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典当铺,阴当失魂活当送命!》 第十一章:账本虫蛀页 陈默踩着卫生局废墟的钢筋,月光把辐射尘照得莹莹发蓝。他弯腰捡起半块胸牌,1988年的合影上,父亲陈广平与赵会长并肩而立,背后是尚未封顶的卫生局大楼。 "哟,老爷子当年还挺上镜。"他对着照片吹了口气,靛蓝粉尘在空中拼出船锚图案,"这算不算最早的PS技术?" 林夏的****突然抵住他后腰:"辐射值300伦琴,你还有心情说相声?" "这不显得咱俩情比金坚嘛。"陈默晃了晃辐射检测仪,表盘指针在红区疯狂跳动,"您这锁骨下的船锚纹身,再不管就该变夜光贴纸了。" 废墟深处传来混凝土碎裂声。陈默拽着林夏跃下断梁,落地时踩到个锈迹斑斑的保险柜。柜门上的七星锁孔让他瞳孔骤缩——与父亲怀表背面的纹路完全契合。 "老爷子这密码设的..."他摸出怀表嵌入锁孔,"比我初恋女友的心思还难猜。" 柜门弹开的刹那,成捆的微缩胶卷瀑布般涌出。陈默随手抓起一卷对着月光,1988年的施工图在辐射尘中显影,地下室承重柱位置标着血红的"铀-238"。 "好家伙,这楼是照着核反应堆盖的?"他抽出张蓝图抖了抖,"难怪赵会长死守这儿,敢情是等着收辐射保护费。" 林夏突然拽着他扑向残垣。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击碎身后的混凝土块。陈默在烟尘中瞥见袭击者脖颈的船锚纹身,反手甩出铜钱镖:"海妖集团的社保是在阴间交的?怎么尽是活死人!" 黑影在废墟间腾挪,月光照亮他手中的景泰蓝药瓶。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正是三济堂死当库丢失的铀容器。 "林小姐,接着!"他将蓝图卷成筒抛向空中,"这可是赵会长的命根子!" 林夏凌空接住的瞬间,陈默已闪身逼近袭击者。鹿皮靴尖踢中对方手腕,药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他顺势掏出老朝奉给的犀角吸管,将洒落的铀粉末尽数吸入。 "这可比威士忌带劲。"他抹了把嘴角的靛蓝残渣,"赵老的心头血,得细品。" 袭击者突然抽搐着倒下,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蓝光。陈默的银针已刺入他天突穴:"兄台这静脉注射铀粉的爱好,阎王爷见了都递烟。" 废墟深处传来引擎轰鸣。陈默拽着林夏跃上残存的消防梯,俯瞰五辆黑色越野车围住废墟。领头的车窗降下,赵会长的龙头杖伸出窗外,杖头毒针泛着熟悉的靛蓝。 "老爷子这轮椅挺拉风啊。"陈默吹了声口哨,"特斯拉改装的?车轱辘都冒蓝火。" 林夏的子弹击碎车灯,靛蓝火焰瞬间吞没轮胎。陈默趁机翻出父亲的工作证,磁条在辐射下显出血字:"丙字库第七排,当归须断。" 手机突然震动,老朝奉发来张模糊照片:三济堂地窖墙砖松动,隐约露出青铜鼎足。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鼎纹与父亲怀表链的纹路如出一辙。 "回巢!"他拽着林夏跃下消防梯,落地时踩中个软乎乎的东西——是赵会长的假肢,义肢上刻着"1988.4.15赠"。 摩托车在辐射尘中疾驰。陈默的后视镜里,靛蓝火焰追着车尾蜿蜒成蛇。他忽然笑出声:"赵老这送行仪式够隆重的,赶明儿能申遗了。" 三济堂的匾额在夜色中倾斜,蛛网挂着血滴般的露珠。陈默踹开后院门时,正撞见老朝奉用烟筒抵着个穿貂皮的女人——正是第十章出现的拍卖行老板。 "哟,唐总改行当飞贼了?"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蜜丸模具,"上月流当的货,您这算二进宫啊。" 女人突然甩出个瓷瓶,雄黄雾中迸出无数荧光蝎子。陈默抄起晾晒的艾草捆横扫:"端午节都过了,还送五毒大礼包?" 林夏的匕首挑开女人后襟,船锚纹身上的小蛇正吞吐信子。陈默的银针已刺入她风池穴:"海妖集团的企业文化挺别致,纹身带夜光功能。" 地窖传来砖石坍塌声。陈默冲进去时,只见丙字库第七排的墙砖尽数碎裂,青铜方鼎在辐射尘中泛着幽光。鼎腹铭文让他浑身血液凝固——"戊辰年四月十五,陈广平奉天命镇邪"。 "老爷子当年玩挺大啊。"他摩挲着鼎耳处的七星凹槽,"这鼎够把赵会长炼成十全大补丸了。" 老朝奉的咳嗽声突然凄厉。陈默转身望去,老人正用烟筒指着鼎内——成堆的翡翠扳指浸泡在靛蓝液体中,每个都刻着"趙"字。 手机疯狂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赵会长在防空洞内点燃***,背后是成排的铀容器。陈默瞥了眼倒计时,突然笑出声:"老东西连自爆都选整点,强迫症晚期。" 他扯下鼎耳的青铜环嵌入地砖,暗门轰然开启。陈默拽着林夏跳进去时,身后传来老朝奉最后的嘱咐:"戌时三刻...当归..." 地下水道弥漫着腐臭。陈默的手电筒照亮墙上的涂鸦——八岁的自己用血竭画了扇门,旁边是父亲的字迹:"默儿,若到此地,毁鼎。" "老爷子这密室修得跟直肠似的。"他踹开尽头的铁门,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后退半步——三十米高的混凝土柱林立,每根都嵌着成排的铀罐,罐体喷码全是"1988.4.15"。 林夏的辐射检测仪直接爆表。陈默却盯着中央的青铜祭台——上面摆着本泛蓝的《三济典当簿》,父亲的名字在封面上闪着磷光。 "最终当票啊。"他翻开账簿,最后一页的朱砂印鉴突然渗出血珠。字迹在血光中浮现:"典当物:陈氏血脉。当期:三万年。利息:江城黎明。" 防空洞开始崩塌。陈默将铀螯合剂扎进心脏,淡金液体在血管中沸腾。他抱起青铜鼎砸向承重柱,笑声在轰鸣中回荡:"赵老,这份大礼够你灰飞烟灭三百回!" (本章完) 三济堂丙字账·庚寅年三月十七 收当: 蜜丸模具壹套(二次流当) 死当押银伍仟圆整 翡翠扳指贰 拾叁枚(含辐射源) 赔银拾万圆整 损毁: 丙字库砖墙肆面(光绪年制) 赔银贰万圆整 青铜方鼎壹尊(商周制式) 赔银叁拾万圆整 遗失: 铀螯合剂空瓶伍支 赔银伍万圆整 陈广平工作证壹张 赔银贰佰圆整 经手人:陈默(血指画押) 见证人:无 天兆录异: 子时地鸣三刻,城北现靛蓝光柱。防空洞涌硫磺泉,有巨鼎浮出,鼎腹铭文无人能识。三济堂百年匾额自行崩裂,中有血书:"当归"。 第十二章:金线藏密码 陈默踩着子时的梆子声翻进三济堂后院,鹿皮靴底粘着的铀粉末在青砖上烙出蓝莹莹的脚印。他摸黑撬开地窖暗门时,鼻尖突然撞上一缕游丝般的檀香——这味道他在2023年的停尸房里闻过,是尸体防腐剂混着陈年犀角的气味。 "老爷子这是要改行做木乃伊?"他甩亮火折子,光晕里浮出十二口黑漆棺材,棺盖上"仁济堂"的鎏金字正在剥落。 林夏的匕首突然抵住他腰眼:"左手第三口。" 陈默的指尖刚触到棺木,幻象便如潮水涌来:祖父陈济棠被按在棺中,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注射器扎进他颈动脉,靛蓝液体在煤油灯下泛着死光。棺盖内侧用血写着"戊辰年四月十五"。 "您家祖坟风水挺别致啊。"他叩了叩棺盖,"七横八竖的,赶集呢?" 棺盖滑开的刹那,陈默的甘草片卡在喉咙——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年前的当票存根,每张都盖着"流当"的朱砂印。最上面那张写着:"今收海妖集团活当:江城百姓性命三万条,当期三十年。" "好家伙,老爷子这是把阎王爷的生死簿当票本使。"他捻起张泛蓝的当票,"利息按斤算还是按魂算?"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陈默护着林夏滚到墙角,十二口棺材如多米诺骨牌次第炸裂。靛蓝火焰中浮出个青铜人偶,面目赫然是年轻时的陈济棠。 "哟,老祖宗的手办够精致的。"他吹开人偶耳后的积灰,露出行小字:"戌时三刻,当归须断。" 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老朝奉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张泛黄照片:1953年的陈济棠站在三济堂门前,背后牌匾题着"济人济物济心",落款竟是赵会长的祖父赵东来。 "贵圈真乱。"陈默把人偶胳膊拧成诡异角度,"咔嚓"声在窖内回荡,"合着赵家三代都是咱家老主顾?" 林夏突然拽着他扑向梁柱。子弹击碎身后陶罐,泡着蜈蚣的雄黄酒泼在青砖上腾起毒雾。陈默在烟瘴中瞥见袭击者胸口的船锚纹身,反手甩出人偶头颅:"接着你家祖宗!" 青铜头在空中爆开,铀粉末混着香灰迷了追兵的眼。陈默趁机撞开暗墙,密室内整墙的虫蛀账本突然无风自动,纸页翻飞间显出血绘的江城地图——每条街巷都标着"死当"日期。 "老爷子这是把江城当绝当品收了?"他蘸着唾沫翻看账本,"连护城河都标着''活当三个月'',赵家祖坟倒是死当。" 林夏的匕首突然挑开某页账册。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1988年4月15日的记录页夹着张X光片,片中人肋骨呈现出诡异的船锚形,正是少年时的赵会长。 "好家伙,赵老这肋排够米其林三星的。"他对着光举起X光片,"这要挂拍卖行,够换半座卫生局大楼。"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陈默循声摸到口青铜井,井绳上系着的犀角铃铛正泛着磷光。他拽了拽井绳,井下突然传来老朝奉的咳嗽声。 "您老这是cosplay贞子呢?"他对着井口喊,"要爬出来记得带点雄黄酒,下面潮气重!" 井水突然沸腾,浮出个铅盒。陈默刚捞起盒子,井壁的青苔就开始疯长,缠住他脚踝往下拽。林夏的匕首斩断藤蔓时,他瞥见苔藓下露出的钢印——"昭和十六年,731部队特制"。 "老爷子玩得够大的。"他撬开铅盒,里面躺着把****和泛蓝的认罪书,"连日本人的坑都敢接?" 陈济棠的字迹力透纸背:"戊辰年收当日军细菌战资料,致江城大疫,此债当以命偿。"陈默突然笑出声,震落梁上积灰:"合着咱家当铺还兼职收破烂?" 手机突然播放起赵会长的录音:"令尊当年为保当铺,亲手给我注射铀溶液。这份大礼,该还了。"背景音里混着辐射警报的尖啸。 陈默给左轮填上铀粉制的子弹,突然转头对林夏眨眼:"您说这算弑祖还是除害?"