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往事》 第32章 挑选目标 薇姐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仿佛在她意料之中,平静的对我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敢?” “我靠,你都这么猛了吗我姐,那可是古塔啊,保护措施肯定严密,容易被抓吧?” 听了我的话,薇姐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拽出来一包软华子,夹了一支点着了,深吞了几口,陶醉的说: “被抓?我的傻弟弟啊,之前的战国古墓你挖没挖?不怕被抓吗?还有近些年,被盗的各种大墓还少吗?区区一座辽塔而已,有啥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 听薇姐这么说,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干这活可不敢大意,一不小心就容易进去。 看我还有些犹豫,薇姐冲我喷了一口烟气,笑着说: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继续下乡收货,干那活安全,万一运气好收到国宝呢,没准也能翻身。就算再不济,铲个十几年地皮,也能把古玩店盘回来,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古玩店还在不在喽!” 听薇姐这么刺/激我,我一咬牙决定干了,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干啥没风险呢,老百姓种地倒是平稳,不也得靠天吃饭吗,没有说旱涝保丰收的时候,不也在赌吗? “说吧姐,咱们啥时候动手,去哪干?” “想通了?不怕被抓了?” “怕,说不怕那是扯犊子,但我想挣钱,想早点把古玩店盘回来!” “呵呵,瞅你那傻样吧,姐啥时候坑过你?没有把握的事,姐能干吗?” 薇姐拍了拍我脑袋,笑着打趣道。 “你画的这个位置是哪?” 看着草图上薇姐重点标注的位置,我好奇的问道。 “南塔。” 薇姐掐灭了烟头,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 “啥玩意儿?南塔!那我还是接着下乡铲地皮吧!” 听薇姐说出“南塔”两个字,我立马不平静了,刚下的决心,也被她一句话整没了。 疯了吗? 开玩笑,南塔北塔可是朝阳标志性建筑,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啊,薇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是,我承认她确实有两下子,那也没有这么干的吧? 南塔这位置,妥妥的市中心,不仅靠着繁华的慕容街,离市政、商业街、居民区还很近,谁敢动它,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嘛! “咋了?怂了?你也不行啊!” 薇姐见我反应剧烈,嗤嗤的笑着。 “要不咱换一个?”我试探着问薇姐。 “换一个?那你选吧,朝阳所有的辽塔,都在这摆着呢!” 薇姐从县志堆里,挑出一本地图册,随手扔给我,让我自己翻看。 地图上标出的辽代古塔,共有14座。 这14座辽代古塔,其中朝阳市区及周边地区,共有4座,分别是北塔、南塔、云接寺塔、大宝塔,朝阳县境内有6座,青峰塔、双塔寺双塔、黄花滩塔、东平房塔、八棱观塔、槐树洞石塔,喀左县1座,利州城塔,凌源市2座,十八里堡塔、四官营子塔,建平县1座,美公灵塔。 我一边翻看地图册,研究古塔的具体信息,一边盘算着从哪座塔下手比较合适。 首先排除北塔,因为早在1986年,就已经发现地宫被盗了,1988年修缮时又发现了天宫,出土了释迦牟尼真身舍利、七宝舍利塔、波斯玻璃瓶、鎏金银塔等大量文物,如今已经不剩啥了。 其次是南塔,位置处在市区,风险太大,我不太敢打它主意。 然后是云接寺塔,位置在朝阳凤凰山云接寺内,是一座方形实心十三级密檐式砖塔,塔高32米。 考虑了一下周围环境,有一定的难度,不过可以作为备选。 大宝塔,位置也在朝阳凤凰山,位于主峰北侧山坡上,是一座方形空心十三级密檐式砖塔,高约30米,同样作为备选。 青峰塔,是在朝阳县西营子乡五十家子村西塔山顶,塔高36米,是方形空心十三级密檐式砖塔。 这座塔的位置对比来说,还是挺偏僻,应该适合下手,不过还要看具体情况再定。 利州城塔,在喀左县大城子镇喀左县高级中学院内, 是一座八角九层密檐与楼阁式结合的砖构空心塔,高30米。 这座塔被我直接排除了,原因是位置太敏感了,在学校内,来往人太多,肯定不方便。 双塔寺双塔,位于朝阳县木头城子镇郑家杖子村,西北500米双塔山下。 这是方形密檐式的砖塔,形制相似,属于辽塔中的精品,应该可以考虑考虑,弄不好能出精品。 黄花滩塔,朝阳龙城区大平房镇黄花滩村山顶,同样可以考虑考虑,具体要去现场勘察一下,以实际情况为准。 东平房塔,位于龙城区大平房镇,东平房村东北约1公里的小塔沟山坡上,靠近黄花滩城址,也可以作为备选。 八棱观塔记载的比较详细,结合县志上的信息,显示此塔位于朝阳龙城区,大平房镇八棱观村塔营子的塔山顶,南临大凌河,与“辽代建州城址”隔河相望。 这座塔在辽代初建时,被称为“奈玲塔”,意思是“修建精细的塔”,后来因为清代时期,山下曾建有“八棱观”而得名,改成八棱观塔。 看了这座塔的详情介绍,我有些心动,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座塔,还有建州城址。 关于建州城址,我多少了解一些,资料显示,这座城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唐崇州昌黎县旧址(今朝阳县木头城子镇)设建州,后因大凌河水患频繁,辽圣宗时期,迁址到大凌河北岸的黄花滩村,也就是如今的建州城址。 金朝沿袭辽制,建州属兴中府(今朝阳市),后降为刺史州。 元代属大宁路(今宁城县一带),为九州之一。 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设营州右屯卫于建州城,隶属大宁都司,永乐年间因蒙古兀良哈部侵扰,军民内迁,建州城废弃。 直觉告诉我,这座八棱观塔,以及周围的建州城址,肯定有东西! 我翻看了薇姐画的草图,她在八棱观塔的位置上,也做了特殊标记,看来我俩不谋而合了,这座塔可以探一探。 被薇姐做标记的,还有十八里堡塔。 这座塔,同样是让我眼前一亮的存在,位置在凌源市城关镇街道十五里堡村十八里堡屯内,塔东侧紧邻辽代榆州城址。 榆州城在历史上也是一座重城,从辽金到元,一直延续到明朝才被废弃,文化层积累特别厚,以前就听说过,榆州古城内出土过大量的辽代建筑构件,包括琉璃瓦片、砖块、脊件、滴水等,还出土过辽代铜镜、古钱币窖藏,正合我胃口。 四官营子塔,位置在朝阳凌源市四官营子镇,魏杖子村小塔子沟屯大黑山下山洼内。 这座塔是一座六角形五级密檐式实心砖塔,通高约12米,是一座辽代高僧的墓塔,我对它兴趣不大。 美公灵塔,处于建平县深井镇小马场村南200米处,是金代高僧沙门美公的灵塔,同样属于高僧墓塔类,没有太大搞头,被我排除掉了。 槐树洞石塔,又称“止水塔”,位置在朝阳县南双庙乡曹家村槐树洞景区内,地处“柏山脚下”,是辽代兴中府地区的佛教遗存,为石板叠筑的八角形空心塔,残存三层塔檐结构,高约2.6米,是全国罕见的辽代石塔之一(东北地区唯一),听着应该也还行,不过有了八棱观塔,和十八里堡塔衬托,我对这座塔也没了兴趣。 最后,结合薇姐的意见,我俩先敲定了两座辽代古塔,作为此次行动的目标,分别是八棱观塔,还有十八里堡塔。 第33章 清代嫁妆箱 八棱观塔,连带着周围的建州古城遗址,被我们定为了首要目标,十八里堡塔,以及紧邻的辽代榆州古城址,作为第二目标。 定好了目标,我和薇姐分工合作,她负责准备所需物资,我负责实地考察,也就是踩点。 干这种活我有经验,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周边村里铲地皮,搞我的老本行,借着收货的名义,顺带着摸清八棱观塔周围的情况。 从舞厅出来,我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上小潘,我俩骑着摩托车就出发了。 干踩点这活吧,人不能多,越少越好,而且还不能太扎眼,得让附近人感觉你出现的合理,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否则很容易坏事。 为啥野路子容易出事被抓,就是因为他们没经验,各种细节都不重视,干完活也不妥善收尾,留了一大堆破绽,不出事才怪。 从朝阳市区出发,到八棱观塔所在的大平房镇八棱观村,大约有45公里左右。当时还没有现在的G25长深高速和G45大广高速,走的还是S210省道。 小潘性格稳,骑摩托车也稳,40多公里的路,愣是被他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到地方已经是中午了,我俩也饿了,就在大平房镇里随便找了家饭店,点了当地特色的炖全羊,沾着韭菜花酱,吃的那叫一个香,羊肉炖的特别软烂,我俩都吃撑了。 接待我们的是个30多岁女人,应该是店里的老板娘,长得很漂亮,嘴角边上还长了一颗美人痣,身材也贼好,属于那种丰满耐看型的,而且很会打扮,看着很时尚,人也热心。 她看着我和小潘脸生,随口打听我俩是干啥的,问我俩是不是去八棱观塔旅游的,还说我俩来的不是时候,来旅游最好是在农历七月十五,正好赶上三天庙会,人多热闹,还有不少好玩的。 我肯定不能说,我是来偷八棱观塔宝贝的,就跟她说,我俩是下乡收货的,专收一些老物件,像是老铜钱、老瓷器,老家具啥的。 老板娘一听我俩是收古董的,想也没想,爽快的说正好她家有一些老物件,是她娘家祖上传下来的嫁妆,留着也没啥用,她想去朝阳开个饭店,需要用钱,就问我俩收不收。 送上门的生意,没理由不做,我剔着牙,让老板娘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老板娘痛快的答应着,一边收拾着我俩用过的餐具,打扫残羹剩饭,一边招呼她男人,把家里那些老物件拿出来,给我俩看看。 她男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看面相就是那种特别憨厚的人,说句难听点的,就是属于“一百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人。 听他老婆让他拿东西,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去了后院。 等老板娘把桌子收拾好了,给我和小潘倒上了茶水,那个憨厚老实的汉子,怀里抱着个木箱子回来了。 木箱子长度大概在1米左右,高度能有60厘米吧,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我看了看,肯定不是现代的,可能比民国还要早,弄不好能到清朝中期左右。 