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发现老公是个宝》 1、小乖 文/程真 2025/5/1 楚易则知道妻子蒋琦鸢拍戏受伤后,立刻赶去了横店。 半个月前,蒋琦鸢闹破天,不听他的劝告非要接下《沧浪之巅》这部戏,甚至因为这点儿小矛盾和他提出了离婚。 现如今,楚易则看着手机上她不小心摔下马的视频,还是感到后悔。 他就不该因为她闹小孩儿脾气,用离婚威胁他,他就后退一步,无限纵容她。若是他当时再坚定一些,任凭她打他、骂他、咬他都不为所动,把她关在家里,也不至于发生这个意外。 思绪流转间,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了蒋琦鸢下榻的酒店。 酒店门口的侍应生眼疾手快地过来把车门打开,楚易则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随后大踏步迈进酒店的大堂,坐电梯直奔1106号房。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蒋琦鸢还在和助理一起吃甜品。 “导演过来了吗?”助理晓月放下甜品,一边和蒋琦鸢说横店新开了家日料店,一边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晓月登时闭紧了嘴巴,默默地移到一旁,放楚易则进来。 蒋琦鸢见晓月不说话了,便仰着脖子问:“是谁呀?” 女人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脸庞就映入眼帘。 蒋琦鸢心一颤,半个月没见自家老公了,怎么觉得他又变帅了。 楚易则今年虽然已经四十七岁,可因为保养得当,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年龄感。若是让他站在路上,估计小姑娘们会以为他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事业有成的“哥哥”,争着抢着往上扑。 可殊不知,他的大儿子今年都已经成年了。 眸光流转间,楚易则快步走到她面前,抬手去捉她的右手手腕,“我看看,摔哪了?” 蒋琦鸢虽然在片场受伤的时候能够冷静自持,还反过来安慰一同搭戏的年轻演员说自己只是轻微擦伤,没什么大碍。 可她看到楚易则,立刻就矫情了起来,桃花眼尾微微下垂,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说:“都疼死了。” 她就是在等他哄。 果不其然,楚易则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撩开她的衣袖,检查她的胳膊。 她皮肤光滑细腻,肤色白皙,因此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格外显眼,一眼望去,甚至有些狰狞。尤其是手肘那块,又明显的擦伤,通红一片,都已经擦破了皮。 好在,他来之前,剧组已经送她去医院检查过来,说只是一些皮外伤,骨头没伤到,擦破的地方医生也已经帮她消毒处理了。 楚易则看着这些斑驳的伤痕,眉头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为了这部戏要和他离婚,结果这才独自一人刚刚出来第十五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惨样。 甚至比他在床上留下的痕迹还要狰狞。 楚易则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紫色的淤青上,他只是轻轻一碰,还没用力,蒋琦鸢就轻“嘶”一声,“疼死了。” 男人抬眸,两人视线相撞。 他微微扬起唇,把她的袖子撸下来,抬手轻轻地捏她光滑的脸蛋,“伤到骨头没?” 即使他已经收到了她所有的检查报告,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和她确定一下。 蒋琦鸢皱了皱鼻子,手指慵懒地拂过他的胳膊,抱怨着说:“当然没伤到了,就只是摔了一下,能有什么大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今天蒋琦鸢本来要拍一场骑马戏,结果她上马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脚蹬有些滑,她不小心踩空了,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马儿突然受惊,溜蹄就往前跑,差点儿踩到蒋琦鸢。 当时的情况确实挺紧急的,蒋琦鸢也吓得不轻。 事后工作人员把她扶起来,立刻带她去医院检查,还顺便通知了她正在冷战的老公。 本以为简单拍个片子看看骨头就行了,结果楚易则这个大变态,远程指挥,让人把她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番,害得她饥肠辘辘,天色都暗下来了才回酒店。 楚易则笑了笑,也不理会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与指责。她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前一秒还眼巴巴地要他心疼她,下一秒就能脾气大变,嫌弃他要求多事多。 不过于他而言,这就是妻子在和他调情,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从她十八岁和他在一起,他就知道,她就是个刁蛮跋扈的小公主,脾气其实臭得没边。尤其是在他面前,心情好的时候,还愿意听他两句,心情不好,对着他指桑骂槐都是常事。 楚易则自诩掌控欲极强,蒋琦鸢不听话,他就耐下心来教育她、调教她,她再不忿,他就在床上爆/操她,驯服她。 反正总而言之,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她哭着喊着连连求饶,承认自己的错误。 当然,楚易则知道,她超级会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即使她口口声声求饶,说她知道错了,可她却一点儿也不服他的管教,甚至不长记性,下一次还能伸出猫爪子试探他的底线。 整整二十一年,他们在一起整整二十一年了,他有耐心愿意纵容她,她没能耐逃出他的手掌心,两人也就这么磨合过来了。 蒋琦鸢见他一言不发,突然想到,他们还在冷战。 狗男人,不是他着急的时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往她这打。现在见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又开始装深沉,拿气势压她,以为她会怕吗? 蒋琦鸢瞪了他一眼,也缄默不言。她收回视线,拿起叉子继续挖放在桌上的甜品,悠哉悠哉的。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站在一旁的晓月有些手足无措,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 说实在的,她虽然做蒋琦鸢助理有三年了,但她真挺怕楚易则的。 楚易则这人虽然看上去一本正经,衣冠楚楚,可晓月觉得,他就是网络上常说的那种超绝掌控欲的男人。若是有一点儿违背了他的意愿,下场会很惨的那种。 晓月永远忘不了,有一次蒋琦鸢和楚易则吵架,她看到楚易则用领带把蒋琦鸢的手腕捆住,将她扛到了车上。任凭蒋琦鸢怎么打怎么骂,男人都不为所动,只温柔地说“等着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晓月不知道蒋琦鸢回到家后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她只知道,蒋琦鸢给她打电话推掉了近一个星期的工作。 当时,蒋琦鸢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甚至临挂断电话的前一刻,晓月还隐约听见的一声淫/荡的浪/叫。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那是一向温婉可人的蒋琦鸢发出的。 哪怕现在,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一边怀疑她无意中揭开了一场艳事的边角,一边怀疑蒋琦鸢是不是真受了什么虐待。 空气中一片寂静,微弱的呼吸声都能被清晰地察觉。 显然,楚易则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晓月。 他抬眸,慵懒地整理袖扣,又问了晓月一些在片场的细节,譬如蒋琦鸢今天在和谁拍对手戏,掌镜的是a组还是b组的导演。 晓月虽然有些怕他,但还是有作为一个助理最基本的素质,事无巨细的实话实说,战战兢兢地回答他。 蒋琦鸢一边品尝着甜品,一边竖着耳朵听男人问东问西。 一开始,楚易则的问题还比较正常,可渐渐的,那语气、那气势听上去就有些像是在问责了。 蒋琦鸢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都说了是意外,难不成还能有人要害我,楚总怕是狗血小说看多了。” 楚易则睨了她一眼,也不责怪她的口无遮拦。 他知道她一向伶牙俐齿。 “而且,你不许找导演、找剧组的麻烦!”蒋琦鸢把叉子插在甜品上,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即使是在生气,那眼神也是千娇百态。 没办法,在一起太多年,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他在人前光风霁月,可背地里就不是个东西,手段阴着呢、损着呢。 否则,他当年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棒打鸳鸯散,暗度陈仓,这一出他玩的可真是厉害。 “你要是敢找导演、找剧组的麻烦,我把话撂在这儿,我肯定和你离婚!”。 听到“离婚”这俩字,楚易则幽幽地看向她,他眸色幽深,眼底是一片纵容和戾气。 可男人没动怒,他勾了勾唇,轻轻地笑了出来,随后看向晓月,绅士般地和她道谢,让她先去休息。 晓月离开之后,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人。 男人立刻就不装了。 楚易则强势地捏起蒋琦鸢的下巴,用粗粒的指腹轻轻地抹她娇嫩的唇瓣。她的唇上还挂点了白色奶油,就这么一点一点被他抹开,抹到了指腹上。 蒋琦鸢皱了皱眉,用手去推他坚硬的胸膛,“没什么事,你也先出去吧!” 楚易则一手就将她两只手钳制住,按在自己胸前,他亲了亲她的唇畔,蜻蜓点水一般,“小乖,别闹了,乖乖跟我回家不好吗?” 蒋琦鸢眉头拧得更厉害了,眼中也挂上一层愠色,给他使厉害。 可她根本不知道,她这模样,落在他眼中只觉得可爱至极。 蒋琦鸢虽然已经三十九岁,可这张脸俨然还是个女大学生的模样,满脸的胶原蛋白。只不过,毕竟已为人妻,孕育过两个孩子,还常年被他灌溉滋养,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 尤其是和他上床的时候,那种女人的韵味会演变成一股媚态,流连在她的眉宇之间,化成一声又一声的娇喘。 每次这种时候,楚易则都有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他常听圈里人说什么七年之痒、婚姻危机之类的东西,这些话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因为无论过了多久,他的小妻子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同时,他也很有信心,他的精力完全能满足蒋琦鸢,甚至供大于求。 见蒋琦鸢撇过头,一脸反抗他、排斥他的姿态,男人不再废话,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面对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蒋琦鸢条件反射地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因为动作太过激烈,她的一只拖鞋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露出一只美足,她圆润光滑的脚趾上涂着银朱红的指甲油。 女人的脚趾微蜷着,画面旖旎香艳到了极致。 蒋琦鸢被男人抱着放在了大床上,她还不忘隔着一层布料,在他的腹肌上抓两把。 楚易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径直笑了出来。 他的小妻子就是个小色批,虽然张口闭口用离婚威胁他,可还是架不住她喜欢他的身体和颜值、喜欢他的腹肌和汗水、还喜欢他灌给她的白色营养品。 蒋琦鸢被他笑得有些恼火,这个狗男人什么意思,都抱她上床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过来亲她吗,笑什么笑。 突然,蒋琦鸢一个激灵,手腕支在床上坐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照他能做/爱绝对不废话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看着她笑呢? 蒋琦鸢只觉得他的笑有些瘆人,像是深山古井中的潭水。 她缩着脖子,手撑着床往后挪,想撒腿就跑。 结果被男人拽着脚腕拉了回来。 楚易则把蒋琦鸢按在自己怀里,让她趴着。 他低眸,看见她被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的臀。 蒋琦鸢觉得这个姿势很没有安全感,以前的画面如放电影般在脑海里闪过。她扭过头,抬手去反抗,却被他顺势扣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怀里的女人剧烈地涌动,立刻勾起了他的欲/望。 男人喉结滚动,眸色渐深,双月退间的冲动也渐渐藏不住。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地欲/火,决定先好好和她算算旧账。 “阿鸢,你乖一点,我们好好聊聊。” 蒋琦鸢立刻给他呛了回去,“聊你个大头鬼!” 她还在反抗,胸腔中蝴蝶振翅,这个狗男人,她都多大了,还把她当成小孩儿一样,拿出对付二十岁的她的招式对付现在的她,一边威胁他,一边说和她聊聊。 这不就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 他也真是无端自信,越老越自信,真觉得她还会吃那一套吗? 她轻哂一声,他甚至都能从她的呼吸中察觉到她的不服气。 下一秒,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翘臀上。 “服不服?” 2、乖宝贝 蒋琦鸢浑身一颤,蝴蝶骨翩翩欲飞。 她不可思议地回头看面色阴沉的男人,立刻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在外人面前那个斯文得体的样子。 “你个老流氓、老混蛋,你快松开我!” 楚易则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她的眼神却越发炙热。 蒋琦鸢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她常年保持健身,线条流畅,最重要的是胸大臀翘,他光是一样看过去,就有一种亵渎欲。 这种欲/火随着她的乱动愈来愈烈,可怀里的女人像是丝毫没意识到这点一般,卯足了劲儿要挣脱他的束缚。 “松开我呀!” 蒋琦鸢脸色发烫,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刚刚楚易则那一巴掌的确是给她打爽了。 在一起太多年,做/爱的次数恨不得能赶上吃饭的顿数,楚易则当然能察觉到她的融化。 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又一巴掌落下,登时将女人白皙的皮肤抽红了。 这是惩罚,罚她不懂得保护好自己。 这也是情趣,独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 “你个混蛋!” 蒋琦鸢觉得他从京城来横店这一遭,关心她是假的,想欺负她才是真的。这个狗男人,居然敢这么对她,他们的儿子和女儿犯错的时候,他顶多就是家法处置让他们罚跪,也没这样打过他们。 偏偏是她这个当妻子的,过的居然还不如儿女。 蒋琦鸢气愤万分,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可她又恨透了自己不争气,被他这样对待,快感是一阵接着一阵的。 楚易则直接无视掉她骂人的话,他的小妻子虽然骄纵跋扈,一言不合就口吐芬芳,但是骂人的话就那么两句。 要么就是骂他老混蛋、老混账、狗男人、狗东西,再气极了,顶多骂他一句老畜牲。 他还蛮爱听她骂人的,除了他没人知道,她骂人时娇俏的表情有多么诱人,他有多么想把她按在床上。 “小乖,我说了我们聊聊。” 蒋琦鸢皱皱鼻子,突然意识到硬碰硬没用,开始见风使舵,主动服软,娇气地说:“那你先松开我嘛,你刚刚碰到我的伤口了,都要疼死了。你说吧,你是不是想疼死我,然后再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再生两个宝贝儿子。” 楚易则静静看着她演,看着她往他身上泼脏水。 不过他一向都是这么纵容她,见她愿意服软,他自然也不会再这么收拾她,索性就松开了钳制住她的那只手,箍着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 蒋琦鸢伸出两只手,用力地揉捏他的老脸来泄愤,怎奈何他皮肤紧致,摸上去根本体会不到岁月的沧桑。 见她不老实,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勺,不顾她的反对,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娴熟地撬开女人的贝齿,卷住她的光滑柔软的小舌头,细细地吮咬。 蒋琦鸢觉得他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狠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她也不懂,怎么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迷恋她。 “伸舌头。”喘息的空当,他命令她。 蒋琦鸢故意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尝到了甜甜的血腥味,才心满意足地探出舌尖,把自己送入他的口腔。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暖黄色的灯打在头顶,映射出两人交缠的身影。 蒋琦鸢一边和他接吻,一边不怀好意地去捏他的胳膊,硬邦邦的,光是肌肉线条就能让人垂涎三尺。 楚易则圈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阿鸢,明天和我回家,这破戏,我们不拍了。” 他接受不了她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而且,拍戏这么辛苦,她这个角色打戏还多,他更是心疼。 在他的认知里,她只需要好好做他的小妻子,和京城那群小姐妹们吃喝玩乐享清福就好了。 蒋琦鸢闻言,立刻就炸毛了,这个龟毛男人,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算计她,把她关在家里,让她本本分分做他的金丝雀。 “我不同意,你管不到我。” 说着,她就翻脸了,推了他胸膛一把,却被他箍住,顺势圈住她柔软的腰。 “你看看你的胳膊。”他撩起她的衣袖,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胳膊上的淤青,“一共放你出来工作两次,一次差点儿出意外捡回你和女儿两条小命,一次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蒋琦鸢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羞愤地看着他,“还不是怪你!” 她伸手在他脖子上打了两巴掌,男人白皙的皮肤顷刻间就留下两道红痕。 “当年要不是日夜不停地按着我搞,我怎么会意外怀孕?戴t怀孕的概率有多低你不是不知道,但凡你少搞两次,也不至于让我毫无意识地中奖。” 提及旧事,楚易则的眸中终于涌上了一丝愧疚。 当初她怀二胎,的的确确是意外,他也没想到做了保护措施居然还会让她意外怀孕。 事后他也自责万分,于是去做了结扎手术。 楚易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事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我错过,所以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你乖乖的,跟我回京城,你想做什么都任由你做好不好?” 蒋琦鸢觉得他这人有他一贯的逻辑,强势且霸道,控制欲强,说一不二。 她懒地再和他废话,直接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我觉得我们三观不合,过不下去了,离婚吧。” “离婚”这两个字又这么被她轻飘飘地吐了出来。 楚易则微眯着眼,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小腿,他警告说:“阿鸢,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提离婚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什么?” “你说过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当你说过的话是圣旨吗?凭什么你说过,别人就要记得?” 楚易则敛眸,这些年,她闹脾气提过很多次离婚,每次他都会把她哄回来,哄好之后按在床上搞个三天三夜。 每次他们一边吵架一边上床,她都比平时要兴奋,打他、咬他,在他结实的后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抓痕。