枪口指向井壁某处青苔,弹孔中渗出靛蓝液体,渐渐汇成船锚图案。 整座三济堂突然倾斜。陈默拽着林夏撞破格栅窗时,看见赵会长的轮椅卡在废墟里,龙头杖正指着大堂匾额。那"济"字的金漆突然剥落,露出底下血写的"债"字。 "老爷子这装修品味够后现代的。"他凌空接住坠落的匾额碎片,"拿血写字多费劲,喷漆多方便。" 林夏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船锚纹身正在渗血。陈默的银针已刺入她膻中穴:"十年前长春号上的实验体,装侨联干事装得很累吧?" 废墟开始下陷。陈默在塌方中摸到祖父的青铜人偶,将最后支铀螯合剂扎进人偶心脏。淡金液体顺裂缝流遍全身,人偶突然睁开翡翠雕的眼:"戌时三刻...当归..." "归你大爷!"陈默将人偶砸向地缝,"小爷我早就活当了!" 冲天蓝焰中,整条东街的地砖逐块翻起,露出下面成排的铀罐。陈默站在辐射风暴中心,看着自己手臂浮现出青铜纹路,突然笑出声:"这下真成镇店之宝了。" (本章完) 三济堂丙字账·庚寅年三月十八 收当: 日军细菌战资料壹箱(绝当) 赔银无算 赵东来手书匾额碎片 死当押银壹圆 损毁: 青铜人偶壹尊(商周制式) 赔银叁拾万圆整 青砖地壹百零八块(光绪年制) 赔银贰万圆整 遗失: 铀螯合剂空瓶壹支 赔银壹万圆整 陈济棠认罪书原件 赔银无价 经手人:陈默(血指画押) 见证人:天雷地火 天兆异闻: 寅时地龙翻身,东街现青铜巨树,枝叶皆人面。三济堂旧址涌血泉三日,有青铜人形游走其间,见者皆言似陈默年少貌。 第十三章:旗袍夜行录 午夜十一点五十分,老街的灯几乎全灭了。 巷子里弥漫着一层薄雾,像是有人故意撒了把骨灰在空气中。月光被雾气过滤后变得浑浊,照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病态的青色。巷尾那盏褪了色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灯笼纸上的 "三济" 二字时隐时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舔舐。 林默蹲在柜台后,手里捏着一把朱砂。柜台是用老槐木打的,年岁久了,木纹里渗进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污渍,凑近了闻,能嗅到一股混合着香灰、铜锈和某种腐败甜腥的古怪气味。 "今晚的 '' 客人 '' 有点多啊。" 他自言自语道,朱砂从指缝间漏下,落在泛黄的账本上。那些红色颗粒像是有生命般,在纸面上蠕动排列,渐渐组成一行行扭曲的文字。林默眯起眼睛,眼角那颗小痣随着他的表情微微颤动。 三济典当行在这条街上存在了多久,连最老的街坊都说不清。白天,它和普通当铺没什么两样,收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可一到子时,门口的红灯笼自动亮起,接待的 "客人" 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林默嚼着雄黄,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这玩意儿比口香糖带劲多了,还能辟邪。他爷爷活着时常说:"做咱们这行的,嘴里没点雄黄味,半夜容易被脏东西钻了空子。" 想到爷爷,林默的眼神暗了暗。三年前那个雨夜,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干枯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老人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就在那一刻,林默看到了 —— 三十秒。 死者临终前三十秒的记忆,像一部老电影在他眼前播放。这是林家血脉传承的能力,也是三济典当行能在阴阳两界立足的根本。 "叮 ——" 铜铃响了,但不是被风吹的。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脑子里。林默抬头,柜台上的煤油灯突然暗了一下,火苗缩成黄豆大小,把整个店铺都压进一片昏黄之中。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暗红色旗袍,料子像是浸透了血又晾干的绸缎。盘扣一直系到脖颈,领口处露出一截惨白的皮肤。最诡异的是,她明明站在雨中 —— 不知何时开始下雨了 —— 身上却一滴水都没有。 "民国风?姐姐挺复古啊。" 林默咧嘴一笑,手指悄悄摸向柜台下的桃木剑。 女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掌心躺着一枚盘扣,金线绣的,但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林默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腐败甜腥味,和柜台木纹里渗着的一模一样。 "阴当?" 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女人点头,长发纹丝不动,像是画在空气中的墨迹。 林默从柜台下摸出那把骨算盘。算盘是他爷爷留下的,珠子是用高僧的指骨磨的,拨动时发出 "咔嗒" 的脆响,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 "金线盘扣一枚,阴气侵染,怨念附着..." 他一边算一边念叨,余光却瞥见账本上的朱砂字迹正在变化,"啧,利息有点高啊。" 女人依旧沉默,但林默注意到她的旗袍下摆在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规矩你知道吧?" 林默直视她的眼睛,"三日之内,要么赎当,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要么我收走你剩下的东西。" "... 我赎得起。" 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沉闷的回响。林默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嘴角有一丝暗红色的液体渗出,但很快又被她舔了回去。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契约纸。这纸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摸上去像人皮一样柔软。朱砂笔一挥,字迹自行浮现,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手在操控。 "按个手印。" 林默把契约推过去。 女人的手指刚碰到纸面,整张契约突然无火自燃。火焰是诡异的青绿色,把她的脸映得如同鬼魅。灰烬飘进柜台后的青铜香炉里,炉中三炷香,最左边的一根 "啪" 地断了一截。 林默盯着那截断香,心里咯噔一下。三炷香代表天地人三才,断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女人转身离开时,旗袍下摆拖过地面,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林默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才长舒一口气。 他低头看账本,朱砂字迹已经变了: "血旗袍一件,利息:三魂之一。" "真会挑时候。" 林默嘟囔着,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他脖子吹气。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 —— 那影子似乎比平时高大许多,而且... 好像多了一个头? 地板下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林默叹了口气,用脚跺了跺地板:"安静点,还没轮到你呢。" 抓挠声停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微的啜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窖里哭。林默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地窖里关着的 "东西" 已经安静了三个月,今晚突然闹腾,八成和刚才那件血旗袍有关。 他蹲下身,掀开地板上的暗门。一股腐臭味立刻涌了上来,混合着雄黄和朱砂的气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 "咕叽咕叽" 的声响。 "再闹就把你卖给隔壁棺材铺当镇店之宝。" 林默威胁道,顺手撒了把朱砂下去。 啜泣声立刻变成了尖锐的嘶叫,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林默合上暗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今晚怕是不太平了,得提前准备些家伙什。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当物:金线盘扣一枚(血沁) 当主:无名氏(女,魂体) 当期:三日 利息:三魂之一(未付) 备注:香断一截,怨气未消,地窖异响加剧,恐有变数。 —— 林默记 附: 子时三刻,地窖封印松动,补朱砂三钱、雄黄二两 丑时初,闻墙外有女子啜泣声,疑为当物作祟 寅时将至,三炷香续燃,然烟气呈青黑色,大凶之兆 第十四章:阴当首利息 陈默踩着满地青砖碎屑拐进仁济巷时,后颈突然暴起一片鸡皮疙瘩。七月的热浪里莫名卷来股阴风,裹挟着浓重的当归药香往人骨头缝里钻。他搓了搓发麻的胳膊,鹿皮靴尖踢飞半截腐烂的当归根:"赵老这腌药材的配方,够把孟婆汤挤下岗了。" 巷口飘着盏白灯笼,竹骨上结着冰霜,青绿色的火苗舔舐着"當"字灯罩。