珠,此刻已然四分五裂,被太子丢在许勉腿边:“再搞砸,届时就只能赏你这个了。” 湮没成粉的夜明珠,这既是威慑、亦是警告。 许勉忙不迭叩首:“殿下放心,在下必定拼尽全力,重俘长公主殿下芳心!” “退下吧。” 许勉恭敬退出太子内殿,临去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底涌上些许恨意。 这个长公主不知抽了什么疯,接二连三地打乱了他和云儿的计划。 ……明明之前对他也好、对云儿也罢,都不曾有过疑心啊! 太子独自在内殿坐了片刻,突然开口道:“皇姐在做什么?” “想法子求宫先生,给许世子一个研习名额。”黑暗中,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屏风后透出半个身子。 太子一怔,“皇姐真要去天星书院?” “是。” “带上许勉,就是缓兵之计了。”太子忍不住笑了笑:“听说父皇要下旨成婚,她这是急了啊。” 太子摆弄着扳指,片刻后,淡淡吩咐:“此事不必拦着,让她去办。” 许勉若真能跟去,于自己也有一番助力。 “是。” 屏风后纤细的身影悄然告退。 第101章 围魏救赵 清晨时分,凤君悠便到了宫一博居住的偏殿外。 宫一博梳洗后出来见客:“长公主殿下这般早寻在下,可是有要事?” 凤君悠颔首,“承蒙宫先生不弃,对学生颇为倚重……今日学生有件事情要坦白。” “你且说来。” 凤君悠讪然道:“学生擅武非文,文墨不通,能通过内试纯属侥幸。大凤朝比学生优秀之人不知凡几……” “哈哈,长公主殿下过谦了。”宫一博闻言,笑着摆摆手:“殿下以为,你是因了琴技才入选的?” 凤君悠怔了一下:“难道不是?” “长公主殿下方才还说自己不过侥幸,当知其技艺,属实一般。”宫一博微笑着重复凤君悠的话,独属于师长的温和姿态,不见丝毫讥讽,仿佛只是在阐述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哈,宫先生说话还挺委婉。】 宁沁忍不住笑了。 因为原书里形容,凤君悠琴棋书画乱七八糟,只有武艺强得一匹! 凤君悠也忍不住讪讪一笑:“还请先生指教。” “在下此前便已经说过,殿下胸襟气魄,当得天星书院一员。”宫一博道:“琴境由心,以公主之雄心,未来必能成就大业!” 【老师最懂学生!殿下你可听听吧!】 凤君悠神色微怔,“宫先生的意思是……” “在下没什么意思。” 宫一博看了看日头:“尔等距离启程前往书院还有些日子,殿下可以细想,你去了书院,究竟要学什么。至于你要引荐之人,可有甚突出之处?” 凤君悠轻咳一声,将数封诗词奉上:“许侯公子的诗词虽立意与男女之情,缺乏气概,但辞藻华丽、情真意切……还望先生酌情栽培。” 宫一博瞥了一眼,就将那沓“情诗”搁在桌上:“有劳殿下,在下会抽空看的。” 凤君悠还想说什么,宁沁赶紧阻止: 【不能再说了我的殿下!再说就多了!】 凤君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客气告退。 出了偏殿,凤君悠扶着芸昭的手道:“宫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同意还是拒绝……准话都不给,不上不下的吊着,多挠心呐! 凤君悠是在问宁沁。 芸昭从不是多嘴舌的人,听主子自言自语也不插话。 这也是为何凤君悠今天会选择带她出门的原因。 【哎呀,反正咱们已经尽人事,其他的就听天命吧!】 凤君悠轻轻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偏殿内的宫一博则无奈笑着对后方藏在内殿之人道:“陛下算无遗策。” 长公主殿下果然求到他这来了。 一身明黄色常服、容貌威严肃穆的皇帝从里间出来,神色亦透着无奈:“这丫头啊,自小主意便正。” 过刚易折。 这孩子偏不懂这个道理! “我看殿下懂得很。”宫一博笑着瞥了一眼桌上腻腻歪歪的诗词:“都懂得‘围魏救赵’了。” 皇帝忍不住也笑了一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她想拖延一番,便拖拖。” 总归,皇帝也希望悠儿能多在他身边呆两年的。 昨日情急之下打了悠儿,皇帝心里也跟油煎似的,一宿都没睡着。 “陛下慈父之心,长公主殿下总有一天会懂的。” 皇帝叹气:“但愿如此。” 很快,许勉被破格入试天星书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一博也趁着夜色提前离开了京城。 得知消息后,凤君悠略有些怅然:“本宫居然真的做到了。” 【你的法子奏效了,怎么还不开心呢?】 宁沁有些惊讶于凤君悠的失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本宫如今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小公主啊,你还有我这个金手指,还有疼爱你的太后和皇帝,甚至还有四个赴汤蹈火愿意为你而死的丫鬟,什么局面扳不回来?】 宁沁给凤君悠加油打气:【不如就趁着这会儿,去给老皇帝道个歉,然后提出想完成学业再回来成婚!】 【等去了天星书院,咱有得是法子拆婚。】 原书里凤君悠没去,现在命运的节点已经改变。 那对儿狗男女还能在天星书院忍着不做点啥? 只要抓着证据,再把事情闹大。 蓝雪云想吊着许勉勾搭太子的“太子妃梦”碎,许勉利用凤君悠执掌军权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了。 届时,皇家为了颜面,也断不可能跟在天星书院闹出丑事的人结亲。 四国之内,谁丢得起那人! 凤君悠闻言笑了笑,“所言极是。” 二人叙话之时,没发现屋外一个人影悄然躲避,恰好同凤君悠扫去的目光错开。 凤君悠沉声道:“想必,此刻许勉和蓝雪云正在谋划着如何暗算本宫呢!” 【那是肯定的。】 宁沁低声道:【长公主,你从没问过你在书里的结局,不好奇吗?】 “好奇,”凤君悠低声道:“可本宫不敢问。” 她知晓自己只是书中配角,饶是宁沁数回提醒,凤君悠虽然有些改变,却还是想保持未知行事。 宁沁见凤君悠还想自欺欺人,在手机这边叹了口气。 【没关系,等你想知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凤君悠颔首:“嗯。为今之计,先退了这门婚事便好。” 旁的,凤君悠暂时还不愿想。 【你得想!宫先生都暗示你了!你去了天星书院,可别学啥琴棋书画,要学“帝王心术”!】 “什么?!”凤君悠一怔,“帝王心术?” 未来江山由皇弟继承就是,她何必要学? 【你只有学了,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原书里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绯红的字迹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凤君悠的心头。 直觉告诉她,有些真相一旦揭开……和睦单纯的日子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凤君悠能逃到几时,又能掩盖到几时呢?! …… 太子东宫。 “自言自语?”太子皱眉,神色透着几分凛然:“你说皇姐从落水之后便开始如此?” “是。”屏风后,纤细的身影恭敬禀告道:“奴婢还听到……” 太子皱眉,“时间紧迫,迟疑什么?” “奴婢还听到,长公主殿下可能要去天星书院修习帝王心术。” “当啷!” 太子手中杯子跌落,俊颜骤然一白。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102章 非真血脉 “她知道多少?”太子凤璟的声音透着自己都未曾觉察的颤抖。 即将被发现的惊惧和莫名的兴奋混在一处,拧成一股弑杀的冷意,激得屏风后的人赶紧跪下了。 “属下不知。目前来看……殿下并不像知晓什么。”影子的声音透着迟疑。 太子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托起了来人的下巴,凑近她的耳畔,如同情人间最亲切的呢喃:“那你就给本宫好好看着她,确认一下!” “……是,属下告退。” 女子离开,太子独个儿站在屏风后,闭眼微微仰头沉思。 皇姐若是都知晓了,会如何待弟弟呢? 凤栖宫。 “此举恐怕不妥。”凤君悠沉吟许久,对宁沁道:“修习帝王心术,恐怕会遭皇弟猜忌……本宫与皇弟虽非一母同胞,情谊却胜过一母同胞。” 宁沁一听凤君悠的口风,险些被气笑了。 真是好皇姐啊,一点儿不愿意给自己的储君弟弟惹麻烦! 鉴于此前二人总是在太子的事情上产生分歧,宁沁回答得圆滑了许多: 【怎么会呢,你难道就不想变得更聪明,免得总是被许勉和蓝雪云算计?】 等懂得帝王心术,太子的很多做法就会如同拨开迷雾,再劝说凤君悠提防太子,就会变得容易许多了! 凤君悠一想也是:“不错,此前是本宫轻信于人,过于蠢笨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灵香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说道:“圣旨来了!” 凤君悠神色一紧。 【不能是指婚的圣旨吧?】 难道是她们“围魏救赵”的计划失败了?! 凤君悠忙不迭起身接旨。 来的人是内务总管,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大太监,倪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嫡公主入试天星书院有功,需当谨遵训命,克己研习。于学成归来再论婚嫁大事。钦此。” 【还不等咱们去求,你父皇就已经把诏书送来了。看来是宫先生助了咱们一臂之力!】 “儿臣接旨。”凤君悠神色复杂地将圣旨接过来。 倪公公笑了笑,“皇上还是疼爱殿下的。” “本宫明白。” 凤君悠既恨父皇非要让她嫁给许勉,又心疼父皇的隐忍关爱。 她甚至开始反思,是否自己真的太过任性,才会让父皇如此难做。 凤君悠:“灵香,替本宫送倪公公。” “是!” 回到寝间,凤君悠沉声道:“宁沁,你说得是。本宫当修习‘帝王心术’。” 是她无能,受父皇偏宠却不知其难处。 若能研习帝王心术,凤君悠就能更加明晰朝堂局势,了然权谋计策……也能为父皇排忧解难了。 “此前是本宫着相,才惦记着研习帝王心术恐怕会惹得皇弟猜忌。”凤君悠沉声道:“只要本宫无此心,未来辅佐皇弟统领百官、执掌大权。本宫之心他必能分辨。” 这般想着,她认为此事当同皇弟言明,免得姐弟之间凭生猜忌。 凤君悠刚准备起身走,就被宁沁的绯红字体阻止: 【你还是别去了吧?】 因为不管凤君悠说还是不说,太子都只会提防疑心,还会装作自己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上演“姐弟情深”。 【太子对你的忌惮不是今天才有的。就算你去解释了,他也只会认为你是在炫耀你父皇的偏疼。】 “怎会?”凤君悠皱眉:“本宫是当姐姐的,顾及他的感受、多为弟弟考量,有何不妥!” 当然没啥不妥。 但这个前提是,他值得。 