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是个作精[种田综艺]》
1. 逃婚上种田吧
正值盛夏,一辆低调黑色越野车停在《种田吧》综艺录制现场,车上下来一位黑皮美人,为刚查完节目违禁品的大家带来一缕春风。
鹿扶风眼眸微闪。
洪导一挥手,直播镜头对准顾兰衫。
她此次受邀担任《种田吧》的种田技术指导顾问,陪明星协作完成任务,最终在半年内收获三十亩水稻。
在签合同时,洪导就已告知节目流程。
周身围了一圈摄像和工作人员,顾兰衫取下头顶的白色遮阳帽,扫到今后需要共事的伙伴身上。
“我来这是种田的,不要给我拖后腿。”
参加综艺的都是些影帝、视后、顶流、小花,每个都是被粉丝追捧的主,即便是最温柔的影帝━━安逸,听了她的话也直皱眉头。
尤其是当红小花顾梦夏。
她代替顾兰衫做了十八年顾家千金,虽然顾家在接回顾兰衫后,并没有把她赶出顾家,还一路给资源给戏拍,她却觉得是顾兰衫抢走自己变质的亲情。
顾梦夏掩去眼底的情绪,走上前,对着镜头,挂起一个在镜子前练了许久的完美笑容:“节目都进行半个小时了,姐姐你怎么才来?”
不曾想随便上个综艺也能遇上她,可是合同已经签订,违约金不是赔不起,但顾兰衫不想回家去和未见一面的男人结婚。
而且这桩婚事原本是顾梦夏的,她不想要。
“她是那个胳肢窝来的,太没礼貌了。”
网友们批判她小牌大耍。
不混这个圈子没必要解释,何况顾兰衫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听声音像是tiktok三农博主GOGO。”
顾兰衫眼尾扫到网友留言,她在tiktok上传的视频没有露过脸,没想到被国内的粉丝认出,爽快应道:“是我。”
“果然是我GOGO姐人狠话少,种田全才,节目组请来GOGO姐简直是挖到宝了。”
她很少回粉丝留言,这个粉丝听到后疯狂向大家安利顾兰衫在tiktok的事迹,三年霸榜三农博主排行榜第一,从无到有建设一百亩庄园……
有网友听到烦,骂道:“我来这是欣赏美色的,不是听你安利,你不要瞎叨叨了。”
“我GOGO姐不美吗?”
顾兰衫是时下并不受欢迎的浓颜系长相,大众更偏向顾梦夏这样的小白花。
她一头利落的黑发束在后脑勺上,肤色均匀健康,圆润到极致,像是颗泛着光泽的黑珍珠,透着勃勃生机。
网友虽不好这口,但也没有违背良心编造她丑的话。
顾兰衫接过导演给的白色任务卡和一张现金,没有再关注网友的口水战。
此次任务:一行人用100元去到桃源村的住处。
四人平时的出行都有助理管,一时间面面相觑,咖位最大、年纪最大也不到三十岁的安逸看向她。
这个家没有她不行啊!
大家今后日日相伴,现在打好关系,日后种田好使唤人。
保持着这样的想法,她走到行李放置处,地上竖立的行李箱大概二十个,越野车后备箱最多可以放下六个。
不过需要多拉几趟,这钱她也可以赚。
顾兰衫晃动绕在手指上的钥匙扣:“你们谁会开车,先把行李箱送到地方,再来接我。”
针对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洪导出面发出警告,并告知一系列无法干的事。
可操作空间一下子小了许多,她只能按常规做法行事。
打探了一圈出租车的价格,听到是去桃源村,大家都直摇头,稀疏几个要价的都不便宜,最低要120元一趟。
这比北京打的还贵!
一个朴实的农民停下三轮车,喊道:“大妹子,我是桃源村的,一趟五十。”
可是农村电动三轮车载人犯法,她的越野车是四座,即便后排挤一挤,最多也只能搭三个人,还有一个人难道在车后跑?
望着一圈身娇体贵的‘大爷’,她放下这个想法。
此时,副导带来一个噩耗,后备箱已经按上几架摄像机,设备不便宜,为了不磕着碰着,不能放行李箱。
她商量着可不可多要点车费,副导把事推给洪导,洪导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她这个圈外人都有所耳闻。
晃了晃手里的一百元,顾兰衫事前看过他们的简历,打起农民驾驶位的主意,问道:“我多给二十,你把车子让给我,我让人帮你把车子开回家,可不可以?”
农民打了个电话,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搭同乡的车,一百。”
顾兰衫干脆答应:“行。”
任务搞定一半,大家听了连忙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过来,只有鹿扶风像是长在地上不动。
顾兰衫走到他面前:“听说你为这次综艺考了各种农用机的驾驶证,三轮车会开吗?”
“会啊,但我很贵的。”鹿扶风眼睛朝天,双手搭在胸前,也不损他美人之姿。
她一个上千万粉丝的博主都能拿到六百万报酬,他一个顶流只会比自己多,居然惦记起自己口袋里的钱。
摄像大哥看到弹幕上的话,将直播主镜头对准两人。
“鹿鹿对我撒娇了,好爱哦,老婆贴贴。”
一个大男孩被喊老婆???
顾兰衫本就不喜娱乐圈,对其观感更差了,而且眼前的男人还是个矫情精。
她就是个辅助,不客气道:“这是你们的任务,你不想干,任务就别完成了。”
顾兰衫走到镜头后:“洪导,你这有会开三轮车的吗?”
洪导乐得他们起争执,脸皮皱成菊花状:“你要不再和小鹿商量商量。”
因为顾梦夏不听父母反对进入娱乐圈,她对这块有所了解,怎会不知他的想法。
这个笑面虎!
在心里骂了一声,她回到鹿扶风身前,一股浓郁的膏药味飘到鼻间。
他最近跳舞扭伤腰这事上了热搜,刚才弹幕飘过,都是些心疼哥哥的小粉丝在叫嚷。
顾兰衫指着地上的六个行李箱:“我帮你搬行李箱,你开车。”
“求我啊。”
鹿扶风是从选秀节目C位出道的唱跳偶像,凭精致的面容,完美的身材,一出道就获得【最想被拥抱的男人】第一名,霸榜三年冠军。
如果不是上次演唱会伤到腰影响到idol事业,他才不会来这档综艺,当然,不止这个原因。
他的粉丝都宠她,捧得他越来越作。
事先了解过每个人的性格,顾兰衫平静地回道:“求你。”
这女人真无趣!
鹿扶风哼了一声,走向三轮车驾驶位。车盘上沾了泥巴,他眉头一皱,就有工作人员为他用消毒湿巾擦拭干净他会触碰到的地方。
几分钟的功夫,大家已经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三轮车后,往里面运行李。
把三轮车车钥匙给了鹿扶风,滑动着行李箱走到车箱旁。
其他两人都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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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绅士的帮忙运行李,他刚搬了一个行李上车。
和安逸安排好分工,她一口气扛起一个行李箱,手臂上常年劳作养成的肌肉鼓起,线条优美,并不夸张,透着一股野性的魅力。
站在车上的安逸摸着自己硬邦邦的胳膊,默默羡慕,接过行李箱后,整齐地摆在车内。
他刚演完一个电影,为了演好厌食症主角,饿了三个月,肌肉都饿瘦了。
等她搬完六个行李箱,安逸的两个行李箱还孤零零的留在地上。
她提起他的一个行李箱安在胳膊上,安逸接过放好,他跳下车,不好意思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书,有点重,我来。”
她退到一边,安逸拎了几下都没有抬起来行李箱,眼眸变得黯淡,藏着无尽的忧郁。
“没事,我来。”顾兰衫飞快地抬起行李箱摆在边上,检查了一遍三轮车承重没问题后,招呼人去她的越野车。
车门打开,两个女生抢先入了后排车座。
拎起副驾驶位上的背包放到扶手箱上,车窗角落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她有些不习惯的戴上遮阳帽。
“安哥又emo了,抱抱。”
“忧郁王子就得这样,让我贴贴屏。”
“……。”顾兰衫把节目组给的住处地图递给身旁的安逸,“安哥,麻烦帮我指下路。”
安逸心中的落寞瞬间消失,查看起地图上标红的住处,开心地为她指路。
前方的三轮车嗖地一声消失在眼前,顾兰衫不甘落后,起了赛车的心情,又想到导演特意嘱咐过摄像设备的价值,压下想一决胜负的心情。
顺着河道,越野车平缓地开在泥泞的路上,像是在平地上行走。
一直沉默的林玲夸道:“顾顾,你这车技真不赖,比我家开了十年车的老司机还要牛叉。”
顾兰衫嗯了一声,转向更狭窄的小道。
不到半个小时,安逸指着前方插在地上,在风中飘逸的五星红旗,喊道:“我们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农房,白墙黑瓦,车子停在庭院的水泥道上。
大门敞开,鹿扶风早已候在客厅,喝着工作人员中的一个小迷妹泡的普洱茶,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混在乡野中一点也不违和。
提起扶手箱上的背包,顾兰衫走进门,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白色任务卡。
按抢凳子比赛排名获得选房权。
她不需要参与这些游戏,转身打开一楼的主卧。房间内家具少到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书桌椅。
提脚走到里面的一扇门,这是一间现代化独立卫浴,洗漱台、马桶、淋浴间等一应俱全,是节目组专门为她装修的,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并没有难闻的油漆味。
顾兰衫满意点头。
四人随她进入房间,看到独立卫浴的众人双眸一亮。
顾梦夏事先知晓大家需要共用卫生间,看到跃跃欲试的大家,连忙开口道:“姐姐,我一定夺得第一名,给你个更好的房间,你……”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鹿扶风站了出来。
“这间房纳入比赛房间里。”
网友们都支持鹿扶风的建议:“听老婆的。”
年幼时,随收养自己的瞎婆婆四处流浪,住过山间石洞,地下桥洞。顾兰衫本就对住处无所谓,但她不是做慈善的。
“我随便住哪间,你们安排。不过一晚一万,一个月八折,六个月五折,给你个吉利的数字,总价八十八万。”
2. 鸡飞狗跳的晚餐
洪导看向一旁的鹿扶风,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和她谈起条件,几番拉扯后用五十万成交。
这女人也不缺钱,怎么还这么贪。
鹿扶风控制不住地想,接着打开手机。
“算入追加的投资金里,支付宝还是微信?”
在瞎婆婆死后,顾兰衫才通过警局找到亲生父母,不久后去美丽国读大学,很少用到国内的软件。
可是鹿扶风死活不愿意转账,没有办法,她立马注册了一个新微信。
结果,鹿扶风这个作精,逗自己玩呢。
“叮叮当,哐哐哐,钱来了,钱来了……。”欢乐的银行卡到账铃声响起,余额多了近四十万,这税扣的真狠!
但白得的钱,它香啊!
“她又不缺钱,才五十万有必要这么高兴吗?”鹿扶风收起手机,心里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被她脸上的喜悦感染,微微勾起。
顾兰衫打开扶手箱的锁,拎起塑料袋,路过他们游戏场地。
地上摆了三把木椅,呈‘三角形’,随着一声哨响,抢凳子比赛正式开始。
对这些娱乐游戏她并不感兴趣,准备离开时被洪导截住去路。
“小顾,你这袋子里提的都是些什么?”
袋子黑不溜秋,从外表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洪导刚痛失五十万节目预算,心情不太美好,瞪了一眼检查车上违禁品的女子,转瞬间又露出职业微笑。
这变脸的速度可以颁给他一座小金人了。
她掀开袋子一个小角,袋子里都是些带土的土豆,一个个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这本就是个种田综艺,洪导没有再阻拦。
“早知道这样我也带点番茄过来了。”
音乐声落,林玲跑向顾梦夏眼前的椅子,察觉到这一幕的顾梦夏因为想事情,退后了几步。
从镜头上看,像是她脚滑错失了抢椅子的机会。这比她以往干瞪眼的演技自然许多,一群颜粉开始鼓吹她的演技。
“看看我们夏夏这自然的动作,这毫无表演痕迹礼让前辈的举止,还有谁。”
顾梦夏无意看到弹幕上的话,差点笑出声,紧接着对镜头比心:“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哦。”
网友屏幕前的她肌肤剔透白皙,鼻子小巧秀挺,嘟着粉嘟嘟的唇,配着尖下巴,说一句顶级小白花也不过分。
这次无心之举,网上少了一些她的演技喷子,大家更加专注到她的美貌上。
顾兰衫径直地穿过客厅,走到后厨。普通的农家三口土灶,其他厨具、菜板等一应俱全,木柜里还有一些餐具和食材。
利落地淘米、洗切土豆、生火,炖了锅土豆焖饭。
她打开后院的木门,先看到是一间洗手间。
天色微暗,拐弯处,一大块菜园子闯入眼前,上面种了各种辣椒、小葱、油麦菜等,一棵棵水嫩新鲜,看着就很可口。
旁边空了两块空地,她蹲下身捏起一块黄土,指腹碾过泥土松散掉在地上,旁边有几条蚯蚓破土而出。
顾兰衫不禁感叹:“这里的土质真不错。”
回到厨房。
清凉的井水顺着摇水泵口一股脑流下,她捧着水,洗了把脸。
挥动着泛着水珠的菜刀,按照土豆上的芽眼切成一个个小块,摆在圆形簸箕里,放到屋檐下晾晒,等明天发芽再埋到土里。
顾兰衫走到屋前的水泥地,准备喊大家做晚饭。
抢凳子比赛斗得热火朝天,只剩安逸和鹿扶风还在争夺冠军宝位。
“我腰疼。”
鹿扶风含着泪水,我见犹怜的扶着腰,见安逸放下警惕,在音乐停止的这一秒,快速坐在在场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凭借不讲武德,鹿扶风夺得第一。
胜负已分,名次从上到下依次是鹿扶风、安逸、林玲、顾梦夏,基本按咖位排的。
鹿扶风毫无意外抢占了一楼主卧。
望着对面的次卧,安逸摇了摇头,迈向二楼楼梯。
二楼中间客厅,客厅前是一个阳台,靠楼梯口侧的是二楼主卧,除了没有浴室,其他家具都和楼下的一模一样。
另一侧是两间客房和一间卫生间。
按名次,安逸不出意料选了空间较大的主卧,林玲要了比邻阳台的次卧,顾梦夏住在她旁边。
顾兰衫接过钥匙,背着包走进次卧,背里就几身换洗衣服和一个洗漱包,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现在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她甩下包,坐在椅子上休憩。
安逸先下楼,敲了敲她的门:“顾问,她们行李多我们先做晚饭吧。”
“好的。”
随便大家怎么叫,只要还是个人的称呼,顾兰衫便不会介意。
厨房里弥漫着土豆的焦香,每个人来之前都学了一样对种田生活有用的技术,安逸学的便是烧火。
他看着灶台内火红的木棍,夹了几根,转移到旁边的冷灶,又丢了几张废弃报纸,火蹭蹭蹭上涨,火光照在鹿扶风白皙无瑕的脸上。
男色真诱人!
门内进来两个换了身装扮的女子,顾兰衫眨了眨眼睛,收起晃动的心神。
节目组给的简历上都有他们的喜勿,以防有出入的地方,她又问了一次:“你们有没有忌口或吃不了的东西吗?”
顾梦夏抢先道:“我要减肥,你随便弄点吧。”
这是把她当厨师了???
“想吃饭,那每个人都需要付出劳动力。”顾兰衫才不管她,重点看向躺在摇椅上悠闲喝茶的矫情精。
鹿扶风放下茶杯,淡淡瞥了她一眼。
他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像是在勾搭人,围在直播间前的粉丝们也get到了,纷纷喊道:“我要给老婆生猴子。”
闪过一连串同样的话,其中几个头像还是糙汉大哥,这些人心里都想些啥……
收回被辣到的双眼,顾兰衫按照现有的食材,计划起晚上吃什么菜。
其他人连厨房都没碰过,现场就只有她和林玲会做菜。
和林玲商量了一会儿,各自报出自己要做的菜名,得到大家一致同意,说完,整个时空似乎停止,大家都不知道干什么。
即便对每个人的特长了如指掌,顾兰衫还是遵循大家的意见:“摘菜、洗菜、切菜,你们俩想干那个活?”
顾梦夏生怕她因自己的身份安排重活,举手道:“我会摘菜。”
如果摘菜也算项特长,那便是吧!
顾兰衫看着只学会摘菜的顾梦夏:“你会摘小葱吗?”
毕竟,她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进了娱乐圈,也有顾家在后面保驾护航,光助理就配了八个,涵盖方方面面。
顾梦夏傻白甜问道:“不是只有葱吗?小葱是什么?”
顾兰衫扶额。
“我只会开车。”鹿扶风慵懒的话飘到她的耳旁,顾兰衫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领着顾梦夏走到菜园,指着一排小葱和大蒜说道:“这排是小葱根叶细长,这排是大蒜,叶片比之宽大,你别搞混淆了。”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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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掐断小葱的白茎。
“我昨天特意为节目做的新美甲,还没待满一天呢。”望着她指甲缝里的泥土和葱汁,顾梦夏伸出一双手,指甲盖上镶着五颜六色的碎钻,宛如一副艺术品。
顾兰衫早有准备,取出盆里的剪刀塞到她手里:“用这个。”
顾梦夏提起白色裙摆,翘着指头,剪了一小把小葱扔到盆里,挑眉看向她,眼里写满了求夸奖。
这比她在家中争风吃醋的茶样,顺眼不少,顾兰衫顺着她的心思,夸赞道:“干的不错,这些够了,我们回去。”
顾兰衫向来独来独往,回到顾家的那几个月也同她生疏的很,专心筹备高考,还是头次见她把自己划分到‘我们’的区域里。
顾梦夏不由的多想,等回神时她已走远,望着她的背影,急的跺脚:“顾兰衫,你不许走。”
脚长在她身上,顾兰衫头也不回的拐弯。
屋内,林玲正往锅中倒油。
锅内挂着许多水珠,油滴四处飞溅,来不及叫住她停止此时危险的行为,顾兰衫立马飞奔上前,一转身,拿起锅盖盖住铁锅,把她护在身后。
摸着价值上亿的小脸,完好无损,林玲悄悄松开气,向她道谢。
顾兰衫微微颔首,向她科普常识:“等锅烧到没有水了,再倒油,后果你看到了。”
她的语气中隐隐含着威胁,林玲联想到脸被油烫伤的后果,一阵后怕,她还得用这张脸钓着金主给她砸资源呢。
在林玲炒辣椒炒肉的时候,顾兰衫又回了一趟车子,提着一个神秘的黑袋放在料理台上。
她知道这个行为算是钻了节目组的空子,特意面向镜头说道:“这是节目组今晚为我们准备的特色食材,大家猜猜看哦。”
洪导和副导扭头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不解。
可是见因她一句话网友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开始争先猜测食材名。
直播间更是在这个时段上了人气榜第一,本场点赞达一亿,两个导演笑的合不拢嘴,恨不得她多做点出格行为,让综艺更上一层楼。
顾兰衫一把撕开编织袋,这动作男友力满满。
世界各地的粉丝看到有人在Twitter发了她参加综艺的消息,还有人剪了她承认自己是三农博主GOGO的短视频,上传到tiktok。
一些粉丝顺着网络爬到抖音直播间,有人正好看到她手撕袋子的样子,帅了他一脸,尖叫道:“GOGOMANMANMAN。”
大家排列整齐的重复道,一时间‘MAN’占据整个屏幕。
每天承受粉丝的彩虹屁,顾兰衫已经免疫,心里却乐开了花,看着不同的语言出现在眼前,她热情地用八种语言介绍台上的食材。
看着她装逼的样子,鹿扶风翻了个白眼:“strong。”
林玲伸长耳朵,炒着锅中的菜,背对着他们偷听乐子。
顾兰衫每天忙着种地,不知道这句话的隐藏意思,还以为他在夸自己强壮,心想这人虽然懒惰了点,但还是会说话的。
直到有个热心网友不忍她独自蒙在鼓里,回道:“死~装,我鹿哥骂人就是高级,都拽起国际范了。”
“扣你一碗饭。”顾兰衫瞪了他一眼,取出最后一个真空袋。
她徒手撕开真空袋,露出里面脱了毛的黄白皮嫩鸭。这只麻鸭是今天空运过来的,身体温温的,只有脖颈处有个破口。
她毫不犹豫折断鸭头,鸭血顺着口子滑到碗中,鹿扶风后背一凉,手抚上自己修长的天鹅颈。
3. 打浆
尤其是顾兰衫在折鸭头时,瞅了一眼鹿扶风。
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大笑:“鹿哥,小心你的脖子。”
一旁的安逸是永州人,见到麻鸭走不动道,看着她挥舞着菜刀剁下鸭掌,喉结滑动:“是做血鸭吗?”