陈默伸手去摘,灯笼突然"咔"地裂开,掉出半张泛黄的当票。民国三十七年的朱砂印褪成暗褐色,票面赫然写着:"收未足月阴胎壹具,当期九十九年。" "得,这灯笼还是活当。"他将当票对着月光,背面血渍突然扭动成小字:"子时当归路,三更索命来。"话音未落,灯笼纸"哗啦"自燃,灰烬在空中聚成婴孩手掌的形状。 林夏的高跟靴声在身后戛然而止。陈默回头,瞥见她旗袍下摆沾着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林小姐这是改行当刽子手了?"他挑眉轻笑,靴尖却挑起根须缠绕的灰白头发——发梢结着冰晶,正往青砖缝里渗黑水。 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刺破夜色。声调苍老沙哑,像用锉刀刮玻璃。陈默的犀角手电扫过墙面,斑驳的砖缝间赫然嵌着密密麻麻的指印,最小的不过铜钱大小。他蹲下身,镊子尖挑起根发蓝的当归须:"硫磺里掺骨灰,当归根裹尸油——赵老这是把义庄改药铺了?" 白灯笼齐刷刷亮起,青绿火光将整条巷子照得鬼气森森。陈默的指尖刚触到砖缝,幻象如潮水涌来:穿寿衣的老妇抱着襁褓跪在三济堂前,婴孩青紫的小手按在当票上。祖父陈济棠站在月洞门阴影里,手中的犀角秤砣正往下滴黑血,秤盘里摆着颗跳动的心脏。 "老爷子这阴当收得够狠。"他甩头驱散幻象,突然踢翻墙角的陶瓮。骨灰混着当归片倾泻而出,竟在青砖地上拼出个血淋淋的"歸"字。林夏的匕首突然钉住张翻飞的纸钱,上面用尸油画着陈默的肖像,眼眶处插着两根银针。 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老朝奉发来的照片里,三济堂废墟浮出座青铜香炉,炉身刻满扭曲的人脸——正是最近三月流当的客人模样。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面容的眼眶正渗出靛蓝液体。 追踪到城西赵氏老宅时,月亮突然被黑云吞没。陈默摸出犀角手电,冷白光束里飘着纸钱灰,细看每片灰烬都印着"戌时三刻"的血字。门廊下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幡尾扫过处现出串湿漉漉的小脚印,每个脚印中心都长着株当归嫩芽。 "赵老改行开鬼屋了?这布景够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他踹开朽烂的木门,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厅堂中央摆着口黑漆棺材,七根桃木钉排成北斗状封死棺盖,钉帽上刻着陈默的生辰八字。 林夏的匕首刚要撬钉,棺材突然剧烈震颤。靛蓝黏液从棺缝渗出,在地面蜿蜒成船锚图案。陈默扯下招魂幡裹手,蘸着黏液在棺盖画符:"乾坤借法,邪祟退散!"朱砂混着尸油晕开,竟浮现出祖父年轻时的面孔。 手机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棺材板轰然炸裂。腐尸端坐棺中,七窍钻出当归嫩芽,心口钉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陈默现在的脸,而是个浑身溃烂的辐射病人。"哟,我上辈子挺富态啊。"他吹开镜面蛛网,腐尸突然睁眼,口中喷出带冰碴的阴风。 林夏连开三枪,子弹穿透尸身打碎神龛。成堆翡翠扳指从骨灰坛里滚出,每个都刻着"趙"字。陈默抓起把骨灰撒向房梁,黑暗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纸扎人偶应声坠落,心口插着当归根,眼眶里嵌着赵会长的照片。 "赵老这替身术够省钱的。"他踩碎人偶脑袋,掉出张泛蓝的X光片——少年的赵会长躺在手术台,天灵盖被植入青铜罗盘,十二根银针钉住周身大穴。陈默的银针突然自行飞出,在虚空排成相同的阵型。 地窖暗门在阴风中洞开,石阶上凝结着黑色冰霜。陈默顺着台阶往下摸,手电光照亮整墙玻璃罐——每个都泡着具婴尸,脐带连着当归根茎。最末的罐体突然炸裂,尸婴爬出时浑身长满靛蓝菌斑,口中发出老妪的冷笑。 "造孽啊!"林夏的子弹击碎三个罐体,尸水汇成血八卦。陈默甩出雄黄粉,火焰中浮现祖父的虚影:陈济棠正将哭嚎的婴灵塞进青铜鼎,鼎中靛蓝火焰映出"昭和十六年"的铭文。 手机突然播放老朝奉的遗音:"鼎在...魂归..."陈默踹翻祭坛,鼎座压着的油纸包渗出黑血。陈济棠的血书在磷火中显形:"戊辰年七月半,收阴童三百祭鼎。今当归复来,血债血偿。"字迹突然暴长,化作锁链缠住陈默手腕。 整座老宅开始崩塌,砖瓦间渗出靛蓝脓液。陈默将最后支犀角钉扎进腐尸天灵盖,尸身瞬间炭化成灰。他抱起青铜镜撞向承重柱,镜面映出的无数鬼影在尖啸中灰飞烟灭。当归巷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巨响,冲天蓝焰里升起棵青铜巨树,枝干上挂满翡翠扳指,每片叶子都印着流当客的哭脸。 (本章完) 三济堂丙字账·庚寅年七月十五 收当: 百年尸僵壹具(附七魄) 死当押银柒枚鬼钱 阴童尸罐叁拾樽(绝当品) 赔银折寿二十载 损毁: 唐代镇魂镜(照见三生孽) 赔银贰 拾万圆整 雷击桃木钉(刻天罡阵) 赔银捌仟圆整 遗失: 陈氏犀角钉(镇宅三百载) 赔银折三世福报 昭和招魂鼎(刻731部队徽) 赔银无算 经手人:陈默(血咒画押) 见证人:夜游神 百鬼夜行录: 子时当归巷阴兵过境,马蹄印深陷青砖三寸 赵氏老宅夜现无头货郎,叫卖浸血当归 青铜镜残片照人现三影:前世、今生、来世 中元夜暴雨,城隍庙阶前现血书:"三济当归,万鬼来朝" 第十五章:副市长腕伤 陈默攥着发烫的犀角罗盘冲进仁济旧巷时,正撞见纸钱雨簌簌而下。七月流火的夜空飘着靛蓝雪片,落地才知是焚化的冥钞灰,每片都印着"三济堂"的阴文水印。他伸手接住一片灰烬,火光中竟浮现出祖父陈济棠年轻时的面容——青布长衫沾着血渍,正将哭嚎的婴灵塞进青铜鼎。 "赵老这阴间营销搞得挺时髦。"他弹飞灰烬,看它化作青烟消散,"连纸钱都带AR特效,赶明儿能开元宇宙当铺了。" 林夏的高跟靴碾碎块青砖,砖缝里突然渗出粘稠黑血。陈默蹲下身,鹿皮手套抹开血渍,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铜秤砣——三济堂镇店之宝"公道秤"的配件,砣底刻着"戊辰年镇邪"的篆文。秤砣触手的刹那,幻象如潮水涌来:1988年雨夜,祖父浑身湿透冲进当铺,将这枚秤砣深埋地窖,身后追兵的皮靴声混着雷声轰鸣。 "哟,这不是老爷子最爱的健身器材么?"他掂了掂秤砣,突然砸向路边的纸扎轿车。车窗应声炸裂,飞溅的却不是玻璃,而是成团的灰白头发。发丝落地即燃,青烟中浮出张张扭曲的鬼脸。 驾驶座上的人形缓缓转头,腐肉簌簌掉落。陈默的犀角手电照过去,赫然是上月失踪的药材商老周。尸身胸口插着七根当归根,根须在心脏处开出血色花苞,每片花瓣都长着獠牙。 "周老板改行当园丁了?"他甩出铜钱镖击碎挡风玻璃,"这园艺品味够阴间的,阎罗殿园艺大赛能拿头奖。"腐尸突然暴起,指甲暴长三寸,带起的腥风掀翻满地纸钱。陈默旋身躲过致命一击,秤砣狠狠砸中其天灵盖。头骨碎裂声里,暗藏在脑颅中的翡翠扳指迸射而出。 林夏的匕首斩断尸身脐带,涌出的竟不是血,而是发霉的当归粉末。陈默忽然抽动鼻翼:"雄黄混尸油,这味儿比赵会长的假牙还冲。"他扯下招魂幡裹住秤杆,幡布遇阴气自燃,照见柏油路面下纵横交错的脐带网络——每条脐带都通向城东方向。 "戌时三刻,公道自现。"秤砣突然发出祖父的嗓音。陈默眼见秤盘浮现血字:"东街七号,阴债待偿。"字迹游走如活蛇,突然指向东南方。他抬头的瞬间,整条街的白灯笼齐刷刷转向,青绿火光汇成箭头。 东街七号的残垣上爬满藤蔓,叶片背面结着人脸状的菌斑。陈默的秤杆挑开瓦砾,青铜鼎足破土而出。鼎身婴灵浮雕的眼眶突然渗血,鼎腹残存的黑油沸腾如活物,浮出张泛黄的当票:"民国三十八年,收未足月双生胎,当期百年。" "老爷子这阴当收得..."他话音未落,鼎中突然伸出双青紫小手。林夏的子弹穿掌而过,带出的却是大把翡翠扳指。陈默的秤钩勾住鼎耳,拽出整具缠满脐带的骷髅——每根骨头上都刻着赵氏船锚纹,尾椎骨处嵌着微型青铜罗盘。 手机突然播放老朝奉的遗音:"秤平天地..."陈默将秤砣抛向半空,秤杆自动横陈如剑。月光下,整条东街的青砖逐块翻起,露出下面成排的玻璃罐。每个罐体都泡着具畸形胎尸,脐带连着发蓝的当归根,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好个地下育婴堂。"他砸碎个罐体,尸水落地成字:"戊辰年七月初七,收阴债三百。"突然转身对阴影笑道:"赵老,您这胎教课程够硬核的,胎尸都能考阴间科举了。" 赵会长的轮椅碾碎满地翡翠扳指驶来,龙头杖上的毒蛇雕像突然睁眼:"陈掌柜,令祖的阴债该还了。"杖尖射出七根银针,针尾拴着写满生辰八字的符纸。符纸触及处,胎尸纷纷破罐而出,脐带如蛛网封死退路。 陈默旋身躲过飞针,秤钩勾住房梁荡起。腐臭的脐带缠住脚踝时,他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秤星上。公道秤骤然暴长三丈,秤盘化作太极图压下:"阴阳有序,岂容尔等作祟!"金光过处,胎尸化作黑烟,翡翠扳指暴雨般坠落。 轮椅突然变形展开,露出内置的炼丹炉。赵会长抓把胎尸投入炉中,鼎内腾起靛蓝鬼火:"陈家的债,当归鼎偿!"火焰凝成祖父的鬼影,手持阴契扑来。陈默甩出犀角罗盘,盘面八卦纹亮如白昼,将鬼影牢牢定在半空。 "您这障眼法该升级了。"他扯开鬼影胸襟,露出赵会长植入的青铜罗盘,"昭和十六年的老物件,当铺都不收的破烂。"林夏的匕首斩断轮椅轴承,炉中灰烬飘出三百张带血当票,每张都印着陈济棠的指印。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埋骨坑中的青铜巨树。枝干上挂满流当客的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当归根,根须在胸腔开出靛蓝菌花。陈默的秤钩勾住树冠,瞥见最高处挂着陈广平的鎏金怀表,表盘刻着"戌时当归"。 "老爷子真会挑地方。"他甩出铜秤砣击碎树干,年轮间赫然嵌着昭和年间的细菌弹。翡翠扳指如暴雨坠落,每个都映出赵会长被植入青铜罗盘的手术画面——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正将针管扎进少年天灵盖。 