宁沁这小暴脾气,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长公主,你就不想知道原书剧情里,你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凤君悠制止,宁沁的绯红字体已经不断地出现新的内容: 【原本的剧情里,你也是这么信任太子凤璟的。你嫁给了许勉,在凤璟登基后助他巩固朝堂。在几个国家围剿凤国的时候替君出征。】 【可你最信任的副将,却在最重要的战场上倒戈,命将士们万箭射杀了你!】 【万箭穿心而死啊!】 【凤君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的手笔?】 凤君悠脸色惨白地跌坐在软榻上。 “是、是谁?” 【就是你的好皇弟,凤璟!】 【联合许勉企图在宴会上淹死里的,是他。】 【勾结蓝雪云,挑拨你和周诗雅关系,并且阻止你去天星书院的,也是他!】 …… 【自始至终,幕后的主使之人都是他!】 怎么会? 凤君悠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将他当成亲弟弟疼爱,可他却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宁沁看着小说内容变成了“凤君悠魂不守舍跌坐在软榻上,艳丽夺目的秀颜失去血色”,也觉得心疼不已。 【我实在不想看你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 【凤君悠,难道你非得走上原书的老路,等着太子联合许家造反逼死你父皇,等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你替凤璟上了战场再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才能醒悟吗?】 一番话如同惊雷,在凤君悠的脑海里“轰”地炸开。 皇位本就是凤璟的,他何必勾结许家造反? 凤君悠武艺高强,就算上了战场也断然无惧无畏。却死于己方将领万箭穿心射杀而死?! 凤璟为什么非要让她死呢? 他们不是……嫡亲的姐弟么! 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猜忌纷沓至来,仿佛死死攥住了凤君悠的脖颈,令人窒息。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肯定会问,凤璟已经是储君了,何必造反、何必杀你?】 “是……”凤君悠想不通:“就算他觉得我这个皇姐跋扈蠢笨,杀了便是。可父皇……” 父皇对凤璟委以重任,连凤朝的江山都托付给了他! 造反纯属多此一举啊! 【因为凤璟根本就不是皇族血脉,他是被抱养来的!】 凤君悠以为前番的真相就足够残忍。 而宁沁最后的话,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样乖巧懂事的皇弟,竟然不是父皇的血脉?! 【只有你才是你父皇的嫡出血脉。凤璟、三公主凤倾城,他们都不是。】 【凤璟幼时就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下了好大的一盘棋,才将你们所有人都网罗其中,窃取凤朝大权!】 “都说得通了……” 凤君悠是单纯了些,但她不傻。 若宁沁所言为真,那这一切就全都说得通了! 凤君悠:“他怕我夺取皇位,当女帝,是吗?” 第103章 错失真相 【当然!作为皇帝唯一的血脉,你就是想要当女帝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凤君悠的一生,被保护、被宠爱,同时也被欺瞒、被利用! 【长公主,你握着一手逆天好牌,不要再跟过去一样被打得稀烂了!】 否则宁沁真的会忍不住开喷的! “你、你让本宫想想……”凤君悠的脑子很乱。 宁沁见状也不再多说。 她看时间不早了,退出阅读,睡觉。 这一宿,宁沁的梦里都是小说里凤君悠的死状: 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凤君悠手持长枪,对着齐、萧、云三国联合大军都不见丝毫怯意,却在对战之时被身后的己军背刺! 当凤君悠浑身插满长箭,满面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濒死放大的瞳孔里,看到的是她那已然有帝王之姿的弟弟凤璟,表面对她深情不移的丈夫许勉,和始终愿意支持她的好姐妹蓝雪云…… 她最亲近的人,皆漠然地看着她血水流干而死。 凤君悠却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 宁沁猛然从被窝里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喃喃道:“完犊子,看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 梦里头,她变成了凤君悠,被最亲的人背刺的人也变成了自己。 简直不要太痛。 若说这世上谁能体会凤君悠的心情,也只有宁沁了吧? 她也曾经得到过万千宠爱,一朝翻脸,家人变成最大的“敌人”。 凤君悠一时不能接受,是人之常情。 宁沁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便重新钻进被子里睡着。 办过欢迎宴之后,宁沁的身份在整个贵族圈子里都传开了。 所有A市乃至全国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前段时间出圈爆火的女明星,就是闫氏集团的小公主,薄氏集团未来的少夫人。 薄家也不能继续装傻,主动登门拜访。 郗玉华听说了薄家两口子亲自登门,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将人迎进了客厅。 两家四个长辈坐在一起,半晌无人主动开口。 薄烯廷的父亲薄谨生是个儒雅英俊的中年人,妻子宫杨柳是国内外知名的艺术家、珠宝设计师。 二人家中不如闫家,膝下就薄烯廷一个独子。 其实,在宁沁没有丢之前,两家人的关系是极好的。 父母那一辈儿是世交,他们四个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极好的朋友。 只是,伴随着噩耗降临,郗玉华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薄家总是来探望,反而更让郗玉华应激…… 久而久之,薄家人也就不好再来了。 “那个,你们喝茶啊。”郗玉华柔柔一笑,招呼道。 “哎,好。”宫杨柳拘谨地端起茶杯,却没喝。 上一次见闫夫人,还是二十年前。 当时闫夫人还没领养闫漪,正是病情最糟糕的时候,宫杨柳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疯癫的闫夫人光着脚在客厅来回奔跑,指责所有人弄丢了她的孩子…… 即使现在想起来,宫杨柳都心有余悸。 闫子诚轻咳一声,跟老友薄谨生对视一样,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来干嘛。” “我知道你们知道。”薄谨生无奈:“咱们能好好聊聊吗?” 起码别这么别扭。 郗玉华叹了口气,主动起身道:“当年丢了沁沁,我太伤心了,精神不佳,坏了两家的情谊……实在抱歉!”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二十年,但郗玉华也也不能就这么昧着良心蒙混过去。 她一鞠躬,宫杨柳赶紧把人扶住:“嫂子这是干什么?都是当母亲的,我能理解!过去的事,咱们都不提了!” 郗玉华愧疚道:“承蒙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本该是我们先上门道歉的。” 这些年薄家都不敢跟闫家往来,也是怕勾起郗玉华的伤心事。 “是,杨柳说得对,过去的事,不提了!” 薄谨生也大度摆手,反问道:“今天来,主要是想说说两个孩子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闫子诚正想答应,郗玉华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刹了车。 “按说沁沁刚回家来,我们还想再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不想这么快让沁沁嫁人。”郗玉华温声道:“薄家是什么意思?” “阿廷稀罕沁沁得很,他肯定是希望越快越好……就算不结婚,咱们先订下来吧?不然阿廷指不定得搞出什么大事来。” 宫杨柳一说完,郗玉华就愣了。 薄谨生见未来两个亲家的表情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我们听漪漪说,你家阿廷想退婚。”郗玉华神色紧了紧:“他们在节目上的情愫,不会是逢场作戏吧?” 薄谨生一噎,和妻子对视一样,二人都笑了。 “那是因为阿廷还不知道,他要娶的人就是咱们沁沁!” 喜欢的人就是未来的妻子,这好事儿……跟谁说理去?! 闫氏夫妇:“啊?” 经宫杨柳仔细道来,闫氏夫妇才明白,合着阴差阳错之下,薄烯廷还被蒙在鼓里呢! 巧合的是,宁沁最近事情多,应该也没来得及跟薄烯廷讲。 “更巧的是……有婚约的事情,我们呀没来得及跟沁沁提。”郗玉华尴尬笑笑。 这婚订是不订? 郗玉华想了想,决定去给宁沁打个电话。 没错,宁沁并不在家。 宁沁睡到自然醒,听说外公要给她送礼物,颠颠儿就准备去郗家老宅蹭午饭了。 错过了跟未来公婆第一次碰面。 也错过了提前知晓真相的机会。 午后,宁沁正耍着外公的十八般武器玩得高兴,郗重光就听管家说有电话。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郗重光从后花园进屋,面上也有些不满。 他正享受天伦之乐呢! “说!”郗重光没好气道:“你的事情最好很重要!” “爸,你哪儿学的霸总口气?都说让你没事少看那些霸总言情小说!”郗玉华哭笑不得:“您帮我问问沁沁,她是不是真心喜欢薄家那小子啊?” 如果是的话,先订婚也没什么不妥。 “行。”郗重光一听事关乖乖外孙女儿,使命必达! 此刻,宁沁正在欣赏外公的长戟。 “这长戟名叫焚城。” 郗重光见宁沁对它爱不释手,笑道:“据野史记载,这焚城是三千年前西洲女帝的贴身兵刃。她用此物斩奸臣、肃朝纲,守山河、开疆土……是会认主的肃杀武器。” “野史?”宁沁将长戟杵地,好奇地眨眨眼:“女帝?” 这历史,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因为书中的凤君悠的武器也有两样:长戟焚城,风沙战绫,一柔一刚、独霸沙场。 第104章 环环相扣 “咱们史书上记载的,只有那个短暂的武唐女帝,哪有西洲女帝?自然是野史。” 郗重光说得漫不经心,“戟是好戟就行了呗!” 宁沁:“……” 这信息量可有点吓人了喂! 宁沁不懂就问:“那您怎么知道的?” 有没有可能……是平行空间的历史? 亦或者,那本就是属于凤君悠的历史。 郗重光从宁沁手里接过“焚城”,“当年跟它一起出土的册子上记载的。但因故事和朝代陌生,无从考据。” 确实。 