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舍瓦的热恋》 1、米兰初见 深夜，米兰市中心，又古老修道院改建的四季酒店豪华套房里，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上。6月的米兰气温并不算炎热，尤其是夜晚，季风带来温和的凉意，令人沉醉。 房间里大尺寸床铺里，年轻的男孩沉沉睡着。薄薄的床单只堪堪遮住重点部位，那是一具堪比大卫像的完美躯体。甚至因为床上人的翻身动作所泄露出的大片春光，线条分明的胳膊肌肉，力量感十足的强壮大腿，凹凸起伏的腰臀曲线。 这真实的身体，线条流畅，远比冰冷的雕塑更具有灵动的视觉冲击力。 当今足坛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球员之一，安德烈?舍甫琴科造访米兰城的第一晚行程实在匆忙。 一下飞机，他先去了米兰副主席加利亚尼家里，受邀出席一顿私人晚宴。 为了与新球员建立良好亲和的家庭关系，第一餐安排在副主席家里。纯正的意大利人宴请最高规格，融洽的家庭氛围熏陶，但与未来老板的第一次见面，再怎么也不会让人轻松起来。 漫长的赛季，与母队基辅迪纳摩离队前的各种细节，旅途带来的疲惫，以及离开熟悉环境，只身来到异国他乡的片刻茫然一同袭来。年仅23岁的舍甫琴科，回到酒店里到头便睡了。 介于男人和男孩的模糊地带，紧闭着的双眸，降低了清醒时期紧迫盯人的清冷锋锐。舍甫琴科唇角挂着轻微的笑意，甜甜的，冲淡了他健壮体格所带来的压迫感。 身体已经沉睡，大脑却异常活跃。离别时妈妈的叮嘱，同队挚友的艳羡落寞，恩师洛巴诺夫斯基严厉的面容在脑子里交替浮现。 很快梦境节奏变得轻快起来，舍甫琴科的思绪回到了在德沃基夫斯纳的奶奶家。安静的小镇，一望无际的大草坪、森林，他和他心爱的足球。 踢飞的足球越过低矮的灌木丛砸到邻居家的苹果树，枝叶茂盛的苹果，果实鲜艳如同火焰。黑色长发的异国姑娘，面容已经看不清，只记得她有双很漂亮的褐色眼睛。 她看向闯入世界的莽撞男孩，眼神中带着诧异和询问。 舍甫琴科已经记不清了他们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同她的面容都已经暗淡不清。画面越发扭曲光怪陆离起来，记忆里的异国姑娘鲜活灵动起来。 她坐在低矮的树枝上，没有穿鞋，脚下是缓缓流淌的蜿蜒溪流。她的面容依然看不清，只记得如丝绸般闪耀的长发以及漂亮的白皙小腿在他梦境里晃呀晃。 原本轻薄的绿色丝绸裙子包裹着的女孩成长为凹凸有致的姑娘。 舍甫琴科蓦然睁开眼，意识还没回笼，望着酒店天花板繁复的壁纸出神。 怎么会想起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童年伙伴呢，他们只短短相处几个暑假。 他掀开床单，走到阳台，远处米兰大教堂在夜里依然璀璨，哥特式的尖顶建筑褪去白日里的喧嚣繁华，阴影在暗夜里带着独特的美感。 舍甫琴科关好阳台窗户，这燥热的夏夜，他再次走进浴室。 回忆里，梦里，莹润如玉的小腿一直在他脑海里晃荡。粉嫩白皙的脚趾踩在他大腿上，细腻的触感…… 酒店的淋浴效果很棒，热水兜淋而下，划过健壮的躯干，脑子清醒了片刻，身体却依然不甘的喧嚣着。 与米兰签订了五年的合同，至少五年时间他将会融入这座城市。舍甫琴科想，等到安定下来，他需要认真经营一段关系。 舍甫琴科垂下眼眸，看向某个部位，动手解决生理上的小问题。在这一刻，他还没有察觉这是爱情带来的颤栗。 明天早上他将开启为期半个月的意大利语突击学习。新学习一门外语远比踢球来得更复杂，但这是必要且紧迫的。 长期的足球训练生涯，舍甫琴科深刻的领会团队运动的重要性。在竞争激烈的意甲赛场，他不惧怕对抗，但他也不能连教练的指令都听不懂。也不能在对手“问候”他的时候，礼貌的微笑着，像个白痴。 数分钟过后，浴室里气氛变得浓重起来，一只手抹开镜子里的水雾，舍甫琴科见着看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自己，眼尾赤红。 该死的，普通的三版女郎封面照片根本没办法打消他的欲念，他脑子里幻想的都是那双漂亮的小腿。 **** 米兰城中心不远处，安静的居民区，老电影质感般装修的房子，阁楼改建的工作室里灯还亮着。 作品集、设计手稿、人体动态手稿，还有无数的秀场图线稿散落一桌子。地板上堆满了零碎的布料、串珠之类的材料，杂乱中融合着秩序，凌乱又独特的美感。 覃娜没有空去收拾那些，她一遍遍重复着基础课程，画人体动态稿。 她脑子有些乱，忙碌了一个月的设计作品交上去，被教授评价概念逻辑结构语言完整度都非常棒，却总是缺少那么一点点令人窒息的感觉。这对于委婉的外国人来说，几乎于直白的批评。做设计的人，感性大于理性。 覃娜毕业于国内顶尖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又在米兰读研究生，自有骄傲的资本。 家里有传承百年的布料厂，她是从一出身就注定踏入时尚行业的厂二代，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在同龄女孩还在摆玩比娃娃的时候，覃娜已经展露出在服装领域的天赋，她喜欢在面料堆里摆弄各种材质，挑选合适的布料，比划着给自己做立裁。 她不缺乏天分也足够努力，然而艺术设计类的东西，总是缥缈而不可捉摸。勤奋固然重要，灵光一闪却更是可遇不可求。 覃娜心中烦闷，电话响起来。来电话的是她的挚友，奥尔加，来自乌克兰的模特，还没在米兰闯出名堂。 奥尔加被覃娜戏称为东欧妖女，拥有完美的九头身比例和无可挑剔的精致脸蛋。 两人相识于覃娜学校举办的一场时尚活动，一个作为模特，一个作为设计师。活动上唯二两个会俄语的人，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我真惊讶你在这个时候还清醒着给我打电话。”覃娜熟练的切换成俄语。奥尔加的夜生活很丰富，伴随着派对酒精。 “亲爱的，每次隔着电话听你的声音都让我幻视回到基辅。你的俄语口音可真重。” “所以大晚上的你打这通电话是为了嘲笑我德沃基夫斯纳乡下的口音？” 覃娜爸爸是从事军工方面的工程师，曾经被公派到基辅附近的项目学习工作。有几个暑假她曾经在基辅度过。语言天赋加上当时国内学俄文的背景她掌握了一门外语。 事实上覃娜精通俄语、意大利语和英语，最近还在自学法语。 “我亲爱的nana，我是在赞美你是个天才，乌克兰语说的比我还地道。” 覃娜了然，奥尔加准是有事情要拜托她。果然，她适时的停顿了几秒，给自己煮咖啡的功夫，奥尔加已经把请求说了出来。 奥尔加在意俄文化协会有一份兼职乌克兰语的工作。为两国文化交往活动提供一些临时性的翻译工作，偶尔也教一些对俄罗斯文化感兴趣的意大利小朋友。 明天就有一堂课的预约，可惜她人已经出发去巴黎为一个品牌走秀，这时候才想起这档事，临时求助好友救场。 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前覃娜也帮奥尔加代过班，她看了下行程，同意了。刚好出门活动一下，换换脑子。 平常的时候，覃娜的着装是依着舒适来，但有正式场合她还是遵循着时尚行业基本的调性。 墨绿色的高腰伞裙，云纹绸，一片式裁剪服帖，服帖垂坠，古典和谐。 走在米兰街头，总有狂蜂浪蝶的意大利男人前仆后继。覃娜早了解意大利男人走肾不走心的作风，微笑着却从不为谁停留。 一踏进意俄文化协会老旧的大厅，覃娜变了脸色，花心散漫胡乱搭讪的意大利男人害的她差点迟到。 “请等一下！”覃娜高声招呼着正要合拢的电梯。 米兰这种复古老式电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繁复华丽，很有老电影的feel。多来几趟生死时速以后，会被这繁琐的步骤折腾死。 谢天谢地，电梯里的人非常礼貌，覃娜扬起礼貌的微笑。 电梯门缓缓打开，棕红色的木制轿厢，磨砂印花玻璃，拼接华丽的大花地毯。狭窄的电梯里，站着两位很不意大利的男士，几乎挤占了全部的空间。 最吸引人的是角落里那个年轻的英俊小伙子。他拥有意大利人很少会见到的不那么时髦的发型，深金色的波状寸头。这种紧贴着头皮的发型反而修饰出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的体格很强壮，把衣服撑得很饱满。身形比例更是一绝，宽肩窄腰，扑面而来的欧美青春片里校队主力男高中生的气息。 他看着覃娜，眼神里盈满了笑意。纯净的笑容，明媚中带着点羞涩，像是草莓味奶糖。 又一个来自东欧的妖，妖男？！天生会迷惑人。可惜品位不怎么好，浪费了这雕塑样的身材。 黑底白花的立领polo衫，丝光棉材质，fd今年的新款。百年重奢品牌fd可真是越来越无聊了，又贵又平庸。 覃娜挤进狭窄的轿厢里，背对着两个男士，丝绸般闪耀的长发，几乎擦过舍甫琴科的鼻尖。 2、拥抱 老旧的足以进入博物馆的电梯缓慢的上升着，磨损的机械零件发出刺耳的噪音。这噪音刚刚好，可以掩盖舍甫琴科越来越鼓噪如雷的心跳。 这电梯该死的狭小，她的裙摆摩挲着他的膝盖。他的鼻尖几乎能嗅到她头发的香味。像是记忆深处德沃基夫斯纳的苹果花，带着一点玫瑰的芬芳，又带着点青苹果的甜香。 悄然绽放的花蕊，如同青涩苹果夹杂着微微的酸，像极了暗恋的情愫，在潜意识深处无人察觉的滋长，又甜又涩。 几乎是第一眼，舍甫琴科就认出了她，nana。记忆深处的面容变得清晰明了，她几乎没太大的变化，一如儿时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不，她变得更漂亮了，尽管小时候她已经美得像是来自东方的公主，但现在公主似乎成长为女王。 她的着装更优雅，凸显出女性魅力的线条。漂亮的头发，漂亮的眼睛，唇角弯起的弧度和微微翘起的下巴，糅杂了骄矜和高傲。 原谅他的词穷，她的一切存在就组合成了他对美的定义。自小受到的深刻印记，一直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审美。 舍甫琴科紧紧盯着她，眼睛没办法移动分毫。伴随着切尔诺贝利动荡童年阴霾之前，那一段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美好童年过往，长时间的滋养着他。 悠长的暑假，德沃基夫斯纳乡下散漫着的苹果香，童年中除开足球以外，最深刻的美好回忆在此刻攻击着他。 在赛场上锋锐无比，统治全场的乌克兰前锋几乎站立不住，他深刻的感受到生命中一直缺失的板块在此刻冲击着他，爱情。孤寂的日复一日训练生涯里，潜意识的那一抹甜，在此刻被放大。 那是独一无二的美妙的感觉，渴望和热忱在此刻点燃他的激情，舍甫琴科伸出手想要抓住儿时幻梦里的女神。 电梯门却在此刻打开了。心中的姑娘飘然远去，像是无数次关于童年的梦境在黎明之前消散的那样。 出乎意外的，电梯外等候着许多人，甚至有交流中心负责人之类的大人物。 覃娜不会自恋的以为是在等她，只有一个可能，她身后的两人有不俗的身份背景。当下这关口，她把猜测放一边。 覃娜快步踏出电梯，东欧型男是很英俊养眼，可是今天她没那闲情逸致欣赏了，她快迟到了。 舍甫琴科被人群包围着，只看到灵动的身影，像是林间小鹿似的，轻捷的身影走进走廊尽头第三个房间。 *** 16岁进入基辅迪纳摩二队，18岁被征召进入国家队，22岁2次当选乌克兰足球先生…… 作为乌克兰最炙手可热的运动员，舍甫琴科出席过各种各样名利场，采访、招待会、酒会、广告拍摄…… 舍甫琴科知道怎么与人们交流。他扬起招牌的温柔笑意，跟各类人进行外交辞令似的打交道。这是年少成名的他所熟悉的工作生活的一部分，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根据米兰方面制定的计划，夏歇期还有半个月，舍甫琴科会在俄意文化中心进行意大利语、甚至米兰城生活方式的适应性学习，以便更好的融入球队。 协会的负责人则认真的介绍着中心的日常运转。舍甫琴科认真的听着，展示着他作为年少出名的球星，那难能可贵的品质，良好的教养和谦逊善良的品质。 “我对于意大利文化很感兴趣，也很想了解人们在文化中心所能学到的内容，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参观中心？” 有谁能拒绝乌克兰夜莺礼貌的请求？！文化中心负责人是米兰的资深球迷，近乎崇拜的注视着他。 这两年在整个欧洲掀起青春风暴的乌克兰大男孩，这样的天才即将奔跑在圣西罗的草地上。负责人恨不得亲自上手教他意大利语，可惜他的俄语只能进行简单的交际应酬。他安排了最优秀的师资力量，但此刻他可以作为舍甫琴科的第一位意大利语老师。 意俄文化中心占地整整四层楼，定期举行各种历史文化艺术展览，或是双方人文经济文化交流活动。 舍甫琴科在协会负责人的陪同下，一一略过各个展馆。 第三间教室里，一群可爱的意大利孩子围绕着绿色裙子的姑娘。舍甫琴科久久的站在窗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她说俄语的时候，声音温柔动听，极富韵律感，她已经成长为一名优雅漂亮的女士。 被注视着的覃娜若有所查，抬头望了过来，是刚刚电梯门口的那一群人。年轻英俊的东欧男人，注视着她，她大方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覃娜在心里叹息，不愧是斯拉夫青年，五官轮廓深邃立体，优越的面部折叠度，极致的眉压眼，自带看狗也深情的眼眸，只可惜花期比较短。覃娜甩开思想，认真教学。 见舍甫琴科在这间教室门口驻足，负责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一群准备前往基辅游学的孩子。中心聘请了来自乌克兰的留学生来介绍基辅的历史文化和简单的俄语教学。 得到想要的答案，舍甫琴科安静的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舍甫琴科拥有极佳的学习能力，斯拉夫血统的他在语言上有些天赋。但两个小时或是三个小时，他已经记不清了。短时间内高强度的语言冲击，依然让他像是打完一整场比赛一样的疲惫。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重重的坐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塞满了单词，笔记本上也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笔记。但是收效甚微，他能记住的第一句话是，“我累了。” 简单的人类脸部、身体名称，他统统回忆不起来。 这可急坏了陪同舍甫琴科第一天融入米兰的球队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他负责球员的引进和团队建设。6月底就会官宣舍甫琴科的加入，最迟7月初，舍甫琴科就将加入米兰新赛季的战备中。 舍甫琴科早已经在欧冠赛场上证明了自己在锋线上的绝对实力。带领基辅迪纳摩这样的队伍前行。跟拜仁打得有来有回，半场上演帽子戏法、战皇马一人独揽全场2粒进球、对阵巴萨上演帽子戏法。 他身体非常强壮，还是那种极少数能够自己创造进攻机会的球员。他还有一张这样英俊的脸，个人形象上天然的加分项，他天生是属于ac米兰的球员能。假以时日，舍甫琴科一定会是罗森内里们新的拥趸。 但足球是11个人的游戏，天才球员也需要融入球队的战术体系。米兰有良好的情怀和传统，帮助新人的加入，球员自身突破语言关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他必须要快速适应米兰的生活，而用意大利语与主教练和队友交流无疑会加快这一进程。 舍甫琴科翻看着笔记本，短短两个小时的课程，他学习了如何在餐厅点餐、如何住酒店、打车等基础生活知识。 “这些语法的运用在实战环境里，能够更好的被掌握。”舍甫琴科思考着，并提出自己的想法。 布拉伊达思考一会，表示赞同，提议道， “安德烈，我们可以去米兰市中心逛一逛，或许你会有些灵感。” “您这张脸在米兰城太引人注目了。” 米兰的球迷占比高达米兰城人口的15％。作为米兰“黄金管理三角”之一的布拉伊达是球迷眼中的熟悉面孔。 舍甫琴科提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我会邀请老朋友，来帮助我学习意大利语和适应米兰的生活环境。” 覃娜从教室里出来，就被协会负责人请到了办公室。年轻英俊的东欧男人坐在沙发上，很醒目。哪怕他身边围绕着几个西装革履，职场精英似的大人物，他依然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协会负责人不认识兼职的留学生，但他知道斯拉夫人民族众多，对于眼前的漂亮姑娘只以为是某个更偏东方血统的混血儿。 “请我教授一个乌克兰人学习意大利语？”覃娜好想在心底吐槽，自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在意大利教一群孩子学习俄语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还要承接更大的业务。 但她不能够，她得帮奥尔加保住这一份薪水可观的兼职工作。至少在奥尔加成为超模之前，她还是很缺钱的。 “我的学习时间会比较紧，恐怕没有时间。”她委婉的跟负责人掰扯。 布拉伊达询问舍甫琴科的意见，这个姑娘看起来非常的年轻漂亮，她能否胜任这份要紧的工作? “留学生离开熟悉的环境，在异国他乡，努力的学习，还要打理好自己的生活。超强的适应能力和生存能力以及对米兰城的熟悉程度正是我所需要的。” 布拉伊达直接砸了重金，“在15天以内教会舍甫琴科意大利语，能够应付基础生活，我愿意支付5000欧。” 即使不怎么缺钱，覃娜也心动了。这可是一大笔钱，足够把她工作室的所有设备全部更新换代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怎么说话的年轻男孩站了起来，他注视着她，事实上，从她进到这个房间，他的视线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他深色瞳孔微微转动，“nana，可以教我学意大利语吗？像小时候我教你学俄语一样。” 覃娜诧异的盯着眼前的漂亮男孩，脑子飞速的转动，这张脸有些熟悉，蓦的心思一动，“安德烈？” “是我，娜娜，很高兴在米兰见到你。”舍甫琴科向她漾起甜蜜的笑容，张开双臂，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3、陷入 覃娜知道对面的男孩正在看着她。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如小时候那般纯澈动人。 “想吃点什么？海鲜面、辣炖牛肉，烤肉要选肉的种类……”她认真的翻看菜单，像是第一次来这家餐厅似的，用俄语介绍。 “炖牛肉。” “意面要哪种，粗管还是圆形？” “传统意面就好。” “佐餐，你能喝酒吗？” “现在是夏歇期，可以喝一杯。” “vermentinoorchianti？” “随便给我一杯红酒。”舍甫琴科温柔的盯着对面姑娘，“娜娜你不想跟我聊聊吗？” 覃娜还是没能把眼前体魄强壮的足球运动员和记忆里内敛清澈的精致小孩对上号。 覃娜父亲是曾经长时间外派基辅工作，任职军工项目负责人。她妈妈管理家族企业，更是常年出差在外。童年时期，她曾经在基辅市郊的小城镇渡过几个暑假时光。 安德烈舍甫琴科的祖父母还居住在德沃基夫斯纳，暑假的时候，他会回到小镇上度过。 小时候的安德烈个头矮小，是个成天抱着足球的害羞男孩。斯拉夫人血统的小孩，轮廓精致，五官秀美，童年的时候简直美的像天使一样，最重要的是区分不了男女！ 那些夏天覃娜没少在他身上过足打扮洋娃娃的瘾，各种手工缝制的蕾丝花边连衣裙，穿在安德烈身上简直像是油画里的人物。 温柔腼腆，带着点害羞的笑容，年幼的小男孩穿着她设计的漂亮裙子，别扭的拉扯着裙摆，操着一口浓浓的奶音抗议， “娜娜，我是男生，你不能因为我暂时比你矮就忽略这一点。我会成为一名职业的足球运动员，我一定会比你高！” 覃娜调整着他胸前的蝴蝶结系带，忍不住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一个男孩子眼睫毛比她还长，皮肤比她还白，简直没道理。见他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覃娜朝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毫无诚意的安抚。 安德烈喜欢甜甜的巧克力，也喜欢娜娜跟他一起玩，只是有时候她太气人了。 “我一定会成为服装设计师。可是安德烈你的身板太瘦了，不能当我的模特。” 通常这个时候，安德烈会用他那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他既舍不得她投喂的巧克力，也舍不得跟她分开。 “安德烈，真好，我们似乎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覃娜笑了，回忆起童年时光，久未见面的生疏感都消弭了。 熟悉的感觉找回了以后，覃娜又恢复了她的脾性。小时候两人的相处，在舍甫琴科面前她总是带着点骄纵。 她利索的合上菜单，也不跟安德烈玩虚假的社交礼仪，招呼服务生，利索的把菜点了。折腾了这么久，她真是有点饿了。 “你现在的身高有多少？”等上菜的间隙，她有些好奇。 舍甫琴科一直盯着覃娜看，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改变。她终于笑了，不是那种客套性的完美社交笑容。而是跟小时候那样，有点撒娇有点强势，让人无法拒绝她各种奇怪要求。 “183公分，73公斤，可以做你的模特吗？” 覃娜还真认真思索了一下，安德烈的头肩比很棒，就是脸蛋太过漂亮了，“目测硬件条件是够了。” “我的荣幸。”舍甫琴科笑的一脸纵容，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冒犯到他的个人隐私。显然他也想起了两人小时候那些天真的玩笑。 “你怎么会到意大利来踢球的？”覃娜是不怎么看足球，但意大利足球联赛小世界杯的美名还是听过的。 “我想应该是我之前表现的还不错。”舍甫琴科谦虚的道，“我要效力的球队是ac米兰。” 就算再怎么不看球，但在米兰城生活了几年的人，也大概知道ac米兰是一只怎样的球队。 覃娜停下喝水的动作，找服务生要了当天的体育类报纸。凑巧是立场更偏向ac米兰的《米兰体育报》，头版头条正是一篇分析米兰战术调整的文章，以及对乌克兰超级巨星引援加入球队产生影响力的评估。配的图正是安德烈舍甫琴科在基辅迪纳摩比赛进球后振臂庆祝的照片。 报纸上一堆的专业术语，覃娜看的动作有点慢，但看得很认真。等她艰难的看完报纸，覃娜在终于明白了她的童年玩伴这些年打出来的身价。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球员，被各大俱乐部追逐着。 久久的，覃娜只能发出一声，“哇哦。” 她的目光像他的下半身扫去，想看看那两条价值2600万美元的大腿。 “嘿，娜娜！”舍甫琴科不得不阻止她的视线，虽然知道她只是好奇，但这样直白的往他大腿瞧，还是有点奇怪。 服务生开始上菜，覃娜打量了一下周围，工作日午餐，餐厅并没有太多人，而且他们坐的位置还靠近最里面，就更安全了。 吃饭的时候，覃娜还是在心里感叹，儿时玩伴一下子成为了明星球员，这可真是太玄幻了。 舍甫琴科一如既往谦逊温和的态度，很好的安抚了她的情绪。他顺手接过她盘子里没动过胡萝卜的举动，也跟小时候一样。 她是一贯挑食，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一点也不会碰，这点作风从未改变。他则是从小自律，饮食更遵从自然健康。 覃娜思考起这场饭局的重要意义，她要帮助安德烈快速的适应意大利的生活，学习意大利语。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安德烈，把你的行程梳理给我，我需要制定专门的学习计划。” 舍甫琴科会在米兰待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除了短暂的跟俱乐部有少量接触外，他没有额外的任务。 月底他会飞回基辅，完成最后的离队细节手续，在7月初重新回到米兰进行签约仪式，随后就是正式的加入米兰的季前集训，在红黑军团的第一次洗礼。 “这半个月我们需要尽可能的在日常应用场景里学习意大利语，你住的酒店在哪？” 舍甫琴科试图报出酒店名字，太难了，只得拿出房卡展示给她看。 四季酒店，距离覃娜公寓不远的一间高级酒店。于是第一堂教学课开始，从正确念出酒店名字开始。 *** 米兰街头，街道两边复古的老建筑凝聚着时光的轮回。繁复的雕塑、精致旖旎的橱窗、甚至老石板路铺就的线条，和行走着的衣着时髦又从容不迫的行人，都构成了米兰的元素。时尚与古典，兼容并蓄。 年轻英俊的球员和身材高挑充满异域风情的姑娘也是街头的时髦元素之一。 从餐馆出来，道路曲曲折折，行人和车辆穿梭往来，两人边走边交谈，靠得很近。从相认以来，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从过往聊到现在。 覃娜的肢体语言很意大利，手总是带着点比划的动作。舍甫琴科的身体则是下意识的护着覃娜，避开人群。 “这顿饭怎么样？还吃得惯意大利菜吗？” 覃娜用俄语询问，又用意大利语重复一遍。 “很好，我不挑食。”舍甫琴科笑着道，“与基辅训练基地的营养餐相比，意大利菜美味得太多。” “你最喜欢哪道菜？” “炖牛肉风味很不错，牛肉软嫩多汁，调味和俄式的有所区别，两种我都很喜欢。” 舍甫琴科说话的时候，嗓音黏黏糊糊，明亮的眼睛嘴角都带着笑意。他热衷于分享感受，面对有好感的姑娘，话太密了，甚至显得有点莽撞的没完没了。 “在基辅我们加入更多的甜菜头，颜色是更深一点的紫红色。” 覃娜微笑着提醒，“安德烈，要用意大利语回答我的问题。你也不想以后点一堆不喜欢吃的菜吧。” 她又把今天餐桌上的几道菜的名字都重复了一遍。 舍瓦盯着她，她的眼睛漂亮极了，像是在说话似的，鼓励引导着他。 “绘，牛肉。” “很棒，发音是准确的。你们斯拉夫人在语言上是有天赋的！”覃娜忍不住想摸摸头以示表扬，可惜她170的身高与他的个头是要差一截。 与他交谈的时候，覃娜时不时的抬眼看向他。没注意到高跟鞋跟陷入了石板与石板之间的接缝处。 舍甫琴科一直关注着她，眼睛几乎是落在她身上，才会在危险降临的时刻第一时间揽住她的腰肢。 覃娜吓了一跳，幸亏跌进他怀里，才没崴脚。她动了动脚，鞋跟陷的很牢固，忍不住吐槽，“难怪这届市政府在新一届选举里支持率再创新低，他们几乎除了收税以外，不会干别的正经事！” 舍甫琴科扶着她的手肘确保她站稳以后，在她身边蹲下。 “扶着我肩膀。” 覃娜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足足有8厘米，很美也很危险，根本无法单独站立。 她识时务的扶着他，入手是结实的三角肌，肌肉贲起，线条明晰。 舍甫琴科在她手碰触到他皮肤的时候，肌肉紧绷了一瞬。他无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像是第一次被征召入选国家队时那样的狂热兴奋。 这劲头让他久久的无法有其他动作。 “很难处理吗？”午后的阳光毒辣，单腿站立着，覃娜有些不耐烦。 “鞋跟陷得有点紧。”他的声音含含糊糊。 舍甫琴科握住她的小腿，帮她把脚从高跟鞋里退了出来。“地上很脏，把你的脚放在我腿上来。” 他蹲在她面前，很大一只，视线只能看到深金色卷曲的头发。他手掌的皮肤贴在她小腿上，很奇异的高热度，熨烫着她脚趾不安的蜷缩了一下。 气氛有点怪，覃娜开了个玩笑，“哇哦，踩在2600万美元的腿上，这应该是我的脚趾碰过最贵的东西了。” 舍甫琴科没说话，直接把她赤裸的脚搁到他大腿上。 覃娜不得不双手都撑住他肩膀，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他尝试着左右拨动着鞋跟，很快拔了出来。小小的高跟鞋在未来米兰前锋手里精致得像个玩具。 “谢谢你安德烈！”这真的很奇怪，覃娜尝试挪动着脚，却没有移动分毫，他的手掌还握着她的脚踝。 舍甫琴科绅士的帮她把高跟鞋穿好后，才站了起来。两人靠得很近，他块头又很大只，覃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舍甫琴科拦住她的腰肢，提醒道，“当心！” 覃娜彻底站稳以后，忍不住吐槽米兰的烂市政建设。 舍甫琴科看着她微笑，没有说话，灵动的眼睛里綴满了星辉，甜美动人的面孔，仿佛刚刚侵略性十足的人是她的错觉一般。 覃娜亲身感受了一把童年伙伴成长到什么样子。忍不住戳了戳舍甫琴科的大胸肌，调侃到，“这下我可以确定，你有当模特的资本了。” 可是，娜娜，你还没有看到全部的。舍甫琴科在心里默默。这样调情的话还不适合现在说，那会把气氛弄得尴尬，更会吓跑她。 舍甫琴科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眼里此刻对于他还是纯然的欣赏和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其他。 4、打扮 舍甫琴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阳台眺望远处。米兰城已经在被唤醒，远处薄雾弥漫，晨起的霞光逐渐从地平线跃出。又是新的一天，充满无限的希望。 他昨晚睡得并不好，无关乎酒店的原因，而是源自他内心的亢奋。光怪陆离的梦境，甜蜜的、旖旎的，一切都已经具象化。摇晃的裙摆、纤细的脚踝，在他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她。 梦中他表现的很好，而这更让清醒的他感到不适，梦境消散后的虚无。 舍甫琴科是好胜心极度强烈的卷王，这不仅体现在竞技场。在情事上他更是近乎贪婪的渴求更多、全部的、筋疲力尽的。 精神的亢奋并不影响其他，肾上腺素的分泌让舍甫琴科决定先去健身房完成今日份的体能训练。 在基辅迪纳摩严苛训练环境成长起来的青年拥有严谨专业的态度，哪怕是在夏歇期，他也从不懈怠。他是那种自律到近乎严苛的球员，当他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会给自己加练菜单。 训练时的全神贯注，让他暂时抛开心中杂念。 高强度的训练很快让他的肌肉都紧张起来，肩颈胸膛都开始密布汗珠，身体的兴奋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彻底放松肌肉以后，全身都在叫嚣着饥饿。快速冲了个澡，舍甫琴科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早餐也被送到了房间，连带今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都是他的照片，前天晚上出现在机场，又去了加利亚尼家里，他被嗅觉灵敏的记者拍到了。带着10个俱乐部冠军头衔的他，必将引来米兰球迷的关注。 鉴于他的意大利语水平，舍甫琴科没浪费时间去翻报纸。 看了下手表，此刻正是基辅的早餐时间，他决定给姐姐埃琳娜打个电话。家里就他们两个孩子，他们一向无话不谈。 他们聊了舍甫琴科在米兰的生活工作安排，米兰第一天的经历。 舍瓦沉默了一会儿，道，“姐姐，我遇到了nana。” “那位漂亮的中国女孩？” 埃琳娜是知道安德烈在德沃基夫斯纳过暑假的时候结识了一位来自中的姑娘。她看过两人的合影，那姑娘美得像是一个中国娃娃。 至今为止，在安德烈的房间里还挂着一副抽象画，黑发绿裙的背影，看不出来面容，但那姑娘在潜意识里影响着他的审美。 年少成名的安德烈虽然在十九岁前后有过一段混账时光，抽烟、喝酒、飙车。但在男女关系上，他始终是个好孩子，黑发黑眸总是会在潜意识里牵引安德烈的目光。 “浪漫的重逢，所以，安德烈我要恭喜你们坠入爱河了吗？” “对于我而言，是的，但她还没有。” “真期待能够见到她！”埃琳娜从不怀疑安德烈的魅力，在基辅，人们总是爱他。每场比赛他所接受的欢呼，他的球衣是俱乐部最畅销的，印有他照片的杂志总是脱销。 “我也很期待那一天。”那意味着，他们进入新的阶段。光是畅想这样的时刻，舍甫琴科便觉得很兴奋。 门铃响起的时候，舍甫琴科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匆匆挂断电话，拉开房门，像个莽撞的未经历世事的大男孩。 他温柔腼腆的笑着，对着她打招呼，眼眸里都是惊艳。她今天很酷很美。 “哇哦。”覃娜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这可真是香艳无比的画面。安德烈应该是刚洗完澡，深金色的头发还带着湿润的水汽。他裹着白色浴袍，浴袍带子潦草的打着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隐约露出部分小麦色的胸膛。 舍甫琴科注意到娜娜欣赏的视线，她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心底泛起一丝愉悦，她对于他的身体并非完全的无动于衷，这是一个好兆头。 原本打算快速解决早餐的他，改变了主意，他主动邀请她，“吃过早饭了吗？要来点什么吗？” “给我一杯咖啡就好。” 舍甫琴科坐在餐桌前跟她说话，随手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在面包上涂满樱桃果酱，一举一动都是放大了的吸引。 覃娜第一次觉得阿迪达斯的审美着实不错，也或许是因为穿着阿迪的模特身形太过出众。 纯白的浴袍，阿迪标志的黑色三道杠，非常衬托斯拉夫人高壮的身材。波状寸头突出深邃的五官，明亮的眼睛带着股坚韧劲，他的笑容又很甜。 毛子与阿迪的适配度简直拉满。 浴袍的尺寸偏小，随着舍甫琴科的动作露出一长截手腕和漂亮的手指。他的食欲很好，三两口便干掉一片面包。 他的话总是很多，分享欲爆棚。 “希望你不会被我的食量吓到，我习惯了充足的摄入来保持充沛的体能锻炼，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会使得我的身体一直处于最佳状态。” “这很正常，意大利美食总会让人充满食欲。酒店的早餐不如街边店做的地道，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我常光顾的那家。招牌的三文鱼牛角包是我每次的必点！” “我很期待。”虽然舍甫琴科不怎么挑食，但谁会拒绝心爱姑娘的早餐邀请呢。 覃娜注意到桌面上的报纸，头版头条就坐在她眼前。她敢打赌，他绝对没有看过内容，于是拿起报纸开始了读报时间。她先用意大利语读了一遍，又翻译成俄语。 “你的主教练安切洛蒂先生对你的加入表示期待。他很欣赏你上个赛季在基辅迪纳摩的表现。他表示你是一名出色的球员，拥有大心脏，在关键时刻总是能承担责任，拯救球队。” “哇哦，你的队长马尔蒂尼对你的评价也很棒。他在电视上看了你在基辅迪纳摩时期的比赛，认为你会成为米兰的超级明星。他很期待能够与你见面，并参与到新赛季的训练计划中。” 听惯了球迷、记者的夸赞，但心爱姑娘如此直白的念出来，舍甫琴科露出了羞涩甜美的笑容。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童年时期的安德烈总是在她欺负他的时候，露出的无可奈何又纵容的样子。 又有些不一样，他们都长大了。他笑起来依然很甜，深邃的眼睛却像是漩涡般，轻易便能吸引人的心神。 覃娜撕了片面包，低垂着睫毛把玩着，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舍甫琴科三两下解决完早餐，换了个话题。 “今天我们只有半天时间学习，下午我需要去总部访问，并与副主席加尼亚里有个会面。” “是那种正式的，会有记者拍摄的会面吗？” “是的，一般这种时候会有俱乐部的摄影师进行记录。” 覃娜思索着，“你打算穿什么第一次在俱乐部正式亮相？” “来之前，我有充足的行李准备，t恤牛仔裤应该能……” 舍甫琴科在她逼视的目光中消音。 “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挑衣服吧！”覃娜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跃跃欲试，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这触达到她的专业领域了。 舍甫琴科从来拒绝不了她的要求，以前、现在、将来。 作为乌克兰国宝级球星，舍甫琴科的经济实力是没问题的。翻检着他的行李箱，覃娜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能集齐这么多无趣的大牌丑衣服。 覃娜一通挑拣，勉强选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一条奶茶色的休闲裤，好歹这蓝色很清爽。递给他，“去换上吧。” 是他穿习惯的衣服，舍甫琴科穿起来没什么负担，很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覃娜眼神灼灼的看着眼前完美模特，这大长腿，这倒三角！忍不住职业病犯了，上手帮他捯饬。 她解开了他胸前的两粒扣子，小麦色的胸膛非常具有吸引力，当然要露出来。覃娜整个人已经沉浸在“创作”氛围里了，压根没有男女之分的概念。 衬衫的袖口不能规规矩矩的，那太无趣了。她解开袖扣，将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 “腕表的品味不错！” “胳膊肌肉线条可真是漂亮！”覃娜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胳膊，强壮的肌肉线条将衬衫袖口撑得很饱满又服帖。 舍甫琴科很安静，事实上，从她开始解开他领口扣子的时候，他便不再说话。他不得不别开眼，不去看她。 她靠近时的气息，她漂亮的锁骨，她的手指在他的脖子、胸膛各处轻捷的游移。这一切小动作都会让他有所联想，联想起昨夜的梦境中那些让他不满足的瞬间。 她近乎于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身高差这样合适，只要一低头，他的唇就能碰触到她的发丝。舍甫琴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克制自己，不把手指搭上她的腰。她的头发很香，不是普通的香水，而是独属于她的迷人香气。跟小时候的甜蜜不太一致，更加浪漫和缠绵。 他不说话，暗哑的声音会泄露出太多情绪。他们还没有到浪漫的情境。 覃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模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带点职场正式感的衬衫和腕表很适合今天的商务场合，打开的两粒扣和挽上去的袖子又削弱了太过正式的形象。发型虽然不怎么时髦，但安德烈不笑时抿着的唇线，自带的冷峻气质反而是另一种气质，精英型男。 这一身可甜可咸，但还差一点点米兰时尚之都的味道。 覃娜想了想，从自己的领口里掏出一根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覃娜不信教，或者说她信奉时尚教。她今天的穿着灰色低领背心和蓝色牛仔短裤，很街头流行风。酷酷的金属choker叠戴了根长长的十字架项链。隐没在胸口，惹人遐想。 她示意安德烈弯腰，她揽着他脖子，把项链戴了上去。拉了拉领口，使得领口的褶皱随意又慵懒的美感，银色项链显得隐隐绰绰。 “送给你的礼物，祝你早日成为米兰的超级明星！” 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十字架熨烫在他的皮肤上，这联想让人无法忍耐。她刚想要退开两步欣赏，舍甫琴科扶住她的腰身，目光炙热的看着她， “娜娜……” 凑得这样近了，覃娜抬起他的下巴，注意到他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吗？” 舍甫琴科不知道该怎么说，影响他睡眠的关键因素此刻正在他怀里。 他想要热吻她，她却还是把他当做童年的洋娃娃对待。 5、教学 覃娜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尤其体现在对待自己的作品上。安德烈脸上的黑眼睛破坏了整体的形象，她一把将舍甫琴科推坐在沙发上，“我帮你遮盖一下黑眼圈！” 舍甫琴科一脸无奈又纵容，让她去折腾吧，刚刚兴起的那点旖旎心思总是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创飞。 覃娜当然知道非时尚界男士对于化妆这件事的抵触，她保证道。 “我动作很快的，而且也只是遮一点点黑眼圈。相信我，经过我的打扮，你绝对能迷倒米兰城的万千少女！” “也包括你吗？”舍甫琴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询问。 覃娜完全没有走心，肯定的点头，“当然！” 舍甫琴科两手一摊，撑在沙发上，一副任她摆弄的样子。 覃娜放弃了用化妆工具，那效率太低了，直接徒手上。这漂亮的脸蛋，优越立体的骨相，简直让人着迷。她忍不住上手去触摸他的眉骨，压根没注意两人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 两人的身高差，舍甫琴科坐在沙发上，她站着的姿势不得劲，干脆单膝跪在沙发上，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这姿势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舍甫琴科低垂着睫毛，视线不可避免的注视到她漂亮的锁骨，和锁骨上那一粒粉色的痣，以及动人的曲线。 他闻到她身上清新的味道，那不同于香水，更多的是沐浴露和她自身体香的融合。 他感觉到身体燥热，心跳和呼吸都无法控制。他的手摆放在身体两侧，克制着握紧成拳，无力的抵抗，抵抗爱与欲带来的本能冲动。 她抬起了他的下巴，手指蘸着遮瑕膏在他眼下的位置涂涂点点。 那不可避免的，他的眼睛要泄露出浓重的情意，舍甫琴科垂下眼睫，遮住满溢的情意。他当然能看出来，她的所作所为不具备任何罗曼蒂克的意义。 两人不在同一页，他担心汹涌的情意会吓退她。中国女孩在对待感情上更趋于严谨。 长长的眼睫毛，投下浓重的阴影，覃娜简直又爱又恨。她要刷多少遍的睫毛膏才能达到这逆天的效果啊。 他的唇形也很漂亮，相对于白种人的薄唇更厚一些。健康的血气旺盛的红色，带着点冷凝的倔强。很适合亲吻，无端的想到这点，覃娜愣了一下。 几乎是敏锐的，舍甫琴科察觉到这一瞬间她气息的变化。他弯起了唇，手掌扶住她的腰，目光直视着她，“我看起来怎么样？” 不需要她多说一个字，但凡她眼里有一点蜿蜒的情意，他便能立刻吻上去。 覃娜这才注意到两个人姿势不妥，这太亲密了，远超社交距离。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非常英俊帅气！”她的声音再正常不过，没有一点暧昧气息。 “我去洗下手，你把书本准备好，还有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不许偷懒。” 舍甫琴科知道那个暧昧的时间点过去了，但无所谓，他有足够的耐心，蛰伏，等待一击即中的机会。 基于实用性考虑，今天的课程，覃娜主要帮助他正确的拼写、念出他的队友、主教练以及俱乐部重要的人物。 两个小时很短，覃娜是一位认真负责任的老师，她总是一遍遍纠正舍甫琴科的发音，直到听起来没有瑕疵，她才会露出漂亮的笑容。 和心爱的姑娘独处一室，听她温柔的嗓音，这很动听，但学习又很累，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 两个小时很长，结束漫长的学习后，舍甫琴科瘫倒在沙发上。 “这比踢了一场加时赛还累。我没有去健身房，但我的体重却减轻了。” 覃娜忍不住笑了起来，“恭喜你，至少短期内你不会因为享受意大利美食而担心身材走样。” “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不过你看起来很棒。” 这并非是虚伪的奉承，覃娜对于保持身材上是花了功夫的。170的身高，身体修长，比例超绝，她的腰臀胳膊都有训练的痕迹。 舍甫琴科看着她，渴望了解更多的她，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过往。 “我喜欢奶制品，刚到米兰的时候，你可以想象我会多开心！” 覃娜不仅想起自己刚到意大利的时候，她喜欢美食，一个月的放纵长了10斤。而她又从事的时尚行业，虽然设计师不需要像模特那样严苛的维持身材，但光鲜亮丽的形象无疑是专业性的佐证。 “随后至少2个月我没有出去吃过一顿大餐。我的厨艺稀烂，但我煮白水鸡胸肉、西兰花的技术一流！” 覃娜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她的生活。 舍甫琴科眼睛盯着她，不舍得眨眼。他很会找话题，在迂回中寻找机会。 “我们可以一起去健身房，在控制体重方面我有很好的实战经验。如果需要的话，很乐意为你效劳。” 舍甫琴科抓住一切机会想要与她相处，他毫不掩饰这一点。 覃娜是疯了才会接受他关于运动的邀约，那简直是在给自己找虐。她可不喜欢运动，更多时候是依靠合理饮食来掌控自己的身材。 “目前应该不怎么需要，我的学习很忙，吃得也很健康……” 舍甫琴科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总会有其他机会的。 两人聊了会天，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舍甫琴科的时间比较紧张。覃娜可以慢慢收拾好东西再离开。 尽管很想邀请她继续待在酒店等他回来，但还不是时候，舍甫琴科只能不舍的对着她说再见。 覃娜站在房间门口，挥手送别。 这情景莫名的让舍甫琴科产生极大的满足感。他们像极了新婚的夫妻，仅仅差一个炙热的拥抱和一个吻别。他的眼眸注视着她，缠绵到犹如实质。最后他只能克制的上去抱了抱她，再次道别。 舍甫琴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沐浴露和须后水的味道，干净清澈，一如他给人的初始印象。覃娜有些疑惑，他看起来像是很不习惯分别，明明这些天两人都待在一起。 覃娜很快抛开这个念头，她还有很多的事，辅导舍甫琴科只是额外的工作。根据安德烈的学习进度，她修正了随后的一些计划。 安德烈的学习能力很强，热爱逻辑和思考。她的教学本来也是基于辅助他能尽快的融入米兰的工作和生活，没必要太教条。 她决定随后的学习都安排在各个实战场合，比如咖啡馆点餐、杂货铺购物之类的。 她又在酒店多待了一会，完成自己的部分学习任务才离开。 *** 米兰官方的陪同人员和翻译前来下榻的酒店接舍甫琴科，工作人员对他非常热情，没有人会怀疑这位早已经在欧冠赛场上证明自己的超级明星的实力。 舍甫琴科表现得也很沉稳可靠，他对待工作人员礼貌。并没有像他部分同行那样，沾染上坏的脾气。他善于观察和思考，从不轻易发言，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车子在市中心主要景点都溜达了一圈，舍甫琴科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时尚活力的城市，不同于基辅的深沉。他曾经在十二岁的时候，在米兰参加过一场比赛，也参观了圣西罗。 那时候，他有种预感，也许有一天，他会在这座球场上奔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之后，他有短暂的不适。他与家庭的羁绊很深，与父母姐姐都有亲近的关系，家庭是他保持内心平静的砝码。 来到米兰城，征服意甲赛场固然是他事业上的追求，但生活的锚点也需要重新寻找和定义。多幸运，在第一天，他就重逢了心爱的姑娘。 舍甫琴科忍不住咨询了在米兰购置房产和车辆的相关政策。工作人员更乐于解答了。先不说球技，至少这位米兰新星考虑置产，这不是准备长期扎根米兰还能是什么。 在总部大楼的时候，图拉蒂大街门前有一些骚动。闻讯而来的记者、球迷们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有球迷高声呼喊着舍甫琴科的名字，意大利语他听不明白，不妨碍他对着球迷挥手，露出招牌的甜蜜微笑。 这一举动，更引起了现场女性球迷的激动。记者们的摄像机就从来没停止过，闪光灯也不停歇，一切都说明着米兰对于这一新星的期待。 舍甫琴科的姿态轻松随意，没有露出任何退缩躲闪的姿态。在基辅，他早已经是国宝级人物。媒体、球迷、镁光灯是他工作生活的一部分。 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舍甫琴科顺利的进到总部大楼。等候在那里的副主席加利亚尼迎了上来，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舍甫琴科刻意打扮过，更显得风度翩翩，这一认知让加利亚尼满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安德烈舍甫琴科不仅有出众的球技，还有年轻英俊的脸庞和健壮的体格。而现在看来，他还有相当不俗的品位。一切的一切都是米兰最渴望拥有的。 加利亚尼上前给了舍瓦一个大大的拥抱，称赞道，“安德烈，你今天看起来真是魅力十足！我们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奔跑在圣西罗的草地上！” 加利亚尼亲自带着舍甫琴科参观了总部大楼，两人在翻译的帮助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加利亚尼关心着安德烈的生活，在听到他正在认真学习意大利语，并且有置产的打算以后，立刻推荐了米兰城人脉最广的房产经纪人。 加利亚尼脸上的笑容不能更满意了。 两人准备去附近餐厅共进午餐，等候的记者们还没走。知道舍甫琴科一时半会还听不懂意大利语，麦克风对准了加利亚尼。 “主席先生，对球迷们说些什么吧！” 加利亚尼露出招牌的狡黠笑容，“安德烈只是来米兰游玩，他正在积极的学习意大利语。眼下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官宣。过两天，贝卢斯科尼主席还会举行一场晚宴。” 加利亚尼亲密的拍着舍甫琴科肩膀，“安德烈，对于热情的球迷们说些什么吧！” 舍甫琴科微笑着道，“当我还是青年的时候，我曾经参观过圣西罗。在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很私人的情绪，有一天我会在这里踢球。现在，我站在这里，我相信这是命运的指引，我属于这里。很高兴来到米兰，我已经准备好。” 6、随意拿捏 米兰的咖啡馆里通常会准备当天的报纸供顾客阅读，厚厚的几大叠，来自不同的报业，无一例外封面都是舍甫琴科。 舍甫琴科参观米兰总部的新闻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东欧男孩礼貌克制的笑容、得体的穿搭，伴随着媒体的大肆宣传，引燃了米兰城球迷的热情。 覃娜选了咖啡馆二楼安静点的位置，长时间的室内语言教学难免无趣。今天她换了新的教学地点，直接开启新的单元咖啡馆点餐环节。 这间咖啡馆就在舍甫琴科入住酒店附近，面积不大，来往的都是熟客。 舍甫琴科还没到达。覃娜是准备去酒店接他，被坚决的拒绝了。他身上带着毛子男人特有的传统绅士，觉得女士去载男士是不礼貌的行为，明明他们又不是在约会。 覃娜无所谓他那点奇怪的想法，她点了自己喜欢的开心果浓缩咖啡和火腿芝士帕尼尼，然后开始翻看今天的报纸。 “米兰，舍甫琴科来了”—《米兰体育报》 封面选的是舍甫琴科参观米兰总部的现场照片，人群簇拥着年轻英俊的东欧大男孩，像是膜拜明日之星。 报纸盛赞了舍甫琴科的谦逊低调，还提了一句他的时尚嗅觉也很灵敏，很符合米兰城的风格。覃娜想给自己鼓掌，那是她的功劳，虽然更多是安德烈这个模特底子好。 她又翻阅其他的报纸，无一例外，都是在对于米兰的这一新引援发表评论。虽然她不懂足球，但有这样一位朋友，她决定开始关注足球了。 她抬头的时候，舍甫琴科正沿着楼梯走了上来。他穿着白色的t恤，深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金灿灿，同样灿烂的还有他的笑容，和他手里握着的玫瑰花束。 “早安，娜娜！” 覃娜接过他手里的玫瑰花，凑到面前闻了闻，甜甜的花香，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覃娜的注意力不在玫瑰上，斯拉夫人日常都会送女士鲜花。而是， “安德烈，你的意大利语这么的突飞猛进吗？居然都能够独立去花店买花了！” 舍甫琴科简直哭笑不得，她在意的点可真奇怪。 “娜娜，我是一个正常的二十二岁男人。我工作的年限已经很长，我去过很多的国家打比赛。我有很好的生存的能力。” “所以呢，这是你迟到的原因？”覃娜弯了弯唇角，调侃道。 舍甫琴科抿了抿嘴唇，老实交代了，“我很早就出酒店了，原本是打算先去花店选一束最漂亮的玫瑰。酒店前台画的地图非常粗糙，我兜了好几圈才找到花店，在花店里耽搁了一些时间。” “你跟店员怎么交流的？” “娜娜，我有带钱包。” 覃娜了悟，那就是发挥钞能力和手语比划。“那你怎么从花店再到咖啡馆的？” “我遇到了几个阿尔巴利亚人，他们收看乌超，很热情的送我过来。”为此，舍甫琴科付出了签名和合照。 “好吧，那我们今天就从简单的点餐、问路开始！下次你再迷路可不一定会有今天的好运气了。” 工作日的上午，店里比较安静，年轻的店员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顾客的召唤后走上楼来准备点餐。 角落里坐着一对很亮眼的异国情侣，两人凑得很近，一起翻看菜单，一起在讨论什么。姑娘来意大利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说话的手势很意大利。那寸头男士可真帅气，很东欧的长相。 他看着姑娘的目光热烈又含蓄。 这面容有些熟悉，店员在心里想着，直到她无意间瞄到桌上摊开的报纸，错愕的看了过去。覃娜微笑着点头，确认了舍甫琴科的身份。 舍甫琴科想，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想点腌三文鱼牛角包、吐司配枫糖浆、意式浓缩之类的菜式了。持续的鹦鹉学舌般的教学，单词和句式背硬生生塞入脑海里。原本的早餐也拖成了早午餐。 吃过饭之后，覃娜忍了又忍，还是问出那个问题，“平时是谁为你挑选衣服？” 他刚上来的时候，覃娜受颜值蛊惑，没注意到他的穿着打扮。等到他开始一遍遍练习发音的时候，她的视线无聊的在他身上打量。白色t恤配浅色卡其裤，他的皮肤又很白，简直糊成一团了，很有种基辅乡下青年来大城市打工的既视感。 “我衣柜里大部分是运动装，这部分会有代言的品牌，品牌方会定期寄来当季的新款。日常休闲的着装，妈妈或是姐姐会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覃娜组织着措辞，“在基辅，人们都喜欢你，对于你的一切都是宽容的。但在米兰，作为2600万美元买来的球队核心。你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记者、球迷的眼中，人们会拿放大镜来观察你。意大利人，在fashion这块是很强的。” “所以，娜娜，可以请你帮我更换衣橱吗？”舍甫琴科从善如流，他了解她的那点癖好，也乐于满足她。至少现在，她不会再把他往洋娃娃方向去打扮了。 