手机突然自燃,老朝奉的残影浮现:"砸鼎!"陈默将公道秤掷向青铜鼎,秤砣入鼎的刹那,整条东街的胎尸齐声尖啸,化作磷火汇入秤星。赵会长在蓝焰中碳化成灰,灰烬拼出"三济当归"的血书。怀表突然自鸣,戌时的梆子声响彻全城。 (本章完) 三济堂丙字账·庚寅年七月廿三 收当: 双生阴胎怨灵(绝当品) 死当押银七枚鬼钱 昭和细菌弹(未爆) 赔银折阳寿三十载 损毁: 公道秤(镇店三百年) 赔银无算 雷击桃木梁(承重主柱) 赔银贰万圆整 遗失: 陈广平鎏金怀表(刻归墟图) 赔银折三世因果 赵氏翡翠扳指(一百单八枚) 赔银抵命 经手人:陈默(血咒画押) 见证人:夜游神、日游神 幽冥异闻: 东街夜现人面树,枝挂流当客残魂 铜秤砣自鸣三夜,称量鬼魂善恶 赵宅井中涌血当归,洗涤者皆见前世债 中元夜子时,三济堂废墟现阴司当铺,陈默影像端坐柜前 第十六章:殉葬族谱考 太师椅上的断发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林默用镊子夹起来时,发丝突然在他指尖打了个旋儿,像条小蛇般扭动。他眯起眼睛,发现这根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七种不同的颜色,从乌黑到雪白,仿佛浓缩了一个人一生的时光。 "周小姐," 他对着空气叹气,顺手把发丝绕在桃木钉上,"您这摩斯密码发得比 5G 还快。要不咱们换个联系方式?加个微信?" 发丝突然 "啪" 地断成七截,齐刷刷落在桌面的朱砂砚台里,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最末一颗 "星" 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地窖入口。 地窖方向随即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节奏精准得像电报信号。林默蹲下掀开暗门,迎面飞来的线装书带着股霉味,书角在他鼻尖前堪堪停住,悬在半空。 "《郑氏族谱》?" 他接过泛黄的书册,扉页上的朱砂批注正在渗血,"老爷子,您这家丑外扬得挺彻底啊?要不要再开个直播?" 血珠在纸上蜿蜒,组成一行颤抖的字迹: "七女殉葬,非我所愿" 每个字的笔画都在抽搐,像是用极大的力气写下的。 正午的图书馆古籍部冷得像停尸房,林默裹着件皱巴巴的羽绒服,在管理员狐疑的目光中翻检着地方志。他的指尖在《郑县民俗考》上停住,玻璃展柜突然结出一层霜花。 "民国三十七年... 郑家村..." 他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三月十五,郑氏娶亲,七婢陪葬?这排场比皇帝大婚还阔气。" 书页上的墨迹突然蠕动起来,化作细小的黑虫往他指缝里钻。林默眼疾手快拍上张黄符,虫子 "吱" 地化成青烟。烟雾中浮现七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最中间的那个穿着熟悉的血旗袍。 "好家伙," 他对着烟雾自言自语,顺手摸出手机拍照,"郑主任这婚礼排场够大啊,伴娘团直接送阴间?您这是把婚庆公司开在奈何桥头了?" 烟雾突然凝聚成箭,直指档案馆方向。林默刚要转身,发现刚才的书页上多了个血手印,尺寸小得像是孩童留下的。 市档案馆的地下库房需要穿过三道铁门,每道门的锁眼都结着蛛网。林默跟在管理员身后,突然注意到对方后颈上有道金线勒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老师," 他递上根中华,"您在这工作多少年了?" 管理员转过头,嘴角咧到耳根:"从... 民国... 就在..." 林默的烟掉在地上 —— 对方瞳孔里映出的根本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穿嫁衣的女子,正用血红的指甲梳理头发。 档案柜最深处锁着个檀木匣子,标签 "民俗研究样本" 上的墨水已经褪色。林默刚碰到锁扣,七根发丝突然从锁眼里钻出,像活物般缠住他手腕。 "别闹," 他掏出剪刀,刀刃上抹着雄黄粉,"再闹告你们性骚扰。阴间也有妇联的知道不?" 发丝 "嗤" 地缩回锁眼,匣子 "咔哒" 弹开,霉味扑面而来。 匣子里的七块白绫整齐叠放,每块都绣着生辰八字,暗褐色的污渍在紫外线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林默用镊子挑起一角,发现布料上布满细密的针眼,组成了七个不同的名字。 "翠花、招娣..." 他念到第三个突然停住,镊子尖微微发颤,"周雅茹?您这新娘子还兼职陪葬婢女?玩 cosplay 呢?" 白绫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殉葬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被反复涂抹过,但紫外灯下依然清晰可辨: "郑王氏" "卧槽!" 林默手一抖,紫外灯掉在桌上,"郑主任连自己老娘都陪葬了?这孝心感天动地啊!" 白绫上的针眼突然渗出黑血,在空中组成个箭头,直指他带来的《郑氏族谱》。族谱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的朱砂批注正在融化。 子时的当铺里,七盏油灯摆成北斗状,灯芯是用处女发编织的。林默把白绫碎片泡在雄黄酒里,液体立刻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冒出人脸形状的气泡。 "各位姐姐," 他往盆里撒糯米,米粒落在液面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冤有头债有主,郑守业已经..." 话没说完,七股黑发突然从液体里窜出,缠住他手腕往盆里拽。林默一个踉跄,额头差点磕到桌沿。油灯的火苗猛地蹿高,在天花板上投出七个挣扎的影子。 "天地银行!" 他咬破舌尖往盆里喷了口血雾,"急急如律令!" 血珠接触液面的瞬间,地窖门 "砰" 地弹开,阴风刮灭了所有油灯。黑暗中,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 "逆子... 弑母..." 黎明时分,林默蹲在后院烧纸钱,金箔叠的元宝在火中卷曲成灰。火光中,七个女子身影对他盈盈一拜,最年长的那个牵着个孩童,消失在晨雾中。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提示: "超度亡魂 + 7,当前余额:-27934" "七点功德?" 他对着灰烬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叼着,"郑主任这孽造得,把我当拼多多砍一刀呢?" 转身时,他发现《郑氏族谱》摊开在石桌上,最新一页多了行血字,墨迹未干: "明日开棺,真相大白" 晨风吹过,书页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族谱末页 —— 那里本该记录郑守业的生平,却被人用刀齐齐裁去,只留下参差的纸边,像道狰狞的伤口。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申时 救治记录: 副市长王建国(金线缠颈术) 郑家账本残页(含阳寿契约) 处理方式: 雄黄酒浸体(驱煞) 铜钱锁镇魂(暂封) 消耗: 五帝钱三枚(损毁) 雄黄酒 50 斤(副市长专用) 所得信息: 郑家渗透单位证据(1978 年批文) 明日亥时决战地点(郑家祖坟) 备注: 需准备破煞法器(雷击木优先) 地窖阴灵情绪激动,加固封印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酉时,太师椅自转三圈 戌时,梳妆镜现女子梳头 亥时,金线罐中传出念经声 第十七章:棺中绣春图 正午的郑家祖坟前,林默蹲在墓碑旁往洛阳铲上抹朱砂。铲头刚碰到泥土就 "嗤" 地冒起青烟,地底下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响,频率快得像发电报。 "郑主任," 他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咧嘴一笑,顺手把铲子往土里一插,"您这欢迎仪式比海底捞还热情。要不咱们改吃火锅?鸳鸯锅,您要清汤还是红汤?" 照片突然渗出黑血,郑守业的眼睛在泛黄的相片里诡异地转动,眼珠子骨碌碌盯着林默背后的包裹 —— 那里装着从当铺带来的七盏引魂灯,灯罩上还贴着 "易碎品" 的标签。 地窖里那位今早特意嘱咐,开棺前得先摆个 "七星问路阵"(招魂问凶的仪式)。林默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摆灯,嘴里还念叨:"天枢、天璇、天玑... 这灯位比星座还难记..." 第七盏灯刚放到 "摇光" 位,灯罩就 "啪" 地爆裂。滚烫的灯油溅在墓碑上,腐蚀出七个歪歪扭扭的字: "开棺者,偿命来" 字迹冒着青烟,散发出一股腐臭味。林默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纸人,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又顺手画了副墨镜。 "早说啊!" 他把纸人往墓碑前一放,"给您烧个替身,要林志玲款还是迪丽热巴款?要不整个蔡徐坤?能唱能跳还能打篮球。" 铁锹挖到第三下就碰见硬物。掀开土层,露出口褪色的红漆棺材 —— 棺盖上用金线绣着幅春宫图,男女面容赫然是郑守业和周雅茹。绣工精细得连表情都栩栩如生,只是周雅茹的眼睛部位被反复绣了好几层线,显得格外狰狞。 "嚯!" 林默吹了个口哨,掏出手机拍照,"郑主任您这陪葬品挺别致啊?阴间还搞文艺复兴?这绣工比现在某宝爆款强多了。" 棺盖刚撬开条缝,七根金针就 "嗖" 地 射了出来,带着破空声。林默一个后仰,针尖擦过脸颊钉在身后的槐树上,树皮瞬间发黑溃烂,冒出刺鼻的白烟。 "暴雨梨花针?" 他抹了把冷汗,从兜里掏出个铜镜照了照伤口,"您这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吧?