而他,也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惯着她的大小姐脾气,他会弄得她呠氺,听着她哭着求饶,即使她昏睡过去,他也会把她弄醒。 楚易则温柔地把她额前的碎发塞到耳后,他凑到她耳边,重新强调一遍,“我说过,你再提离婚二字,我糙死你。” 话音刚落,蒋琦鸢只觉得骤然间天旋地转。 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掠夺掉,浑身都浸透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沉香味。 他常年健身,身材保持得非常好,肌肉线条流畅,胸前八块结实的腹肌。豆大的汗水顺着男人的腹肌滚落,落在女人光滑的肌肤上。 “老公。”蒋琦鸢平时嘴巴再硬,一被他收拾就软了,她伸手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像个树袋熊一样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楚易则垂眸看着她迷离的双眼,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嗓子眼溢出来,他大掌覆盖在她的脸上,“小乖。” 蒋琦鸢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睁开眼,嫣红的唇微张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觉得她就是只小狐狸,勾人心魂的小狐狸,否则,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她、这么离不开她? 楚易则不止一次想过,她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手段,给他灌了迷魂汤了。不然,他怎么会一碰到她,就活脱脱由个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变成一个禽兽,只想用尽浑身解数蹂躏她。 “小妖精。”楚易则小心翼翼地捉住她两只手腕,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 蒋琦鸢咿咿呀呀地笑着,俏皮极了,主动仰头去索吻。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楚易则闷笑一声,改变策略,吻上她的唇。 “乖不乖?”他还不忘记在这种时候和她谈条件,顺便握住她的脚腕。 蒋琦鸢轻轻咬住自己的唇,“乖的,乖的,老公。” 楚易则满意地笑了笑,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脚背,最后把营养品悉数喂给她。 她是他悉心浇灌的花,自然要把最好的营养品都留给她。她太瘦了,太娇气了,常年都需要补一补。 从她和他闹了一通,不听他的劝告进组,他们已经整整半个月没见过了。攒了半个月,自然更加滋润,浓稠。 晚风顺着窗户溜进来,吹在蒋琦鸢身上,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楚易则立刻把她抱在怀里,俯下身轻轻地吻她的眉心、鼻尖、唇畔和锁骨。 他们一向如此,无论床上战斗得再激烈,事后都是这么温存。 蒋琦鸢觉得,只有在事后,他才像个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至宝一样把她捧在手掌心,抚慰她的小情绪。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脾气最软。 蒋琦鸢顺势扎进他的怀里,一条腿抬起来毫无章法地搭在他身上,她轻轻地戳他坚硬的腹肌,“老公,我真的很想演戏,你可不可以别为难我了?” 蒋琦鸢在二十岁左右也混过娱乐圈,只不过,当时圈内人的实力都太强了,“四旦二冰”几乎垄断整个大陆影视圈。 蒋琦鸢虽然演技还算不错,又有娘家和婆家的资源,可她终究是差了点儿气运,一直都没大火起来。 再后来,就是怀女儿楚今澜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怀孕,在片场拍戏,因为太过劳累低血糖晕倒,差点儿流产。 生了楚今澜之后,她渐渐退圈,就一直没复出拍戏,开始转移到幕后,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做出品人、制片人、监制,但是也在这个行业弄得风生水起。 时至如今,娱乐圈无人不知跃鸢娱乐公司。 蒋琦鸢这次复出拍《沧浪之巅》还在导演苏珏的劝说下才应下的。 《沧浪之巅》是她公司的大ip,也是她极为看好的一个项目,斥巨资买下的小说版权,前期选角也投入了不少心血。前前后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大体定下来男女主,可反派配角凌雪这个角色却让她和导演一起犯了难。 后来苏珏提议,不如就让她自己演。 蒋琦鸢二十几岁拍戏的时候,就和苏珏合作过,两人算是故交。这些年,苏珏也导过几部她影视公司的戏,和她打过不少交道,也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苏珏认为,没有人比蒋琦鸢更适合凌雪这个角色了。 于是,经过他的一番游说,蒋琦鸢决定复出拍戏,就当给生活调调味。 哪里料到,楚易则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大变态死活不同意她出去拍戏,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限制她的自由。 蒋琦鸢觉得,他绝对是有私心。因为她出去拍戏,几个月几个月在外面,他就不能随时随地见到她碰她了。 本来这戏蒋琦鸢拍不拍都行,可男人一否定她,她叛逆心就起来,也不愿意整天受到他在床上的压榨,于是宁愿提离婚也要出来拍戏,摆明了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楚易则听着她叙述自己有多么热爱演戏,百无聊赖地把她的长发缠绕到自己的手上,一圈又一圈。 “阿鸢,我是为了你好。”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间尽是宠溺。 蒋琦鸢见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退缩,立刻翻脸不认人,她收起刚刚的柔声细语,按住他的肩膀,马奇在他身上,按住他的腹肌,不由分说地用力咬了他一口。 男人浑身都是腱子肉,蒋琦鸢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圈牙印。 咬完他,她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巴,抬脚在他腿上踹了一下,“狗男人,我不用你管。” 楚易则偏过头看着自己肩上的牙印,觉得她就像是小狗一样,喜欢咬人,喜欢在自己爱的东西上做标记。 这不就是她爱他的表现? 还口口声声提离婚,她离得开他吗? 楚易则觉得她又开始闹起了小孩儿脾气。 不过他挺喜欢她这么和他闹的,因为在他眼中,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儿,他一直是把她当女儿养的,甚至比对待楚今澜还要上心、还要娇气。 思即此,楚易则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斤斤计较了。 他这个做爹的,自然要让着不懂事的乖女儿。 她愿意在外面闹,就任由她闹吧,闹腾累了,总会回家的。 他只需要给她做好后盾、避免类似的安全事故再发生就可以了。 于是,楚易则攥住她的手腕,又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唇,“乖宝贝,叫我。” 蒋琦鸢瞪大双眸,琥珀般的瞳孔中映衬着他的身影。 这个狗男人,光看他的眼神、听他说话的语气,她就知道他又开始变态了,想当她的爹,要她叫他daddy。 呸! 独/裁专制的狗东西,她才不会屈服于他的淫/威。 “你想得美!”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体一空,后背发麻。 蒋琦鸢愤怒地去抽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狗东西,净想占我便宜,你见过谁家当钕児的会劉出当.的东西?” 3、daddy 楚易则抬眸,只见在羊脂玉之间,那朵红梅正开得娇艳、殷红。梅花上落了些雪花、冰碴,慢慢融化成圣水,缓缓流淌而下。 而他的宝贝妻子,大概是怜惜这朵娇艳的花儿,正用纸巾轻轻地擦拭上面的雪水。 楚易则顺势抬手,揽着蒋琦鸢的腰,把她按在了怀里。 他偏过身又抽了两张纸巾,温柔地帮她,嘴上还不忘记和她调情,“流出来的又不只是我的,就没有你的了吗?” 蒋琦鸢抬手在他的胸膛上糊了一巴掌,“老流氓。” 楚易则按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抻她毫无防备,扔掉纸巾,指尖漫入。 蒋琦鸢轻吭一声,随之舒舒服服地贴在他的怀里,小雨淅沥,急促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小乖,叫我一声,你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他和她商量,真的非常渴求她这么称呼他。 楚易则说的是实话,他的确对她有一种极端变态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喜欢她以一个女儿的姿态称呼他。 但她从来不是个软柿子,也不是任由他操纵的提线木偶。平时他想让她叫他一声daddy,要么是她有求于他,要么是他把她逼到了绝境。 楚易则思来想去,上次她这么叫他,还是在半个月前,她一边马奇在他身上,一边和他商量来横店拍戏的事。当时他理智上是严令禁止的,让她别总是惦记着一些有的没的。因为他认为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没必要出来吃这种没用的苦,跃鸢娱乐那些琐事本来就够她折腾了。 可那晚她一夹着嗓子喊他daddy,他再硬的心都会变软,于是一边喂着她的小嘴,一边点头应下了。 但是下了床,男人冲澡的时候理智回归,关掉淋浴,裹着浴巾出来给她杀了个回马枪。 他一脸正经,佯装出一副思前想后的样子,和她说他还觉得她不能出去拍戏。 男人出尔反尔,直接给她逼急了,她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痕迹泄愤,随后又当着他的面给律师打电话要起草离婚协议书。 她人聪明,也懂得打蛇要打七寸,知道用离婚这事威胁他,确实管用。 果不其然,楚易则见把她惹急了,听着她一口一个不要老公,更不要儿子女儿,只好后退一步,放她来横店。 结果因为她和他赌气,或者说故意摆着脾气来气他,于是硬是半个月没理他。他旁敲侧击给她台阶下,她直接无视掉装傻充愣。他让女儿给她打电话视频,结果娘俩提到某个小鲜肉开怀大笑,硬是一个字都不提他。 想到这,楚易则的掌控欲开始蔓延,他觉得她就是欠收拾、欠调教,欠糙,几巴掌抽在屁股上就老实了。 于是,男人两根手指微微屈起,对着梅花芯就是一顿捣。 手法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乱中有序,只见晶莹剔透的雾凇浩浩汤汤地落下,沾在他的指腹上。 蒋琦鸢的眉头蹙了起来,那双桃花眼也染上了一层雾水,人快要软成了一滩水,但是嘴巴依旧很硬气,开口就骂他:“你个老混蛋!” 楚易则习惯了她的叫嚣,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肆无忌惮地骂他,他就会越亢奋,越想占有她。 男人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耳廓上,缱绻地吮咬她小巧的耳垂,探出舌尖,吻她耳廓上的那颗咖啡色的小痣。 蒋琦鸢一个激灵,伸手反扣住他的肩膀,“老公,老公。” 楚易则威逼利诱着说:“小乖,你叫我一声,我让你好好在这拍戏不好吗?这笔交易,怎么看你都不吃亏呀。” 蒋琦鸢翻了个白眼,“鬼知道你在床上说过的话能不能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告诉你,楚易则,你在这我信任透支了,你最好明天就卷铺盖卷滚蛋,回到你的京城去,别总是在我面前晃荡,耽误老娘工作。” “我走了,谁能让你爽?宝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离不开我。” 蒋琦鸢看着他那个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来气,二十一年前,他也是这样运筹帷幄地对她说:“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你想嫁给谁,你就让谁从京城消失。” 以至于那段时间,她被他关在楚家老宅,身边恨不得连只公苍蝇都没有。 蒋琦鸢被他弄得咬牙切齿,在他胸膛上抓了两下,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痕,“狗男人,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别的男人。等找个器大活好的,我第一个甩了你。” 楚易则唇角的笑抽丝剥茧般消失,她可真是会惹他生气,知道他最讨厌她说什么。 他含住她的唇,一边喂着她的小嘴,一边又吞噬着她的另一只。 蒋琦鸢就是气势很足,骂他的音量再大,声音再尖,被他堵上唇后也只剩下丝丝嘤咛。 楚易则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唇畔,感慨着说:“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毕竟对我耀武扬威这个架势和二十一年前一摸一样。可有时候又觉得你确实是长大了,毕竟以前这里连一根手指都含不下。” 蒋琦鸢被他说的脸上发燥,后背蒙上了一层薄汗。 这个骚包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嘴里都是骚话,和在外人面前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她和他生活得够久,突然见到他这么一面,她非得以为他被夺舍了。 可蒋琦鸢的思绪还没落幕,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了下来。 楚易则抽出手,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干净。 蒋琦鸢舒了口气,随手拂弄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弯腰捡起发圈,随意将头发拢上,春光满面,脸颊上泛着熟女的潮红。 虽然楚易则这人混帐了一些,但不得不说,他是真会满足她,了解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理。哪怕仅仅是用手,也不过三分钟就能让她登上极乐之巅。 舒服过,蒋琦鸢心情还不错,直接无视掉身后欲求不满的男人,抬手捡起睡衣要去浴室泡个鲜花浴,然后舒舒服服地吃顿饭再睡上一觉。 结果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楚易则听见动静,眯了眯眼,慵懒地问:“阿鸢,这么晚了,谁来找你?” “不知道,应该是有急事。”她轻飘飘地说。 没急事,不会有人突然来敲她的房门,毕竟她还真没无聊到要和一群演员讨论哪家的餐厅好吃这种事。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她说。 蒋琦鸢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立刻简单处理一下自己,然后随手找了条米黄色的真丝睡裙套上,大概是察觉到锁骨上还挂着男人的吻痕,她又多此一举地取了件白色衬衫裹上。 这两件衣服搭配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显得矛盾,相反,能勾勒出女人曼妙的身段和成熟的韵味,隐约间还能透露出事后的情/潮。 大概是屋里的人太久没回应,外面的人又敲了敲门,开口说:“阿鸢,是我,有点儿急事找你商量。” 敲门的是个男人。 蒋琦鸢神经一绷,立刻去看楚易则。楚易则显然不聋,知道大晚上,有个男人来敲他宝贝妻子的房门,称呼她为“阿鸢”,还美其名曰有急事。 楚易则一把将刚刚穿上拖鞋的女人拽了回来。 蒋琦鸢抿了抿唇,选择坦白从宽,“是导演啦,估计是剧组有急事要找我商量,不然,他怎么可能大半夜来找我。” 导演苏珏是那种具有书卷气息的翩翩公子,是天生搞艺术的人。他自视清高,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出淤泥而不染,换句话说,没被资本过度腐蚀和裹挟,也从不拍烂剧。 这样一个人,更不用说半夜来敲女演员的门了。 蒋琦鸢对着楚易则眨了眨眼,灼热的视线落在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哄骗着说:“我谈正事,你不许出来。” 说完,目光下移,落在他狰狞的武器上。她咧开唇,故意挖苦他,“不过楚总这样,貌似也没法见人哦。” 楚易则闷笑一声,攥住她那两只小手,“我没法见人?蒋总说得对。那依我看,蒋总也别出去见客了,不如就让他在外面等。毕竟你们孤男寡女的,晚上见面也不太好。” 蒋琦鸢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可男人不仅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打算,反而欲念迭起,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吃活剥。 这个不速之客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要不是这个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在泡鸳鸯浴。 “你松开我,我真有急事。”她有些急眼了,因为敲门声再度响起。 她虽然娇生惯养,玩心很强,但对工作还算负责。尤其是她手里的项目,她不希望出大茬子。 楚易则看着她像个小猫一样炸毛,只觉得有意思,于是故意刮刮她的鼻子逗她,“再等一会儿,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让人闻到怎么办?” 蒋琦鸢立刻检查自己的形象,回眸看到男人在笑,才意识到他又在诓骗她。 狗男人! 敲门声像是催命符一样,蒋琦鸢只觉得心跳加速,她看向楚易则,他依旧我行我素,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蒋琦鸢知道,他这是在等着她服软,等着她满足他的变态性/癖呢,他可真记仇。 可眼下,她又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转身和导演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于是,女人仰起头在男人的唇畔上轻轻印下一个吻,“daddy。” “这才乖。”男人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转身也去穿浴袍。 蒋琦鸢将卧室的门摔上,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一番,才去给苏珏开门。 只不过,在见到苏珏的那一瞬,她脸上属于小女人的那股娇气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仅四十岁成年女性的冷厉、从容、圆滑。 “苏导,里面请吧。” 蒋琦鸢下榻的这套房是个小型套房,她把苏珏请到客厅,又顺手给他倒了杯上好的大红袍。 苏珏坐在沙发上,先简单关心两句她的伤势,蒋琦鸢说无妨之后,他就岔开了话题。 “是这样的,阿鸢。”苏珏拿出手机,把刚刚爆掉的那条热搜给蒋琦鸢看,“徐晖出事了。” 徐晖是《沧浪之巅》的男一号,男团选秀以第一名的成绩出道。后来限定男团三年解散,他就签约了娱乐公司,开始由爱豆向演员转型。 徐晖这人挺能吃苦的、也挺有潜力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上百人的成团营里面杀出来。转型开始拍戏之后,又吃到了流量和剧本的红利,一炮而红。 这次和徐晖合作,是苏珏废了挺大了力气才争取来的,苏珏说徐晖就是他想象中的男一号形象。 结果没想到,戏刚开机半个月,这个徐晖就被爆出嫖/娼的丑闻,据说是被朝阳群众举报的,刑拘了十五天。 按照现在国家的管控力度和舆论形式,这个徐晖肯定完了。 这就意味着,《沧浪之巅》需要重新找男一号,而且越快越好。 毕竟剧组开机的每一天都是在烧钱。 蒋琦鸢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立刻问了苏珏的看法,问他心中有没有备选的男一号。 苏珏说了两个人名,“我觉得可以找他们试试戏,所以我来争取你的意见。” 蒋琦鸢勾了勾唇角,慵懒地抱着胳膊笑了出来。女人的头发披散着,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 “苏导,开机之前咱们不就说了,选角的权力我全权交给你,你说行,自然就行。这事我不如你在行,你也知道,我算是半路出家。” 苏珏听见这话,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轻抿了口茶水,抬眸看向她的胳膊,有些愧疚,又问:“胳膊没事吧。” 苏珏觉得,要不是他说服蒋琦鸢进组拍戏,她也不至于受伤。 可他又觉得,蒋琦鸢是天生演戏的好苗子,就像她的姑姑“三金”影后蒋莉一样,就应该驰骋在影坛,而不是作楚易则的贵太太。若不是蒋琦鸢当年怀孕生子回归家庭,渐渐在娱乐圈销声匿迹,她估计早就拿奖拿到手软了。 可当年蒋琦鸢身体状况太差,又差点儿失去肚子里的孩子。苏珏身为一个朋友,又不得不尊重她的选择。 蒋琦鸢耸耸肩,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楚易则推门而出。 比起在床上的放荡,此时的男人一身端庄。