顾兰衫点头,菜板上的鸭肉块装入碗中:“嗯,特意为你做的。”
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不错,安逸往日忧郁的眼眸含上真挚的笑意。
这女人都没对他殷勤过,鹿扶风抱胸啧道:“都知道巴结人了,你也要看安影帝接受不接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醋味,都扑到她脸上了。
一时间,他的亲妈粉、女友粉相继下场:“老婆/儿子,想吃什么老公/妈妈给你做。”
“吃吃吃,就知道吃,活是一点没见你干,”顾兰衫看着推门而入的顾梦夏手里捧着一把小葱,质问他。
“顾梦夏都知道摘菜,你做了什么?”
顾梦夏得意地看了一眼鹿扶风,强忍住勾起的嘴角。
“我美美坐着就是给粉丝的福利,你管不着。”鹿扶风理直气壮地摇着不知从哪里要来的蒲扇,享受着小迷妹的扇风服务,眼神都不给顾梦夏一个。
他说的话有点歪理,但不多,顾兰衫没有陷入他的语言虫洞里,赤裸裸威胁道:“你粉丝说你正在长身体,一餐要吃三碗饭,再扣一碗,你今晚只能吃一碗了。”
没有碳水的日子生不如死,鹿扶风气冲冲道:“你凭什么管我吃几碗饭?”
“凭饭是我煮的,没扣菜你就偷着乐吧。”顾兰衫手里的菜刀劈进木菜板里,留下一道三厘米深的口子。
这人不讲口德,幸亏他……
鹿扶风被迫回到安全区,瘫在摇椅上,化作一条咸鱼。
鸡飞狗跳一个多小时,天色彻底暗下,他们四人协作下,终于做了一桌子饭菜。
望着桌上五个肉菜,两个青菜,顾兰衫擦掉额头上急出来的热汗,长叹一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往饭上撒了把小葱,焖了几十秒,再次打开锅盖,顾兰衫走到鹿扶风面前:“你去盛饭。”
鹿扶风不接她的茬。
顾兰衫强硬的把饭勺塞到鹿扶风的手里,这人脸看着黑,一双手确是细嫩如葱白,两人的手不可避免触碰到,她温润的体温传到他手心,鹿扶风下意识接过饭勺。
等顾兰衫转身,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盖了一栋米饭放在她手边,阴森森道:“不许浪费粮食。”
碗里的米饭像是栋迷你型金字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盖出塔尖的,顾兰衫毫不犹豫伸出筷子从塔中截断,夹了一块三角米饭放到嘴里。
“尝尝我做的辣椒炒肉。”林玲出来打圆场,招呼大家吃饭。
她做的辣椒炒肉辣椒和猪肉黑不溜秋的,混为一色,安逸十分捧场的夹了一筷子,总是忧郁的眼神随着食物入口,都变得有活力起来,憋了一口长气,好险没吐出来。
之后,他再也不敢吃林玲做的菜了。
“有这么难吃吗?”
林玲望着他扭曲的面部表情,他可是吃酸黄瓜都能面不改色干掉一瓶的狠人,怎么在自己面前以往精湛的演技就失效了呢。
她不信邪的吃了一小口,瞬间撅着嘴唔咽,安逸是吃过苦的人,一下子同她心有灵犀,端起垃圾桶,立马别开了眼。
林玲现实上演什么是口吐芬芳。
顾梦夏捂嘴笑道:“玲姐,你不是为了节目特意练了一个月厨艺,还每天在微博上发美食图片,怎么……”
她还是顾着内娱最年轻的大满贯视后的脸面,没有把后面难听的话说出口。
“呵呵,家里厨具都是智能化的,可能是还没有掌握好农家灶台的火候,多做几次,会好一些,下次做好菜,我一定请你先试菜。”林玲的脸是丢尽了,反而更加无所畏惧。
顾梦夏捂着红唇笑:“试菜?试毒吧。”
以免火烧到自己身上,顾兰衫默默把凳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她做的六道菜看起来色相俱全,不像是黑暗料理的样子,一旁的鹿扶风还是说道:“你做的能吃吗?”
“不喜欢吃就饿着。”他是这档综艺的金主爸爸又如何,顾兰衫也不惯着他,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漱口回来的安逸见饭桌气氛剑拔弩张,默不作声地夹了一块血鸭,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茄子吸收了肉香,变得软糯,刚入口就融化了。
安逸享受的闭上眼,直播间的网友,无论是有没有吃过永州血鸭的,都提议道:“逸哥,快替我们尝尝鸭肉。”
这种小要求,他立马答应了。
等鸭肉滑到食道里后,安逸才记起要向粉丝反馈血鸭的味道,优雅的擦掉唇上的肉汁,举起大拇指:“皮酥肉嫩,推荐指数五颗星。”
安逸经常在微博上分享自己吃过的美食,他没有向商家索要过一次广告费。有家上百年的粤菜酒楼就因为他的自来水,将近破产的酒楼一夜间焕然一新,恢复生机。
为此,酒楼老板给了他一张终生免餐券。
有些粉丝更是把安逸发的餐厅当做美食打卡地点。
网友们看着屏幕前血润润的鸭肉,在青辣椒、红辣椒的点缀下,显得更加美味,刚吃完晚饭的肚子觉得还能再空出一点肚皮。
不到一分钟,全国各地,甚至国外都有观看直播的观众在外卖平台点了鸭子,吃不到血鸭,还可以点烤鸭、酱板鸭、鸭腿……
反正,这一夜鸭子糟了老罪,无数鸭伙伴化为一道道食物,出现在网友的餐桌上。
在一声声“老婆,饭饭,饿饿”中,鹿扶风伸出筷子,一吃就吃得停不下筷子。在他打第二碗饭时,见顾兰衫没有阻止,直接换了个菜碗干饭。
他的脸埋在比他脸还大的饭盆里,简直是饿死鬼投胎,顾兰衫严重怀疑粉丝口中的‘羸弱少年’是他做的人设。
她担心他吃的过多,肚子会不舒服,劝道:“少吃点,还有半年,你想吃什么,可以点。”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鹿扶风停下筷子:“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这矫情劲,顾兰衫想撤回刚才说的话,一道声音插入。
“我也有吗?”
她回顾家时,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半年多,顾梦夏也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觉得比自家五星级大厨做的也不遑多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也是大家的心里话。
顾兰衫各地米其林大餐吃过不少,自诩厨艺就是家常水准,还不到人人追捧的地步,谦虚道:“可以,但是要帮忙哦。”
包括鹿扶风在内,都点头答应。
林玲小心翼翼地问道:“顾顾我可以向你学习做菜吗?”
“可以。”
不料,一场特殊的灾难即将拉开序幕。
最后一块鸭肉被鹿扶风抢到碗中,大家躺在靠椅上,微风送来,舒服地享受着难得的晚风。
*
刚埋了两排发芽的土豆块,顾兰衫揉着发麻的腰,掀开锅盖,锅中的面团膨胀到原来的三倍大。
大家见到这神奇的一幕都惊讶的发出‘哇’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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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更是张大樱桃小嘴:“顾顾,你好厉害哦。”
“这都是酵母的功劳。”
顾兰衫笑着揪了一拳头大的剂子拍扁,挖了一勺肉糜,不停转动手里的面团,肉糜渐渐包裹在里面看不出来。
接着用手心搓圆,一个下平上圆的肉馒头便可以放到蒸屉上,等摆满后就上锅蒸了。
林玲学着她的样子包馒头,手里的面团偏偏不听使唤,最后的成果像极了懒洋洋头上那一坨……
鹿扶风还是坐在摇椅上,喝早上的第一杯热茶。
在场帮忙的三人就顾梦夏一人包的不错,能看出是个馒头样子,顾兰衫拍了拍她的肩头,鼓励道:“不错,加油。”
顾梦夏眼里满是得意的光彩,手下的肉馒头变得愈发圆润,网友不知道她还有这天分,纷纷称赞:“夏夏,这手艺都能开店了。”
“我想吃夏夏的馒头。”
“楼上的,别以为你没填性别,我不知道你是个strong男,叉出去。”
弹幕十分和谐,少数几句都螃蟹掉了。
刚过去十分钟就摆满了一蒸屉,顾兰衫端上蒸屉放在装了冷水的锅上,烧火蒸熟。接着,开始新一轮的包馒头。
林玲在做了五坨冰淇淋后败下阵来,只剩他们三人还坚持包着馒头。
刚掀开锅盖,就收到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任务卡,她估量大家的饭量,顺手捡了锅中一半的馒头给他们,每一个可以分到一个尝下味道。
“这十个都不够我塞牙缝呢。”鹿扶风闻着空气中的肉香走过来,脑袋靠在她肩上,去够灶台上的任务卡。
顾兰衫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陌生的气息环绕在她周身,不满道:“我们八字不合,你离我远点。”
“我一个人开挖土机太无趣了,你和我一起。”向来被人追捧的鹿扶风看完任务卡上的内容,不服气地掐住她的腰。
从未有人碰过的地方一股电流袭来,她下意识往后倒去,背贴在他的胸膛上。
鹿扶风的粉丝都是些抖,既想看到鹿扶风被宠在手心,又想看到他挨骂,相继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别乱起哄。”
鹿扶风回着粉丝的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连耳朵尖都红了,意识到她不对劲,凑到她耳边说道:“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身体的力气还没缓过来,顾兰衫闭上眼睛,等力气一恢复,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肘击。
这力度算轻的了,可鹿扶风摸着发疼的胸膛,高声喊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这人乱说些什么,顾兰衫见状拿起一个发烫的馒头堵住他的嘴。
鹿扶风唔咽了几声,咬了一口肉馒头后,眼睛一亮,看在美食的份上,暂时放她一马。
吃完饭后,顾兰衫提了一袋子肉馒头和一水桶随鹿扶风去荒田翻土,其他人去镇上买水稻种子和育种需要的物品。
一路上,远离马路一侧的田地上种满了水稻种子,表面已经破土冒出一层层浓密的绿苗。
到了山脚下,一眼就看到围着红碎布的三十亩水田,路边停了一台打浆机。
鹿扶风接过摄像师给的车钥匙,打开车门,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兰衫,招手道:“还不快过来。”
顾兰衫摆手道:“我又不会开打浆机,留在这里帮你看路。”
鹿扶风走上前,拉着她的手登上车,她甩了几下,都没有摆脱他的手,把手里的食水放在车上的置物箱里,等饿了渴了再吃。
呜呜呜……
车子发动了,直接迈过田埂,咯噔一声入了田中。
4. 晚稻种子
“老司机,带你飞。”鹿扶风抓着方向盘。
驾驶位对于两人显得有些狭窄,顾兰衫一个没扶稳,头往前挡风玻璃栽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她脑门前。
鹿扶风嘲笑道:“你这人连车都坐不稳,看着不太专业。”
“你现在是开农用机,不是开火箭,是不是要顾忌下车上人的感受?”敢质疑她的专业性,简直就是踢到铁板上了,顾兰衫扶住一侧的扶手,坐稳身子,回击道。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挺快的。”鹿扶风似是听不懂她的反讽,绽放出比七月阳光还要璀璨的笑容。
绯红悄悄爬上她的脸颊,顾兰衫研究了下操作键,熟练按下一个红键,一股股冷风从出风口飘散,似乎缓解他美色带来的燥热。
打浆机车后的一排齿轮转动,凹凸不平的水田渐渐化为平地,上面多了一行行笔直的线条,混合着泥土的水汽钻入她的鼻子里。
这人开车喜欢飚速度,技术却不赖。
直播间一阵晃动,等镜头稳住,网友们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有人心里是脏的,随便一句话都能想歪。
“老婆这话可不兴说,尤其是**。”
后面的两个字被屏蔽了。
因外貌出众经常走到路上都有人搭讪她,美丽国人比这说的还要离谱的话比比皆是,在那里待了近四年,顾兰衫早早练就一副面不改色的表情。
其实,她心里却已发出土拨鼠尖叫。
“这是我免费就能看到的吗?强烈要求节目组把这次录播列入付费观看,不要99,不要19,只要0.99。”
这心思亏得鹿扶风不知道,他一张专辑至少要99元,曾创下2小时卖8千多万的“催氪竞赛”。
不然,他晓得顾兰衫要把他0.99元贱卖,还不得好好掰扯一番,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三十亩地连在一块,像是个‘山’字。
等一块田地整齐,鹿扶风开着打浆机迈向旁边的水田,顺着走势,走到中间顶端。
因为周围有其他的农民的田地,以免发生纠葛,顾兰衫扯了扯他的衣袖,车子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山’字中间的交叉口,去山的另一边。
有的荒田里布满杂草,草根卡在齿轮里,很容易减断机器使用寿命。
这些设备都是节目组向农户租的,一旦损坏,维修费并不便宜。
顾兰衫想到此只好下车用锄头挖出杂草,甩掉上面的泥巴,放在田埂旁暴晒,这样,杂草不容易生小崽子,嚯嚯到刚整好的田地里。
鹿扶风在车上看着她弯腰拔草,嘴里咬着肉馒头,还不忘催促道:“干快点,我包子都要吃完了。”
顾兰衫累得上下嘴皮子黏在一起,根本没有功夫与他计较。
田里处处有惊喜,时不时冒出几个垃圾袋。
等拔完草,拾好垃圾,她回到车上,直接一屁股挤开霸占整张座位的鹿扶风,瘫在靠椅上。
她嘴唇微张,原本粉嫩的唇瓣变得干枯发白,鹿扶风这次倒没有多说什么,翻了翻袋子,最后只找出一个肉馒头。
鹿扶风罕见地摸着脑袋,脸色浮上一丝愧疚,抓着唯一一个肉馒头放到她嘴边。
“吃吧。”
她的双手沾满了烂泥,没有一根手指是干净的,节目组不知是怎么回事,没有准备手套,有些长得浅的草,她都是徒手拔出来的。
拔得次数多了,胳膊累得抬不起来,她试着举了几下,手还是垂在身侧。
顾兰衫缓了缓说道:“我等下吃。”
她的粉丝还没有见过她虚弱的样子,纷纷在直播间里打赏礼物,向鹿扶风提建议:“哥哥,我GOGO姐实惨,可以帮忙喂点吃的吗?水也行。”
五颜六色的礼物特效占据直播间,她还是看到了这个网友的发言,下意识反驳道:“不用,谢谢。”
她干脆的拒绝反倒激起鹿扶风的兴趣。
他拧开瓶盖,抬起她的下巴一股脑灌水,好险没把她呛走。多余的水顺着她的唇角滑到脖颈,她喝水的样子很不一般,鹿扶风红着脸垂下头。
最后,他还是在粉丝的示意下,才注意到差点被水呛到窒息,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她。
鹿扶风连忙收起水瓶:“我没做过……我不是故意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这是第一次伺候人,动作生疏的可怕。
顾兰衫刚解渴恢复了一些力气,不想用到争辩上,拿走他手里的水瓶,冲掉手上的泥水,闭上眼啃馒头。
肉的力量是无穷的,吃完一个拳头大塞满肉馅的馒头,她瞬间恢复血气,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拔五亩地。
此时,去镇上购物的三人组也回来了,她不得不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同他们一起回住处。
因为有手套这个教训在,她问导演要了一份物品清单,列出一些接下来很有可能用的上的东西,发到他邮箱。
看着上百行物品名,洪导一时间有些犯难,这送财童子可不可以不要逮着他一只肥羊宰啊!
顾兰衫一把抓住他的小心思,拿出PLANB。
这份采购清单精减许多,甚至还给了三个同类替代品,价格从高到低供洪导选择。
洪导和采购物资的小组商量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能削减的地方,只好给了一笔预算,让采购组去采购。
不过,不是现在,需要先完成一个游戏才行。
三人听到她徒手拔了十多亩地杂草的壮举,无一例外都同意了。
鹿扶风双手叉胸:“既然是你要的东西,那你也得参加。”
“好的。”顾兰衫不怕事,答应了他的要求。
因为是临时加的游戏,工作人员需要准备一会儿,等他们吃完中饭,再进行。
吃完饭,回到卧室,角落多了两个行李箱,是他们帮忙从镇上快递站取的,顾兰衫分类收拾好行李后,躺在床上午休。
午后的温度并没有降低,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她不舍地从开着空调的卧室里走出来。
四人很快齐聚在客厅,只剩鹿扶风还没有出现。
工作人员垂着脑袋宣布:“鹿哥,还没有醒。”
洪导想到一个好点子:“加个游戏,叫【懒鬼起床了】。”
原本只有一个游戏,现在突然加赛,顾兰衫是不吃亏的主,咽下嘴里的温开水,放下茶杯。
“加游戏总要给点彩头吧?”
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洪导,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当即拿了一张白卡,写上免除游戏权,特意标注:一次性道具卡。
大家都挺满意这个结果。
安逸作为五人组中的大哥,率先接受挑战,敲了两下房门,才开口道:“扶风,太阳烧屁股了。”
这么老的话,现在已经不流行说了。一般直接都是开门、掀被子、放摇滚乐三件套,粗鲁点的还会踹门,而且音乐是精心挑选的,保准乌龟听了都吓得飞快爬走。
顾兰衫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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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见状不服气道:“顾兰衫喊你起床吃饭了。”
“哥,我谁也不服,就服你。”无妄之灾临头,顾兰衫嘴巴长得老大,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门。
一旁的顾梦夏似乎被他点醒,向导演组借了备用钥匙,打开门,等门一开一把把顾兰衫推到房内,关上门。
“鹿扶风,你老婆来了。”
“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的?”这扇门隔音不错,顾兰衫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才得到回复。
顾梦夏紧紧拽着钥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鹿扶风早在议论游戏的时候就醒了,把屋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沦为游戏目标,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从容地坐在床上看着房门,等他们放大招。
结果……
“求我起床。”屋内多了个人,他顺手把手里的枕头甩过去。
他刚睡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格外性感,不过,顾兰衫望着临头而来的枕头,无闲欣赏。
她这些年的活没有白干,在枕头飞来的瞬间,已做好预备姿势,接住快靠近面门的枕头。
接着,扔了回去。
鹿扶风坐在床上,被子卷住双腿,限制了他的行动,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敢袭击顶流,枕头正好拍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屋内,摸着微红的脸颊,鹿扶风快步向她靠近,一层层危险的气息袭来,顾兰衫大力拍打房门。
“快放我出去,我小命要不保了。”
屋外,顾梦夏慌乱地拿起一把把缠在一起的钥匙,喃喃道:“这把,不对,这把……”
鹿扶风抬起手抵在她身前的门上:“看你往哪里跑,我这张脸是无价之宝,你怎么赔我?”
“按市场价给,你想得美。”顾兰衫不知道他身价几许,何况,他脸上连个皮都没有破,她知道自己刚刚用的力度有多大,并不会很疼。
“你再敢说下试试。”鹿扶风的心情随着她一句话上升又降落,掐住她的下巴。
她经常混迹于山野,他身上的气势还比不过发威的熊猫,顾兰衫是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敢撩熊猫脑袋:“既然醒了,和我出去领奖品,分你一半。”
节目组这些人就是吃干饭的,想的一些游戏都玩烂了,鹿扶风看在奖品的份上,准备收手。
不料……
门才外面拉开。
大家看着凑到一团的两个脑袋,十分有默契的转移开视线。
有的人演技实在太差了,眼珠子瞪的老大,朝在场唯一一个直勾勾盯着他们的顾梦夏耸动眉头使眼色,生怕她没有看见。
顾梦夏却少了根筋,还以为他眼神抽搐,好心道:“我屋内有眼药水,我现在去给你拿。”
“他……没事。”顾兰衫抓住她的手,稳住踉跄的脚步,接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白卡,交给鹿扶风。
因为这个插曲,节目组没有再安排游戏了。
秉持着良好的职业道德,顾兰衫准备给大家找点事干,问了种子安放的地方,走到屋前,拆开麻袋,抓了一把里面的晚稻种子。
他们买的都是西子3号,有高产、抗倒抗病的特性,空瘪粒的种子很少,基本上颗颗饱满。
“眼光不错。”
决定购买种子的安逸被夸得羞红了脸,他不是没有听过比这更夸张的赞美,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是更加真诚。
即便是场面话,他也愿意当真。
5. 稻草人
一共买了150斤稻米种子,在不浪费的情况下,等发苗后,还可以剩下一些种子。
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新手,很难不造成浪费的情况,干脆都拿去育苗,即便多出些稻米苗可以分给其他农民,或者再包几亩荒地种下。
桃源村人口流失严重,并不缺荒田。
女生们清扫干净水泥地,顾兰衫算半个汉子,和安逸合力将麻袋里的种子倒在水泥地上晾晒。
鹿扶风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吹着人造风,躺在竹椅上监工。
大家知道他有腰伤,都没喊他做需要弯腰的活。
偏偏直播间有粉丝在那抱不平:“这男的是谁啊?我家夏夏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都干活了,你一个男的好意思在这里躺着喝茶。”
镜头侧对着她,顾兰衫拿起空麻袋准备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刚好看到了这条弹幕。而且,底下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也凑起热闹,附和楼上的话。
她走上前:“这位是鹿扶风,举办演唱会遭意外伤到腰,所以我们体贴他腰不好,特此让他休息。”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鹿扶风滑动茶盖的动作停滞,将茶杯放在桌上。
“所以,他需要站着干活,你用这个把堆在一起的种子推开,铺成一层薄纸。”顾兰衫拿走顾梦夏手里的竹耙子,塞到他手里。
“你要我干体力活?”鹿扶风不敢相信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把活安排到他头上。
网友中有城里人装农民发言:“体力活怎么了,你是不是瞧不起农民?”