唐门暗器都整出来了?" 棺材里铺着件华丽的苏绣嫁衣,金线牡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花蕊处缀着细小的珍珠。林默刚要用桃木剑挑起来检查,嫁衣突然无风自动,袖中伸出只青灰色的手,指尖涂着鲜红蔻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 "周小姐?" 他后退半步,桃木剑横在胸前,"您这出场方式比女鬼还女鬼... 要不咱们先加个微信?" 嫁衣下的尸体早已化作白骨,唯独右手完好无损 —— 掌心握着卷发黄的绣样,上面是幅未完成的并蒂莲。林默小心翼翼地展开绣样,背面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一行字: "苏绣非我所绣,金线非我所用" 字迹娟秀,但每个笔画都在颤抖,最后一针甚至歪歪扭扭地扎出了布料。 地窖方向突然传来声凄厉的嚎叫,接着是铁链崩断的巨响。林默的手机自动播放起《大悲咒》,阴德账户弹出鲜红的提示: "侦测到怨气暴走,建议立即超度" "老爷子您冷静!" 他对着手机喊,顺手把绣样塞进防水袋,"您儿媳妇的绣花技术确实不咋地... 这针脚比我奶奶缝的鞋垫还糙..." 白骨右手突然抓住林默手腕,冰凉刺骨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三十秒。 年轻的郑守业将金针扎进绣绷,针尾连着细如发丝的金线; 昏迷的女子被强行套上周雅茹的嫁衣,金线刺入她的指尖; 并蒂莲绣到一半时,女子突然吐血,鲜血染红了绣绷... "卧槽!" 林默猛地抽手,手背上已经浮现出细小的针眼,"郑主任您这是搞代工啊?流水线作业?" 嫁衣突然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焰中是七个痛苦挣扎的身影。林默抄起引魂灯往火里泼雄黄酒,火苗 "轰" 地蹿高,在空中组成个地址: "姑苏镇,绣娘坊" 字迹维持了三秒就消散成火星,落在地上组成了个箭头,指向东南方向。 傍晚的当铺里,林默用紫外线灯检查绣样。金线在紫光下显出诡异的纹路 —— 每段丝线里都缠着根头发,在放大镜下能看到毛鳞片上的血渍。 "七个人的头发..." 他对着灯光细数,突然发现其中一根发梢分叉,"郑主任这是把老婆当十字绣了?还带混纺的?" 地窖门突然 "砰" 地炸开,气浪掀翻了柜台上的茶具。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当铺里回荡: "逆子... 骗我..." 林默低头看手机,阴德账户又更新了,这次是喜庆的金色边框: "真相查明,功德 + 49" "得," 他对着地窖喊,顺手把绣样锁进保险柜,"您这一家子的破事,比八点档还狗血。明天我就去姑苏,给您儿媳妇讨个说法。" 窗外,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夜色中,隐约传来女子幽怨的啜泣声。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未时 勘验结果: 棺中嫁衣非周雅茹所有(含七人发丝) 并蒂莲绣样(血书证言) 处理方式: 七星问路阵(测凶吉) 雄黄酒镇魂(压制怨气) 消耗: 百年朱砂五钱(画阵用) 引魂灯油七两(损毁一盏) 所得信息: 真凶线索:姑苏绣娘坊 郑守业伪造嫁衣证据(金针控魂术) 备注: 下站前往姑苏(备水路镇煞符) 地窖阴灵情绪崩溃,需加固封印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申时,绣样自燃又自熄 酉时,七根金针自行拔出槐树 戌时,地窖传出撕家谱声 第十八章:苏绣辨真伪 窗外的啜泣声渐渐消散在雨幕中。 林默站在当铺门口,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手里捏着那张绣样。雨水打在纸面上,晕开了几处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重新被浸湿。 "姑苏镇,绣娘坊……" 他低声念叨,指尖轻轻摩挲着绣样边缘的针脚,"这绣工,倒像是活人绣的,可这线……" 他眯起眼,将绣样凑近煤油灯。灯光下,金线泛着冷光,每一根丝线里都缠着几不可见的黑丝,像是被强行绞进去的头发。 "啧,郑守业这老东西,玩得挺花啊。" 他刚把绣样收好,门外突然传来 "叩叩" 两声轻响。 "打烊了,典当明日请早 ——" "林掌柜。" 门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过。林默挑眉,慢悠悠地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浑身湿透,手里捧着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她的手指枯瘦如柴,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丝线碎屑。 "绣娘坊的?" 林默倚着门框,似笑非笑。 老妇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有人托我给您带件东西。" 红布掀开,里面是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 帕子上绣着一朵并蒂莲,花蕊处却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珠被绣进了线里。林默用镊子挑起一根线头,凑近闻了闻。 "人血浸线?" 他挑眉,"你们绣娘坊的绣品,用料挺特别啊。" 老妇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齿:"这是‘魂线绣’,活人血养线,死人魂入绣。" 林默指尖一顿,线头突然像活物般扭动,缠上了他的手指。他冷笑一声,从袖中滑出一根银针,轻轻一挑 —— "啪!" 线头断裂,落在地上竟像蚯蚓般蠕动了两下,才彻底僵死。 "有意思。" 林默眯起眼,"所以郑守业找你们绣的嫁衣,用的是谁的魂线?" 老妇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珠子缓缓转向他的身后。 林默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身后的镜子上。 "别看了,周小姐。" 他懒洋洋道,"您这出场方式,我都看腻了。" 镜中的红衣女子缓缓消散,老妇人却猛地后退两步,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你、你怎么知道 ——" "我知道的可多了。" 林默咧嘴一笑,"比如,绣娘坊早在一百年前就没了,现在的‘绣娘’,应该都是死人吧?" 三更时分,林默撑着油纸伞,站在姑苏镇外的石桥上。 雨丝绵密,河面上飘着几盏惨白的灯笼,灯笼上绣着诡异的符文,随着水流缓缓漂动。 "阴间绣坊,活人勿近……" 他低声念叨,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轻轻抛入河中。 铜钱落水,竟浮在水面上,打着旋儿指向河对岸的一栋老宅。 宅子门口挂着褪色的牌匾,依稀能辨出 "绣娘坊" 三个字。 林默刚踏上台阶,木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屋内,十几架绣绷整齐排列,每个绣绷前都坐着个低头的女子。她们的手指飞快地穿梭在丝线间,却没有任何呼吸声。 "活人进绣坊,需带一件绣品。"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老妪缓步走出,手里捧着一盏油灯。 林默笑了笑,从袖中取出那块染血的帕子:"这个行吗?" 老妪接过帕子,油灯凑近一照,突然 "噗" 地熄灭。 "这线……"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是郑家的‘夺魂线’!" 绣坊内瞬间阴风大作,绣绷上的丝线疯狂抖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蛇在扭动。 林默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从腰间解下铜铃,轻轻一晃 —— "叮铃。" 铃声清脆,所有丝线瞬间僵直,像是被冻住了。 "郑守业从你们这儿订了七件嫁衣," 林默慢条斯理道,"用的是七个女子的魂线,对吧?" 老妪的面纱无风自动,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他骗了我们…… 说只是借线……" "借线?" 林默冷笑,"把人活活抽魂剥魄,绣进嫁衣里,这叫‘借’?" 角落里,一个绣娘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鬼火:"我们…… 也是被骗的……" 林默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那幅未完成的并蒂莲绣样:"这上面的线,是谁的?" 老妪颤抖着接过绣样,突然跪倒在地:"是…… 是周小姐的……" "她来过这儿?" "来过……" 老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来找我们…… 救她……" 油灯重新点亮时,林默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账册。 "郑守业每年都来订一件嫁衣," 老妪指着账册上的记录,"每件都要用‘魂线绣’,说是给未过门的妻子准备的……" 林默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癸未年,周氏女,魂线三缕,绣并蒂莲未成。" 字迹旁按着一个血手印,指节纤细,像是女子的手。 "她反抗了?" 林默轻声问。 老妪点头,鬼火般的眼睛流下两行血泪:"她咬断了金线…… 我们…… 我们没能留住她的魂……" 林默合上账册,抬头看向绣坊的横梁 —— 那里挂着七件未完成的嫁衣,每件的袖口都沾着血迹。 "所以,郑守业真正的目的,不是娶周雅茹," 他缓缓道,"而是用七个女子的魂魄,养一件‘活嫁衣’?" 老妪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摘下了面纱。 她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针脚,像是被人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绣娘坊…… 早就没有活人了。" 她惨笑道,"我们…… 都是郑守业的‘线奴’……" 黎明时分,林默站在绣坊门口,手里捏着一根断掉的金线。 晨风吹过,线头微微颤动,像是在挣扎。 "周小姐," 他对着空气道,"您的线,我找到了。" 没有回应,只有河面上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林默摇摇头,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 —— 火焰腾起,他将那根金线投入火中。 火光里,隐约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对他盈盈一拜,消散在晨雾中。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提示: "超度亡魂 + 1,当前余额:-27933" "一根线才一点功德?" 林默撇撇嘴,"郑守业这债,还得真慢啊。" 他转身离开时,绣坊的牌匾 "咔嚓" 一声裂成两半,重重砸在地上。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卯时 勘验结果: 绣娘坊实为 "魂线绣" 作坊(已灭门) 郑守业订制七件嫁衣(含周雅茹魂线) 处理方式: 铜铃镇魂(暂封怨气) 焚线超度(释一缕亡魂) 消耗: 百年桃木铃一枚(裂痕) 雄黄粉一两(净煞) 所得信息: 郑守业养 "活嫁衣" 证据(账册记录) 周雅茹反抗记录(咬断金线) 备注: 剩余六件嫁衣下落未明 需备 "断线剪"(破魂线之用)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辰时,绣坊牌匾自裂 巳时,阴德账户无故 + 1 午时,河面漂来一盏血灯 第十九章:地窖算盘响 林默刚踏进当铺门槛,就听见地窖方向传来 "噼啪" 的算盘声,珠子碰撞的节奏快得像在催命。 "老爷子," 他对着地板喊,"您这算盘打得比股票操盘手还急,是阴间通货膨胀了?" 没人应答,只有算珠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最后 "啪" 地一声 —— 像是某根柱子突然断裂。 林默皱眉,掀开地窖的暗门,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黑暗中,一把骨制的算盘悬浮在半空,珠子自行上下跳动,最后停在一个数字上: "49" "四十九?" 林默眯起眼,"您这是催债呢,还是报丧呢?" 算盘突然 "哗啦" 散架,骨头珠子滚了一地。其中一颗滚到他脚边,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林默蹲下身,用镊子夹起珠子,对着煤油灯一看 —— 珠子里竟裹着一小截指骨,骨头上刻着个 "郑" 字。 "好家伙," 他挑眉,"您这是把郑守业的骨头当算盘珠子使?" 2地窖里静得吓人,只有滴水声 "嗒、嗒" 地响着。林默举着油灯往下走,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吱呀" 声。 最底层的桃木架上摆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的锁已经锈蚀,但锁眼周围却干干净净,像是经常被人抚摸。林默刚伸手,锁就 "咔哒" 一声自己弹开了。 匣子里是一叠泛黄的当票,最上面那张写着: "民国三十七年,郑守业典当阳寿四十九年,当期永久,利息:肉身一具" 落款处按着血手印,指节粗大,明显是男人的手。 "四十九年阳寿?" 林默吹了声口哨,"郑主任,您这是把自个儿当唐僧肉典当了啊?" 他刚拿起当票,地窖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血,血珠顺着砖缝流淌,在地上组成一行字: "今夜子时,收债" 林默回到柜台前,把玩着那颗裂开的算盘珠。珠子里的指骨微微发烫,像是活物般轻轻颤动。 "老爷子," 他对着地窖方向喊,"您要收债,总得告诉我债主在哪吧?" 地窖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长叹:"逆子…… 分魂…… 七处……" 林默一愣:"七处?" 他猛地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库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地图 —— 正是郑家祖坟的布局图。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所以郑守业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了七份," 他喃喃自语,"藏在祖坟的七个方位?"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林默抬头,看见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组成两个字: "速来" 子时的郑家祖坟,暴雨如注。林默蹲在坟前,手里攥着七枚铜钱,每枚钱孔里都穿着根红绳。 "天枢位," 他低声念叨,将第一枚铜钱埋入土中,"郑主任,您这分魂术玩得挺花啊?" 泥土刚盖上,铜钱就 "嗡" 地震动起来,红绳绷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林默不慌不忙,摸出个小瓷瓶,往绳上倒了滴黑狗血。 红绳瞬间安静下来,但地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敲棺材板。 "天璇位、" 天玑位 "……" 林默依次埋下铜钱,每埋一枚,地下的动静就更大一分。 埋到第六枚时,整个坟地突然震动起来,墓碑 "咔嚓" 裂开一道缝,黑血汩汩涌出。 "啧,脾气还挺大。" 林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掏出最后那枚铜钱,"摇光位 ——" 铜钱刚入手,他就觉得不对劲 —— 这枚钱比其他的沉得多,翻过来一看,钱背竟然刻着张人脸,正是郑守业! "卧槽!" 林默手一抖,铜钱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向裂开的墓碑缝隙。 他刚要追,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 —— 一只青灰色的手破土而出,死死攥住了他的裤脚! 林默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栽进坟坑里。他反手抽出桃木剑,往那只手上狠狠一戳 —— "噗!" 手臂瞬间腐烂,化作黑水渗入土中。但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手从不同方位破土而出,每只手的指尖都缠着金线,线头如毒蛇般昂起,对准林默的要害。 "老爷子!" 林默大喊,"您再不出手,这债可就收不回来了!" 地底传来一声冷哼,接着是铁链绷紧的 "嘎吱" 声。七根红绳突然从土中射出,精准地缠住那些金线,两股力量在空中较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默趁机掏出那把骨制算盘,往地上一拍 —— "天地银行,清算阴阳!" 算盘珠子 "噼里啪啦" 自行跳动,每跳一下,就有一只鬼手枯萎腐烂。当最后一颗珠子归位时,七缕黑气从坟中升起,被强行拽进了算盘里。 算盘上最终显示的数字是: "49" 黎明时分,林默瘫坐在当铺柜台后,手里把玩着那把算盘。算珠偶尔还会自己动一下,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四十九年阳寿,七处魂魄," 他对着地窖方向喊,"老爷子,您这儿子够狠的啊?" 地窖里传来铁链落地的闷响,接着是沙哑的回应:"债…… 清了……" 林默的手机突然震动,阴德账户弹出提示: "阴债清算完成,功德 + 490" "嚯!" 他吹了声口哨,"这波不亏。"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算盘上。那些骨制的珠子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润,像是上好的白玉。 林默突然发现,算盘梁上多了一行小字: "郑守业,魂飞魄散" 他笑了笑,把算盘放回柜台:"得,这下真成‘死’账了。"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阴债清算: 收郑守业分魂七缕(北斗七星位) 付阴德四百九十点(利息结算) 处理方式: 七星锁魂阵(定七魄) 骨算盘收魂(灭灵) 消耗: 乾隆通宝七枚(镇魂用) 黑狗血三钱(破煞) 所得信息: 郑守业分魂术证据(铜钱刻像) 阴债契约完成(当票作废) 备注: 地窖阴灵执念消散,需备往生仪式 算盘珠内封魂,需每月香火供奉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算盘自响四十九声 卯时,地窖铁链自断 辰时,柜台浮现 "债清" 血字 第二十章:龙凤纹噬魂 林默刚把那把骨制算盘放回柜台,最中间的一颗珠子就 "咔" 地裂开一道缝。 "啧," 他戳了戳珠子,"郑主任,您这魂儿都散了还不消停?" 