他虽然只穿了件黑衬衫,没系领带,就连领口那两颗纽扣都没扣,可还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男人晦暗分明的表情。 他恨不得在脸上写着“他不爽”三个字。 “苏导大晚上上门不会就是要关心我妻子的伤势吧。”楚易则缓缓开口。 “楚总。”苏珏连忙起身解释,“我来找蒋总是因为剧组出了点儿大事。我们已经聊完了,我先走了。蒋总你早点儿休息。” 蒋琦鸢点了点头,把他送到门口,“再见。” 苏珏离开,楚易则坐在沙发上,顺手把刚刚苏珏用过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啪嗒”一声闷响,杯子估计早已四分五裂。 “你抽什么风?”蒋琦鸢一脸不爽。 楚易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低头把玩着她的指尖,“小乖,你又撒谎,我是不是太信任你了呢?” 她的指甲圆润光滑,被他翻来覆去的摆弄,最后裹在了掌心里。 蒋琦鸢心一颤,僵在他的怀里,一时语塞。 当年她怀楚今澜差点儿流产那次,拍的就是苏珏的戏。苏珏是个戏疯子,喜欢根据演员的情绪随机合理地调戏。 那天,蒋琦鸢其实已经拍了一下午了。但因为那天晚上天色不错,皓月当空,苏珏就临时让蒋琦鸢又拍了两场夜戏。 就是这么一熬,不知自己怀孕的蒋琦鸢身体撑到了极限,低血糖晕了过去。 因为这事,楚易则大怒,害得苏珏多年无戏可导。 但蒋琦鸢觉得这事苏珏没什么大错,这只是一场意外,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 蒋琦鸢知道这些恩恩怨怨,也知道楚易则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就没和楚易则提这次她要拍的是苏珏的戏。 当年虽然是楚易则强娶的她,可在生了女儿后,楚易则知道她的心大概是放在了他身上,便也不像年轻时那样限制她自由,找人监视她,反而任由她瞎折腾,时不时帮她收拾烂摊子。 可她呢,不长记性,知道他讨厌谁,和谁有仇,还和谁合作,甚至有意隐瞒他。 而这个苏珏,就像是克她一样。 他是不是应该拔除这个安全隐患,保护好他的妻子。 楚易则看着蒋琦鸢的胳膊,越发生气,钳住她的下巴,手盖住一枚蜜柚,“小乖,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4、惩罚 楚易则话音刚落,就低头吻住。他像是有意折磨她一样,隔着层真丝布料,细细地吮咬。 蒋琦鸢只觉得心中刚刚落下的潮水又再次被男人勾了起来,翻涌着。 暂且不论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这个问题,毕竟一开始她不情愿嫁给他,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就像是避开封印已久的禁忌一般,谁也不提“我爱你”这三个字。 但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在床上确实很合拍,只需要通过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声轻嘤,就能察觉出情绪。 楚易则通过蒋琦鸢呼吸的频率就能笃定,她又想要了。 “小乖。”男人扣住她的下巴,“我的东西还留在你这儿,你就荚着出来见别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蒋琦鸢耳根瞬间就熟透了,这个狗男人,满嘴都是骚话,越老嘴巴越没有把门的。 她羞愤地推开他的手,双手捧住他的脸,跨坐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客为主:“我说过,你不许找导演和剧组的麻烦。我好不容易找到点儿有意思的事,你要是把我搞得臭名昭著,弄得以后没有导演和我合作,老娘非得弄死你。” 她故意骄纵地说,双手捏住他精致的皮肉,“听没听懂?” 楚易则看着她这个跋扈劲儿,抬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的阿鸢真是翅膀硬了,还来威胁我了是不是?” 蒋琦鸢故意挑了挑眉,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映衬出男人的身影。 她微微眯眼,脸上媚态连连,“威胁的就是你。怎么?楚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楚易则勾了勾唇角,双手托住她饱满丰盈的臀,一个用力,直接把她的身体抬了起来,像是抱小孩儿一般将她抱了起来,女人脚上的两只拖鞋也先后落在了地上。 蒋琦鸢哪里料到他会使阴招,她一个失重,整个人都栽在了他身上,温热的唇畔擦过他的喉结。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随后骂了句“混蛋”,下一秒,就探出舌尖,吻上了他的喉结。 蒋琦鸢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她和他在一起二十多年,即使再没有天赋,也能耳濡目染在他那里学到一些招式。 比如此刻,当光滑的舌尖抵在男人凸起又敏感的喉结上时,他不可思议一般地发出一声闷哼,磁性,低沉,悦耳,像是古老的留声机。 蒋琦鸢很满意他的反应,两条小腿兴奋地左右晃动,却又被他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他声音沙哑地说:“继续。” 蒋琦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想要她继续,她偏偏不继续,就是要吊着他,惩罚他,勾引他。 反正是自己的便宜老公,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楚易则只见刚刚还在跋扈叫嚣的女人,此刻又伪装成一副极其乖巧的模样。她把头埋在他的肩窝,指尖不老实地在他的脖颈上画圈,“老公,越霖还有多久要回国着?他十八岁生日没在家里过,我都觉得遗憾,要不然等他回来,咱们再给他补办一个。还有澜儿,一天天神神秘秘的,和谁出去玩儿也不告诉咱们,你说她是不是早恋了?” 瞧瞧她,明明平时对儿女都是放养状态,结果现在为了逃避他的惩罚,又佯装成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通俗意义上讲,蒋琦鸢确实不算是一个负责任的好母亲。她玩儿心重,喜欢不断尝试新事物,大多数时间都花在取悦自己上。而一回到家,楚易则则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占有她,这样一来,哪还有什么精力分给儿子和女儿。 “早恋这个事可得重视,不行,我得给澜儿打个电话,好好开导开导她,告诉她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要学习。”说着,蒋琦鸢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楚易则喉结大幅度滚动,把她扔在床上,捏了捏她的小脸,“早恋这事可得重视?”他重复着她的话,“不是你教育澜儿青春期这段恋爱最美好、最单纯了,要她好好把握住,还说只要不逾矩,早恋也没关系。” 蒋琦鸢眉头蹙了起来,这个老东西,今天是铁了心思要让她气不顺,不仅找茬儿,还故意揭她的短。 “是我说的又怎么了?青春期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单纯又美好的,不掺杂任何利益,也不夹杂任何杂质。”她抬腿踹了两下凌乱的被子。 楚易则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去解衬衣的纽扣,偶尔抬眸看她一眼,“是吗?也对,毕竟楚太太是有过亲身经历的,在这个问题上比我更有话语权。” 蒋琦鸢的火气也升了起来,她跪坐在床上,挺直腰板说他:“你个王八蛋,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说完,顺手拿起一个抱枕就砸在了他脸上,男人的银丝框眼镜被砸歪了,堪堪卡在高挺的鼻梁上。 楚易则没躲开,他摘掉眼镜,将其端端正正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低眸看了眼落在地毯上的灰色抱枕,不怒自威地抬脚将他踢到了一旁。 蒋琦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肩膀耷拉下来,偏过头一言不发,试图掩饰掉那段腐朽的往事。 这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也是横亘在他们婚姻中的一道横梁。 平时,他不喜欢提及那些让他觉得屈辱的过去,她自然也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在老虎头上拔毛。 可今天,他话里藏针,明摆着是在讽刺她。 她也是个倔脾气,没过脑子,就随口骂了出来。 其实蒋琦鸢不懂,她都和他在一起二十一年了。无论一开始她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她确确实实是做了他十九年的妻子,和他孕育了两个子女。 抛去爱与不爱的问题,他们之间连点儿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是不是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 卧室内一片寂静,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石楠花味。即使窗户一直在开着,可他们刚刚做的那么狠,味道自然也更浓郁,挥散起来也更慢一些。 楚易则盯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眼前的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啊。 衬衣的最后一枚纽扣也被解开,他随手将衬衣放在床边,露出偾张的胸肌。男人没关注她的表情,对她说:“足危过去。” 蒋琦鸢被他轻飘飘的话气得不行,这个狗男人,她不就是骂了他两句,他吵不过她,就想通过那种方式解决。 “小乖,你要我重复吗?我重复的话,就不是五十下了。” 蒋琦鸢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身,抬手拿到一个抱枕垫在身下做支撑。 虽然她不想承认,还一口一句骂他变态,骂他控制欲强,可确实,她也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背对着他时,这种未知带来的不安全感和期待感,让她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沸腾。 她知道,她是喜欢的。 也许本质上,她和他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一对变态。 思绪还在飘动之间,一棍子就落了下来,夹杂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和雄性力量。 他就像是一头野兽,惩罚她,威胁她,却又吸引着她,取悦着她。 蒋琦鸢神经末梢都敏感起来,嘴上还是不愿意服软,“王八蛋,这次明明是你先提的以前那些事。” 楚易则大掌按在她的光滑的后脖颈上,像是钳制住一只小绵羊的命脉。 可他知道,她压根就不是什么软绵绵的、任人拿捏的小绵羊。 相反,她更像是只刺猬,蜷成一团露出浑身的刺,无意之中就能扎得他血肉模糊。 蒋琦鸢的头发及背,光滑,柔顺,乌黑,像是一道瀑布,顺势而下,轻轻飘逸着,披散在米黄色的真丝睡裙上。 睡裙的布料细腻,紧贴在女人曼妙的身段上,也遮挡住了一场旖旎的惩戒。 楚易则温柔地钳住她的腰,“是我先提的,所以只有五十下,仅仅罚你瞒着我来拍苏珏的戏。” 蒋琦鸢轻咬住红润的唇,耳根一片酡红,她扭过头来看他,满脸不可思议。 一向睚眦必报的男人,刚刚都已经气到了极点,现在居然选择默默隐忍,既往不咎了。 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蒋琦鸢睁着眼看向他,在想他是不是要背着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可她又不敢多提一嘴,她怕她再多说一个字,又要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楚易则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解释说:“放心,宝贝,人毕竟是我的亲弟弟,血浓于水,我能做什么?” 听他嘴里吐出“亲弟弟”这三个字,蒋琦鸢觉得头皮发麻,腰有些酸,她不想再提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于是驼下腰将脸贴在床面上,“够了!” 她要馋死了,要被这个狗东西折磨死了。明明就在身边,却不给她个痛快,不给她解馋。 说他是个狗东西倒是一点儿也不冤枉他。 楚易则垂眸看了看她发红的肌肤,箍住她的腰将她翻过来。蒋琦鸢用手撑着身体,只见男人一脸冷静地下床,打开她的衣柜,在里面翻出一条红色吊带袜,扔在她怀里,“穿上。” 他很遗憾,这是在酒店,不是在家里,他平时准备的那些玩具用不上。 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今天有意要惩罚她,让她长长记性,就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揭过。 否则,她今天能有第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按照她年轻时那个性格和她本身的魅力,再放任她这么作下去,没准明天他头上就要挂着绿叶了,后天就能离离原上草了。 蒋琦鸢双眼迷离,立刻意会到他的企图,他这是只打算自己爽,馋着她,来惩罚她的叛逆。 可她凭什么听他的? 有能耐他就忍着,忍到爆炸,忍到地球毁灭。 蒋琦鸢把吊带袜拿起来扔在他头上,打乱了他额上的碎发。她拂平睡裙上的褶皱,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上,闷头闭上眼睡觉。 她还不做了呢! 狗东西,就看是他能忍,还是她能忍。 反正女人可以没有男人,但男人离不开女人。 蒋琦鸢知道他平时也是个能忍的,那他就去浴室洗冷水澡和他的双手过日子吧,念着她的名字肖想她也行。 她同意了。毕竟她人比较大气,不像他那么小心眼。 楚易则看着她这个消极的态度,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丝弧度。 他的宝贝妻子,生气起来也软软糯糯的,真是可爱,让人想亲。 楚易则俯身,身体的阴影将她笼盖。蒋琦鸢感觉到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但她不为所动,紧紧闭着眼不理睬他。 “小乖。”他软下语气,抬手去掀她的被子。 蒋琦鸢死死护住自己的被子,和他较劲儿似的,就是不松开。 “宝贝,我错了行不行?以后我们谁也不提了。”他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 蒋琦鸢在心里冷笑一声,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向唯我独尊、不可忤逆的男人,受不住欲/望的操纵,也得软下语气、好声好气地和她认错。 要知道,他很少承认错误的。 当年她企图解除和他的婚约,他硬是把她关在楚家老宅关了整整一个月,即使楚家老爷子都动怒了,他都不觉得这事他有错。 不过,她蒋琦鸢就是喜欢看他服软的样子,尤其是对她服软的样子。 蒋琦鸢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透露出狡黠,“哪错了?嗯?” “哪都错了。” 蒋琦鸢轻哼一声,傲娇地说:“哪都错了,就是不知道哪错了。” 楚易则顶了顶后槽牙,知道她就是得寸进尺,“我答应你,不找剧组和导演的麻烦。当然,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私下见苏珏。” 蒋琦鸢挑眉,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腹肌,“楚总这醋吃的可真多,苏导的醋你也要吃。是不是只要我见到一个男人,你就要吃一次醋?要不然以后你去开醋厂吧,都不用请工人来酿了。” 楚易则垂眸,她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不同意她出来拍戏的一大原因就是年轻男人太多了。 “还有,不许拍吻戏、床戏。” 蒋琦鸢白了他一眼,“无聊的老男人,我知道了。” 他同意不找导演和剧组的麻烦,她已经很满意了,自然要见好就收。 楚易则笑了下,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握住她的玉足,粗粒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红色的指甲。 她的脚只有三十七码,做婚鞋的时候,是他亲自用尺子丈量的,甚至还不如他的棍子长,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余光扫到被扔在一旁的吊带袜,“宝贝,用这,这事就翻篇,以后我们谁也不提。” 5、吊带袜 蒋琦鸢从和楚易则在一起之后,就觉得他活脱脱是个变态,尤其是在床事上,他总能玩儿出花样。 可她大概是近墨者黑,明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他的手底下浸染了二十余年,竟然也激发出自己内心中最放荡、最淫/乱的一面。 蒋琦鸢穿着那条吊带袜,红色的蕾丝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红色的丝带紧绷着白嫩的肌肤,凹凸有致,性感又火辣。 她的双肘抵在床上,双脚微微抬起,轻轻摩挲着。 楚易则的下巴则紧绷着,鹰隼般的视线紧紧落在女人身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最原始的兽性,其中又夹杂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极致的沉迷与宠爱。 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她是他的宝贝妻子,是他此生唯一挚爱。 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远超过儿子、女儿、超过他的父母,甚至超过他的生命。 他这么爱她,所以一开始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困在了身边整整二十一年。 所幸,他骄纵跋扈、不服管教的小妻子被他驯服,这些年除了口头提离婚威胁他,没再做一些以卵击石要离开他的蠢事。 思即此,男人的心情更好了一些,他握住她的脚腕,主动带着她的节奏。 “小乖,我怕是要死在你身上。”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地说。 楚易则真的爱极了她身上的每一寸,她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曾染上过他的痕迹。 就像他也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一样。 蒋琦鸢挑眉,眸中水光潋滟,挑衅着问:“怎么?老了不中用了?” 楚易则粗粝的指腹勾住丝带,轻轻一拉一放,寂静的卧室里就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 “小东西,我就是八十了,也照样收拾你。” 蒋琦鸢撇了撇嘴,故意和他抬杠,“楚总别太有信心。我事先可得说好,等哪天你不行了,你可别指望我为你守活寡。我肯定甩掉你,去找年轻的帅弟弟,最好是十八岁的帅小伙。他们肯定会疼人,还能一口一个姐姐地叫我,最重要的是,他们才不会像你这么凶。” 蒋琦鸢虽然嘴上过了瘾,但她打心眼里不认可自己说的话。 有的男人天生就精力旺盛、需求旺盛,别看楚易则现在已经四十七岁,可比起年轻时,真可谓一句宝刀不老。甚至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和积累,男人更会变着法的稲得她呠水。 蒋琦鸢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是需求旺的男人毛发多而粗。 她垂眸看了看楚易则茂盛和坚硬的黑森林,默默地收回视线,心想,按照他现在这个潜力,没准如他所言,八十岁照样能榨干她。 而楚易则成功被她这几句叫嚣的话刺激了,手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拽进了怀里,“小乖,十八的毛都没长齐,你还指望他怎么疼你?” 话音刚落,只见桌子上放的甜点被搅乱,甜腻、滋润的奶油毫无规则地落了下来,尤其是上面那颗樱桃,饱满多汁,轻咬一口,立刻爆汁。 夜色越来越深,从傍晚到凌晨,窗外星光璀璨,映射着一场旖旎又漫长的情事。 蒋琦鸢不知道他们最后折腾到了几点,她只记得自己混沌的大脑只剩下“通透”俩字。 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 博弈结束,楚易则先带着蒋琦鸢去浴室清洁,随后才收拾自己。 洗过澡,男人将黑色的睡衣穿上。大概有了层布料的压制,他的兽性渐渐褪去,又变成了在外人面前衣冠楚楚的绅士姿态。 楚易则打开放在茶几上的白色医药箱,翻出棉签和碘伏,弯下腰,拽着她的胳膊,将她破皮那两块又重新消毒。 处理完,他抬手把台灯调到最暗,然后掀开被子上床。 男人刚一沾到床,熟睡的蒋琦鸢就循着热源贴了过来。 蒋琦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窝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抬手环住他的腰,又不安分地抬起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像八爪鱼一样把他缠住,她才算作罢。 楚易则则很享受被妻子依赖的感觉,软玉在怀,男人抬手圈住她的腰肢,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鼻尖,才肯闭上眼搂着她睡去。 ** 分开半个月,再次抱着娇贵的小妻子入睡,楚易则睡得很熟,甚至每天六点半起床健身的生物钟都没叫醒他。 反倒是次日一早,蒋琦鸢嫌他把自己抱得太紧,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来气,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推开身上这座大山。 蒋琦鸢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抓了抓头发,一看已经十点半了。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都怪这个狗男人昨晚上不知疲惫地折腾她,害得她今天拍戏都迟到了。 蒋琦鸢掀开被子下床,脚还没着地,就被身后强有力的胳膊揽着腰拽了回来。 “你干嘛,我拍戏迟到了。” 楚易则捏了捏她的鼻尖,抬手去看她的胳膊,“我昨晚睡前已经帮你请假了,都伤成这样了,多休息两天。今天有时间,我陪你再去医院看一看,找个更权威的医生。” 蒋琦鸢气不打一处来,低头看了看早已结痂的胳膊。真是遗憾,再不去医院,她的伤口就要好了呢。 她真不明白,楚易则怎么这么宝贝她,一个小磕小碰,就让他这么费心思。昨天去了趟医院,从头查到尾,今天再去一趟医院,这不是纯属扯淡。 再说,她哪有那么矫情? 没和他在一起之前,她野得不行,在巴厘岛跟着教练学冲浪,被浪拍进海里,呛水差点儿淹死。 可教练把她捞出来之后,她二话不说,咳嗽两声,用胳膊抹了抹脸上的海水,又抱着冲浪板冲了出去。 “我不去医院。还有谁让你帮我请假的,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就算是没牌硬耍。我看你就是成心的,败坏我名声,想让我无戏可拍。我讨厌死你了。” 楚易则无视掉她的阴谋论,把她圈在怀里,“好了小乖,不逗你了,是你导演让你好好休息两天。” 蒋琦鸢闻言,脸色才算缓合一些,但还是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又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泄愤。 “想吃什么?或者想去哪里玩儿,正好这两天我没事,好好陪陪你。”楚易则摆弄着她的头发。 蒋琦鸢狐疑地看他,这个老混蛋,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见过有家长给孩子陪读的,哪里有丈夫陪着妻子拍戏的。 她才不需要。 蒋琦鸢故意刁难他一般,张口便说要吃京城的一家特色菜,还必须是那家的五星级大厨做的。最主要的是,必须得吃现出锅的。 楚易则怎么会看不透的小心思,他张口应下,转身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尽快包机把厨师接过来。他还叮嘱助理,给他多带一些常用的衣物,还有最近明后天两场不重要的会议,都安排在线上召开吧。 蒋琦鸢听着男人打电话,眉头蹙得更深了,敢情这个狗男人真打算在这个陪着她拍戏啊。 那可不行。 有他在,她连自由都没了。 蒋莉可是说有好东西要带她见识呢。 蒋莉还有两天过生日,她前阵子得知蒋琦鸢出来拍戏,就和蒋琦鸢说了,生日那天带她一起去看腹肌秀,好好爽一爽。 蒋莉是蒋琦鸢的小姑,比她大十岁,从小就带着蒋琦鸢一起玩儿。蒋琦鸢十多岁就开始学滑雪、冲浪,这都是蒋莉带着入门的。 蒋琦鸢不服管教的野性子和蒋莉如出一辙,就连蒋琦鸢的父亲蒋彭华都说,蒋家出了两个不学无术的臭丫头,一个比一个不安分,一个比一个野。 蒋琦鸢结婚之后,有丈夫管教,让人省心不少。 而蒋莉野了大半辈子,至今没收心。 蒋莉年轻时就风流成性,一年能换三个男朋友。九十年代她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演技令人称赞,接二连三揽下国内国外的大奖。 可这位大名鼎鼎的影后,却因为私生活混乱时常登上报纸头条。甚至千禧年,有港媒狗仔拍到她在港城一天之内,先后带两个年轻男人回到半岛酒店。 港媒的娱乐新闻标题一向都太缺德,狗仔们也不去分辨事情的真相,拍了两张照片就登报。当天晚上,“蒋莉一凤耍二龙”的新闻占据了整个报纸版面。 因为这事,还把蒋家老爷子,也就是蒋琦鸢的爷爷气得大病一场。 在病床上,老爷子也不听蒋莉的解释,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指着她的脑门说,他的儿女没有一个成大器的。 现如今,蒋莉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依旧没有收心,甚至越玩儿越开放,谈的男朋友也一个比一个小。 以前蒋莉说男朋友不能超过二十五岁,她说二十五往上的男人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偶尔提起兴致整一炮,不出十分钟就灭火了,没意思。所以现在,蒋莉的男朋友都在二十二以下,人均一米八五。 按她自己的话说,她有钱,有颜,有身材,有名气,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 于是,半个月前,在蒋莉得知蒋琦鸢要离婚之后,立刻提议让她吃点儿好的,要享受生活,要及时行乐,说等生日的时候,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蒋琦鸢就是个可怜的倒霉蛋,一辈子只体验过一个男人,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古板男人,床上肯定玩不出什么花样。 多没意思。 当然,这些话蒋莉没和蒋琦鸢说,只是叮嘱她,生日会那天穿得漂亮一些,带她体验人间极乐。 蒋莉口中的“人间极乐”蒋琦鸢还真没体验过,她很好奇。 所以,这事不能让楚易则知道。 “我不用你陪,让人传出去闹笑话,说我都四十了还离不开男人。”蒋琦鸢说着就来气。 分明是楚易则离不开她。 平时在京城,蒋琦鸢参加一些富太太的茶话会,楚易则还要亲自过来接她。 那些富太太们嘴上一口一口“楚先生和太太真是恩爱”,实则在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她蒋琦鸢年龄小,需求大,如狼似虎地离不开男人呢。 楚易则没再接她的话,起身去冲澡,打算先去健身。 反正她发牢骚就发牢骚吧,他已经下定的主意,肯定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次日晚上,已经十点多了,楚易则正抱着蒋琦鸢调情,电话突然响了。 一看是自家宝贝女儿楚今澜,夫妻俩对视一眼,蒋琦鸢立刻从楚易则的腿上下来。 “澜儿,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楚易则在儿女面前一副威严的姿态,不过,相比楚越霖这个当儿子的,楚今澜还是吃到了性别优势。至少楚易则念及着她是个女孩子,对她宠爱万分,语气也相对温柔许多。 当然,这种宠爱不及对蒋琦鸢的千分之一。 透过电磁波,楚今澜虚弱的声音如同蚊呐般传了过来,“爸爸,我发烧了,好难受,脑子里一直在冒金星,我是不是快要烧死了?” “瞎说什么胡话?”楚易则看了蒋琦鸢一眼,女人显然也满脸焦急。 “看过医生了吗?吃过药了吗?”他问。心想着,楚今澜生病了,家里怎么没人告诉他。 “吃过了,医生刚走,三十八度五,我要难受死了。” “别哭别哭,多大了还爱哭。”楚易则隔着电话又哄了会儿娇气的女儿,“要不要和你妈妈说话?” “娘亲。”楚今澜大概是哭了出来,尾音染上了哭腔。 蒋琦鸢攥紧手机,焦躁不安地起身,又讲了很多安抚楚今澜的话才算作罢。 挂断电话,蒋琦鸢偎在楚易则的怀里,阐述事情的原委:“澜儿说她本来就有些小感冒,结果生理期也不注意,多吃了两个冰激凌。肚子疼就罢了,这下又烧了起来,肯定不好受。” 她捧住他的脸,商量着说:“老公,实在不行你回去吧,看看澜儿,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楚易则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我们一起。” “我明天得拍戏了。”她抬手翻了翻扔在桌子上的剧本,“只请了两天假,已经耽误太多了进度。你别忘了,你说的,不会影响我拍戏。” 楚易则轻叹了口气,一边是自己前天晚上哄妻子许下的承诺,一边是自己娇生惯养放不下心的女儿。 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没有分身术。 过了大概有两秒,男人做出决定,点头说:“那好,我回去看看澜儿。你一个人在这边,要乖一些,保护好自己,别毛毛躁躁的。你再受伤的话,这戏谁也别拍了。” “知道了知道了。”蒋琦鸢乖巧地在他脸上贴了一下,主动说,“那我帮你收拾东西。” 楚易则伸出手臂把她捞了回来,紧紧圈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突然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这不是她的性格。 除非…… 蒋琦鸢骤然间心跳加速,辩驳着说:“还不是惦记着你那个让人操心的女儿?你可得管管她,不许她生理期再嘴馋偷吃冰激凌了。” “嗯。”楚易则摸了摸她的头发,感慨着说:“我的大女儿惦记着我的小女儿。” 他真的很迷恋当她爹的感觉,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反正一开始在一起,她就是个小孩儿脾气,他也的的确确是打算把她当女儿养的。 甚至就连他们的第一次,他都不忍心太早下手,想着怎么也得忍着等到她过了二十,他们领证之后再说。 可哪料到她半路要悔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蒋彭华的身边,乞求着说:“爸爸,求求您,和楚家退了这场婚事吧,我和他相处不来,我不想嫁给他!” 那年她十九岁,婚事没退成,当晚却被楚易则带回了楚家老宅。 在昏暗的卧室里,在灯光的照耀下,她被他用一根手指弄得波光粼粼,被他逼着,泪眼模糊地喊了一声又一声daddy。 6、楚扒皮 蒋琦鸢抬手在他胸膛上锤了两下,转身去帮他收拾东西。 以前她也尝试着反抗过这个狗男人想当她爹的这种变态想法,可久而久之,她发现她也够变态的,渐渐迷恋上了依靠他的感觉,渐渐迷恋上了仅仅凭借一个称呼就弄得他的神魂颠倒的感觉。 平时再高高在上、再强势的男人,都得在她的央求下,拜倒她的石榴裙下,用嘴巴取悦她。 每次一这么想,蒋琦鸢就觉得爽到爆炸。 于是,女人打开衣柜,简单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在穿着方面要求特别严格,衬衫必须被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平时京城,都是阿姨给他弄好挂在衣柜里。可在她这住了这么两天,都也是让他克服了些矜贵的毛病。因为蒋琦鸢真没什么做妻子的样子,甚至还央求着他帮她熨衣服。 也不知为何,蒋琦鸢想起昨天男人帮她熨牛仔裤的时候,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对了,越霖回国的日子定了吗?”蒋琦鸢问他。 “肯定得在爸生日之前回来,估计快了,你甭操他的心,还是多操操澜儿的心吧。小丫头和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妥妥一个混世魔王。”他宠溺着说。 蒋琦鸢抿了抿唇,“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啊?” 在她的记忆中,她小时候真没怎么见过楚易则。蒋琦鸢虽然和大院里那些孩子上山下海的,但和楚易则的交流真的不多。他们整整差了八岁,代沟太大。 再者就是,在蒋琦鸢的记忆中,楚易则总是一脸严肃,装正经,要么就是板着张脸,凶极了。 她那时候怕他,蒋莉也叮嘱她不要闲着没事去招惹他。她又不傻,生怕他揍她,所以每次碰见几乎都是绕着他走。 楚易则眸色渐深,似乎是在追忆脑海深处的一些碎片,可那些记忆埋得太深了,挖掘起来有些费力。他索性就放弃了,只是逗她说:“楚太太小时候的光荣事迹不是人尽皆知?” 蒋琦鸢撇了撇嘴,“你少挖苦我了,那都是我十岁之前的事了。” 她小时候是混帐了些,经常惹祸,还能把比她大两三岁的男孩揍哭了,那时经常有家长找上门,蒋琦鸢就被蒋彭华罚写、罚跪。可后来,她渐渐长大,多少也是有点儿分寸的,至少会看人脸色,不学无术、为所欲为也会挑时候,反正就是牛逼到让蒋彭华抓不到她的把柄。 等到了十三四岁,蒋彭华也知道闺女大了脸皮薄,不能拂了这丫头的面子,也渐渐就不管她了。 哪料到,她亲爹管了她十八年都没把她管好,楚易则只把她关在楚家老宅关了一个月,就让她学着看人脸色,学着收敛锋芒,学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后来很多人都好奇,那一个月,楚易则对蒋琦鸢做了些什么? 怎么一个混账姑娘突然就老实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动手打她、骂她教育她,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他只是让她清楚他们的婚事关乎到蒋家的切实利益,哪怕是蒋家卖女儿,只要他要娶她,她就必须要嫁给他。 关乎蒋家百年繁兴的事,她别无选择。 除了这些大道理,他自然就是在床上收拾她。 准确的说,是一向没经历过男欢女爱的蒋琦鸢,彻彻底底被男人给糙服了。 当然这些,蒋琦鸢打死都不愿意承认,楚易则也不会出去声张。 外界只是认为,是蒋琦鸢长大了,懂得权衡利弊了,才选择嫁给了楚易则,成就了一段楚蒋两家的佳话。 楚易则看着小妻子忙碌了背影,勾了勾唇角,没再继续揭她的短。 简单收拾好东西,助理安排好航班,楚易则就去了机场。在机场送别的时候,男人还不忘记再一次叮嘱她注意安全。 蒋琦鸢嫌他管得太多,推推他的胸膛,让他快点儿走。 看着男人颀长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蒋琦鸢差点儿高兴得跳起来,可算是把这个管这管那的活爹送走了。 ** 楚易则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夜色漆黑,空中笼了层乌云,看不了月亮。 男人身披夜色风尘仆仆地进门,翠姨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澜儿睡了吗?” “小姐应该是睡了,我也不确定。小姐吃过药之后,嫌我们吵,就让我们都出来了。” 楚易则看了翠姨一眼,边解开腕上的表边说:“这丫头最近叛逆期,脾气有些大,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翠姨立刻摇摇头,“哪有哪有,小姐发烧身体不舒服,我也只是担心。” 翠姨是跟着楚易则最久的佣人,今年也将近六十了。在楚易则没结婚之前,翠姨就在楚家老宅照顾他。 在她的印象中,楚易则永远是家里那个波澜不惊的顶梁柱。楚易则对待他们这些佣人,极有同情心,除了薪资待遇好,前两年还帮她研究生毕业的小儿子介绍了工作。 最重要的是,楚易则从来不会对佣人甩脸色、使脾气,反而还教育骄纵跋扈的小女儿要尊重人。 所以,翠姨早就把楚家人当作了自己家里人,尽心尽力地伺候。 楚易则把手表摘下来递给翠姨,“没事,你们早些休息吧,都折腾到这么晚了,我上楼去看看澜儿。” “好。” 楚易则其实是有些着急的,现在若是儿子楚越霖发烧,他大概会调侃着说他欠练。 可楚今澜不一样,她当年在娘胎里就差点儿没命,出生的时候还是弱胎,体重比正常的孩子要轻一些。 楚今澜小时候因为体质不好,就经常生病。直到六七岁长大了些,抵抗力上来了,才让他这个当爹的不用担心女儿生病的问题。 要是楚今澜小时候没这么多坎坷,他也不至于大半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楚易则放轻脚步,轻轻推开楚今澜的房门,房间内只有一盏吊灯开着。 大概是知道他要回来,楚今澜特意给他留了门。 男人放缓呼吸,缓缓走过去,还没到床边,楚今澜就听到了动静,抱着草莓熊坐了起来。 “爸爸,你回来了。”楚今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楚易则轻“嗯”一声,抬手把台灯也拧开,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体温计,问她:“还难受吗?” 楚今澜小脸红扑扑的,扑簌着纤长的睫毛看着楚易则,“好一点。” 楚易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烫,又看了眼自家女儿。楚今澜简直就是复刻版的蒋琦鸢,一颦一笑和小时候的蒋琦鸢如出一辙。 楚今澜嚣张跋扈的顽皮性格也遗传了蒋琦鸢,有时候看着女儿娇气的姿态,楚易则总是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蒋琦鸢。 “你今天是不是和翠姨她们使厉害着?”楚易则起身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楚今澜皱了皱鼻子,音量也提了起来,“谁让她们不出去呢?我都说了,我要睡觉,不需要她们照顾,结果还是赖在这里。” 楚易则闷声笑了笑,看着女儿那张红润的小脸,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室内突然寂静下来,楚今澜试探着看向楚易则,莫名有些心虚。 “对了,妈妈没事吧。”她试探着问。 “身体没大碍。” “没事就好。”楚今澜喝了两口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爸爸,那您也早点儿去休息吧,我都要困死了,脑袋里都冒金星了,我可得先睡了。” 楚易则没再多言,帮楚今澜把灯关掉,然后离开。 回到卧室,楚易则抬手解开袖扣,一抬眸就看到了挂在墙上那幅油画。画上的少女穿了条白裙子,在油菜花地里奔跑,是大概十五六岁的蒋琦鸢。 蒋琦鸢小时候学了段时间油画,后来三分钟热度就给扔了,墙上这幅画自然不是她画的。 可她偏说这是她画的。 楚易则揉了揉眉头,一想到这副画作的真正主人就觉得头疼。 他幽幽地坐在床上,扔掉脑海里那些可有可无的想法,心想着,蒋琦鸢都嫁作他的妻子整整十九年,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呢? 就算她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终究也是顽皮劲儿上来了,寻个乐子而已。 他大不了就再关把她在身边关上一个月,日日夜夜占有她,浇灌她,总有她服气的那一天。 楚易则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于是心满意足摸出手机,给蒋琦鸢发了微信,告诉她女儿没什么大碍,顺便给她发了个晚安。 那条微信蒋琦鸢没回,估计是早睡着了。 她一向这么没心没肺。 ** 楚易则走后,蒋琦鸢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的,生活体验感不要太好。 这两天,她一直在剧组拍戏,跟着每天的通告早起、化妆、对戏、拍戏,生活特别充实。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是老公孩子不在身边,烦人事就少了不少。 尤其是楚易则不在身边,少了个晚上在床上催命的,拍戏再累能累到哪去,还不是睡一觉就恢复个八/九成,第二天依旧精力充沛。 蒋琦鸢其实有时候挺不理解,楚易则都已经四十七了,在床上的需求怎么还那么强烈?不是年龄越大越不行吗?他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如狼似虎。还有那个所谓的不应期,他也没有。 她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要被他按在床上索命还债。因为她无数次爽得忘乎所以,连连呠水,甚至以为下一秒就要被他弄死了。 可一觉醒来,她还活着。只可惜,腰和腿就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样。 所以她一时兴起选择重新回来拍戏,一是为了躲清静,二是图没老公的自由。 蒋琦鸢就这样在剧组拍了两天戏,转眼间周三就到了蒋莉的生日。 蒋莉这几年在沪城定居,生日会自然也在沪城办。所幸横店距沪城比较近,蒋琦鸢当天跟导演请过假,就带着晓月去参加生日会了。 晓月从小是看着蒋莉的电影长大的,那时候港城那边流行港匪片,蒋莉演过一个女警察,特别帅,晓月特别喜欢这个角色。 她早就听说过蒋莉是蒋琦鸢的亲姑姑,但是一直没见过这位影后的真人。现如今,居然能参加影后的生日会,还能顺带着要合照和签名,晓月在路上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蒋琦鸢看着她那个傻样,说:“我对你好吧。” “鸢姐,你简直是我再生父母。” 蒋琦鸢话题一转,叮嘱她说:“所以,今晚你不许跟楚总汇报我的行踪。” 晓月瞬间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舌头都打结了,“鸢、鸢姐,对不起,楚总确实找过我。但是我保证鸢姐,我真没向他打过你的小报告。只有前两天你受伤这事,是我说的。你受伤这事,真的没法瞒。” 蒋琦鸢轻叹口气,“好了好了,我也没说怪你。”她低头摆弄脖子上这条珍珠项链,“反正今晚的事你别和他说就行。” 晓月被楚易则“收买”了,蒋琦鸢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他又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这都是他的惯用手段。 以前她年龄不够没法领结婚证的时候,他是真怕她再整出悔婚这门子事,直接把在蒋家干活多年的阿姨收买了,每天汇报蒋琦鸢的行踪。 要不是后来东窗事发,阿姨跟楚易则告了密,她也不会知道自以为很安全的地方居然早早就被他安插了一枚棋子。 现在只不过是晓月这姑娘跟她挺久的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两人的感情都不错,她也就懒地追究了。 再者,依照她对楚易则的了解,他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对晓月威逼利诱呢,反正,过错方大概不会是晓月,只能是她家里那位变态欲爆棚的狗男人。 晓月攥住蒋琦鸢的手,“鸢姐,我保证,我打死也不会和楚总说的。你别生气了。” 蒋琦鸢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对她眨了眨眼,“没生气。