覃娜笑起来了，这正是她擅长的，且蠢蠢欲动的，“荣幸之至。” 她还是对于打扮他带着股奇怪的执念，只是变得更稳重、也更伪装成社交距离。舍甫琴科要做的就是打破这层桎梏，解开她对于他的隔阂，像小时候那样的理所当然，指挥着他团团转。他喜欢她随意的对待拿捏他。 *** 安德烈是天生的衣架子！覃娜的职业方向是女装设计，但是眼前这顶级男装品牌套在顶级男模身上，她简直觉得灵感爆棚了。 舍甫琴科的头发很短，近乎于寸头，发色在成年后转为深金色。他穿着阿玛尼当季的黑色西装，细条纹衬衫、领带、腕表，西装标配的三件套。阿玛尼的男装，剪裁舒适，线条简洁流畅，以及高品质的面料，套在安德烈身上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舍甫琴科日常穿着更休闲和运动，他扯了扯领带，站在镜子前，不太确定的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覃娜走上前，帮他把领带整理好，沉稳的外套配上这张冷峻的脸。领带结更强化了包裹感，让人想冲动的帮他解开或是束缚得更紧。 “你看起来简直就是男装模特！你应该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等我一下下！” 两人进入精品店的时候，凭借着舍甫琴科那张脸，他们享受店员殷勤的贵宾服务。覃娜找柜姐要来了发胶，喷了部分在他的短头发上，手指在他头发里灵巧的穿梭，梳理使得波状的头发更有线条感。 舍甫琴科褐色的眼眸里都是笑意，他配合着弯曲膝盖，方便她在他头上肆意妄为。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的亲近，他的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唇上，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覃娜左右观察着，不时扒拉着他的头发，使得脸部轮廓更突出的硬朗。“真漂亮。” 她认真打理着他的造型，仿佛新婚的娇妻在打理着丈夫的着装。这一联想让舍甫琴科脸上的温柔笑容简直要融化人心。 “不许笑！至少不能做出这种playboy的笑！这身西服严谨的剪裁，更适合冷峻的气质，嘴唇抿起来。想象着我是你的教练，我正在骂你！” “双手抱胸，很抗拒交流的样子。对，就是这样面无表情！” 娜娜穿上球服，那一定是他见过穿球服最漂亮的人。舍甫琴科耐心的按照“教练小姐”的指示，变化姿势。 他们凑得很近，他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他盯着她的眼神展现出十足的侵略性，他身体的阴影笼罩着她的娇小。可惜覃娜是个迟钝的姑娘，她已经转过身，开始寻找下一套适合他风格的衣服，乐此不疲的玩变装游戏。 正经严肃的这一面看过了，舍瓦在她面前总是带着甜甜的笑。覃娜的手指在一排排衣架里挑选，选中了一件剪裁更浪漫的白衬衫。 “换上这件试试。” 舍甫琴科偏着头随意扯开领带的样子，简直像是在拍广告片，诱惑力十足。漂亮的手指一粒粒解开纽扣，视线却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姑娘。 舍甫琴科脱下衬衫，露出强壮的身体。 覃娜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不清醒，安德烈现在的摸样，简直魅力十足。她别过头，手指把玩着一副墨镜，转移注意力。 “娜娜，劳驾把你身后的衣服递给我。” 舍甫琴科凑得太近了，覃娜一回头几乎就闯入他怀里。小麦色的胸膛，线条明晰的腹肌，冲击力十足。 运动员的腰腹线条是那种实战型锻炼出来的，恰到好处的深刻，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爆发力十足。与她平时在时装周后台见到，腹肌块垒分明的男模不一样，覃娜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舍甫琴科再怎么稳重也还是一个只有22岁的青年，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像是雄性孔雀一般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妄图诱惑人心。 “我可以试试你手里的墨镜吗？” 舍甫琴科戴上墨镜，赤裸着上身，强壮的肌肉线条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故作严肃的冷峻表情显得力量感十足。 覃娜只觉得安德烈，比上半年上映的黑客帝国里的基努里维斯还神秘莫测，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舍甫琴科敏锐的从她的表情中阅读到这一点。他走近了一些，想要更靠近。 “你也觉得他适合穿那件复古款衬衫？”一头标志性银发的绅士从二楼走了下来，走近这对般配的情侣。 覃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时尚圈呼风唤雨大人物，乔治阿玛尼会出现在店铺里。 “阿玛尼先生！”覃娜亮晶晶的眼眸里，近乎于朝圣的崇敬目光。这时候，一切的旖旎男色在偶像面前都化作乌有。 这是舍甫琴科从未见过的，爆发出强大热情的覃娜，他不仅有些嫉妒眼前的男士，尽管对方的年龄是两人的父辈。 覃娜和阿玛尼用意大利语热烈的交流着，连带着手势，随着两人交流的深入，目光都不时的停留在舍甫琴科身上。 贵气淡然，来自东欧的冷峻属性使得他的气质更加神秘莫测。 舍甫琴科注视着她，他听不懂意大利语，但从两人热络的表情上推断出他们在谈论他。 覃娜今天穿着高腰的黑色阔腿裤，里面内搭是件白色的背心，外罩一件复古的宽大白色衬衫，优雅简洁。露出一截细腻的腰腹线条，又增添女性的柔美。 阿玛尼先生穿着黑色的t恤，一头标志性的银白头发，看起来风度翩翩。他们聊天的姿态，欣赏的事务，昭示这他们是同一国的。 舍甫琴科发誓他一定会好好的学会意大利语，他再也不想要这种听不明白的状况。 覃娜注意到安德烈的情绪，帮着两人翻译。 “阿玛尼先生很欣赏你的气质，他以为我们是情侣，我介绍了你的职业。他非常热情，想要为你推荐他更得意的作品。” “我们都一致觉得，你身上有的气质坚韧又内敛，适度而不过火，温柔又克制，非常契合阿玛尼先生的设计！” 三个人站在橱窗前交谈，在覃娜的翻译下，舍甫琴科试穿了无数套风格各异的男装。同样拥有执着特性的顶尖设计师和初出茅庐学徒，轮流上阵，把正处于体能巅峰，能轻松打满全场的球员累得不轻。 7、保留节目：游览米兰 门铃响起的时候，覃娜还在床上睡懒觉。最近这两天接受了教舍甫琴科意大利语的任务，她不得不把繁重的学业课程压缩到晚上加班来完成。 覃娜翻个身，缩在被窝里，想要任性的当着没听到。但，门铃很有耐心的持续响着。 覃娜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一脸不悦的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舍甫琴科，从他手里接过美丽的玫瑰花束。对着这样一张漂亮脸蛋，他还笑的那样甜，再大的起床气也消了。 “早安，娜娜。” 覃娜穿着居家的灰色的棉质睡裙，没有穿内衣，睡裙的长度只到大腿。露出漂亮的脖颈线条、修长的美腿、曼妙曲线和隐隐绰绰的凸点。 舍甫琴科快速的别开眼，但第一眼所看到的美景已经足够让人心神激越。 覃娜把人让进房间，打着哈欠，“你先坐一会儿，等我洗个澡就能出门了。” 这是一间面积颇大的单身公寓，摒弃了传统的卧室客厅设计，整个空间是完全打通的。卧室连接着客厅，空间显得很开阔。厨房和浴室显得相对狭小。二楼应该是有间工作室，通往二楼的楼梯墙壁上挂着各种画，有服装的草图，也有视觉冲击力极强的模特肖像画。 房间里最醒目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服装时尚类的书籍。靠床的那一侧则是步入式衣柜，沙发凳上丢着几件衣裙。 舍甫琴科坐在沙发上，既能看到柔软舒适的床铺，凌乱的床单令人想入非非。客厅尽头的浴室，水声也清晰可闻。 热水冲淋而下，覃娜原本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了过来。她不仅忘了自己穿的清凉的居家风，更忘了带换洗的衣服进来，连睡裙都湿漉漉的掉在地板上。一直独居，她早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那可是安德烈啊，她从小认识的安静、腼腆男孩。 浴室里水声停了下来，覃娜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她赤着脚，浴巾的长度只到大腿，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这念头让舍甫琴科心跳加速，他垂下眼眸，视线无法往她身上放，脑子里全是她甜美又性感的模样。而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动作，更让他的心跳同频共振，几乎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覃娜对着他尴尬的笑了下，快速的走进衣帽间。舍甫琴科清晰的知道，那笑容不具备任何暗示的意味。这认知，让他火热的内心平静下来。 换上了居家t恤，覃娜觉得自在多了。她拉开冰箱门，里面没有什么东西，连个三明治都凑不出来，只剩几颗干瘪的苹果。“看来我们只有出去吃早餐了。” 覃娜站在浴室门口吹头发，指挥着舍甫琴科自己拿饮料。 这厨房如此的空旷，几乎找不出开火的痕迹。舍甫琴科在橱柜里找到一瓶未过期的橙汁，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我以为中国人都喜欢烹饪。” “你这是刻板印象。我是中国人不会做饭，但也不怎么挑食。” “你不怎么挑食，只是不爱吃的绝对不碰。然后会把不爱吃的转移到别人的盘里，比如胡萝卜。” 覃娜瞥了舍甫琴科一眼，对方唇角挂着戏谑的笑容。“安德烈，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以前你都是默默忍受从不抱怨的！” 舍甫琴科凑得很近，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把橙汁递给她。 匆匆忙忙的早上，覃娜终于可以安心喝一口水润润嗓子。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她思考着是穿那条飘逸的真丝连衣裙还是抹胸配热辣的牛仔短裤。 日光洒在窗外的葡萄叶上，泛起一层柔亮的金边。这是美好的一天，他无比确信他们会共渡美好的一天。他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覃娜像是被主人顺毛抚摸的猫咪，舒服的往后仰，头抵到他的胸口，抬头看他，笑的像是可爱的猫咪，“安德烈，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亲近，仿佛他一埋头，就能吻到她的唇。舍甫琴科用尽全力去克制才没吻上去。他的眸色深沉，强调道，“娜娜，我们都长大了，你不能老是像小时候那样的对待我。” 覃娜没说话，反正他乖乖听话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可爱。她理解男孩长大以后都不愿意别人说他还是孩子。她换了个话题。 “早上过来的路上还顺利吗？没迷路吧？” 舍甫琴科昨晚坚持送覃娜回公寓，很认真的记录下路线。 “我画了路线图，走过来很方便。” “怎么不等我来酒店接你？” “早上天气很好，我想出来走走，逛逛米兰城。” “那今天我们就开车在米兰城兜风，逛逛整个城市。有助于加深你对学习意大利语的兴趣。” “好。”舍甫琴科想，只要她要求，他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 女生化妆，步骤总是繁复的。舍甫琴科不明白那些粉、霜、膏到底有什么作用。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很耐心，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他也可以不出门，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吸引反而逼迫他冷静下来，思考着覃娜的行为逻辑。 这是一间独居公寓，没有任何异性的痕迹，至少近期内她没有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她对于他很信任，而这股信任延续至童年时期的刻板印象。她还是把他当做童年时期安静内敛的玩伴，而不是一个成年异性。换言之，目前他对于她不具备异性的吸引力。 舍甫琴科确信自己的外表依然足够有吸引力，走在街上有无数的异性/同性递给他写了联系方式的暧昧纸条。 也许，适当的近距离接触，会打破眼前的僵局。 覃娜化好妆，一回头才发现舍甫琴科倚靠在窗户边，注视着她，异常的安静，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等无聊了吗？” “并不会，欣赏美的事务，总是让人沉醉。” 逆光的身影，日光铺满在他的脸上，金发男孩英俊的不可思议。 覃娜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掩饰了下去，她并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只以为他在单纯的谈论风景。 *** 他们先去了米兰大教堂附近的咖啡馆，舍甫琴科重温了点咖啡的流程。 舍甫琴科说意大利语的时候，声音是软软黏黏的，配上那样一张英俊的脸。老板非常热情的接待着他们，甚至推荐了自家咖啡馆二楼不对外开放的天台区域，从那个角度可以看到米兰大教堂全景。 “我每年都会来几次米兰大教堂，但每一次来都会被它的宏伟所震撼到。” “压力过大的时候，我也会到教堂走走。我在基辅市中心有一栋房子，就靠近教堂边。偶尔会去听信徒唱诗、读经，寻找内心的宁静。”舍甫琴科随意的聊起他的过往。 “我去教堂的意义跟你不太一样，中国人的宗教信仰比较灵活。我来米兰大教堂大部分时间是陪亲友参观。米兰城没什么可逛的，每一次亲友到来，都会带她们去游客常去的景点。” “希望陪我的行程不会让你觉得无聊。” “当然不会，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收获。今天这么美的阳光、和你聊天很开心，这家的牛角包也很美味，我都想打包几个当做明天的早餐了。” 两人边喝咖啡边聊天，吃完早餐，覃娜准备带他往下一个景点去，她提前约了参观教堂。 舍甫琴科拉住她的胳膊，“我们一起拍张合照吧。” 拜托了服务员，两人站在天台上，身后的背景是宏伟的大教堂。 二楼的风有些大，她的发丝飞扬，偶尔有几根调皮的触到他脸上。舍甫琴科的神情温柔到不可思议，轻柔的拨开她的头发，手很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亲密的拥着她。 拍照的服务生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一直指挥着两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覃娜也懒得跟陌生人解释，几乎是依偎在舍甫琴科的怀里，留下了两人的第一张亲密合影。 相机是舍甫琴科带来的，覃娜没注意到照片。否则便会知道，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为她而疯狂。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肢体语言都从始至终都清晰的诉说着爱意。 米兰大教堂作为全球知名的宗教圣地，往来的游客众多。舍瓦和覃娜两人，一个是出身于东正教占主流的国家，一个是无神论者，倒是不怎么虔诚。 两人顺着主流线路，欣赏着教堂内部的精美绘画。人群越来越多，舍甫琴科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用身体隔开人群。 覃娜也不矫情，这么多的人群，被冲散了就麻烦了。她反手与他十指交扣，长时间手腕被握住没那么舒服。 舍甫琴科已经完全听不进周围的声音，他的感观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皮肤相贴的触感。 “你还想再看些什么吗？”覃娜问。 舍甫琴科没有听清，周围真实的人声也太吵闹了。覃娜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跟前，贴在他耳边说话。 “我说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参观的？” 舍甫琴科很想就这样跟她一直牵着手，但不愿意她被人群所裹挟。带着她往人群少的区域去了。 那里是教堂的背面，镶嵌着巨大的花窗，阳光正好透过花窗，洒下斑驳的光影。覃娜第一次遇到这样梦幻的时刻，在光影里晃来晃去，欣赏自己纯色裙子被染上一层层的色彩。 舍甫琴科安静的矗立在一旁，欣赏她的与光共舞。他的内心早已经被这神秘而静谧的时刻所震撼住了，她是光影里的天使，仿佛生长出翅膀便会飘然远去。 漂亮姑娘对着他微笑，舍甫琴科只想抱紧她。 8、迷路 一整天的游玩，参观了米兰城里好几个景点，覃娜有些困了。回去的路上，她不太想开车，舍甫琴科主动提出自己来开车。 “安德烈，你确定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我的方向感很好，也可以看指示牌。” 覃娜没有多想，安心的靠着副驾驶，准备眯一会。安德烈长得就很可靠，单手握方向盘的样子一看就是老司机。她完全忘记了有一次两人在森林里摘树莓，差点被带迷路的事。 舍甫琴科喜欢驾驶车辆，掌控速度的感觉，甚至有过一段叛逆的时光，未满年龄擦线开车。飙车，连教练的车也敢超。但此时此刻心爱的姑娘就坐在副驾驶，静谧美好的睡着，他还是选择把车开得更平稳一些。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脸庞上。她睡着的样子隐约能看出童年的影子，微微翘起的唇角不知道在做了什么好梦，希望她的梦里有他。因为她早已经成为他梦中的女主。 覃娜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他们是怎么来到了运河边？还是远离了游客聚集区的地方。 舍甫琴科尴尬的挠头，底气不足的道，“再睡一会儿，我们就快到了。” 覃娜坐直了身体，四处打量，终于看到一块指示牌。她睡这一觉，安德烈把车开出去足足10英里。 覃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卷毛，“我早该想到的，小时候就被你带偏过！” 舍甫琴科抓住她手指，“娜娜，你不能拿小时候的经历来看待现在的我。” 覃娜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示意他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怎么看也像是远离了米兰市中心。周围的建筑都透着股历史的印记，怀旧但又色彩丰富。低饱和度的色彩随着日暮西斜，呈现出多样的美感。 秉承着中国人来都来了的性格，覃娜道，“我们在这待会，看落日下的建筑吧。” 舍甫琴科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他开车往前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咖啡馆。买了两杯热咖啡，把车也停在咖啡馆附近，两人沿着小路走到河岸边。 这不是游客来访的区域，运河水静静的蜿蜒流淌。不远处有孩子们在玩着街头足球，也有周边的居民迎着夕阳散步，消磨时光。 两人坐在河堤上，撑着下巴欣赏落日余晖。原本气氛还是很浪漫唯美的，覃娜突发奇想。 “鉴于你这糟糕的方向感，我们来学习几个方位词吧！” “娜娜，你可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舍甫琴科抱怨着，但迫于覃娜的眼神压力，还是乖乖照办。 她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学渣，虽然他在学习上不怎么出色，那也是因为他把更多精力花在运动上。 *** 河岸边风有些大，覃娜今天穿了条飘逸的连衣裙。美则美矣，风吹起来，胳膊、小腿都凉飕飕的。 舍甫琴科注意到，准备脱了自己的t恤。他刚把t恤下摆提高，露出完美的腹肌。 覃娜按住了他的手，“你是个运动员！照顾好身体是最基本的常识。” 他应该让她明白，他来自冰天雪地的基辅，他拥有强壮的体魄，他能够在球场上奔跑超过90分钟，这点微风对于他毫无影响。 但她的动作让他停住了辩解。 她的手指按住他的手，两人交叠的手掌下是他炙热的腹部皮肤。运动员的身材是那种实战型的，她有些好奇，戳了戳硬邦邦又异常灼热的皮肤。 这碰触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身体所有的触感都集中到她碰触的区域，那无关情～欲而是潜藏在心底最深处被唤醒的情感渴求，他渴求着她的亲密互动。 那些时常入梦的美好回忆，那些瑰丽的绮梦，他早在还不懂爱的年纪就爱上她了，只是距离、时光，让他们错过了这么久。 覃娜坐到低一阶的台阶上，又拉过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简单的人形披肩，比披肩还更暖。 一开始覃娜还有些不自在，但晚风吹得她小腿凉飕飕的。他的怀抱也太暖了吧。她整个人自动自发的缩进舍甫琴科怀里，还掰过他强壮的大腿挡风，把手塞进他的手心里，全身被温暖包裹着才感觉到体温回升。 “暖和多了，安德烈你身体够强壮的，平时没有白做运动。” 舍甫琴科静默了一会，胸膛主动贴上了她的后背，胳膊夹住她的腰肢，强壮的大腿紧紧抵住她的大腿。 他的下巴靠在她肩窝上。落日的余晖撒在两人身上，像是涂抹了一层金光。她身体的香气，她的头发，她说话时微微振动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让舍甫琴科失语了。 良久，说话没有回应，覃娜侧头看他，脸颊擦过他唇瓣。那触感那热度让她忍不住抱怨，“安德烈，你抱太紧了。” 舍甫琴科没有说话，他要怎么告诉她，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只想把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永远。 安德烈没有说话，覃娜也无聊了，两个人安静的看着风景。 良久，炙热的唇瓣在她头顶烙下一个吻。 覃娜终于从这个吻里察觉到点异样。这异常情绪让她不敢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僵局。 舍甫琴科胳膊往下，环住她腰，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娜娜……” 覃娜不是没有面对过被告白的时刻，她一直是个出色的姑娘。但，这是安德烈啊！那个小时候对她百依百顺的玩伴。虽然他现在出落得非常的英俊阳光，她的目光也偶会被他吸引。但是，就是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原本安然靠着的怀抱变得不那么随意了，尤其安德烈已经把脸埋到她头发里，拥抱也圈得越来越紧。 她得说点什么才能缓解现在的状况，谢天谢地有人打扰。 “你是舍甫琴科？” 有声音弱弱的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几个踢足球的男孩儿穿着米兰的主场红黑色队服。 舍甫琴科对待球迷一贯是热诚而大方的。他很认真的给每个孩子都签名。 覃娜站在一旁，脸上又挂上了礼貌而社交的笑容，唇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安德烈，恭喜你在米兰有了最初的球迷。” 暧昧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他很敏锐的察觉到。 国家的动荡，童年直面灾难的经历，成为乌克兰最年轻又耀眼的球星，舍甫琴科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只是今天的氛围太美好，他一时的情难自禁。娜娜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肢体语言不会骗人。她不排斥他的靠近，但有些回避亲密关系。剩下的就是找出问题症结，然后一一解决。 回城的路上舍甫琴科并未继续聊刚刚短暂的失控，而是换了个话题。这让覃娜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而不损伤两人的友情。 “明天行程怎么安排？” “明天我只有半天的时间，上午我们去超市体验购物环节。下午的时候我有一节课，所以下午你可以摆脱我的折磨啦！” “如果与你相处是折磨的话，我愿意这个期限是永远。”舍甫琴科咕哝着。 “什么？”覃娜没有听清。 “与你相处，永远不会是折磨。” 他温柔又坚定的说法把覃娜整不会了。 “哇哦，所以你的青梅竹马向你表白？你们做了吗？感觉怎么样？” 电话那头奥尔加的声音透露着异常的兴奋。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娜娜这样的东方美人，有风格又有调性，在模特圈子里很受欢迎。可惜她似乎无意发展一段浪漫关系。 两人关系密切，很多人把她们视为一对，她也不介意。 “奥尔加，只是在那个时候那个环境下，我感觉到他想要说些什么。我自身的行为也有些不妥，给了他错误的暗示。”覃娜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哇哦，你们东方人可真含蓄浪漫。”奥尔加试着想象那画面，简直像是纯爱电影。 “不，他和你一样是乌克兰人。” “那他一定是个腼腆禁欲的家伙！”奥尔加是知道覃娜在乌克兰待过一段时间。她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传统保守不起眼的乌克兰男孩模样。 虽然可能对方跟娜娜的性格很类似。但奥尔加还是觉得不配，她知道娜娜是怎样的风情。 “为什么这么说？”覃娜疑惑，安德烈的形象怎么也跟禁欲沾不上边。他拥抱自己的时候，他的大腿胳膊胸膛，每一处都是放大的诱惑。她能感受到模模糊糊的躁动。 “一个正经的乌克兰小伙子，在面对喜欢的姑娘，第一次是约女孩子出去玩，第二次你们应该躺在床上享受性。” “……”覃娜无语，好嘛，安德烈既不那么“传统”，也不那么奔放。 “他身材怎么样？” “头身比很好，肌肉线条优越，腰臀比绝佳。” “亲爱的，我们是在讨论你的疑似追求者，而不是什么人体模特，对吧？” “他爱好运动，踢足球很棒。” “在乌克兰男孩里，只有一个人踢足球称得上很好！安德烈舍甫琴科！”奥尔加道，“他来米兰踢球了，下次我们去看他比赛吧！带你体会真正乌克兰男人的魅力！” 覃娜沉默了，她该怎么说她们描述的是同一人。 “可是奥尔加，你不觉得跟青梅竹马什么的产生浪漫关系，会很奇怪吗？” “亲爱的，我没有这种困扰呢！我16岁的时候跟我的青梅竹马去露营，我们在湖里裸泳，玩得很开心。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面对这种生猛的经验分享，覃娜无言以对。她又有些庆幸，两人现在是隔着电话，否则她那点隐私会被扒得干干净净。 “等我回来，带我认识一下你的青梅竹马！我觉得有必要教他追女孩子正确的方式！！” 9、课业繁忙 舍甫琴科长了张年轻英俊的脸，尤其今天特意的打扮过。 灰色亚麻材质的短袖t恤，碰撞青铜色的羊毛丝质混纺长裤。阿玛尼一贯的调性，优质面料搭配舒适剪裁。穿在合适的人身上，更放大了特质，贵气、时髦、随性又从容。 顺滑的材质包裹着强壮的身体，原本应该压迫感十足，但舍甫琴科那张盈满热烈情绪的脸，减弱了运动员特有的冲击性。 他笑起来可真要命的甜，哪怕此刻他手里握着一个番茄，都像是在拍代言人广告。 覃娜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经过昨天那样的情形，安德烈的情绪变的更容易让人感知。英俊的脸，温柔的凝视，他就差把爱慕两个字摆在脸上了。 覃娜有些不自在，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行为有任何不妥。相反的，他一贯的绅士。而是她自身，在那样的凝视下，会有些局促不安。 她很快说服自己，这样一个肤白貌美英俊逼人的单身男人，那不过是正常的生理性吸引。 她的学生正一脸好学的跟她讨论酒。他们解锁了新的场景，在超市里购物。 “你喜欢喝酒吗？”她有些担心，斯拉夫人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但作为专业运动员，似乎应该避免酒精。 “在赛季期间，我只会偶尔摄入葡萄酒或是啤酒之类的。这些量在教练的许可范围之类。”他对她解释道。 在成长生涯，他有幸被多为名师所管束着。在动荡的岁月里，就算他偶有懈怠也会被严苛的控制着走向正轨。他喜好烈酒，却并不酗酒。 “我可以给你推荐几种我常喝的。”覃娜从酒柜里挑了几瓶低度酒放进推车里。她偶尔会浅酌一杯，缓解学习压力。 覃娜倒也没太详细的教他太多太杂的东西，他在俱乐部应该很快能学会。只是简单的介绍了几个牌子，餐前的、佐餐的之类，在意大利的饮食习惯里，酒是必不可少。 “这种樱桃味的果酒会有点甜，你大概不会喜欢。这个啤酒还不错，口感醇厚，香味也很丰富。意大利人喜欢喝酒，知名的酒庄也很多。” “乌克兰也盛产葡萄酒，妈妈做的基辅泡芙一定要搭配赫尔松的白葡萄酒，酒液的清爽很好的中和甜点的腻。” “我诚挚的邀请你去基辅，品尝基辅特色美食，你喜欢奶制品，一定会喜欢樱桃饺子之类的。” “听起来很不错，但你知道在中国对甜点的最好的评价是不太甜。”覃娜没有正面接他的话。 “如果你愿意赏光尝试那固然很好，如果不愿意，我会很高兴分担你那部分。妈妈通常不会给我太多的甜食，我偶尔会从姐姐的盘子里偷一些。” “安德烈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身材是怎么维持的。”覃娜是真的有点嫉妒了。身在时尚圈，虽然她不需要像模特一般进行严苛的身材管理，但良好的身材会更具有专业说服力。 她不得不在繁忙的学习间隙，还得抽空去健身房撸铁。就这，她还会计算和控制一天的摄入量。 “我的身材很棒，我邀请你来看我的比赛，或者我也可以展示给你看。”他晃着身体，笑起来无辜又得意。 “你倒是想。” 两人站在超市的饮品区，五颜六色的灯光氛围感很棒。舍甫琴科专注的跟她说话，她的意大利语略带些慵懒的调调。聊到感兴趣的话题，褐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动人的热情。 舍甫琴科想，如果她的热情是对着他的，该会有多美妙。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就有资格不顾一切的吻上去。 覃娜平时很少会自己开火，学习压力巨大的时候，一天三顿通常都是跟朋友们在附近解决。 难得今天逛超市，她决定采购一些物资填充冰箱。她的厨艺仅限于把牛排煎熟，她的选择也是一些简单可入口的东西。烟熏的三文鱼、火腿片、芝士、水果之类的。 舍甫琴科推着推车跟在她的身后，心爱的姑娘在不同食物之间仔细对比成分表，像是新婚的家庭主妇，准备为丈夫烹饪可口的晚餐。 舍甫琴科心神一动，提议道，“我们买一些食材回去做饭吧。” “安德烈，我得声明，虽然我是一个中国人，但我既不会烹饪，数学成绩也很差。” “我来做吧！我可以做蘑菇酿肉。” 乌克兰盛产蘑菇，覃娜也曾经在森林里采摘过，品尝过当地人做的奶酪焗蘑菇。奶香浓郁又汁水丰富的口感令人难忘。 超市里颜值出众的一对异国情侣，使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逐渐有人开始觉得男孩看起来很眼熟。 在彻底被人认出来以前，覃娜拉着舍甫琴科离开了超市。远离了人群，覃娜对着安德烈调侃道，“恭喜你，快成为了米兰城的明星了！” 舍甫琴科的笑容羞涩又甜蜜。他没有反驳，他素来自信。 借着开车门的动作，覃娜转过身，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松开刚刚牵上的手。 这动作，让舍甫琴科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可是娜娜，我还没让你看到全部的我的世界。你总是带着些防备，抗拒我的靠近。 *** 两人并没有即刻回覃娜的公寓，她下午有一节人体素描写生课。 覃娜把舍甫琴科安置图书馆，把预设会发生的问题都想了一遍。 “我有两个小时的课程，你在这里做练习题。厕所在走廊尽头，如果想要喝点什么，一楼有咖啡馆。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娜娜，我是一个成年人，你不是我的姐姐，不要把我当成孩子对待。”舍甫琴科很清楚，她对他的亲近是出于童年印象的移情，他迫切的想要摆脱这桎梏。 覃娜看向他。安德烈早已经不是记忆里的精致男孩。他的脸庞少量残存着点青涩甜美，轮廓却变得锋锐十足。高大健壮的身形，掩盖不住冲击力。 “好吧，总之，我会很快回来，等我下课带你去吃冰淇淋！”覃娜耸耸肩，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她知道男孩子在某些阶段总会想证明自己。 原本覃娜这个快毕业的阶段，已经不需要再去重复的上人体素描写生了。当年她这门课的得分也还不错。但相对其他课程的优秀，只能算是合格。 作品被评价缺乏艺术感染力，这就让她有些无从下手，干脆就再重练一下短板，选了本科生的课程。 教室里空无一人，还有二十分钟上课，这很意大利。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离模特台不远不近。 整理好画笔纸张，她闲的无聊，临摹起石膏头像来。 “哇哦，你的基础功底好棒！” 覃娜应声望了过去，一张很具有雕塑感的脸，卷曲的头发和笑容都很罗马，一听说他的名字覃娜都忍不住笑了。 法比奥无奈的承认道，“我来自罗马，全身上下都是罗马的气息。” 两人随意的交谈着，很快有同学三三两两到来。直到最后一刻，教授也走了进来。 这是二十多人的小班课，覃娜的身影还很显眼，难得的东方面孔。 “哇哦，很高兴今天我们有新的伙伴了，让我们来玩一个新花样吧！”教授很风趣的提议道，“我们来抽选今天的幸运天使吧！” 这就不得不提一嘴画室的构造了。中间是模特台，学生们围绕着模特台分布。教授手里拿着一个细头花瓶，一脸兴趣盎然。 覃娜的本科不是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她低声向法比奥咨询，“什么样的游戏规则？” “我们的人体模特大部分是请的其他专业的学生或是兼职人士，偶尔也会有班上的同学主动担当。但今天老师想玩抽签的游戏，抽到谁，就是今天的模特。” 覃娜一脸震惊，现在本科生都玩得这么开了吗？！ 法比奥是一个体贴的人，他察觉到覃娜的为难，主动站了出来，“老师，我想争取这个机会！” “哇哦，让我们恭喜法比奥的第一次！” 法比奥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当他站上模特台。这可真是一具完美的古罗马雕像，从眼睛到唇角的微笑，典型的浪漫又浪荡的意大利人。 覃娜不会不明白他自告奋勇里的解围。现在，她要做的是珍惜眼前这完美的模特。 “线条细腻，结构清晰。但对人体的精妙之美缺乏热情和洞察力。”教授在覃娜的画作上修改了几笔，着重在腰腹线条的重塑上。原本缺乏张力的画作变得更具有美感。 窗户没关好，微风抚过，正对着窗户的法比奥忍不住打了个颤。 教授抓住这一时间，指点道，“看他腹部肌肉的变化，尤其腹直肌和腹外横肌痉、挛时的阴影变化。肌肉动态时人体精妙绝伦的变化，体会这一刻的艺术冲击力。” 覃娜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感触，但又不是很清晰，重新描绘起动态的腰腹细节。 教授抱臂在她身后观察，半晌摇着头，问，“你觉得法比奥怎么样？” “什么？” “你觉得法比奥的身体对你具有吸引力吗？” 这堂课已经结束，法比奥也穿好了衣服，他身边围绕着几个漂亮姑娘，显然他很受女孩子的喜欢。 覃娜仔细回想，“我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体比例、结构、肌肉走向，没太注意模特本身。” “孩子，你还没有找到你的缪斯。”教授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覃娜收拾好背包，准备跟法比奥道谢，她欠他一顿饭。法比奥很快脱离了人群，小跑着走了过来。 “虽然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我很高兴能跟你一起吃饭。”法比奥欣然接受了她的邀约。 已经接近傍晚，西斜的日光变得柔和。夕阳把一切染上蜂蜜色，两人边走边聊。着装风格很相似，休闲又带着点设计感的调调，像是同一国的人。 这认知让舍甫琴科不是很愉悦。 “娜娜……”舍甫琴科调整好状态，走了过去。高大挺拔的身形，压迫力十足。 10、共处一室 从学校出来，覃娜带舍甫琴科去了她喜欢的那家冰淇淋店。她今天耗费了足够多的脑细胞，值得犒劳自己一下。 覃娜给自己点了一个开心果酱的，轮到安德烈的时候，她有些拿不准，“黑巧克力？” 舍甫琴科笑了，她还记得他的口味。 俩人在车里吃冰淇淋，舍甫琴科这张脸，行走在大学校园里还是会引来关注。 “这是家百年老店，奶味很纯正。” 舍甫琴科咬了一口，耸耸肩，他还是更喜欢基辅的脆皮冰淇淋，牛奶味更浓郁。 “开心果酱浓郁丝滑，坚果味道很香。”察觉到他的不以为意，覃娜安利道。 事实上，舍甫琴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冰淇淋本身。她吃冰淇淋的样子，好诱人。她的嘴唇变得更加红润，她的眼睛因为享受到美食而幸福的眯起。 “是吗？”他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嘴唇，轻声询问。 覃娜没注意到他的眸光，以为他不信，把冰淇淋递到他面前。 “你尝尝！” 他一时没有说话，她反应过来这行为有些暧昧，他们不是小孩子了。 她刚要收回手，舍甫琴科握住她手腕，咬了一大口，包括她最爱的白巧克力脆片。 “很甜。” 她并没有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反而很高兴给朋友安利了好吃的。“这家冰淇淋的味道是我的最爱，心情好的时候我会选择它犒劳自己，心情不好也会吃它安抚情绪。哪怕要在跑步机上待一个小时，我也愿意。” “所以今天你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呢？”舍甫琴科从她的明媚笑容里当然能判断出她的心情，他只是很喜欢听她说她的事，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 “心情很好！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有进展了。” 覃娜从后座拿过来画板。舍甫琴科眉心一动，是那个叫法比奥的，长得不错的男孩。从眼前这光裸的人体画像来看，身材也很不错。 “对于身体的细微变化，我的笔触更具有掌控力了。它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完成的最好的作品。” “所以，今晚我来下厨，为你庆祝。”舍甫琴科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你对于厨艺这么有自信？”覃娜挑衅道，“不需要我提前叫外卖吗？” “我们拭目以待。”舍甫琴科帮她把画作放回后座上，迎着落日往家的方向开。 这段时间他们活动的区域都在市中心，舍甫琴科已经熟悉了周边的路线。鉴于他之前有迷路的前科，覃娜有意识的锻炼他的方向感。 通常两人一起的时候，开车的任务都交给他了。只是她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心大的直接在车里睡着。 她一路与他聊着在米兰的生活。 “拐角那家的花店，经常会有些有意思的绿植。” “那家酒馆的氛围很棒，我和朋友们经常会去坐坐。我的朋友奥尔加，来自基辅的姑娘，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土耳其人开的超市，通常能找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曾经尝试过烹饪家乡味道，失败了。我的胃只能在每年回国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慰藉。” 舍甫琴科安静的听她说话，默默计算着，需要聘请一位擅长中餐的厨师，房子最好还要位于市中心。 覃娜的公寓处于米兰市中心，在安静低调的中产阶级居民区，本地人居多，更注重舒适性。 房间位于二楼，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郁郁葱葱的花园尽收眼底。 覃娜换了更舒适的居家服，棉质的t恤和短裤，很居家又很热辣的打扮。 他喜欢她的长腿，她挽起来的头发，她的一切。她向他走来，这个事实让舍甫琴科的笑容甜蜜又热切。 在她换衣服的间隙，安德烈已经在料理台前处理食材了，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除了一点，他身上的纯白亚麻材质polo衫不太适合。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覃娜不好意思让客人完全自己动手。 舍甫琴科举起手，手上沾了水，“帮我把手表取下来。” 覃娜靠得很近，低垂着睫毛，解他手腕上的腕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神秘的黑色，柔软又质感的光泽。她的耳朵，她的手指，他的目光一寸寸移动…… 覃娜专注做某件事的时候，有种令人绝望的钝感力，完全没察觉到两人间气氛的旖旎。 “好了。”她甚至很得意，完成了一项有难度的任务。“你的手腕线条真漂亮，这款表很相称。” 舍甫琴科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洞察出一点情绪异常的波动，寻找安慰自己的机会。 覃娜已经转身，垫着脚在高处杂物柜里翻找。她记得之前是有一条围裙的。 “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你应该找不到……” 话音还没落，他的手掌扶住在她腰上，双手微微用力一抬，轻易的把人举高。 “哇哦，厉害！往左边一点！” 覃娜一只手扶住他强健有力的胳膊，一只手更方便寻找了。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同于市面上任何的香水，独属于她的味道，令人着迷。 舍甫琴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不受控制，简直让人无法抗拒，想要再靠近一些。 “找到啦！”覃娜拍拍他手臂，示意他放她下来。 “可能有点小，你凑合用吧。”覃娜示意舍甫琴科转过身来。 舍甫琴科安静的照做了，他感觉到她贴在他身后，几乎是屏住呼吸。所有的触感都涌向腰部，她的手指仿佛在丈量着他的腰围，若即若离的碰触，好想紧紧的把她拥进怀抱。 覃娜灵巧的在他腰后栓了一个蝴蝶结，还职业习惯的把系带调整得更完美对称。 覃娜上下打量着一副居家风的男孩，注意到他紧绷的胳膊，那肌肉线条简直完美，让人忍不住想戳。 翻涌的情意几乎在唇边涌动，舍甫琴科用尽力气去克制。 而覃娜却一无所知，倚靠着料理台，随意摆弄着蘑菇。这蘑菇是在超市购买的，远不如在基辅的森林里亲自采摘的新鲜浓郁。 舍甫琴科也想到了那些，那个悠长的暑假，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很怀念在德沃基夫斯纳度过的夏天，也很怀念安娜奶奶做的樱桃饺子。” “短期内樱桃饺子我没办法满足你，希望奶油蘑菇酿肉能够唤起你的美好回忆。” 舍甫琴科凝视她的目光柔软的不可思议，覃娜终于有所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 “我们开始吧，我有点饿了。”她转过身不去看他，声音故作轻快，手里的动作却有些迟钝。 乌克兰盛产各种蘑菇，奶油蘑菇酿肉则是传统菜，调味简单却又风味浓郁。 “妈妈们做这道菜都有自己的配方，奶奶的秘诀是加入少许的红葡萄酒。”舍甫琴科在猪肉馅里加入常用的黑胡椒碎之类的调料。 覃娜则负责把蘑菇的根部掰开，留出中间的空挡，再填入拌好的肉馅。 从填馅的手法就能看出，覃娜不怎么做饭。她酿出来的蘑菇磕磕碜碜的，肉馅老是黏在汤匙上。 舍甫琴科握住她的手，操作着汤匙的手法，很有耐心，一点点把馅料涂得很均匀。小巧的蘑菇像是戴上一顶帽子，可可爱爱的样子。 “哇哦，完美！”覃娜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脸庞擦过他唇角。 覃娜侧开身拿起了下一个，鸵鸟的装作无事发生。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想要越过安德烈的身边。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所有的情意都无法再掩藏，舍甫琴科从身后抱着她，把她拉入自己怀里，嘴唇近乎凑到她耳边。 “娜娜，你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之间有强烈的化学反应。” 他的呼吸洒在她耳边、脖颈处，那让她的气息也变得紊乱。 覃娜抬起胳膊，转身面对他，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眼前尴尬的处境。他的胳膊收紧，眼睛试探性的盯着她。 她的眼神躲闪，开口想要说的话绝对不是舍甫琴科想要听到的。 他快速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去取外卖。” 覃娜碰了碰嘴唇，他嘴唇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这当然不是她的初吻，但是还没有谁仅仅凭借一个浅浅的吻便能对她的情绪产生影响。 舍甫琴科只会做这一道菜，显然喂不饱两人，他们又点了附近中餐馆的外卖。之前覃娜还嫌弃外卖送的不及时，此刻恨不得多给10％的小费。 等到舍甫琴科取回来外卖，覃娜已经快速的把剩下的几个蘑菇都填充好了。 她故作轻松的询问，“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给蘑菇盖上甜美的芝士，送入烤箱，蒸发掉复杂的水份，让口味更加融合。”他的嗓音带着毛子特有的黏黏糊糊，尤其在意有所指的时候，更像是调情的语调。 覃娜认真清洗着手指上的黄油残留物，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她已经调整好心态。他们的教学时间也就这两天结束了。 他们会像是两条交叉的直线，短暂的相遇又向各自的轨迹延伸开来。他们的国籍、职业生涯甚至未来的规划都不相融。 她扯了两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份，收拾好有点失落的心情。 烤箱里飘散出奶油芝士浓郁的香味，美食能治愈人心。 11、人体模特 覃娜把打包盒里的菜都腾了出来，重新用漂亮的餐具装盘。她厨艺不佳，但审美还不错，就连餐桌上的花束都调整了角度，整个人处于一种让人抓不住机会的瞎忙状态。 舍甫琴科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攻击手，在复杂的比赛环境中，他既能主动寻找到进攻机会，表现得极具侵略性，也擅长精细的技术处理。 烤箱的定时声音响起，两人都凑了过去。蘑菇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芝士，被烤的融化后看起来很有食欲。舍甫琴科戴着手套把烤盘端了出来，叉起一颗蘑菇，递到覃娜嘴边。 “尝尝味道怎么样？” 覃娜吹了吹蘑菇，小心的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浓郁的芝士、蘑菇的鲜香，还有肉馅的汁水丰沛，几重香味交织。 “很棒！安德烈，等你退役以后，可以靠卖这道招牌菜养活自己。” “娜娜，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我做的菜。”舍甫琴科并不热爱烹饪，只是气氛这样好，偶尔为心爱的姑娘做一顿美餐。她因为享受美食而幸福的眯起眼，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舍甫琴科咬掉剩下的半颗蘑菇。 他这样直白不避讳的亲昵，让覃娜没法接招，只能转移话题。 “我饿了。” “有酒吗？” “庆祝什么？” “重逢，相遇，或者今天这样美的夜晚。”他的眼睛这样漂亮，朦朦胧胧含着情意。 覃娜在酒柜里随意挑选了一瓶红酒和酒杯。 舍甫琴科上前从她手里接过，给两人各倒了半杯。深红色的酒体坠入玻璃杯，逐渐挥发出水果的甜香。是姑娘们会喜欢的酒，对于他来说则有些轻了，但在这样的夜晚则是刚刚好。 他们不需要喝醉，现在两人的关系，过度的酒精摄入会让他失去自控力。但适度的酒精，微醺的状态，则会消弭两人之间的距离感，释放出内心的真实感受。 舍甫琴科喝酒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心爱的姑娘，那眼神比红酒更醉人。 这简直让房间里的温度变得更高，覃娜回过身。 “我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了。” 覃娜的独居公寓，一个人住是很舒服的，但今天房间里多了一个身体强壮的足球运动员，空间便显得有些局促了。 尤其是餐桌区域，餐桌靠墙的设置，使得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的膝盖几乎要抵着她的了。 这一顿饭让覃娜吃得浑身简直要烧起来了，舍甫琴科用他那温柔又热烈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不是说他的行为有任何的不妥，他表现得绅士十足。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他还有那样一张漂亮的脸，他对她赤诚热烈的笑着，一举一动都是放大的引诱。 她不得不主动找话题。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点的是店里的畅销菜。酸甜猪肉、菠萝炒饭之类的。” “我不挑食。”舍甫琴科看着覃娜有点嫌弃的戳着盘子里的菜，“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 “这家中餐馆改良过配方，来适应本地人的口味，对于中国胃来说，总有些不伦不类。” “米兰有传统的中餐馆吗？” “有，离这挺远，我很少会去。学习做项目也很忙，美食并不排在日常的顺位。”覃娜顿了顿，似乎爱情也是。 在此之前，她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没有让她产生罗曼蒂克的心情。她的主要精力和兴趣点都放在学习上。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与他的每一次对视，都会让人心跳加速，但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这个认知，让她突然失去了继续谈论自己的兴趣。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 “能参观一下你的工作室吗？” “我要去忙一会儿作业。”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想的却是两件事。 舍甫琴科想要时间慢些走，想要与她更多的独处。覃娜则是想把人打发走，她才能重新整理失序的状态。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或者我也可以复习意大利语。” 最后还是覃娜败下阵来，面对积极进取的前锋，毫无抵抗力。 二楼的工作室是由阁楼改建的，当初覃娜选择买下这套房产而不是租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阁楼。 站在阁楼的阳台上，可以看见远处的米兰大教堂。 超大的木制裁剪画版桌占据工作室最大的空间，各种工具设备陈列期间、线架上的线圈按照色调上墙。最吸引人目光的是软木板，上面贴着各种激发灵感的线稿照片之类的。 版桌上的小工具、作品集、散落的布料，堆叠的白坯布凌乱中带着奇异的美感。 工作室的面积颇大，明显做了两个区分。大面积的是工作间，而在风景最好的阳台内侧位置，则打造成休闲区。柔软的长沙发、矮小的桌子以及几本书籍构成这区域的基调。 覃娜整理着画板画架，把今天白天课堂上的作品贴了上去，想再找找感觉。尤其有法比奥这样的模特，肌肉线条流畅，完全没有扭捏，肢体表现力很棒。 她努力回忆着白天所接收到的画面灵感和想法，试着再来一次，却迟迟下不了笔。 舍甫琴科站在她身后，大概明白她想做些什么了。 “我可以当你的模特。” 舍甫琴科脱掉上衣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如果覃娜对于足球有所了解，她就不会觉得奇怪了。一场比赛下来，精力旺盛的球员常常会脱衣庆祝。而在意大利，取得大胜后更会有疯狂的球迷冲上球场，把球员们扒得只剩一条内裤。 总之，这走向有些奇怪。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在她的工作室里，在她最放松的私人空间，半裸着上身。他的手指还搭在皮带上，目光热烈的看着她。只要她轻轻点头，她就能看到更多。 “安德烈……”她有些艰难的开口，不想把两人有些复杂的关系搅得更乱。 “娜娜，”舍甫琴科走向她，“你应该画过无数次人体素描，如果你对于我没有感觉，为什么会拒绝我成为你的模特呢？” 他动了动健壮的胳膊，因为常年运动，尤其接受过专业拳击训练，胳膊线条十分流畅，那同样吸引着她的目光。 “我的身体应该不比模特差。”他非常有自信。 覃娜能说什么，她怎么能违心的否认这一点。这具身体应该是最顶级的那一类。更别提他的职业是足球运动员，腰臀大腿的肌肉是实战型的精壮有力。 舍甫琴科在她跟前蹲下来，视线与她对视。卷曲的波状短发贴着深邃凌厉的脸庞，他却有一双温柔沉静的眼睛。 多数时候是安静、含蓄，理智的代名词。但此刻，面对着心爱的姑娘，他的目光热烈又直白，像是来自东欧的精怪，引入堕落。 舍甫琴科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肌肉。 “娜娜，证明给我看，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 他们从未如此靠近过，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她有些顾虑躲闪这段关系；而他早在重逢的那一刻便陷入了爱河。 覃娜从来不怀疑他的心意。他一直把柔软的内心完全摊开来，把追求摆在明面上。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上，阁楼的风大，把没放好的画稿吹得乱飞。 覃娜要起身把窗户关上，舍甫琴科先她一步。锁好了窗，还把散乱的画纸一一捡了起来。他把画纸递给她，她从他手中接过，指尖清浅的碰触，微不可察的颤动，仿佛触电般的。 他握住她的手指，凑到唇边亲吻。褐色的眼眸闪烁着的炙热情感，让覃娜说不出拒绝的话。 阳台边上的布艺长沙发是覃娜平日休闲待得最多的地方，足够的宽敞柔软，仿佛能把人陷入进去。而此刻，舍甫琴科舒展开身体，全、裸躺在柔软的织物里。 明明是异常强壮的身体，和冷峻的面庞，好看的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意。 他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燃烧起来，这影响着覃娜动笔。 “安德烈，把我想象成你的教练。你刚刚踢飞了一粒必进的球。丢了世界杯或是什么最重大的比赛！” 她的描述简直让人无法接受，舍甫琴科不禁垮下脸来。他的面容冷峻，看起来危险又强大。 仿佛非洲草原低矮山坡上埋伏的猎豹，锁定不远处悠闲徜徉的羚羊，整个身躯开始蓄积力量，寻找一击即中的捕食机会。 年轻男孩的身体强壮，腰腹曲线起伏，左腿曲起，展露着肌肉隆起的弧度。蓄势待发的力量感，美得让人窒息。 覃娜像是突然开窍似的，第一次感受到人体本身的美学。凸起、弧度、柔韧、力量，甚至肌肤本身的弹性质感。 她的视线在他身体上游走，不时埋头在画纸上唰唰唰几笔。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这样接近，她已经完全投入到灵感被触发的旺盛的创作欲|望之中。 夜已经深了，窗外偶尔会有汽车驶过的声音，房间里很安静，偶尔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覃娜完全沉浸于艺术创作之中，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舍甫琴科的目光可以不加掩饰的盯着她。 她很美，但远远称不上绝色。尤其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修饰，t恤和运动短裤的居家打扮使得她缺乏视觉冲击力，但却狠狠的抓住他的心。 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投射下来，映衬着她皮肤毫无瑕疵。她的五官和缓平淡，显得宁静。唇角微微上翘，那是她的性格使然，富足生活底蕴滋养，所带来的骄矜。 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对她的情感变了质，当舍甫琴科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的潜意识早已经把她当做心中的理想型。 等到覃娜完成手中这副画作，足足三个小时过去了。舍甫琴科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了，面容祥和，仿佛孩子般。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覃娜把屋内的灯光调暗了一些，又抱了一床毛毯上来，盖在他身上，视线却怎么也不敢在往其他地方看。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的视角纯粹的把他当做模特，画画的笔触也更集中于腰腹、肌肉线条。此刻，近距离接触，他睡得这样的安稳，削弱了平时的凌厉感，像是电影里的青春男高中生。 橘色的光影投射在他英俊的脸上，五官线条过于完美。覃娜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脸，她不能欺骗自己，他对她具有深刻的吸引力。 12、传统艺能，翻墙入室 覃娜是被厨房里隐隐约约的动静给吵醒的，偶尔有一两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传来。尽管这音量很克制，但对于一项浅眠的覃娜来说，足够恼人了。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已经猜到在厨房里的会是谁，还是因为被打扰到睡眠而带着点起床气。 “安德烈……” 清晨的米兰城十分静谧，太阳正逐渐升起，光线缓慢的移动，一点点弥散开来。初夏柔和光线的映衬下，年轻男孩沐浴在晨光中。他正处于男孩与男人最好的时间，身上既有强烈的成熟男性魅力，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不顾一切炽热的甜。 察觉到她的视线凝视，舍甫琴科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身材几乎于完美，那并非因为暴露或是别的什么，那是一种气场，昂扬的积极的。他凝视她肆无忌惮的目光，朝她露出的迷人微笑，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升起抵抗之心。 “早安，娜娜。” “早……”覃娜还没有十分的清醒，下意识的回应。 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是蝴蝶嗅闻花瓣，甜甜的笑容让人发不了脾气。 “早餐马上就好了，先去刷牙洗脸吧。” 淋浴的时候，热水冲淋脸颊，覃娜的思绪总算清明了过来。安德烈表现的就像是事后清晨完美体贴的情人，可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变化。 她得纠正这一点！ 忽略掉鸡蛋表面部分焦褐色，这顿早餐几乎称得上是完美。鸡蛋、培根被修整成爱心的形状。咖啡的温度适宜，是她喜欢的略微烫的口感，以及餐桌对面吸引人全部视线的英俊青年。 他的表情，他的笑容，他倾身靠向她的姿态，他说话时的手势，真诚又毫无掩饰的诉说着情意，很难让人说出任何拒绝或是否定的话。覃娜只能沉默着戳着盘子里的鸡蛋。 舍甫琴科从她盘子里叉了一块鸡蛋，咬了一口，味道还算正常。 “很棒，比我自己做的要好。”她浅浅的笑着，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舍甫琴科凝视着眼前的姑娘，他并不后悔昨天太过急切的推动。 他们短暂的教学在今天就结束了。明天早上他会搭乘最早一班飞机回到基辅，处理最后的离队细节和与亲人朋友告别。 7月，他会重新以更正式和隆重的方式回到米兰，紧接着便是去到撒丁岛进行季前集训，那主要是针对今夏的引援，用来熟悉球队的运作机制。然后是米兰内洛的夏季集训，队内所有球员都会参加，并且统一居住在基地。 接下来近乎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以他对娜娜的了解，她绝对会当做无事发生。虽然还没弄清楚原因，但他可不想只是把一切都停留在幻想层面。 他想要真实的碰触她，自顶至踵的亲吻她，比他梦里所做的事更过分千万倍。 “哇哦，也就是等到8月，我就能在赛场上看到你的比赛了，一定要给我预留两张票。”在听说舍甫琴科的行程计划以后，覃娜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她将有空间来整理情绪。这段时间他的陪伴让她变得容易依恋他人，显然她将会花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我会把每一粒的进球都献给你。” 在球场上，没有比这更浪漫又含蓄的告白了，那等于是像全世界宣告，他坠入爱河。 舍甫琴科拥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凝视着她的眼眸。“娜娜，我不在米兰的时候，回我的信息，我会很想你。” “好，如果有时间的话。”覃娜克制着不去产生任何的回应。 舍甫琴科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凑上去寻求一个吻别，那会让他在漫长的分离中反复回味。 覃娜侧开头，亲吻只落在脸颊上，那变得更具有社交性质。 舍甫琴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会回避他的视线。 “我该出门了，要载你一程吗？”覃娜视线躲闪，忽略掉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 一整个白天，覃娜都让自己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花了五个小时给一条裙子打了十几片版，又约了版师沟通效果图和元素，甚至还去了郊区的工厂挑选样衣的面辅料。 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张罗着给自己找点什么吃的。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上次逛超市的时候，安德烈补充了丰富的食材。 覃娜却没什么食欲，拿了点低gi的水果，又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她需要点酒精，今天或许会难以入睡，因为疲劳抑或是情绪低落。 覃娜来到了阁楼，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寂寥。她放了音乐，躺倒在舒适的沙发上。 这段时间既要兼顾学业又要教安德烈学习意大利语，充实又忙碌的生活，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积极上扬的情绪之中。 她无法欺骗自己，和安德烈的相处，共度的每一份每一秒，她的整颗心都像是泡在温水里，令人心颤的温柔跳跃，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是如此强烈。 而现在，要将这段暧昧拉扯的关系按下停止键，他们会回归各自的生活。 他们会像大多数儿时伙伴一样，成年以后的关系只存在于通讯录里安静的名字。偶尔某一位在专业领域特别出色的，会成为其他人炫耀自身交友广阔的谈资。 这认知让覃娜的心情有一些失落，她喝完了一整瓶红酒，懒懒的躺着，不想动。在彻底睡着之前，她想她会有一个好的睡眠，然后在明天醒来以后，她的思绪，她的情感就会回到正轨。 *** 深夜，结束了一场商务应酬，舍甫琴科本应该回到酒店休息，明天一早要搭乘航班赶回基辅。 他喝了点酒，但那点酒精对于他来说毫无影响，反而让他很亢奋，因为早上那没有完成的吻别，也因为她克制的松开想要拥抱他的双手。 开往她家的路，已经非常熟悉，他降下车窗，夏夜微风习习，吹不灭他内心的火热。 舍甫琴科在她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想见她的念头无时无刻一直在反复徘徊。他一整晚都在想着她，真是甜蜜的折磨。 门缝里影影绰绰有亮着的灯光，她还没有入睡。这认知一瞬间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喜悦。想见她，哪怕只有一秒。 他试探性的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他耐不住又按了一次，却依然没有回应。 此刻已然夜深，覃娜的生活很规律，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在家的。舍甫琴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别的什么意外，越想越平静不下来。 他四处张望着，试图想要寻找别的方法。他绕到前院。覃娜所居住的房子是传统的意式建筑，浪漫的古典立柱支撑起开放式露台空间。 二楼的露台并不算高，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有明亮的灯光。那更让舍甫琴科坚信自己的判断，她可能出了什么状况。 舍甫琴科忘记了一切的风度、职业球员对于身体的顾虑。小跑两步，轻松一跃，便攀上了墙头，展示出绝佳的弹跳力。墙头离露台有一定的距离，他如同登山运动员一般，纵身一跃，攀附上露台底部的凸起的石壁。 舍甫琴科整个身体完全悬空，仅仅依靠强壮的臂力支撑住。身体还荡来荡去，试图寻找发力的角度，看起来惊险万分。 如果洛巴洛夫斯基教练在此刻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吃速效救心丸，同时惩罚他来上数次“死亡爬坡”，来消耗掉他身上旺盛的精力。 舍甫琴科从来不是一个如同外表一般乖巧的孩子。小时候他因为足球、冰球或是其他什么别的运动而翻墙出家门。现在他已经成熟，却依然为了心中所爱而冲动冒险。 终于，在数次尝试以后，舍甫琴科找准角度，完全依靠腰腹的核心发力，一个类似于反向卷腹的动作，翻折爬上开放式露台。 露台与室内有一扇玻璃门窗隔开，房间里灯光明亮，窗帘被拉上一半，没有见到覃娜的身影。舍甫琴科尝试扭动门把手，诧异的发现联通外间的门并没有被反锁好。他不仅惊出一身冷汗，今天是他，明天也许有什么心怀叵测的坏人。 一定要纠正她的这个习惯，只有把她放在身边才足够放心。 他关好阳台门，在楼下看了一圈，从阁楼的房间里隐隐有音乐声传来，他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覃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房间里的音乐，小桌上散落着空的酒杯和酒瓶，整整一瓶被喝光的红酒，展示着和主人心境一样的凌乱。 覃娜是一个很自律的姑娘，她有饮酒的习惯，但通常会很克制，只会喝一杯。酒精带来的热量，会抵消一切关于控制饮食的努力。 她并非像她所表现的那样，对于两人的分离无动于衷，那一定代表着别的意义。 舍甫琴科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目光柔软的凝视着她。慵懒随意的睡姿展露出美好的曲线，乌黑的发，微微张开的红唇，仿佛在引诱他。 两人的距离这样的近，仿佛触手可及。 13、热吻 舍甫琴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都没有碰触到她的脸颊。他只是靠在沙发，与她呼吸交缠着。不需要其他多余的动作，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舍甫琴科便觉得这是地久天长的幸福时刻。 他生命里，长时间被运动所占满，遗失了的情感片段，都在这段时间被唤醒了。 被长久的深沉的爱意所凝视着，覃娜睡得不那么安稳。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有逐渐清醒的征兆。 突兀的，她睁开眼眸，然后是长久的四目相对。 蓦然的，她对他露出甜蜜的笑容，灿烂的、热烈的，几乎不会在正常时刻出现。那笑容几乎让他心跳失速。 舍甫琴科探寻的看着她，判断她到底是清醒还是醉着。她的动作告诉了他答案。 覃娜伸出手指，描摹、碰触到眼前的面容，“安德烈，你真是一个英俊的小伙。” 她绝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对他做出挑逗的动作！声音还这样的婉转诱人。 “娜娜，你也受到我的吸引吗？”舍甫琴科轻声询问。他的声音这样温柔，看向她的目光柔润动人，不具半分侵略性。 覃娜却没有回答，她的指尖抚摸着他的鼻子，像着嘴唇方向缓慢的移动着。 他的所有意识都被她手指所掌控着。没有反抗的动作，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助长了她的气焰。在她的私人梦境里，一切行为都是可以的，不需要被压抑。 “你是我身边朋友里最英俊的，眼睛、鼻子、嘴唇……哪哪都很漂亮。” 她说着话，手指跟着移动，然后被他嘴唇的温度所烫到，想要移开手。 舍甫琴科快速的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她，试探性的一根根亲吻她的指尖。 覃娜呆住了，被他眼眸里倾泻而出的蓬勃爱意所镇住了。 舍甫琴科拉着她手往下移动，去碰触他的心脏，想要告诉她，从幼年时期就刻入心底的悸动。重逢之后，更像是休眠的火山，鼓噪着，在爱意喷发的边缘。 喝了酒的脑袋，思维变得迟钝，她并不能在第一时间给出理智的反馈，抑或是潜意识里她并不想拒绝。她甚至还好奇的压了压，在她掌心下那颗为她而蓬勃跳动的心脏。 很奇特的感觉，直观的感受到一个男人为她的悸动。他把柔软的爱意都摊开来给她看。 舍甫琴科的唇缓缓贴上她的，起初只是最敏感的肌肤轻轻的厮磨，他在试探着她的态度。 球场上全能的顶级前锋洞，主动创造机会的能力同样恐怖。 “娜娜……”他抵着她的唇亲密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嗳？”她下意识的回应。 然后事情变得更深入，他的唇舌手指仿佛有了自主意识。 *** 他终于吻到梦寐以求的姑娘了！她的嘴唇比他想象中更甜美柔软。 舍甫琴科发誓，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亲吻便能满足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渴望。可真正接触过后，才发觉他的意志是这样薄弱。她嘴唇里淡淡红酒的香气，让他不可自拔的醉了。他可是来自乌克兰的男孩，那里的人们把烈酒当做饮料。 舍甫琴科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抗肌肉的本能收缩，克制着不把她禁锢在怀里。他的手指，唇舌出卖了他，吮吸吞咽的动作越发明晰。他的手指在她耳后、头发里摩挲，想把真实的渴望暴露给她。 才刚刚开始，他不想要让更激情的一面吓到她。在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以前，舍甫琴科清醒了过来，额头抵着她的。 她闭着眼，睫毛轻微颤抖着，窥不见她的情绪。嘴唇因为亲吻而变得红润，她看起来美极了。 火热的亲吻固然很甜蜜，可这不是他想要的全部。舍甫琴科在她的脸上啄吻，温柔又细致。 她是清醒着的,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回应。而这认知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舍甫琴科低声呢喃着，“娜娜，睁开眼睛，看着我。” 激情四溢的热吻差点将她融化，温柔缠绵的细碎亲吻又让人心尖颤抖。意识早已经回笼，覃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闭着眼睛逃避是无用的。 她不得不睁开眼，安德烈英俊的脸庞凑的很近，波状的深金色短发贴着头皮，勾勒出俊秀的五官。 他对她甜蜜的笑着，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搂着她腰的手臂真实的熨烫着。他的肢体语言直白的可怕，从来没掩饰。她睫毛眨了眨，想要说些什么醉了的鬼话，来打破眼前的僵局。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开口，又再次被深深的吻住了。 确定她是清醒的，舍甫琴科的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把她从沙发上抱进怀里，坐到他紧实的大腿上，两人的接触变得更亲密。 童年时温柔腼腆的男孩成长为球场上冲击力十足的男人，眼底赤诚的热爱从未改变。舍甫琴科从来不是一个乖巧的天使，他是天生的猎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蓬勃野心。 覃娜没办法思考，两人相贴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搅乱她的思绪。骑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让她总有要滑落的危险感，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的举动更助长了舍甫琴科的野心，他的胳膊收的更紧。他并不太热衷主动对外社交，私下的时间多是耗在各种体育运动上，身躯十分的健壮，尤其是手臂肌肉。当他发力的时候，覃娜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她整个人被吻得晕头，身体也紧贴着他。双手无意识的从他肩头滑落，抵在他胸膛之上。 这算不得抵抗，甚至更像是调情，至少安德烈舍甫琴科是这么理解的。他的行为变得更大胆，嘴唇和手臂都透露出蠢蠢欲动的倾向。 覃娜终于清醒过来了，仰头结束这已经太过于激烈的亲吻。那口气却还没有缓解过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水润的眼睛迷离的望着他。 舍甫琴科大掌从扶着她腰往背部转移，想要帮她顺气。覃娜握住他的手腕，生怕他还会做些什么别的过激的举动。 安静的阁楼里，音乐和灯光早已经被熄灭。只有屋外城市里闪烁的路灯和月色照进阁楼世界里。两人心口的位置紧紧贴在一起，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等待身体慢慢降温。上翘的睫毛在一次次轻颤中扫过她的皮肤。 而这温情时刻更让人心颤，覃娜不安的挪动着臀。 舍甫琴科扶住她后腰，防止她跌落。“娜娜，别担心，我不会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哪怕那会让我很难受。” “娜娜，看着我……”舍甫琴科的拇指指腹在她脸颊上划过。 覃娜不得不抬眼，就撞入一汪深情的海洋里。 “娜娜，我爱……” 不等他告白的情话说出口，覃娜强撑着他肩头，脚步凌乱的从他膝盖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安德烈，我喝醉了。”她近乎于耍赖，不敢去看他。生怕听到那句话，让两人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舍甫琴科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她。如果可以，舍甫琴科真想跟她一直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也能够慰籍内心涌动的情绪。 他肆无忌惮看她的样子，让人站立不稳。 “我困了。”覃娜喃喃道，声音像是轻飘飘的羽毛似的，神魂还在云端。 舍甫琴科不再说什么，而是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她被安置在温软的床铺里，立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几乎只留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因为长时间的亲吻而变得湿漉漉的。 舍甫琴科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娜娜，回我的信息好吗？我没办法忍受长期收不到你的讯息。”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想着她。她是个狠心的姑娘，他发了数十条讯息，她的回应却寥寥无几。 他们得谈谈，他得知道原因。明明她对他也是有感觉，一举一动却都是在拒绝他。但不是现在，等他从基辅返回，相对于时间更充裕一些。 覃娜没有办法，只能先答应他。 覃娜把自己埋入床铺里，意识却是越来越清醒。晚间喝的那一瓶葡萄酒里所蕴含的酒精，早已经在热吻中蒸腾。 怎么会有人把迷恋表现得那么肆无忌惮？那么的侵略性十足？ 覃娜并非没有过恋爱经历，那是一段稳定平和的关系。 对方是高她一年级的师兄，两人来自同一个城市，同样富足的家庭，相似的读书背景，在校园相遇，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连家里的长辈都互相知道大概有这么个人。 大三的时候，对方选择去了美东，覃娜则忙着意大利的留学事宜。情感疏远后，两人一致同意给这段关系画上句号。 对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分手后依然是朋友，偶尔也会互相问候，很绅士又很体面。 覃娜碰触着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触感。无论如何，她不能欺骗自己，一瓶红酒不足以让她醉得色令智昏。 如果她真的想要拒绝，以安德烈的品德，是能够推开他的。而事实上是，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吸引力。 当他离开，轻轻的为她带上房门时刻，那股怅然若失，久久的萦绕心头。那是她夜深仍然失眠的源头。 这认知让她感到烦躁，一切脱离计划的失序感。 14、回到米兰 “娜娜，回到基辅与老朋友们见面的时光总是让人很难忘。在迪纳摩的球场，球队为我举行了告别仪式，我拥抱了我的恩师洛巴洛夫斯基。 他专业又严谨，像是我的另一位父亲，在足球事业上的。他叮嘱我在米兰也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我当然会的，我是如此热爱这份职业。同时也渴望带领我的国家队打入世界杯。 现场来的球迷大部分见证了我的成长，主持人很煽情，气氛有些伤感。 我的情绪是矛盾的，故土难离又充满期待。我一直觉得基辅是我的起点，并非终点。少年时期，我参观了圣西罗，像是命中注定，我对于米兰有一种近乎于朝圣者的向往和期盼。 我渴望穿上红黑色球衣，为它而战，那是被灌输在儿时的潜移默化中的梦想。让我安然度过了容易被迷惑的青年时期，永远坚定梦想。我和米兰互相追逐着。 现在，这份期盼多了你。我很想你，渴望与你疯狂的相爱。”——舍甫琴科。 “队友们都在嘲笑我，嘲笑我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我几乎一整晚都拿着手机，不管是去餐厅还是基辅的迪斯科舞厅。所有人都认出了我们，人们很热情。我们没有在舞厅待太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他们拖我去卡拉ok，在队友的家里。我待了几乎一晚上，心不在焉，却没有等到你的信息。 我隔着1600公里的距离疯狂的想念你，狠心的姑娘。”——舍甫琴科 “我在妈妈家吃了晚饭，美味的卷心菜猪肉卷，是妈妈最擅长的菜式之一。很奇怪，小时候我并不喜欢这道菜。长大后，尤其是经常离开家四处参加比赛，便会越发怀念儿时记忆里的口味。 温馨的家庭氛围，会让我安静放松下来。 我没有住在妈妈家里，回了在市中心的房子。那是完全的私人的空间，当我赚钱以后，我置办了这套房子，添置了男孩们会喜欢的东西。我谈论的不是什么奇怪的，我喜欢的唱片、游戏之类的。 