宁沁望着焚城,脑海里想得却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凤君悠最后还是醒悟过来,成就霸业了? “来,让外公给你耍一套枪法!” 郗重光老当益壮,枪法使得虎虎生威,宁沁在一旁不断拍手叫好。 等郗重光收了枪,宁沁已经变成了星星眼,对老人家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郗重光得意地轻扬下巴,老年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丫头,看到外公的身手了没有?你要是看中了哪个小子,他敢不喜欢你,外公就给你把人抢回来!” 宁沁笑得直不起腰:“外公,我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我啊?!” “也是。”郗重光捋着胡须,笑眯眯问:“那外孙女儿有没有喜欢的人?” 宁沁点点头,干脆承认:“我喜欢薄烯廷。外公,你去给我把他抢来当压寨相公!” “哈哈哈哈!”郗重光笑得开怀:“包在外公身上!” 宁沁没说的是,她要是选薄烯廷,根本不用抢。 那家伙得自己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过来! 郗重光听到这个答案,就放心了。 中间指导宁沁练枪的时候,便去给闺女打了个电话。 “订吧。沁沁那丫头,稀罕薄家的小子呢!”郗重光打趣道:“你们要是不同意,爸要带着丫头去抢人的!” 郗玉华哭笑不得,心中的大石头却落了地。 “我知道了,您跟沁沁玩吧。当心些!练武动作别太大了……”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郗重光干脆地挂了电话,颠颠儿去找外孙女玩了。 这边,郗玉华给了所有人一个好消息:沁沁是真心喜欢薄烯廷。 “太好了,孩子们两情相悦,咱们可以按计划办订婚宴了。”宫杨柳道:“到时候那孩子肯定会高兴傻了的。” “就怕会先吓傻。”薄谨生一想到自家儿子那个藏得住事儿的脾气,忍笑摇了摇头。 “不如……”宫杨柳作弄儿子的心不死,打算连带宁沁也瞒着。 四个老人家加在一起都超过两百岁了,却聚在一起合谋该怎么逗弄撮合家里的一对儿年轻人…… 宁沁待到傍晚才回来。 家里人全都坐在沙发上等她。 “额,我已经陪外公吃过了……”宁沁以为大家都在等她吃完饭,抱歉道:“我有给闫妈发微信讲来着。” “不是这个事。”郗玉华笑着拉住宁沁的手,低声道:“孩子,妈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嗯。”宁沁顺势坐下,就听到了郗玉华讲述了一段狗血的豪门故交订婚剧情。 她瞥向坐立不安的闫漪,选择了装不知道。 “啊,我有未婚夫吗?”宁沁惊讶道:“可我有喜欢的人了。” 闫家兄弟三个人齐声:“谁?” 宁沁迟疑了下,“薄家的人。” 兄弟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是薄家的就好。 他们还生怕宁沁不喜欢薄家的呢! “你走丢了这么多年,婚约的事情……是咱们家理亏。要不这样,先订婚,其他的以后再说?” 闫子诚也在旁边帮腔:“你刚刚回来,我们也舍不得你这么早出嫁。” 宁沁看着一家人诚恳的表情,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到嘴边的拒绝就说不出来了。 “行吧。” 全家人见状都挺开心,除了闫漪。 闫星淳保证道:“妹妹你放心,我们给你找的未婚夫,你绝对不会失望!” 闫宇昂:“但也不会被薄家那小子强。” 闫嘉澍深以为然。 这世上能比薄烯廷强的男人,除了他们哥儿仨,也没别人了。 宁沁:“呵呵。” 等大家各自散去休息,宁沁单独敲响了闫漪的房门。 “沁姐?”闫漪装作惊讶的模样,眼底却拂过些许暗芒,笑着让开房间道:“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我聊天!” “我回家以后,除了第一晚,你也是第一次在家里过夜。”宁沁想跟她说话都没什么机会。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但坐着的宁沁,反而是谈话里的高位者:“你喜欢我那个未婚夫?” 局促地站在门边的闫漪赶紧把门打开,见周围没人,这才又关上。 她讪讪道:“沁姐……我知道我是个什么身份,不会跟你抢的。” 宁沁摆摆手,“我不怕跟人抢。我只是不爱抢。” 何况爱情这个东西,讲究得是两情相悦,靠抢也抢不来啊! “那他喜不喜欢你?”宁沁再问。 闫漪踌躇了下,坐到宁沁的身边,“姐你知道吗?虽然我被爸妈收养。但其实我从小就很自卑。” 因为闫漪知道自己是养女。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出现,夺走一切。 那个人,就是宁沁。 “……他们都骂我是被捡回来的破烂儿,是个替代品。只有薄家哥哥,会因为跟我们家有婚约,对我态度好一些。” 闫漪的话说得宁沁心里一揪。 她也曾被安家人这样指指点点过。 而薄家那位,成为了闫漪眼底最温暖的光。 这份暗生的情愫在不见光的角落里生根发芽,始终不敢被人窥探。 “你不是破烂。就算没有我,你也是闫家精心养育的孩子。”宁沁道:“爸妈以后也不会出于利益随便把你送去跟谁家联姻。” 虽然来闫家时间不长,但宁沁看得出,闫家人都是真心疼爱孩子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自卑。”闫漪笑了笑,眼泪却夺眶而出:“沁姐,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跟他表白过。”宁沁道:“要不……就借着订婚的时候问问吧?” “啊?”闫漪懵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姐,你要我替你去订婚?” 额,好像也不是不行? 宁沁本想着让闫漪当天问问,如果薄家那位对闫漪也有意,就成人之美,让他俩订婚得了。 “真的?”闫漪捂着脸颊上的燥热:“可是、可是……” “可是你得确认,他是喜欢你的。如果不是,”宁沁叹了口气,善意提醒道:“你可能会比较尴尬。” “我知道了姐,多谢你!我、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将心意说出口!” 闫漪立刻答应下来,反而让宁沁后面的话不好说了。 等宁沁告辞,闫漪的嘴角涌上一抹冷笑。 很好。 一切都推到计划上进行了。 第105章 挑唆闹事 宁沁回到房间,怎么想都觉得刚才跟闫漪的谈话别别扭扭的,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别扭。 索性不想了。 她掏出手机,本想去APP里看看凤君悠,谁知道竟然弹出了好几个推送新闻。 宁沁点开一看,竟然是薄氏集团的继承人准备订婚的“大、喜、消、息”。 而薄烯廷居然半个字都没给自己发。 连句解释都没有! 前段时间的冷淡、说过几天来找她的托词,仿佛一下子都找到了理由。 “相信男人的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在夺命call薄烯廷和见面捶死薄烯廷之间,宁沁选择了睡觉。 人就是这样,越想睡、越睡不着。 半夜跟烙饼似的,直到天蒙蒙亮宁沁才有了些睡意。 望着宁沁紧闭着的卧室门,郗玉华和丈夫躲进厨房说小话:“你说,咱们这么瞒着孩子,是不是让她伤心了?” “沁沁伤心?”闫子诚一脸“你说得是咱家闺女么”的质疑表情。 “她要不愿意,能‘坐以待毙’?” 想想孩子综艺上是怎么搞陈导心态的! 郗玉华一想:“没毛病。” 突然有点期待沁沁出招是怎么回事? “学坏了,我不该看综艺的。”郗玉华默默给自己找补。 宁沁补了一天觉,再起床已经是午后。 她伸了个懒腰,随口吃了点桌子上摆放的点心,就到阳台翘着脚丫子点开了APP。 宁沁急需跟好姐妹凤君悠吐槽。 【长公主,我在现实生活里遇到了跟你一样的困境!】 【我有一个素未谋面但订亲许久的未婚夫!】 突然冒出来的绯红字体吓了凤君悠一跳。 她手里的练武招法书掉落,也吓了一旁伺候的灵香一跳! “殿下?”灵香小声道:“怎么了?” “没事,你退下吧。本宫小憩一会。”凤君悠神色只崩了一瞬,就淡然吩咐道:“不叫尔等莫要擅入。” “是。”灵香恭敬地退了出去。 等屋内只有凤君悠一人,她这才道:“你亦尚未婚配?” 【我有喜欢的人。】 原书剧情里,凤君悠就不懂得情爱的滋味。 对许勉也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现在,被宁沁的到来切断了对许勉甚至谈不上“情愫”的些许注意力,还连带着让许勉和蓝雪云都崩了人设。 基本上凤君悠除了父皇和弟弟,再没心系过男人。 “既然不喜那位订亲之人,便莫要坐以待毙。”凤君悠劝道:“这是你之前教我的。” 凤君悠纵然不懂,也知道喜欢就不该放过。 【嘻嘻,当然,我已经找好了自愿替我订亲的人了。】 宁沁给凤君悠讲,她这个世界,就算订亲也可以取消,女子便是和离也可随意再嫁,比凤朝要自由的多。 凤君悠羡慕道:“女子生存不易,你的世界,很好。” 【你也会创造很好的世界的。】 【凤君悠,你想好了吗?】 宁沁的发问如同来自灵魂的一记重锤,震慑得凤君悠浑身颤了颤。 “其实,你那日离开后,太子便主动来寻本宫了。” 【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跟你讲许勉其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不仅如此。”凤君悠冷嗤道:“他还让本宫别跟齐天逸走得太近。” 此事也怪凤君悠自己,沉不住气。 她迫切地想要印证宁沁的话,多番试探了齐天逸好几次。 最后他都无奈了,才算勉强给了凤君悠一句话。 【额,等一下。】 宁沁在这头琢磨着,凤君悠趁着自己不在,究竟做了多少事?, 【齐天逸承认救过你了?】 “他自是不认的。”凤君悠眼底涌上一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淡淡的失落。 “但本宫确认你所言非虚。” 就是齐天逸救了她,很多细节都对得上。 【我可是剧透,说得当然是真的了!】 宁沁没想到凤君悠对这件事情还心存疑虑呢?! “齐天逸说……”凤君悠神色复杂道:“他说本宫真正该提防的,不是许勉。” 【不愧是最终大反派,这么早就发现凤璟不对劲了?】 宁沁真是拍案叫绝。 “反派?”凤君悠道:“你倒是从未提及他是反派。” 【因为他对你很好啊,主角的反派就是咱们的帮凶!】 “噗,”凤君悠展颜一笑,凌厉艳丽的秀颜都柔和了三分。 “本宫想好了。” “不管你说的是否为真,但人做的事情、留存的痕迹,最终的得益……这些总是做不了假的。” 嘴巴可以撒谎,情感可以伪装。 但事实不会。 凤君悠决定不再逃避,积极迎战! “若一切当真是凤璟所为……”那凤君悠也只能选择手刃他! 若他并非宁沁所言,那凤君悠便替凤璟和父皇,守卫这大凤疆土。 【好!】 只要不再盲目信任,宁沁相信,凤君悠就有翻盘的机会! 御花园。 凤倾城独个儿坐在凉亭内,手边搁置着无数盛开的芍药。 可她的手上、地下,皆是被凤倾城泄愤撕碎的花瓣。 “凤君悠凤君悠,这大凤朝又不止是她一个公主!” 