今天过去好好玩儿,没准桃花运来了,看对眼了,还能找个男朋友呢。” 晓月脸瞬间红了,“鸢姐你别调侃我了。” 很快,车子驶向蒋莉的别墅。 蒋琦鸢进门之后,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条的蓝色丝绒盒子,“礼物。” 蒋莉立刻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钻石项链,放在脖子前,对着镜子比划,“还是小侄女最心疼姑姑。”说着收起项链,抬手在蒋琦鸢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蒋琦鸢细眉微蹙,敏感得轻“嘶”一声。 蒋莉眼波流转间就把目光落在了蒋琦鸢的屁股上,抬眸,又看到她胳膊上的淤青,火起立刻涌了上来,“不是,那楚扒皮打你着?” 蒋莉不喜欢楚易则,“楚扒皮”是她私底下给他取的外号,一般都是跟着蒋琦鸢一起骂他的时候叫。 蒋莉只比蒋琦鸢大了十岁,与其说两人是姑侄,不如说她们相处起来更像是闺蜜。 蒋琦鸢这段婚姻,蒋莉是唯一一个会替她打抱不平的人。 旁人不知道蒋琦鸢十九那年发生了什么,但是蒋莉知道。 当蒋琦鸢被楚易则从楚家老宅放出来之后,蒋莉亲眼见过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还有腰上特别清晰的指痕。那时候蒋莉就觉得,这男人在床上是个变态,等老了不行了肯定得动手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我就说,你这个婚早就该离了。流程走到哪一步了,离婚协议拟出来了吗?楚扒皮没在钱上算计你吧,你可得找个靠谱的律师看看。还有啊,你别怕,你离婚这事你爸那边我肯定帮你说话,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们阿鸢受这种委屈了。都受了二十年了,也就你能忍,要是我,肯定得跟那个姓楚的同归于尽。” 蒋莉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手叉着腰,又骂了句:“王八蛋。” 蒋琦鸢眨了眨眼,觉得蒋莉越说越离谱,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别乱说,没打我,胳膊是前两天拍戏不小心磕的。” 楚易则那么心疼她,把她捧在手里都怕化了,怎么可能舍得动手打她? 蒋琦鸢真是佩服蒋莉的想象力了。 “那你躲什么躲啊。”说着,蒋莉又在蒋琦鸢的屁股上轻打了一下,把钻石项链塞进她手里,“来,给我戴上,这宝贝可真闪,我今晚就戴着它找弟弟。” 蒋琦鸢接过项链,一时语塞,垂眸,脸色抑制不住地就红了起来。 那晚,楚易则确实没打她,打屁股的时候也是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仅仅用作调情,不会真的伤到她。 那五十下,是他用大棍子抽的。 7、千娇百媚 “愣着干什么呀?” 蒋莉见蒋琦鸢一声不吭,手搭在椅背上,回眸去看她,只见女人面色泛起一阵潮红,还是那种挂着一丝暧昧的潮红,连带着整个耳根都红得一塌糊涂。 蒋莉早就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女,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她经历过的男人可能比普通人吃过的盐都要多。因此,只需要这么一眼,就能敏锐地察觉到蒋琦鸢的娇羞。 她都已经三十九岁了,结婚十九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居然还能流露出这种表情,真真是奇事。 蒋莉坏心思上来了,捏了捏蒋琦鸢的胳膊,调侃着说:“想什么呢?脸红得像是猴屁股一般。” 蒋琦鸢皱皱鼻子,嘀咕了声:“老不正经。”便绕到蒋莉身后,撩起她的头发,帮她把那条钻石项链戴上。 “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这条项链还是上次楚易则去法国带回来的,我特意想着你生日,于是叮嘱他帮忙带回来。”蒋琦鸢往后退了两步,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女人今天穿了条紫色的旗袍,头发用一根莲花发簪随意盘起来,额前两绺秀发随意地垂落。 她的脸色早已经恢复如常,慵懒地倚在那儿,翘起二郎腿,只见一双白皙纤细的腿在布料的遮挡间若隐若现。 一副没吃过苦的高贵姿态。 蒋琦鸢身上这股气质是旁人难以模仿的,风情万种,千娇百媚,但又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典雅之气。 蒋莉的视线在她身上垂落两秒,径直问:“你和姓楚的现在还有夫妻生活吗?” 蒋莉实在是太好奇这个话题,毕竟她不是个长情的人。她觉得,如果十年二十年地长久地和同一个人生活,那可能会无聊到都不愿意往同一个被窝里钻。 蒋琦鸢扫了她一眼,“当然。”语调上扬,带着三分骄纵。 都已经是成年女人,自然不会再避讳夫妻之间这点儿趣事了。况且,她们现在聊的尺度只能算作小儿科,和“你今晚上吃的什么饭”是一个水准。 要知道,蒋琦鸢刚经历过情事的时候,她们还谈论过尺寸和颜色的问题。 蒋莉告诉她,亚洲男人一般都不太行,有些投胎没投好,遗传了亲爹的短小。不仅短,还瘦得跟个金针菇似的,压根都没有什么感觉,还不如小玩具。 蒋琦鸢倒是认同这个说法,毕竟她早些年最开始接触碟片的时候,看的也全是日本货。碟片里的男人,又丑又差劲儿,以至于在蒋琦鸢最早的认知中,男人都是那个德行。 后来,蒋琦鸢又问蒋莉,那什么男人比较可观一些呢? 蒋莉说是欧美男人,尤其是那种浑身都是腱子肉的,这方面特别带劲儿。 因此,蒋琦鸢不止一次怀疑过,楚易则的身体里是不是流淌着欧美人的血。她偶尔也打听过,才知道他祖上都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 他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家伙能厉害到这个份上,纯属老天眷顾,天赋异禀。就他这个水准,到了欧美人那行列里也是翘楚。 当然,其他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紫的还是粉的,蒋琦鸢其实真的不知道。 毕竟现实中,她只见过楚易则那一个。 蒋琦鸢的思维就是这么发散来的,她垂眸看向蒋莉,补充说:“一夜三次没问题。” 蒋莉狐疑地睨了她一眼,“那你闹什么离婚?” 放着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不过?而且,有个体力非常不错的老公,怎么着也比外面的男人干净。 蒋莉摇了摇头,“你就是满口胡话。” 她还以为他们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夫妻生活不协调了呢?或者是姓楚的欺负她揍她着? 蒋琦鸢眨了眨眼,气话脱口而出,“你这可是冤枉我。你不觉得他比我亲爹还能管教我?我怀澜儿的时候,都被他管成孙子了,一盒冰激凌都不让我碰,晚上偷吃被他发现,也不说话,就冷着脸瞪着我,我就差心虚地跪下叫他一声爷爷了。怀孕的时候结下来的仇,我能记一辈子。还有,我这次出来拍戏,他百般阻挠,问东问西,答应了还出尔反尔,这种狗东西,谁乐意和他过?” 蒋莉眉梢上挑,看了蒋琦鸢两眼,“那他确实像是你小爹。” 蒋琦鸢被这话刺激到,差点儿咳嗽出来,心想蒋莉在说什么鬼话,说的这么准。楚易则这个男人,不就是争着抢着做她的daddy呢吗? 蒋琦鸢抬手轻轻拂了拂身上的褶皱,只觉得蒋莉这话是个巧合,她保证,楚易则在床上的那些恶趣味,她没和任何人提过。 主要是她真没那个脸面提,也不敢提。 毕竟她也是旁人眼中端庄娴雅的楚太太,要是让人知道她在床上放/荡地喊老公daddy,那她还不如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呢。 蒋莉见她没反应,直接略过她,后知后觉地后悔说:“我今天就不应该叫你过来,我今晚上请了男模表演腹肌秀,你这个不离婚的有妇之夫不适合。” 蒋琦鸢细眉一拧,起身亲昵地挽住蒋莉的胳膊,“怎么不合适?谁规定了已婚人士就不能看腹肌秀?你放心,我偷偷过来的,楚易则不知道。这两天澜儿生病,他在家照顾澜儿呢。今天的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蒋莉捏了捏蒋琦鸢的鼻子,“行啊,长进了,知道人不该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了。那今天带你好好玩玩儿,见见世面。遇到中意的,先加个联系方式,等你离婚了再联系。千万不要婚内偷腥,万一要是让人抓到了把柄,依着楚扒皮那个手段,估计你得净身出户。” “懂不懂啊?” 蒋琦鸢虽然暂时离婚的愿望不是那么强烈,但也丝毫不影响她来年轻的帅小伙。 毕竟猎奇,图新鲜感是人之常情。 “知道了。” ** 日暮降临,整个沪城笼罩在一片霓虹灯下,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私人会所的门前。 侍应生穿着黑色正装,戴着白手套,弯腰拉开车门。 蒋琦鸢和蒋莉先后从车上下来,两人衣着华丽,踏着一双高跟鞋,和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融为一体。 这家私人会所的保密程度极高,固若金汤。蒋莉喜欢在这种地方办生日party,外人进不来,至少保证不会鱼龙混杂,混进一两个娱乐记者。 她早些年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吃一堑长一智。 进了会所,蒋琦鸢就被头顶那盏黄白色的水晶吊灯晃得眼瞎,她眯了眯眼,循着直觉往人声鼎沸处凑,很快适应了热闹奢靡的环境,并且游刃有余地游走其中。 蒋琦鸢没和楚易则订婚之前,过的就是这种纸醉金迷的好日子,那时候年龄小,喜欢攀比,爱慕虚荣,京城里那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姐妹无论是谁过生日彼此都要矫揉造作一番。 后来遇到楚易则,他事事都要管教她,什么聚会都要主动陪同她前往,假惺惺地在人前秀恩爱,接受旁人的夸赞。她厌烦他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便主动拒绝了很多party,免得玩儿也不忘不痛快,还要陪他演戏。 蒋琦鸢眯了眯眼,本来想跟着蒋莉感慨一番,结果一抬眸,蒋莉早就扎进了灯光摇曳的舞池中央,手端了杯红酒,和人举杯相碰。 蒋琦鸢收回视线,寻到个角落坐下,让人给她倒了杯威士忌,看着已经在舞台中摇曳起来的蒋莉,闷声笑了出来。 蒋莉这一辈子都没结婚,恋爱却谈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蒋莉年轻的时候因为换男朋友太勤,被媒体污名化,被观众抨击。现如今,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大众的心理发生变化,蒋莉反而又成为了女性观众口中“大女人”、“吾辈楷模”的代名词。 蒋琦鸢轻抿了一口酒,用右手手肘支着下巴,听着dj版的《傻女》。 不得不说,平时审美再前卫,遇到年轻时的老歌都走不动道。 蒋琦鸢的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动,不知为何,一向不爱内耗的她突然有些感伤,尤其是在蒋莉像鸟儿一样自由的对比之下,这种感情越发强烈,就像是溺毙在波涛迭起的海水里面,肺部的空气都被无限挤压。 蒋琦鸢又闷了一大口酒,烈酒下肚,人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头晕乎乎的,却爽极了。 她微眯着眼,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人影,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在视线之中迭过。 她觉得有些闷,便一杯又一杯地喝。 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有个年轻的熟悉面孔,挡在她面前,主动碰了下她的酒杯,喊她蒋总。 蒋琦鸢手按着太阳穴,竭尽全力地回想这人的姓名,这人她前几天还见过,刚塌房,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蒋琦鸢绞尽脑汁,眉头都蹙了起来,可不知怎的,她再一抬眸,像是产生幻觉一般,又或是见到了鬼魅,只见那张英俊的帅脸之后,突然乍现出一张冷漠的脸。 这人,好熟悉,是她远在京城的老公? 还是眼前这人太会投胎,竟然生出这副好面孔,和她老公一样英俊潇洒。 蒋琦鸢觉得都怪她把酒喝得太急了,头有些发懵,醉意像是头顶的灯光一样聚拢在她身上,让她产生幻觉了。 她正打算揉揉眼睛清醒一下,楚易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阿鸢。” 男人的嗓音是沉静的,冷漠的,压迫的。 蒋琦鸢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楚易则来沪城抓她来了。 8、塞进去 为了参加蒋莉的生日宴,蒋琦鸢今天特意穿了条粉红色的无肩带长裙,领口设计成了v形,可以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和玲珑的曲线。 即使已经四十岁,可这个鲜艳的颜色穿在身上,不仅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而能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色,在梦幻般变化的灯光泛着光。 女人满是慵懒地坐在那里,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托着一杯红酒,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晃。酒水在杯壁上滑动,如同丝绸般流畅滋润。 蒋琦鸢轻抿了口酒,偏过头,打量着身边穿了身黑色的休闲装的年轻男人。 她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显然是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突然来搭讪她究竟是做什么。 楚易则跟着侍应生进来,一找到蒋琦鸢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他的小妻子一脸媚态,眼神迷离,目光落在了她不该看的男人身上。而且,她桃花眼微眯,眸中流转着春色,挂着淡淡的雾气,仅仅是凭借着这个眼神,楚易则就能判断出,她喝醉了。 那一刻,说不生气是假的。 占有欲开始在体内无限沸腾,楚易则想起了她的欺骗,恨不得立刻就拦着她的腰把她扛在肩膀上带到楼上的房间,然后扒掉这层暴露的裙子,嵌着她的腰肢糙她,警告她要明确自己的身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应该看的人。 可宴会现场喧嚣不断,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全都穿着华丽的昂贵服饰,显然都是来给蒋莉庆生的贵客。 楚易则告诉自己,他不能冲动。 在人前,他习惯性地对妻子装出一副无限包容的姿态。蒋琦鸢亦然,在外人面前,会刻意收起自己刁蛮跋扈的性格,佯装成一副娴淑端庄的样子,和他扮演一对人人称赞的恩爱夫妻。 所以,楚易则压抑住了立刻就要惩罚小妻子的冲动,冷静地叫了她的名字。 蒋琦鸢听到他的声音,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喝醉了酒,反应有些迟钝,干瞪着眼看了他两秒,才轻轻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柔声柔气地喊了一声:“老公。”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落在他的耳朵里又让他下腹发紧,产生了很多阴暗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楚易则,蒋琦鸢被吓得酒意清醒三分,就连脑子都灵活了起来。她立刻就想到了面前这位过来搭讪的年轻男人,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叫徐晖,是《沧浪之巅》被换下去的那个男一号,前几天因为嫖/娼新闻被爆出来而塌房。在剧组的时候,蒋琦鸢还和他拍过两场戏,只不过戏份不多,所以她的记忆不深刻。 蒋琦鸢警惕起来,这种人来找她,估计没什么好事。 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不好意思,我老公来了。”蒋琦鸢笑着对徐晖说。 徐晖偏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楚易则,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敌意。 徐晖抬腿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把位置让给楚易则。 楚易则轻轻勾了勾唇,对着徐晖笑了一下,径直忽视他,抬手捞起蒋琦鸢的手腕,“喝醉了?” 蒋琦鸢在心里无声哀叹一声,绞尽脑汁地想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楚易则来沪城抓她,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蒋琦鸢跟他在一起多年,自然也把他的手段也学到了个皮毛。 他能买通她的助理监视她,他自然也能买通他的司机跟她汇报他的行程。不仅如此,在家里,楚今澜绝对是她最好的同盟,前几天楚今澜装病帮她把楚易则骗回了北城,这几天,楚今澜每晚按时给她发微信,说爸爸按时回家,并没有什么异样。 以至于,蒋琦鸢觉得这次自己出来放纵看腹肌秀,简直是天衣无缝。 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楚易则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抬手覆盖在她光滑的脖颈上,似有若无地轻轻摆弄她脖子上带的那款项链。 “小乖,不是说在剧组拍戏吗?” 蒋琦鸢觉得自己好像是案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肉,他的手覆盖在她的大动脉处,蒋琦鸢甚至有种错觉,此时此刻,她要是说出一句不恰当的话,他就能把她掐死。 不对,掐死她,他自然是舍不得。她死了,他可就没老婆了。 他只会换着花样,在床上弄死她。这一点,蒋琦鸢深有体会。 蒋琦鸢顺势圈住男人的腰,懒洋洋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姑生日,我过来陪她过生日。” 楚易则揉了揉她的秀发,环视周围这喧嚣不已的环境,评价着说:“这么多年,蒋莉的审美倒是没怎么变过。” 蒋莉不喜欢楚易则,楚易则也看不上蒋莉,甚至对这个小姑有几分怨念。当年他和蒋琦鸢订婚之后,蒋琦鸢没日没夜地胡作乱闹,今天不吃饭闹绝食,明天声嘶力竭地要退婚,一半原因都得归咎到蒋莉身上。 楚易则虽然没说过,但她知道,这种损招多半是蒋莉给蒋琦鸢出的。 蒋莉害得他的小妻子差点儿和他退婚,这个仇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自然没什么心思陪这位小姑过生日。 而且,楚易则极度不认可蒋莉这种乱七八糟的生活作风,小男友接二连三地谈,却稍有不顺心就把人家甩了,换男友的频率堪比换衣服。 在楚易则的那套行为准则里,他是认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点的。 所以,他断然不会和蒋琦鸢离婚,他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同理,蒋琦鸢也不可以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可能离开他。 蒋琦鸢闻言,抬眸看向他,她想起还没开始的腹肌秀,虽然有些遗憾,但总不能往枪口上撞,她只是醉了,又不是傻了,于是和楚易则商量着说:“头疼,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楚易则垂眸看向她,微凉的嘴唇滑过她的耳廓,“小乖不是最爱热闹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休息?” 蒋琦鸢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她能察觉到,眼前这个狗男人是摆明了在故意给她使绊子。他那么厉害,厉害到能金蝉脱壳来北城抓她,肯定也能知道今晚的生日宴都有什么活动。 楚易则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温水青蛙式的折磨她。 狗东西。 可她因为理亏,因为心虚,居然一个大字都蹦不出来,只好推开他的胸膛,偏过身不看他,然后举起那杯酒一口闷下。酒喝得太急,蒋琦鸢弯下腰连连咳嗽。 楚易则见状,立刻帮她拍后背。哪料,手径直被她拂开。 蒋琦鸢把酒杯摔到桌子上,对调酒的酒保说:“再来一杯威士忌。” 楚易则闻言,警告地说:“阿鸢,少喝一些。” 她酒量不佳,喝多了会发酒疯,这一点他很清楚。毕竟她十七岁那年,在澳城的赌场喝的乱醉,差点被人占便宜,是他亲自找到的她,把她抱回了房间的。 结婚这些年,平时她在他身边,除了孕期的时候,他不会禁止她喝酒。只要适量地喝,小酌宜情,这都没有问题。可现在,不听话的小妻子显然是在故意要灌醉她自己,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反抗他。 楚易则眸色幽深,抬手去夺她的酒杯,却被她抬手给别开。 “阿鸢。”他再一次警告。 蒋琦鸢轻哂一声,皱着眉头用力地推他的胳膊,“你别管我,今天是蒋莉生日,我高兴,还不能喝酒吗?你个老混蛋,整天管天管地的,你不嫌烦吗?我最烦别人管教我,我爹都没这么管教我呢。我告诉你,姓楚的,我不怕你。我堂堂快要四十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吗?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话音落下,蒋琦鸢从椅子上起来。