“这孩子不会说话,让我教教他。”顾兰衫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凑到他耳边低语:“乖,干好活我等下给你装一大碗汤。”
“谁是你的乖乖了。”鹿扶风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咧到耳根后,学着她的样子,推地上的种子。
看着撩成翘嘴的鹿扶风,站在一边目睹全程的顾梦夏终于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了。
顾兰衫走到厨房做苦瓜绿豆排骨汤。
午饭后,绿豆便放在盆里浸泡,到现在有几个小时,一个个开出绿花,露出里面娇嫩的黄蕊。
她生起柴火,把切成小段的排骨放在滚水中,用大漏勺焯水一次,又切了两条从菜园里摘的嫩苦瓜,加入少量盐和糖析出里面的水分。
把所有食材依次倒入铁锅中炖,一共煮了两大锅。
即便是工作人员在这炎炎夏日,也能分到一碗解暑汤。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小时后,锅里的汤沸腾到顶出锅盖,汤汁冒出一个个气泡。
顾兰衫双手捧着鹿扶风的专属大碗放在桌上,喊大家喝汤。
清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房内,鹿扶风抚平上衣的褶皱,对着镜子整理发型,觉得自己每一个根发丝都找不出缺点后,才推开门。
一眼,他就看到客厅餐桌上的plus超大碗,纹着鲤鱼戏荷的瓷碗比他脸还大,见其他人都是自己盛汤,享受到不一般服务的鹿扶风挑起一侧剑眉,眼里尽是得意。
坐在他左边的顾梦夏啧道:“切,有什么好嘚瑟的,我……”
她看了周围一圈喝得愉悦的工作人员,又不好要求顾兰衫舀汤,嘴却比24K黄金还硬。
“自己付出劳动盛的汤才香。”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鹿扶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汤勺翻动汤里的排骨,一抹绿色浮现在眼前,这里面居然放了苦瓜。
他一点点挑出碗里的苦瓜,夹到她的碗里。
不到一分钟,顾兰衫碗里的汤不见少,多了许多炖的软糯的苦瓜。
准备盛第二碗汤的顾梦夏,刚抬眸,就见到鹿扶风每夹一块苦瓜,顾兰衫就吃一块,两人配合的很默契,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涩,单身狗顾梦夏醋了。
“现在还开着直播呢,你们注意点影响。”
顾兰衫不解,直到看到弹幕才探出一丝不对劲。
“我也想让美人老婆投喂。”
“老婆,看看我,我为了你摸鱼也要看直播,快点多撒点狗粮喂饱我吧。”
“不浪费粮食,是我们《种田吧》的宗旨之一。”顾兰衫越解释,网友们想得越多。
“解释就是掩饰,我们都懂的,虽担心自家小白菜被你拱了,但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因此一幕,他们多了许多CP粉,粉名:风衫露宿,主打一个野。
*
鹿扶风一睁眼,摸着枕头旁的手机,打开贴吧,看风衫露宿吧下的CP文《我的小苦瓜有点甜》。
昨晚,用小号看自己的微博,因为一直潜在粉丝群里,有群友向他安利了这文,结果越看越兴奋。
可吧主更新速度太慢了,才三章,刚看到顾兰衫给他擦药的情节,到现在都还没更新,气得他立马写了三百字观后感,重点批评吧主的更新速度。
直到顾兰衫来敲门,才慢悠悠去洗漱。
吧主车技一流,弄得鹿扶风早饭时间都不敢看顾兰衫的脸,担心自己想歪了。
果然,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可是,谁又能获得每个人的喜欢呢。
顾兰衫叹了口气,收回心绪,想起吃饭前的事。
她在网上找寻办法让鹿扶风干活,无意间看到他粉丝安利的好东西。
看着动不动就脸红的剧情,虽然姓名用的是谐音字,她也一下看出言情文中的主角是自己和鹿扶风。
反正,她没有把自己代入进去,借此还安插到风衫露宿CP粉群里。
结果她下面条时,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催群主更新的消息。微信头像很眼熟,是一只手绘鹿头,鹿角上缠着兰花草,点开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好友。
她微信好友只有一人,便是鹿扶风。
这……吃瓜吃到对门和自己头上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刚才眼神不小心与他对视上,他像是见到瘟神一样,立马别开眼。
在群里,他可不是这样的。
喊群主姐姐,喊得那叫一个甜,都夹起嗓子了。为此,群主立马撸起键盘更新了一章。
叉掉刚更新的章节,顾兰衫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任务卡。
水稻种子还需要晾晒一天,才可以埋到田里,闲的无事,导演安排他们去村民家学编稻草人。
他们按着卡上的地图,走到一户小院。地上摆了许多粉单竹,木柱上还挂了一个竹灯笼,幸亏外表没有糊上红白纸,不然,那就不是种田了。
一个老汉拖着一堆晒干的稻草放在空地上,热情地喊道:“你们来了,我家里也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大丫,你去把我炒的绿茶拿出来招待贵客。”
老汉正是上次借他们三轮车的农民,村里人都叫他陈老汉,穿着一身洗发白的格子短衫,脸上透着长年劳作的淳朴皱纹。
大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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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甩着两个系着蝴蝶结的马尾辫,赤着一双沾满竹屑的大脚丫子,端着茶杯,穿梭在摄像设备中。
她的身影灵巧的像是一只在竹林里飞舞的蝴蝶,包括节目工作人员在内,近二十人,顾兰衫走在她身旁帮忙端茶水。
顾兰衫的黑不像是他们这种黑,在阳光下流露着一种剔透的光彩,大丫看到顿感新奇,小手试探性点了下她白皙的手背。
“姐姐,你这身皮肤怎么保养的?”触感细腻,大丫一双乌黑的眼睛张大。
她刚被瞎婆婆捡到时,还是个躺在襁褓中的白胖宝宝。
自从,去了美丽国经营庄园,一身冷白皮不适应气候晒伤,变成一段白一段黑的搞笑色。
顾兰衫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天生的,却也知道青春期的少女已经认识到美的差异,温柔地摸了下她的脑袋。
“等下送你个好东西。”
见有礼物收,大丫回到房间翻出床下藏宝贝的竹筒,送了一只竹蜻蜓给她。
小姑娘行动力杠杠的,她也不能落后。
大家还在忙活着布置现场,顾兰衫特意向洪导请了十分钟假,跑回卧室,拉开行李箱,拿了一罐未拆封的宝宝霜。
旁边还有一袋驱蚊香,刚才她留意到大丫身上有蚊虫叮咬的地方,这款驱蚊香是她用瞎婆婆教的偏方做的,里面放了十多种草药。
只要点燃,半天内都不会吸引蚊虫的注意力。
每次爬山时,这都是必备好物。
揣着一个小袋,顾兰衫跑回她家,把手头东西都给了大丫,陈老汉脸色的笑容更深了,傻瓜式一个一个步骤教他们编稻草人。
坐在小板凳上,顾兰衫带上手套,学着他的样子拿了两捆分量、长度都差不多的稻草摆在地上。
她准备拿剪刀时,见鹿扶风脑袋凑到她耳边,吸着鼻子,嘴里还念叨着:“好香。”
“什么好香?”顾兰衫手肘戳他的胳膊,“就你没动手了,快做。”
“刚才你送小女孩什么礼物,我怎么没有?”鹿扶风向她投了个哀怨的眼神,慵懒地将头靠在她肩上。
这眼神看的她心里凉飕飕的,顾兰衫不自然的推开他:“就一些小东西,等下给你。”
她不再催他做事,将注意力都放在做稻草人上,可是,肩头上的重量突然变重,侧头看到现实版的睡美人。
修长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扇动,像是个小蒲扇,扇动她的心,带来的不是清风,而是燥热的体温。
和《我的小苦瓜有点甜》中的某些情节重合,她拍了下脑袋,试图甩掉心头涌上的莫名情绪。
直到半边肩膀僵硬,她才没有心思欣赏美色,恨不得把他摇醒,让他不要赖在这里去床上睡。
“我不是靠枕,啊喂!”嘴是闭着的,她心里却不停咆哮。
等鹿扶风醒来,就接收到她喷着火的眼眸。
他耳廓渐渐泛红,这也不怪他睡着,实在是她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太催眠了。何况,他昨晚看文上头,罕见失眠了。
想到她之前说的话,鹿扶风装样子拿了两把稻草,说道:“怎么做?”
“这……”顾兰衫光顾着欣赏他的睡颜,完全忘了手头的正事,望着手残党林玲都编了两个稻草人,干咳道:“这我帮不了你。”
顾兰衫也是有自己小心思的,等鹿扶风问其他人的时候,自己顺便听下课,佯装没有走神。
6. 哥不缺钱
可是,在场的人除了顾梦夏,都是久经社会磨砺的人精。
陈老汉在教学时,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自然也察觉到两人的心不在焉,闻言,重新手把手教了一遍。
他教的很细致,两人跟着学一遍就会了。
“不愧是种田全才,连编稻草人都做的很精致。”林玲还想让她多教教自己做菜,见到她手里粗糙的稻草人,恨不得夸出花来。
“大可不必。”
虽说顾兰衫第一次编成这样算不错的了,但稻草人终究是稻草人,她婉拒一个彩虹屁。
鹿扶风不甘落后:“看我的。”
他往稻草人脸上画了五官,编了个马尾,稻草人的一双木炭眼像是活了过来,有两分像她,顾兰衫想起一则恐怖风俗。
似人的稻草人会代替那个人活着,吓得她一掌拍三散刚成形的稻草人,两颗圆溜溜的木炭滚在地上,画出一条斜线。
“你……”鹿扶风见她脸色惨白,像是撞鬼了,收起嘴边的话,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好不容易做的,你干嘛啊?”
顾兰衫乐得向大家分享自己的恐惧,结果其他人听完跟没事人一样,反倒自己被吓得一整晚睡不着觉。
*
她眼下乌黑一片,拖着飘散的步伐,机械式为冒出绿芽的土豆洒水,一双手落在她肩头,像是来索命的鬼。
顾兰衫心中不停默念红色宣言,反手一个擒拿手,抓住一条精瘦有力的胳膊。
鹿扶风吃痛,一字一顿:“顾~兰~衫~”
原来不是鬼,是作精装鬼戏弄他。
“活该。”顾兰衫握住他的胳膊,揉着发红的地方,“还疼吗?”
鹿扶风得寸进尺地靠在她肩上,嘴里不停喊着疼,内心却十分享受她的按摩,想着让群主把这一幕也写入贴吧里。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越来越偏的幻想。
“你们在这里啊!”顾梦夏找了一圈没找到他们,想到她对土豆宝贵得紧,走到菜园,却被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羞红了脸,转过身甩下话后跑远了。
“你们准备一下,我们等下去田里埋稻种。”
顾兰衫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红脸,可是她不过是给他揉了下胳膊,没有必要害羞吧。
望着消失的白裙,鹿扶风收回瞪她的双眸。
还是那三十亩地,因为上次用打浆机走了一道,田里的土地平整许多。
鹿扶风停下节目组赞助的三轮车,喊摄像师把他的摇椅搬下来。
其余四人套上背带防水服、防水靴,戴上手套跳下车。
按要求他们需要两两分组,一组负责一块田,直到把所有发芽的稻米种子都种在水田里。
不过,在分组的时候,大家发生了争执,两个女生都想要同顾兰衫一组。
安逸也想和顾兰衫组队,可是他作为五人组的真汉子,怎么可以同女生抢,但心思不自觉地流露在眼神中。
直播间网友们当起和事佬:“我看还是安哥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她们的粉丝不乐意了:“女生配女生怎么了,衫哥也算半个糙汉,配我们家夏夏绰绰有余。”
夹在中间的顾兰衫左右为难。
鹿扶风喝了口茶,直接拍板道:“你能者多劳,一人一组,其他三人一组。”
虽然节目组给的不少,但也不是这样使唤牛马的,别怪她把他拖下水。
顾兰衫心里这样想着,表面却一点情绪都没有露出来。不过,她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先顺从他的安排等想到再说。
清晨的阳光没有午后严酷,但她流的汗却不少,尤其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
她习惯性撩起衣摆擦拭额间的汗珠,举起的上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因为长时间隐藏在衣物下,这层皮肤白的晃眼。
躺在竹椅上的鹿扶风见到如此风光,来不及多想,急切跑到她身边的田埂上,因为没有换下地服,只能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水田喊道:“快把你衣服放下。”
顾兰衫看准时机,手指缠着衣摆,谈起条件:“你陪我下地。”
没必要没苦硬吃,鹿扶风伸在半空的手变得犹豫,她轻轻掀起一小块衣角试探。
“我答应你,你快放下衣服。”
他的眼神不出意料坚定起来,还不忘查看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这难得的风景,可是他忘了周围直播的摄像机。
直播间弹幕飞起。
“啊啊啊,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世上怎么有如此黑白相间的美人,我决定了,我从今天开始最爱的黑白团子不再是熊猫了,我要转为GOGO妈粉。”
大家纷纷附和,少数几个破坏气氛说黑的,都被网友叉出去禁言,直播间一团和谐。
可是他们的心思不在上面,没有看到这一幕。
鹿扶风换好一整套防水服迈入水里,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没想到他还是个纯情BOY!
她似乎找到让他主动干活的方法了。
顾兰衫贴心地拆分每一个步骤,真的手把手教他埋种子,不可避免多了些肢体接触,能蹭到也是赚了,鹿扶风放下对干活的不爽感,跟随她的脚步,一步一个坑。
可不到一会儿他便累了,靠在她身上,赖着不动。身上重量骤然加重,吸引了她的视线。
鹿扶风睁着水润的鹿眼,幽深的眼眸里透着她看不清的欲望。
在挥洒汗水时,有美色缓解疲惫也是不错的,她借此休息片刻,扭着一侧的胳膊,轻声道:“该干活了。”
“腰好疼啊,让我缓缓。”鹿扶风环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这副样子像是撒娇的小猫,她没有多想。
可是埋种子需要下腰,她干活入迷,一时忘记他的腰伤,担心伤势复发,顾兰衫宠溺地把他推回岸上。
鹿扶风还没占够便宜,何况腰伤好的差不多,这不过是他偷懒的借口,这点活慢慢干也是能干的,谁让自家CP心疼自己,他抵不住泛起的懒癌,一步三回头坐在靠椅上。
旁边的小迷妹很有眼力见的为他扇风,驱散炎热。
就着和煦的人工风,他陷入梦乡。
田里的顾兰衫除了喝水擦汗,根本不敢停,她可不想输给另一组。
接近午饭时间,一名工作人员赶来喊他们吃中饭。节目组体贴他们辛苦了一上午,特意跑到镇上一家农家乐订了桌当地特色饭食。
望着走过的四块水田,接近三亩地,顾兰衫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中二病犯了。
“这便是朕打下的江河。”
直播间的大家闻言笑道:“哈哈哈,我GOGO姐还是中二少女啊!”
顾兰衫戏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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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朕说的不对吗?”
大家纷纷应和:“下官岂敢不从。”
有的逗比甚至把自己的网名改为:朕的一品狗腿子。
顾兰衫与洪导耳语了几句,给网友们带来一个好消息:“朕的狗腿子们,你们有福了,等稻米丰收,节目组将发出一百袋十斤大米作为福利,发给直播间的家人们哦。”
她还不忘补上一句洪导的嘱咐:“家人们,想要体会云养种大米,请关注《种田吧》官微,各种福利等你们哟。”
午饭后,鹿扶风不停在她卧室前徘徊,想着他多次在后面吓自己,顾兰衫手攀上他宽阔的肩,压低声音。
“你找我吗……”
她的尾调拖长一点都不吓人,清冷的嗓音中夹着些许诱惑,鹿扶风红着脸抓住她的手,假装虚弱地靠在她的怀中。
她有175cm并不矮,但一个大男人躺在自己怀中,还娇羞着一张精致的脸,看着怎么都不对劲,顾兰衫皱起眉头推开了他。
“有事说事。”
鹿扶风指着胳膊上久未褪去的红晕:“都是你让我下地,我现在手累得都抬不起来,你得负责。”
那他现在抬的是第三只手吗?
顾兰衫顾忌他是个新手,刚开始不适应种田劳作,确实会腰酸背痛,但他总计都没干半个小时,其中,十多分钟还赖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太矫情了。
不过,顾兰衫还是把他推在桌前的椅子上,不停摸索着他酸痛的肌肉,问道:“这里疼?还是这里疼?”
鹿扶风一脸享受:“对,就是这里,才揉几分钟再多揉揉。”
大爷的!
她来这里不是专门为他做按摩的,顾兰衫翻出箱子里的万通筋骨贴,撕下包装,拍在他喊疼的地方。
接着,把不情愿离去的鹿扶风推到屋外。
这两天,大伙们忙着种水稻种子,闲暇时间很少,拿出各自做的稻草人绑在十字架上,插在田埂上。
顾梦夏更是把自己做的稻草人当做闺女宠,套上私人服装师加急订制的白色公主裙,裙子和她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不过是迷你版的。
田地旁多了许多形态各异的稻草人。
回到小屋,鹿扶风似乎想到什么,将顾兰衫拉到一旁:“你之前答应给我的礼物呢?”
礼物?
她搜寻着这些天的记忆,好像是他眼馋自己送给大丫的东西,顺嘴提过一句,她答应了。这不过小事一桩,原本就是给他们带的,但因为忙着下地忘了。
她拉出一个行李箱摆在地上,拆开袋子,给大家分驱蚊香,即便是节目工作人员也能分到一把香。
“有了这个,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蚊虫咬了。”他的小迷妹摸着手上的红疙瘩,都想跳粉籍了。
在场的人一片欢声笑语,瞧她这没出息的样,之前送小迷妹的爱马仕都错付了。
鹿扶风眸子的光暗下,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会收到她独一无二的礼物,结果他不是唯一,气得他躺回摇椅。
直播间的粉丝见他握紧的双手幸灾乐祸道:“呦呦呦美人生气了,不气,你要什么老公给你安排上。”
鹿扶风不缺钱,从未要过他们的礼物,而且看到有粉丝要把辛苦工作存下的工资给他买礼物,连忙回复:“不用了,哥不缺你们这三瓜两枣,你们钱存着慢慢花。”
7. 酱油厂死灰复燃
“你嫌我们穷比?”