凤倾城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也好、太子哥哥也罢,眼里心里都只有凤君悠一个人! 连一向苛责的皇祖母都对她另眼相待,非要让她进内试、去天星书院。 “三公主息怒,皇上和太子殿下心中自然也是有您的。”宫女在旁开解凤倾城。 蓝雪云躲在门廊处听了好半晌,知道机会来了。 她突然出声:“皇上和太子殿下,心中自然是没有三公主的。” “什么人?”凤倾城蓦然站起身来,凌厉道:“胆敢偷听本公主说话?出来!” 蓝雪云也不怯,娇娇柔柔地上前行礼:“臣女参见三公主殿下。” “哼,本宫当是谁。”凤倾城一看蓝雪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皇长姐的狗!” “长公主殿下宁肯去寻宫先生进言,让许世子入天星书院,都未曾想起三公主这个嫡亲的姐妹……” 蓝雪云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臣女替三公主抱不平,三公主怎能如此折辱臣女?” “什么?!” 凤倾城猛地站起来:“本宫同许勉一样落选了,凭什么靠她凤君悠几句话,宫先生就能破格录用许勉?!” 她身份尊贵,是淑贵妃的嫡亲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侯爷之子? “许是、许是因了长公主即将要与许世子定亲,不愿分离得太久,才请旨……” 凤倾城眼角抽了抽。 凤君悠比她想得还要不堪! 为了个男人,竟然都不想着先提携自家姐妹! 活该成日被人唤作“草包鲁莽长公主”! 凤倾城浑然没想到,凤君悠虽说文不成、但武艺却强得可怕。 她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压根连个草包都不如。 退一步越想越气,凤倾城起身就走:“摆驾凤栖宫!” 她要去找凤君悠算账! “哎、三公主殿下,臣女都是无心之言,您……” “滚!”凤倾城本就是个跋扈性子,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蓝雪云这个贱人?! 成功挑拨了皇家姐妹的蓝雪云掩唇偷笑。 便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第106章 头脑简单 凤君悠正在同宁沁商议,接下来该如何逼迫蓝雪云和许勉犯错,就听到外头传来三公主凤倾城的吼声: “凤君悠你给我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啊!】 没脑子的人先被当枪使,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肯定是蓝雪云在背后挑拨关系,让凤倾城来给你添堵了!】 呵,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呢。 凤君悠望着气势汹汹的凤倾城,冷声道:“放肆!在本宫的地盘大呼小叫,凤倾城你是又皮痒了?” 没错,凤倾城小时候就被凤君悠揍过。 凤倾城当时不知听了哪个宫人的挑唆,在宴会上嘴欠,说凤君悠的母妃根本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 暴脾气的凤君悠哪里能忍?当即就把凤倾城摁在地上打。 等皇上下令让人把两个孩子拉开,凤倾城已经哇哇大哭,浑身都疼。 那时凤倾城的母妃淑贵妃还只是四妃之一,行事谨慎,根本不敢找凤君悠的后账。 后面好一阵子,凤倾城在宫里见到凤君悠都躲着她走! 女眷当中,论武力值这一块,没人是凤君悠的对手。 凤倾城被凤君悠一句话吼得创伤应激,吓得后退了一步。 又想起蓝雪云的话,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你眼里只有男人吗?既然能争取着名额,为啥要给许勉?” “不给许勉,难道给你?” 凤君悠端起茶盏:“让你这个被人当了枪使而不自知的蠢货,去了天星书院,到四国贵胄跟前丢尽我大凤朝的颜面不成?” 【噗,你要早说你有这战斗力,我都不必给你当嘴替!】 宁沁笑死。 凤君悠自得挑眉。 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战斗力弱了? 凤倾城被骂得双颊涨得通红,指着凤君悠道:“你、你和蓝雪云那个贱人一样,都只会欺负我!” “哎,别把本宫跟臣下之女混为一谈。”凤君悠轻嗤道:“你既知蓝雪云是个贱人,就不该听她的挑唆来找本宫的茬儿。” “她还不是因为……啊?”凤倾城愣了。 等一下,刚才皇姐骂蓝雪云啥?! 贱人?! 她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 凤倾城还记得上一次,她不过唾了蓝雪云一句,凤君悠就护犊子上了,把她好一通训斥。 还有上上次,凤倾城发现,她喜欢的那对儿玉镯,几次寻凤君悠讨要都不成的好物件,竟然戴在了蓝雪云的手腕上。 一通发作后,皇姐轻飘飘一句:“本宫的东西,想赏谁就赏谁,轮不到旁人置喙”,就把她给打发了…… 凤君悠此前有多护着蓝雪云,此刻说“蓝雪云那个贱人”就有多令凤倾城破防。 “你又觉得她贱了?那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噗,凤倾城怎么又蠢又单纯。】 这憨批样子还有点搞笑。 “算本宫识人不清。” 凤君悠摆摆手:“去天星书院于你并非好事。起早贪黑地学习考核,若是学得不好还可能会被打手心……你留在宫中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正好她和太子都不在。 山中无老虎,老三称霸王。 凤倾城越想越觉得皇姐所言甚是。 她站起来道:“是皇妹一时失态,皇姐恕罪。” 凤君悠三言两语便将这个头脑简单的三皇妹给哄走了。 凤倾城走出凤栖宫,就在想,这蓝雪云面上跟皇姐交好,暗中却来挑唆自己,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去书院里受苦! 等回到御花园,见蓝雪云没了踪迹,凤倾城问道:“她人呢?!” “蓝姑娘已经出宫了。”候在御花园的宫女恭敬回禀。 凤倾城:“算她跑得快!” 这边,凤君悠冷声道:“蓝雪云竟敢伺机挑拨皇家血脉!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都敢背着你勾搭许勉为她行方便,这算啥?】 如此,当是得给她点教训。 【我有个办法!】 宁沁在手机这头嘿嘿一笑。 蓝雪云最爱干的事,就是当好人! 那宁沁不得让她把这个“好人”一当到底啊?! 凤君悠望着绯红的字迹出主意,忍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凤倾城大闹凤栖宫,非但没有挨揍、反而笑盈盈地离开之事,悄然在宫内外传开了。 太后听说凤君悠没有跟以前一样将凤倾城打出凤栖宫,颇觉稀罕。 “她竟也知晓顾及手足之情了?” 当初两个公主大打出手,不知闹出多少笑话! 庄嬷嬷一边给太后按腿,一边笑着道:“奴婢早先就说过,长公主确实不同了!” “嗯哼,许是装不得三日,就又原形毕露了。” 以往凤君悠读书的时候,也见过她这般装乖。 基本熬不过三日,便会现出原形! 庄嬷嬷笑了笑,“奴婢倒不这般认为。” “打个赌?”太后偏过头:“你不是喜欢哀家那套水脆羊脂玉的头面?若悠儿当真改好了,哀家便赐给你!” “太后娘娘英明。” 庄嬷嬷笑道:“若是娘娘输了,不过是循着以往的例子继续过日子;若赢了,看似输了一套头面、实则得了一个精明能干的乖孙儿……左右都是赢家。” “讨打!偏你会卖乖!”太后被逗得合不拢嘴。 她叹了口气,“皇帝子嗣艰难,但凡有得选,哀家也不舍得让这孩子挑大梁……” “长公主龙凤之姿,素来不爱读书的人,努力了几天成功进入天星书院了。可比那些个素来吹嘘自家孩子如同‘文曲星下凡’的人家强许多?” 太后闻言,深以为然。 太子也听闻了。 自家皇姐的脾气有多跋扈火爆,太子最是清楚。 他轻轻拨弄着扳指,好奇为何皇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既提前开始提防蓝雪云,又拉拢起老三那个草包…… 难不成,真如暗探所言,开窍了? “还是这幕后,有高人指点……” 太子当即做了个手势,屋檐上的暗卫便自去传信儿。 “不会有人在短短几日变得聪慧敏锐。” 若真有高人指点,他必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折断皇姐的羽翼! 御书房。 皇帝也听到了倪公公转述的宫中传闻,将朱批的笔抬了抬,问道:“悠儿没动手?” “不曾!”倪公公满眼含笑道:“说是三公主离开的时候,还客气地喊了一声‘皇姐’呢!” “这丫头,到底是长进了。” 皇帝笑着继续批阅奏折:“是得早些定下终身大事,才能知晓自己已然长成大人了。” 他低笑着道:“怕是淑贵妃得好生向悠儿表示表示了。” 淑贵妃确实从自己的内库中挑选了好几样头面,准备着贴身大宫女立刻送去——嘴上讲赔罪、实则是巴结。 凤倾城在旁一脸不解:“皇长姐虽然尊贵,但也不必您这个贵妃屈尊降贵示好吧?” “你懂什么?”淑贵妃没好气道:“嫡系嫡出,愿意带你玩,不比什么都强?!” 第107章 对牛弹琴 凤倾城:“……” 不是嫡系嫡出,就不是公主了?! 凤倾城:“您这口气,好像她愿意带儿臣玩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淑贵妃:“本就是天大的好事!” 凤倾城少时,淑贵妃就多番告诫她与凤君悠交好。 奈何这丫头死活不听,还总是跟凤君悠作对。 姐妹俩都是火爆性子,被人挑唆着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亏。 如今凤君悠颇有长姐风范,稍退一步就把凤倾城哄成了个宝宝…… “你这孩子就是个傻的!以后只要长公主愿意护着你,你的日子便不会差!” 淑贵妃的盘算无人知晓,只是这流水的“补偿”倒是都送进了凤栖宫。 【淑贵妃是个明白人,给自家熊孩子博好感来了。】 【总觉得淑贵妃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宫里的女人就是精明哈! 凤君悠瞥了一眼托盘上的各色珍贵的头面,淑贵妃这一次送来的比任何一次的成色都要好,也是下了血本了。 “收下吧。” “殿下。”一个容貌陌生、但声音却十分熟悉的女子快步走进殿内,恭敬行礼:“奴婢回来了。” 凤君悠示意灵香把东西收进内库,冲着易了容的月姿招招手:“那几家怎么说?” “刑部尚书周家小姐自无不应;国子监祭酒闽家姑娘胆小怕事,也从了;五军都督府的齐姑娘一开始不愿,后来奴婢按照殿下教的讲了,她便应下了。” 凤君悠笑了笑:“如此甚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距离太后诞辰还有半月。 为了让皇族子弟给太后祝寿,前往天星书院事宜往后推迟了三日。 这几日可给蓝雪云忙坏了。 先是周诗雅请她逛园子,又是都督府的齐姑娘拜托她刺绣。 连带着国子监祭酒家的闽梓芹也哭哭啼啼地求上门,说给太后准备贺礼这事儿,被她嫡母强压了来,说要秀出“梅兰竹菊”四副双面绣。 闽梓芹不是个擅女工的,一定要请女子的表率、誉满京城的蓝雪云指导。 