箱子材质应该是红酸枝的,这种木材也叫“巴里黄檀”,俗称“花枝”,是清代中后期大红酸枝的替代品。 箱子保存的一般,表面还有些斑驳没脱落干净的大漆痕迹,一看当初就是富贵人家的嫁妆箱子,我估摸着,倒手卖个三五千块钱不成问题。 这东西要是大红酸枝就厉害了,也就是所谓的“交趾黄檀”,就这么大的箱子,保守估计也得五万块钱起步,弄好了遇上喜欢的,卖个十几万也是它。 老板娘轻轻拍了拍木箱子上的灰尘,又随手用抹布擦干净上面的蜘蛛网。 紧接着,她丝毫不避人,当着我和小潘的面,直接把衣服撩起来了,手伸进裤子里,摸摸索索找什么,看的小潘一阵脸红。 没一会儿,老板娘手里掏出来一串哗啦啦的东西。 原来是找钥匙…… 只见她从钥匙串里,找出一把最小的,对着木箱子上的锁头,直接插到底。 刚才光顾着看老板娘摸钥匙了,看走神了,这才注意到,箱子上的锁头也是好东西。 锁头长度大约在15厘米左右,俗称“虾尾锁”,顾名思义,长得跟蜷曲的大虾很像,材质是黄铜的,包了厚厚的一层老浆,整个锁体是圆柱形的,上面还有四道锁箍。 锁面上雕刻有鱼形和莲花的图案,题材应该是“连年有余”,我感觉图案像是镶嵌的银片,因为看着跟锁头的颜色不太一样,有点色差。 这种锁头也是清朝比较常见的类型,不过一般都是铁质的较多,其次是铜质的,像是眼前这种铜嵌银的,应该不多,反正我是第一次见。 2000年左右的市场价格,像是普通的铜质“虾尾锁”,大概在1000块钱出头吧,眼前的这把铜嵌银的锁头,我估计最少能卖到2000块钱,甚至更多。 老板娘把钥匙插到了锁头最里边,怼到底了,反复插了几下没反应,显然是长时间荒着不用,锁头生锈了。 老板娘看着有些着急了,毕竟是有年头的锁了,我建议她抹点油,润滑一下,滑溜点应该好用。 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脸上泛着红晕,招呼她男人去拿油。 涂完了油果然有效,随着老板娘把钥匙再次插到底,锁头发出“吱呀”的声响,打开了。 开了箱子,老板娘笑呵呵的瞅着我,让我看看箱子里的东西值钱不。 我这一看不要紧,好家伙,不简单呐,这老板娘的祖上肯定是非富即贵! 只见箱子里,散乱的放着五枚银锭,还有一些袁大头,玉簪,手镯之类的东西。 那几枚银锭,是标准的清代陪嫁银锭。 清朝的陪嫁银锭,大体上分为三种,其一是银锞子,也就是小型银锭,大多数为馒头形、吉祥物形,像是如意、元宝形状,重量在1—5两不等,小巧精致,便于携带,一般是平民人家的嫁妆。 第二种是中等的银锭,也叫小元宝,常见的有圆锤形或马鞍形,重约10—15两,多为官商通用锭,这种嫁妆银锭,通常是富户人家嫁妆用的。 最后一种银锭是大元宝,也叫宝银,通常是马鞍形状,重50两,多为贵族或官宦家庭使用,象征着显赫地位。 老板娘陪嫁箱子的银锭,正是第二种,清一色都是10两形制的陕西槽锭,上面还打着银戳“潼关厘局”,可能老板娘的祖上是陕西人。 这种银锭,2000年市场价值在2万左右吧,根据品相,可能上下会有浮动。 看着箱子里这些东西,我心里乐开了花,我有预感,如果价格谈的拢,这次我可能会发一笔横财。 看着看着,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照箱子里这些东西来看,底部的高度,根本就没有60厘米高,而箱子整体高度,最少也得有60厘米。 我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只嫁妆箱子,箱底有夹层! 第34章 定金 “压箱底”这个词,大家肯定都不陌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清代好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在出嫁的嫁妆箱子里,设置一些暗格、夹层,尤其是紫檀、酸枝木的嫁妆箱,更比较常见。 有的是在箱子最底下,有的在箱子侧面,通过榫卯结构或滑盖机关隐藏一些小件珍宝,比如说金叶子、玉饰品,地契、银票之类的贵重物品,也有一些是藏着私密用品的,像是类似春宫图、私密人偶的物件。 别觉得奇怪,藏春宫类的私密用品,在古代很盛行。 以前的人比较保守,也没有现在社会信息发达,自己躲在被窝里看手机啥都懂了,以前那时候哪有这些东西? 尤其是清代,程朱理学盛行,公开谈论性被视为禁忌,这就需要用密戏人偶之类的物件,以隐晦的方式传递性知识,既符合礼教规范,又满足实际需求。 这种东西主要用于性启蒙工具,通过具象的男女亲密姿态,向新娘传授夫妻生活知识,避免新婚时的尴尬与无知。 也用作祈福象征,人偶的亲密动作隐喻“阴阳和谐”,象征婚姻圆满、子嗣绵延,符合传统“多子多福”的生育观念。 我猜箱子夹层里,八成是这种东西。 鉴别这类箱体是否有夹层,其实也简单,可以观察底板厚度是否存在差异,也可以参考接缝工艺,是不是存在榫卯衔接,或者其他方式拼接的,还有一种方法更简单明了,直接在箱体可疑的部位,轻轻敲击,试着去听有没有空腔存在,如果有空腔的回声,就证明很可能有夹层。 眼前这个嫁妆箱子,我从底板厚度上就能看出有问题,内外的底板位置不匹配,至于是榫卯结构或者其他什么结构,暂时我还没看出来,工艺挺复杂的,用敲击方式去测试,眼下我还不敢试。 毕竟是奔着捡漏来的,我不能当着老板娘的面,揭穿有夹层吧?就算是有夹层,也得是我买完东西回去自己偷偷开,要不咋叫“捡漏”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嫁妆箱子,肯定是清代中期之前的老货,不知道老板娘她们家传多少代了,估计传着传着,早就把箱子夹层这回事儿忘了,传到老板娘手里,也肯定没人跟她说这事,否则她不可能不知道。 “怎么样小兄弟,你看这些东西值钱不,你能给什么价?我急等着钱去朝阳买门店,地方都看好了,合适我就卖了。” 老板娘看我一直盯着嫁妆箱子不吭声,有些着急了,搓着双手,笑着问我。 看着有些着急的老板娘,我笑着示意她别急,回应道: “值钱大姐,你这都是好东西,稍等一下,我考虑考虑开多少钱合适,既不能让你赔了,我也得稍赚点,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对对,看小兄弟面相就是实在人,你说的在理,放心吧,大姐也是做生意的,都明白,就算你不说,大姐也不能让你亏了,哪有做亏本生意的道理。” 听我说这些东西都值钱,大姐笑了,乐的嘴都合不拢,一边说着,一边赶忙给我和小潘添满了茶水,又嘱咐她男人,去端点冻苹果、冻梨给我们吃。 我摆手让她不用客气,然后开始算账。 这件嫁妆箱子当时的市场价值,大概在3000到5000块钱左右,我打算出4000块钱,取个中,毕竟我也得赚点。 那把虾尾锁,“连年有余”的图案是银的,比较少见,先按2000块钱算。 带“潼关厘局”银戳的10两陕西槽锭,按照2万块钱一枚算,5枚就是10万块。 还有一对玉镯,看材质应该是陕西产的蓝田玉,品质还算不错,颜色是翠绿色的,价格能高一点,当年的市场价也就在3000至5000,时隔25年,如今同等品质的蓝田玉镯,暴涨了将近40倍,当时那两只手镯,我算了1万块钱,要是放在现在,估计得卖到40万,可惜卖早了! 还有一根同样是翠绿色的蓝田玉簪,当时按2000块钱买的,放到现在也赚大了。 袁大头一共能有40块吧,都是一些普通的三年、八年,九年,那时候版别也没现在这么多花样,毕竟当时袁大头也算不上主流藏品,没有资本经济炒作,价格上不去。 袁大头我没细分版别,全都是按通品走的,一枚500块钱,40枚一共是2万块钱,这个价在当时来说,已经不算低了,我主要是奔着嫁妆箱里的夹层去的,这些小件没怎么太压价。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把嫁妆箱子弄到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稍微沾点利润就行,可有可无。毕竟“压箱底”的东西,才是重头戏,肯定要比眼前这些东西贵重。 除了这些之外,箱子里还有一些清代铜钱,我粗略看了看,也没啥好的版别,不过凑几套五帝钱应该还可以。当年这玩意也不值钱,普通品质的五帝钱,配上一整套才500块钱,箱子里一大把我也没细数,估堆按2000块钱收的,也不算亏。 最后算了算,这些东西总共加起来,正好是14万整,也是巧了。 我跟老板娘报了价,说能给到14万块钱,老板娘听完之后直接愣了,压根没想到我能给这么高。 回过神来的她,又反复问了我几遍,直到确认是14万之后,她直接一屁/股瘫软在靠背椅上,眼泪都下来了,催她男人去仓库里取两瓶好酒来,再炒几个硬菜,非要请我和小潘喝点。 她男人答应着,脚都挪不开步了,也很激动,两只手一直在不停的抖,一点不扯悬的,就跟得了晚期帕金森差不多。 其实也不怪他们有这种反应,2000年那时候,人均月收入才500块钱多点,黄金才80块钱一克,14万块钱,能顶普通家庭20多年积蓄,甚至能够在二线城市,全款买一套90平米的房子。 妥妥的一大笔巨款,他俩能不激动吗? 看着这箱好东西,我也有点犯愁,前段时间挣的钱,全都还高利贷了,我现在兜比脸还干净,14万块钱,一时半会我还真拿不出来。 现在可兜里,也就5000块钱,就这5000块钱,还是早上薇姐给我拿的,她知道我最近手头紧,没啥钱。 小潘可能是猜到我缺钱了,从兜里摸出个黑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着2沓子老人头,2万块钱。 这2万块钱算是救急了。 我把2万块钱推给老板娘,尴尬的对她说: “大姐,这2万块钱算是定金,出门在外不安全,没敢带太多的钱,剩下的12万,我这就回朝阳取,你等我回来。” 老板娘也是实在人,赶忙把那2万块钱推回来,告诉我不用定金,她信得着我。 “别推辞了大姐,你还是收下吧,这样咱俩心里都有底。” 我把2万块钱又推给老板娘,笑着说道。 老板娘看我执意要给,也不再推辞了,笑呵呵把钱收下了。 定金者定也,她收下定金,这件事就算是定好了,不能反悔,即便是反悔,也是要赔付双倍定金的。 这样一来,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我和小潘也顾不上去八棱观塔踩点了,骑上摩托车抓紧往朝阳返,回去借钱。 第35章 反悔 紧赶慢赶着回到朝阳,我本来打算找薇姐拿点钱,她自己有小金库,妥妥的富婆。 还没等到歌舞厅呢,小潘载着我去他家了,取了存折又奔银行去了,说他有钱,不用麻烦薇姐,前两次干活分的50多万,他一分没花,都存上了。 我本来不想用他的钱,照比薇姐,他那点存款就是毛毛雨,家里还有老人,还得买房娶媳妇,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没想到小潘急眼了,非让我用,说他挣的这些钱,也全是沾我光了,没有我帮衬,他根本挣不了这么多,还说就算是拿这些钱合伙入股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能每次都占我便宜。 看着小潘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推辞,只好随他的意,把他这些钱算作投资的本钱,挣了再还他。 之前那2万块钱定金,也是小潘掏的,他怕不够,又取了20万,满满一手提包。 