鹿扶风双手一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顾兰衫知道他本意是不想让粉丝为他花钱,可是他这样说很容易被有心人拿来炒作话题,甚至网暴,她迅速上前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孩子不懂事,各大粉丝不用为我们多操心了,缺啥少啥节目组会为我们安排的。”
鹿扶风早就不满她这样称呼自己,趁此反驳道:“我不是小孩,我已经24了,比你还大两岁呢,你不要不知大小。”
她操碎了心,结果他却计较起年龄大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刚好快到饭点了,她走到自己另一个主场,厨房。
这几天一到饭点,林玲就会缠上她学厨艺,果不其然她悄悄跟在顾兰衫身后,像是道影子一样,她走哪,她跟哪。
大家各自做着手头的活,顾梦夏指甲上的彩钻因为影响干活,来这里的第二天便去镇上去掉了美甲片。
她伸出一双泛着淡粉的手给盆里的米饭做SPA,按了两遍后,才倒入灶台中间的高压锅里。
安逸也有条不紊地烧起火。
她此时正准备腌肉,林玲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这几天看的多了,她不会再被笑容丢失理智,轻轻推开她凑过来的手。
“你帮忙去菜园摘点青菜,等下炒了吃。”
“摘菜的话,顾梦夏熟,我还是跟你学做菜。”说着,林玲拿起盐罐往猪肉上撒盐,她摇了几下还不停,甚至想要打开罐盖,顾兰衫夺过她手里的盐罐。
“姐,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
林玲手菜瘾大,鼓起脸颊:“那有老师劝自己学生退学的。”
直播间观众起哄:“是啊!好事做到底。”
“你要不要我数数你辉煌的战绩?”在这几天里,顾兰衫无数次懊悔自己答应教她做菜。
实在是这尊大佛的天赋是反着长的,明明每一步都是按自己教的做,可她做出的菜一个个更基因突变了似的,不是齁咸,就是齁甜。
有时还会产生莫名的化学反应,简直突破了她对做饭的眼界。
林玲吐了吐舌头,并没把她的话当真。
顾兰衫飞快地往盆中倒了一点酱油、耗油,抓了抓肉入味,趁她去摘菜的功夫,拿保鲜膜盖住盆,放在橱柜下的隔板上,还用猪油盆挡在前面。
可能她鼻子是属犬科的,顾兰衫刚热好锅准备倒肉,却看到背面的林玲左顾右盼手里拿着一瓶酱油。
不,是三分之一瓶酱油,剩余的酱油都进了盆里,如果不是认出这个盆上的红牡丹是刚刚放腌猪肉的那个,盆里黑漆漆一团东西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顾兰衫咬着后槽牙,喝道:“林玲,看你干的好事。”
网友们就喜欢看她抓狂,又不忍心拒绝林玲的样子。
朕的一品狗腿子留言:“不用谢,位置是我提供的。”
观众跟着拆台:“我刚见她倒了半瓶酱油,如果不是你突然转身,一瓶都要倒下去了,我都要怀疑你家酱油是批发的,不要钱。”
更有甚者为自家酱油打广告:“我家有很多酱油,衫哥你不要太扣了,玲玲使劲倒,我现在就给你们寄过去。”
顾兰衫本想拒绝,听到他说酱油厂快要倒闭了,泛起怜惜:“钱我让节目组转你,好吃的话,帮你宣传。”
本打算只寄一箱十二桶酱油的酱油大王改变主意,直接寄了十箱。
一旁的林玲炒好酱色肉,拉起旁观的洪导,递给他一双筷子:“你不是最喜欢我做的菜吗?尝尝是不是那个味。”
“好吃。”洪导一伸筷子就没有停下来,说话时露出一排酱色牙齿。
洪导觉得林玲做的菜怎么吃都和他胃口,这几天剩下的菜基本都由他吃光了,这可能就是各花入各眼吧!
顾兰衫扶额叹息。
林玲闻言笑道:“还是洪哥有眼光。”
洪导比她大不了几岁,但娱乐圈是以成就轮辈分,他不好意思地摸着青年早秃的脑袋傻笑。
这还是往日精明到一瓶酱油钱都要抠搜的洪导吗?
顾兰衫:“……。”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快点吃啊。”林玲似是察觉不到自己是个厨艺黑洞,还招呼一旁的鹿扶风吃菜。
这几天洪导干不掉的菜,顾兰衫便会拿去喂陈老汉家的猪,粉嫩嫩的猪们吭哧闻了下觉得还是烂白菜更香,此画面甚至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名为:林玲做的菜猪都不吃
看热闹的鹿扶风难得勤奋,默默把摇椅搬到客厅。
*
三天后。
望着一地的酱油,占领屋后去往菜园的过道,顾兰衫瞪了一眼林玲:“看你做的好事。”
“这可怪不到我头上,是你答应的。”林玲狡黠的冲她眨眼。
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有魅力,虽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林玲人菜瘾大不放弃做菜开始,但她怎忍心再怪罪。
顾兰衫收回视线,看到酱油大王问是否收到快递,一个眼神给到摄像师,镜头立马对准地面上敞开的纸箱。
她剥开一层层塑料泡沫,锡纸,撕了五层,才露出里面的棕色陶罐。
拿起一旁附赠的木勺,舀了一点,手指沾上外壁的酱油放入嘴里,味道醇厚,尝得出浓郁的黄豆香,她随瞎婆婆走南闯北,一看便知这是古法纯酿酱油。
但是有洪导这种味觉独特的人存在,顾兰衫也不敢打包票,让其他人也尝尝。
顾梦夏抓着陈老汉送的老母鸡走到厨房,听到后院一群人凑在一起吃黑乎乎的酱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野,提议道:“我要吃酱油鸡。”
“立马安排。”顾兰衫想到昨天摘莲蓬换了几节莲藕,准备一起煮了。
一股鸡屎味飘到她鼻尖,林玲急忙捂住鼻子:“顾梦夏你真是越来越野了,快放开这只鸡。”
来桃源村的这段日子,顾梦夏和村里的小孩玩成一团,随他们爬树摘果,下水扑鱼,玩得那叫一个撒欢儿。
顾梦夏抚摸母鸡背上的黄羽毛,安抚道:“等下就把你煮了。”
一句话吓得母鸡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不停噗噗噗。顾梦夏也不嫌鸡屎粘在上十万元的白裙上,抱着它给了顾兰衫。
大家连连后退。
顾兰衫也不例外,反手用锅盖罩住母鸡脑袋:“等等,你把它抱到浴室,我给它洗个澡。”
母鸡扑腾着水花,势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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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在它死前,享受下自己刚才体会到的无助。
滋滋滋……
鲜血四溅,母鸡结束了这短暂美味的一生。
在顾兰衫忙着用酱油做菜的时候,有个网友惦记起装酱油的罐子:“来个空罐子。”
“没问题。”
酱油大王立马把陶罐上架到抖音店铺,这些陶罐是用自家土陶做的,就是费人费柴火,他没有定很高的价。
甚至从中看到商机,多上了一个链接,买十桶酱油额外赠送一个陶罐。
因为酱油是古法制造的,时间成本不低,而且还要担心运输途中陶罐破损,运费也随之上涨,售价自然不低,一桶5升酱油包含陶罐卖价99元。
他也曾试图用食品桶装酱油,但味不是那个味,他还是遵循老一代的传承,一直到现在。
此时,直播间近亿人观看,有人好奇,酱油销量蹭蹭蹭往上涨。
看着一张张订单滑到地上,酱油大王握着手机颤抖,他自从接收家里的酱油厂后,一直找不到销路,网店开的也很落寞,每月只有零星几个老客光顾。
好久没有体会到如此盛世了。
有网友要他科普古法酱油,酱油大王用仅存的四根手指灵活打字。
顾兰衫盖上锅盖,瞟到他发的话,起了宣传古法酱油的心思。
她正对着镜头,跟着一字一句重复,可能是她念字抑扬顿挫,或许是她个人影响力,总之,酱油大王的抖店在大家吃饭的时间,迎来新一波高~潮。
原本,酱油大王的厂子已经压了工人半年多的工资,都是凭着父辈的交情才挽留下三个老员工,再撑这一个月便要宣布破产了。
看着暴涨上十万的订单,他立马拨通离职员工的电话。挂断后,还不忘向她道谢。
自此,顾兰衫多了一个死忠粉。
今天的晚餐都是用酱油做的,获得大家全票通过,除了一人。
鹿扶风傲娇道:“也就一般般。”
可他的一般般不一样,等同极好。尤其是顾兰衫看到他专属大碗混合着米饭,直到不留一滴酱汁,便是证据。
这几天节目组考察了酱油厂资料,一切合规。在国外她没少干摄像的事,tiktok上发的视频,都是她一手包办的。
顾兰衫没有打扰干饭的摄像师们,扛起摄像机对准他们空了的菜碗和饭碗,甚至还分享了几个酱菜菜谱。
菜谱都十分简单,材料随便一个经常做饭的家里都有,做法也便捷,连带着有网友打起莲藕、母鸡等桃源村特产的主意。
吃不上她做的菜,可以复制她做的菜,不就等于吃上她亲手做的菜嘛。
有这种想法的粉丝不少,纷纷催促道:“上链接。”
可是这是一档种田综艺,不是来卖货的。
虽来这里近一周,顾兰衫对桃源村的基本情况有所熟悉,但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她拍了拍洪导的肩膀,要了村长的电话。
“村长,你们村要发达了。”
一句话钓足了村长的的胃口,他骑着小电驴飞奔而来。
她不过是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具体事务需要村长和节目组谈,向村长说了来龙去脉,她便退到一旁。
8. 涟漪
层层舒展的绿叶中藏着粉白的莲花,偶尔几个竖起的莲蓬伸到路边,还带着晨曦的露珠。
他们穿戴整齐站在村长家的莲塘前。
此次来这里不仅是为了体验采摘莲蓬,更是为了宣传桃源村的好山好物。
村长抚摸着垂下的白须,向镜头前的网友介绍这片连在一起的莲塘。
节目组在村长发言时,还不忘把用不上的酱油送给过来凑热闹的村民,每户都分到一桶,他们脸上洋溢着白嫖的喜悦。
淳朴直白的笑容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村长看起来十分亲切,语调沉稳,即便说没有断过,也不显啰嗦。顾兰衫由此想起了喜欢对自己唠叨的瞎婆婆,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到泥地,聚成一个个小水洞。
“我都没为等下下水采莲蓬哭呢,你哭什么?”鹿扶风不喜欢衣服弄湿的黏糊感,但见她黝黑的脸上划过颗颗晶莹的泪珠,想要为她驱除心底的低落,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埋怨。
有时候顾兰衫也是这样的口是心非,她懂。
她刚准备举起衣摆擦泪,鹿扶风拿出裤兜里的一包餐巾,打开后拿了一张纸给她,接着把整包纸巾都塞到她的手里。
“不是说了不要再用衣服擦水吗?你又不穷,有必要这么节省吗?”
小时候条件不好,已经习惯用衣服擦拭各种污渍,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做不做的到却另说。
在一声声软糯的采莲曲中,顾兰衫放下对瞎婆婆的思念,投身摘莲蓬大军。
绿色的莲蓬像极了小时村口小卖部里的话筒,她望着埋在里面的一颗颗莲子,莲蓬掰成两半,剥开一颗莲子的青壳和白色外衣。
她不喜欢莲芯的苦味,但嫩的能掐出水的湘莲,连莲芯都甜腻腻的,她并不反感。
顾梦夏见她偷吃,默默挪到她前面,挡住大家的视线。她和小孩们下塘摸鱼时,偷尝过湘莲的味道,兴趣不大。
但看着顾兰衫吃了一颗又一颗,勾起了些许馋意。她吃过最大的苦,便是得知自己不是顾家唯一的独苗,而且还是假千金那天。
所以她对苦味并不敏感,直接连着微苦的莲芯一口嚼了下去。
有顾梦夏打掩护,顾兰衫吃了一整个莲蓬的莲子才继续摘莲蓬,剪下一个个莲蓬,扔入背后从陈老汉家买的竹篓里。
才过一会儿,大叔大妈背着满满一筐莲蓬倒在岸上的大筐里,连小孩子的背篓里都装满了一半。
他们却像是过来度假的,动作散漫,洪导看不过去了,把他们召回岸上。
其他人身上都沾了泥土,只有鹿扶风躺在摇椅上,喝着村民送他的莲芯茶,不染一丝尘土。
洪导和鹿扶风就读的是同一所大学,是他的学长,两人关系不错,洪导经常蹭他的饭卡,为此洪导自甘堕落当了他的小弟,一直称呼他为鹿哥,实际上洪导比鹿扶风大了三岁。
这档节目便是他多次求上门,鹿扶风才答应投资的。
洪导可不敢给金主爸爸找事,只对他们四人说:“摘莲蓬最多的人,可以休息一天。能超过最厉害的村民的人,放两天假。”
反正出去也有镜头跟着,大家对这好处并不感冒。
直播间有观众提议道:“我想看大家扔泥巴。”
这个主意不错,能看到他们狼狈的一面。有些人就喜欢看自家正主同人扯头花,扯得越凶网友越活跃,连明天的热搜名洪导都想好了,叫做:泥巴下的盛世美颜
还是要给导演面子,大家勉强接受建议,拖着慢悠悠的步伐,他们重新下到水里。
在转身时,洪导叫住顾兰衫,拉到一旁提醒道:“小顾,我们请你来可不便宜,你是不是得付出一些实际行动。”
在她的努力下,直播间和官微人数再创新高,顾兰衫并不觉得自己拿钱没有干活,根本不理资本家的PUA,笑道:“我值这个价。”
洪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降低对她的要求,看向一旁悠哉喝茶的鹿扶风:“只要你能让鹿哥下地,我给你放一天假。”
这人提要求却一点诚意都没有,不愧是连广大网友都调侃的铁公鸡。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她也想看高岭之花落水的模样,犹豫几秒,钓足他胃口后才答应下来。
双方达成条件,顾兰衫想着怎么把他拖下水,往莲塘边走去。
莲塘里的泥巴战,从含蓄变得狂野。
一块泥巴穿过层层人群,啪叽一声,精准地落在她脸上,还有点疼,她透过人海和垂着脑袋偷瞄她的林玲对上视线。
林玲是懂得利用自身条件的,瞬间收起心底的惭愧,绽放出比白莲还要圣洁的笑容。
这谁看了不迷糊,不止她,直播间的网友也沉浸在她的微笑中无法自拔。
顾兰衫见的多了,定力还是比这些没有面对面接受笑容暴击的网友,要高出几个段位。
她抹去脸上快要干燥的泥巴,糊在鹿扶风脸上。
顾兰衫眼尾上勾,眼眸含着春情,像是朵艳丽夺目的红莲。
不是因为她的外表,只是因为她。鹿扶风觉得这些网友没有眼光,她可比林玲笑的还要好看。
他抚上狂跳的心脏,如果不是派人查过她的过往,都要怀疑她是苗女给自己下了蛊,而且不是一般的蛊,是那种为她一颦一笑都牵引的蛊虫。
此时,他忘记脸上还沾着泥巴,完全像是个傻子,扶着摇椅伸长脑袋,痴痴望着不远处的顾兰衫。
她走上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见他还没有回神,拿出之前他送自己的纸巾沾上水,为他擦去结成一块块的泥巴。
轻柔的动作进一步撩动他不安分的心,尤其是红艳的唇瓣。
仿佛只要一抬手就能按在上面,鹿扶风握着摇椅把手的胳膊鼓起青筋,用尽一生的自制力,才勉强控制住凑上嘴的冲动。
她呼出的热气和他的鼻息在空气中交缠循环,鹿扶风干净的脸色染上一团绯红,他真的要忍不下去了。
望着从脸颊渐渐蔓延到耳后的粉红,顾兰衫不解,压下心底莫名涌起的情绪,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把他牵下水。
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顾兰衫走到池边。
林玲玩泥巴玩到忘记彼此的身份,毫不犹豫挖了一大团泥巴抛向他们。
夹着细碎杂草的泥土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顾兰衫反应极快,立马躲在鹿扶风身后,还不忘伸手挡住他的盛世容颜。
这张脸一旦有点瑕疵,是她倾家荡产都赔不起的程度。如果求助顾家的话,很有可能得到谅解,可是她只能靠自己。
身后人温热的体温透过夏天并不厚的衣物延伸到他身上,鹿扶风狠不得多贴一会儿,即便末日来临,他也不愿离开她的温度,哪里还会计较她拿自己当挡箭牌的事。
但是,他可以以此要点好处。
泥巴最终落在他的胸膛上,可却无人在意。
鹿扶风握住她挖泥巴的手,往旁边的水井走去。
水井砌在一个池塘旁,围着的石头长着苔藓,水里还能看到一些舞动的水草。
“我都是因为你脏了,你帮我洗脸。”鹿扶风侧着脸放在她肩上,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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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没有眼力见,跟过来的摄像师。
一阵寒风袭来,摄像师屈从他多日的威望,撒丫子跑远。
可鹿扶风对着顾兰衫却换了副面孔。
等脸上的泥土完全擦干净,他嗅着她身上飘来的淡雅兰花香,脑袋率先顺从内心,窝在她的脖颈里不断蹭蹭。
眼下的鹿扶风漂亮眸子微眯,嘴里唔咽着享受。
一个大男人比她还娇,不怪乎他粉丝都喊他美人,如此美人对她撒娇怎么抵得住啊!
顾兰衫的心软成一汪海洋,包裹住他每一个动作。
“我好疼啊!”鹿扶风是个贪心不足的人,望着她柔软的眼神,怎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歪头,眼里噙着雾气。
这些天他手臂上的红痕一直没有消去,总是要她帮忙按摩。
顾兰衫怀疑这是他下田干活留下的后遗症,担忧地望着他,手揉散他结实的胳膊肌肉。
“那里疼,我帮你捏捏。”
“全身都疼。”鹿扶风直勾勾盯着她的红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欲望。
顾兰衫全身心都被他一句话挠的心痒痒,没有注意到他像是要把自己吃了的眼神。
“我看你是皮痒了。”顾兰衫嘴里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很轻柔,为他擦拭脸上的水珠。
鹿扶风刮下一点她手上残留的泥土,碾在她侧脸上,实际他的心思完全停留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
之前没仔细看,他觉得她的唇瓣比群主描写的还有诱人。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在自己的唇瓣上,下意识咬了一下。
在他心猿意马时,她的话打断他的遐想。
“好了,我去换点莲藕。”
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心思,顾兰衫随便找了个一听便很敷衍的借口,脱离这令人遐想的气氛。她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旦综艺结束,两个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际。
而且他就像一块扶风鹿糕,外观精致,但一捏就碎。比种田还难侍弄,过过眼瘾便好。
压下刚泛起的涟漪,顾兰衫回到莲塘。
此时,泥巴仗还没有停止,她加入其中,自成一队,对于女孩子她像是呵护婴儿般,动作轻柔。
但对于在场唯一的男士安逸,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一块块泥巴稳准狠地落在他肩头、胸膛、胳膊,但保持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她还是没有发出全力。
网友们却劝道:“let''sgo!我的姐,狠狠给我偷袭他的胳肢窝。”
顾兰衫也是宠粉的,立马抓了一把泥土,打在他们指定的位置上,有的损人还想让她袭击下三路,她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吗?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那个部位就算被防水服挡住,也很脆弱,她手上的力度降低三度。
安逸望着身下糊在裤子上的泥巴,觉得自己被小姑娘调戏了,可他却不能用同样的手段回击。
男人莫名的好胜心上头,鹿扶风眼角偷瞄了下他的下三路,与自己的比较,得出结论:哪里都比不上我。
岸边的鹿扶风像是看情敌一样看着他,安逸不敢动手,只好拂去身下的泥土,回到岸上。
最终,顾兰衫遥遥领先,获得泥巴仗第一名,荣获一天休息时间,随时可以兑换。
不出洪导所料,大家身上沾泥巴的美照疯狂席卷微博,和各个平台,节目官微粉丝突破五千万,为此,他给每个人工作人员发了个小红包。
顾兰衫也有,数着十张一元,她把钱装回红包里,压在枕头下驱邪。
9. 突然的雨
顾兰衫刚吃完午饭,走在宽阔的泥地上,准备去看田里秧苗的涨势。
突然,一滴雨打在她笔挺的鼻梁上,紧接着天上流下一串串雨滴,连绵在一起,化成一扇扇雨幕。
无数雨水砸在泥土地上,溅起土黄的泥水落在她的裤腿上。
可不远处的秧苗才长到大拇指长度,根本无法抵抗这场狂风暴雨。
她刚转身打算找个地方打电话,鼻子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人墙。她抬起头,鹿扶风额上的碎发黏在脸上,水珠划过他紧致的下颚线,落入衣领。
这人这几天怎么总是粘着她,顾兰衫顾不得欣赏男色,急着跑到最近的一户农户的屋檐下,拨通村长的电话。
过了五秒,电话才接通。
“村长,下暴雨了,你通知下村民。”
她简短告知缘由后,跑回住所。
“太邪门了。”电话那头的村长望着窗外五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拍了下稀疏的头顶。
现在正值午休时间,村民们都有午休的习惯,很有可能陷入梦乡中无法意识到这场雨灾。村长连忙打开抽屉,翻开电话簿,一个个通知各家,势要与恶劣天气抢夺时间。
顾兰衫站在屋前甩掉身上的雨水,才步入客厅。
大家都齐聚在客厅里,脸上满是焦急。
洪导见她和鹿扶风浑身被雨淋湿,吩咐小助理给他们拿条毛巾。
她道谢后,问起采购的事:“密封薄膜放在哪里?我们现在需要给秧苗盖上。”
采购组长走上前,目光游移:“我刚刚联系了厂商,说附近城市这几天下雨薄膜堵在路上,要晚两天才能到镇上。”
洪导骂道:“你吃干饭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话时,洪导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他虽然抠门,却很护犊子,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顾兰衫打断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镇上买,我先去帮村民一起防雨。”
可是等了几秒,采购组长低着脑袋杵在原地像是个木棍,顾兰衫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还不赶紧的,你想让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化为虚无吗?”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鹿扶风见他还不动,抓着毛巾的手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拍下去,脑袋哐当一响。
“谁敢……”采购组长抬起头想要骂人,见到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嘴里的话咽在喉咙里,推搡旁边的小助理,喊道:“鹿哥都发话了,还不赶紧走。”
采购组长是鹿扶风的远房亲戚,在节目组里一直游手好闲,但做事能力尚可。顾兰衫怀疑鹿家是不是冲撞了懒虫,怎么可以一个比一个懒散。
呼呼呼……
屋外响起三轮车发动的声响,她随手把毛巾丢在椅子上,套上雨衣,没有犹豫重新进入雨水中,一路跑到田边。
鹿扶风找了把大伞,追上她的步伐。
身后的洪导似乎捕捉到一个很好的热点,连忙喊上摄像师带上防水摄像机跟上。
桃源村家家户户住的并不紧密,有的甚至还住在山上,陆续有几户人家出现在路上,大家冲她点头。
雨声很大,她跑了过去,拉着嗓子喊:“婶子,你们家田在哪里,我帮你们。”
说话时,砸在头顶的雨滴力度变小,她抬眸,上面多了一把黑伞,一双消瘦修长的手握住伞柄,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淋湿。
鹿扶风身体本就不好,小毛病不断,不是容易被蚊虫咬,就是轻轻一握手上的红痕能三天不消,看着娇气,没想到会陪自己淋雨。
可是,他生病的后果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她推开伞:“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田是我们一起种的,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人不管。”鹿扶风搂住她的肩膀。
其他三人穿着彩色雨衣下车附和道:“是啊!我们是一个团队的。”
五人组齐聚,除了采购的两人,其他工作人员包括导演一个不落的站在路上,娱乐圈似乎没有她看到的那么糟糕。
她不再拒绝大家的好意。
一行人跟在婶子们身后,帮忙拿着竹竿,到了他们家的田,接着帮忙把竹竿插在水田的边角上,大家合伙摊开薄膜,用麻绳系在竹竿上。
一张张透明的薄膜像是雨伞,为秧苗遮风挡雨,给了它们一个安身之所。
很快,采购组长的车子抵达。
婶子们反过来帮他们铺开薄膜,一时间,他们和村民和谐的仿佛是一家人。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唱起歌来。
“起来,不愿……”
磅礴的歌声回荡在雨声中,种有秧苗的田很快都披上衣裳。
等停下手,雨势还是不见小,他们挥手道别后,各回各家。
工作人员的住处在隔壁栋农房,和这栋规模差不多,不过,只有两个淋浴间需要大家共用。
看着跟落汤鸡似的众人,顾兰衫和他们商量片刻,决定把一楼安逸用的淋浴间让出来给他们使用。
她身体素质不错,优先把洗澡的机会让给林玲和顾梦夏,让她们先洗。然后走到菜园挖了几块生姜,剁成泥,倒到水壶,一共煮了两壶,分别加了些许红糖和冰糖。
等他们沐浴后,便可以喝一杯暖和的生姜水驱寒。
在她倒水时,鹿扶风握上她的手:“我洗了,你去洗吧。”
不会是让她去他房间洗澡吧!