蓝雪云被这一波恳求硬控在家中,三五日都未曾出门。 许勉好几次都到蓝雪云的院子里,闻有女客而不得入。 想寻佳人踏青都不行。 他这心里啊,抠心挠肝的难受。 回了侯爷府,许侯爷便将许勉叫到跟前,耳提命面务必要重夺长公主的喜爱,才不枉长公主在圣上和宫先生面前美言,破格令他入天星书院修习。 许勉目送父亲离去的背影,眼底却涌上几分冷意。 凤君悠那个草包,若非命好生在皇家,哪里比得上他?! 还是蓝姑娘温柔识大体……合该是她这样的女子托生在帝王家才是。 凤栖宫。 蓝雪云被几个姑娘联合绊住,这些日子怕是没工夫出幺蛾子。 凤君悠却没有准备贺礼,而是扎扎实实地躲在书房里练字。 【……往右边一点,对对对,这一次的力道才好一些。】 【哎呀歪了歪了!啧啧,长公主你练字这个水平还不如我!】 “本宫如何比不得你?”凤君悠可遭不住这么说,要强的性子和火爆脾气力透纸背……倒是将这一个“贺”字给毁了。 “噗。” 清朗的嗤笑声响起,凤君悠抬起头,就看到了在门口清嗓子的齐天逸。 与许勉不同,齐天逸长得清俊高洁,素来爱端着谦润君子的模样扮猪吃虎,一席锦玉长袍更是将人衬托得身长玉立。 【这个腹黑小子,端看这人畜无害的长相,谁能知道他是个多智近妖的武林高手?!】 会武?! 凤君悠瞳孔微缩,这厮明明弱不禁风极了。 旁人风寒三日好,他得熬十日! 【扮猪吃虎嘛!不然怎么在你的欺负下留命回去啊?!】 宁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凤君悠犯蠢的黑历史上。 “你来干什么?”被揭了短的凤君悠,在面对救命恩人,多少还有些别扭:“来看本宫笑话?” “殿下用力不对。” 齐天逸不等凤君悠同意,便走进书房,道:“书法一途,不堪蛮力。” “本宫就会蛮力。”凤君悠撇嘴。 齐天逸将笔递给凤君悠:“不,殿下是极擅习武之人,最懂得什么时候用巧劲儿、什么使用用大力。练字亦是如此。 “只要拿捏住了其中规律,写好字于殿下而言,不难。” 说着,他示意凤君悠换他手上这支笔,再试试。 【接呀我的公主!这不是有专门的师父现身说法了?】 那不比宁沁这个隔着手机屏幕的人要强得多。 “你莫不是在‘捧杀’本宫。”凤君悠小声嘟哝着,到底还是接过了笔。 反正她没觉得自己有齐天逸说得那般伶俐。 “在此处用力,在此处收,对……” 齐天逸站在凤君悠身后,先以毛笔借力托举她的手腕,就着教了一遍。 随即,便是凤君悠自己按着他说的口诀力道收放来写…… 安桃本来准备了茶水点心,见到书房里二人练习得正带劲儿,就守在门边没动。 过了一会儿,好事的灵香和被她一起拉来的月姿,也默默地等在廊下。 计口叼着嘴里的草,小声喃喃道:“当给我们殿下发些银钱才是。” 这么好的夫子,上哪儿找去啊! 在齐天逸的指导下,凤君悠果然越写越好看。 连宁沁都发现了凤君悠惊人的进步! 【嚯,看来不是你笨,而是我这个师父不咋地!】 换了齐天逸,凤君悠如有神助似得! “长公主殿下已然掌握窍门,不必在下继续指导了。” 齐天逸微笑后退,跟凤君悠拉开距离。 凤君悠兀自又练了几个“贺”字,确实不错。 发现自己也有学习的天赋,凤君悠开怀地弯了弯眉眼。 “对了,你来找本宫作甚?”凤君悠突然道。 “还礼。”齐天逸说着:“已然还完了,殿下自忙吧。” 说着,他便翩然离去。 留凤君悠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人情?” 【那就得问问公主你,趁我不在的时候,给齐天逸献什么殷勤了?】 宁沁嘿嘿。 凤君悠这才恍然想起,她昨日给齐天逸赐宴了来着。 “倒是不亏不欠,挺好。” 凤君悠还真怕常来常往地,再让那厮平白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来。 【……】 宁沁心说好么,她的长公主殿下,就没发现过齐天逸的心思! 纯属对牛弹琴! 第108章 贺寿打脸(1) 太后诞辰之日,凤君悠携灵香和安桃前去祝寿。 路上,便遇到了神色疲惫不堪、形容憔悴的蓝雪云。 “参见长公主殿下。”蓝雪云盈盈下拜,露出白皙纤弱的脖颈,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她委屈巴巴地抬起头,就差把“臣女受尽了委屈”写在脸上。 这几日可给蓝雪云累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经营的“善解人意”人设,有一天也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没错,不知是谁听说的,蓝雪云不仅是才女,更颇擅女红,皆求到了门上来。 闽梓芹好歹会自己动手,有些那位高权重的女儿家,竟然把帕子一抖,丢在蓝雪云的闺房,指明绣好了送回去! 有些人,蓝雪云还能硬着头皮,将火势引到旁人身上,稍微推拒一二。 但有些人,比如嘉城县主、明珠郡主,那可都不是好惹的! 尤其明月郡主的母亲,曾是太后最喜爱的女儿,早逝后就留下这么一个血脉。打小便养在宫中,疼得跟什么似的! 便是嫁了人,也有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力。 除了想要巴结的,便是为了维持人设必须得帮衬的……总之这十几天,蓝雪云比她那个当刑部侍郎的爹还要忙! 这些人中间,有人跟凤君悠关系亲密、有人跟凤君悠一直不对付,导致蓝雪云并未把这些同凤君悠联系在一处。 蓝雪云还企图向凤君悠告状,希冀着她跟从前一样,为自己出头得罪人。 她再去卖好,收获一波“识大体”的好感。 曾几何时,凤君悠总被蓝雪云这般娇弱的模样哄骗,暗暗发誓一定要护着自己的姐妹。 结果呢? 她不但跟许勉暗通款曲,还联合许勉想淹死自己! 淹死不成、便佯装恩人领功……呵,当真是好谋算! 一想到自己原来不知被蓝雪云暗算过多少次,凤君悠的拳头都硬了。 【忍住忍住!咱们今天的重头戏是贺寿宴上打脸,可不能在这时候让蓝雪云警惕咱们!】 小不忍则乱大谋。 凤君悠按照宁沁教她的,在心里讲这句话默念了三遍,才神色不改道:“平身。” “谢殿下。” 蓝雪云起身,就想跟凤君悠同行,谁知凤君悠却冲后面姗姗来迟的周诗雅招招手:“跟上。” “殿下万安,”周诗雅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蓝雪云:“蓝妹妹也在。” “诗雅姐姐,不如我们一道……” “本宫同周诗雅叙话,尔等退远些。”凤君悠先一步打断了蓝雪云。 话虽是冲着灵香和安桃说的,实际是在警告蓝雪云“莫来沾边”。 “是。”灵香最是机灵,跟安桃往后退的时候,顺便把蓝雪云给格挡开来,直到基本听不见二人的谈话才作罢。 蓝雪云心下怅然,长公主果然对她不同了。 都怪许勉那个蠢货,竟真是不会凫水的。 早知就不该掺和进去,带着许勉冒领功劳。 她嫉妒地瞪了一眼站在凤君悠身畔的周诗雅。 长公主身边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一旦周诗雅再度跟凤君悠亲近,哪里还会有蓝雪云的位置? 这刑部,也断不会再有爹爹的位置。 蓝雪云悄然垂眸,眼底涌上无数谋算。 前方,凤君悠正在跟周诗雅叙话:“瞧蓝雪云那憋屈样子,你们当是办得不错。” “自然不能辜负长公主殿下所托。” 看蓝雪云吃瘪,周诗雅也高兴。 蓝雪云是干忙活了一阵子,可她跟长公主殿下却险些因落水赔了命啊! “据说许世子暗中寻了她好几次,都因有女客在被挡了回来。许世子回府后还吃了许侯一通挂落,让他注意着些。” 凤君悠冷嗤:“许侯都比他许勉要清醒些。” 只要指婚圣旨一日不下,此事便不算一锤定音。 许勉和蓝雪云,他们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散播流言之人,公主这里可有消息?”周诗雅反问道。 凤君悠摇摇头:“石沉大海。” 自从凤君悠夺得天星书院内试魁首,不论是针对凤君悠的、亦或者周诗雅的流言蜚语,皆悄然散去。 【指定是你父皇找人封了口,不然谁有那么大能耐让所有人都闭嘴。】 “本宫怀疑,是父皇严令封口,不许宫人再闲言碎语。” 痕迹消弭,幕后主使便难寻。 其实凤君悠心底已经有三分推论,散播流言之人,恐怕与太子有关。 阖宫上下,除了父皇,也只有未来的储君才有这等能耐散播消息。 她只是私心里,还不愿意相信。 暗暗劝慰自己……万一不是凤璟呢? 周诗雅点头,“不急于一时。” 二人相携抵达慈宁宫中,已然又不少勋贵命妇到了。 凤君悠上前行礼贺寿,说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词儿,听得文绉绉的,不像她素日的风格。 不少命妇都掩唇笑了起来。 世人皆知大凤朝嫡长公主武就文不成,这词儿十有八九不是她的手笔。 “行了,”太后听得脑壳子嗡嗡的,摆摆手:“你的孝心哀家收到了。只是这般主祷词,以后别再搞了。” 还不如耍一套枪法! 凤君悠立刻肃着小脸,“这主祷词乃孙女儿亲笔撰写,只为皇祖母福禄永康,以鉴孙女儿改过自新之心。” 太后:“……”那你倒是句子缕缕通顺哪! “长公主一片孝心,实属难得。” “入了天星书院,未来长公主必定文采斐然……” 命妇们倒是都很给面子,笑着将场子热络起来。 【嘻嘻,她们这会儿有多不以为意,等到你展示寿礼的时候,就得多吃惊!】 没错。 凤君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满意地端坐在太后下首,周诗雅等人亦上前祝寿,送上贺礼。 臣女们是没有资格在宫宴上献寿贺礼的,唯有皇亲国戚方可。 就让蓝雪云抛砖引玉,也当一回她的垫脚石吧! “臣女蓝雪云,祝太后娘娘福寿永安,松柏长青。献上一幅‘福寿图’,以示尊崇。”蓝雪云一脸讨巧卖乖,将精致的双面绣展开。 来了。 凤眸涌上一抹锐利,凤君悠悄然勾唇。 好戏开场了。 【搓手期待!】 来啊女主,吃瘪的时候到了! 第109章 贺寿打脸(2) 蓝雪云所绣“福寿图”确实极佳,不论是手法、绘制,皆堪称上品。 奈何太后见到后,脸色便蓦然一沉。 “大胆!!”太后身畔的庄嬷嬷指着蓝雪云道:“蓝氏雪云,你竟然蔑视皇族?!” 蓝雪云不明所以,忙不迭跪在地上! “臣女不敢!”她抬起头来,可怜兮兮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才……” “误会?”不提还好,一提太后便气不打一处来:“哀家还没老眼昏花到此等地步!” 庄嬷嬷扬声道:“呈上来!” 只见几个宫女当即奉上几幅刺绣,有的是山水花鸟、有的是竹林苍翠……总之,不论是什么,乍一看都像是蓝雪云的手笔。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哀家寿诞,你等若无心,大可不来!犯不着皆用此等劣作蒙混!” “臣妇不敢!” 凤君悠见不少命妇再没了方才讥诮的嘴脸,有几户还认出了其中还有自家女儿的绣作,各个儿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幸亏她们并非只带了绣作,还有其他贺礼。 不像蓝侍郎家中如此小气,只让女儿送一副绣作,省钱得很! “太后娘娘容禀。臣女断无不敬之心,实乃几位知交好友相求,臣女这才将技艺传授,大家皆是出自孝心,断无愚弄之心啊!” 蓝雪云一张巧嘴,黑的都要说成白的。 凤君悠抬了抬眼皮:“你的意思是,全京城贵女,只你绣工绝佳,旁人都算个屁呗?” 