取完钱,我俩没敢耽误,又骑着摩托直奔大平房镇,去那家饭店拿货。 到了饭店刚进屋,我就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我和小潘回朝阳之前,老板娘是乐呵呵把我俩送走的,这会儿连点笑意都没有了,满脸愁容,而且看我的眼神,有点躲闪,走之前那件嫁妆箱是放在桌子上的,这会儿也不见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情况有变,只是不知道,我俩回朝阳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点上烟抽了几口,我稳了稳情绪,强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 “咋了大姐,你这是不想把东西卖我了?” 老板娘听我这么说,强巴挤出一点笑,比哭还他么难看,有些难为情的说: “也不是不卖啊兄弟,就是……就是咱之前谈的价格,稍微有点低……” 听老板娘说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 说实话,刨除嫁妆箱有夹层这件事不说,其他那些东西,我都是顶着当时市场价格上限走的,基本上赚不了多少钱,换了别人不知道有夹层,根本不可能把价格给的这么高。 我为的就是把钱给的高高的,勾着她把箱子卖我,然后用夹层里的东西往回找。 老板娘突然说这话,把我弄的有点懵,就凭她箱子里那些货,价格方面随便她打听,不至于会让她觉得卖少了,之所以这么说,除非是她发现了夹层的秘密。 那就奇怪了,她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咋碰巧今天卖给我就发现了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 这件事要想说得通,除非是有别人给她点破的! 别人的话,能看破这件事的,至少也是个古董方面的行家,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掐灭了烟头,看着老板娘问道: “大姐,我俩从你这走了以后,你这又来买主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在后院看东西呢,我说的对不?” “你……你咋知道啊大兄弟?” 老板娘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特别慌乱,一副惊讶的表情,显然被我说中了。 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那些东西还没卖出去,是因为我们回来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定金钱退给我们,而是在犹豫。那就说明东西还在,肯定是她男人在跟别人谈价钱了,她是想两头都谈,谁给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看明白了啥情况,小潘有点不高兴了,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老板娘说话有点冲: “事不能这么办啊大姐,做人得讲诚信,亏是还你开饭店做生意的,你这么干可不咋滴,我们给你交过定金了,反悔可得双倍赔我们。” 听小潘说话语气这么冲,老板娘立马站起来了,脸憋的通红,反驳道: “小伙子话不能这么说,我拿你定金了是不假,可没说非得卖给你们,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就不卖了,东西是我的,我说了算!定金最多退你们那2万块钱,想要双倍不可能,你们爱上哪告就哪告去!本来就是你们骗我在先,箱子里有夹层这事,你们咋不说呢?” “夹层?啥夹层?” 小潘听老板娘这么说,一时没听懂,有点懵,其实也怪我了,当时我俩回朝阳有点急,一路上我都想着咋跟薇姐开口借钱了,忘了把箱子夹层这事告诉他。 看着老板娘急眼了,我赶紧说软话劝她,不敢把她惹急了,毕竟还想从她那扣点油水呢。 “消消气大姐,我这兄弟脾气有点冲,说话不好听,您多担待担待,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犯不上闹掰了,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吵起来吧?” 听我这么说,老板娘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不好意思的说: “哎,你要是这么说还算是句话,不瞒你说小伙子,大姐确实不容易,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俺家你姐夫这人你也能看出来,老实巴交没本事,家里家外都靠我张罗,我这正等钱用,也不容易,今个儿这事姐也不怪你,你看看钱的方面……” “钱的方面好说大姐,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让你亏太多,你也得让我赚点,这年头谁挣钱都不容易,咱们互相理解理解。” “行,那姐先谢谢你了,还是兄弟会来事,你看咋整合适?” 我想了想,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想要私吞夹层里的东西,怕是不可能。 我问了老板娘,那个人给她啥价,一开始老板娘还不愿意说,架不住我三套两套,唠着唠着就把她套进去了。 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和小潘回朝阳之后,碰巧有个下乡收古董的,来大平房镇里收货,老板娘心里没底,怕我给她的价格低,糊弄她,于是又把嫁妆箱里的东西,给那个收货的看了,让他估个价。 那个人看出来有夹层了,一开始没吱声,要出10万块钱,把所有东西包圆了。 老板娘一听价格太低,足足比我少了4万,就跟他说,已经有人出14万了,定金都交了。 那个收货的,一看捡不成漏了,就开始瞎他么捣乱使坏,不想让我捡漏,揭穿了有夹层这件事,说夹层里东西更值钱,14万给少了,要是夹层里有好东西,没准能卖到四五十万。 老板娘一听能卖到四五十万,那还了得,当时肠子都悔青了。 这不我回来之后,就出现开头那一幕,老板娘反悔了,说要把定金退给我。 退定金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双倍赔偿,也才4万呗,我是奔着夹层里东西去的,再一点,既然那个铲地皮的,不想让我捡漏,把局给我搅黄了,我咋可能退出,白白让他捡了便宜! 好在东西还没出手,只要东西还在就好,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如果她嫁妆箱夹层里,真有好东西,大不了多加点钱就完了,不管咋整,肯定是挣钱,挣多挣少的事。 还有一点,不管今天这些货能不能搞到手,我都得认识认识那个搅局捣乱的人,我得看看,到底是谁跟我整事拆台! 我姚远要是不把他摆平了,以后铲地皮这行我都没法混,传出去得让人笑死。 第36章 撬行的一撮毛 想了想,我对着老板娘说道: “这样吧大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场开箱,把嫁妆箱最下边的夹层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有啥东西,这样一来咱们都放心,你不怕吃亏,我也不怕赌输了,对咱们都好,至于价格嘛,那个收货的不是也在吗?最后我们两家看货竞争,谁最后给的价高,你就卖给谁,你看咋样?” 我这话算是说到老板娘心里了,听我这么说,她乐的眉开眼笑, “这……哎呀大兄弟,姐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你也太讲究了,既然你能做到这一步,姐也不能让你亏了,本来就是你先看的,定金也交了,姐答应你,只要价格差的不是太多,姐先紧着你卖,让那个人靠后,你看行不?” “行吧姐,那咱就这么说定了!” “定了定了大兄弟,不管咋说,今个儿这事都算姐欠你个人情,不管买卖成不成,今个儿晚上都别走了,姐亲自给你炒两个硬菜,陪你喝点,以后只要你来姐店里吃饭,姐都给你打折!” 老板娘激动的跟我握了握手,就差没抱着我亲两口了,不过就算她要亲我,我也不可能同意,毕竟咱可是正经人…… “行呀姐,都好说,那咱先把箱子开了吧,光说也没用,看看里头有啥东西再定价!” “好,好,跟姐来吧!” 老板娘一边笑着,一边搂开门帘子,招呼我和小潘往后院去,打算开箱子夹层。 进了后院,老板娘把我俩让进了屋里。 炕上盘腿坐了两个人,炕桌上放的正是嫁妆箱子,那两个人叼着烟唠嗑,冲着嫁妆箱子比比划划,看我们进来不说话了。 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老板娘她男人,另一个不认识,我猜应该就是撬我们生意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上去能有40多岁吧,个头不太高,长得有点黑,眉头川字纹特别重,一看就是心眼子多,左边下巴上,长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疙瘩,疙瘩上还有一撮黑毛。 我上下打量那个人的同时,他也在看着我和小潘,不过他看人的眼神让人有点不自然,可能是看我俩年轻,没把我俩放在眼里,有点轻视的意思,还有股莫名的敌意。 老板娘看出来场面有点僵,忙着打圆场,一个劲儿的让我和小潘脱了鞋上炕,说炕里热乎,被我拒绝了。 老板娘尴尬的笑了笑,把我的意思跟他们说了,打算先开夹层,然后根据夹层里的东西出价,谁给的价格高,就卖给谁。 她男人听了有些高兴,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要给我点烟,被我拒绝了。 “那就开吧!” 那个人看都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说着,说完了一动也不动,看来是想让我动手。 妈的,当时我就来气了,哪来的二逼,撬我行不说,还他么装! 小潘也不乐意了,斜眼看着那个人,语气冷冷的说,“你真是好手段啊哥们儿,我们交完定金都被你撬了,可真有本事,你是从哪来的?” 听着小潘语气不善地质问他,“一撮毛”哼了一声,头也不抬,说话有点横: “哪来的咋地?你管的挺宽啊?什么叫撬你东西,古玩这行向来是谁出的价高,谁就买,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呵呵,行,你牛逼!”小潘冷笑的看着他,说道。 “一撮毛”弹了弹烟灰,把耳朵上夹的烟拿下来,用烟头对着了,抽了几口,阴沉着脸说道: “别管牛逼不牛逼吧,你也别想吓住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还能被你吓唬住了!” 