可是他领地意识向来很强,好似除了她上次喊他起床进过他的房间,似乎从未有人踏足过。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
可他们相识才不过一周,这速度比月考还要快,她有点难以相信,甚至觉得滑稽,怎么可能有人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
不过,能早点洗澡时好事,她也不矫情,给他倒了杯生姜水,塞到他手里。
“刚淋雨,别生病了,喝一杯。”
说完话,她回房间拿换洗的衣物。
注视着她的背影,搭在肩上的毛巾丝毫不损她的风采,捧着水杯透过的温热,丝丝水汽扑在他的脸上,鹿扶风脸颊染上粉红。
她果然最关心自己,不然,怎么会多操心一句呢?其他人可没有他这样的待遇。
即便在下雨时,直播间也一直开着,大家看到这有爱的一幕,尤其是他们的CP粉风衫露宿躁动了。
“我家蒸煮成真了,这甜甜的恋爱,该死的,给我谈谈谈。”
“你们看到了吗?美人都被衫哥撩的红温了,求求你们锁死吧!”
一条条弹幕跳过,鹿扶风没有反驳。
鹿扶风唯粉咆哮道:“哥哥是我们的,乱磕CP的滚远点。”
大家为美人是谁的吵了起来。
鹿扶风没有理会直播间的争吵,怀着小心思回到房间。
隔着一扇门,听着淋浴间的水声渐起渐落,一颗心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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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似是要破开胸膛,穿过门板,跳到她的面前。
望着身上的裤子,他似乎真的如网友所言,对她是不一般的。
等门一开,他连忙钻了进去。
顾兰衫的脸差点和关上的门撞在一起,本想等他洗完澡再进去拿褪下的衣物,可是浴室的隔音并不好,听着一声声低喘,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捂着悄悄红了的脸,合上房门。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胡乱地刷着手机,心思却不在上面。
尤其看到《我的小苦瓜有点甜》更新了,最新章节描述的是浴室不可描述的二三事,脸上的红润像是黏在上面,久久未褪。
*
小镇的天气预报并不准,暴雨连续到第二天,大家吃了饭便没有事情做了。
安逸伸出手,屋檐下的水滴滑落,滴在他的指腹上,从指缝中悄悄溜走,他抿紧嘴唇,垂下眼帘,眼底漫上一层悲凉。
网友调侃:“emo哥又emo了。”
在热心网友的提醒下,顾兰衫注意到安逸情绪低迷,给他端了杯热茶:“今天冷,喝杯茶暖暖。”
有网友提议道:“衫姐,你们玩游戏吧,不然,emo哥是不会好了。”
顾梦夏也拍手赞同:“好啊,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她话刚说完,便有工作人员清洁餐桌,五人围在桌前,顾梦夏伸长胳膊抢走桌上的色子。
“我先转。”
顾梦夏看着坐在对面的她,转动手里的色子。可是天不随她的愿,色子对准了安逸的座位。
安逸谨慎地选择了真心话,顾梦夏问道:“你的初恋是谁?”
安逸看了一眼顾兰衫害羞的低头:“没有。”
网友嘘道:“想不到啊!我家emo哥还是个纯情大男孩。”
游戏继续,安逸甩掉手里的色子,色子在木筒里不停撞动,在停下的那一刻,落在了‘1’上。
鹿扶风不怕死的选了大冒险,安逸试探性说道:“选择亲在场的一个人。”
鹿扶风看向身旁的顾兰衫,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他决定将命运放在色子上,色子停到哪里,他就亲谁。
色子在掀开时还在转动,眼见就要落在顾梦夏那方,鹿扶风鼓起嘴吹动桌上的色子,色子一转,停在顾兰衫面前。
大家默默看着他作弊,没有出声。
可直播间炸开锅了:“我不信这还不是爱情,果然,别有所图的爱情才更刺激。”
大家连呼:“美人威武,美人霸气。”
鹿扶风拿起色子放在她面前,顾兰衫急忙捂住嘴巴,眼里都是抗拒:“你不是有张免除游戏的道具卡,还不快用。”
她就这么不喜欢自己吗?
“你以为我想亲你,就算亲陈老汉家的猪,我也不会亲你。”鹿扶风掩去眼底的失落,使用了道具卡。
顾兰衫握紧双拳。
“恭喜恭喜恭喜你啊……”
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顾梦夏拿起电话走到后院,过了一会儿,她瞪着顾兰衫,把电话递给她。
“妈妈找你。”
一个瓜接一个,他们吃的不亦乐乎。
网友们再次热开了锅:“啊?夏夏和衫哥居然是姐妹?有那个姐妹知道内幕吗?我心脏不太好,要吃点大瓜缓缓。”
一个匿名用户回道:“求我啊,我告诉你们。”
10. 感冒
见大家不理睬他,用户自己憋不住了,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脑输出。
“顾兰衫和顾梦夏小时候被顾梦夏的亲生母亲掉包,把顾兰衫随手扔了。四年前,顾兰衫认回顾家,顾梦夏的亲生母亲锒铛入狱,我们圈里的人都知道……”
顾兰衫接过手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电话那头的顾母埋怨道:“顾兰衫,你皮痒了,居然敢逃婚,这可是你爷爷亲自为你订下的婚事,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攀上这么好的亲事。”
这婚事她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如果不是上周顾母突然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把她骗回国,她现在还躺在几十米宽的大床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呢。
而且她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拒绝了,结果顾母居然派保镖在房间门口日夜轮岗,防止她逃脱。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她趁着夜色,保镖晕乎入睡时,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离开了别墅。
顾母听到那边半天没有反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气冲冲道:“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我是你妈啊!我都是为你好……”
顾兰衫拿开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我还有事,先挂了。”
顾母连忙在电话挂断前,补上一句:“和鹿家小子好好相处。”
这句话不停徘徊在她的脑海中,顾兰衫拉起被子盖在脑袋上,还是无法忘记。
她烦躁的抓着头发,起身去到客厅,绕着餐桌转了几圈,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敲响鹿扶风的房门。
透过房门的猫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顾兰衫。
鹿扶风解开刚系上的浴袍,拿了条毛巾虚虚的挂在腰间,对着镜子抓了下湿润的头发,觉得差不多了,才打开门。
他一条胳膊靠在门框上,搔首弄姿,哪有人开门是用这个姿势的,顾兰衫甩去乱七八糟的想法,握住他的手,把他抵在门板上,就像上次她喊他起床时那样。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许不同。
柔软的嘴唇轻轻碰在他的唇上,这可是他的初吻啊!就被这个女强盗毫不留情的夺走了。
顾兰衫第一次干这种事,动作并不娴熟,刚松开他的唇,便往后退,见他发呆倒是多了些恶趣味,摩挲着他的唇瓣,缓缓开口。
“鹿扶风,你喜欢我。”
“我才没有。”鹿扶风嘴里这样说着,却不自觉的揽上她的腰,两人嘴唇的距离此时不到一厘米。
“很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顺便把这话同……我妈说下。”顾兰衫走前,还不忘掐了一把他的细腰。
腰上还残留着她温润的体温,唇上气息更重。
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唇,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直到对面关门声响起,才后知后觉记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兰衫居然亲了他不负责,这女人太残忍了。
这可是他保留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啊!
鹿扶风扑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等下回她再亲他,他一定要好好报复回去,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摸着唇,他不停回忆刚才的一幕,看她动作好像也是第一次,牙齿都磕到他牙上了,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和自己一样口不对心,她是喜欢自己的。
不,准确的说,是爱自己,不然怎么会主动亲他呢。
就这样,鹿扶风在一遍遍回忆中,下意识忽视掉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完成了自我攻略,得出一个不可质疑的结论:顾兰衫爱鹿扶风。
*
窗外,雨还在下,却也无法抵挡身旁投来的哀怨目光。
今天一上午鹿扶风总是偷看她,顾兰衫胳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看到屋外出现一个穿戴雨衣的老人,她连忙迎上前。
“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解下雨衣,挂在屋前过道上的雨伞桶上:“小顾,洪导在吗?”
顾兰衫把他带到隔壁,洪导刚起床吃早餐,头发像是团鸡窝,一手抓着肉包子,一口豆浆,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过来。
她扶着村长坐下,洪导才注意到,望着村长愁容满布的面孔,问道:“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扣着发黑的指甲,望着桌上的烟盒:“我可以抽根烟吗?”
洪导给他点了一根烟。
吐着烟圈,雾气遮掩了他面上的愁苦,村长深吸了一口:“村里去镇上的路有几段发生了山体滑坡,这几天采的莲蓬,托你们的福卖出去很多,可是现在道路堵塞运不出去。”
村长又吸了一口烟:“我愁啊!大伙都愁啊!这可关乎我们半年的收成,村里除了卖大米,就靠这些莲子吃饭了。”
洪导是著名的小镇做题家,虽然从小生活在水乡,但一直在父母的庇佑下对农事接触甚少,他下意识看向靠谱的顾兰衫。
顾兰衫想了想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村长点头,往桌上按灭烟。
他们穿上雨衣走到最近一处滑坡的泥巴路,后面带了一串小尾巴。
几棵竹子连着泥土倒在路上,范围不大,大概五米长。
不到一会儿,大家齐聚在村长家客厅。
把从镇上过来的路走了一遍,顾兰衫心里有了计划,对身边的洪导说:“可以联系上当地的气象局吗?我想要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停。”
洪导皱眉,转身拨通电话。
村长抬头望天,透过云层,片刻后回道:“明天下午雨就会停。”
顾兰衫知道有些老人有预知天气的本事,跟村长接触不多,不确定问道:“几成把握?”
村长比了个‘八’,跟过来的村民说起了村长的事迹。
提前得知寒潮,让他们囤木柴……
顾兰衫毫不留情打断吹捧村长的村民们:“好了,村长,快递最快要什么时候送到?我们可以先把路疏通了,等明天雨停,用最快的快递送给客户,多出的快递费我出。”
村长喊来村里的会计,村委会就在村长家隔壁,会计得知后立即开始计算快递费,过了不到一刻钟,会计拿了张单子给她。
和她预计的费用差不多,顾兰衫只要多出八千左右,她立马拿出手机转了一万元整,多出的钱可以让复原道路的村民吃顿好的。
“麻烦你们派人尽快把路清理干净……”
她的安排井井有条,村民们得了村长许可,听从她的计划行事。
鹿扶风守在她身侧,被她指点工作的样子迷住,痴痴的望着,久久没有回神。
村委会公账银行卡在这个雨季到账信息有所延迟,听到到账的铃声,还留在这里的村民们都像看财神一样看着她,陈老汉更是起了说媒的心思。
等人群散去,陈老汉提了一篮子土鸡蛋塞到顾兰衫手里:“小顾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你别瞎惦记了。”一旁的鹿扶风搂住她的腰,一双眼快要喷出火来。
陈老汉见鹿扶风误会,一张老脸都没处放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最近……从大厂离职了,准备回家发展,那小子当年可是考上了清华,年龄也只比你大三岁,你愿意的话,我帮你们安排。”
顾兰衫唯恐结婚的事,摆手道:“不用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陈老汉老脸也不顾了:“没事,我家小子挺俊的,过几天,我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顾兰衫塞了他几张百元,随便找了个借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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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汉打发走了。
可身旁的鹿扶风却不愿意放过她,拉着她的手进入房间,反锁了房门。
“顾兰衫,你有我了还不够吗?还随便招惹其他男人,你…不守妇德。”
顾兰衫气笑了,敲他脑门:“你这小脑瓜子每天都想些什么呢?大清亡国多少年,你还这样想,思想太封建了。”
“我不管,你是我的。”鹿扶风握住她的手,“而且你还抢走了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这辈子我就缠上你了,你别想躲开我。”
鹿扶风眼神越加坚定,弯着腰,脑袋蹭着她修长的脖颈,其实,他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担心被顾兰衫打,只敢贴贴脖子。
柔软顺滑的发梢来回摩擦着,她并不觉得反感,但顾兰衫想到昨天顾母说的话,不想如她所愿,果断地把他脑袋推开,抬起他的下巴。
但因为他比自己高,这个动作看着别扭,随即把手指放了下来,轻轻掐住他的腰。
“鹿扶风你忘了昨晚我说过的话了吗?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你就死心吧。”
如同雷击,鹿扶风无法接受她说的话,堵住她的唇,不停撕咬。
擦掉嘴上的血液,鹿扶风冷笑道:“顾兰衫,是我,是我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接着,把她推到屋外,独自一人留在床上,蒙在枕头里哭泣。
今夜的风格外的凉。
顾兰衫拉起被子还是觉得凉意从四处钻到被子里,她起身锁上窗户,听到一道低沉的咳嗽声,顺着声响,站在鹿扶风的屋前。
门正好拉开,鹿扶风明亮的眼睛红肿的像是颗大核桃,身上还穿着白日的衣服,没有更换。
她看了下腕表,已经十一点五十三分,手抚上他发红的额头,上面的温度烧得她心慌。
转身回房间拿了盒体温计,取出电子体温计,抵在他额前,被鹿扶风拍开了。
“不用你假好心。”
他声音弱的像是只刚出生的小鸡仔,顾兰衫撩开他黏在额头上的碎发:“乖,你体温不正常,就测一下。”
这个时候就说他是她的乖了,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鹿扶风这次没有再抗拒她的动作,他柔顺的样子比往日搞事情看起来让人心疼。
轻轻揉了下他的发顶,顾兰衫按下温度计,显示39.2°这都高烧了,她埋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转身准备去房间拿退高烧药时,被他抓住手腕。
“你还想离开我吗?”
“我去拿下药,等下回来。”他看着精瘦、孱弱,手劲却不小,生病的人又很容易脆弱,顾兰衫安抚性拍拍他的后背。
鹿扶风拉住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顾兰衫没有办法,牵着他走到自己的房间,翻开行李箱中的药箱,冲了包退烧药,吹了吹等水温凉些,才递给鹿扶风。
“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鹿扶风脑袋靠在她肩上没有动:“手没劲,你喂我。”
这个姿势也不方便喂药,她把鹿扶风往怀中带了带,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慢慢倾斜杯子,鹿扶风就着她的手喝药。
一杯药下肚,身体的不适缓解许多,他倒在被子里赖着不愿意走。
等顾兰衫洗完杯子回房,便看到床上的美人已闭上双眸,似乎睡着了,身上没有盖被子,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不盖被子睡觉很容易着凉。
她拍了拍他的手:“你动动,我把被子盖你身上。”
他的眼睫毛扇动,顺着她的手,滚到床铺里侧。揪着被子,闻着安心的兰草香,鹿扶风迷糊中睡去。
他想要同枕的心机白费了,顾兰衫等他体温降下去,便去了他的房间。
11. 鹅宝宝是我的
屋内的湿气很重,本就湿润的被褥像是浸泡在水里,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在床上翻滚着,嘴唇贴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她睁开眼,见到鹿扶风俯身在给她盖被子,可被子湿了还盖便是害她,抓住慌乱想要离开的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房间,我……”鹿扶风摸着偷来的吻,上面还留着她清新的气息,“是你自己凑过来的,我才不想亲你。”
他说话声更加低了,连脑袋也垂下去。
亲都亲了,还这么纯情,顾兰衫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掀开被子,摸上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降低不少,没有昨夜的燥热。
但她还是不放心,直到看到温度计上显示36.5度,才放下担心一夜的心。
顾兰衫轻捏他绯红的脸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鹿扶风低着头,只能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你床上被子都湿透了,我等下找村民买床新被褥给你铺上。”顾兰衫走到对面房间,拔下抽湿机插头,推到他的房间插上。
抽湿机口送来徐徐冷风,鹿扶风握住她的手:“你今晚和我睡吗?”
“你想些什么呢?”顾兰衫敲了下他的脑门。
动作很轻,连个红印都没留下,鹿扶风却瘫在她的怀中,摸着额头抽泣。
“兰衫,疼。”
他抽着鼻子,眼里渐渐湿润,她就没见过连哭鼻子都如此好看的人。如果不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顾兰衫都要被他骗的连身心都丢了。
果然,能吃上娱乐圈这碗饭的人演技都不俗。
顾兰衫揉了揉他的额头,摆正他的身体,被子挂在胳膊上,往门外走去,恰巧碰到下楼的顾梦夏。
她惊呼道:“你怎么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她的脸色又喜又恶,自从她接了顾母的电话后,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就不一样了。
“你问他。”顾兰衫不明白,也不在乎,拉着旁边鹿扶风的胳膊往前推。
鹿扶风眼神晦暗不明。
她似乎不该把解释权交给鹿扶风,之后大家看两人的眼神全都暧昧不明。
走到厨房,她一手举着晾衣架放在灶台旁的小围炉灶边上。
这种围炉上有个悬挂在半空的钩子,一般农户都是用来挂水壶的。天寒时,大家会喊上三两好友聚在一起,烤着红薯闲谈。
她挂上被子,熊熊烈火照在空调被上,驱散了上面的湿意。
安逸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见状回房间背着自己床上的被子披在晾衣架另一边。
顾兰衫计划着早餐,从对面陈老汉家中买了只散养老母鸡,煮香菇鸡茸粥。
这几天吃各种馅的包子,顾梦夏都吃烦了,望着咕咕冒气的肉粥,只觉得她不怀好心。她肯定是意识到自己对母亲的态度不善,想要她帮忙说好话,缓和母女关系。
顾梦夏盛了一大碗粥,拿起勺子搅动:“这粥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会同母亲转达的。”
每次发生什么事,顾梦夏夹在她们中间,都会把原本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升级为家庭矛盾,以至于顾兰衫考上了一所北京市的985没有读,转头去了美丽国求学。
顾兰衫无语:“你想多了,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掺和。”
她总是有种用最淡的语气,气死人不偿命的阴阳怪气感,顾梦夏嘴里的粥卡在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往外噗。
顾兰衫眼疾手快地拿开粥碗,餐桌前,只有林玲不幸中了招,顾不得体面,对她比了个中指:“顾梦夏你成心恶心人呢?”