此言一出,无异于将蓝雪云推入众矢之的。 众多命妇臣媳,谁想得罪太后?谁又敢得罪太后? 凤君悠的话,就像是在给她们提醒,这口黑锅,最好甩给谁来背。 户部尚书夫人道:“蓝氏好大的口气,莫说旁人,便是工部尚书家的嫡女,也是得过焦娘子苏绣传承的。” 礼部侍郎的夫人亦道:“臣女惯爱刺绣,从未接触过双面绣,如今想是弄些新花样讨巧卖乖,这才意外撞上。孩子的一番孝心,臣妇心软才略作陪衬,不想竟是巧了……以后这等小玩意儿,臣妇再不敢进献与太后,闹出此等笑话了。” 蓝雪云心里慌得一批,若是今日被太后责怪,那回去了爹爹必定饶不了她的。 【好好好,蠢笨老三出场了!】 宁沁的绯红字体刚浮现,凤倾城就进来了,“皇祖母,儿臣来给您贺寿啦……” 见场上气氛不对,凤倾城一脸狐疑。 怎么了,皇祖母看到她不开心吗? 凤倾城看向凤君悠,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凤君悠瞥了一眼旁边。 凤倾城道:“这些是什么?” 她绕着好几幅刺绣转了一圈儿,瞪大眼睛:“这、这都像是出自一人手笔啊!” “你瞧瞧,她都能看出来!”太后指着凤倾城,怒道:“蓝雪云,你还狡辩!” 凤倾城一听,看着地上的蓝雪云,好啊! 她还当是自己又犯了什么蠢,被太后发现了,故而才甩脸子。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丧门星! 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来,凤倾城抬脚就把蓝雪云踹了个趔趄:“混账东西,皇祖母的诞辰也是你能作死的?!” 蓝雪云被踹了个倒,可怜兮兮道:“臣女 冤枉!”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凤君悠,仿佛在说“救救我”。 凤君悠转而看向太后,“皇祖母……” 太后的心一凉,难不成这个混账丫头,又要给蓝家那居心叵测的求情?! “今儿可是您的大日子,犯不着为了外人生气。” “哀家凭何不气?”太后没好气道。 她就知道,凤君悠这脑子混的,又要袒护蓝家的了! 凤君悠:“讨厌的礼物,您就丢了。讨厌的人,就拖出去打死。省得给皇祖母添堵。” 打,打什么?! 太后一怔,凤君悠这丫头,没护着蓝雪云就罢了,还要直接将人打死?! 怎么的,脑子开窍了?! 【哈哈哈哈,太后肯定在想,你之前脑子坏了,现在脑子又好得太突然!】 宁沁被太后精彩纷呈的脸色逗得直在被窝里打滚。 凤君悠无奈苦笑。 是她太蠢,才让老人家这个年岁了,还在替她操心。 但从今往后,不会了。 “长公主殿下说得是,太后大喜的日子,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庄嬷嬷也忙不迭劝道:“三公主已经出手教训了那贱蹄子。今儿动刀剑不吉利,便拖出去打几板子算了。” 瞧着踢打怒踹蓝雪云的凤倾城一脸气愤,太后突然感慨自己真是老了,多少有些识人不清。 往日也没见三丫头这般孝顺。 “罢了罢了,”太后摆摆手:“将人撵出去,她蓝家的贺礼,哀家收不起!” 此言一出,期期艾艾喊着“臣女冤枉,臣女实是对太后一片赤诚”的蓝雪云被拖出了慈宁宫。 连带着被丢出去的,还有她和那些贵女们的数幅刺绣。 蓝雪云发鬓斜乱,被凤倾城打得脸上和脖子上还有两道口子,抱着怀里的刺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还不快滚?”宋嬷嬷冷声道:“别弄脏了慈宁宫的地。” 蓝雪云踉跄着抱起怀里的刺绣,委委屈屈地往宫门处走,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为何她明明帮衬了那些贵女们,她们却要联起手来害她。 为何凤君悠跟变了个人似的,非但不帮她,还要置她于死地?! 揣着一肚子疑问,蓝雪云灰溜溜地离开了皇宫。 【玉秀于林风必摧之,蓝雪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轮是怎么输的。】 那还是多亏了宁沁的主意。 撞贺礼的事情,不稀奇。 但好几户人家一起撞,就不是小事。 太后寿诞何等重要,无数贵女们被凤君悠威逼利诱联合起来,好生给蓝雪云上了一课! 蓝雪云方才越是想要澄清,就越是在打其他大臣家眷的脸面。 那些贵妇人跟人精儿似的,不被联合踩贬就怪了。 凤君悠端起茶盏,掩去嘴角淡淡的笑意。 宫宴即将开始,太后淡淡道:“悠儿、倾城,你们扶哀家过去。” 凤君悠:“是。” 凤倾城:“是。” 两个姑娘搀扶着太后,往大殿上去。 凤倾城心中无比激荡,她还是第一次有资格跟皇姐一起,站在太后她老人家身边。 寻常皇祖母都是不爱搭理她的。 这不仅是一种亲近的姿态,更是一份脸面! 此刻,凤倾城开始懂得母妃让她亲近皇长姐的用意了。 好处这不就来了? 第110章 真正的贺礼是改变 凤倾城还没如此风光得意过,一手扶着太后、一手扶着鬓间流苏,走得摇曳生风…… 凤君悠丝毫不怀疑,若此刻这厮有个尾巴,估计都能翘上天。 凤君悠轻咳一声,提示凤倾城:“下台阶呢,看着点。” 话音落,凤倾城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这若是真摔了,可会带累身旁的太后的! 她摔得,太后一把年岁也摔不得! 凤倾城瞬间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幸亏周诗雅在一旁稳稳托住了凤倾城,还不忘恭敬提醒道:“三公主当心玉足。” 凤倾城站稳了身子,都犹自在后怕,看周诗雅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周家小姐大善。” 跟着皇长姐混的女子,果然都是聪明人。 【噗,老三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宁沁简直笑死。 凤倾城之前看凤君悠身边的人,就没一个顺眼的。 伺机挑事为难的时候可多了去了。 跟凤君悠和解了,这又“爱屋及乌”上了?! 蠢老三险些乐极生悲,凤君悠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对比蓝雪云口腹蜜剑、背后捅刀,蠢到 明面上且没甚诚服的凤倾城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抵达宫宴处,正在忙活着淑贵妃一眼就瞅见了跟显眼包似的自家闺女,像骄傲的小孔雀似得挽着太后的手,颇有狐假虎威那味。 她双眼一亮,忙不迭迎上来:“参见太后娘娘。” 还不忘递给凤倾城一个“懂了吧”的眼神。 凤倾城可太懂了。 跟着皇长姐有肉吃! “劳你操持了。”太后略一颔首,对淑贵妃的表现实为满意。 “都是儿臣该做的,当不得太后娘娘的夸奖。”淑贵妃笑着顶掉了女儿的位置,挽着老人家的手恭请她上座。 待皇上及文武众臣前来,宫宴便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吉祥话说了一茬儿接一茬儿,终于到了皇家姐妹们贺寿的环节。 许勉满场探看,发现心心念念的蓝雪云居然不在。 刑部蓝侍郎更是忐忑。 怎得这么多世家贵女,他的女儿却未曾获准入宴? 难道是生了什么风波?! 他瞥了一眼身后,小厮立刻恭敬点头,转身去打听。 凤君悠让灵香和安桃拿出了自己裱好的字。 鎏金镶边的巨幅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其神其形皆有些陌生。 “这是谁的字?”皇帝问道,说着就看向了太子。 太子赶紧起身澄清:“皇姐的贺礼,儿臣怎会替写?那也……” 那也太不忠不孝了。 “世人皆知,长公主殿下擅武不擅文,这字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许勉的暗桩已经先一步将蓝雪云发生了何事告知。 他一想到自己爱重的女子竟然被凤君悠和凤倾城姐妹联合欺辱,就气不打一处来! 凤君悠不是同蓝姑娘交好吗?怎得也不帮衬一二! “什么叫从何处来?”凤君悠皱眉:“许世子说话夹枪带棍的,莫不是想说本宫寻人替写?” 许勉笑了笑:“微臣不敢。” 这副退让姿态,倒像是在说:难道不是? 皇帝和太后闻言,齐齐皱眉。 他们驳斥自家的孩子自然是无碍的。 许勉身为皇家未来的女婿,当众贬损凤君悠是几个意思?! 不知怎的,皇帝蓦地便想起凤君悠此前所言:许勉和蓝雪云联手险些淹死她! 初时,皇帝只以为是凤君悠任性,不想与许勉联姻。 难道……此话不假? 凤倾城听完,诧异道:“总不能是皇姐自己写的吧?!” “怎么不能?”凤君悠欠身行礼:“皇祖母,儿臣的这个字,写得可好?” 【哈哈哈,果然,大家根本不相信这个字是你写的。】 她们想要的效果不就来了?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太后更是不信。 “凤君悠,哀家可不想在大寿这日听你满口胡言……” 凤君悠笑了笑:“孙儿就知皇祖母不信。来人,笔墨伺候。” 她现在再写一个不就成了? 皇帝闻言,饶有兴致地冲倪公公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闺女究竟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凤君悠话不多说,提笔便写。 她手腕翻飞、一字写得如同行云流水,横折弯钩皆藏锋芒,却力透纸背、可见风骨。 一笔落,凤君悠命人展示。 不少官员都好奇得很,甚至有人勾着脖颈站起身来看: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瞧出,这个字同祝献的“寿”字,分毫不差! 系同一人手笔! “好腕力,好风骨!” “短短数日,就能有这般进步,长公主殿下是用了心的!” “我家那儿子若有长公主殿下的韧性,怕是那一手狗爬字,早就出师了!” …… 随着众多官员的夸赞,凤君悠瞥向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 “名师”齐天逸嘴角挂着淡笑,双手抱臂,深藏功与名。 二人目光交汇,又从容地挪开。 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庄嬷嬷,扶哀家瞧瞧。” 皇帝也觉得稀罕,自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闺女能写出这么带劲儿的字了? 瞧瞧去! “还行,还行!”皇帝摸着胡子笑道:“悠儿实话跟父皇说,练了几日?” 凤君悠可怜兮兮道:“好几日。” 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也没几日!” “重要的不是几日,也不是这个‘寿’字。” 凤君悠跪在地上,向太后行大礼:“从前孙儿任性,只知舞刀弄棒,不知‘文能定邦’,枉费了父皇和皇祖母的教诲。如今孙儿既入天星书院,必定恪尽勤学,为我大凤争光!” 她,将不再是从前的凤君悠。 凤君悠的改变,才是给太后真正的贺礼。 “好,好!” 太后双眸含泪,将凤君悠从地上扶起来:“你的孝心,哀家收到了!皇帝,你听着了吗?咱们的长公主要当文武全才呢!” “儿子听着了。”皇帝压下眼眶的晶莹,扶着母后重回上座:“孩子们长大了。” 