墙上有一幅抽象派的肖像画，我对画作、流派、技法之类的没什么研究，也许你会欣赏。那是在巴黎花了1000美元买下，它让我想起你，在我们还未重逢的时候。 卧室的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教堂的穹顶和远处蜿蜒的第聂伯河。我想在阳台上吻你。”——舍甫琴科 覃娜的手机信息里塞满了无数条安德烈的信息，充斥着她繁忙的学习生活。他一如既往的话痨，每一条她都看过。 她很少回复信息，一如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一样。 她的家庭、以及工作规划都是在国内，不会是米兰。拒绝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她的情感摇摆不定，她的行为拧巴。 覃娜只能选择鸵鸟心态，偶尔回应一两条信息，期待时间和空间能冲淡两人之间的强烈的情愫。 而那几乎是徒劳的，整个城市似乎都在谈论舍甫琴科。随着舍甫琴科加盟时间的临近，米兰开始造势。每天睁开眼，报纸、电视都在大篇幅报道米兰百年庆典最重要的引援之一。 覃娜在运河附近随意逛着，这里通常会有一些有意思的小店，也有一些她专业相关的面料店铺。可以亲手体验在杂乱的店铺里寻找宝藏的快乐。偶尔会遇到一些个性健谈的店主，一块普通的提花缎面被店主吹捧到能与美第奇家族传承扯上关系。 覃娜含笑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来自科莫湖地区的丝绸还不错，光泽细腻。但在覃娜看来比不上她家乡特产，丝绸的发源地来自中国，那里的丝绸不论是光泽还是质地都远胜于欧洲。 只可惜现代服装设计的话语权掌握在西方，西方的面料行业伴随着工业革命，机械化开启得更早。论创意和潮流表现力，还是意大利的丝绸面料更大胆而华丽。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覃家的企业早已经从传统的纺织行业转型为矿产业，但覃家最古老的招牌却是覃氏纺织厂。百年老厂早已经过了辉煌时期，散发着落幕的伤感气息。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也不具备敏锐的商业头脑，只是在潜意识想做点什么，为那些古老的红砖建筑渡过的童年时光。 可惜，似乎也不怎么成功。 这是覃娜一直以来的习惯，灵感枯竭的时候，她会置身于各种材质面料的包围之中，触碰那些绝美的蕾丝布料或是论个卖的珠子、装饰配件。她喜欢漂亮的东西，那会让她内心趋于平静。 她几乎花了一整天时间流连在各色面料店里，却并没有买到什么。今天一整天，她的手机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习惯。 从面料市场出来了，回程的路上路过一间足球酒吧。刚刚开门营业，墙上挂着超大的电视，陆陆续续有客人开始进入。 墙上挂着的老照片、海报甚至屋顶悬挂着的巨大的米兰队旗，入目都是红黑元素，这是一间米兰球迷酒吧。 覃娜随着球迷群体走了进去，找了个空桌，离电视不那么远，给自己点了一杯啤酒。屏幕上的主角，是她熟悉的人。 电视上在反复播放安德烈舍甫琴科加盟米兰的第一天的盛况。整个意大利的体育报纸都在报道这一新闻。 安德烈舍甫琴科乘坐俱乐部老板贝卢斯科尼的私人飞机登陆米兰城。这是一次正式的亮相，提前通知了媒体。从机场到总部大楼，一路上挤满了等待的球迷。 成千上万的球迷们像是欢迎英雄一般，簇拥着这位上赛季欧冠金靴奖得主。人们大声呼喊着安德烈舍甫琴科的名字，亲切的拍着他健壮的身躯，摸着他头，以示鼓励。 副主席加利亚尼带着俱乐部管理层主持了仪式，舍甫琴科在现场媒体和电视前球迷的见证下展示并换上红黑球衣。 镜头给了一个大特写，舍甫琴科年轻英俊的脸对着镜头微笑，一如既往的甜蜜、青涩，安静沉稳。 “哇哦！”酒吧现场的女球迷几乎是一致的爆发出惊呼声。 男球迷关注的则是竞技层面的东西，来自东欧的小子，长得腼腆，但那身体条件，看起来就很能打的样子！ 资深的老球迷，挥舞着拳头，吼道，“我们他妈的今年一定要拿到意大利杯！” 酒吧里的球迷都跟着响应，一边喝啤酒，一边大声呼喊起来。 电视台正循环播放舍甫琴科在过往比赛中的高光时刻。 9798赛季，舍甫琴科在欧冠小组赛双杀巴萨。两回合0:7，舍甫琴科的封神之战。 9899赛季，舍甫琴科带领基辅迪纳摩3:1淘汰皇马挺进半决赛。以及半决赛对阵拜仁，舍甫琴科有两球入账。 基辅迪纳摩止步于欧冠半决赛，但舍甫琴科以10粒进球摘得了欧冠金靴。 米兰正处于重建之中，虽然赢得了上赛季的意甲冠军，但是意大利杯在八分之一决赛就被淘汰了，而且没有欧冠资格。这像话吗？！ “还有该死的欧冠！”有人振臂一呼。所有球迷都从座位上起来，蹦蹦跳跳，扭动着身体，气氛很嗨。 这是覃娜第一次看到在比赛中的安德烈，热情、奔放、进球不断，冲击与爆破力十足，耀眼炫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球迷团体。酒吧里的人来自各个阶层，有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也有身材火辣的漂亮姑娘；还有蓝领工人，或是学生情侣。所有人都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里，米兰。 酒吧里的气氛也被炒热了，所有人的声音都响了起来，音量几乎冲破屋顶. “milanmilansoloconte milanmilansempreperte conquistatevoiunastellainpiu” 覃娜把米兰的围巾随手搭在沙发上，那是在酒吧里，球迷见她一副异国面孔，以为是游客误入酒吧，送给她的。 她在厨房准备给自己做点什么吃的，电话响了，她很快速的冲了出来，膝盖还撞到门框。 是外婆打来的电话，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覃娜很快提起精神。 “娜娜，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阿婆，我好想你！刚刚在做饭，没听到电话。” “啊哟，难得听到你在家里吃饭，真乖。最近怎么样？” “教授安排了新的项目，有点忙。” “再忙也要好好吃饭，要坚持锻炼身体，暑假要回国吗？” “应该不回来了，要计划毕业设计。”覃娜电话打到一半，想起厨房煎锅里的三文鱼排，该翻面了，底部已经有点焦褐色了。她干脆先把火关掉。 “你哥下个月要来巴黎，我让他给你带风干肉和鸭舌。”在家长眼里，欧洲大概是一个村那么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覃娜的心情好了一些，开始哼着歌，烹制自己的晚餐，米兰米兰的旋律朗朗上口。 门铃响起的时候，覃娜的动作慢了一拍。她知道在门外的人是谁，她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本能的愉悦，和察觉到这愉悦的缘由。消失一整天的安德烈，对她情绪的影响力。 拉开房门，舍甫琴科站在门外对她甜蜜的笑着。这是热吻过后，两人第一次真实的清醒的见面。 舍甫琴科一把抱住她，用力的，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娜娜，我好想你！” 覃娜被炙热的怀抱所拥抱住，感觉身体都发软，过了好一会儿双手落到他腰上。 她的这一举动，让一切变得暧昧起来。舍甫琴科推着她进门，把她抵到墙上。他想吻她，他也是这么做的。 覃娜别开头，“安德烈，我们得谈谈。” 她的嘴唇离他那样近，形状完美，很适合接吻，说出来的却都是让他伤心的话。 15、我们不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覃娜在沙发上坐下，思考着怎么措辞，瞥到那条米兰的围巾。她想收起来，舍甫琴科已经大手拿过围巾，脸上浮现出笑意。 他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因为重力的下压，牵引着她有点像他靠过去的趋势。 “那不代表什么，今天整个米兰城都是你加盟的信息，我只是入乡随俗。”覃娜强词夺理。 舍甫琴科唇角的笑意克制不住，“娜娜，如果你也喜欢红黑，我可以给你带一堆回来。” 舍甫琴科最想带给她的是自己的球衣，以及在球场上看到她穿上自己球衣，坐在家属区为他加油的样子。那会让他充满战斗力。 覃娜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而是重新开启了新的令她尴尬的话题。“安德烈，你不可以吻我。” “为什么？是我的吻技不够好，还是我让你感到厌烦？” 覃娜无法违心的同意这两点，哪怕那天晚上她喝醉了，这段时间反反复复在梦里总会一遍遍重温，他的热吻让人反应强烈。 “我们现在不是可以随便接吻的关系。” “宝贝，是我把顺序弄反了吗？我应该先告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该那样称呼我。” “娜娜，我不明白。我确信我们彼此受到吸引，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享受甜蜜的爱情。”舍甫琴科蹲在她身前，明明是下位的姿势，却带着股压迫感，逼迫她正视他。 “安德烈，恋爱不在我的计划清单里。”覃娜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说出不算理由的理由。 “恋爱、性是人心理、生理上的客观需求，那是无法违背的生物学范畴。”舍甫琴科认真的看着她，试图寻找破绽。 覃娜咬唇，不知道怎么去跟一个外国人解释，家人对于她的影响力。 江南的家庭里，女孩子矜贵，到她这一辈更是只有她和堂妹两根独苗。从小到大全家都在灌输一个思想，不能远嫁，要找离家近的对象。 前两年出国留学的时候，面对不舍的父母，她很认真的承诺。一毕业就回国，绝对不考虑外国人作为对象。 舍甫琴科盯着她的唇，漂亮的眼睛里尽是蠢蠢欲动。“宝贝，你在诱惑我！” 覃娜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凑了过来，快速的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在她推开他以前，放开她。 “安德烈！”覃娜喊着他的名字警告。 “宝贝，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证明给我看。”舍甫琴科提议道，只是那唇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别有用心。 “怎么证明？” “我们接吻十分钟，如果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的推开我。我绝不再纠缠。” “我不跟你赌这个。”覃娜才不会上当，她很清楚后果。 舍甫琴科搂住她腰，把脸埋在她大腿上，咕哝着，“你不能一直这样敷衍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没了精神头。那样高大健壮的身躯俯在她腿上，多了些脆弱迷茫。 “从我们重逢以后，不，早在我们重逢以前，原谅我的愚蠢，那么多的驻足，心中渴望具象化全都是你，我早该明白的，我是爱上你了。” 覃娜垂眸，此刻的安德烈柔软得像是莎士比亚戏曲里的悲情角色。 “你让我想想……” 覃娜一时的心软立刻被舍甫琴科抓住机会。 “宝贝，我可以等！”他唇角的笑意还是带着些黯淡，“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他拉着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上，“从你嘴里说出的拒绝，让它很难受。” 他这样真诚又柔软的样子，让她无法说出任何残忍决绝的话，只得胡乱的点头。 “在我想清楚以前，你不可以吻我。” 他垂下眼眸，“这是你敷衍的台词吗？娜娜，你给我的感受，只要我一短暂的离开，你的情绪就会反复，或者是逃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会，我保证。” “我去撒丁岛参加季前集训期间，可以回复我的信息。”他从地毯上起来，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手却没有放开。 “好。” “每一条信息，否则一个吻。” “好。” “要法式的。” 覃娜直接起身走人，舍甫琴科跟在她身边走进厨房。 她重新开火，把已经冷掉的三文鱼重新加热。 “哇哦，宝贝，”覃娜看了他一眼，他改口，“娜娜，我也饿了。” “从冰箱里再拿一块鱼出来，带一颗柠檬。” 舍甫琴科被她指使得团团转，却心甘情愿。他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与她共处一室。 晚上这顿饭可真是有够难吃的，不过，覃娜内心是喜悦的。舍甫琴科一直在身边捣乱，以及她做最后决定的时间又推迟了一些。 舍甫琴科擦了擦唇角，面不改色的把一块明显煎过头的三文鱼吞了下去。 “你很饿吗？今天这样的场合应该是有聚餐吧？”覃娜的理智开始上线。 “主教练和队友们大都在度假，迎新派对会等到大家都归队以后才会举行。对外的记者会流程仪式结束以后，跟球队的管理层们一起共进晚餐。”舍甫琴科耸耸肩，“你知道的，在那样的场合，更多是应酬，很难真正享受美食。” 晚宴过后舍甫琴科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他倒不是真的饿，而是有机会吃到娜娜亲手烹饪的食物。味道说实话很一般，他觉得以后还是他来做饭会比较好一点，或者请一个厨师。 吃过晚饭，覃娜示意安德烈该回自己住的地方了。虽然两人已经说开，她需要认真想一想，他在的现场，她的思维会被打扰到。 “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舍甫琴科眼睛亮亮的盯着她，闪烁着兴奋和喜悦。 “现在？”覃娜不确定的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上十点了。 “就在附近，步行过去三分钟。” *** 米兰市中心有很多私人庭院，外表带着浓厚的历史韵味，内里却是完全翻修过的很现代化的装饰，兼顾了观赏性和居住的舒适性。 覃娜被牵着手带到了这样一栋安保严密的私人住宅面前。四周密植高大的树木，私密性得到很好的保证。 “哇哦，我从来没想过这扇绿墙背面是一栋这么棒的房子。” 这个庭院就位于覃娜住的房子的背面。庭院里没有亮灯，幸好月色足够明亮。穿过走廊，前院有个精巧的花园。花草绿植蓬勃茂盛，一看就被精心打理过。 这不太符合明星球员对居住环境的选择，更像是富裕的中产阶级会选择的。 “在基辅的时候，我想要在米兰也有一栋房子，不需要太大，和爱人一起可以居住的很舒服。” 舍甫琴科挠头，继续道，“后一个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前者很容易实现。加利亚尼先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推荐了米兰最好的房产经纪。” “短时间内奢华的别墅不能找到，但这种温馨的住宅还是很容易选到。我不是一个挑剔的主顾，唯一的要求只是距离你的房子很近，最好能成为你的邻居。” “娜娜，在你想清楚以前，我可以再抱一下吗？” 不等她回答，舍甫琴科自动自发的从身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颈窝，明明比她高出一大截的体格，却做出了小鸟依人的姿态，属实是夜莺的传统艺能了。 “我的工作很忙，不想要浪费时间在来往的路上。我的精神、我的情感需要每天都能感知到你的存在。”他的声音近乎于飘忽，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覃娜站在花园里，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旁边的建筑二楼的位置就是她阁楼的大窗户。如果阁楼里亮起灯，在这边的花园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这栋房子的二楼能够直接对视上。毕竟两栋建筑相隔不过100米。 覃娜一时之间被感动到了，手碰到他的胳膊，立刻感受到他胳膊和身体的收紧。 “带我参观一下房子吧。”覃娜立刻说道，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刚到你家的路上，我才拿到钥匙。”舍甫琴科咕哝着，从包里拿出钥匙。 两人在房门前折腾了好一阵，才打开房间的大门。覃娜对意式住宅的了解要多一些，摸索着打开了电源。 房间里突然亮起的灯光，刺激得她闭上了眼睛。 她仰着头，闭眼的样子好美。舍甫琴科凑了上去亲了一下，立刻解释道， “你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在索吻。” 覃娜简直拿这样无赖的他没办法，生气又做不到，甚至内心升起隐秘的欢喜。 两人在楼上楼下走了一圈，一致认为，这栋房子小而美，很适合目前的安德烈居住。 一楼是宽敞的起居室、厨房和一间空置的房间，可以改造成客卧。二楼则是超大的主卧套房和伴随的一个衣帽间和一间可改造的健身房。 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露台或是大窗户，还有精致的小花园，可以想象居住在这样的闹市之中的幽静居所会是怎样的舒适。 可惜整间房目前还是空白的状态，连张沙发都没有。不过钞能力是万能的，等到舍甫琴科从撒丁岛集训回来，这里就能入住了。 舍甫琴科把钥匙递给了覃娜，迎着她诧异的目光，他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能需要麻烦你抽空帮我看一下进度。我在米兰没有别的朋友。” 其实哪里需要盯着呢，设计师早已经出了全套的软装方案。他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她和未来的新家产生关联。 迎着安德烈期待的目光，覃娜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的从他手心里接过钥匙。 他看着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覃娜没有意识到接收对方家里的钥匙是一个多亲密的举动，这比共度一夜来得更亲密，信任、寄托以及共同生活的美好意愿。 16、安德烈，你是个天才。 舍甫琴科从不惧怕新人的“考察期”，他从冰天雪地的基辅走来，经历过严苛的选拔和培训。 但米兰这支队伍的画风着实让他有些诧异。 在基辅迪纳摩，参加集训那就意味着几乎是一套严苛的军事化管理逻辑。一天三场训练，时间表精确到每个小时，告诉受训者他们在哪个段必须做些什么。 6:45分起床，7点开始跑步或是室内体能训练，一直持续到10点。而这只是开胃前菜，他们这些如同殉道者一般背负着精神的十字架，被众目睽睽的观测着，预祝受训者好胃口。 然而早餐只有30分钟，争分夺秒。 接下来是一场足球训练，一直持续到午餐。午餐后教练会让队员们午休，强制性全体必须通过睡眠恢复体能，以便完成第三场考验。 16:00——18：00又是一场不间歇的带球训练，确保所有的受训者精神和体能都靠近极限值。 在整个训练期间，有无数的助教从旁辅助监督，确保每一名球员的动作不变形走样。 顺便提一嘴，这一切都选择在高纬度地区进行，耐力和体能的锻炼效果更是翻倍。 舍甫琴科在受训者里无疑算是最强悍的，他还能勉强站立着撑到理疗师，能独立爬上按摩师的床，一整晚的深度睡眠以后第二天又能恢复完全的体能。 他喜欢并享受着精力耗尽的感觉，尽管有时候他燃料耗进，仅靠毅力和惯性推动着前进的步伐。但每一次被耗空都能隐隐感受到极限的突破，他享受着一次又一次征服的过程。 而在米兰集训的第一天，舍甫琴科就有些不安。教练给到的训练指令，恍惚让人觉得还处于休假期间。 米兰的夏季新人集训选在度假胜地撒丁岛，并且非常豪横，整个队伍独享一整片蓝的令人窒息的果冻海湾。事实上真正的球员只有几名新人，更多的是工作人员，理疗师、队医、体能教练等等。 主教练扎切罗尼只在第一天露面，代表整个训练团队迎接了几位新人。没有所谓的训话，只是简单的招呼，让大家享受在岛上的时光，便匆匆离开继续享受假期去了。 舍甫琴科看了眼加图索，对方虽然也是今夏引援，但显然意大利人的脑回路是一致的。加图索对于主教练的这一作风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 舍甫琴科开始身体力行的理解意大利人的散漫作风了。 这几乎不能算作是一次集训，舍甫琴科觉得自己几乎是在沙滩上度过绝大部分时间。每天花几个小时在健身房里或是球场上，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强度。 只有偶尔会出现的体能教练组织的专项测试才表明这是一只正规的足球俱乐部。 面对熟悉的力量测试仪器，舍甫琴科表现出久违之感，整个身体处于一种跃跃欲试的战斗状态。然后一不小心创了个记录。 体能教练托尼亚奇尼再三检查仪器，确定这数据是真实有效的。久久的才发出一声，“哇哦~” 舍甫琴科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久未训练了，体能有所下降。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蹩脚的英语和乌克兰语解释道。 “洛巴诺夫斯基教练叮嘱我到了米兰也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但这段时间受到各种应酬影响，缺乏足够的训练强度。先生，我保证会在短期内恢复应有的体能。” 体能教练托尼亚奇尼听完球探雷佐的翻译以后，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他深呼吸，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告诉眼前年轻但渴望在新环境里证明自己的天才， “放轻松，安德烈，你是个天才。” “我惊讶的点在于你太厉害了，米兰刮彩票刮出一张巨奖。至少在身体条件上，你无愧于你的身价！” “看到这个数值了吗？你在短时间内移动了4.2倍于身体自重的重量。” 舍甫琴科点头，但一副懵懂的样子，显然并没有明白这数据的惊人性。 “一般的足球运动员，这个数值是3；非常优秀的球员能够达到3.5——4倍。”托尼亚奇尼非常直白的解释道，“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惊讶了吗？” “听起来，我干得还不错。”舍甫琴科才露出他那谦逊又温柔的笑意。 托尼亚奇尼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你上场的那一天了！” 第二天的效率能力测试，几乎全队上下的工作人员都来了。亲眼见证又一个追赶记录的诞生。舍甫琴科几乎达到球员所能达到最高记录的95％的成绩，而这还只是因为他还处于休假期。整个身体状态还未调整到最佳。 舍甫琴科的这一测试成绩很快传遍整个米兰上下，他身上被贴上超强攻击手的标签。 舍甫琴科有些不安那缺少的5个百分点，明明他能做得更好的。在跟体能教练沟通以后，他默默的给自己训练加量。虽然比不上在基辅迪纳摩那样的魔鬼训练，但在散漫的意大利人当中，显得相当的骨骼清奇。 尤其对比某些老队员更是卷王。几名老队员们偶尔会短暂的露面，接受几个小时体能测试以后又离开基地。以至于在岛上的2个星期，舍甫琴科几乎连球队的1/3队员都没打过照面。 他几乎一整个上午都泡在训练场，下午的时候在沙滩上晒着享受日光，再去海里游几圈。偶尔与体能教练来一套拳击，精力充沛到惊人。 也有例外的时候，某个特定电话响起的时候，舍甫琴科会停下一切的休闲娱乐，找个安静的角落，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笑得一脸甜蜜的男孩，夹杂着意大利语和乌克兰语，所有人都知道舍甫琴科正在陷入一段热恋之中。 *** 舍甫琴科虽然远在撒丁岛，他留下的余韵仍在拨动人的心弦。 覃娜已经结束本学期的课程，进入暑假期间。之前跟父母报备过不会回国度假而是会考虑毕业设计作品。 有一个好消息，覃娜之前因为筹备设计展而委托哥哥帮忙小批量柔性化定制的部分新款丝绸面料，冗余部分在国内市场供不应求了。这让她看到了振兴工厂的点滴希望。 覃娜的假期任务多了一项内容。考察意大利知名的面料工厂，寻找可引进回自家工厂的设备或是技术或是设计方案。 她满意大利转悠的时候，手机会收到无数条安德烈发来的信息，通常是分享当天的琐事。覃娜来不及回复，锁性选了个折中方案，每天空余时间跟到他通一两个小时的电话。 另一个好消息是她的好友奥尔加终于回米兰了，她们约在一家高级餐厅见面，着装非常正式的那种。 覃娜走进去的时候，奥尔加正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与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士交谈。从她细微动作，嘴角翘起的幅度，覃娜知道她甜美的外表下，忍不住快要爆炸了。 奥尔加是一个性格火辣的芭比甜心。 覃娜走了过去，奥尔加夸张的站了起来，两人拥抱着互相亲吻彼此脸颊。搭讪的男士礼貌的走开了。 “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两人几乎说了一样的话，这默契让两人都大笑出声。 “我很喜欢你的发色，这金色可真够耀眼的。” 奥尔加染的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原本就五官轮廓深邃的娃娃脸模特，那双绿色的眼眸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时尚圈掌握话语权的老男人们，对于女人的认知这么浅薄。美式甜心就该是这样的金发碧眼。”奥尔加吐槽道。 她最近上了法国名利场杂志的封面，和其他几位新生代超模一起，成为莱昂纳多的女孩们。奥尔加因为长相甜美，在其中扮演美式甜心。 “所以你呢？你看起来很亮眼，是我想的那样吗？那位青梅竹马？” “女人的闪耀源自于内心的自我满足，悠长的假期，短暂的抛开课业，环意大利的旅行……”覃娜没做正面回答。 奥尔加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漫长的假期，一个人也太无聊了，晚上跟我去参加派对吧。青梅竹马唤不起你的激情，换个口味也不错。” 覃娜只喝了一小口，她的问题点从来不至于缺乏激情。她和舍甫琴科之间满满的张力，就差一根火柴就激情四射。 覃娜没有拒绝，假期去夜店或是派对玩，也是一种放松的手段。 “什么主题？” “我在巴黎认识的一些朋友，都是时尚圈的，对你有好处。”奥尔加眨了眨眼睛，对着她放电调情，“各种款式的帅哥，你完全可以挑选中意的带去酒店。” 覃娜看着眼前妩媚动人的姑娘，身上杂糅着灵动、纯真和娇媚，想起新缝制的一条裙子很适合她，当下打扮娃娃瘾又犯了。 17、假期邀约 派对在市中心的一间著名的夜店举行，派对的主人是一位法国绅士。从这位叫阿德里安的男士看向奥尔加的热烈目光上来看，覃娜很确信对方的目标在奥尔加的身上。 奥尔加却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她喜欢艳丽的，冲击力强的。 脱离了礼节性的寒暄，奥尔加带着覃娜穿过拥挤的舞池，找了张大桌子坐下，在坐的几位朋友是覃娜也认识的，模特圈的姑娘。 热络的打了招呼，奥尔加给自己和覃娜都拿了杯酒，热议起舞池中央闪耀的男孩们。 “那个金色头发的，ht的御用男模，人鱼线八块腹肌一样不缺。” “个子最高的那个，转战模特圈以前是一名游泳运动员，练蛙泳的，那健壮的胳膊和腰，耐力超绝。” “你猜这里面谁的尺寸最大？” 