大概真是有些喝大了,蒋琦鸢步伐不稳,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有些费力,走起路来有些晃。 一直站在旁边见证全过程的徐晖,适时地抬手扶了蒋琦鸢一下。 蒋琦鸢掩着嘴角对他笑了下,然后踩着那双高跟鞋涌向着人群,中途,还不忘记挑衅地举着酒杯伴着音乐声转了个圈。 楚易则被她的一举一动气得不行。 也真是奇了怪了,家里正处于叛逆期的女儿都没闹成这个样子,反倒是他的小妻子,铁了心要刺激他。 楚易则靠在沙发上,视线紧紧盯着女人。她一步一步,步步生莲,裙摆轻轻摆动,性感又火辣。 男人垂眸摩挲着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缄默不言。 他本来还打算手下留情的,可今晚,他非得糙死她。 蒋琦鸢在反抗男人的过程中获得了快感,她现在简直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心情爽到爆。 蒋琦鸢在舞池中央找到蒋莉,攥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跳舞,另一只手故意把杯中的酒水洒在地上。 蒋莉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绯红,“小祖宗,你喝多了?” 蒋琦鸢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几点切蛋糕着?” 蒋莉每年生日都会在八点零八分准时切蛋糕,这是她刚出道那两年,一个瞎子大师给她算的,说“八”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蒋莉攥住她的胳膊,“怎么这么着急?着急看帅小伙?”蒋莉笑了笑,笑她没吃过细糠,居然这么着急。 蒋琦鸢摇摇头,“对呀,和我老公一起看。”蒋琦鸢今天就是铁了心的要试探男人的底线。 蒋莉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抽丝剥茧般地消失,“谁?楚易则?他来了吗?” 蒋琦鸢抬手指了个方向,蒋莉眯着眼看过去,那个男人正懒散地坐在那里,视线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他乱闹的小妻子身上。 蒋莉看着蒋琦鸢的脸色,轻声说:“我看你是要害死我。说你喝多了,胆肥了,你还不承认。” 蒋莉边说着,边拉着蒋琦鸢的手,把她送到了楚易则面前,“得,人醉了,赶紧把她带走吧。” 蒋琦鸢不可置信地回眸看着蒋莉,她就这么被卖了? 楚易则温和地笑了笑,抬手自然地揽住蒋琦鸢的腰,把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堪堪遮住大面积裸露在外的肌肤。他看向蒋莉,“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我已经差人备下,稍后会送到你的手中。” 蒋莉摆了摆手,敷衍着道谢,让他们快点走吧,这个瘟神从天而降,她可招惹不起。 蒋琦鸢全程懵逼,她没想到蒋莉会把她亲手送到楚易则手上。明明下午化妆的时候,蒋莉还一直鼓励她要放飞自我做自己的。怎么一见到她老公,变脸变得比谁都快。 蒋琦鸢就这么被稀里糊涂满脸懵地被楚易则带到了车上。 上了车,男人立刻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他一手捏紧她的腰,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贴近自己,细细地品味她口腔中的酒水味道。 蒋琦鸢被他吻得浑身软成一滩烂泥,再加上酒喝得多了,大脑反应迟钝,只好贴在他坚硬的怀抱里,任由他亲。 楚易则的亲吻是强势的、霸道的、要人命的。他卷着女人柔软光滑的舌头,轻轻地吮咬,掠夺她口腔中的氧气。 蒋琦鸢手抵在他的胸膛,连连反抗,可无奈抵抗不了男人的力气。 “呜……”蒋琦鸢被亲得泪眼模糊,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重获自己。 她面色绯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还不忘记在他胳膊上乱打两巴掌。 楚易则弯腰捡起她刚刚在接吻过程中掉落的那颗珍珠耳坠,攥在掌心里,“小乖,你今天整这一出到底想做什么,嗯?”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先发制人地说:“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讲话,别赌气地说我最不想听到的那两个字。” 蒋琦鸢胸口起伏着,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滑落一半,露出光洁的肩膀。男人的目光微微下移,就能看到她傲人的事业线。那里,他亲自尝过,很软很甜。 只是,一想到这幅春光乍泄的场景也被生日宴上的其他男人无意中看了去,他就嫉妒得发狂,狠不得再像以前一样把她关在家里,抽她的屁股,抽到发红,看她长不长记性。 蒋琦鸢也被气得不行,好好的生日宴,她期待了有小半个月,结果油水还没看到,就被男人抓了回来。再加上有酒劲儿撑着,胆子也大了些。 于是,女人故意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离、婚。” 楚易则的眸色立刻沉了起来,车内的气压也低了一个度,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握紧方向盘,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无辜的小鱼。 司机跟着楚易则很多年了,也大大小小见过很多次先生和太太的争吵。每次太太都挺着胸脯叫嚣,给先生气得不行。可即使他们吵得再厉害,不出两天,又能重归于好,先生还会特意送太太一些珠宝讨好她。 楚易则轻笑了一声,对司机说:“回檀宫。” 司机立刻踩下油门,车门自动落锁,蒋琦鸢听见动静,心都跟着发颤,“我不回去,送我去蒋莉那,我要和她住。” 楚易则抬手帮她把脸上的碎发塞到耳后,“小乖,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今晚是谁把你送到我手里的?是谁说你喝醉了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这个人就是蒋莉。 蒋琦鸢眉头蹙了起来,突然想到些什么,头皮一阵发麻,“你是不是背着我对蒋莉做过些什么?王八蛋。” 否则,蒋莉怎么那么怕他。 楚易则亲了亲她的唇,“小乖,她虽然只比我大了两岁,可按辈分,我也应该跟你一样叫她一声小姑。对小姑,我自然不会,也不能做些什么。” 不过就是威胁两句而已。 当年蒋琦鸢要悔婚,蒋莉本来是最大的支持者。可为什么蒋琦鸢被关在楚家老宅整整一个月后被放出来,蒋莉知道楚易则对她做了什么,却不敢再怂恿她悔婚了。 只是因为楚易则动了蒋家的命脉,抬手之间就能让蒋家灰飞烟灭。 蒋家从清朝起就发家,一代接着一代,顺应时代的变化扎稳了脚跟。可到了蒋琦鸢爷爷那代,蒋家日渐式微。蒋家老爷子也看透自己的独苗蒋彭华只是个泛泛之辈,所以便在蒋琦鸢一出生时就借着和楚家老爷子那点交情,和楚家定下了一门婚事,企图通过捆绑的婚姻关系,攀稳楚家这棵大树。 楚易则只不过是给蒋莉普及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顺便告诉她如果最后蒋琦鸢不是他的妻子,整个蒋家都别想跟着好过。 尽管蒋琦鸢婚后生活还算和睦,楚蒋两家也来往密切,可在生日宴上蒋莉只是远距离看到了楚易则的眼神,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威胁自己的画面,不禁胆寒。 楚易则这个男人太过恐怖,手段阴狠,罔顾亲情道德,令人忌惮三分。 只是这些,蒋琦鸢从来都不知道,楚易则也不会让她知道。 蒋琦鸢轻哂一声,偏过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威胁着说:“你个老混蛋,你最好别因为今天的事,让我知道你会对蒋莉做些什么,否则,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乖,可是她试图在破坏我们的婚姻。” 蒋琦鸢回眸,她真怕今晚的事连累蒋莉,“她哪里破坏我们的婚姻了?离婚是我说出口的,今天的生日宴是我非要来的,可以了吗?” 楚易则轻“嗯”一声,用粗粝的指腹去摸她的嘴唇,“阿鸢真是个乖孩子,现在倒是会承认错误了。可你说,犯了错要怎么惩罚。” 蒋琦鸢白了他一眼,扭过身体,不情不愿地在他的右脸上亲了一下,“够了吗?” “不够。” 蒋琦鸢抬眸,透过后视镜和司机对视了一眼,她的耳根立刻烧了起来。她差点儿忘了隔板没升起来,车上还有个外人,她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去讨好楚易则这个老混蛋,她的老脸简直都丢尽了。 蒋琦鸢羞愤不已,可楚易则似乎还没被亲够,攥着她的手腕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 “我不要。”她脸红得要滴血,伏在他的耳畔小声说。 “升起来。” 男人的命令发出后,隔板缓缓升起,立刻将前后分割成两个独立的私密空间。 楚易则双手钳住她的腰肢,带动着她轻轻地蹭,一点一点和她算旧账,“小乖现在越来越能耐了,怂恿澜儿装发烧撒谎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就是为了支开我好方便你做坏事是吗?” 那天晚上,楚易则一见到楚今澜就发现了端倪。平时娇气的女儿居然不用人照顾,把佣人都赶了出来,就说明她心虚。再联想到蒋琦鸢不断劝他回去看看女儿,他就猜到了这是小妻子嫌她烦,要支开他。 本来可以不计较,但是楚易则还发现,女儿每晚都会给她汇报自己的行踪,他就猜到她要瞒着他做坏事。 蒋琦鸢垂眸,果不其然,这个精明的狗男人早就猜到了一切,然后顺着演戏,反将她一军。他自始至终,就像站在上帝视角一样,饶有兴致地看她究竟能作出什么花样。 想到这,蒋琦鸢捏住他的脸,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泄愤,“澜儿是我生的,是我女儿,女儿向着妈妈有什么错?” “澜儿也是我的女儿。”男人反驳她,“更何况,楚太太提离婚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不要儿子也不要女儿。” 蒋琦鸢不乐意了,伶牙俐齿地说:“澜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是我的,离婚了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无论我要与不要,她都是我的女儿,都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反倒是楚先生,除了贡献了一个精/子,你还做什么了吗?” 楚易则抬手把银丝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死死看着她。 蒋琦鸢丝毫不惧怕他,抬了抬下巴,一脸挑衅。她就是有这个信心,在生儿育女这件事上,他永远都争辩不过她。 楚易则垂眸,“小乖说得对,这事我确实没帮上什么忙。” 他话音一转,“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反正爸妈不止一次地劝我们再生个一儿半女的。” 蒋琦鸢被他的话气得不行,“我倒是可以生,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顶多算是个高龄产妇。可关键是楚先生不行啊,要不然我明天去找个帅小伙,和别人生?” 她知道他在逗她,所以也故意在呛他。他结扎手术都做了,还怎么生? 楚易则胸口轻轻起伏着,他被她气得憋气,抬手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男人抬手扣住她的下巴,解开皮带的卡扣,说:“结扎了确实是不能生,但是能随时随地地糙你。” 楚易则扣住她的手,命令着她说:“扶着自己塞进去。” “我不,你个老混蛋。” “小乖,我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你主动和我主动的区别。” 蒋琦鸢也被他的话气到,只觉得胃里波涛汹涌。 她也摆明了不想给他好过,抬腿从他身上下来,拂平衣服上的褶皱,对司机说:“停车。” “做什么?”男人攥住她的手。 蒋琦鸢眯了眯眼,手捂着自己的胃,“恶心,想吐。”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蒋琦鸢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自己裹紧。四月底的沪城,晚上还是有些发凉,此时此刻,空中也飘起了银丝般的毛毛细雨。 楚易则怕她酒喝得太多,胃里不舒服,便跟着她下车。 哪料一下车,蒋琦鸢抱着胳膊拔腿就走,他怎么叫她也置若罔闻,显然是在和他置气。或者,她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逼着他服软。 蒋琦鸢即使踩着一双高跟鞋,可还是沿着绿化带走得飞快。高跟鞋于她而言不是美丽的刑具,而是底气。蒋琦鸢特别喜欢穿高跟鞋,总觉得一踩上高跟鞋,气场就上来了。在京城家里,她有一个偌大的衣帽间,专门用来摆放她的高跟鞋。 楚易则大步去追她,打算追上她肯定得把她扛回去,不让她喝点酒就在外面惹祸。 可下一秒,他只见蒋琦鸢在绿化带旁蹲下,裙摆拖在地上。 男人走过去,还以为她真吐了,沉声叫她:“阿鸢。” 他一垂眸,就看见蒋琦鸢在路边捡了一只被人抛弃的狸花猫。小猫可怜兮兮的,身上还染着污泥,看上去也就有两三个月大。此刻,小猫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循着热源,就往蒋琦鸢手上贴。蒋琦鸢脱下身上的外套,把小猫裹住,殷切地回头看他。 楚易则瞬间看懂她眼中的意思,冷着脸连名带姓地警告她:“蒋琦鸢,不许再养猫。” 他平生最讨厌猫这种软骨头的生物了,给点食物就蹭着裤腿喵喵叫,哪有狗忠诚。 蒋琦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难得没再倔着脾气怼他,说她打死都要养猫这种鬼话。 她站起来,抱着小猫,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楚易则抬手,牢牢地扶住她,一边还避免她怀里这只脏猫碰到自己。 蒋琦鸢亲了亲他的喉结,“易则哥哥,求你了。” 楚易则的心一颤,喉咙发紧,他觉得,她真是喝醉了。 她已经有二十一年没这么称呼过他了。 9、我爱你 蒋琦鸢小时候虽然楚易则的交集不深,但是因为楚蒋两家的关系,她见到他还是会礼貌地叫他一声“易则哥哥”。反倒是楚易则这个人比较冷漠,时常绷着脸,简单轻“嗯”一声,连个小脸都不给她。 蒋琦鸢也不是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性格,既然楚易则不愿意给她好脸色,那她索性也拿出敷衍那一套,每次见到他,叫他一声就躲了出去。 两人订婚之后,蒋琦鸢恨透了他,自然不会好声好气地像原来一样叫他一声哥哥。 上过床之后,他便逼迫着她叫他daddy,就好像这种强势的、具有掌控性的称呼能够掩藏掉从前的不堪与肮脏一样。 楚易则本以为他不会在意那些过往,可在沪城微凉的夜晚中,那双软软糯糯的“易则哥哥”从她的喉咙里出来,他那颗心还是泛起了波澜。 楚易则抬手攥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怀里那只奄奄一息的狸花猫,选择后退一步,“可以救下它,找个靠谱的人收养。” 蒋琦鸢纤长的睫毛轻颤着,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他。 楚易则捏了捏她的耳垂,试图和她讲道理,“我们家现在已经有二十六只猫了。” “养了这只就有二十七只了。”她反驳,“而且,我觉得它长的有些像嘻嘻。” 蒋琦鸢是个彻头彻尾的猫奴,但楚易则真的很讨厌猫。他比较喜欢大型犬,年轻的时候养过阿拉斯加和藏獒。 蒋琦鸢嫁入楚家的时候,把她从十二岁就养的那只猫也带了过去,那只猫名叫嘻嘻。 因为陪嫁猫这个身份,嘻嘻成功入住楚家,即使楚易则不喜欢猫,但还是逼迫自己迁就着忍下了嘻嘻。 可蒋琦鸢二十五岁那年,嘻嘻正常老死,她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为了哄她,楚易则亲自带回来一只和嘻嘻有八成相似的狸花猫送给她。当时蒋琦鸢感动得不行,晚上主动跪在他面前,任由他丁页进温热的口腔,事后还窝在他怀里一句接着一句地说:“老公,你真好。” 楚易则吃到了甜头,那两年,每逢纪念日,就会变着花样地送她一只猫,哄她开心。自此,蒋琦鸢的养猫之路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玩贴吧,经常有人在贴吧上发一些流浪猫的收养信息。蒋琦鸢心软,当时只要是离的近的,没人要的小猫,她都会带回家里,再给小猫取一个应景的名字。 就这样,她前前后后一共养过三十五只猫。抛去那九只病死的和老死的,现在家里还有二十六只猫。家里的一个后花园也被改造成了天然猫窝,园子里有后期挖来的大树,专门供猫猫爬着玩儿的。 恍惚之间,空中的雨势渐大,天边还打了两道紫色的闪电。 雨点密密麻麻砸在身上,楚易则抬手帮她挡住雨,低头又看着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猫。他知道,今晚他要是不同意把这猫带回去,它小命也就没了。 蒋琦鸢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只是犹豫几秒钟,她瞬间就原形毕露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只能来硬的了。 蒋琦鸢抱紧那只小猫,“你爱同意不同意,无论如何,这只猫老娘我养定了。” 说完,女人转身就往前走,雨水越来越大,很快就打湿了她的秀发。 楚易则被她气得不行,追上她,拦腰就把她抱了起来,“你要是把自己作感冒了,家里那些猫我都给扔到垃圾场,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它们。” 蒋琦鸢勾了勾唇角,缩在了男人怀里,还抓着小猫的爪子去抓他的领带。 于是,男人怀里抱着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小猫,走在雨中,暖黄色的路灯打在男人颀长的背影上,一副和谐的景象。 楚易则把蒋琦鸢抱到车上,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蒋琦鸢把高跟鞋一踢,顺势把脚搭在男人的腿上。她把小猫放在腿上,低下头来给它擦拭弄脏兮兮的毛,顺便借着光线检查一下,幸运的是,小猫身上没看到任何外伤。 蒋琦鸢随意给小猫取了个名字,叫作“雨点”。 车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蒋琦鸢只觉得醉意更甚,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雨势越来越大,挡风玻璃上形成一道雨幕。 很快,车子驶到清溪路555号。 楚易则撑着伞,带着这一人一猫回了家。 男人经常来沪城出差,他习惯住在檀宫,家里常年有佣人伺候。楚易则捏着小猫的脖子,把它交给佣人,蹙着眉头让佣人处理一下。 蒋琦鸢听着“处理”这个词,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雨点给扔了吧。” 楚易则闷笑一声,拦腰把她扛在肩头,“我是要把你给扔了。” 蒋琦鸢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条件反射地攥紧男人的衣服,抬手在他后背锤了几下,“老混蛋,你放下我。” 楚易则一言不发,径直扛着她上了二楼了卧室,他把她扔在沙发上,三两下剥掉了那件濡湿的粉色裙子,然后给她扔到了浴缸里。 佣人早就知道他们今晚要回来住,早就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在水面上铺了一层她最爱的朱丽叶玫瑰,洁净透亮的花瓣漂在水面上,随着女人胴体的进入而轻轻浮动。 楚易则半跪在浴缸边,抬手拂过她光洁的后背,嫌弃地说她:“好好洗,脏死了,臭死了。” 蒋琦鸢双手交叠,窘迫地说:“你才脏!你才臭!嫌弃我你别碰我啊。” 说着,她故意抬起腿又骤然落下,水花溅湿了男人的衬衫,还有两滴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楚易则捉住她的脚腕,穿着衣服踩进浴缸,直接把她两条腿架在了浴缸壁上。 他取出大棍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打着她,水中的花瓣随着激烈的动作轻轻荡漾着。 “究竟要打多少下你才老实啊,小乖?还是说,我的宝贝阿鸢很享受这个过程。” 蒋琦鸢被他戳穿性/癖,面色绯红。此时此刻,那些酒精也吸收得差不多,脑子也逐渐清醒。她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浴缸,抬脚在他下巴上踢了一下,张口就骂:“老混蛋。” 楚易则偏过头,脸上也沾上了水滴。男人抬手摘掉眼镜,扔在一边的台子上,然后捞住她的脚腕,偏过头就在上面落上一吻。 蒋琦鸢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想撤回脚,却反抗不得,只好红着脸骂他:“老变态。” 楚易则箍住她的腰,让她翻过身去,双腿跪在浴缸里。男人看着她翩翩欲飞的蝴蝶骨,目光顺着那条背脊线缓缓往下移,只见她的腰上挂了两片玫瑰花瓣。 男人别开视线,然后抬手不由分说地在她的翘臀上抽了一巴掌。他今天属实是有些生气,一巴掌下去,臀尖都被抽红了。 蒋琦鸢爽得头皮发麻,她急得抬起手捂住,“你发什么疯啊!” 楚易则轻哂一声,大掌扣住她的脖子,慢慢和她算账,“你自己说说,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坏事?嗯?小乖。”他还不忘看下时间,然后问她:“是不是我要不去找你,你现在都看上腹肌秀了?外面的骚男人就这么吸引你的眼球?” 话音落下,又是一巴掌。 蒋琦鸢偏过头看着他,她就知道,在车上那些温存都是假的。这个男人就是个阴暗的好大爹,怎么可能不计较她那档子昏乱事。