凤君悠这份贺礼,送的好! 参加宫宴的众人皆是人精,谁能不知凤君悠言外之意? 凤君悠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太子的神态,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奈何凤璟脸上除了惊讶和喜悦,并无任何不妥。 再看周诗雅的喜悦、凤倾城单纯的快乐,齐波晴的嫉妒和其他贵女的惊讶…… 【都是人精,挺会装啊!太子尤其会装!】 想也知道了,这么多年都没在凤君悠面前露出丝毫不妥。 甚至宁沁都点明了,凤君悠都不肯相信。 其人城府和伪装之能,可见一斑。 “嗯。”凤君悠垂眸。 她既有些庆幸,又有些警惕。 庆幸于尚未发现凤璟的不妥。 警惕于,若宁沁所言为真,凤璟如此能装……那该是多可怕的事! 第111章 同骚操作 有了凤君悠珠玉在前,凤倾城的艳俗黄金摇钱树,太子的所赠大家的“江山不老松”遗迹,明珠郡主的头面……这些贺礼多少便失了惊喜。 唯独齐天逸的贺礼,是一棵真正的不老松,稍一浇水便绽放嫩芽,颇有“老树回春”的吉兆,看得太后心花怒放、喜笑颜开,扬喝“赏”。 【齐天逸怎么突然想着出风头了?】 “怕是旁人的礼物都太没些心意了。”凤君悠小声回宁沁。 不论如何,这一局连胜,凤君悠收获颇丰。 从那次皇帝直接否了取消联姻之事,凤君悠就知道,婚姻大事只能徐徐图之。 宁沁的话没错。 只有她改变了,能力变得更强了,说的话才会更有份量,才能足以改变决策者的心意。 没有一锤定音,便有翻盘几率。 宫宴后,凤君悠的口碑急速扭转,从“草包长公主”,变为“文武双全”长公主了。 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周诗雅的卖力扭转。 宁沁没有完全看完,就在袭来的困意里睡着了。 再睁眼,又是日上三竿。 宁沁从被窝里被郗玉华挖起来,“闫妈,让我再眯一会会……” “不能眯了。”郗玉华好笑道:“你不是答应我们要订婚的吗?订婚的东西不准备啊!” “啊?”宁沁一激灵,瞌睡瞬间没了。 宁沁:“闫漪呢?叫上她一起!” 郗玉华怔了下:“那孩子的礼服不用买婚纱吧?” “去看看嘛,万一有适合她的漂亮礼服,也可以买上。” 宁沁主动要求,郗玉华也不好驳回,便起身去给闫漪打电话,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宁沁:“不可以赖床了哦,得收拾出门呢。” “一定一定!”宁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心说今晚绝对不能看凤君悠看那么久了! 闫漪和宁沁、郗玉华在婚纱店碰头。 中间,郗玉华向宁沁解释道:“订婚突然,咱们挑一挑成衣店的VVIP款,婚纱再正式订做好不好?” 宁沁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她订。 “好吗?”宁沁看向闫漪。 “好。”闫漪弯了弯眉眼,悄然红了耳朵。 郗玉华以为是两姐妹在谈衣服,没多想。 只有两个姑娘知道,她们谈的,可不单纯是衣服,还有人。 另外一边,薄烯廷也板着脸在试西装。 宫一鸣一看他这个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板着个脸?好像全世界欠你个宁沁似得。” “难道不是?”薄烯廷拽了拽衣角,看着没什么问题,淡淡道:“就这身。” 他懒得跟没兴趣的人浪费时间。 宫一鸣心说你就作吧,等看到真人的时候就打脸吧! 薄烯廷打发了宫一鸣,转身就去找裴溪,让他找个替身演员来,替自己订婚。 裴溪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大哥,你玩这么大,是看我刚过上好日子了,所以要送我下地狱是不?” 不怕裴家杀了他呗?! 薄烯廷:“所以让你找人,没让你去。” 裴溪:“……要不还是我去吧,万一闫家的大小姐瞧上我了,我还能免死。” “行,不来是狗。”薄烯廷干脆挂了电话。 裴溪在手机这头扇嘴:“让你贱!” 既然已经答应,裴溪就开始找人给他调档期。 他在家里没啥地位,虽然知道闫家找回了大小姐,却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是何方神圣。 “去就去!”裴溪豁出去了。 薄、闫两家在A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提前两天发请帖,宣布周末要在A市最豪华、又极有私密性的市郊城堡里举行订婚宴,也没有人会推辞不来。 而这种整栋城堡别墅举办订婚宴的好处就是,极容易出乱子。 订婚当天。 闫漪在化妆间紧张得都不行了,“姐,真的能行吗?” “能行。”宁沁帮闫漪系礼服带子,道:“闫妈跟我说了,前头都用不着,等着订婚的时候喊我了我出去就行。” 前期应酬都不需要她,方便逃跑。 她系到一半,问:“问题在你。你跟那位表白了吗?” 他答应了吗? 闫漪红了脸,没吱声。 “那就是答应了?”宁沁追问:“你要是没问,现在问也来得及!不然的话上台之后他再摆你一道,你可就丢人丢大了。” 她的好心提醒听在闫漪的耳朵里,就成了彻底的讽刺。 丢人? 被拒绝丢人,换人就不丢人吗! “姐,放心吧。”闫漪笑了笑。 薄烯廷是什么性子? 他要是不同意,根本不会让这场订婚宴存在。 既然两家人顺利开宴,就说明他同意了跟闫家联姻。 到了台上,订婚的人换成了自己……闫漪心里带着三分侥幸,看到是熟悉的面孔,说不定松了口气的人会变成阿廷哥哥呢? 宁沁见闫漪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没再多说。 给她弄好衣服之后,就悄眯眯地摸出门,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宴会开始。 为了预防闫漪被撞破,宁沁还特意在家人群里发了消息,说自己害羞,不许任何人提前进来探望! 家里人无有不应。 另一边,薄烯廷也在跟裴溪干同样的事情。 “幸亏闫家怕姑娘紧张,没让搞什么初亮相,不然咱俩现换都来不及!” 裴溪在那搞领带,没好气道:“你家买的怎么这么难系?!” 薄烯廷也不废话,上前帮裴溪系:“辛苦了。” 他俩身形相仿,薄烯廷还高些,让裴溪穿上增高鞋垫就大差不差了。 裴溪:“我牺牲太大了!咱就是说,一定要玩这么大吗……轻点大哥,我喘不上气了!” “蒙混过去,我的分公司给你分红。”薄烯廷把领带松了松。 家里非要让他跟闫家的真千金订婚,就该承担“非要”的后果。 裴溪一听有大钱钱,瞬间眉开眼笑:“好兄弟,懂我!” 等弄得差不多了,薄烯廷拍拍屁股走人。 裴溪老紧张了,等薄烯廷走后就在屋子里转圈圈,祈祷中间没人出现。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宫一鸣推门进来,看见裴溪穿着薄烯廷的衣服,脸瞬间黑了。 “一、一鸣哥。”裴溪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打招呼。 宫一鸣:“搞这一出是吧?” 裴溪赶紧就要解衣服扣子和领带:“您别生气,我这就将功折罪!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押也押回来!” “少吹牛逼,说得好像你打得过他似得。”宫一鸣咬牙切齿道:“别换了,待会就你去!” 玩替身是吧? 行! 他等着薄烯廷悔青肠子,回来哭爹喊娘! 第112章 骗人骗己 裴溪“啊”了一声,听到“咣”地摔门 声都没回过味来。 啥意思? 一鸣哥让他继续冒充啊?! “太玄幻了。”裴溪心说,薄家人的操作果然不同寻常。 他忐忑地在屋子里继续等。 这边,薄烯廷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不知怎么的突然福灵心至,给宁沁发了个微信消息:你在哪。 “叮”的一声,宁沁几乎秒回:奥利狄苏尼庄园。 宁沁:这里好像是储藏间。 薄烯廷:? 好好的躲储藏间做什么? 等一下。 薄烯廷抬起头来,如果他没记错,这不就是奥利狄苏尼庄园? 薄烯廷脑海里似乎涌现出一个极大的、惊喜的,甚至一直忽略未曾注意到的可能。 他立刻把电话拨了过去。 储藏间里没开灯,宁沁悄眯眯地躲着,突然手机跟诈尸一样嗡嗡震动,屏幕的光照亮她的小脸。 她立刻接通,小声道:“干嘛,要疯啊你?!” 都说在躲着了还打电话! 别以为她忘了薄烯廷要订婚的事! 不解释清楚,就别指望她能有什么好脸色。 宁沁从来不是为了自己的情绪,把爱恨宣泄给其他人的人。 这也是为了什么她即使生气,也没选择去跟别人订婚来找场子气薄烯廷。 “你听说了我要订婚的事,对么?”薄烯廷深吸一口气:“跟我开共享位置,我马上来找你,把一切说清楚。” 宁沁:“……行,见面说。” 二人开了共享,薄烯廷几乎是在五分钟之内重新进入庄园,在储藏间里跟宁沁碰头。 原本还算宽敞的小型储藏间,在钻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后就显得狭小起来。 宁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薄烯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人异口同声发问,又同时沉默。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巧合”。 如果有,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宁沁:“我是闫家走丢的女儿。” 薄烯廷:“我来跟闫家走丢的女儿订婚。” 俩人又是一默。 他们竟然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有来得及跟彼此讲述这件事。 “我要是早些问就好了。”薄烯廷略显懊恼。 此前,家里人的坚持,宫一鸣和父母神色的别扭,似乎全都找到了答案。 他喜欢的人,就是要跟他订婚的人。 真幸运呐! 而他还误以为家里非要给他塞个不喜欢的女人,甚至让裴溪去顶替自己。 薄烯廷甚至想无声地消弭这件事情,才好给宁沁一个完整的交代。 宁沁:“……” 她倒是也想早点说来着。 在节目里是是没机会说;离开了节目组是没空说……薄烯廷不也许久没有联络她么? 谁能知道,薄家大肆宣扬的未来薄氏少夫人,就是她自己。 她还吨吨地喝了自己好几升醋,想想就觉得可笑完了。 一对儿有情人,竟然就在阴差阳错之下,临到头订婚了,才知道要订婚的对象是对方。 宁沁嗤笑道:“我还让闫漪顶替我去订婚了。” 薄烯廷:“我也让裴溪来替我。” 俩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那么,你呢?”薄烯廷突然道:“不是闫家的女儿,只是你宁沁。” 他突然单膝跪地,露出了一枚定制的两克拉钻戒:“沁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宁沁一怔,这是薄烯廷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他是不是准备应付完今天的订婚,就去冒天下之大不韪跟自己表白? 一时间,之前的误会和小怨念全都消散不见。 