顾梦夏捏着难受的喉咙,还不忘还她一个中指。
直播间有粉丝心疼顾梦夏,但见到她的操作后,深深的为林玲感到同情,干巴的说了一句:“夏夏愚蠢,连喷粥都很美丽。”
恐怕在有些脑残粉里,她家偶像的粑粑都是香的,想到此景,顾兰衫瞬间没有吃饭的欲望,随口喝了一碗,去了菜园。
她掀开罩在小葱上的薄膜,小葱垂着青腰,叶尖泛黄,没有精气神。剪下黄叶,葱叶化作肥料滋润这块菜地。
土豆顽强地长出细嫩的新芽,旁边一段沟渠被雨水冲刷下的黄土覆盖,导致水快溢上来,很有可能会淹坏土豆的根系。
她拎起小锄头把土挖出来,放在两边,铛铛铛砸在上面把土压实,又折了几段枝条插在两边,用以阻挡。
在回房的路途上,风声呼啸,一个东西打在她脸上,她掀开一看竟是条男士裤衩子,摇裤也是摇到她脸上了。
她左右探寻着物品的来源,没有任何意外和站在晾衣架下的鹿扶风对上视线。
之前不过就是用枕头砸过他的脸,他有必要如此计较吗,实在是太坏了。
顾兰衫走上前,把裤衩子甩在他怀里:“管好你的心思。”
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吗?
鹿扶风保持怀疑,把裤衩子重新洗了一遍,挂在高处的晾衣架上。
顾兰衫走到料理台旁,按下摇水井把手,捧水冲洗脸上的气味,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打上草本洗脸皂,味道才覆盖过去。
一上午,大家各干各的,比昨天干瞪眼强上不上。
刚午休完毕,雨便如村长所料停下。
因为暴雨,他们只能待在屋内做着重复的游戏,直播间热度跌破他的心理防线,洪导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顾梦夏眼睛晃得生疼,起身用力锤下洪导的肩膀:“我有好多东西都忘少了,刚好今天是一周一次的大集,我们去镇上吧。”
“你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力度?”林玲拍开她的手,帮洪导搓肩,两人眼里冒着名为爱情的小火苗。
“谢谢。”这些女的一个个力气怎么这么大,洪导不好意思地看向顾兰衫:“大嫂,你怎么看?”
鹿扶风十分满意这个称呼,从顾兰衫肩上抬起头:“我看不错,多遇见些人,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热点。”
想不到从他嘴里还能听到带有道理的话,顾兰衫觉得自己好像小瞧了他。
打听道路的情况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去往镇上的路还有一处未恢复原样,他们拐弯走到田埂上,面前多了一道近一米长的缺口。
鹿扶风大长腿轻松的跨过,向她伸出手。
她不是跳不过去,顾兰衫还是选择握住他的手跨过这道坎,因为惯性,整个人扑在他的怀中。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鹿扶风环住她的腰,恨不得这样的好机会,路上才多出几个。
可惜事与愿违,顾兰衫推开他的手:“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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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顾兰衫把手传递给下一个人。
顾梦夏可不想躺在她怀里,那样多没面子,她移动脚步,转到林玲身后。
林玲没她心思复杂,爽快地握住顾兰衫的手,跳过决堤的田埂,大家顺利借上住在村口村民们家的三轮车,来到镇上。
赶集的人潮并没有因为湿润的天气退散,路上随处可见推着车子的小摊贩叫卖。
呱呱呱……
一声声鹅叫吸引了顾梦夏的视线,他们一开始的钱便被节目组收走了,这些天花的都是经费,摸着空荡的钱包,耸拉着脑袋。
“洪导,有钱吗?”
组里经费紧张,洪导恨不得一块掰成两块使,残酷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她的粉丝不乐意了,纷纷送上礼物:“我们有钱,快点满足夏夏的要求。”
甚至有人软的不行用硬的:“你不答应的话,我给你们寄一箱刀片。”
这些礼物钱需要等下个月中旬才能提现,小摊还必须要现金支付,洪导看向这里手头钱最多的主,扯着一张泛着班味的脸:“大嫂有钱吗?”
“这些鹅崽子多少钱?”他白嫖的算盘子不加掩饰,顾兰衫皱眉,不忍心女孩为一笼鹅发愁,和摊主交谈起来。
卖鹅男子伸出一只琢破皮的食指:“十只一百,不讲价。”
“这一笼都是母的吗?公的又是什么价?”顾兰衫对这里物价有所了解,和他谈起条件。
看她们一行人穿着不菲,还以为遇到冤大头了,没想到还有懂行的,卖鹅男子退让一步:“你诚心要的话,送只公的。”
在顾兰衫的三连问下,最终以八十元买了八只小母鹅,三只小公鹅。
顾梦夏提着一笼鹅苗,像是捧着心肝宝贝一样全程不撒手。
他们又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顾兰衫还不忘给鹿扶风买床新的被子,都是挑的这里最好的买。
回到住处,顾兰衫用鸡蛋换了几根竹子,砍成一小段,在菜园旁给鹅宝宝们布置了个小家。
用木捣碾碎米粒,撒在竹槽里。
小鹅们刚出生不久,迈着摇摆的步伐,晃着脑袋,走到水槽和食槽前就食。
就近抓了只吃饱的小鹅,一下又一下摸着毛茸茸的鹅脑袋,顾兰衫嘴角轻微上扬:“小鹅们,快点长大,我要把你们炖铁锅、红烧、酱香……”
直播间的吃货不少,有远见的已经打起鹅宝宝们的主意:“多少一只,从饲料到运到我家的费用,我都包了。”
屏幕上喷出无数彩色烟花。
“我都还没吃到了。”一旁的顾梦夏原本插不上手,听到一个个菜谱,不争气的吸溜口水:“好吃吗?”
顾兰衫回道:“包好吃的。”
顾梦夏理智的天平偏向了她,在心里默默给鹅儿子、鹅女儿点了柱香:“愿你们早登极乐,成为我餐桌上的美食。”
直播间再次沸腾,有人直接竞拍起价,起拍价一只一百五十元。
大家纷纷喊价:“250。”
“鹅宝宝是我的,谁都别想同我抢,五百一只,我都包圆了。”
有钱的粉丝不少,根本见不得有人垄断市场,报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直播间的热度恢复到雨前的最高峰。
鹅宝宝们挤在一团取暖:“有谁问问我们的意见吗?”
12. 情敌
“非卖品。”顾兰衫打破网友的幻想,拍了拍顾梦夏的肩膀,“这个活以后归你了。”
之后的日子,顾梦夏和鹅宝宝们斗智斗勇。
顾梦夏摸着手上新琢的一个伤口,贴上创可贴,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顾兰衫你可以换个人喂鹅吗?”
“你看他们愿不愿意。”顾兰衫把问题抛给其他人,大家假装有事,远离了客厅。
顾梦夏看着无所事事、整日只知道喝茶的鹿扶风,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鹿哥,帮个忙呗!”
“NO,NO,NO。”鹿扶风放下茶杯,他这几天总是以身体不适做借口,顾兰衫下意识接替小迷妹的工作,为他续上新煮的荷叶茶。
这么简单的英文顾梦夏还是懂的,顾梦夏看着眼前这个strong哥,两人不愧是两口子,配得很。
她拨通顾母的电话,一点也不背着人,当着顾兰衫的面告状。
“妈,顾兰衫让我铲鹅屎,我每天身上都臭烘烘的,不是你的香宝宝了。”
顾兰衫喝了口茶润喉,想着再给她找点活干,这样就没有闲情搞事了。
顾梦夏开了免提,顾母温柔亲昵的声音透过来。
“夏宝乖,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
顾梦夏得意的把电话递给顾兰衫,她早有准备,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一声咆哮从那边传过来。
“顾兰衫你是怎么当姐姐的,还让她干这些埋汰人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她们同一天出生,怎么自己在顾家默认是姐姐呢?
她们的亲情本就单薄,能培养感情的时间很少,在国外留学时,顾家可不是出不起跨国话费的人家,可每次联系,都别有目的。
既然她这样说了,顾兰衫无所谓的回道:“随你怎么说,她不想干的话,可以回去当你的小宝宝。”
网友的嘴不比她温柔:“呦呦呦,都成年了,还小宝宝呢,怕是没有断奶吧!”
“你们怎么敢这么同我说话的。”
顾母一直留意着直播,主要是观察她们的动向。看到弹幕,顺风顺水一辈子,当了二十二年掌上明珠,二十二年掌中宝的顾母不淡定了。
“呵呵,破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梦夏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呢?”网友自从知道顾家真假千金的事,对顾兰衫深感同情,闻言,也不惯着她,话怎么恶毒怎么说,嘴像是淬了毒。
“顾兰衫,你嘴巴怎么没个把门的,我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还不如喂了狗。”
顾母拿起桌上的青花瓷往地上砸,砸了一地碎片,才勉强控制怒气,甚至把火吹到她的身上。
除了高考那年,打了个欠条借了顾家二十万。
出国后,她一天打三份工,没有花过顾家一分钱,就是为了早日还清欠顾家的钱,和他们一刀两断。
连带着半年的住宿费、伙食费,早在当三农博主不久就连本带利归还给顾爸,她居然好意思提起这件事,顾兰衫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的脸上头次露出难堪的神色,一旁的鹿扶风心里泛出一阵怜惜,拿起手机。
“顾阿姨,我们节目还有事,这次通话就到此为止。”
顾母想到鹿家上次提的事,语气稍微放缓:“等等,扶风你什么时候请个假和……兰衫回家吃饭,你爸妈都很想你呢。”
她毕竟是顾兰衫的亲生母亲,鹿扶风把手机给她。
“没空。”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再递给我。”顾兰衫直接按下挂断按钮,把手机丢给顾梦夏。
顾母这些话不是对她说的,顾梦夏像是个局外人,并不觉得顾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在听到顾兰衫说的话时,蹙起眉心:“这你是妈。”
“她是你妈。”
顾兰衫投过来的眼神像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顾梦夏从骨髓里生出一片害怕,不再敢说话了。
村长走了过来,见客厅气氛沉重,默默退到隔壁。
过了片刻,村长拉着洪导回到客厅,客厅里只有顾兰衫和鹿扶风躺在摇椅上,十指紧扣。
村长顾不得说话时机不对,推了推洪导。
洪导咳嗽道:“兰衫,我们有要事同你商量。”
顾兰衫缓缓睁开双眼,察觉到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缠在鹿扶风的指缝间,微微皱眉,抽回手,给他们倒了杯茶。
洪导喝了口茶,无视鹿扶风投来的眼神杀,重复了一遍村长对他说的话。
“最近下暴雨你也知道,莲塘里有很多莲蓬都打到土里烂掉了。除了直播间卖出的莲蓬,还有很多莲蓬留在莲塘里,那些贩子使劲压价,比往年少了一倍多。想着找你想想办法,怎样把剩下的莲子按往常的价格卖出去,低一点也可以。”
顾兰衫问道:“还剩多少?”
村长的老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带壳估计有2吨。”
这个量超乎她的想象,但是上次采莲蓬路过的莲塘并没有这么多,顾兰衫眯起眼:“你带我去看看。”
村长长叹一声:“实话和你说吧!隔壁村也种了莲子,他们村村长听说有明星来了我们村,就求到我头上。我们打了半辈子交道,互相扶持到现在,也不忍心他们村跟着饿肚子啊。”
见她眼神有些许松动,村长打包票道:“放心,我们种的都是湘莲,品质没的说。”
他的眼神让她想起瞎婆婆,眼中带着慈祥的光,顾兰衫的心肠不禁软下来:“我有个朋友家是开中药铺的,我问下,能不能成,这我不负责。”
村长也是没办法才求到节目组头上,闻言颔首。
“你家缺湘莲吗?”顾兰衫没有寒暄,等电话接通,直接说明来意。
乌拉剌摸着嘴角的耳钉调侃道:“呦呦呦,你个大忙人终于肯联系我了,如果我不是看到直播,还不知道你回国了呢。”
“那么大个庄园不香吗?我本不打算回国的,最近太忙了,等忙完再和你说。”顾兰衫摸着鼻子。
“好,随时约。”乌拉剌早已习惯好友的做事风格,同时给自家负责采购药材的人发了条微信,看到结果后,立马给她回复。
“干的包含莲芯,我可以吃下一千斤,今年各地莲子丰收,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九折。不过,我要先验验货。”
新鲜的莲子晒干后,一斤只能得二到三两莲子干,接下这个话,她任务完成的差不多。剩下的零零散散卖出去,或者卖给批发的小贩,村民们也不会亏很多。
顾兰衫把话传达给村长,并把药材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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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电话推给他。
接下来几天,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按照要求晒起莲子。
大伙知道是她促成了这单大生意,拿着自家多出来的莲子干,一包包放在屋前的过道上,摆了一溜。
盛意难却,顾兰衫挑了包成色不错的,对着镜头做起家喻户晓的莲子银耳羹,顺便推销下村里的网店。
每当有网友问莲子是从哪来的,她都不厌其烦的报上网店名字以及所在的平台。
说话还挺费口水的,她伸出手,茶杯里的水已经喝光了。
鹿扶风望着她渐渐枯萎的嘴唇,给她重新倒了杯茶水,接着扯起洪导的衣领到无人的角落谈话。
次日,直播间挂起桃源村网店的链接。
网友们省了一个步骤,购买干莲子的人更多了。
酱油大王家的酱油最近卖出去不少,酱油厂盘活了,想着献出自己的一份心意,买了五十份干莲子,还买了十几份荷叶茶和莲芯茶,当做员工福利。
到了收获的那天,村里的莲子销售一空,到处洋溢着喜悦。
顾兰衫帮忙把莲子打包,路过的村民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顾梦夏叉腰撅唇:“这有什么好夸的,我要做的话,能做的比你更好。”
这几天,她有事没事就找茬,像是只蚊子围绕在周身,烦得很。顾兰衫还要到村口等人,没有搭理她的话,开着新买的摩托车行驶到村口。
村口的桃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潮流、打着鼻钉的男子。
乌拉剌听到轰轰声转过头,见到穿着一身紧身机车服的顾梦夏,白色背心露出一截雪白的肚子,肚脐眼被衣服挡住,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三年前美丽国……
乌拉剌当时混迹在各大酒吧里,过着不知今朝是何日的生活。
刚喝完酒出酒吧,在一个昏暗的巷子里被前女友的哥哥们围堵,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棍棒,有冒尖的,有圆锥的。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快要感到要去地下见老祖宗时,灯光打在穿过人海打在他脸上,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脚蹬开周围的男人,仿佛是天神降临,拉着他上了摩托,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之后,他改过自新,接受了家里一部分生意。
美好的回忆总是甜的。
自从去年回国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她了。乌拉剌的桃花眼中饱含笑意:“好久不见。”
“上车。”顾兰衫骑着摩托车绕他一圈,炫耀自己的车技,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乌拉剌搂住她的腰,脸靠在她的后背上,感受着久违的香甜气息。
直到鹿扶风把他扯下车,乌拉剌视线在两人中间游走,感受到一股危机感。
“你是?”
鹿扶风牵起顾兰衫的手,宣誓主权:“我是她未婚夫。”
“不要胡说。”顾兰衫甩开他的手,之前随便口花花就算了,在老友面前还这样称呼,她面子往哪放。
平时,无论他喊她亲亲、别人称呼她为嫂子、他的老婆,顾兰衫从来没有反驳过,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出现就搂着顾兰衫的腰。
两人举止亲密,成何体统。
鹿扶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顾兰衫,你长本事了。”
13. 礼物
乌拉剌朝他轻蔑一笑:“原来是假未婚夫啊!”
“好了,你怎么突然来这里,是来运莲子的吗?”顾兰衫见他们快要打起来了,连忙打断。
乌拉剌脑袋黏在她的肩上,打趣道:“我想你了,就来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顾兰衫的肩膀是属于自己的,鹿扶风一把推开他。
“这是我的专属位置,你给我滚开。”
鹿扶风平日说话没有这么过分,顾兰衫像是重新认识他,给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接着给乌拉剌倒了杯茶当做赔礼。
“你来趟这里也不容易,这是村民送的莲芯茶,你去去火。”
倒茶时,顾兰衫把茶里的茶沫和茶叶都撇干净。
乌拉剌望着清澈的茶水,她居然还记得自己的习惯,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总是让人留恋。
刚喝一口,裤兜里的手机震动。
他拿出手机接通后,眉间皱起,一口把茶水饮下,不好意思地对顾兰衫说:“我还有点事,等我处理完事情后,来这里住段日。你可要帮我提前准备个房间哦,喜好你都懂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乌拉剌撇了一眼鹿扶风。
鹿扶风紧紧抓着手,手心渗出血丝,他根本察觉不到疼痛。
顾兰衫一路上同乌拉剌有说有笑,一直将他送到村口。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鹿扶风再也控制不住气愤,把她抵在桃树的主树干上。
“顾兰衫,你不许同他说话,不许同他笑,你的眼里只可以有我。”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些摸不清头脑的话。
难道他吃醋了?
顾兰衫摸了摸他的脑袋顺毛:“乖,我和他是好友,他在美丽国时帮了我很多,你不要多想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他们真的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
鹿扶风心情大好,凑上前挨着她的下巴:“兰衫,你把我初吻夺走了,你要赔我。”
这都老黄历了,怎么突然提起来,难道是受刺激了。
顾兰衫好笑的看着他:“想怎么赔?”
“勉为其难让你每天亲……”
鹿扶风数着时间,从早中晚三次,到一天二十四小时,但又怕她嘴巴啃破皮,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次数。
“罚你每天亲我十二次。”
顾兰衫就没见过这样做买卖的,哈哈大笑:“你确定你扛得住?”
她的双唇泛着荧光,鹿扶风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笑声。
顾兰衫瞪大双眼,这里可是村口,她眼神望向四周,可能大家都忙着打包莲子运到货车上,并没有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鹿扶风不满她走神,强势的掰正她的脑袋,深深吸吮她的气息。
过了几分钟,鹿扶风满意地把她抱在怀中,摩挲着她水润的眼角,轻轻吻上去。
……
“洪导,请个假。”顾兰衫站在他面前,使用之前泥巴仗的奖励。
洪导惊讶地摸着光滑的头顶:“你也请假啊!”
顾兰衫不解:“还有谁请假?”
洪导眯起双眼:“鹿哥。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他没有告诉你?还有夏夏。”
顾兰衫点头:“嗯嗯,我先走了。”
迎着正午的阳光,她骑着摩托停在镇上唯一一家西餐厅门旁,取下头盔挂在把手上,走入餐厅里。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子隔着几张桌子对她招手,顾兰衫坐下后,服务员走上前,把菜单放在她面前:“你们要点什么?”
服务员推荐了几个招牌菜,顾兰衫点头,看向对面的男子:“陈宸尘,你看看要不要再添几个菜?”
“就按你说的。”陈宸尘声音低沉,服务员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收起菜单走了。
陈宸尘喝了口水,介绍起自己的情况,快要爆出银行卡存款数字时,顾兰衫伸出手制止他再说下去。
“陈老汉不是说你要回乡创业同我商量正事,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免得大家尴尬。
陈宸尘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大方笑道:“和我相亲,你很不适应吗?”
“那倒没有,就是没有这个打算,不耽误你时间了。”顾兰衫说完话,准备喊服务员买单,陈宸尘从包里拿出了一份计划书,放在桌上。
“稍等,你先看看这个。”
顾兰衫翻开计划书,这份计划是针对桃源村现状写的,其中,还提及到借助《种田吧》扩大农作物销量。
可是这是不应该找洪导吗?怎么找她?