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柜台上蜿蜒成线,最后组成一个箭头,直指库房方向。林默顺着血迹走到库房最里侧的樟木箱前,箱子上贴着的封条无风自动,"刺啦" 一声裂成两半。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七块绣品,每块上都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但龙的眼睛和凤的尾羽都用金线绣成,在昏暗的库房里泛着诡异的光。 "好家伙," 林默用镊子挑起一块,"郑主任这是把婚庆公司开阴间去了?" 绣品刚离开箱子,上面的金线突然 "嗖" 地绷直,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林默眼前一黑,耳边响起尖锐的嘶鸣 —— 三十秒。 郑守业将金针刺入新娘的后颈; 鲜血顺着金线流入绣绷; 龙凤纹样的眼睛突然转动,死死盯着他….. 林默猛地甩开绣品,金线 "啪" 地断裂,线头在地上扭动几下才僵死。他喘着粗气,发现手腕上留下一圈细密的针眼,正渗出黑色的血珠。 "噬魂绣?" 他咬牙挤出几滴血抹在伤口上,"郑主任,您这婚庆业务拓展得挺广啊?" 地窖方向传来三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用头撞墙。林默掀开暗门,朝下面喊:"老爷子!您儿子这龙凤绣品是几个意思?" 黑暗中飞出一块龟甲,"当" 地砸在他脚边。龟甲上刻着卦象,裂纹组成了一个地址: "姑苏镇,沈氏绣庄" 林默挑眉:"又是绣庄?你们爷俩跟绣花杠上了是吧?" 3姑苏镇的雨下得缠绵,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林默撑着油纸伞站在沈氏绣庄门前,牌匾上的金漆已经剥落,但门环却锃亮如新,像是经常有人擦拭。 他刚要敲门,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院内,十几个绣娘低头坐在绣绷前,手指翻飞,却没有一丝声响。她们的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刺眼,像是刚涂过血。 "活人进绣庄,需带一件绣品。"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老者缓步走出,手里捧着盏油灯。他的指甲修长,指尖缠着金线,线头垂在地上,像条小蛇般蠕动。 林默笑了笑,从怀里取出那块裂开的算盘珠:"这个行吗?" 老者接过珠子,油灯凑近一照,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大:"郑家的‘魂算珠’?" "您认识?" 林默眯起眼,"那您应该也认识这个 ——" 他猛地掀开衣襟,露出腰间别的七枚铜钱,每枚都穿着红绳,绳上沾着黑狗血。 老者的脸色瞬间阴沉:"七星锁魂…… 你是三济典当行的?" 绣庄内堂供着一尊诡异的雕像 —— 龙首凤身,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灯光下像滴血般瘆人。雕像前摆着个绣绷,上面是幅未完成的龙凤图,金线的线头垂在地上,连向每个绣娘的脚踝。 "以魂养线,以线绣魂," 老者抚摸着绣绷,"这是沈家祖传的‘噬魂绣’。" 林默用镊子挑起一根金线,发现线里缠着几根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暗红:"所以郑守业找你们订的嫁衣,用的是活人的魂线?" 老者突然笑了,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不,用的是‘阴魂线’—— 将活人生魂抽离,绞入金线,绣成纹样,可保尸身不腐,魂魄不散。" 他话音刚落,最靠近林默的绣娘突然抬头 —— 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鬼火:"救…… 我……" 林默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钉在绣娘的眉心、咽喉和心口。鬼火 "噗" 地熄灭,绣娘的身体瞬间干瘪,化作一堆枯骨。 "你们沈家," 林默冷声道,"早该绝了。" 雕像的眼睛突然转动,对准了林默。绣庄内的金线全部绷直,像无数毒蛇般朝他射来。林默不躲不闪,从腰间解下铜铃,猛地一晃 —— "叮铃!" 铃声清脆,所有金线瞬间僵直。他趁机掏出雄黄酒往地上一泼,火焰 "轰" 地窜起,顺着金线烧向绣娘们。 "啊 ——!" 凄厉的惨叫中,绣娘们一个接一个化作灰烬。老者暴怒,指甲暴长,朝林默心口抓来 —— "天地银行,急急如律令!" 林默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铜铃上。铃身 "嗡" 地震动,声波如实质般撞向老者,将他狠狠拍在墙上。 雕像 "咔嚓" 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 七具干尸,每具都穿着嫁衣,心口绣着龙凤纹样。 黎明时分,林默站在烧成废墟的绣庄前,手里捏着一缕金线。 晨风吹过,线头微微颤动,像是在挣扎。 "沈家的‘噬魂绣’," 他对着空气道,"到此为止了。"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提示: "超度亡魂 + 7,功德 + 490" "嚯," 他挑眉,"这波血赚。" 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 "咔嗒" 声 —— 那把骨制算盘的最末一颗珠子,悄然归位。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勘验结果: 沈氏绣庄实为 "噬魂绣" 作坊(已灭门) 郑守业订制七件嫁衣(含生魂线) 处理方式: 铜铃镇魂(破噬魂阵) 雄黄酒焚庄(灭迹) 消耗: 乾隆通宝七枚(镇尸用) 百年雄黄酒一斤(焚煞) 所得信息: 龙凤噬魂术证据(雕像藏尸) 阴魂线制作方法(已销毁) 备注: 算盘魂珠补全一枚 需备 "安魂香"(镇算盘煞气)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算盘自响七声 卯时,柜台浮现龙凤纹 辰时,地窖传出女子笑声 第二十一章:焚香断魂咒 "咔嗒。" 骨制算盘的最后一颗珠子归位时,整个当铺的烛火突然齐齐暗了一瞬。林默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的朱砂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盯着那把算盘 —— 七颗骨珠此刻竟呈现出玉质的温润光泽,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人体毛细血管般微微搏动。 "老爷子," 他对着地窖方向拖长声调,"您这算盘是成精了还是咋的?要不要给您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 柜台上的账本突然 "哗啦啦" 翻动,最终停在空白页。朱砂字迹如蝌蚪般从纸面渗出,逐渐组成一行凌厉的楷书: "魂珠归位,怨气未消,今夜子时,焚香断魂" 每个字的收笔处都带着锋利的钩角,像是被刀刻出来的。林默用指甲刮了刮纸面,朱砂竟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得," 他撇撇嘴,从抽屉里摸出个铜铃晃了晃,"您这通知写得跟圣旨似的 —— 叮铃!" 铃声未落,地窖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柜台上的茶盏跳了起来。 库房最里侧的樟木箱尘封已久。林默掀开箱盖时,一群潮虫惊慌逃窜,在箱底留下蜿蜒的黏液痕迹。箱底静静躺着一个紫铜香炉,炉身上的饕餮纹饰被氧化层覆盖,唯有三足底部磨得锃亮 —— 显然经常被人摩挲。 "光绪年间的往生炉?" 林默吹去炉耳的蛛网,"这玩意儿比溥仪岁数都大。" 香炉内壁结着黑红色的垢,凑近闻有股铁锈混着腐檀的古怪气味。当他用银针轻刮炉壁时,刮下的粉末竟在空气中自燃,爆出幽绿色的火星。 "卧槽!" 他猛地后仰,火星在眼前组成个模糊的鬼脸,又迅速消散。地窖方向适时传来一声冷哼,像是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三根漆黑的线香被小心取出。香体细看布满螺旋纹路,顶端嵌着粒银白色的结晶,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鲛人泪粉当粘合剂?" 林默对着灯光转动线香,"您这香料够奢侈的啊?" 子时将至,林默在当铺门口撒了圈掺着朱砂的粗盐。盐粒刚落定,街道尽头就涌来浓雾,雾中传来 "沙沙" 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见人影。 "阴兵借道也不挑个好天气," 他对着雾霭嘟囔,"这湿度,我新做的布鞋都要发霉了。" 回到柜台前,三根线香已插入香炉。就在更漏滴下最后一滴水时,香头 "噗" 地自燃,烟气却不是袅袅上升,而是如活物般顺着地板缝隙钻入地窖。木质楼梯立刻传来 "吱呀" 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正缓步而上。 林默抄起桃木剑,剑尖挑着张黄符。当第一缕烟气钻出地板时,他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烟 —— 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虫豸,正相互纠缠着组成人形轮廓! "噬魂虫?" 剑锋划过虫群,斩断的虫体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老爷子您这香里掺的什么鬼东西?!" 地窖中央,骨制算盘悬浮在离地三尺处。七颗珠子疯狂旋转,将弥漫的黑色虫群源源不断吸入珠内。