小潘别看他内向,脾气也挺火爆,毕竟当过8年兵,他拳头攥的死死的,关节捏的嘎巴响,显然是想找话茬动手,揍那个逼一顿,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是奔着嫁妆箱子来的,东西还没到手,不能节外生枝。 我看着那个人笑了笑,没吭声,心想着但愿他能牛逼到底,他最后要是不求着我,我“姚”字倒着写! 一边想着,我一边暗地里,给小潘发了个短信,让他出去办件事。 “滴滴滴滴”, 小潘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信息,冲我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借口问老板娘她家厕所在哪,假装上厕所出去了。 我看着“一撮毛”,笑着说: “看岁数你比我大,算是前辈了,肯定经验比我多,还是你开吧,万一被我开坏就不好了,别耽误箱子卖个好价钱,你说对吧?” “一撮毛”没吭声,瞅着放在他眼前的嫁妆箱子,装模作样的这敲敲,那摸摸。 我一看他这样就乐了,果然被我猜中了,这逼是装的,他应该是听说过清代嫁妆箱有夹层这回事儿,压根儿就不会开! 他要是能整明白,早就打开截胡了,还能等到我们回来? 我之所以让他开,就是想打他的脸,让他明白明白,我姚远看中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撬的! 看着他搁那吭哧瘪肚的研究,我有点憋不住笑,不过还是没吭声,就坐在一旁抽闷烟,看着他到底咋收场。 等了好一会,他还搁那鼓捣呢,看样子明显是着急了,急的脸上都冒汗了。 老板娘他们两口子,也看出来“一撮毛”不会开,也跟着忙前忙后研究,可能是怕他不会整,再鼓捣坏了,卖不上好价。 最后“一撮毛”逼的没招了,咬咬牙让老板娘找一把平口螺丝刀,说是看看能不能从箱子底撬开,把东西取出来再装上。 老板娘有点犹豫,毕竟是她的东西,祸祸坏了遭殃的还是她自己。 老板娘没去拿螺丝刀,而是扭头看向抽闷烟的我,试探着问我: “小兄弟,这个大哥想从箱子底下撬开,能行吗?要不你帮着参谋参谋,看看咋整?” 我摇摇头,一脸嘲笑,看着他们说道: “别,我可整不了!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还有这种损招,万一撬坏了,卖不上价格,可砸手里了,还是让他撬吧,我等着就是了。” 老板娘听出了我话里有话,可能明白了,我是因为定金的事,跟他们置气呢,笑呵呵的跟我说软话,求我帮忙看看。 “一撮毛”丢人现眼丢到家了,我看戏也看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凑到嫁妆箱子旁边。 其实,在回朝阳取钱的路上,我就把嫁妆箱子研究明白了,大概知道了怎么开。 这种东西我几年以前就见过,开古玩店那会儿收到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也算是对这种东西有研究。 清代的嫁妆箱子,有夹层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打开的方式也简单,只要摸透了,很好开。 第37章 染血的白丝巾 清代有夹层的嫁妆箱子,大致分5种,当然这是我见过的,也可能还有其他的种类,我没接触过,不能乱说。 第一种是“底部推拉式夹层”,原理是在嫁妆箱的底部,有3—5厘米的加厚层,内部设置了横向滑轨,采用蜂蜡润滑,开合没有声音,表面上是用燕尾榫拼接伪装的,不懂原理的根本别想打开。 想要开启这种夹层,首先需要将箱体倾斜45度角,用拇指顶住箱底特定雕花纹路,(我见过的大部分雕花,都是以蝙蝠图案居多),顶住纹路之后,稍稍用力向一侧推移,就能将夹层打开了。 第二种是“侧板活动机关”,这种夹层的结构原理,是在箱体的侧板内,嵌入可以活动的木板,通过内部铜质弹簧片控制。 这种夹层也好识别,对应位置的铜件比较厚,而且由于长期使用,会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只要仔细观察,肯定会发现。 开启这种夹层机关,需要同时按压两侧箱角的铜包角,利用杠杆原理让侧板弹出来。 第三种是“双层顶盖夹层”,这种结构的夹层,原理是在顶盖内部设有悬浮式的薄板,与箱体差不多有3—5厘米的空隙,夹层边缘设有防误碰的木楔,需要先移除木楔才能完全打开,相当于设置了保险。 想开启这种夹层,需要旋转箱盖四角铜质的柿蒂纹饰,逆时针旋转两圈,就能提起夹层。 还有一种是“背板暗格式夹层”,结构原理是在嫁妆箱的背面,镶嵌可以整体拆卸的雕花板,内部设置蜂窝状的分隔空间。 这种夹层的开启,要特别注意,因为带有防盗设计,操作错误会触发木楔锁死,需要从内部复位。正确的操作是,按住顶部第3个铜钉向右滑动,触发内部卡榫释放,才能打开。 最后一种是“立柱中空结构的夹层”,这种结构原理是将箱体的四角立柱掏空,内部设置了螺旋升降装置,顺时针旋转立柱顶端,莲花造型的装饰,每转90度可逐级伸出暗格,这种工艺比较难,即便是现代仿品,想要完全模仿也不容易。 不管是哪种结构的夹层,都有共同之处,那就是所有的夹层设置,都会在机关的位置上,打磨出特殊手感,接触面往往会呈现出细微的波浪纹,摸上去很明显。 当然,前提是你能知道大概位置,不能像“一撮毛”那样,到处一通乱摸,最后还要把箱子底撬开,那不成了闹笑话吗? 再一点,所有带夹层的箱子,轻轻叩动夹层区域,都会发出沉闷的回声,因为内部会形成空腔共鸣。还有就是,带夹层的箱子,要比同等体积的常规箱子重一些。因为多出来的结构空间,需要布置复杂的构件。 要注意的是,不管哪种夹层,都不能用暴力开启,跟你们透漏一点,清代的胶合剂,大多都是用的鱼鳔胶,遇热可以软化,实在没有办法,可以用60℃以上的热毛巾敷,效果很明显。 不过我还是建议大家,遇到这种搞不定的夹层箱子,最好去找专业人士开,别自己瞎鼓捣。 因为有的复杂机关带自毁装置,连续几次操作错误之后,可能会永久锁死,得不偿失。 甚至我还听圈里的朋友说过,有人碰到过,带毒针的防盗夹层,特别危险。 老板娘的嫁妆箱子,我早就琢磨透了,属于“底部推拉式的夹层”。 看着“一撮毛”拉稀带摆的怂样,我就想笑,没那两下子,还他么不懂装懂,愣充大尾巴狼,我最瞧不起这种人! “不再试试了?” 我看着“一撮毛”,戏谑的嘲笑道。 “一撮毛”紧皱着眉头,假装没听见我的话,愣是不吭声。 算了,跟这种人犯不上! 我凑到嫁妆箱子跟前,用身体挡住“一撮毛”视线,准备开箱子。 这活虽说不大,可也算是技术活,我得避免让他偷偷学了去。 我把嫁妆箱缓缓倾斜将近45度,伸出手在箱底摸索寻找雕花纹路,很快,我就摸到了一处位置,带有波浪状的凸起纹路。 找到了,就是这里!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老板娘他们几个,都在死死的盯着我。 尤其是“一撮毛”,他好像觉得我应该和他一样,根本不可能打开夹层。 可事实上,我要狠狠打他脸了。 我挪了挪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确认从他的角度,看不见我具体操作。 然后,我飞快的用拇指,顶住箱底特殊的雕花纹路,稍稍用力向一侧推移,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夹层,被我轻松打开了! 本来还在看笑话的“一撮毛”,看我真打开了箱子夹层,脸上顿时就垮了,憋的通红,显然是丢人丢到家了。 老板娘高兴的直拍巴掌,冲我笑道: “这么快就打开了?真有你的小兄弟,你可真行,有两下子!” 说着,老板娘不经意的扫了眼“一撮毛”,好巧不巧,“一撮毛”也在往这边看,刚好对上老板娘的目光,我明显看到“一撮毛”脑袋耷拉下去了不少,应该是臊得慌。 我没搭理“一撮毛”,我也没有义务去考虑他的情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看看箱子夹层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犹豫了一下,我把手缩回来,看着老板娘说道: “行了大姐,夹层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还是你往外拿吧,毕竟是你的箱子,祝你好运,我们也跟着你发财!” “哈哈,好,那就借你吉言了小兄弟,咱们一起发大财!”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开始伸手从箱子夹层里,往外掏东西。 随着她缩回手,第一件东西出来了,那是个白花花的东西,被她搁在了桌面上。 我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张丝帕,或者应该叫白丝巾更恰当。 这白丝巾的质量真好,不知道都隔多少年了,看起来还跟新的差不多,可能也跟箱子夹层的密封有关系。 随着老板娘将那张丝巾摊开,我们几个脸色都变了,我看的清楚,只见在白丝巾的正中位置, 有一抹殷红的血迹。 这…… 说好的宝贝呢? 那么隐秘的箱子夹层,竟然藏了个这东西? 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我想了想,好像突然明白了! 第38章 鎏金春宫钱 这东西,你们肯定不陌生,我一说你们就知道是干啥用的了! 电视里不是常演吗,新婚之夜,男的会在女的身下铺一块白布,用来收集新娘第一次“落红”。如果白布上出现血迹,就认为新娘是“清白之身”;若是没有血迹,就可能被认为失去了贞洁。 老板娘掏出来的这块染血白丝巾,就是证明她不知道哪个老祖宗清白之身用的。 幸好我鸡贼,让老板娘去摸夹层,要是我上手掏出来这玩意,晦不晦气先不说,多他么尴尬啊…… 老板娘瞅着自己掏出来的“落红布”,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肯定知道这是干啥用的,立马就把白丝巾团成一团,麻溜塞进自己裤兜里了,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接着从箱子夹层里,往外拿东西。 “哗啦啦……” 一大把黄澄澄的铜钱,被老板娘摆在了桌面上,能有十几枚。 我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清代的春宫花钱。 这种钱在古代,普遍用于妓/院,当做交易“筹码”。客人支付费用后,妓/院会交付一枚此类铜钱,作为已支付费用的凭证,然后完成某些服务之后,客人会把此钱交给妓/女,妓/女再用这种铜钱跟小贩或者车夫兑换现款,购买日常用品。妓/院采用这种手段,可以严格控制妓/女的现金流动,防止她们积累私财后逃跑。 在某些婚俗中,也常将这种花钱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赠予新婚女人。其背面的“秘戏图”,被作为性启蒙的实物教材,用于教导新妇房事技巧。 古代社会对性话题极为保守,春宫钱通过图文并茂的形式,传递“传宗接代”的伦理观念,既满足家族需求,又能规避道德争议。 花钱上的“风花雪月”文字与秘戏图结合,也寓意着婚姻生活,和谐美满。 在民俗中,这种春钱也被称为“避火钱”,传说火神祝融本体是女性,见秘戏图会害羞退避,所以民间也将其用于“辟邪”,属于压胜钱的一种。 