顾兰衫这样想便这样问了。
“我听村民说你和鹿总关系不一般,想要你搭线,撮合下我们的合作。”陈宸尘神色淡定,有着年轻人很少有的成熟稳重。
他很有想法,甚至有几个点子和自己想的一样,顾兰衫合上计划书。
“我可以帮忙递给他,结果如何我无法左右,这餐就当你请客了。”
两人愉快地共度午餐,在谈话中,她才知道开头陈宸尘用相亲模版话术,是为了试试她的底细,看她是否可用。
另一边……
桌子两边坐了鹿家和顾家,顾母见顾梦夏进来,把她拉到洗手间。
“顾兰衫怎么还没有来,她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我听洪导说了她请假了,我们就前后脚,怎么可能没有来啊,我问问。”顾梦夏随即拨通顾兰衫的电话,一开口和顾母的语气十成十的像。
“顾兰衫,你滚哪去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人没有到了,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过来。”
说完话,她便要挂断。
电话那头的顾兰衫沉默一秒:“你们可不可以听人把话说完,我好像没有答应你们去吧。而且你地址都不发,是在搞笑吗?”
担心她听不懂人话,顾兰衫又补充了一句:“即便你发了地址,我也不会去的。”
顾梦夏从小到大一切事物都有人安排不需要她操心,她还真的没有把酒楼地址发给顾兰衫。
一旁的顾母点了下她脑袋,倒是没有指责她的纰漏,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夏宝,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不是你鹿伯母点名要她,我根本就不想把这门好亲事给她,正好她不来,丢了两家的面子。你等下好好表现,尤其是在鹿扶风面前,收敛点你的性子。”
顾梦夏没有多想,听从顾母的意见。
可在场的人都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精,一眼识破她拙劣的演技。
对面的鹿扶风静静看她表演,时不时看向门口,等就餐完,门口也没有出现那个他想要见到的人。
和父母、哥哥说了一声,他乘坐最近一班飞机,搭上助理的车,回到桃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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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间,便马不停蹄寻找顾兰衫的身影,直到小迷妹告诉她顾兰衫在陈老汉家里,又跑到他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她和一个高大的男子坐在一起,手指着一个册子,在说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鹿扶风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中揽。
顾兰衫一时没有站稳,抬眼看清眼前人是谁,欣喜地拿着计划书举到他面前。“扶风,我刚刚和陈陈陈讨论了下计划书的内容,想到了几个好办法……”
后面的话,鹿扶风根本听不进去,心思还留在她对男子的称呼上,甩开凑上前的计划书。
“陈陈,叫的真亲密。”
陈宸尘知道他误会了,捡起地上的计划书,拍掉上面的尘土。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写了个计划书,想要你投资,就拿个你女朋友参谋下。”
女朋友?
好像真的是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可下一秒,鹿扶风又生起怀疑。
陈老汉打了下陈宸尘的肩膀:“好女百家求是常有的事,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爸,你就别瞎掺和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发展桃源村,其他先放到一边。”
陈宸尘这话很明显是对他说的,鹿扶风心安许多,接过他的计划书,牵着顾兰衫往屋外走,在门口时,转头晃了晃手里的计划书。
“这个我会好好看的。”
回到房间,鹿扶风反锁房门,一步步向她靠近。“兰衫,你怎么没有来酒楼?”
“你去了?你去干什么?”顾梦夏并没有告诉她参加聚餐的目的,她还一直蒙在鼓里,想到顾母对他的态度,顾兰衫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你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这个计划书吗?”
鹿扶风垂下眸,翻开计划书。
他还不想把自己是她未婚夫的事情告诉她,而且看顾家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告知的打算,他选择了隐瞒。
等她全心接受自己的心意后,才告诉她这件事。
顾兰衫不在乎答案是什么,看他逃避的态度,顺着他的话,坐在床边,和他说起关于计划书的点子。
不知不觉中,天色变暗。
“今天就到这里了,等下我把计划书给陈陈陈,让他改下,重新发你。”顾兰衫停下笔,关上计划书。
“你不用管了,我让助理接手这件事。”鹿扶风摸着她透着疲态的脸,拉开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
“我带了些东西,你看看用不用的上,随便挑几件。”其实,箱子里的礼物都是鹿扶风为她精心挑选的。
顾兰衫看都没看摊开的行李箱:“不用了,无功不受禄。”
“你刚刚不是帮了我很大一个忙吗?这份计划真的实现的话,至少值这个数,就当提前给了。”鹿扶风伸出一根手指,翻开行李箱的内测,拿出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打开。
盒子里挂着一条项链,中间的吊坠是条小鹿,两个鹿角上缠着兰草,鹿扶风取下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
小鹿是由一整块钻石雕刻而成,顾兰衫摸着项链,说道:“太贵重了。”
“与你帮我的忙来说,不算什么。”鹿扶风靠在她肩上,搂着她的腰,感受难得的温馨。
顾兰衫确实挺喜欢这条项链的,尤其是上面栩栩如生的小鹿,还是收了下来。
14. 莲厂
收到礼物后顾兰衫对鹿扶风殷勤不少,见他手边的茶杯空了,便要为他续上新的一杯。
顾梦夏端着茶壶走上前,把她挤开,准备倒水时,鹿扶风放下茶盖。
“你个小屁孩瞎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明明顾兰衫和她同岁,自己怎么就是小屁孩了。
顾梦夏回忆着顾母给的撩男100种办法,她都在鹿扶风身上实验了近十多种,结果一个都没用。
难道时代不同,办法也落后了。
顾兰衫看着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顾梦夏,手上倒茶动作不停,不由地想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有自己和鹿扶风在的地方,必定会插入一个她。”
她倒茶时腰微微下弯,一道亮光冲入顾梦夏的视线,看样子像是钻石,随着她的动作,顾梦夏清楚的看到她脖颈处多了一条项链,可是她之前并没有戴过。
顾梦夏并不复杂的脑瓜子想到旁边的鹿扶风昨天给大家分了一车厢礼物,不由想到:难道是他送的?
她不假思索道:“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是他送的?”
顾兰衫点头:“是啊。你不也选了一条手链吗?”
在大家面前送的,和私下送的能一样吗?
“鹿哥,我也要项链。”顾梦夏撅起红唇,想要碰鹿扶风的衣袖,却收到他警告的眼神,手摸上腕间的黑珍珠手链,黑色圆润的珍珠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黑瘦比不过白瘦:“夏夏好白啊,看起来比顾兰衫白了好几个度。”
直播间有些网友就爱看两女共争一男的场面,怂恿道:“夏夏你不知道,昨天顾兰衫待在美人的房间一下午,她一出门脖子上就多了一串项链,两人独处一室还不知道干了什么呢?”
网友们热烈地讨论起来,楼越来越歪,出现的弹幕都是些口口屏蔽词。
顾梦夏看到屏幕上跳过的话,紧紧抿嘴,质问道:“你们……你昨天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因为不敢对上鹿扶风冰冷的眼神,她把怒火都对准了顾兰衫。
顾兰衫平日对女孩子都比较宽容,但她这次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她也没有说这话的立场。
对着在直播间里煽风点火的网友,她的脸色冷下来:“谈正事。”
顾梦夏立马反问:“什么事?”
“你问他。”顾兰衫把问题丢给鹿扶风,抬腿往屋外走。
顾梦夏可不敢问鹿扶风,怂着一张白脸,转身走向楼梯。
早上刚下过一阵小雨,泥巴路上留下一排排交错的脚印,顾兰衫无聊地把自己的脚步印在上面。
迎面走来两位村民,其中一名中年大妈抱怨道:“这路什么时候能修一修啊,每到雨天浑身都一脚的泥,脏死了。”
旁边挎着竹篮的大婶避开脚下的水坑:“算了,都忍了几十年了,再忍忍吧。”
中年大妈一脚踩进小水坑里:“就你脾气好,我可忍不了,我等下就和村长说道说道。村里都说修路好几年了,就没看行动过,我娘家都修水泥路三年了,现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火。附近村就我们村还是条烂路,嫁到这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啊!附近路都修的差不多了,也应该到我们了。”大婶怀着希望,见到对面的顾兰衫,笑着把手里的竹篮塞到她手里。
“小顾你又去看秧苗了,每天都去也不嫌累,比我们都勤快,真是个好孩子。这是我刚刚挖的莲藕,你拿回家当个菜炒了。”
长辈的热情总是不容拒绝,顾兰衫在归还竹篮时,拿了一碗自己做的炸藕盒放在篮子里,当回礼。
*
又过了几天,村委会的喇叭响起,传来村长悠长的声音:“为了响应《农村公路扩投资……方案》,我们村将于下个月修建水泥路,费用我们和政府四六开,具体情况请各家派个代表来村委会商议。”
一般情况下是五五开,因为桃源村是附近有名的穷村,政府让了一步。
等顾兰衫一行人来到村委会,村民们已经争论起来,为自家承担的金额太多同村长掰扯起来。
“村长,我家就我和一个上小学的娃娃,其他人都打工去了,怎么能按五口算呢?”
分田的时候,各家恨不得把刚出生的小娃娃都算上,到了要出钱的时候,在外务工的成年人就不算人了。
村长脑袋嗡嗡作响,点燃自制的烟丝,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浑浊的烟圈。
“上头说了,按户口上的成年人口算,修路也是为了大家方便,何况最近刚大赚一笔,我让会计算了,等莲子干的钱下来,刨除修路费,各家还能再领到一些钱,够活半年多了。”
一个懒汉看到进门的节目组人员,尤其是看到领头的顾兰衫时,污浊的眼睛发亮,打起她的主意。
“这不是大方的小顾吗?听说你上节目的酬劳不菲,要不你把大家伙的修路费都包了,省的大家为难。”
懒汉挖着鼻孔,一块结痂的鼻屎弹向她的面门,这人纯属是恶心人。
顾兰衫往旁边闪开,撞到鹿扶风的胳膊,他顺势揽上她的腰。
村民们的目光被懒汉的话吸引,纷纷看向门口,有人贪婪,有人淡漠,有人善心。
陈老汉还想着让自己小儿子吃上顾兰衫的软饭,出声劝道:“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怎好让外人插手。”
懒汉一年就靠低保和从村民们家里讨饭吃,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切乎到自己的利益,他继续耍嘴皮,煽动村民们的贪欲。
“这不是节目组在我们村拍综艺吗,那就是一家人,出点钱怎么了。而且他们可是日薪208万的大明星,随便一个人指甲缝里露出一点,都够养活我们村一辈子了。”
有十几户人家附和道:“是啊,这笔钱对你们来说不过洒洒水的功夫,就发发善心,都承担了呗。”
更有甚者打起她们的主意:“我们村有几个好小伙,你们要不要相相看?”
恶意总是率先袭向女性。
留在村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是些吃软饭的,有冲劲的基本上都外出打工赚钱了。
而且他们口中的这几个人都是些地痞无赖,她们眼睛再瞎也不会看上这种人。
节目组工作人员把女生们都围在中间,挡去恶意的视线。
少数几个反对的声音淹没在鼎沸的嘈杂声里。
顾兰衫和瞎婆婆天南地北的混,可不是瞎混的,一个肘击推开坐在椅子上的无赖,举起椅子,一脚踢成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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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拿起一块尖锐的木棍对准说话的人。
“再说一下,看我手上的棍子答不答应。”
鹿扶风在身旁给她作势。
大家都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间屋子内透着死寂的气息。
村长还记着之前他们的帮助,出来打圆场:“你们都干什么呢,这是上头安排的,除了自愿捐款的,你们不可以乱来。”
离节目结束还有近五个月,洪导还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他当初之所以选上桃源村,就是因为副导的推荐,他瞪了一眼身旁说村民如何如何淳朴的副导,走上前。
“我代替节目组全体人员捐一万。”
懒汉伸出乌黑的小拇指拧耳朵里的耳屎:“切,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大家纷纷附和:“太少了。”
有人甚至谈起价格。
眼见时态愈发严重,村长出声打断:“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你们先回家商量下,下周一之前交钱。”
等村民们散去,洪导把他们聚集在住所的客厅里,提醒道:“最近,你们出去的时候,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女孩子。”
顾梦夏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不敢同小孩子们出门玩了。
在村民们惦记他们口袋里的钱时,陈宸尘在村里开公司的消息随风传播,村民们暂时忘记了修路的事,坐在村委会的桃树下讨论这件事。
大妈随口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你们说陈家那老来子怎么突然回来开公司啊,也不是是干什么的,到时候我可以去帮帮忙吗?”
当然,她口里的帮忙不是免费的。
有人谈起工钱:“无论做什么,都得按镇上的工钱算吧,至少一小时十五元。”
“能有这个数也不少了,就怕他和城里的黑心老板一样,压价钱。”
“不可能吧,陈家那老来子从小就品学兼优,不会干那种事的。”
“从大城市回来的,那有我们乡下人淳朴。”
“那他回来干什么,我们这万万比不上城里的金窝,随便找个女的榜上,老陈家都不愁了。”
“他不是在那个……大厂上班吗,年薪可不少,真是傻,工资这么高还辞职,怕不是混不下去了。”
“我听说是找了个富婆,富婆看不上,找了个刚上大学的小白脸,不要他了。”
大家笑到一团。
嬉笑声随风飘到顾兰衫一行人的耳里,陈宸尘习惯了村里人的嘴碎,脸色如常地和她们打招呼。
“婶子们,我开了个农产品加工厂,厂子就在我家,现在要招一批人,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个招聘信息。”
陈宸尘说着话,勺子挖着顾兰衫手里捧的浆糊,把红纸黑字贴在告示栏上。
大家脸上布满劳作的沧桑,根本看不出一丁点撞见蛐蛐人的尴尬,脸皮厚得很。
大妈走上前:“这字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
陈宸尘说了二遍纸上的内容,一遍用普通话,一遍用家乡话。
大妈闻言,只关心钱:“这个报酬怎么算了,上面怎么没有写?”
“按工种算,挖莲藕的一天八小时180元,工厂流水线上的一天120元,打包的100元,熟练工优先。”
15. 挖莲藕
大妈对比了下其他地方这个岗位的工钱,心里满意,嘴上却说:“有点少啊,外面可都是包吃住的,最低也会包三餐。”
陈宸尘提前打探过情况,知道附近镇子的情况,并没有退让:“外面最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最低的都还比我给的低了二十,而且你们走几步就能回家吃饭,婶子这个价给的不低了。”
大妈没有再纠缠:“好,我可以帮你把塘里的莲藕都挖出来,可以多给点吗?”
这个大妈嫁来没多久,丈夫和小三卷走家里的钱还有她的嫁妆跑了,她独自拉扯大腹中的孩子,还要养育丈夫的父母,一个人顶两个壮汉使。
她是村里有名的能吃苦,力气都是多年劳作锻炼出来的,不比农村壮汉差。
陈宸尘知道她家的情况,点头答应了。
“要报名的,来这里。”顾兰衫向村长借了条桌椅,摆在旁边,摊开本子记录。
有些工种的要求并不高,有手就能做,看着眼前散播谣言的大妈,顾兰衫在本子上登记她的名字。
大妈问道:“钱什么时候给?”
顾兰衫头也不抬的答道:“工作完当天现结。”
还有人想要给自家汉子报名,但工厂要求是一人一岗,还要面试了解本人情况。
顾兰衫回道:“要本人来才能报名哦。”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本村人,还不一定记得谁是谁。有人乘机浑在里面,报自家汉子的名字:“王耀祖。”
她翻看从村长那借来的名册,虽然不能和一张张脸对上,但男女的名字还是分辨的出来。
她挂上一丝职业假笑:“下一个。”
那人见没把名字登记上去,耍起无赖:“我是男的。”
眼前人虽然近一米八的个子,身材魁梧,但面无胡须,脖间没有喉结,胸脯有料。
顾兰衫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身后的大婶拍了拍她的肩膀:“王家媳妇你不报名的话,就不要占着茅坑啊。”
陈宸尘给的工作在镇子上算数一数二的,那人见自己的身份被人直白的戳穿,给她肩头一掌,立马跑回家喊自家汉子来报名,生怕晚了一步,工作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不到一个小时,三十五个工作岗位全部有人报名了。
之后,他们聚在陈老汉家客厅,刨除掉两个懒汉,两个贪妇,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敲定了最后的人选,公布在村委为公示栏上。
*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上次在村委会的不愉快,相继和他们打招呼,不到十人的队伍壮大到二十多人,都是赶着去陈老汉家吃开业饭。
村长刚从镇上回来,额头上还挂着赶路的汗水,之前捧着一大包钱神经紧绷生怕别人把钱抢走,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放松下擦拭头上的汗水。
每当村里有大事发生时,都会由村长先发言。他说着那几套车轱辘话,台下人边听边吃着桌上的瓜果。
顾兰衫之前在美丽国兼职时,只要有钱赚、不违法、不违背道德的活计都接,曾干过几个月婚礼司仪。
她接过村长手里的话筒,说了一句过渡的喜庆话,把话筒传递给明面上的工厂老板━陈宸尘。
陈宸尘在大厂工作近五年,习惯说话简洁明了:“很高兴大家能参加桃源村工厂开业仪式,只要遵守我的规则,今后我们有钱一起赚,有活优先村里的人。”
话毕,顾兰衫兼顾礼花员,按下电子烟花开关,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组成九个鲜红的大字‘桃源村工厂开业大吉’。
一旁的顾兰衫收回视线,走到旁边的红布桌。
相继有村民提着竹篮走过来,有的里面装着一颗颗带土的白菜,有的一麻袋土豆,都是村民们自家种的食材,客气的甚至拿出过年祭祖才会出现的腊猪头,摆在桌上。
顾兰衫把大家送的东西连带送礼的人名都登记在册,招来大丫把腊猪头挂到厨房房梁上。
送完礼的众人走到四四方方的桌子上吃席,菜接二连三送到桌上。掌勺的大厨是专门做红白喜事的,做大锅饭有自己的团队,菜品都是按最高标准买的。
吃着内陆小村难得的大闸蟹,村民们连一根根小螃蟹腿都不放过,用筷子剃掉里面的蟹肉塞到嘴里。
有会吃的会把蟹肉和米饭、蟹黄拌在一起,吃的满嘴都是黄油。
顾兰衫端着墨鱼汤,见有人碗里的大闸蟹还没吃完,魔手伸向第二只,微笑提醒道:“每人限拿一只大闸蟹哦。”
大妈吸吮手上的肉汁:“不就一只螃蟹吗?怎么还限量啊?”
“大闸蟹是按村里人数算的,你吃了,有人就会吃不到。”这人太不讲卫生了,顾兰衫知道和他们说这些无用,微微皱眉,放下汤盆。
“都是你害的,多吃个大闸蟹都不行。”大妈拍了下旁边的小女孩胳膊,女孩筷子里的黄鳝刚准备放入嘴里,听到母亲的话,吓得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从隔壁桌敬酒的陈宸尘笑着给大妈倒了杯米酒:“大妈,菜的份量都已经定好了,你喝酒,酒管够。”
大妈生活压力大,就好一口酒,接过米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这是老李家酿的米酒,不错。”
旁边的顾兰衫走到节目组那桌,拿了双没有用过的筷子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害羞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她家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她妈喜欢贪小便宜,但之后从陈宸尘嘴里听到大妈的过往,顾兰衫不禁对大妈生出一股同情。
一个女人靠自己养活和小三离家出走的丈夫的父母,给他们送终,还要养相当于父亲死了的‘遗腹子’,还把她送到镇上上补习班,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大家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莲塘走去。有闲得看热闹的,有去挖莲藕的……
桃源村种植的湘莲是早熟种,成熟的早,七月的尾巴莲塘里的荷叶已尽数干枯。
莲塘是属于村集体的,陈宸尘买下这片莲塘的钱,每户村民都能分杯羹,让他们对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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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意见小了一些,昨天刚把全部修路费交齐。
刚饱餐一顿,挖莲藕的村村民们都干劲十足。
尤其是喝了米酒的大妈,脸颊酡红,稳稳穿上工厂发的工作服,立在泥巴里。
随手折下碍眼的枯黄莲叶,举起锄头顺着荷茎挖下去,脚往有莲藕的地方来回踩几下,瞧准位置后,握住叶柄,一鼓作气把藕节连带藕身一起提出。
大妈动作娴熟,藕节连在一起,没有折断,泥土里也没有残留的藕节。
顾兰衫很久没有挖莲藕了,最近的一次还是瞎婆婆在世时。
那时,瞎婆婆为了养活她,只要给钱,或者物资,也是什么活都干。一时间她眼眶泛红,学着大妈的姿势挖莲藕,渐渐地动作快了起来,也能完整的挖出一根莲藕。
不过,速度没有每年都要经历一场的村民们干得快。
她拔莲藕时,手臂肌肉鼓起。她的肌肉线条适宜,看起来就很有力量感,充满了原始的魅力,不愧是网友口中的糙汉子。
直播间一群人都看饿了:“快点,让我康康。”
“如果能看到顾兰衫撩起衣摆,我此生无憾。”
鹿扶风望着弹幕,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废料,毕竟他也是如此。
鹿扶风心疼她干体力活,累得脸上、脖子间都是汗水,尤其汇聚在下巴上的几滴汗水落在雪白的锁骨上方。他不禁舔了下嘴唇,感觉一阵燥热。
他走到塘边喊道:“兰衫,我们回家。”
顾兰衫问道:“几点啦?”