宁沁伸出手,在幽暗的手机光芒下,清眸熠熠生辉:“那你呢,薄师傅?” 她明知故问,逗薄烯廷:“这次知道你是谁了,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扒你衣服了?” 薄烯廷低笑一声,将戒指戴在宁沁的手指上。 他的薄唇落在宁沁的掌心:“我自己脱。” 储藏间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伴随着欢呼声和说笑声,似乎已经有主持人上台了。 宁沁和薄烯廷浑身一僵,他俩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决定回去参加订婚宴。 宁沁:“不能等了。” 薄烯廷:“我得换回来。” 既然心上人就是未婚妻,那高低不能便宜了裴溪。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储藏间,宁沁突然想到了什么,拽住薄烯廷的胳膊:“对了,闫漪跟你表白过么?” 薄烯廷皱眉:“没有。” 他没有收到任何表白。 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表白。 除了宁沁。 只有宁沁。 宁沁皱眉,“她没说过她喜欢你?” 薄烯廷:“她只说过你非常好,特别好,让我一定要跟你订婚。” 但却只字不提宁沁的身份。 所以薄烯廷越听越抗拒,就准备了找人顶替他订婚这一出“祸事”。 巧得是,薄家上门那天,薄烯廷正好有重要会议专程飞了一趟国外。 宁沁也不在家,去外公那了。 宁沁:“……行吧,好事多磨。” 都是聪明人,闫漪有些举动的真意,就不必说明白了。 决定归位订婚的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化妆间。 宁沁率先到了,对闫漪道:“不换了,我订婚。” 正在镜子前戴耳环的闫漪愣了一下:“怎么了呢,沁姐?” 宁沁道:“我跟薄家订婚。” 她望着闫漪:“我不能坑你。” 闫漪可以做初一、她不能做初五。 “额,”闫漪面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姐,我自小被闫家抚养长大,我愿意为家里牺牲……” 宁沁:“我不愿意。” 闫家从来没说过要牺牲闫漪,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干什么,自我感动呢? 宁沁一边脱衣服换礼服,一边拨通了化妆师张姐的电话,请她快速赶来救场。 光靠宁沁自己,肯定是赶不及的。 “沁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闫漪想追问,又不敢表现得太迫切。 她下意识地攥着裙摆,暗暗猜测,难不成宁沁已经知道了? 不应该啊。 她的挑拨,必定会让阿廷哥哥短期内不想联系宁沁的。 宁沁把礼服拉上,转过头来,清眸定定地望着闫漪:“你心里知道。” 闫漪脸色瞬间煞白,“我、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么?” 宁沁将头发披下来:“薄家那位说,他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表白。” “闫漪,为达目的骗别人就算了,连自己都骗,就没意思了。” 第113章 你好,未婚夫 言尽于此,宁沁还是给闫漪留了些面子。 她从来都不是喜欢雌竞的人。 也不希望自己和闫漪的关系,变得跟当初的安佳宜一样。 闫漪也是个人物,明明笑得比哭还难看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了姐。是我的错……本来也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着,她便把自己的礼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 “我帮沁姐弄头发吧?”闫漪道。 宁沁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辛苦了,去歇歇吃点东西,在外面等我吧。” 此刻,两个人还是都分开冷静冷静比较好。 闫漪低着头,失落地走到门边,缓缓地摁动了把手。 临出门前,闫漪转过头,怨毒的目光在宁沁的背后盯了许久。 等宁沁心有所感转头去看,闫漪已经出去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宁沁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另外一边,薄烯廷急忙走进准备间。 裴溪紧张地站起来,发现是薄烯廷去而复返,忍不住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你怎么又回来了,手机忘拿了?” “换回来。”薄烯廷当即就上手要揪裴溪的领带。 “啊,不玩了?”裴溪反应就慢了一拍,领带就落回薄烯廷手里。 薄烯廷:“不玩了。” 他一本正经道:“我是薄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不能任性,得勇担大任。” 裴溪:“……你这会又记起来自己是谁了?” 早干嘛去了。 薄烯廷抿唇微笑,低头把原本给他准备的高定西装从裴溪的身上扒下来。 裴溪好歹也是混迹娱乐圈的影帝,盯着薄烯廷道:“你不对劲。” “老实交代,未婚妻是谁?”裴溪猛地站起来,一惊一乍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想得哪样?” 裴溪指了指薄烯廷,又指了指门外:“你未婚妻,不会是宁沁吧?” 她才是闫家走失多年的女儿?!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薄烯廷但笑不语。 裴溪一拳不轻不重地打在薄烯廷的肩膀上:“我靠,你小子是什么气运之子!” 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能让他给撞上! “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薄烯廷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踏实吃席去吧。” 宴会厅内。 闫家和薄家都收到了消息,两个年轻人在储物间相遇,薄烯廷完成了仓促的求婚。 “总算是相认了。”宫杨柳拍着自己的胸脯:“我都替两个孩子着急。” 闫子诚朗笑道:“还是有缘分啊!” 郗玉华附和:“命定的缘分。” 今天,不论是闫家人还是薄家人,都打扮得非常隆重。 连闫家三个儿子、薄宫两家的姻亲,都展现出了足够的重视。 这一点,让闫家人非常满意。 宫一鸣看到薄烯廷发来的一个“杀了你”的表情,知道这厮应该是知道真相了。 他忍笑一声,冲闫星淳道:“你妹夫终于回过味来了,今天应该看不上什么热闹了。” 闫星淳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瞥了自家大哥闫嘉澍一眼。 他们都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家妹妹也搞了一出“偷天换日”来着。 幸亏相认得早。 主持人在台上致辞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今天的一对儿新人已经准备好上台的消息。 无奈,他只能拿着话筒继续给众多商、政圈的大人物介绍二人的履历。 眼看着时间逐渐推移,距离原本说好的吉时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闫子诚和薄谨生看时间的频率都变多了,总算看到了主持人如释重负的表情。 “来了,”郗玉华掩唇笑道:“估计是换衣服弄妆造耽搁了一会儿。” 宫杨柳眼看着自家臭小子先上台,西装笔挺的英俊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 行,今天打扮得挺帅气。 另外一边,伴随着主持人喊道:“有请我们今日的主角登场!” 宁沁穿着繁复漂亮的礼服纱裙,优雅地从台下走上来,在父母的陪同下,站到了薄烯廷的身畔。 灯火通明之下,薄烯廷的眸子如灿然星辰,眼中只有宁沁一个人。 宁沁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经由父母,将手递送到薄烯廷的掌心。 “你好,未婚夫。”宁沁笑着道:“以后请多关照。” 薄烯廷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好,未婚妻。” 此生,唯你而已。 宁沁右手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粉钻婚戒,已然昭示了二人的真心。 深情不必诉,尽在不言中。 薄、闫两家人看到二人彼此对视时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心心相印着呢! 闫家三个兄弟是最不爽的。 妹妹才回来几天啊,就要被薄家那小子给哄走了! 不管咋样,婚期一定得往后挪挪! 闫漪热烈的鼓掌,可眼底的失落和嫉妒却无法掩盖。 宁沁的回归,对闫漪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事实上,一切比闫漪所预料的,还要糟糕。 她宁肯家里人忽视她、不管她,也比现在总是企图摆出仍旧照顾她感受的模样,让人舒坦得多。 因为闫漪比任何人都知道。 在闫家,她跟宁沁的份量,就是不一样。 她自小喜欢的人,也只能拱手相让。 凭什么?就凭宁沁才是闫家的女儿么?!! 明明她认识阿廷哥哥更久! 闫漪心里暗暗咒骂宁沁的时候,浑然忘记了宁沁初始的善意和对她的关怀。 甚至刻意忽略了宁沁和薄烯廷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儿…… 伴随着主持人宣布订婚仪式开始,宁沁和薄烯廷打开香槟,共同将水晶杯倒满,今天的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来宾热烈鼓掌,祝贺两家人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宁沁在薄烯廷的介绍下,见过了他的父母,薄家老爷子,以及其他众多兄弟姐妹……虽然宁沁压根没记住。 来宾太多了,陌生的面孔也不少。 宁沁在灼热的气氛里晕晕乎乎,很快就笑得脸蛋子都僵硬了。 薄烯廷敏锐地察觉到了宁沁的变化,立刻跟大家告罪,拉着未婚妻去天台看夜景。 “呼,真够累的。”宁沁轻轻煽动着手,企图把脸上的燥热褪褪。 她脱掉了高跟鞋,双脚踩实地面的舒适感让宁沁长呼出一口气。 薄烯廷悄然环住宁沁的纤腰,低笑着道:“这就累了?” 可她还没有犒劳相思成疾的未婚夫呢。 薄烯廷揽过宁沁的肩膀,便攥住了她的唇瓣。 终于,尝到了他魂牵梦绕的芳泽。 比想象中还要美味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