他就是故意憋着一口气,等着回到家在没人的地方和她算账呢。 她心里想,外面的男人哪有你骚,你就是个骚包。 正常男人哪里会亲别人的脚背? 见她一声不吭,楚易则低头吻上。他的胳膊很长,又比她高上很多,这个姿势丝毫不影响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然后抬手撬开她的口腔,将两根手指塞进去,毫无规律地搅动,弄得她连连流口水。 蒋琦鸢含住他的指尖,只觉得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敏感了起来。 男人问她:“错没错?” 蒋琦鸢没看上腹肌秀本来就憋屈,刚刚又被他嫌弃身上就酒味难闻,她自然是不服他,几乎匍匐着要逃脱男人的桎梏。 楚易则抬手扯出皮带,捞起她的手腕就往上缠。 蒋琦鸢这时是真害怕了,甩开手呵斥着说:“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敢捆我!” 楚易则把她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缠绕上,“你说我敢不敢,小乖。” 男人提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浴缸里带了出来,把她抱到了床上。一沾到床,蒋琦鸢就跪着往前爬,却被楚易则毫不费力地攥着脚腕拽了回来,毫不留情,还不忘命令她叫他。 蒋琦鸢只觉得自己每一根细胞都被汊得通透,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沁出了一层汗水,她像是缺水的鱼儿一般,红唇微启,不断地往下咽唾液。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劈里啪啦地作响。蒋琦鸢抬眸看向被风卷起的窗帘,真怀疑外面是不是下起了冰雹。 蒋琦鸢忍无可忍,张开手攥住男人的手腕,“daddy。” “不对。” 蒋琦鸢眯了眯眼,眼神涣散,“老公。” “不对。” 蒋琦鸢委屈得不行,馋得不行,总觉得就差那么一口气,就活生生被吊在了悬崖处。她拼命地想获救,于是只能拼了命地绞尽脑汁地想,最后憋了半天,叫了句:“主人。” 楚易则怔了下,握着她腰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眸中晕染着欲/火。显然,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叫他。 无意的这么一句,再一次满足了男人变态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挑着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畔,“小乖。” “快一些啊!”蒋琦鸢咬上他的唇,催促着他快给自己一个痛快。 楚易则抬手帮她额前的碎发塞到耳后,说:“还是不对。” 蒋琦鸢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在路边她和他商量养猫时候对他的称呼,她的手攥紧,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下一秒,她又被身体上的不满催促着、驱使着,开口叫他:“易则哥哥。” 楚易则只觉得太阳穴无限跳动,他绷紧下巴,在心里嘲笑自己居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一个称呼就撩拨得理智分崩离析。 楚易则亲了亲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地说:“小乖,别急,爸爸都给你。” 蒋琦鸢累得瘫在了床上,她睁眼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回味着男人刚刚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嘴角扬起一道弧度。 她翻过身压在男人的胸膛上,亲昵地用手去抓他的下巴,顺便在上面咬了一口,问他:“你是不是时间变短了?” 以前他们很少一起到,他一向持久。最恐怖的时候,她接二连三地到极限,他却释放不出来。 可今天,他居然这么快,快到居然和她一起。 楚易则攥住她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小乖,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不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着,抽开缠绕她腕上的皮带。她皮肤又细又嫩,经过这么久的博弈,上面挂上了一层红痕。 这就是蒋琦鸢不同意他捆她的原因。 虽然玩这些花样是真的爽,可也是真会留下痕迹。每次都是少则一两天、多则五六天才能消干净。 楚易则用唇畔去吻她的手腕,又用指腹轻轻地摩挲。 大概休息了有半分钟,男人立刻圈住她的腰,卷土重来。 蒋琦鸢:??? “你不是不行了?”她蹙着眉头说。 “我正当壮年,我的小乖都惦记着外面的野男人,我要是不行了,岂不是现在头顶上就得挂上绿叶?” 蒋琦鸢马奇着他,双手握住自己的小腿,抿着唇轻轻仰起头。 她一边乱动,一边想刚刚那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灵光乍现,她弯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又抬手在他的腹肌上打了两下,夹着嗓子说:“易则哥哥,我爱你呀。” 楚易则眸色渐深,握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爆起。 这一刹,他突然一点儿都不气了,她都说爱他了,他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楚易则原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会再在意“我爱你”这样直白的表白。如今一听才发现,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敢在意。 以前强装不在乎这些噱头,只是因为他得不到而已,毕竟她曾经口口声声指着他的鼻子说过,就算是他娶了她,她爱的也是别人,心里装的也是别人。 身体上的交流最能洞察一个人的情绪,蒋琦鸢凭借男人的一举一动,就察觉到他的变化。此时此刻的楚易则,简直像是冬日里的一盆熊熊火焰,烧的噼里啪啦地作响。 蒋琦鸢含住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老公,你喜欢听我这样叫你?” 楚易则喉咙发紧,压抑着说:“小乖,别闹。” 蒋琦鸢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一般,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故意夹着嗓子一声接着一声叫他“易则哥哥”。 楚易则几乎被她弄得有些崩溃,伴随着她一声又一声的“易则哥哥”,男人回想起了他那段卑劣的过往。 蒋琦鸢永远不知道,十七那年她在澳城赌场喝醉了酒被人调戏,他其实是第一个找到她的。楚易则气愤不已,挥拳把那个不知好歹的白种男人脸打出血,然后把醉醺醺的她带回了酒店房间。 可那晚也不知道是她喝得太过,还是酒中被人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小姑娘被放在床上,红着脸扭来扭去,死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醉醺醺地说:“哥哥,我好难受。” 楚易则以为她认错了人,绷着脸拉起她的手腕要带她去医院。可下一秒。她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哭着说:“易则哥哥,我好难受。” 那晚,在送她去医院之前,楚易则罔顾道德、贪婪地碾上了她的唇,夺走了她的初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0、年轻真好 经过一晚上的奋战,蒋琦鸢才知道调侃自家老公的后果有多严重。她不仅被他按在床上把屁股抽红,还被他灌了很多营养品。 楚易则一边惩罚她,一边威胁她,告诉她如果再有下次,她再惦记着外面那些没用的男人,他就用链子把她锁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糙。 蒋琦鸢肯定不会任由他宰割,她一听见他的话,对着他就是一顿连打带踢,像只小野兽一样掐着他的脖子说:“你敢!” 楚易则卸掉她手上的力气,圈住她的腰就是一顿惩罚。最后弄得蒋琦鸢连连求饶。她最会识时务了,即使再不认同他的话,还是点头保证着答应了。 可是她明明都答应了,还是没避免被男人一阵折腾。 结束的时候,蒋琦鸢整个人都爽的冒烟了,窝在被子里不断地翻白眼。楚易则怜惜地吻她的肌肤,又给她喂了一些温水,最后搂着腰把她抱起来带到浴室清理。 再然后,蒋琦鸢就没什么印象了,她大概是累的睡死了过去。 睡梦中,蒋琦鸢做了一个复杂且冗长的梦,梦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伙伴约着赶地坛庙会。她说想吃糖葫芦,一转头,就看到一张英俊清朗的脸。 大概是这个人太久没见,以至于蒋琦鸢在梦中就清晰地意识到这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记忆中轻轻掠过,所剩的痕迹寥寥无几。 这场梦没有后来了,蒋琦鸢被阳光晃得醒了过来。 她眯了眯眼,心想昨晚上真是做得太过,然后轻轻动了下,结果被身后的男人圈住腰,他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脖颈。 蒋琦鸢怔了一下,没想到楚易则这个自律到变态的人居然会陪着她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勾了勾唇,打算把他弄醒。 可身体一动,立刻感觉到头皮发麻,那种酥痒感敏锐地传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王八蛋!”蒋琦鸢对着男人的胳膊就拍了一巴掌。 楚易则从睡梦中惊醒,头发有些凌乱,他亲了亲她的肩头,“小乖,怎么了?” 蒋琦鸢死死抿住唇,“你个老王八蛋,老混蛋!”她骂了两句,声音渐渐落了下来,用手肘怼着他的胳膊说:“你先出去。”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她不就是要看一场腹肌秀,还没看成功,他居然像年轻时那样整夜地霸占着她。 怪不得昨晚她睡着了还觉得硌得慌,觉得有异物,闹了半天是这个老变态在搞鬼。 楚易则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又轻轻动了两下。 蒋琦鸢偏过头地敌视地看着他,她只是看腹肌男未遂,他都能这样霸道。要是让他知道她昨晚做了什么梦,他不得气疯了。 仅仅两下,蒋琦鸢就发出一声轻嘤,抬起脚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两下,“出不出去!” 眼见着怀里的小妻子真生气了,楚易则扶住她的腰,老老实实地离开。 只是,因为酿酒的时间太长,酒液醇厚又浓郁。男人把塞子打开,寂静的卧室发出“啵”的一声闷响。 蒋琦鸢满脸羞耻,一边嘴上骂着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以后再喝醉了酒,她就直接出家当尼姑。都是昨晚喝的醉醺醺的,竟然直接睡了过去,所以才被这个老混蛋占了大便宜。 蒋琦鸢伸手床上早就备在床边的真丝睡衣,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一边刷牙,一边端详着自己这样红润又年轻的脸,她的确是和蒋莉一样,遗传了蒋家的好基因,骨相优越,眉清目秀,怪不得楚易则会把她按在手里整整二十一年死活也不放手。 他要是个男人,估计也会喜欢这种长相。 蒋琦鸢正自恋着,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易则。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居家睡衣,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蒋琦鸢不想给他任何好脸色,直接别开视线,忽略掉男人的存在。 楚易则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关心地问她还月长不月长。 蒋琦鸢轻哼一声,说他黄鼠狼给你拜年,没安好心。 楚易则抬手摩挲着她柔嫩的脖颈,透过镜子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声音。他常年健身保持体态,肌肉线条清晰,流畅且富有力量感,和她的体型形成巨大的反差。 在镜子里,男人的身体可以将女人紧紧包裹住,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雄性的压迫感。 因为这种巨大的反差,起初在一起的时候,楚易则不止一次担心自己会在床上弄死她,担心她吃不下去。 可他的小妻子人虽然小,但潜力大,就如他们一次时他安慰她说的那样,糙开了就好了,糙开了就不难受了。 男人收回视线,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对蒋琦鸢说:“阿鸢,我今晚定了一家西餐厅,趁着澜儿不在,我们也过一过二人世界可好。” 昨晚她睡着了,他一直在反思,她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叛逆了呢。思来想去,觉得一定是最近两人都太忙,没什么时间一起约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所以她才被外面那些花花世界迷了眼。 于是,昨晚收拾完,他就差遣人在外滩那边定了一家餐厅,决定陪着她喝喝小酒,听听悠扬婉转的曲子,欣赏着黄浦江的夜景,最后再谈一谈心。 楚易则计划得不错,但是被蒋琦鸢一口给拒绝了。 她一边洗脸一边说:“我今天下午还要回横店,明天要照旧拍戏,没时间和楚先生过二人世界。” 蒋琦鸢又不傻,昨晚上他差点要了她半条小命。今天要是喝点酒再把持不住,她直接躺在床上躺死吧。 女人擦过脸,把洗脸巾往垃圾桶里一忍,转身扭着婀娜的身姿去楼下寻觅早饭。 一下楼,蒋琦鸢就看到在地上玩毛球的小猫,立刻弯腰把它抱了起来,“雨点儿。”她戳了戳小猫湿乎乎的鼻子,转身去问佣人小猫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佣人说小猫一切健康,是一只小公猫。今天还带着它打了猫三联疫苗的第一针,又做了驱虫。 佣人又说小猫太小了,现在只能喝羊奶粉,还得慢慢训练它用猫砂盆。 蒋琦鸢捡起毛球,逗了会儿小猫,就看见楚易则已经穿戴整齐下来了。 他一看蒋琦鸢对着小猫是又贴又亲,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一只破猫,至于她这么费心思,怎么不见她主动过来贴他亲他,给他一个早安吻呢。 蒋琦鸢把小猫递给佣人,洗过手之后才上桌吃饭。 她喜欢边吃饭边看手机,刷一刷搞笑短视频。楚易则更喜欢专心致志地吃饭,免得消化不良。于是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一边时不时冷漠地抬眼看向她。 最后,楚易则忍无可忍,沉声管教她说:“阿鸢,好好吃饭。” 蒋琦鸢瞬间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她觉得他就像是那种什么都不懂还爱管教的大家长,孩子做什么都要插一句,连点自由都没有。 于是蒋琦鸢放下筷子,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嘴毒地说:“我吃好了,楚先生你慢用吧,可别呛着。” 这时,恰好晓月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大概几点回横店,好过来接她。 晓月其实也刚醒,昨天她真是玩嗨了,不仅在蒋莉的生日宴上大吃大喝,还遇见了好几个超一线的大明星,要了合照和签名,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那场惊为天人的腹肌秀。 这场腹肌秀的男人个个都是拔尖的存在,身材一个比一个好,偏偏穿得还带劲儿,开领的黑色西服,在摇晃的灯光下,那大胸肌,那大腹肌,简直了,爽到爆。 晓月哪里见过这场景,简直叹为观止,一边录视频一边和蒋莉感慨,原来男人出来卖市场也这么好。 蒋莉看着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她和蒋琦鸢一样都是小可怜鬼,没吃过好的,顺便鼓励晓月上前去摸一摸。 当晓月的手落在硬邦邦的腹肌上时,她由衷感慨,有钱真好!年轻真好! 晓月劈里啪啦把这些见闻和蒋琦鸢分享,后者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只好用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 不就一个腹肌秀,男人再好看,也是只能看不能睡。哪里比得上她,昨晚上免费睡了一晚上老公,器大活好,次数多的她都记不清楚了。 蒋琦鸢和晓月调侃两句,这时楚今澜在他们一家四口的微信群发了一条消息,这个微信群也是楚今澜建的。 楚今澜:【普天同庆,哥哥将于下个月十三号抵达大兴机场。】 蒋琦鸢:【什么时候定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楚今澜:【这么大的事,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 楚今澜:【骄傲.jpg】 楚今澜:【@楚越霖】 楚越霖:【妹妹要来接我吗?】 楚今澜:【包的】 楚今澜:【翘课我也得接】 蒋琦鸢得知儿子要回来,笑得合不拢嘴,连楚易则吃完饭追了上来都不知道。 “这么高兴?” 蒋琦鸢伸了伸懒腰,“你儿子要回来了,你不高兴?” 满打满算,楚越霖已经在英国呆了整整四年,平均一年回来还不到一次。她这当妈的,再心大,也会惦记着远在八千公里外的儿子。 这是人之常情。 哪料男人把她捞在怀里,说:“一般。没有见到你高兴。” 蒋琦鸢轻咳嗽一声,她现在都怕了他说情话,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说着说着他就会老不正经,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也正好,今年爸八十大寿就让儿子操办吧。他老人家也喜欢越霖,一定会高兴的。儿子年轻,也有些新鲜的想法。” 楚易则表示同意,说:“任你安排。” 蒋琦鸢的眉眼弯了弯,暂时忘掉她没看上腹肌秀的遗憾,感慨着说:“等爸生日,就又是一年的大团圆了。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上了年龄,居然还挺期待着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唉,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 楚老爷子是他们那一辈的老大,每年他过生日,那些弟弟妹妹都会带着儿孙们前来庆贺,简直比过春节的时候还要热闹。 蒋琦鸢挺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的,和楚易则那几个堂弟堂妹坐在一起,喝喝茶,打打麻将,随意聊聊八卦,也挺快活。 哪料楚易则听着她的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她究竟是在期待着一大家子团聚,还是在期待着某个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她在他这可是个有前科的女人。 还有,她怎么知道那人今年会回来? 是他们背着他在私下偷偷联系了吗? 楚易则捏起她的下巴,用犀利的眸子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 “干嘛?”她说,别开视线。 楚易则把她抱在怀里,毫无预兆地吻上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卷住女人光滑的舌头,细细地吮咬。 蒋琦鸢躲开他,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昨儿亲了一晚上,还没亲够?” 楚易则埋在她的肩窝里闷笑一声,“不仅没亲够,更没糙够。” “小乖,给我糙一辈子吗?” 蒋琦鸢看了他一眼,骂他:“我看你就是吃菌子中毒了,你大白天的在这跟我瞎抽疯。” 她从他腿上下来,通知他:“我下午两点回横店,你别给我找麻烦。” 楚易则看着她的背影,摘掉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眉骨,那股不安感突然又在胸腔里面游荡,逼着他真想把她关在家里,日日夜夜地浇灌她。【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1、玫瑰花 蒋琦鸢回横店的路上一边给蒋莉发微信吐槽她昨晚把她扔给楚易则的不义之举,一边询问她认不认识徐晖这个人。 徐晖因为嫖/娼一事都被央视新闻点名批评了,自然等同于封杀。这号人,和他私底下有交情可以,但要是牵扯到明面上的利益就要警惕了。毕竟现在的影视行业正处于寒冬之际,大环境不好,舆论风向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网友攻击的靶子。 蒋琦鸢虽然在楚易则面前被他管的像个小孩儿似的,但她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打拼这么多年,拍过戏也当过老板,自然不是饭桶。现如今蒋莉的名声忽好忽坏,蒋琦鸢可不希望她因为贪图美色和徐晖这种脏男人混到一起。 只不过,蒋莉一直没回她消息。 蒋琦鸢估计蒋莉是昨晚玩的太嗨,睡的太晚,这个时间还没起来,于是便熄掉手机作罢。 刚到车上,晓月就问蒋琦鸢可不可以把雨点儿从猫包里放出来,小家伙总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从里面往外面张望,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呼噜噜的声音,勾的人软软的。 