覃娜诧异的看着她，“这都能知道？” 奥尔加嘴角噙着坏坏的笑，“秀场后台没什么秘密可言，总有些无聊的人攀比这个。我个人觉得技巧比尺寸更重要。” 覃娜环视一周，还真看不出来谁更天赋异禀。 奥尔加暗示她看向卡座附近，那里有一对情侣正亲密的接触着。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单身或是像我一样没有固定伴侣，你觉得谁顺眼，都可以去撩拨。” 奥尔加坏笑着打量覃娜，手指还危险的拨弄着她后背上的蝴蝶结。覃娜身着一条粉色大露背挂脖裙，开口直到腰际。只靠脖子后面那个蝴蝶结固定住，性、感又甜美。 “亲爱的，你这副样子，像是甜蜜的糖果，我相信在场大部分男士都会很有兴趣帮你解开蝴蝶结。” 覃娜兴致缺缺，现在的她心绪还不明朗，没什么兴趣与人发展情人关系。 奥尔加遗憾的欠身，“允许我去找点乐子。” 奥尔加在众人欣赏的目光中飘然划入舞池，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同款的挂脖小黑裙，大露背的设计，没有特别装饰。裙子本身的材质，就是最大的亮点。在夜店迷离的射灯下，黑色丝绸散发着独特的肌理感和奢华的光泽。 奥尔加全身上下只有耳朵上水滴形状的祖母绿耳环作为点缀，与她迷人的绿色眼睛呼应。 这条裙子原本是覃娜为自己缝制，为偶尔出席特别的场合准备的。黑发黑眸的她换上裙子总觉得缺乏直击灵魂的效果。此刻奥尔加穿上，就体现出相得益彰的效果。 覃娜坐在人群中，感叹比起成为焦点，她更喜欢创造焦点。 “希望没有打扰到您。”覃娜一回头，阿德里安先生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朝她微笑致意。 这位法国绅士看起来不像是派对动物，他面容英俊，着装打扮透着股沉稳得体的韵味。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温文尔雅，上流社会精英风格，不是奥尔加会喜欢的类型。 两人坐在一起随意寒暄着，气氛有点怪异，明显不熟悉的两个人要找话题。 舞池里换了一首节奏感更强的音乐，灯光也变得更加迷幻。 两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舞池的方向，舞池中央的焦点人物奥尔加此刻她正勾着一名高大男士的脖子，两人贴身热舞着，扭动着诱人的身躯。 覃娜注意到，这一位与一开始的舞伴已经不是同一个了。她有些尴尬，简直找不到话题去安慰眼前一看就很精英的男士。 阿德里安却主动开口了，“我很喜欢奥尔加，以及她今天的裙子。” “听说您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真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覃娜愣了一下，“呃，谢谢。”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经营着一家服装品牌。我注意到您和奥尔加裙子的材质很特别，可否方便透露这种丝绸材质来自哪家面料厂商？” “布料来自中国定制，传承几千年的古老纺织工艺。” “这种面料有什么特点呢？就目测来看光泽、垂坠感都非常上乘。” 两个在服装设计领域很有些工匠精神的人士，就坐在音乐声音嘈杂的酒吧里，开始讨论起丝绸的种类和制作工艺了。 音乐太吵了，两人交谈的时候靠得很近。 散场的时候，奥尔加裹挟着一身酒意，几乎是挂在覃娜的身上。阿德里安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开车送两位女士回家。 第二天早上覃娜在八卦报纸上看到那位阿德里安先生的绯闻，才想起这位的身份，知名奢侈品集团的继承人。有记者混进了昨夜的私人派对，可惜却搞错了绯闻对象，她和这位先生交谈时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 覃娜倒是无所谓，她不是公众人物，对于这种绯闻压根不放在心上，过一段时间热度自然降低。况且这黑白照片，不是亲密的人还真认不出是她。 阿德里安先生向她委托订购一批高品质面料，这件事本身压过一切。覃娜与国内工厂详细对接设计需求，把与舍甫琴科的固定通话给忘到一边了。 *** 舍甫琴科在撒丁岛的集训顺风顺水，唯一的小障碍是他的意大利语只限于基础的打招呼阶段。虽然有随队的翻译，但与队友间私下相处却有些窘迫。 但他很快感受到米兰大家庭的温度，所有人都非常照顾这位远道而来的攻击手。安布罗西尼、科斯塔库塔和阿尔贝尼蒂之类的老队员们非常亲切的接纳舍甫琴科加入他们玩乐的团体。 舍甫琴科和队友们一起共进早餐。这是半强制性的，他需要尽快熟悉队友，也是需要适应慢下来的节奏。在米兰，一顿早餐可以长达1个小时以上。他被老队员们教导，要等到所有人都吃完，才能散场。 舍甫琴科没控制好节奏，吃完早餐以后，拿了盒酸奶吸着，无聊的翻看当天的各种报纸。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其中一份报纸吸引住了，他努力的辨认其中的单词，猜测内容。 “哇哦，我们的安德烈已经可以开始熟读意大利的报纸了。”科斯塔库塔注意到他的动作，调笑道。 安布罗西尼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他心思细腻，注意到舍甫琴科的严肃的表情。 “安德烈，需要我帮你翻译吗？” “你会阅读意大利语，怎么把它翻译成乌克兰语，或是英语？” “得了吧，咱们这群人，英语都够难听的。”阿尔贝尼蒂吐槽道。 最后不得不请来随队的翻译，舍甫琴科终于明白这则绯闻报道的内容。关于一位来自法国的知名时尚界人士在米兰的绯闻女友。 “这些报纸越来越无聊了，一位法国佬来米兰寻乐子也值得报道？” “法国人倒是艳福不浅，这些有钱人可真是混蛋。” 舍甫琴科并没有把这则绯闻当真，他了解娜娜，她绝对不会在心思摇摆的时候发展其他的浪漫关系。 只是有些嫉妒，他都还没有跟她传出绯闻过。 球队的体能教练保罗擅长自由搏击，舍甫琴科是专门训练过的。两人最近在训练间隙都会来上几个回合进行热身。 “保罗，今天我想自己练习。” 舍甫琴科礼貌的请求，然后冷静的穿上拳套和护具。一通直拳扫腿打靶，拳拳用劲，几乎要把沙袋打爆了。 很快，舍甫琴科接到了贝卢斯科尼私人助理的电话。 “安德烈，贝卢斯科尼先生在岛上有一栋私人别墅，他建议你去那住上一周，渡过米兰炎热的夏天。为什么不邀请你的女孩共度美好的假期呢？” 舍甫琴科还没有见到过主席先生，只是听说他非常慷慨和周到，以及对于心爱的球员像是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的爱护。 现在，他亲身感受到了。 覃娜接到安德烈的电话时，有些诧异，电话那头的他声音听起来缺乏活力。 “安德烈，你怎么了？” 舍甫琴科艰涩的开口，“娜娜，我讨厌意大利语了。队友们说的很多，我听不太懂。我很少说话，像个只会踢球的木偶一样。在训练场上，我们还需要长久的磨合。” “娜娜，我想念你。” 安德烈说得很少，覃娜却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出空降球员被本土派球员搞职场霸凌的那一套。那简直让人揪心，她也曾经是类似的少数派，知道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 “安德烈，集训还有多久结束？等你结束以后，我们24小时待在一起……”察觉到话里的歧义，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再集中进行一次语言学习，完全模拟你现在的球队生活。” “事实上，今天部分队员已经放假了，我还留在岛上。你愿意过来岛上陪我突击训练意大利语和度假吗？这里的风景很美。” 覃娜一想到舍甫琴科被独自留在岛上的画面，简直觉得心都要碎了，一口答应明天早上就赶过去。 18、卷王娜娜 覃娜乘坐的飞机到达撒丁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舍甫琴科开车到机场来接她。 一路上覃娜脑补了一场关于新人被职场老鸟霸凌的大戏，见到安德烈的第一眼，注意到他的精神头很好，脸上的笑容传递着快乐的情绪。这让她稍微松一口气，至少安德烈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舍甫琴科当然很快乐，两人快十多天没有见面了。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揽住她，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然后左右亲吻她的脸颊。他拥抱她的方式，结实的胳膊搂得太紧了，那显然超出社交礼仪范畴。他的吻也带着股缠绵的意味。 “这是新学的意大利式的打招呼方式。”舍甫琴科曲解着贴面吻的含义。“娜娜，我好想你。” “那我应该很高兴你的入乡随俗？按照乌克兰的传统，亲吻应该是在嘴唇上。”覃娜嘲笑他的言不由衷。 “如果你想念那个，我们也可以按照乌克兰的方式打招呼。”舍甫琴科笑了，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嘴唇。似乎在评估他如果真的吻上去，她是会给他一巴掌还是闭上眼接受他的亲吻。 “想都别想！”覃娜退开一步。 舍甫琴科靠近她，在几乎要亲吻到她的时候，俯身接过她的行李箱。 错身而过的时刻，按一瞬间的心跳节奏乱了。覃娜也分辨不清那是期待还是失望。 舍甫琴科并没让她失望太多，他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迎着落日的余晖，舍甫琴科开着红色的跑车，往城外驶去。撒丁岛并不大，城镇也偏小，离开市区就几乎是偏僻的土路。路面又很窄，尤其他们沿着曲折的海岸线开，一路上颠簸不断，两旁的荒地上，植物也不茂盛。 一路上荒凉的景致到真像是被排挤发配的样子。覃娜担心的却是别的，尤其驶过一个坑洼，车身颠簸感更明显了。 “安德烈，你确定方向没有错吗？” “娜娜，我十八岁拿到驾照就开始开车了，车技还不错。”舍甫琴科自信是从来不缺的，刻意忽略掉他年轻叛逆时期，因为追求刺激而超速驾驶，而被教练狠狠收拾过的事情。 “而且，这是岛上的主要干线。” 很快，跑车驶过荒漠区域，开始邻近海岸线了。这才显露出撒丁岛的风貌来。公路沿着悬崖修建，不远处就是蓝的不可思议的地中海。尤其落日时分，阳光撒在海面上，泛起了金光。 覃娜是第一次来这座岛，被深刻的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好美！” 来海岛度假，覃娜穿了明亮的裙子，为了防晒，头上绑了一条丝巾，把头发也虚虚的拢住。她戴着墨镜，专注的欣赏沿途的风光。 舍甫琴科降低车速，让她可以从容的欣赏沿途的风景。路过几片细密的白沙滩，覃娜很想下去踩一踩。 舍甫琴科却没有停车，“宝贝，再等一等，还有更好的。” 覃娜对于即将到达的地方更好奇了。 这是一栋地中海风情的私人别墅，建筑线条柔美，红棕色的屋顶搭配白色的墙壁，以及极具海岛风情的拱形窗户。沿着保养得宜的庭院走个几十米就能踩上银白的沙滩，不远处海平面一直维持着一个很浅的水位。湛蓝的海水非常清澈透明，无愧于果冻海的美誉。 最棒的是，海滩上完全没有人，这是一处纯私人的领域。 从别墅里出来两名工作人员，高壮的男士是精通地中海烹饪的大厨。罗西夫人则是别墅的女管家，其他的工作人员则不太会出现在客人面前。 而整个别墅，此前只有舍甫琴科一人居住。 “哇哦，我现在相信足球运动员是世界上最高薪的工作之一了。”覃娜调侃道。 “感谢我有个慷慨的老板，他不仅付给我高薪，还出借了这栋私人别墅供我们度假。” 晚餐安排在二楼的露台，食物则是传统的撒丁岛美食，烤乳猪、鱼虾之类的海鲜、羊奶酪以及披萨和外形奇特的意大利面。 在这样的环境里，吃什么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夕阳西下的落日，远处是湛蓝如宝石的平静海面。普通的红酒也变得更加美味顺吞，更何况这瓶酒不便宜。 覃娜喝了半杯红酒，眼睛明亮动人，示意安德烈再给她倒上。舍甫琴科乐意为她效劳，顺便也准备给自己再续一杯。 “安德烈，你是球员，不应该在训练期间贪杯。”某些时刻，来自东方的两人脑回路是有点相似的，起码在卷的程度上。 舍甫琴科喜欢烈酒灼烧喉咙的刺激，这点红酒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负担。 但他乐意听取她的建议，他换了杯柠檬水，目光温柔又热烈的看向对面的姑娘。喝了酒以后的娜娜，姿态变得更柔软，她支着手臂，看向他的目光雾蒙蒙的。 微风吹拂着，她把恼人的黑发都拨到耳后，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肩颈线条。 他的注意力全在她无意识撩人的肢体语言，她的脸庞泛着丝丝红晕，她的嘴唇柔软动人。他很怀念吻她的感觉，不禁又喝了一口冰水。他应该灌下那一整瓶红酒的，那样他就可以吻她，然后祈求她原谅他醉酒后的唐突。 “所以，感觉怎么样？” 舍甫琴科想得太深，以至于接不上她的话题。 “什么？” “我是说，你在新的球队渡过了两个周，感觉怎么样？” “这里与基辅迪纳摩很不一样。在基辅，教练团队会很重视训练的目的和完整性，所以通常会全程陪伴。而在米兰，人们会更专注自我练习，事实上，我不太能自主跟教练、队友沟通。队员们也有各自的计划（指测试几个小时，就离开去度假了）” 论语言的艺术，在覃娜听来完全是舍甫琴科因为语言不通，不受教练、队友待见。 覃娜愧疚之心泛滥，自己这个老师当得不够称职。她决定拿出之前留学前学习意大利的劲头来，把度假什么的先放到一边，势必要在这一个周帮安德烈把意大利语突击上去。 安德烈笑得温柔甜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迎来怎样的魔鬼训练。 论学习，没有哪个国家卷得过中国人！ 舍甫琴科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整整四个小时，他接受了一次意大利语的疲劳轰炸。覃娜有些急于求成，把强度拉得很满。舍甫琴科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不愿表现得太过愚蠢，整个人完全投入的跟着她的思路走。 等到课间休息的时候，他重重的倒在沙发上。 “比起学习意大利语，我宁愿踢完九十分钟比赛再加一场加时赛接点球大战。”舍甫琴科咕哝着抱怨。 覃娜坐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戳了戳他胸口，“还能坚持吗？” 舍甫琴科握住她的手指，笑着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吻，我觉得我还能继续。” “如果下午的测试卷你能拿到及格分，晚餐的时候增加一杯啤酒怎么样？” “如果你愿意吻我，我可以一整个夏天都不喝啤酒。” 两人各自讲着自己的想法，舍甫琴科开始用意大利语的方式表达情绪。 罗西夫人端来了甜点和下午茶。舍甫琴科礼貌的跟她道谢，还赞美了她今天穿的红裙子很漂亮。 “安德烈，你的意大利语发音很标准。娜娜小姐真厉害。” “安德烈，你没注意到刚才你一直在用意大利语跟我们交流吗？”覃娜微笑着，“这进度，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问候球场上的对手了！” 覃娜在过来之前特意研究过足球运动员的高频词汇，发现脏话也是这项运动的一大特点。所以她专门整理了相关合集，务必保证安德烈在球场上能听懂并且有能力回怼回去。 拿着那本合集，听说其真实的用处，舍甫琴科简直无话可说。 当加利亚尼听说舍甫琴科在度假的第一天，仍然花了大量的时间埋首学习意大利语，再结合之前在集训期间他的疯狂内卷行为。担心安德烈的心理压力太大，不利于融入团队，亲自打来电话，劝说他要劳逸结合。 学习意大利语不在于争分夺秒，要放松下来，像意大利人度假的方式去度假，酒精、派对、性。 可惜这三者舍甫琴科在短期内都没办法拥有。安德烈在测试中勉强跨过及格线，又有罗西夫人的劝解和推荐，覃娜决定把节奏慢下来。 准备换算比基尼，在绝美的自然风景中，享受度假的乐趣，顺手抓安德烈的学习进度。 19、出海（上） 别墅的私人码头停靠了一艘很漂亮的双体帆船，舍甫琴科却选了另一艘小巧精致的游艇。 双体帆船固然大气奢华，他也会开，但却需要船长和副手共同操控。他更想要与她独享无人小岛的魅力。游艇虽然小巧却是最先进的款式，搭载300马力的发动机，如同海上小怪兽，完全可以满足追逐海浪的刺激。 两人的座位刚好适合情侣出游。舍甫琴科跟工作人员交接好相关资料信息，开始逐项检查游艇的状态。他听到动静，走到舷梯口。 游艇有遮阳顶棚，他的视线被阻挡。先看到她赤着的脚，然后是匀称的小腿。他的目光逐渐看得更多，然后呼吸几乎一窒。 她好性感！那件橙色的比基尼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阳光在她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她朝他微笑，他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覃娜原本并没觉得自己穿着有任何不妥，很常规的海边度假风。活力满满的橙色比基尼很适配银白沙滩和碧波大海，外面罩着一件缕空的白色针织罩衫，轻薄透气又防晒。 安德烈热辣的视线，让她疑惑。 “有什么不对吗？” “你美得令人窒息。”他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浓烈的情感犹如实质。 他的恭维让她很开心，骄傲的扬起下巴，“那当然，每个星期我会去三次健身房，日常饮食也很健康，这样的身材是我应得的。” 他朝她伸出手，她把手交托到他的掌心。舍甫琴科紧紧握住，久久的不肯放开。 覃娜踩着梯子，一格格的进到船舱。他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肩膀处，低低的说道，“娜娜，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好。” 安德烈的手很规矩，扶在她的后背上。她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隐忍又渴望的。 “安德烈……” 他抬起头，看向她温柔又热烈，目光中带着期许。 她捂住了他的眼睛，轻声说，“不许这样看我，不许抱我，不许……” 他的视线受阻，连带着听觉仿佛也减弱了似的。她的声音低低的，他分辨不出她的语调到底是拒绝还是默许。嗅觉却变得很灵敏，很熟悉的香味，记忆深处的苹果花的香型，带着一点玫瑰的芬芳，又夹杂着青苹果的甜香。 他遵循着本能，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她的手从他脸上拿了下来，在他怀里转了个圈，只留下一缕甜香。 覃娜越过他身边，走进船舱，很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朝他露出一个笑，“我们出发吧。” 她不想思考太多，这短暂的假期，不在计划之中，不在预期之列，更像是一场幻梦。阳光、沙滩、海浪还有英俊的男孩，就让这幻梦更旖旎一些，回忆起来唇畔是会带着甜蜜微笑。 舍甫琴科站立了一会，平复了内心的心情，重新带上温柔的笑意。 撒丁岛有几处果冻海湾，他们要去的地方更私人，只有乘船到达。舍甫琴科操控着游艇游艇沿着贴着海岛的边缘线开，精致的游艇在波涛汹涌间跳跃追逐。 覃娜紧紧的抓住船舷，只觉得冒险又刺激。 “安德烈，慢一点！” 舍甫琴科瞥她一眼，唇角凝着坏坏的笑，“不够，远远不够。” 覃娜简直拿这个坏小子没办法，紧张的抓着把手，视线专注的注视着海面。 舍甫琴科见她是真的有点害怕，连忙降低船速，朝她伸出手来，“娜娜，离我近一点。” 覃娜确实有点享受不了这种肾上激素飙升的刺激感，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然后被一把搂进怀里。 “宝贝，别怕，有我在，不会有危险。我度假的时候经常驾驶这种小艇，很安全。” 也许是他强壮的身体带来的安全感，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暖治愈，覃娜逐渐放松下来，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开始有闲情逸致欣赏起海岛的风光了。 舍甫琴科加大马力，游艇又开始轰鸣着，轻捷的在海浪间跳跃。覃娜开始逐渐享受起征服海浪波涛的快感。 偶尔船颠簸的比较厉害，她就把脸埋进安德烈的胸膛里，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撒开。 舍甫琴科享受着她的主动，船速就没怎么降下来过。原本一个小时的航程，只用四十分钟就飙到了。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覃娜从舍甫琴科怀里抬起头，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到了。周围的海水清澈透明，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轻柔的波涛荡漾着，名副其实的duangduang的蓝色果冻。那是蒂凡尼也调不出来震撼人心的蓝。 舍甫琴科的心思完全不在美景上，她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美极了。两人的姿态这么亲密，很难不让人去想做点什么。他埋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覃娜用过即扔的典型，轻轻推开他。她走到船边，俯身去碰触海水，却够不到。覃娜脱下罩裙，从船尾跳下水。 在透明的果冻海里游泳真的是无与伦比的享受，覃娜来回扑腾了好一会儿，她会游泳，而且游泳技术很好。 海水透明度太高，游艇几乎是悬浮在空中，站在船头的英俊男孩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样缥缈。 “安德烈，快下来！”她招呼着他，打破这一刻的沉寂。 舍甫琴科注视着海里的姑娘，她悬浮在透明的海水里，黑色的长发随着海水荡漾，美得像是诱人的海妖。现在，她在召唤着他。 他朝她露出微笑，加快了停船的动作。一切都准备好以后，他扯掉身上那早该脱掉的白色t恤和短裤，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跳入海里。 他的游泳动作是那种高效实战型的，在碧波荡漾间，健壮的身体几个高低起伏就游到她身边。 他露出水面，海水划过面庞，他捋了捋头发，露出被海水沁润过的漂亮脸庞。 他朝她笑得这样甜，几乎让人心跳漏了一拍。覃娜熟练的回避，转身看向沙滩的方向，“走吧，我们先去沙滩上。” 往前游了一小会儿，覃娜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快速窜动的东西撞了一下。 “安德烈，刚刚有什么东西撞了我腿！” “是鱼群吗？” “那东西游的太快，我没看清，感觉软乎乎的触感很奇怪。” “章鱼？水母或是电鳗？” 舍甫琴科说的几种生物都是软啪啪的，让覃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过来，到我身后来。”舍甫琴科拉着她的手，把人挡在身后。 覃娜紧紧扶着他肩膀借力在水里半悬浮着，节省一点体力。两人观察了一小会，鱼群开始密集起来，是一群漂亮的热带鱼。覃娜跟小鱼玩耍了一会就累了。 船的吃水较深，停留的位置距离沙滩足足有上百米的距离。这可是在荡漾的大海上，看得近，游过去却很费体力。 “安德烈，我好累，还有点渴。”覃娜在海面悬浮着，语音语调不自觉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娜娜，趴在我肩上，我带你游过去。”舍甫琴科一直在离她很近的距离，随时注意着她的情况。 两人近得几乎肌肤相贴，他的笑容温暖又热烈，覃娜咬着唇，短暂的思考了一秒钟还是决定不挑战自我了。 她圈住他的脖子，他在水下托了一把她的腰，她就变成俯趴在他背上的姿势了。 她趴在他肩头，海浪冲刷着，使得两人湿润的肌肤紧紧相贴，她能感受到他坚实胳膊肌肉的紧绷。 安德烈从来没觉得体能消耗得这样快过，那并非来自于运动本身，而是来自于他心跳过快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她离他那么近，触手可及，他的心跳呼吸都紊乱了。 覃娜大概猜到他现在是什么状态，抓着他头发，让他清醒一点。 “快点吧，水里有点冷。” 舍甫琴科紧了紧胳膊，带着她往岸边游去。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舍甫琴科很快恢复运动员应有的状态。 很快，覃娜感觉到脚能触到柔软的沙滩，海面已经很浅了。银白的沙滩近在眼前，她挣扎着从舍甫琴科身上滑了下来。他却搂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齐腰深的水面，身体随着海浪起伏着，他的手在逐渐收紧，他紧紧盯着她，湿润的头发紧紧贴着漂亮的脸庞，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他用手背碰触着她满是水的脸，凑近她的唇，半是开玩笑的道，“娜娜你不能用过就扔，你得付出点代价。” “什么？” “一个吻。” 她咬着唇，有些犹豫，“你确定只是一个吻？” 舍甫琴科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惊喜，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他收紧了胳膊，低头吻了上去。他也从来不浪费临门前的机会，他的身体各个部位都能进球。 覃娜愣了愣，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 20、出海（下） 这当然不会是一个吻就能了结的事！或许也能算做数学意义上的“一个”吻。近十分钟，他的嘴唇没有离开过她的。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十分钟以内她能推开他，他绝不再纠缠。可几乎是在两人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她从前所有的抵抗都宣告无效。 她不讨厌他吻她，诚实的说是喜欢。从温柔到缠绵，他的吻如同他人一样，充分的让她感受到深刻又真挚的情感。 她的手搭上他脖子，主动回吻他。 两人的身体被海浪推搡着，她垫着脚尖站立不稳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开始她还能勉强收紧核心，错开两人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 但那姿势太累了，搂着她腰的胳膊那样坚实有力，逐渐的她放弃了，把自己交给他掌控。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接吻，环境还这么浪漫。舍甫琴科能清晰的感受她的情感变化，她在热吻中主动张开的嘴，轻微的呼气喘气声，一切的一切让这个吻变得越发深入。 胳膊在用力收紧，他的手克制着很规矩的只放在她腰上，又忍不住在那一块皮肤上反复摩挲。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间的热吻，所有能想象到的厮磨纠缠。 