看着桌上摆的十几枚铜钱,我隐隐感觉哪里有点不对,这种钱我见过不少,七叔密室里那面钱币墙上,就有好几种版别。 我随手拿起一枚铜钱,仔细观察,钱的正面铸有楷书“风花雪月”四个字,背面刻的是男女各种动作的“秘戏图”,有站立、侧卧、半卧、抱着,好几种姿势,相当逼真,看的老板娘的脸更红了,像熟透了的大虾。 钱肯定是真的,这点不容置疑,本就是夹层里的“原光币”,而且还是我亲自开的夹层,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掏出来的,不可能有假。 反复看了几遍,我一拍脑门,知道问题所在了! 这些钱,压根儿就不是铜的,是他么鎏金的! 难怪我瞅着咋这么不对劲呢,太过于黄亮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原光”铜钱,一直在夹层里密封着,基本上没氧化生锈,状态保存的好。 仔细看了才发现,是鎏金的! 这批鎏金的春宫钱,工艺上肯定是采取了多次鎏金的手法,搞不好还经过压光处理了,金层特别致密,再加上没经过世面流通,一直密封保存,鎏金层特别完整,估计跟刚出炉的状态差不多。 拿当时的市场行情来说,普通不带密戏图的“风花雪月”铜钱,一般价格也就在50—200元左右,美品的话能达到200—500元。 有密戏图的能稍微贵一些,普品大概能卖到300—800元,美品差不多在800—2000元左右。 而我手里这种鎏金版的可就厉害了! 鎏金的春宫钱,普品最少也得卖到1000—3000元,美品基本上在3000—6000元上下。 要知道,这个价位,是指世面上流通有磨损的状态,而不是我手里的这种原光币! 我敢保证,只要我把这些鎏金“风花雪月” 搞到手,最起码单枚价格,都能卖到1万—2万左右! 我数了数,加上我手里这枚,一共是12枚!按2万一枚算,就是24万! 整体打包出的话,我敢开价30万往上,好东西根本不愁卖,有的是藏家抢着要! 妈蛋的,这次发了! 老板娘还在夹层里往外摸东西,我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撮毛”那个屌毛,发现这家伙也盯着桌子上那些春宫花钱看呢! 不过,我相信以他的眼力,未必能看出来这是鎏金的,估计还以为是“原光”状态的铜币吧! 只要这家伙看不透,不参与搅局,我就很可能会捡漏,而且还是个大漏,直接赚麻了! 老板娘压根就不知道,这批春宫花钱是什么价位,估计也以为是普通铜钱吧! 这点从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还在继续往外翻东西。 这次她掏出来的东西,是象牙雕刻的密戏人偶,大小应该在15厘米左右,颜色白里微微透黄,一共2只。 以前我跟七叔还探讨过有关密戏人偶的问题,七叔认为密戏人偶是用海象牙(虬角)做的。 我觉得不对,按照我接触这么多年的古玩经验来看,象牙和海象牙区别很大,不能混为一谈。 象牙横截面上,明显有网纹、人字纹,学名称为“勒兹纹”的痕迹,而海象牙没有,它只有坚纹。 从颜色方面来看,象牙是白色微微带黄或者带点绿色,而海象牙则是微黄透着奶白色。 材质上区别更明显,象牙比较细腻,适合做精细雕刻。而清代的密戏人偶,做工就非常精细,人物服饰刻画到位、表情生动具体。 相反,海象牙材质比较粗糙,内芯接近普通骨质,硬度和密度也稍重,不太适合制作密戏人偶这种高精度的作品,而是多用于雕刻小件器物,比如棋子、烟嘴、扳指之类的东西,因为材质较脆,不适合复杂雕刻。 按照2000年当时的市场行情来看,这种象牙制品的密戏人偶,还是比较稀缺珍贵的,价格保守估计,每只大概在15万往上,也就是说,这两只象牙密戏人偶,保底价也在30万开外,不会低于这个价格。 除了这几件比较扛硬值钱的东西外,老板娘又掏出了几件绣有鸳鸯交颈、鱼水相欢等图案的女性肚兜,荷包,开裆裤之类的东西,也是嫁妆箱里,比较常见私密的物品,不值什么钱。 我本来还盼着,最好能出一件清代的春宫画呢,至少也能卖上10万块钱,可惜等到最后也没出。 不过能掏出这些货来,也算值不少钱了,价值都快顶上一座大墓了。 那些鎏金的春宫花钱,我就能卖上30万,再加上那两只象牙的密戏人偶,最少也能卖到30万以上,还有之前嫁妆箱里,出的那些银锭之类的东西呢,杂七杂八算下来,也得将近小80万了! 老板娘把嫁妆箱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归拢在炕桌上,凑了满满一桌。 她和她男人,眼巴巴的看着桌上那些东西,又看了看我和“一撮毛”,眼睛里满满的期盼,应该是希望我和“一撮毛”,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高价。 我心里盘算着,应该把价格压在多少合适,既能压住“一撮毛”,让他无法和我竞争,又不至于把价格抬得太高,便宜了老板娘他们两口子。 正在我为难的功夫,手机铃响了,是短信。 我打开瞅了一眼,是小潘发来的信息。 “一撮毛”,有问题! 果然! 我之前就觉得“一撮毛”不对劲,所以把小潘支走了,让他去跟东子联系,查查“一撮毛”的底细。 这一查不要紧,果然有问题! 第39章 竞价 小潘短信里说,他让东子查过了,朝阳古玩这行里,确实有“一撮毛”这个人,而且“一撮毛”,竟然还是李国财手底下的人! 难怪呢! 这就说得过去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撮毛”的行事风格,确实跟李国财很像,阴险奸诈! 不过也真是巧了,冤家路窄。 上次盗掘建昌战国古墓那回,因为李国财他儿子私藏墓主印章,按照盗墓这行的规矩,三叔让东子剁了他一根手指头,因此我们两伙人爆发了冲突,没想到这次又碰上李国财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自打见面之后,我就感觉到,“一撮毛”似乎是对我抱有敌意,可我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他,上次在葫芦岛建昌,我也没看见他在场,我们应该没见过面,他哪来的敌意呢? 而且,这次分明是他撬我生意,有敌意也应该是我对他有敌意才对! 难道说,“一撮毛”认识我和小潘?知道我俩是三叔这边的人? 没道理啊…… “东西都在这了,两位看看怎么处理,你们能出多少钱?” 老板娘坐不住了,显然有点着急,冲着我和“一撮毛”说道。 我瞥了眼“一撮毛”,他皱着眉头看向桌子上那些东西,似乎是在考虑出价的事。 我没吭声,把玩着手里那枚鎏金春宫钱,等着“一撮毛”先开价,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我担心“一撮毛”看出这些“风花雪月”春宫钱材质是鎏金的。 如果那样就糟了,即使这些钱币最后落在我手里,我也会花费一大笔钱,想捡大漏怕是不容易。 不过好在我白担心了一场,“一撮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报出了价格。 “这些所有的东西,我出15万包了!” 听着他报价15万,我就放心了,心里暗道他就是个棒槌。 之前那些银锭、玉器,箱子,总价我就报到了14万,他又算上了夹层出的12枚鎏金春宫钱、2只象牙密戏人偶,才给加了1万,出到15万,这不纯扯犊子吗? 老板娘咋可能会卖? 这家伙比我还能捡漏! 果然,听了“一撮毛”报价15万,老板娘本来还洋溢着兴奋的小红脸,瞬间就青了。 “一撮毛”肯定也感受到了老板娘不高兴,他紧皱着眉头,砸吧砸吧嘴,解释道: “之前那些银锭、玉器啥的,我也照14万给你,不比他少!这些铜钱,我按500块钱一枚算,12枚就是6000块钱,那两只人偶,一只我算2000块钱,加起来15万,这行情已经算是高价了!” 老板娘瞥了眼“一撮毛”,没跟他说什么,转头看向我,问道: “你呢小兄弟,你能出多少?” 既然老板娘对“一撮毛”出的价不满意,我不妨多加一点,直接拉开跟他的距离,压垮他。 我想了想,笑着对老板娘说道: “我看了一下,你这些钱币和密戏人偶,品相都很好,我可以多算一点钱。这样吧大姐,除了之前那些东西咱们谈的14万不变,这些铜钱,我按照1000块钱一枚算,12枚就是一万二,密戏人偶我按5000块钱一只算,两只就是一万,加在一起,就是16万2,认识就是缘分,我感觉咱们也投缘,总价我就给你算16万5吧,你看行吗大姐?” 老板娘听了我出的价,铁青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看着我说道: “还是小兄弟会来事,16万5,嗯……大姐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再加点,给姐凑个整,就17万吧,中不中?” 我靠,这娘们儿! 我出16万5,已经比“一撮毛”足足高出一万五,结果她还不满意,还要加钱,还真是贪得无厌…… 不过多加5000块钱,对我来说也没啥,毕竟17万,也算是捡了大漏。 我正要开口答应老板娘,没想到“一撮毛”那个老屌毛,抢先开口了,只见他咬着牙,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说道: “17万我出了,卖我吧!” 老板娘听“一撮毛”要出17万,喜出望外,脸笑成了一朵花,但是没吭声。 她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是在等着我加价呢,盼着我俩争着涨价,把价钱提上去,她好坐收渔利。 其实说实话,17万对我来说,也能赚一大笔,但是我不能表现的太容易,如果我加价加的太轻松,老板娘肯定觉得要钱要少了,还会多要,这是一场心理战。 于是,我假装有些为难,皱着眉头考虑了片刻,把价格提到了18万。 老板娘这会儿已经不吭声了,只是笑着盯着我俩看,那表情,活脱脱就像看着两头大冤种,不禁让我想起来一句谚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的老板娘,就是那个等着坐收渔利的老登。 听我出价18万,“一撮毛”坐不住了,死死的盯着我,脸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其实按照他的立场来看,18万确实是天价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春宫钱是鎏金的,密戏人偶是象牙的,我也不会把价钱提到18万,按普通的算,18万别说不挣钱了,搞不好都得砸手里,赔上一大截。 “一撮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是想把我看透,想知道我为什么敢把价格提的这么高,当然了,他看也是白看,我肯定不能跟他说实话,那不是虎吗! 看到最后,“一撮毛”还是不死心,咬着牙攥紧拳头,像个倾家荡产的赌徒一样,使劲砸在桌子上,把那些铜钱,从桌面上弹起来老高,恶狠狠的冲我吼道: “我出19万!小子,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如果你能超过我,就算你赢了,这些东西全归你!” 