蒋琦鸢当然愿意。捡到雨点儿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她知道,如果现在把雨点儿送回京城的话,她自然不能亲自回去,肯定得委托楚易则那个老混蛋。她正在和他置气,不想求他办事,所以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把雨点儿带到剧组呢,亲自照顾小奶猫,把雨点儿从小带到大,也挺有意思的。 于是,蒋琦鸢征求了晓月的意见,问她可不可以照顾小猫。晓月也是个爱猫人士,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下了。 此刻,晓月把雨点儿抱在怀里,抬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蒋琦鸢便摸出手机给它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楚今澜。 楚今澜立刻回消息,发了好几个猫猫的表情包,夸雨点儿可爱,说等她看到雨点儿要狂吸它。 蒋琦鸢看着聊天框,跟着晓月感慨:“女儿可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比她爹强多了。” 晓月昨晚在生日宴上一直在和同龄人耍,也是后来切蛋糕的时候才知道蒋琦鸢被楚易则接走了。今儿下午她去檀宫接蒋琦鸢的时候,楚易则把蒋琦鸢送到门口,蒋琦鸢也对他爱答不理。 晓月知道,这是夫妻俩又吵架了。 至于吵架的内容是什么,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鸢姐嫌姐夫事管的太多。她这个助理当了三年,面对此情此景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经过一下午的舟车劳顿,蒋琦鸢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已经很晚了,没想到刚到酒店大堂,就又碰到了徐晖。 徐晖一身灰色的休闲装,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明显是防止狗仔偷拍。 他一见到蒋琦鸢,立刻抬腿迎了上来,恭维地对她说:“鸢姐,你好,我是徐晖,《沧浪之巅》我们还搭过戏,昨天在蒋莉姐的生日宴上,我们还见过。我方便请您喝一杯咖啡吗?” 蒋琦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回想起后来蒋莉回给她的微信。蒋莉说徐晖这号人不是她请过来的,她没有交集,充其量是以前看过他的热搜。他能进生日宴,估计是凭借着旁人的连带关系进来的。 起初蒋琦鸢还纳闷儿徐晖昨晚突然和她套什么近乎,现在看来徐晖的目标是她。 蒋琦鸢勾了勾唇角,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语气淡淡地婉拒他:“今天已经很晚了。” 看着这样鬼斧神工般的脸,蒋琦鸢就是生气,他可是《沧浪之巅》这部戏的男一号,剧组开机半个月,他林林总总拍了上百场戏。突然一出事,换了男主角,以前的戏全得重拍,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蒋琦鸢虽然有钱,但钱又不是打水漂来的。她虽然从小衣食无忧,婚后也有便宜老公养着。但从她自己经营公司后,也知道钱不好赚。按她自己的话说,她开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凭什么谁都想在她这占便宜捞一笔? 酒店大堂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女人脸上,勾勒出她成熟冷静的姿态。 蒋琦鸢的视线定格在徐晖身上两秒,不愿再废话,转身就要离开。哪料徐晖抬手拦住她的路,摘掉帽子,放软语气,“鸢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按照签约的合同,丑闻一出,徐晖得赔不少违约金,主要还是要赔给跃鸢娱乐。徐晖毕竟是爱豆出身,当年和经纪公司签约的时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公司碾压他、压榨他,把行程排满,吃人血馒头一般让他跑通告赚钱,可实际上他拿到手的钱少之又少,这些年的积蓄也没有太多。 这次一出事,按照公司那个德行又得做甩手掌柜,估计不能帮他赔多少钱,其余的还是要他自己负担。 可他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思前想后,徐晖还是选择了蒋琦鸢这条路。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蒋琦鸢算是个好相处的人,温柔贤惠,在片场和大家打成一片。 蒋琦鸢眉头微蹙,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徐先生,抱歉,公司索赔这一块不归我管。依我建议,如果你不满意现在的赔偿金额,可以跟法院申请打官司,走正规的法律途径。而且,你一直在和我讲述你的处境有多惨,多艰难,我不懂你找上我的诉求究竟是什么?” 徐晖咽了咽唾沫,抬手把子重新戴上,只不过帽檐压得更低了一些,遮住了他的眉毛和眼睛,也磨灭了他最后的尊严。他说:“鸢姐,我愿意跟着您。” 蒋琦鸢胳膊支在台面上,认真地品味着这个“跟”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想走捷径,吃她的软饭,花她的钱。 真是离谱至极。 她家庭和睦,有儿有女,老公器大活好,虽然平时嘴上吵闹着要离婚,可那只是吓唬楚易则那个老混蛋的,不代表她真要离婚呀。而且,要是真让楚易则知道她搞潜规则这一套,还花钱包养小白脸,她这条小命直接别要了。 蒋琦鸢干涩地笑了笑,无奈地说:“你真的找错人了,众所周知,我有老公有家庭的。至于违约金,正常走合同打官司就可以。跃鸢不会搞黑吃黑这一套,坑你或者是害你,但是该赔的一分也少不了。” 说完,蒋琦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徐晖看着女人婀娜的背影,失望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 他当年从许多练习生中脱颖而出,成团,然后转型,这一路走来,他不是没舔过投资方,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起初是经纪公司做东牵线逼的他,后来是他主动出击,一次又一次地抓住机会,慢慢在这条路上腐朽掉,沦为资本的玩物。 可这么多年,他前前后后也跟过了三个投资人,跟她们谈恋爱,给她们提供情绪价值,接受她们的资源。他自以为在这条路上摸索出的技巧已经够娴熟了,够如鱼得水了,可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蒋琦鸢这个铁板。 决定找蒋琦鸢之前,徐晖也打听过她的背景和家庭状况,知道蒋琦鸢前段时间在和老公闹离婚,他也确实没在片场见过蒋琦鸢和老公打电话、视频之类的。 他以为这样他的胜算就比较大,可还是失败了。 再抬眸,蒋琦鸢的身影早已经在眼前消失。 徐晖不知道,她刚刚家庭和睦那番话是用来搪塞他的,还是真的。 ** 自那天徐晖这个小插曲之后,蒋琦鸢在剧组的生活还算不错,每天跟着苏珏一起拍戏。 苏珏怪不得是知名的大导演,被同行人称为导演圈的鬼才。蒋琦鸢觉得他牛就牛在会调教演员,会让演员有那个入戏的感觉。她这种十五六年不拍戏的老朽木,都觉得自己要在苏珏手下化腐朽为神奇,熠熠生辉了。 而且,苏珏虽然拍戏的时候脾气大,但是她好歹算是这部戏的投资人,所以苏珏在平时也会供着她,给她提供情绪价值,不至于像骂其他人一样骂她。 总体而言,这部戏拍了一个多月,蒋琦鸢玩的很开心。 蒋琦鸢杀青这天,拍完最后一场戏已经晚上八点了,天色早就沉了下来。但是横店影视城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片场偶尔传来两声轰轰烈烈的叫喊声,是隔壁剧组在拍大夜戏,估计还是“兵临城下”这类的打戏。 她杀青,剧组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蛋糕和鲜花。大家一起切蛋糕,在片场折腾了挺久的,还有年轻的和蒋琦鸢玩儿的比较好的小演员拉着她一起拍照。 苏珏也是,身为她的老友,难得抛开关于拍戏的事,在片场和她聊一些私人话题。说是私人话题,无外乎是关于蒋琦鸢的家庭,苏珏问到了楚今澜,问小姑娘最近怎么样。 因为当年那事,苏珏一直对蒋琦鸢、对楚今澜心存愧疚,当年楚今澜顺利出生,楚蒋两家大庆,喜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为此,苏珏还亲自登门要送给楚今澜一个长命锁的。但是被楚易则知道了,楚易则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连楚家的大门都没让他进。 提起女儿,蒋琦鸢的脸上流露出身为母亲的骄傲,“澜儿最近正在叛逆期,小姑娘嘛,你知道,比较娇气,但又不能严管着。” 苏珏闻言,推了推眼镜,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又劝了两句蒋琦鸢,说她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子,一定要在这个行业深耕下去。 蒋琦鸢无奈地摊了摊手,“我都已经三十九了,熬不过现在那些小姑娘们了。” 蒋琦鸢其实对年龄这事没什么实感,她保养得当,皮肤紧致,性/欲旺盛,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家里的事还不用她操心,偶尔和楚今澜逛一逛漫展,盛装打扮一番,还觉得自己和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可这次拍戏,她感觉到了。因为在片场,除了几个老前辈,大家几乎都叫她“鸢姐”,被叫着叫着,她也觉得自己年龄是真上来的。 苏珏摇了摇头,“阿鸢,你切忌妄自菲薄。在我眼中,女演员的花期很长,而且你状态好,演十八岁的少女都没问题。” 蒋琦鸢抱着苏珏送的那捧向日葵花,“虽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但你恭维我的话可太过分了。我要是三十九岁演十八岁的少女,那现在那些十八岁的女演员演什么,难不成要她们演妈妈?” 苏珏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这事从年轻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当年蒋琦鸢刚被蒋莉带着出来拍戏的时候,她年轻,傲娇,自以为是,是个大主意的人,经常闹着要改剧本,给苏珏气得不行,经常在片场数落她。那时候他也是个文青,脾气也臭,能给她骂哭了。本以为哭了就好了,结果蒋琦鸢也不是好惹的,一边哭一边怼他,那些话一串连着一串的,给苏珏怼到无语,只能收起锋芒哄着这个被塞进来的大小姐好好拍戏。 “好好好,反正你多拍戏就好了。”苏珏说。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到几个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的男人抬着巨型玫瑰花来到了片场。 他们来来去去的,共往返九次。 大概是因为在夜里,玫瑰花周围都绑了彩色的小夜灯,忽闪忽闪的,与皎洁的月色相得益彰。 见到这场景,片场立刻就沸腾了起来,大家纷纷讨论,来的人究竟是谁。直到看到楚易则捧着一捧朱丽叶玫瑰出现,大家的议论声才稍稍降低一些,因为大家几乎都踮起脚尖,拿出中国人骨子里具有的八卦态度,悠闲地观望着。 楚易则径直向蒋琦鸢走来,把玫瑰花递给她,“阿鸢,杀青快乐。” 片场有人认出楚易则,起哄着说:“姐夫来啦。” “鸢姐和姐夫可真幸福。” “姐夫送了这么多天花,今天终于现出真容了。” 自从上次蒋琦鸢从沪城回来,就一直在和楚易则闹别扭,没怎么搭理他。原因就是这个老混蛋最近越来越口无遮拦,张口闭口都是糙不糙这种胡话,弄得她觉得她这个妻子活生生像是他养在家里的禁/脔。 可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招,让这个老古董每天给她送玫瑰,变着花样的送,每次花里面还夹着一张卡片,写着“亲亲老婆,我爱你”、“老婆你最美”这样的话。 第一次收到花的时候,看着上面的粉色卡片和暧昧的话语,蒋琦鸢还挺感动的。于是当天晚上收工之后,在酒店和他视了个频,结果被狗男人勾引着要她自罻。他在电话那头指挥着。 事后的时候,蒋琦鸢羞愤不已,直接把那捧花扔进了垃圾桶。 再然后,楚易则又连着送了半个月的花,每天雷打不动,蒋琦鸢就随手交给晓月处理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楚易则居然还真玩上了浪漫,在她杀青这天,给她安排了这么大的排场,那一大捧花看上去,估计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偏偏他一共准备了九捧。 这些玫瑰花往往地上一放,蒋琦鸢觉得空气都拥挤了。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蒋琦鸢也在身后那些小年轻的夸赞声中渐渐迷失了方向。 她接过楚易则手里拿的那捧朱丽叶玫瑰,笑着说:“谢谢老公。” 楚易则拦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片场的起哄声更大了。 楚易则在众人之中,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苏珏脸上。 两人针锋相对,不过几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隐匿到了人群中。 男人的直觉,苏珏知道,楚易则这一遭是来宣示主权的。 楚易则勾了勾唇,扣住蒋琦鸢的手,转身对现场的演员说:“阿鸢拍戏这一个多月,感谢大家对她的照顾,因此我让助理给各位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表达感谢。” “哇塞,还有礼物,谢谢姐夫!” “就姐夫这魄力,怪不得能把鸢姐娶到手。” 蒋琦鸢看着楚易则,偷偷伸手在他的腰上戳了两下,压低声音和他说:“楚总可真会收买人心。” 楚易则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以前不喜欢听人说些恭维奉承的话,觉得这些拍马屁的话就是假大空,让人听得耳朵都能生出茧子。可今天,他却难得感觉到了这些话的精妙之处。 这些当演员的可真会夸人,夸他和蒋琦鸢永结同心,还夸他把老婆养得很好,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赞美了。 所以,楚易则心情不错,看着助理把准备的那些金首饰都分给大家,又看着大家折腾一会儿,便带着蒋琦鸢回了酒店。 “小乖,喜不喜欢?” 蒋琦鸢选择给他个面子,说:“喜欢。” 楚易则攥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告诉她:“这次澜儿也一起过来了,今天在杭州和人一起看演唱会,明天要你陪着一起看画展呢。” 蒋琦鸢一听,立刻应下,“什么画展?” 她比较喜欢陪女儿逛一逛画展,参加一些漫展,或者一起看看演唱会,加深和女儿的感情。那些搞社会学和心理学的专家都是这么说的,说孩子在叛逆期,父母要试着了解一些孩子的爱好和想法,所以蒋琦鸢对待楚今澜格外上心。 大概人到中年,家庭和睦,剩下的事就要惦记着儿女了。 楚易则眸色幽深,皮笑肉不笑地说:“油画展,澜儿好像说这个画展叫‘梦中奇缘’,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名字,你搜一搜或者一会儿问一问澜儿。她都在家念叨好几天了,你知道的,她和你一样,从小就喜欢油画。” 蒋琦鸢看了楚易则一眼,轻嗔一声,“我那都是半吊子的喜欢,一时上头而已。” “那你对拍戏呢?”男人追问。 蒋琦鸢轻叹一声,“可能太多年没出来拍过戏了,这阵子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累是累的点,也学了不少东西,甚至觉得对于公司以后开发ip的方向都有影响。至于下部戏,还是看有没有喜欢的角色吧,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还是先等着越霖回国,然后给爸过好八十大寿再说。” 面对蒋琦鸢模棱两可的话,楚易则也不再过多评价。他当然是希望她只是玩心儿太重,只闹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他们夫妻俩今后都过这种两地分居的苦日子。 每每想到睡觉的时候不能搂着肤质细腻的小妻子,楚易则就觉得心酸。年轻的时候夜夜同房同床,上了年龄,居然还会长时间的两地分居。 楚易则不希望她长久地离开他,他希望她一辈子都绑在他身边。当晚回了酒店,占有欲爆棚的男人大掌按着女人的脖颈又是一阵折腾。 ** 次日一早,蒋琦鸢和楚今澜化好妆,带好相机,就一起去杭州看画展。 楚今澜今天穿了一身嘻哈风,黑色工装裤搭配灰色小吊带,她披散着长发,头上架了个墨镜当作装饰品。一眼看过去,又酷又干练。 蒋琦鸢的穿搭则比较休闲,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配了条白衬衫,外加一双裸色的高跟鞋,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 母女俩并排站在一起,风格割裂却又能神奇地融到一起。 只是一眼望去,估计别人会以为是成熟的姐姐带着妹妹出来逛,没人会想到她们是母女。因为蒋琦鸢实在是太年轻了,那张脸没有一丝皱纹,可身上又具有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楚今澜挽着蒋琦鸢的胳膊,和她告楚易则的状:“妈妈你不在家,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苦日子,爸爸对我可凶。上次我装发烧被他发现,他扣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还不让我和你讲。说我要是和你讲,再扣我四分之一,简直没有天理了。你可得说说他,让他知道,咱们家你才是老大。” 楚今澜知道,家里虽然看上去是爸爸说的算,是爸爸在管着妈妈,可每次他都管不住妈妈。只要妈妈一闹,或者是一发脾气,爸爸态度再强硬也得软下脾气来哄妈妈。 所以楚今澜从小就知道,妈妈才是她最坚固的保护伞,惹了祸都先找妈妈,被爸爸罚也会找妈妈。虽然有时候她也会连累妈妈,害的妈妈也被爸爸数落。 蒋琦鸢轻叹一声,心疼女儿被她连累,说:“那我双倍补给你。” 她心里想,老混蛋居然敢克扣她宝贝女儿的生活费,简直太过分了。 楚今澜一听这话,瞬间心花怒放,“还是妈妈好。” 蒋琦鸢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知道女儿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脾气,便调侃着说:“你在你爸爸面前,也一定说,还是爸爸好。” 楚今澜被戳穿了,连忙假装去赏画,蒋琦鸢就在她后面跟着,看着她拿起相机拍下感兴趣的画。 突然,楚今澜有些震惊地说:“你是?小叔?” 蒋琦鸢立刻被面前那个成熟的男人吸引到注意力,男人和年轻时的气质如出一辙,虽然简单穿了身休闲装,但却遮不住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气质。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蒋琦鸢的心轻轻颤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 楚今澜口中的小叔是楚青岭,楚易则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当年楚易则成为楚家的掌权人,做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在蒋琦鸢的成人礼上,拿着一纸被篡改的婚书提出娶她为妻;第二件事就是逼楚青岭出国,轻易不许再回来,不许再见蒋琦鸢。 楚易则心狠手辣,手段阴毒。不仅从亲弟弟手里棒打鸳鸯抢了女人,还做出不许亲弟弟围在父母身边,和父母享天伦之乐的混账事。 楚青岭这二十年只回过几次国,一般都是参加父母的生贺,参加完就离开,偶尔和蒋琦鸢打个照面,交集也不深,也不敢深。 特殊的一次,就是在蒋琦鸢怀楚今澜差点儿流产的时候,他听到消息,不远万里冒险飞回来看她。 当时他百转千折,回来的时候蒋琦鸢都要出院了。 楚青岭站在床上,心疼地看着虚弱的蒋琦鸢,说:“阿鸢,我总是在想,你要是嫁给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倒霉事。” 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蒋琦鸢在大儿子只有两岁半的时候就怀上二胎的。 回忆如丝,往事如墓。 蒋琦鸢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杭州的一个普通的画展上和男人再度相遇。 说内心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可她早已经嫁为人妻,这些年过的也还算不错,反而觉得过去的事像是上辈子的一样。 楚青岭看了看楚今澜,感慨着说:“澜儿记忆力还不错,居然还记得小叔。”毕竟几年不见一次。 楚今澜得意地扬起嘴角,“那是自然,小叔可是鼎鼎大名的terrife,玩油画的谁不认识您呢。” 楚青岭温和地笑了笑,偏过头去看蒋琦鸢,“阿鸢,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他大概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适,补充说:“遇见你和澜儿。” 蒋琦鸢挑起眼皮,说:“是很巧。” 随之她半玩笑着掩饰此刻的尴尬说:“虽然我比你小两岁,可你不许趁机在辈份上占我的便宜。” “你还是随着易则的辈份,喊我一声大嫂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