郑老爷子的鬼魂端坐阵眼,枯瘦的手指捏着三根金线,线头分别刺入自己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焚香引路,念咒断魂。" 鬼魂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林掌柜,现在走还来得及。" 林默剑锋一转,桃木剑上的符文次第亮起金光:"巧了,我这人就爱凑热闹。" 金线骤然绷直,如毒蛇般射来。林默侧身闪避,线头擦过脸颊,在墙上留下三道焦痕。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将金线暂时钉在半空。 "天地银行,往生开路!" 桃木剑刺入地板的瞬间,整个当铺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金光顺着地板纹路流淌,所到之处黑虫纷纷化为灰烬。 郑老爷子的鬼魂在金光中剧烈扭曲,干尸般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虫群:"我郑家...... 百年......" "知道知道," 林默掏出一张紫符拍在他天灵盖,"您家祖训是不是刻在裹脚布上?这么能念叨。" 符纸燃起幽蓝火焰,鬼魂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骨算盘的珠子发出刺目血光,将残魂硬生生扯入珠内。最后一缕黑烟被吸入时,七颗珠子同时 "咔" 地裂开细纹,又迅速愈合如初。 香炉突然 "砰" 地炸裂,炉灰糊了林默满脸。 "呸!" 他吐着嘴里的香灰,"您这售后服务太差了!" 晨光微熹时,林默瘫在太师椅上研究那把算盘。珠子的血色纹路已经消失,此刻温润如玉,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内部细密的骨纹。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金边提示框: "超度百年怨魂 + 1,功德 + 1000,当前余额 - 26933" "嚯!" 他戳了戳屏幕,"老爷子您这是 VIP 中 P 啊?" 指尖碰到算盘的瞬间,珠子突然自发转动,最终停在一个新数字上: "7" 林默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行,还剩七个,咱们慢慢来。" 窗外,晨雾散尽,当铺招牌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超度记录: 郑家老太爷魂魄(封入骨算盘) 焚香断魂咒(圆满成功) 处理方式: 往生香引路(开阴间道) 桃木剑镇魂(锁煞) 消耗: 百年往生香三根(绝版) 镇魂符一张(损毁) 所得信息: 郑家百年秘辛(已封存) 骨算盘晋升镇店宝(需每月供奉) 备注: 地窖怨气已清,可正常使用 阴德账户突破 - 26933,再接再厉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算盘自响四十九声 卯时,香炉无故复原 辰时,柜台浮现 "债清" 血字 第二十三章:嫁衣裹尸布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默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轻轻拨弄着骨制算盘的第七颗珠子。珠子表面泛着诡异的血光,内部似有液体流动,每当光线变换角度时,就能看到珠内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纹路,像极了人眼的毛细血管。 "七这个数字挺吉利啊," 他对着珠子自言自语,"一周七天,彩虹七色,葫芦娃七个......" 珠子突然 "咔" 地一声裂开细纹,渗出暗红色液体。林默迅速用黄符纸裹住珠子,液体接触到符纸立刻发出 "嗤嗤" 的腐蚀声。 "脾气不小。" 他撇撇嘴,从抽屉里取出个鎏金铜盒,盒盖上刻着镇魂咒,"您这售后服务态度,搁美团上得被投诉到封号。" 地窖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接着是沙哑的嗓音:"第七个...... 在周家...... 老宅......" 林默挑眉,掀开铜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褪色的绣片,正是从郑家祖坟带回的那件嫁衣上扯下的衣角。绣片上的金线牡丹已经氧化发黑,但奇怪的是,花蕊处的七颗珍珠却依然莹润如新。 "珍珠养魂?" 他捏起一颗对着阳光细看,珠子内部竟然有团模糊的阴影在蠕动,"郑主任这是把嫁衣做成生态瓶了?" 午后的周家老宅静得可怕。林默推开腐朽的雕花木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厅堂正中摆着口黑漆棺材,棺盖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奇怪的是,棺材四周的地面却纤尘不染,像是经常有人在此徘徊。 "打扰了。" 他对着棺材作了个揖,从背包里取出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棺材下方。林默蹲下身,发现地板上有七道深浅不一的拖痕,痕迹尽头是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个紫檀木匣,匣子打开瞬间,整个厅堂的温度骤降。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七方绣帕,每方帕子上都用银线绣着名字:周雅茹、周念君、周淑仪...... 最后一方帕子是空白的,但角落绣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化蝶?" 林默刚拿起绣帕,棺材突然 "咚" 地响了一声。 棺材盖移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林默屏住呼吸,用手电照向棺内 —— 里面躺着具穿着嫁衣的女尸,奇怪的是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皮肤呈现出诡异的蜡质感。更骇人的是,女尸的右手死死攥着个襁褓,襁褓里裹着具婴孩大小的木偶,木偶脸上用朱砂画着五官,嘴角咧到耳根。 "借腹养魂?" 林默用桃木剑挑开嫁衣领口,尸体锁骨处赫然有个蝴蝶形状的烙印,"周家姑娘,您这死法挺别致啊?" 女尸突然睁眼,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两团跳动的绿色鬼火。她怀中的木偶 "咯咯" 笑起来,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林默迅速后撤,反手甩出七枚铜钱。铜钱落地成阵,将棺材围在中央。女尸的喉咙里发出 "咕噜" 声,吐出一团粘稠的黑雾。 黑雾中浮现出画面: 三十秒。 七个穿嫁衣的女子被铁链锁在绣架前; 金针刺入她们的指尖,鲜血顺着丝线流入中央的绣绷; 最年轻的女子突然挣脱,将绣花剪刺入自己咽喉...... 林默退到院中,发现自己的袖口不知何时缠上了几根金线。线头如活物般往皮肉里钻,接触到的皮肤立刻泛起青黑色。 "噬魂线?" 他咬牙扯断线头,伤口处渗出的血珠竟然变成了黑色,"郑主任,您这生物科技搞得挺超前啊?" 厢房方向传来布料摩擦声。林默握紧桃木剑,看见个穿素白旗袍的女子背对而立,正在绣架前飞针走线。她的脖颈处有道狰狞的缝合痕迹,针脚粗糙得像蜈蚣。 "周小姐?" 林默慢慢靠近,"您这刺绣班还招生吗?" 女子缓缓转身,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 —— 原本该是眼睛的位置绣着两朵红梅。她举起绣绷,上面是幅未完成的婴戏图,孩童的眼睛处空着,但轮廓分明是棺材里那个木偶。 子时的周家庭院,七盏莲花灯摆成北斗状。林默将嫁衣平铺在中央,往衣服上撒了把掺着朱砂的糯米。 "尘归尘,土归土," 他点燃符纸扔向嫁衣,"您几位要报仇找郑家,我就是个跑腿的。" 火焰腾起的瞬间,七个女子的虚影从嫁衣中分离出来。最年轻的那个突然扑向棺材,抱起木偶轻声哼唱摇篮曲。 林默趁机将骨算盘放在火边,七颗珠子同时亮起血光。女子的魂魄被强行吸入珠内,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时,木偶 "咔嚓" 裂成两半,里面掉出枚生锈的长命锁。 锁上刻着:"郑念周,生于民国三十七年三月十五" 6. 阴德到账 黎明时分,林默站在当铺后院烧最后一块绣片。火光中,七个女子的虚影对他盈盈一拜。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提示: "超度亡魂 + 7,功德 + 4900" "这波不亏。" 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突然发现算盘上的第七颗珠子变成了墨绿色,内部有团阴影在缓缓旋转。 地窖里传来铁链落地的声响,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第七个...... 安息了......" 林默把玩着那枚长命锁,突然笑了:"郑念周?这名字起得...... 挺会占便宜啊?"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勘验结果: 周家七女魂(嫁衣养魂术) 郑家私生子证据(长命锁) 处理方式: 北斗往生阵(超度亡魂) 真火焚衣(灭煞) 消耗: 百年桃木剑(裂纹) 鲛人油七两(莲花灯) 所得信息: 郑周血脉关联(婴戏图) 噬魂线制作法(已销毁) 备注: 算盘第七珠异变(需密切观察) 长命锁暂存死当区(阴气未消)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嫁衣灰烬重组梅花 卯时,算盘自响四十九声 辰时,长命锁浮现血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