逐渐的，他有些焦躁，两人的身高差和海浪的追逐使得两人的接触总是若即若离。他托着她腰的手一使劲，她就在球场之外上了一次树，坐在他胳膊上。 两人的姿势变得平等而更加亲近了。 这样的姿态变化也惊醒了还沉溺在热吻中的覃娜。她微微侧开头，想要结束这个几乎夺走她全部呼吸的吻。 舍甫琴科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她，他紧紧的盯着她，观察她的表情。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幽深，通常时刻舍甫琴科无法读懂那里面的想法，她总是若即若离。但此刻，她水润的眼眸里倒映着他。 他挺着的鼻梁抵着她的，叫着她的名字，“娜娜，我为你疯狂……” 她的心跳还没恢复到正常，她舔了舔嘴唇。而那样的举动让他又想吻她了。 覃娜揪着他头发，阻止他，“我想回岸上休息。” 舍甫琴科很听话，抱着她往海滩上走。 “你让我下来。” 舍甫琴科只听得懂他想听的话。 这是一处未开发的原始海湾，嶙峋的岩石、银白的沙滩、碧蓝的海水以及一对黏糊的情侣。舍甫琴科把覃娜抱到一块平整点的岩石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她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贝，在这等我。”他快速的回到船上，把之前准备好的物资都用防水袋装好，然后往沙滩这边搬运。 覃娜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独立思考了。她搓了一把脸，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一次海岛旅行，她的底线她的原则就完全被突破了。 可怕的是她并不觉得懊悔。 舍甫琴科已经从海里走了上来，海水从他的皮肤、头发上滴落，湿漉漉的。他朝她走来，浑身上下只穿了条泳裤，看上去性、感极了。 他天生的像是完美情人模板，身材一级棒脸很英俊，性格温柔又谦逊，企图心强却又充分尊重女性意愿。 等等，情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舍甫琴科已经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完全以一种对待女友的方式。 覃娜被他打扰的没办法思考，主动揽着他脖子含住了他嘴唇，然后就又不受控制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长久的甜蜜的湿热的吻。 7月的撒丁岛天气炎热，覃娜躺在细白的沙滩上晒太阳，海风丝丝缕缕的吹拂，海浪不时的吻上她的脚丫。 这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假期，忽略掉她身边一直盯着她的完美男孩。 “安德烈，你不去游泳吗？” “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舍甫琴科躺在离她很近的位置。 事实上，他侧身躺着，温柔又热烈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她躺在白色毛巾上，橙色的比基尼很漂亮，她的身体曲线也很美。他看不到更多，她腰腹上搭着一小块毛毯。她说是中国人独属的养身方式，真可爱。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她刚刚主动吻过他以后，两人就没干别的事。他一直蠢蠢欲动的靠近，再靠近。 “宝贝，翻白眼不是好姑娘应该有的行为。”说着，他俯身凑了过来，下一秒就能吻上她的嘴唇。 覃娜踢了踢他的小腿，随意指使着，“我饿了。” 舍甫琴科乖乖的去拿食物，只有先喂饱心爱的姑娘，她才会有可能愿意喂饱自己。 罗西夫人准备了丰盛的适合野外休闲的食物，水果、奶酪、火腿，还有一瓶年份非常不错的红酒。 “草莓吧！”大热天的，她没什么胃口。 那也正合他的胃口，舍甫琴科想着。 覃娜简直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开始的，为什么两人的嘴唇又粘在了一起。仅仅是一次平常的对视，她眨眼睛的功夫。 草莓大部分是被他吃掉的！ 大多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品尝到舌尖上的甜，就被他偷走。她只能呜咽着拍打他的肩膀抗议。然后就被大手抓住，按在他胸肌上，她应该待的位置。 他一分一秒也没办法停止碰触她，哪怕不是唇与唇之间的热烈相贴，他也会有一些细碎的小动作。 推开安德烈抵着她的胸膛，覃娜从沙滩上坐了起来。她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否则一整个下午时光，他们可以一直躺在沙滩上接吻，那太奇怪了。 “我们去游泳吧。” 游泳？也不错，舍甫琴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需要冷静。 他们才刚刚开始，不着急。他不能给她留一下一个贪图她身体的坏印象。 果冻海非常的澄澈透明，而且浅谈区域分布极宽。绵延近百米的浅水区域，覃娜在里面玩得很开心。 她游泳技术很好，可以在海里短暂的潜水，与小鱼们一起游来游去。 舍甫琴科从游艇上拿来了相机，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等到两人回到船上，覃娜检查相机，安德烈的审美居然还不错，大部分照片都拍得美美的。 舍甫琴科正躺在甲板上，目光纵容的注视着心爱的姑娘。 他赤裸着上身，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泳裤，潇洒躺着的姿态，更凸显他的完美身材。他身边摆着一瓶开了封的啤酒。 有的人就是随便的一趟，就完美得像广告大片男模。 覃娜的目光直白的欣赏打量着他的身体，有蠢蠢欲动的念头在升起。 舍甫琴科很高兴自己的身体对她的吸引力，他向她伸出手，招呼着，“宝贝，过来。 覃娜主动凑了过去，拿起他喝了一半的啤酒，喝了一口，然后主动喂到他嘴里。 普通的本地牌子的啤酒，舍瓦却觉得比价值1000欧的红酒来得更香醇。 等到吻够了，覃娜推开他的胸膛，“安德烈，我帮你拍照吧！” 覃娜学服装设计，有时候是连化妆、摄影的活都要一手包办。她自己甚至特意去巴黎进修过人像摄影技巧。 舍甫琴科无所谓，她高兴就好。他的身材很好，更乐于在她面前展现这一点。 覃娜指挥着这男人充分的利用游艇上的各处场景，拍摄时尚硬照。 覃娜最喜欢其中一张，舍甫琴科躺在甲板上，胸膛上都是啤酒洒下的水珠，腰腹肌肉绷直，眼神迷离的看向镜头。 为了调动模特的情绪，覃娜亲身上阵教学。坐在他大腿上，用了长达十分钟的亲吻，直到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声音也沙哑性感。 覃娜一张张检查照片，真是张张完美，安德烈真有当模特的本钱。 “娜娜，我们可以继续，我觉得你的创作可以更大胆一点！”舍甫琴科在她身后呢喃着。 覃娜没理他，他倒是想，她可没什么力气了。 太阳快落山了，海风吹得人皮肤发凉，覃娜裹紧了毛毯，指挥道， “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需要冲个澡冷静一下，换身衣服。” 游艇上没有淋浴间，备了有淡水。覃娜一开始没明白，舍甫琴科狡黠的笑了，准备扒开裤子。 覃娜才后知后觉转过身来。 甲板上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褪去的创作激情，覃娜再没有了刚刚的热烈大胆。一眼都没感偷看。 两人回到别墅，罗西夫人很高兴看到这对小情侣褪去了一开始的别扭，肢体语言变得甜蜜，陷入热恋的样子。 她安排了大厨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 21、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 舍甫琴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下午两人拍摄的照片，她的，自己的还有两人热吻合影的。那些亲吻合影的照片是他举着相机自拍的，大部分都虚化模糊了。 他却舍不得删掉任意一张，那是他们相爱的纪念。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梦幻了，幸福冲击着他。白天的时候，他整个人被荷尔蒙、被肾上腺素所支配着，一切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现在冷静下来，才更深刻的感受到一颗心如在柔软的温水里浸泡着。 他们相爱了，这滋味太美妙。 楼上开始有动静传来，他心爱的姑娘，从海滩回来就回房间洗澡了。她洗得太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见不到她的每分每秒都让人煎熬。 舍甫琴科坐不住了，他走到楼梯口，满怀期待。 娜娜永远让他预测不到。她穿了很漂亮的香槟色抹胸裙，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裙子是很贴身设计，突显着身体曲线。 有一点点隆重，赤着的脚又淡化了正式感。总之，她是有花点小心思的。 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最后一阶的时候她向他伸出手。 他没有遵循常规，绅士的牵着她手走向餐厅，而是一把把人搂进怀里。 他很轻松的把覃娜抱起，嘴唇贴着她的，呢喃道，“娜娜，你好慢，又好香。” 她整个人被抱离了地面，连忙勾住他脖子，“安德烈，当心点，别把我裙子弄皱了！这个布料很贵！” “宝贝，我可以赔你一打裙子。现在专心点，吻我好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舍甫琴科一边吻她，一点点向餐厅挪动。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两人几乎花了十分钟。 这是一个完美的夏日夜晚，音乐、玫瑰、烛光晚餐和秀色可餐的英俊男孩。安德烈正在开启一瓶红酒，他还穿着她喜欢的有品位的衣服。而这更让人对接下来的一切充满期待了。 最先满足她的是味蕾，大厨做的撒丁岛特色美食，章鱼沙拉、烤乳猪之类的，与在米兰吃到的风味有显著不同。 也许是情感关系的理性思考得出了最终的结论，也或是今天一整天的运动，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因素，都让覃娜的胃口很好。 相比于她，舍甫琴科显得欲言又止，享用美食的速度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安德烈，你吃不惯这些吗？” “不，我不挑食，一切都很棒。” “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跟你确认一下，7月21日那天你有空吗？” 覃娜刚想回答她没什么安排，看到安德烈那夹杂着羞涩又甜蜜的表情，本能的，话到嘴边自动转了一个圈，不答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7.21会在圣西罗球场举行盛大的米兰百年庆典纪念仪式，我会第一次穿上米兰的球衣登上球场。我的父母和姐姐都会来到现场。 我很想我最爱的人们能在现场见证一个新的开始，我想要把进球献给你。” 舍甫琴科一脸甜蜜的看着她，被所描述的幸福画面所感动着。 覃娜拿着酒杯的手好悬没洒了，借着喝酒的动作，避开与他视线交接。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几乎就等于是官宣了。以米兰的八卦小报的能耐他们的相处细节会被扒得干干净净，更何况还要跟他父母见面。 “我需要确认一下记事本，之前有规划月底去巴黎出差。”覃娜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开始推演理由。她认真完善谎言细节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真诚。 她带着点遗憾的表情，看向安德烈。“应该是19号，我要去巴黎，和一个服装品牌有合作的项目要敲定细节。” 覃娜也不算说谎，只是把行程提前了三天，错开了可能会见父母的环节。而且，在安德烈才转会的时候，他还没有在球场上证明自己，把私生活暴露在媒体面前，会影响球迷对于其专业性的信任。 覃娜这么说服自己，避开让双方都尴尬的行程，这是对双方都好的方案。 舍甫琴科有短暂的失落，很快又恢复好情绪。“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也不算是一次正式的比赛。” 他握住她的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待会我们去我的房间！” 覃娜奇怪的看向他，他在颠覆她心中的刻板印象。羞涩？不存在的，至少他吻她的时候可从来不是那样的。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尽管我很想。”舍甫琴科第一次直白的跟她谈论起亲密的事。 从安德烈房间的露台延伸出来有一个小楼梯，通往房顶。覃娜有些好奇想要踏上去，舍甫琴科抓住了她的手。 “宝贝，闭上眼睛，你会喜欢你所看到的。” 覃娜更好奇了，她按照他的指示认真的闭上眼。 舍甫琴科牵着她的手，小心的走上楼梯。覃娜感受到空气里微凉的夜风，以及海浪波涛的声音。 舍甫琴科亲了亲她的眼皮，轻声道，“娜娜，可以睁开眼睛了。” 覃娜凝视着眼前的风景，久久的发出一声赞叹，“哇哦……” 夜晚越黑，天空越亮，撒丁岛上的星空就属于这样一个地方。站在屋顶上视野极好，远处的海面和海天融为一体，天空之上星子密布。逐渐蔓延开来的银河星空，美得震撼人心，像是一副大师炫技的油画。 海面上的银河，四下里旷野无人，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彼此。覃娜主动依偎进安德烈的怀里，在这一刻，她是感性的、震撼的，需要很多的爱包容的。 在旷野的星空下，两人拥抱接吻欣赏夜空。覃娜只觉得自己仿佛融入这油画的一部分。海风吹得冷嗖嗖，尤其她身上穿的裙子，她却不愿意早早的离开。 舍甫琴科亲了亲她唇角，“在这等我。” 很快，舍甫琴科搬上来一个柔软的皮质躺椅，和一块厚实的羊毛毯。 两人依偎着挤在躺椅上，安德烈贴心的把两人裹进毯子里。 覃娜躺在他胸口上，仰望着星空，再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姿势了。 “安德烈，你真是一个可爱的男孩，跟小时候一样贴心。”童年时期的安德烈陪覃娜一起玩的时候，属于小跟班的角色，任人摆布的那种。他又很有眼力劲，把覃娜照顾得很好。 “男孩？”舍甫琴科双手揽上她的腰，把人更往怀里带，戏谑着重复她的用词。 “宝贝，我觉得你对于我的认识还不够全面。我们有必要加强对彼此的认知，不管是哪个层面，身体或是精神。”舍甫琴科的语速低了下来，尤其是最后几个单词，几乎是含在她耳边说的。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耳后的敏感部位，她缩着脖子往他怀里钻。还不忘挑衅，“安德烈，不要那么小气嘛。从生日月份上看，你确实比我小。” 覃娜忘了两人现在体型体能的差距，被按在怀里好好的吻了一会儿。热吻从激烈转为柔情，处于甜蜜恋情的两人看着星空，随意的谈论着无聊的话题，偶尔一个对视，又会陷入下一次的亲吻时间。 覃娜无意间碰到安德烈膝盖的位置，那里的皮肤不太平整。她疑惑的多碰了两下。 “96年的时候，膝盖做过一次手术。” “严重吗？”覃娜用手指丈量着，手术的刀口尺寸并不小。 “不是特别严重，我休养了2个月。曾经一度以为职业生涯在那个时刻将要终结，手术的后果难料，我有可能会丧失球队的主力位置。感谢发达的医术，我恢复得很好。” 安德烈说得轻描淡写，但覃娜知道竞技体育的残酷，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多的是流血流汗却依然打不出成绩的选手。她对安德烈的青年时期产生好奇。 “安德烈，给我讲讲你在乌克兰的生活吧，那些我不知道的。” 舍甫琴科开始回想起他的进阶之路，他是一个实力和天赋兼具的幸运家伙。 “在我们最后一个夏天见面之后的第二年，我的国家、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远离了父母和很多同龄人一起短暂的生活在一起。足球成了生活唯一的锚点，并且逐渐成为我一生的职业选择……” 舍甫琴科低声诉说着过往的经历，覃娜自动自发的在他怀里调整更舒服的姿势。他的嗓音很耐听，很温和黏糊的，声音渐渐变得酥酥柔柔。 过了好一会儿，舍甫琴科低头。娜娜已经睡着了，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真可爱。今天，她累坏了。 舍甫琴科把毛毯裹得更紧一些，确保隔绝掉冷硬的海风。他的怀抱像是温暖的热源，持续不断的散发出舒适的热度。在他怀里，覃娜睡得很安稳。 舍甫琴科凝视着她，唇角挂着甜蜜的笑容。他的视线无法移开，不时在她头发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从未有过的幸福时刻，他很确信，她就是他生命中另一个“足球”的角色，影响他命运走向的那一个。而他完全兴不起抵抗的心思，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注定沦陷的命运。 22、环岛游 这是覃娜睡得最好的一次，足足十个小时。抛开了所有的学业压力，只沉溺在甜蜜的爱情里，大脑一片放松。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她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换了睡衣。罗西夫人是不住在别墅内的，晚餐之前她就会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留下私人空间。所以，到底是谁替她换好睡衣呢，答案不言而喻。 覃娜走进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昨天游泳过后肌肉的酸痛感也减轻了很多。她实在有些饿了，换好衣服就准备下楼觅食。 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这个时间点，猜到了他会去哪，覃娜拐了个弯，去了健身房，舍甫琴科正在完成一组器械训练。 清晨的撒丁岛十分静谧，远处天海交接蔚蓝色的海岸线，海水慵懒的拍打着，仿佛还未曾苏醒。而太阳正缓缓升起，光线缓慢的移动，一点点弥散开来。在初夏柔和光线的映衬下，沐浴在阳光里的大男孩整个人也微微泛着光晕。 他背对着大门，赤裸着上身，金色头发湿漉漉的。随着每一次动作的起伏，背肌线条更显著的突出。比她画过的任何人体模特都更具有视觉冲击力，那是灵动的、活跃的、可触摸的。 察觉到有人的视线，舍甫琴科停下动作，从器械上下来，朝她走了过去。 “早安，宝贝。” 覃娜忍不住捏了捏他还有些亢奋的胳膊肌肉，手痒，想画。 这下舍甫琴科也不克制自己了，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岛上的环境很安静，我几乎是一夜到天明。” “我睡得不好。”他额头抵着她的，抱怨道。 “怎么了？” “我们看星星的时候，你在我怀里睡着了！几乎一整夜，我都在想你。”他控诉着。 “所以，我睡着了以后，你有偷偷亲我吗？” “有，不止嘴唇。”他诚实的道。 覃娜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是今天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一直想做的事。 舍甫琴科按住她的后脑勺，认真的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他看着她，眼眸里都是纯粹的喜悦爱意。 “宝贝，你先去楼下吃早餐，我淋浴过后，马上来陪你。” 早餐很丰富，撒丁岛特产的奶酪和各种美味的甜点盛宴，覃娜吃得很开心，决定短暂的放松一下身材管理，或者抽空加一点点运动。 她正准备拿第二个杏子口味的夹馅甜甜圈，舍甫琴科走了过来，带着一身淋浴过后清爽干净的气息。他弯腰从后面揽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抽开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覃娜咬了一口，他认真的看着她。 “怎么了？” “好吃吗?” “非常棒，强烈推荐。我第一次吃到这种杏子果酱，回米兰以后我会很怀念它！” “所以，我应该嫉妒一罐果酱？” 覃娜奇怪的望着他，“安德烈，别这么幼稚。” “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第一次度假，你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我的热吻，而是果酱！” 覃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咬了一口的甜甜圈塞他嘴里。 舍甫琴科一口咬掉一大半，“是很不错，但我觉得更美味的是你的吻。” 覃娜坐到他腿上，给了他一个认真的吻。嘴唇分开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搂着她的腰不肯放开。 覃娜轻轻的咬了他下唇，他胳膊收得更紧了，鼻间发出愉悦的哼声，想要的更多。 “快点吃完早餐啦，太阳都升起来了！” 覃娜先吃完，随意的翻看报纸，大部分是体育八卦类的，她不怎么感兴趣。 “今天想去哪玩？” “我们可以开车兜风，去附近的城镇逛逛，参观博物馆或是本地的土著文明遗迹。” 覃娜选择了轻松和缓的旅行，舍甫琴科则是只要跟她在一起，都是天堂。 他们开车去从别墅区出来，从山腰沿着海岸线开。天气不怎么好，远处的海面上，云层低低的，黑云在聚集。一些石头遗迹孤独的伫立在悬崖上，在坏天气的映衬下，美得很壮观。 覃娜让安德烈把车停在一处山坡上。站在山坡上欣赏了一会儿海面的波云诡谲，强劲的海风吹拂着，别有一番乐趣。 “我喜欢这样强对流的天气，有一次我跟爸爸去山林里打猎，也遇到过。我们在山上待了三天，收获颇丰。” “住哪呀？不会是住山洞里吧？”覃娜来自江南水乡，没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听他的描述有些好奇。 “在山上有猎人修建的木头房子，现猎杀的鹿肉做的烤肉，才是最美味的。”舍甫琴科亲了亲她的嘴巴，她睁大眼睛的样子很可爱。“等到冬歇期，跟我回基辅好不好？我们可以去山里打猎、滑雪，只有我们彼此。” “现在还不够私人？”覃娜示意他看着四周，方圆几公里都荒无人烟。除了羊，撒丁岛羊比人多。 “宝贝，你是在暗示什么吗？”舍甫琴科揽着她的腰，想要更深入的吻。 “安德烈，我还想要去城镇里逛逛呢。”覃娜躲开头，跟他两这两天的亲密接触，唯一的经验是，他是一头饥饿的怪兽，绝对不要被逮到亲吻，那会是没完没了。 这雨一时半会不会下来，但如果被堵在半道上也挺无聊的，两人决定先往港口城市开。 路过湖边的时候，他们又停下了车。一大群的火烈鸟在湖边、滩涂里徜徉，非常壮观的景象。整个湖面都是梦幻的粉色，美得令人窒息。 正是火烈鸟的繁殖季，鸟群简直是在集体“秀恩爱”，优雅的脖颈交缠、轻盈的腾空翩跹。两人在湖边驻足，安静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感受这一刻大自然精灵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覃娜倚靠着安德烈的怀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她揽过他脖子，给了他一个彼此都期待的吻。 一路上的风景已经足够的震撼人心，来到港口城市，漫步在优雅的老城区，反而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很意大利，很有风情。 他们对名品店没什么兴趣，随意的逛了逛，找了家知名的咖啡馆，装修的很古朴典雅，推开门就有种穿越时空的质感。最吸引人的就是橱窗里的各色蛋糕甜点。 “你喜欢开心果酱的还是覆盆子的？” 盯着覃娜微笑的脸庞，舍甫琴科很识趣的选择其中一个，覃娜选了另外一个。 尝到美味的蛋糕，覃娜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有那么美味吗？” 覃娜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舍甫琴科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但不是他的菜。 覃娜用了最大的自制力，克制自己想要干掉两个蛋糕的冲动。 舍甫琴科有些好笑，“宝贝，如果你喜欢，为什么要控制自己呢？” 覃娜摇头，“我讨厌额外运动。” “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爱你。” 爱这个词，从舍甫琴科嘴里自然而然的说出。他盯着她，看她的反应。 她仿佛没有听到重点，并没有对爱这个词做出回应，专心的拨弄着蛋糕上的装饰品。 舍甫琴科有短暂的失落，但很快又释怀了。他们正处于最美好的时光，他们会长久的待在一起，他们的命运在米兰重新牵绊上，未来会有更多的美好。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全身心的投入热恋之中。他很有耐心。 他们坐在大厅里显眼的位置，舍甫琴科那张脸足够的令人印象深刻。有一位顾客认出了他，走过来请求合影。 从对方激动的肢体语言，以及偶尔蹦出的几个单词，舍甫琴科听懂了对方是米兰的球迷，大方的同意了。 拿到合影后，那位顾客没有离开，而是热情的说着什么。 覃娜充当了翻译的角色，对方是岛上的居民，热心的介绍起周边的美食美景，强烈推荐了附近山上的一间悬崖餐厅。 他们听从了他的建议，那无疑是一次正确的选择。 悬崖餐厅坐落在山坡上，他们坐在餐厅里，欣赏着远处地中海的落日，品尝各种形状的意面。 要了一瓶红酒，覃娜独享。舍甫琴科没有喝，赛季即将开始，他是一个自律的球员。另一个原因则是，撒丁岛的基础建设不怎么好，尤其是公路，曲曲折折沿着山势修建。有的地段又窄又陡峭，他得确保两人的安全。 风景太美、情绪太好，覃娜不自觉干掉了一整瓶红酒。覃娜的酒品很好，在彻底倒下之前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从餐厅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坐上了车。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嘴唇是红润的诱人的。 舍甫琴科吻了上去，嘴唇里红酒淡淡的涩与她的甜让人迷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她伸了可爱的舌头。 两人吻了一会儿，舍甫琴科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着挑、逗着，引诱着，“宝贝，说你爱我。” 仿佛她说了爱，就将加速浪漫进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