我假装犹豫了片刻,然后也牙关紧咬,皱着眉头,从牙缝里艰难的蹦出几个字: “我出20万!” “一撮毛”可能没想到我会出价20万,气得像是一只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一屁/股从炕上窜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指着我嚷嚷道: “操,你他么疯了,敢出20万!好好好,算你小子有种,我退出全让给你,但愿你这趟不赔钱!” “一撮毛”瞪着我,怒气冲冲的说完这话,下炕穿上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临走前,还阴恻恻的给我丢了句话: “行啊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第40章 遭遇围殴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还能怕他不成? 李国财比他牛逼多了,都没玩过我们,更别说“一撮毛”还是跟李国财混的,我还能被他吓住了? 再说了,他自己眼瞎,技不如人能怪谁,鎏金的春宫花钱,愣是被他当成了铜钱给价,还敢跟我叫板? 整急眼了,我敢喊到2万块钱一枚,他敢吗?他撑死了也不敢加到2000块钱的选手,凭啥跟我争? 跟老板娘谈好了价,一共是20万整,刨去之前给她的2万块钱定金,还差她18万。 我给小潘打电话,让他把钱送进来,哪成想这家伙懒驴上磨屎尿多,正在厕所里蹲坑拉屎呢。 片刻之后,小潘从外面进屋了,把手提包扔给我,里面都是人见人爱的百元大钞。 我抽出18捆老人头,递给老板娘,让她点点数,别整叉劈了,等我们走了再找后账。 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一大堆钱,说不用数了,她信得过我。 “别,你还是数数吧大姐,干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规矩,钱货必须当面点清,出门可就不管了。” 听我这么说,老板娘这才仔仔细细,把所有的钱全都过了一遍,笑着说没问题。 我和小潘把桌上那些属于我们的东西,小心翼翼包裹起来,装进嫁妆箱子里,连带着箱子,一起搬到了摩托车上。 直到这一刻,我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这个大漏,算是捡着了! 除了那些实价购买的银锭、玉器之外,价值60万的鎏金春宫花钱、象牙密戏人偶,愣是被我以6万的价格拿下来了。 牛逼不? 要是没有“一撮毛”搅局,甚至连这6万块钱都不用掏,整个夹层里的东西,全都妥妥的白捡! 这就是眼力! 古玩这行就是这样,撑的撑死,饿的饿死,看得就是谁的眼光更毒辣,谁的胆量更大,当然了,也得凭运气,你要是没运气碰上,说啥都是扯淡。 其实,我这都算是稀松平常的了,有好多牛逼的人物,自己都开上私人博物馆了,咱比不了! 固定完嫁妆箱,摩托车上留给我的地方就略显挤巴了,我这才后知后觉,早知道把七叔那台“半截美”皮卡开来就好了,反正他出门了也用不上,闲着也是闲着,大不了给他加点油就完了。 这会儿已经接近傍晚了,老板娘死拉硬拽着,非留我和小潘在她家吃饭,她发了笔横财,心里高兴,要给我们做几道硬菜,还要整几瓶好酒,陪我俩好好喝点。 我笑着说改天吧,被我推辞了。 开玩笑,我这箱子里的东西,最起码也得值个七八十万,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东西安安全全带回朝阳去,出手换钱,酒这玩意喝多了耽误事,想喝也得挑时候,孰轻孰重还是有分寸。 告别了老板娘,我和小潘骑着摩托车往回赶,刚走了没多远,还没出大平房镇,我就感觉右眼皮一顿哐哐乱跳,跳的我心里一阵发慌。 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太好。 有时候迷信这种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较好,我亲身经历过好几次,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提前都有些异常的预兆,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警告你一样。也有可能是凑巧,反正好几次都应验了。 我感觉不好,立马让小潘停下车,我俩找了处比较僻静的位置,把嫁妆箱子里的那些东西,全都转移进了小潘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本来也都是一些小件,不占多少地方,小潘挎包里刚好能装下。 小潘看我这么做,有点不太理解,他怕把这些金贵的东西,塞包里挤坏了,在我强烈的要求下,他没再说什么,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往回赶。 果不其然,我们俩刚骑出大平房镇没多远,绕过两座山头,就在一片七拐八拐的山路上,齐刷刷横了十几个人,把路都挡住了,手里抄着棍棒之类的家伙,面色不善的盯着我们看。 为首的,正是之前跟我竞价抢东西的“一撮毛”,这老屌毛不要脸,明面上竞争抢不过我,暗地里玩阴的,找了一帮人,打算抢我买的这些东西。 难怪他临走之前跟我撂狠话呢,说让我等着瞧,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人群里,还有个熟悉的人,就是之前在建昌战国古墓,被小潘踹翻在地,东子剁了手指头的李国财他儿子,李超。 前几天酒桌上听东子提起过,李国财上次被三叔给整了,在盗墓现场被有关部门逮了个正着,人赃并获,直接送进去踩缝纫机了,他儿子李超因为剁手指头住院了不在现场,这才逃过一劫。 看来李超明面上不敢找三叔和七叔的麻烦,这次被“一撮毛”撺掇,恰巧堵着了我和小潘,找我们报仇来了。 我一看这情况,立马感觉不妙,不用我说,小潘也察觉到了危险。 虽说小潘身手不凡,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不止四手,这他么最少得有十几个人,几十只手都有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没用我提醒,小潘一个急刹停住了摩托车,随即右脚点地,以右脚为中心,一个猛给油,摩托车轮胎扬起了大量的泥土,车头猛转,调了个头,紧接着小潘把油门搂到底,朝着大平房镇的方向,我俩绝尘而去。 那些人没想到我俩反应会这么快,一个个骂骂咧咧也都跨上了摩托车,在我俩后边穷追猛撵,想把我俩堵住。 我们俩人,才骑一辆摩托车,那些狗嘚儿人手一辆,速度明显比我和小潘要快得多! 眼瞅着他们越追越近,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想着这次算是完了,七八十万的东西能不能保住先不说,我们俩弄不好还他么得挨顿毒打。 麻蛋的,刚绕过前边那座山头,身边轰轰的就窜过去几台摩托,他们骑得快的几个人,已经追上来了。 看着横在前边的几台摩托车,已经把路封死了,后边赶上来的,又断了我们后路,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底。 眼见着跑不了了,小潘索性把摩托车熄了火,半点不慌,下车活动活动筋骨,摆出了打架的姿势,霸气的问他们谁先上。 看着小潘这番架势,我也莫名的多了几分豪气,索性把心一横,干就完了! 我和小潘背靠着背,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十几个人,准备拼死一搏。 第41章 箱子丢了 “一撮毛”那个老屌毛,站在李超身边比比划划,明显是看上了我们摩托车上捆着的嫁妆箱子,想要明抢。 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经把箱子里的贵重物品,全都放在小潘身上的挎包里了。 李超顺着“一撮毛”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嫁妆箱子,又看了看我和小潘,用那只没绑绷带的手,指着小潘问道: “就你叫小潘是吧?麻币的,上次就是你把我踹倒的?” 小潘爱搭不理的看了眼李超,冷笑道: “咋地,上次挨打没过瘾,皮子又痒痒了?还想让我再踹几脚?” “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来,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打!哥几个,给我狠狠干他,只要留口气就行,出了事算我的!” 说着,李超冲身后那十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动手。 那十几个抄着棍棒的家伙,听李超发话了,奔着我和小潘围了过来,打算动手。 看着那十几个人,越来越近,我冲着他们喊了句: “等会,先别着急动手,你们不就是为了箱子吗?咱们有话好商量,我把箱子给你们,放我俩走,咋样?” “哈哈……看见没,他们怂了,我还以为姚老三的人有多牛逼呢!原来也怕挨干啊!” 李超听我这么说,嘲笑道。 “求他干啥,干就完了!有能耐他就把我整死!” 小潘瞪了我一眼,嘟囔道,紧接着可能是想到了箱子里是空的,东西都藏在他挎包里了,随即秒懂我的意思,冲我会心一笑。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李超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俩,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打算找个时机冲出去。 果然,李超顿了顿说道: “嘿嘿,想要放了你们也行,除了这只箱子,我还想要一样东西。” 我知道李超没憋好屁,故意问道: “什么东西?” 李超扬了扬他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指着小潘说道: “我这只手就是因为他没保住,很简单,我也想要剁他一根手指头!” “呵呵,口气不小,我手就在这,看你有没有本事剁了!” 小潘扭了扭脖子,顿时传出一阵嘎巴嘎巴的脆响声,淡定的说道。 “动手,还愣着干什么?早点干完了,我请你们喝酒找娘们!” 李超看着我俩,露出残忍的笑,催促那十几个人动手。 那十几个人不再犹豫,举着棍棒,奔着我和小潘就冲了过来。 对方那些人手里都有家伙,匆忙之下,我和小潘也没地方找东西,啥也没有,只能赤手空拳跟他们干。 李超这孙子,我怀疑他可能最近一直在观察我们动向,要不咋可能这么巧,我和小潘前脚刚到大平房,“一撮毛”后脚就碰上了我们,巧的有些蹊跷! 我甚至怀疑,搞不好我们这边有内鬼,可能就藏在七叔开的歌舞厅里,要不咋可能这么精准掌握我们动向?他们肯定是知道三叔和七叔不在,否则哪有胆子下手! 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和小潘两个人,面对十几个人带着武器围殴,属实有些吃亏。 毕竟他们拎着家伙占优势,我想打他们都够不着人,基本上完全处于被动挨打,没一会儿,就被棍棒打的浑身是伤。 特别是有个阴比,一手抄着棒球棒,一手抓了把弹簧刀,就像我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专挑我下手。 面对好几个人围攻,我根本不可能顾得那么周全,小潘被针对了,一多半的打手都围着他轮番进攻,他自己应付的都有些费劲,更别提照顾我了,根本指不上。 没一会儿功夫,我新买的羽绒服,就被用刀的那个阴比,趁机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蓬松的鸭毛飞的到处都是,胳膊上也火/辣辣的疼,可能被刀划破了,不过我感觉伤口应该不深,没多严重。 小潘情况要比我好一些,没受多少伤,只是忙的脱不开身,毕竟人家身手在那摆着,就算没有武器,也能凭借自己的拳脚功夫,跟他们干一仗! 妈的,瞅着李超和“一撮毛”那个老屌毛,竟然蹲在一边抽烟,我恨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立马整死他俩。 我强忍着疼和一个靠得近的家伙扭打在一起,那家伙瘦高的个头,走起路来下盘不稳,有点闪晃。 我顶着其他人打在身上的棍棒不管,发了狠专挑他干,瞅准时机,一拳封他眼睛,又用出下三滥的功夫,狠狠一脚踹在他裤裆上,把他踹的“妈呀”一声,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裤裆趴在地上打滚。 我没管他死活,一个健步冲过去,抢走了他的棒球棒,紧接着不管打在身上的棍棒多密集,瞅准李超就往上扑! 有句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李超逮住了,制服他,这场仗自然而然就停了。 李超还在跟“一撮毛”谈笑风生吹牛逼呢,可能没想到那么多人围着我俩打,我还能冲过去找他麻烦,一时大意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往前冲,打不过别人,还打不过一只手的李超吗?对别人我可能没信心,对付他,肯定是绰绰有余! 在冲的过程中,脸上、身上,不知道又挨了几拳、几棍,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个劲儿的猛冲,终于冲到了李超身边。 等我冲到了他身边,这逼才发现我,可惜为时已晚了! 李超看我举着棒球棒冲他砸过去,吓得浑身一激灵,猛的跳起来,条件反射的撒腿就跑。 我好不容易冲到他身边,咋可能让他轻易跑了,顿时咬紧牙关,就跟打了鸡血差不多,三五步就撵上了他,抄起手里的棒球棒,照着李超脑袋,狠狠砸下去。 别看李超这逼张牙舞爪的,看着咋咋呼呼挺牛逼,其实根本就不扛揍,被我一棒子就撂倒了,捂着脑袋直哼哼。 我没给他缓气的机会,棒子死死抓在手里,抡圆了一下跟着一下,狠狠发泄我心中的怒火,根本不留劲儿,全都砸在他身上。 旁边几个人,看我对着李超下手,赶紧冲过来打我,我死死的咬牙挺着,专挑李超干,他们拉都拉不开,没几下,李超这逼就不动弹了,血顺着他脸上、脑袋上,哗哗往下淌,弄的他满脸都是。 旁边那几个人,看着李超哗哗淌血,一个个都傻眼了。 其他那些人,也顾不上跟小潘缠斗了,呼啦啦一大群人,全都奔着我这边来了,可能是害怕我再对李超下死手。 有五六个人,围在李超身边,紧紧的护着他。 其余那些奔着我来了,可能是想给李超报仇。 看着其中有个人,一直蹲在李超身边喊他,扒拉他,李超这逼一动也不动,没啥反应,我也有点慌了,心想该不是我下手没轻没重,把他打死了吧? 这会儿小潘脱了身,趁乱抢过他们一台摩托车,猛的踹着了火,油门搂到底,对准了他们就开始撞,以免他们对我动手。 这确实是个狠招! 被小潘骑摩托车这么一冲,那些想要对我动手的家伙,一个个吓得猛退,生怕被小潘撞到。 打架就是这样,打的就是气势。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眼见着小潘下死手,他们那些乌合之众,哪个敢不要命?毕竟带头的李超都被我/干趴下了,不知道死活,他们更犯不上拼命了。 不得不说小潘是个狠茬子,这哥们儿下手比我猛多了,那十几个人,被他放倒了五六个,剩下的那些看着情况不对,跳上摩托车带着受伤的人,一溜烟跑没影了,扔下了好几台摩托车没人骑。 小潘看那些人都走了,一屁/股从摩托车上骨碌下来,仰歪八叉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那么多人围攻,显然他也是强弩之末了。 我也早就瘫软在地上了,我俩相视而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一笑可倒好,扯到我伤口了,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俩躺了会,挣扎着坐了起来,点着了烟,靠在一旁的沙堆上缓气。 歇了一会,突然,小潘冷不丁站起来,慌乱的把腰上挎的包解下来,检查那些宝贝坏没坏。 东西大部分都好好的,只有那件玉簪子,断成了好几段。这玩意可是花2000块钱买的,看得我和小潘一阵心疼,比身上伤口的疼,还要疼…… 我俩身上都带了不少伤,朝阳是回不去了,只能就近去大平房镇,找个诊所简单包扎一下再说。 小潘晃晃悠悠的推着摩托车,想要载着我,我浑身脱力,疼的龇牙咧嘴,上车都费劲。 正在这时,我发现之前绑在摩托车上的嫁妆箱子不见了,不知道被谁趁乱拿跑了…… 当时箱子是锁着的,那个人没有钥匙,肯定打不开,再说当时场面比较乱,他也没时间砸开箱子检查,可能认定所有宝贝都藏在箱子里了,所以直接把箱子抱跑了。 小潘摸了摸身上背着的挎包,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说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箱子里东西转移了,这会东西可能全丢了。 高兴之余,他还是有点心疼,毕竟那只箱子,连带那把“虾尾锁”,也值不少钱,买的不便宜。 我笑着安慰他没事,等处理好了伤,回去找东子,让他安排人去查“一撮毛”下落,我相信东子肯定有这个能力,想要找到“一撮毛”不是啥费劲的事。 只要找到“一撮毛”,他肯定知道箱子下落,到时候,我还可以趁机讹他一笔,就说所有东西都在箱子里,让他赔我。 既然他不仁,找人抢我东西,那就别怪我不义! 第42章 干“一撮毛” 我和小潘强撑着去了大平房镇,找了家没关门的诊所,简单包扎了一下。 好在我俩都是皮外伤,没有啥腿断胳膊折的大毛病,不用太担心。 小潘受伤比较轻,主要是脱力,一口气喝了几瓶葡萄糖,缓过来不少。 我胳膊被刀划了个口子,还好伤的不深,上了药缠了纱布,也没啥大问题。主要是身上、脸上,被棍棒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有点不好看,上了碘伏、红花油,也就那样了。 开诊所的是个老大夫,看我俩造这逼样,还问我俩这是咋了? 我怕节外生枝,没敢说实话,只好骗他,说是骑摩托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啥大事。 那个老大夫用怀疑的眼神扫了我几眼,不过人家应该是见惯了,也没多嘴,收了钱没再说啥。 缓了半天,我俩歇的差不多了,这才往朝阳赶,回到朝阳,已经半夜了。 我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当时就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这我都是行不通的狗屁话! 当晚,我就去歌舞厅找了东子,让他安排人,帮忙查查“一撮毛”下落,尽快找到他,我要弄他。 东子看我和小潘让人打成这样,也特别来气,骂骂咧咧给手底下兄弟打电话,让他们务必尽快找到“一撮毛”。 当天太晚了,我和小潘也没回去,就住在了歌舞厅。 东子不愧是三叔得力干将,能力确实强,办事靠谱! 第二天一早我刚睡醒,就有了“一撮毛”下落,说是在朝阳双塔区南郊发现了他。 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办事,一直等到下午四五点,将近天黑了,我、小潘、二牛、柱子,还有东子派的几个兄弟,由大伟带头,跟着我们去南郊,找“一撮毛”报仇。 2000年那时候,双塔区南郊还属于城乡结合部,乱得很。 有好多外来务工人员聚在那里,建了大量临时工棚、小作坊,环境复杂,啥人都有,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还有好多小姐,治安特别差。 大伟说,他手底下兄弟盯着呢,“一撮毛”就藏在南郊附近的城中村里。 我们刚到城中村的一处胡同,就被几个站在胡同口的女人拦住了,其中有个40多岁的娘们儿,脸上涂着惨白惨白的脂粉,油光发亮,也不知道抹了几层,白花花的有点吓人。 那女的见了我们几个,赶紧凑过来搭话,大伟手底下有个哥们儿,看起来有点呆,性子慢,他走在最前边,被那女的拽住了,问他崩不崩一锅? 那哥们愣了一下,摆摆手说刚吃完饭,不饿,甩开那女的就要走。 二牛遇到这种女人就兴奋,他嘿嘿一笑,赶忙凑上去,问那女的,多少钱崩一锅? 那女的撩了撩头发,妩媚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比量着,压低声音对着二牛说了句,“一百!啥活都有,包你舒服!” 听那女的这么说,那个有点呆的哥们不干了,回过身拽住二牛就要走,嘴里还嚷嚷着,崩啥玩意这么贵?这也太黑了!一锅就敢要一百块钱?还说他家屯子那边,崩爆米花2块钱一锅,还给加那老些糖精呢! 那哥们傻愣傻愣的,把小姐说的崩锅,当成了崩爆米花,逗得我们一群人狂笑,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晚上7点多,南郊城中村的胡同里,一排小平房附近。 大伟指着一间亮着小粉灯的房子,压低声音跟我说,“一撮毛”最近包/养了个小姐,就住在这里,盯梢的兄弟说了,刚才“一撮毛”领着那女的出去吃饭了,估计快回来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十几个人分散藏在了附近。 等了没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两个人搂搂抱抱,走进了我们所在的胡同里,正是“一撮毛”,他身边搂着的那个娘们儿,穿着很暴露,一看就是个骚/货。 看着“一撮毛”露头,小潘忍耐不住,当时就想冲上去干他,被我拦住了。 我凑在小潘耳边,小声劝他再等等,胡同里不方便,待会动起手来声音太大,容易把附近住户招惹出来,万一有人报警就麻烦了,干我们盗墓这行的,就怕留下案底。 听我这么说,小潘才忍住了冲动,没直接上去干“一撮毛”。 我们藏在暗处,直到亲眼看见“一撮毛”,搂着那个女的进了屋,这才准备动手。 我和小潘,柱子,二牛,还有大伟摸进了院子,剩下的兄弟,让他们在外面放风,人进去太多不方便。 我们几个悄无声息溜进了院子,摸到了屋门口,推了一把没推开,门里面应该是用插销反插着的。 当时农村的老房,几乎都是那种插销,用起来简单方便,但缺点就是不结实。 还没等我开口呢,柱子后退了几步,猛的一个助跑加速,45码的解放鞋底子,狠狠踹在门板上。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本就破烂不堪的门板,直接被人高马大的柱子,踹出了个大窟窿,门板下边的折页都踹掉了,更别提弱不禁风的插销了,直接被柱子踹开了! 我们几个眼见着柱子踹开了门,立马冲了进去。 一进门,眼前香艳的场景,直接把我看愣了! 还真别说,“一撮毛”这个老屌毛,还挺他么会玩,把那个看着就骚的娘们儿,直接按在了沙发上弄! 那娘们儿一看就是个小姐出身,放浪的很,上身光溜溜的就剩个松垮的奶搂子,只剩一边肩带,挂在肩膀上,下身是个黑色小皮裙,也搂到了腰上,“一撮毛”这逼可能是猴急,连那个娘们内/裤都没顾得上脱,直接挂在了脚踝上,他搁后边挺了个大黑腚,疯狂耸动呢! “操他马的,给我弄他,往死里干!”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几个破门而入的瞬间,小潘嗷唠一嗓子就冲了过去,直接飞起一脚对准“一撮毛”屁/股,狠狠就踹了上去! 紧接着我们几个也冲过去了,大伟细心,还不忘把房门关上,拿了几只板凳顶住了。 我们几个叮咣一顿猛踹,把“一撮毛”狠狠暴打了一顿,连带着那个小姐,身上也挨了几脚,奶搂子都干到沙发底下了,又白又肥的两个大胸脯子上,也沾着鞋印和红红的巴掌印。 那个小姐,直接缩在了沙发角,吓得浑身发抖,吱哇乱叫。 二牛这逼货,一手狠狠扇在她肥硕的双峰上,一手拿着弹簧刀,用刀背,在她乳峰的两颗紫黑色葡萄上,来来回回使劲刮蹭。 看着那个小姐惊恐的眼神,二牛嘿嘿一笑,嘴里威胁道: “再叫!再叫就把你这两个玩意割下来,扔了喂狗!” 第43章 辽墓的消息 被二牛这么一吓唬,那个小姐果然不敢大声喊叫了,只是两眼哗哗淌着眼泪,捂着嘴拼命摇晃脑袋,吓得不敢吭声。 “一撮毛”被我们几个人,狠狠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折磨的嘴里不停求饶,最后奄奄一息出气都不多了。 我怕失手把他整死了,赶紧让他们停手。 小潘意犹未尽又补了一脚,冲着倒地不起的“一撮毛”,狠狠吐了口浓痰,这才放过他。 我蹲下身子,扒开“一撮毛”肿胀封死的眼皮,问他那天收货,是怎么认出我和小潘的,我怎么不记得跟他见过面? “一撮毛”有气无力的说,他确实认识我和小潘。原来在建昌盗战国墓那天晚上,他就在场。只不过他从墓里出来的晚,刚露头就看见我们两伙人打起来了,吓得他躲在墓里没敢出来,但是他对小潘印象特别深,他看见小潘把李超踹倒,制服了。 我“哦”了一声,拍了拍“一撮毛”脑袋,冷笑着问他: “你马的,你不是会找人收拾我吗?不是想抢老子东西吗?还牛逼不!” “一撮毛”嘴巴开合着,门牙都打掉了2颗,鲜血顺着他嘴角往下淌,有气无力的喘息道: “不……不敢了……我错了爷们,饶我这一回吧……” “饶你?我箱子呢?” 看着求饶的“一撮毛”,我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着,问道。 “箱子在里屋……床……床底下……” 听他说箱子在床底下,我给小潘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屋里看看。 小潘点点头,进屋找去了。 片刻之后,果然找到了那只嫁妆箱子。 “一撮毛”这老屌毛,水平不是一般的差,我甚至怀疑,他是怎么干上铲地皮这行的,打不开箱子上的“虾尾锁”,竟然直接把锁砸开了! “你个傻币!知不知道这把锁是老子花2000块钱买的,你竟然给砸烂了!” 看着损坏的“虾尾锁”,我反手就抽他一个大嘴巴,骂道。 “别……别打了,这锁不是我砸的……” “你马的,还敢犟嘴,不是你砸的就有理了?艹,你老伴砸的也不行啊!” 小潘看着被砸坏的锁,也来了气,又对着“一撮毛”狠狠踹了几脚,毕竟买货的钱,都是小潘掏的,他肯定心疼。 我打开嫁妆箱盖,装模做样往里看,眼瞅着箱子里空荡荡的,立马装作愤怒的样子,狠狠揪住“一撮毛”脖领,冲着他厉声质问道: “东西呢?箱子里的东西呢?为啥是空的!” 小潘戏份也很足,面部表情很夸张,一边追问东西下落,一边蹲下身来,对着“一撮毛”,狠狠扇嘴巴子,抽得“一撮毛”嘴丫子往下沥拉淌血。 箱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我和小潘转移走了,“一撮毛”怎么可能知道东西的下落? 只见他一脸委屈的哭着,说自己不知道东西哪去了,箱子是别人给他的,到他手里就这样。 我从没见过一个40多岁的老爷们,会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真觉得委屈了。 转移东西这件事,只有我和小潘两人知道,别人都没告诉,为的就是要把假戏真做,弄出效果。 我们俩这番操作,柱子,二牛他们都当真了,纷纷问我,箱子里有啥东西。 我把买来的东西,大概说了一遍。 听我说春宫花钱是鎏金的,密戏人偶是象牙的,所有东西加一起最少值80万,旁边那些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露出震惊的表情。 尤其是“一撮毛”,他是躺不住了…… 他尽量瞪圆了被打肿的眼睛,像是见鬼一样,死死盯着我,一脸懵逼的表情,嘴里反复嘟囔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敢把价格抬那么高,原来是鎏金的……你真是好手段……” “你马的,我让你鎏金的!东西呢,你把那些宝贝藏哪了?快说!” 小潘又是狠狠一巴掌,瞬间把懵逼的“一撮毛”打醒了,反应过来的他,嘴里一直哀求着冤枉,东西真不在他手里,他没拿。 “你没拿,东西长腿跑了?” 小潘抬手又要打“一撮毛”,被我拦住了,酝酿了一下情绪,缓和了语气,我跟“一撮毛”打起了感情牌。 “大哥,不是逼到份上了,我不能来找你,兄弟我欠了一屁/股债,买货的钱也是借的,就指望这次出了货翻身,现在东西被你们拿走了,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怪不得我了……” “一撮毛”看我说软话,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兄弟,我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是……可是我真没拿啊,我要是骗你,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小潘冷笑着,把拳头攥的嘎巴响,看着“一撮毛”威胁道: “你骗没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要么把东西原封不动还回来,要么就拿80万抵账,不然我真能让你出门就被车撞死,不信你就试试!” “我……我真没拿你们东西,也没有80万,你们也不想想,我要真有那么多钱,哪至于干这个……” “那会不会是李超那些人,把东西拿走藏起来了,你仔细想想,嫁妆箱子是怎么到的你手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碰过?” 看着效果差不多了,我开始误导“一撮毛”,让他胡思乱想,目的就是从内部瓦解李超他们,让他们起内讧。 我这话果然奏效,只见“一撮毛”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东西是李超他姐夫,大鹏拿的,我们把李超几个受伤的送医院之后,他就把箱子给我了,说是李超让我找买家,尽快脱手卖出去。” 我看着眉头紧皱的“一撮毛”,继续引导,“当时他们给你箱子的时候,是锁着的,还是已经打开了?” “一撮毛”略微想了想,有些激动的说道: “给我的时候……是打开的,对!就是打开的,锁头就是被他们砸坏了,东西也肯定在他们手里,你们去找他们要吧,我给你们地址…… 小潘把二牛手里的弹簧刀取了过来,在“一撮毛”身上来回比划着,恐吓道: “少扯淡,我们不找别人,就找你!听说过冤有头债有主没?他们是你找去的,东西也是你带头抢的,还把我们打了一顿,没跟你提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已经够讲究的,80万多吗?” “一撮毛”可能心里对小潘有阴影,再加上小潘用刀在他身上来回比划,本就被折磨够呛的他,浑身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打起了摆子,嘴唇哆嗦着说道: “不……不多……可我手里真没有80万,要不这样吧几位爷们,只……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听“一撮毛”这么说,我来了兴趣,“哦,什么消息值80万?说来听听!” “一撮毛”见我感兴趣,明显松了口气,颤颤巍巍想要坐起来跟我谈条件,结果被小潘用刀顶在了脖子上,催他赶紧说。 “我……我知道一处……辽……辽国贵族墓……肯定没人动过,是……是个肥坑,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止80万,你们要是放过我……我就把位置告诉你们……” 听“一撮毛”说,他知道哪有辽国贵族墓,旁边的柱子也坐不住了,凑过来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催促道: “还他妈的讲条件,赶紧麻溜说!位置在哪?” “位置就在……就在……” 柱子这脚可能踹狠了,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怜的“一撮毛”,连话都还没说完,就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的,真不扛折腾!二牛,别他么摸扎了,去接点水来,把他浇醒!” 看着“一撮毛”晕过去了,我冲着坐在沙发上,玩弄那个小姐的二牛,招呼道。 “操,柱子你去,我都他么起杆了,得用她败败火,反正不花钱,不干白不干!” 二牛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舍不得放过那个小姐,对着柱子吆喝道。 “呵……忒……,你他么不该叫二牛,应该叫二驴,你就是个配种的种驴!” 柱子冲着二牛吐了一口痰,不情愿的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去卫生间接水,骂道。 片刻之后,他提着满满一大桶凉水,出来了。 “浇,都倒他脸上!” 我躲到了旁边,怕溅身上水,指着“一撮毛”,对着柱子说道。 “哗啦……” 一大桶凉水下去,“一撮毛”浑身一激灵,眼睛颤颤巍巍睁开了一条缝。 在我的逼问下,“一撮毛”断断续续说出了辽墓的消息。 原来,李超他们在建州古城遗址附近,发现了一座辽代墓葬,规格等级还挺高! 本来他们之前计划好了,打算今晚就动手,去挖那座辽墓,没想到昨晚去堵我和小潘,反倒被我们打住院了,这才耽搁了计划,没去搞成那座辽墓。 听着突如其来的消息,我暗自欣喜,这叫啥?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