鹿扶风视线放在镜头上,上面显示16:24:27,他把看到的时间分秒都报给她听。
他们是两点出发,来这里大概要花十几分钟,顾兰衫算了下她差不多挖了2个小时莲藕。
她拔出陷在土里的鞋,上岸时腰才后知后觉的酸疼,扶着腰,拉住鹿扶风递过来的手,跨到上面,慢步到陈宸尘身前。
“我干了两个小时零八分,按小时算你要给我45元。我干的没有叔叔婶婶快,你给一半就行了。”
周围的村民们谈论道:“还没干满八个小时,能领工钱吗?”
“镇上没干满的话,不足半年的没有工资,超过半天的,都是按半天结算,应该也是这样算的。”
“那小顾不就白干了。”
陈宸尘与顾兰衫明亮的眼睛对上,立马意识到她的意思,拿出一沓钱,有零有整,数了两张十元,一张两元,和一张伍角递给她。
“22.5元,你点下数对不对。”
顾兰衫是看他数的钱,但见到围过来的村民,又把手里的数了一遍。
村民们看她一张张数过去,嘴里重复她说的话:“10、20……”
声音传到莲塘里,挖莲藕的村民们手没有听,耳朵竖起,听到真的结了工钱,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因为挖莲藕最多的一人能额外获得一百元奖金。
顾兰衫深藏功与名,和鹿扶风回到住处。
16. 插秧or抛秧???
今天走的是一条小路,见识到很多不一样的景色。
在远离田埂、靠近山的一侧路边长了三丛美人蕉,有黄、有红、有白色的花骨朵。瞎婆婆之前都称呼为芭蕉花。
顾兰衫摘下一朵金黄的花,对着折断处一吸,里面的花蜜甜甜的,她闭上双眼,沉浸在甜水种中。
小时候没有糖吃,瞎婆婆就会摘一些回家炒着吃,也是一个菜。
“顾兰衫你吃什么,太上不了台面了。”顾梦夏看她随便采摘湖边的野花就放嘴里,蹙眉撅嘴。
“还挺甜的。”鹿扶风俯下身,也摘了一朵,学着她的样子放在嘴里。
面对鹿扶风顾梦夏心里愤怒,但顾母说男人喜欢听话柔弱的女孩,她只好把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不敢明说。
“这是什么?是甜汁吗?我小时候好像吃过,路边到处都是,比糖果还甜。”
“确实有的地方也这样叫。”顾兰衫见网友和鹿扶风对美人蕉感兴趣,向大家科普起美人蕉的来历。
走在前面的安逸和林玲听到后面传来冷艳动听的声音,返回到他们身边。
林玲挑了朵合眼缘的放入嘴里,吸收里面的甜汁,在听到手里的野花还能炒菜,兴趣更加浓郁,拉着顾兰衫的衣袖娇声娇气道:“兰衫,可以教我做吗?”
“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动手动脚的。”鹿扶风拉开林玲拉她的那只手,挽到自己怀里。
这些天鹿扶风对顾兰衫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林玲来节目就是为了找个金主,结果一个个都嫌弃她做的菜,只有洪导有眼光,会欣赏自己做的美食。
林玲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手不停地采下一朵朵鲜艳的花。
顾兰衫苦笑:“你现在摘的这点,一炒就缩水了。”
“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林玲把摘下的花塞到洪导手里,开心鼓掌,生怕她反悔转身就要走。
“等插完秧再说,我问村民哪里还有,这地方空气好,应该有不少。”顾兰衫扶额,用袋子装好她摘下的花朵,打上死结,麻烦工作人员送回住处。
不远处。
透过薄膜看到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她同小伙伴们掀开薄膜,田里的水稻秧苗已经有白菜高了。
她掰开一个长方形塑料盘,从圆形小洞里拔出一根带土秧苗,秧苗的根系紧紧扒拉着塑料盒和旁边的秧苗,十分结实。
鹿扶风开着插秧机闪亮登场,开进旁边一块空田里。
顾兰衫率先把手里的一盘水稻秧苗,放在插秧机前方的挡板上。
安逸学习能力很强,掀下一块水稻秧苗递给她,她接过后整齐的放在上面,三列三行,一共放了九盘。
这台插秧机的座位太窄,只能容下他坐下。
鹿扶风鼓起嘴巴,等她检查秧苗盘放好后,鹿扶风发动车子,轮子往前进,一排排秧苗从底盘的出口插入田里。
他的车速一如既往的快,车轮划过的地方溅起一片黄色的水花,顾兰衫擦掉脸上溅到的泥水,对身旁的洪导说:“我先去抛秧了,你让扶风开慢点。
”
洪导收到嫂子的嘱咐,沿着田埂,追上鹿扶风的车影。
“鹿哥,嫂子让你注意安全,不要翻车了。”
空旷的田野并不隔音,刚捧起一盘秧苗的顾兰衫听到他说的话,升起一种无力感。
鹿扶风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降低车速,开到她身边:“兰衫,我会好好开车的。”
他脸上的笑容犹如八月的第一缕风,清爽又炽热,顾兰衫故意轻咳一声,垂下眼里的惊艳。
“嗯嗯。”
网友们可不想他们轻松,有好事者说:“我要看插秧,我要看抛秧,不给我看的话,本宝宝现在就取消关注了。”
摄像师一直拿着镜头对准她,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想看不到都难。
插秧需要弯腰,上次挖莲藕腰有点疼。
顾兰衫拔出一排秧苗,四棵苗从左到右抛到田里,水稻苗像是按了定位器,每棵距离都在12厘米左右,肉眼看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网友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一手,真是越粉她给大家带来的惊喜越多,有的小黑子黑转粉了,也不说她肤色的事,纷纷吹起彩虹屁。
“糙汉GOGO姐才是我永远的神,快点征服这片田地吧!”
有粉丝之前和他对骂过,看到这个小黑子拜倒在自家正主的放水裤下,嘲笑道:“谁还敢再说我GOGO姐黑,这便是下场。”
“我会比她做的更好,看我的。”顾梦夏还没玩过抛秧,看到网友发的弹幕,生出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手里的水稻苗像是长了脚,顾梦夏拔了几下都没有从塑料盘中拔出来。
“哈哈哈,夏夏不行啊!”
不只是男人不喜欢听这两个字,她也不喜欢。
顾梦夏蹲在地下和盘子拔拔乐,势必要把水稻苗拔出来。
“这样子弄的。”一旁的安逸看不下去了,掀开塑料盘一角,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圆底,一棵水稻苗弹出来,正好打在顾梦夏的脸上,她就是个笑话。
顾梦夏气得抓住一头秀发乱搓,可她忘了手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巴,都糊在头发上了。
与他们相隔不到一米的顾兰衫看到她丝毫还没有发现,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知晓。
顾梦夏见她总是用眼角偷看自己,难道是被自己不屈不折的精神迷住了,她露出一个‘还不把你迷死的眼神’。
“看什么?”
“这眼神我好像只在某些死装男身上看到过,太油腻了,换我妈生小白花。”
“你才strong呢。”顾梦夏看到有网友这样说自己,还给自己打上和顾兰衫一样的标签,立即骂了回去。
“……。”顾兰衫日常对她无语,见她头上的泥巴快要干了,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你头发上沾了泥巴。”
顾梦夏除了和小孩子们撒欢时,在镜头面前她最是注重形象,掏出背带兜里的小镜子,对准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丝黄色的东西。
她一边尖叫着跑回房间,清洗头上的泥巴。
没有她在,空气都安静许多。过了一会儿,车鸣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一双修长的大腿跨出车门,乌拉剌鼻钉的紫钻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刚抬眸的顾兰衫忍不住用手背挡住双眼。
她揉着发酸的眼睛,眼角瞟到一双熟悉的鞋子,鞋面上是一只残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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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这双鞋还是她为了感谢乌拉剌介绍她工作,送给他的礼物。
她对鞋子这块并不了解,想着买一双限量版的鞋子给他,挑中了别具一格的运动鞋。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双鞋子是高仿的。
乌拉剌却经常穿着这双鞋子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今天一样。
“你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我熬了一个通宵抓紧时间改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过来,又开了半天的车才到。”乌拉剌摸着腹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像是只垂着飞机耳的小土狗。
“我饿了。”
顾兰衫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半了,虽然早了点,但有好友来,多做几个菜的功夫时间就过去了。
顾兰衫喊道:“先做到这,我们回家吃饭吧。”
林玲凑上前:“兰衫,你答应教我做的菜。”
顾兰衫听懂了她的意思:“你现在去摘,我等下教你。”
林玲一蹦一跳的,哪还有影视里‘大地之母’的温柔样子,顾兰衫拉住她的胳膊:“你喊几个人,有的地方偏不安全。”
林玲之前刚演完一个女警,她是沉浸派的,每次演戏全身心都投入到那个角色的人生里,下意识行了一个军礼:“是的,长官。”
“去吧。”顾兰衫看她跳脱的样子,眼神和蔼的像是长辈看自己的晚辈。
鹿扶风收到工作人员回家吃饭的通知,停下插秧机,从直播间问到顾兰衫所在的地方,根据网友的指使,连忙跑上前。
顾兰衫的身边多了一个碍眼的男人,鹿扶风的手揽上她的腰往怀中带。
网友们早就知道了,看乐子一样看到他脸色发绿,头上像是戴了一顶脱不掉的绿帽子,调侃道:“哦哦哦,抓奸了,毕竟美人是后来者,奸夫竟然是自己。”
乌拉剌大方地和网友们打招呼:“是的,我是唯一的正夫,他是奸夫。”
直播间被哈哈哈……刷屏。
鹿扶风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后来者:“你有名分吗?我可是……官方认证的顾兰衫的亲亲老公。”
果然,两个男人再加一个女人就是一台戏。
顾兰衫可不想成为戏里的主人公,拍了下鹿扶风脑袋:“说什么呢?”
鹿扶风抓住她的手,捂在手心里:“再来一下。”
顾兰衫双手接连拍了他好几下,在旁人眼里像是打情骂俏,鹿扶风乐在其中。
她只有对自己人才会如此亲密,乌拉剌也想被她拍脑袋,羡慕地瞪了他一眼:“兰衫,拍我。”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学鸡一样争风吃醋。”顾兰衫扶额,大步走向前,不理会身后两个男人。
在做饭时,两人也不安分。
“兰衫,是要这个吗?”顾兰衫准备拿酱油时,乌拉剌双手把酱油瓶放在她手边。
“兰衫,你今天辛苦了,多吃点。”鹿扶风也激发了好胜心,勤快地不像话,本来还要说一声才会动的人,居然主动帮忙盛饭。
顾兰衫像是不认识他了,但又似乎察觉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大碗米饭。
“小伙子,尝尝我的手艺。”林玲献上自己在她指导下炒的芭蕉花,放到乌拉剌面前。
17. 集市
碗中的菜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不过一半的芭蕉花都被油浸透,看着没有一点食欲,乌拉剌把菜推到鹿扶风桌前。
“你先吃。”
鹿扶风挑眉:“你是承认我的地位了?”
乌拉剌怎么会承认他才是顾兰衫的人,冷哼道:“谁吃的多,谁才是她的男朋友。”
“……。”顾兰衫瞪道:“我不是你们的赌注。”
见她生气了,乌拉剌赶紧把挑起的火熄灭:“你怎么会是赌注呢,你是我的命。”
一群人酸的牙齿疼。
顾兰衫早就习惯他的不着调,根本没有想过这话可能是他的真心话。
他一时间合上了嘴,鹿扶风的情史没有乌拉剌丰富,甚至是空白的,没有他会说甜言蜜语,看着乌拉剌一句话就让顾兰衫的怒火熄灭,大写的服。
默默在心里把这句话记在心上,但学了乌拉剌这套,那他还是自己吗?
他保持着怀疑,想要找个时机试探下顾兰衫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还是保持他一贯的作风。
在他胡思乱想时,这顿午饭结束了。
顾兰衫放下饭碗,带乌拉剌去对面的陈老汉家,身边跟了一串小尾巴。
他们现在在陈宸尘的房间里,旁边多了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床上用品齐全,上面的物品透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像极了顾兰衫身上的兰草香。
“兰衫,我想和你住。”乌拉剌抱起一个枕头,一屁股坐在床边。
之前在美丽国时,他收留过没地方住的自己住在他家里,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地方住,顾兰衫轻轻敲他的脑袋。
“陈宸尘最近忙工厂的事,很少回来住。这些床上用品都是我为你买的,床也是我铺的,不喜欢的话,明天给你换。”
“不用了,很好。”乌拉剌闻着枕头上和她身上一样的兰草香,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睡着了。
他是真的累了!
为了能早日见到顾兰衫,连续加班一个月,把公司的事务分配给下属处理,昨天还工作了一整天,今天又坐飞机,又开车的,精神早就疲倦。
顾兰衫把他推到床上,喊了个男性工作人员帮他摆好位置,盖上被子,她轻轻合上房门,敢他们出去,不要打扰他睡觉。
他们也各自回房补了一个午觉。
在插秧机的帮助下,他们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把三十亩地的水田都种上水稻苗,剩下的几十盘水稻苗送给了陈老汉。
在回家的路上,顾兰衫听到村民说大后天村里修路,她跑到公示栏前,拍下告示内容发给洪导。
洪导拍着大腿说:“我们明天去集市把这段时间的物资都买了。”
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都回到房间翻着屋内的东西,看有什么缺少的,好一次性都补齐。
客厅、厨房等公共区域都装有监控,只要晚上十点他们回房睡觉时,才会关闭直播镜头。
顾兰衫把乌拉剌拉到自己房间:“乌,之后要修路,出去的话比较麻烦,你要不要先回去?”
这两天,顾兰衫的视线分到自己身上的变少许多,溜到屋内的鹿扶风恨不得他现在就飞回去,一同劝道:“是啊!你公司没有你怎么行,你快点回去。”
乌拉剌笑道:“没事,我可以远程指挥他们干活。”
他灿烂的笑容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但鹿扶风想了好久也没想到把他赶走的办法。
他担心老婆和野男人跑了,比平日更加黏顾兰衫,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顾兰衫放下漱口的杯子,站在洗手间门口:“你要干什么?”
鹿扶风下意识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要方便。”顾兰衫羞红着脸把他推的远远的,一气呵成地把门反锁。
想到他昨晚半夜撬锁进入她的卧室,她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张乌黑的眼睛在床头盯着她,还以为是鬼来了,差点吓得魂飞走。
借着一丝透进来的月光才看清眼前人是鹿扶风,顾兰衫直接给了他脸一拳。
顾兰衫担心他撬洗手间的锁,隔着门板喊道:“不许进来。”
“我没有那癖好。”鹿扶风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像是个痴汉跟踪狂,摸上红肿的脸,他可不想再挨她一拳。
今早,大家看到他肿胀的脸,都捂着嘴偷笑。看来,昨晚的夜猫子不少,不少老鼠都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他脸都丢尽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亏了,毕竟欣赏了好几个小时她的睡颜,这一拳也值了。
等她出来,鹿扶风还杵在后院的过道上傻乐,担心他是不是吃错药了,顾兰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该去集市了。”
鹿扶风牵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三轮车副驾驶位上,其他人见状都上了另一辆车。
之前做过一次他开的车,整个身体都像是在进行极限运动,不由地趴着车边吐了一地的黄水。顾梦夏想到他开起车来不要命的样子,收回抬起的脚步。
只有乌拉剌还没见识过鹿扶风的车技,可是驾驶位上最多只能坐下两个人。
乌拉剌跳进后面的车厢里,还不等他站稳,车子像是条脱缰的野马在路上画出一个个妖娆的‘S’形。
乌拉剌连忙抓住车边,稳住快要晃出去的身体。
鹿扶风开车时手也不老实,摸着顾兰衫搭在车扶手上的手不停摩挲。
“开慢点。”顾兰衫看到后面的乌拉剌身体随车晃动,拍了下他乱摸的手。
“兰衫,你今天还没有亲我。”挂下一档,鹿扶风把脸凑到她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顾兰衫手挡在他靠过来的脸:“还有人在呢。”
意思就是没有人在的时候可以亲咯,可是鹿扶风有点心急,快速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是早上的,中午和晚上的,我晚上去你房间讨。”
车后的乌拉剌没有看到两人暧昧的一幕,稳住身形后,听到他说的话,见顾兰衫没有反驳,心中生出一丝不对劲。
但又想到顾兰衫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人,放下了心底的不安。
之后的车程平稳的像是乌龟在爬,鹿扶风瞥了一眼身后打扰两人二人世界的乌拉剌,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顾兰衫手背上的软肉。
早晨的阳光太过炽热,顾兰衫闭上眼,感受耳边拂过的微风,即便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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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
顾梦夏一行人早已将车停在集市门口,等他们。
见他们姗姗来迟,顾梦夏可惜地撅着嘴:“鹿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鹿扶风除了对顾兰衫很热情,对其他人都很冷淡,‘嗯’了一声,拉着顾兰衫往前面走。
道路两边除了一些商铺,还摆了许多摊子,有卖吃的、卖用的、卖家禽等等。
因为顾母说过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男人意识到这个女人非他不可,一定会被女人的深情打动。顾梦夏挨着两人并行,总是有意无意的扯一些话题,试图引起鹿扶风的倾诉欲。
可惜,鹿扶风根本不理她,反而总是同顾兰衫交谈,虽然顾兰衫回的话都很简短,但句句都有回应。
两人的处境有些相似,但是只有顾梦夏是一厢情愿。
顾梦夏说的嘴巴都干了,停下来买了杯果汁,喝了一口,再看旁边时,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追男人太累了,顾梦夏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望着摊子上的东西,修路后节目组带着设备不方便出来,她一个人逛街又不太安全,珍惜这次难得的购物机会,看了眼周围没有摄像师看着她。
顾梦夏蹲下身,翻开袜子,拿出上次回家时顾母给她的现金,两边加起来,加上鞋底的钱足足有二千,在这个小镇子,基本上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
顾梦夏拿着钱,放开拳脚,只要是喜欢的、感兴趣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买买买。
鹿扶风甩掉身后的人,同顾兰衫十指紧扣,看着摊子上摆着的红色碎步头巾,拿起来往她头上比了比。
“不错,挺适合你的。”
网友们含顾兰衫糙汉是有原因的,除了脖颈挂着的小鹿项链,她身上没有任何饰品。
而且她没有一般人洗脸复杂,基本上用水扑脸上,复杂一点也就用洗脸皂打个泡沫,生活得都没有鹿扶风精致。
鹿扶风有次无意间撞到她洗完澡回屋,得知她脸上什么护肤品都没有抹,向她安利面膜。
顾兰衫无奈之下陪着他坐在椅子上,敷了十五分钟面膜。
摸着头顶花哨的头巾,顾兰衫干笑道:“我就不需要了,你自己戴吧。”
鹿扶风起了玩装扮娃娃游戏的乐趣,总是想要把顾兰衫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都只得到一句委婉的拒绝。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顾兰衫推开他摆在身前比量的连衣裙:“鹿扶风,你收敛点,我不是玩偶。”
鹿扶风贴着她身体撒娇:“兰衫,我还没看你穿过裙子,你就穿给我看看吗?”
身边的女老板捂着红唇笑道:“小情侣关系真好,我店里的衣服都是从玉米国进的,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姑娘,你看你男朋友都这样了,就如了他的意吧。”
顾兰衫拉着鹿扶风进入试衣间,把他压在墙上:“鹿扶风你想我穿裙子给你看,是在这里?还是在房里?”
“当然只能给我看。”鹿扶风的占有欲并不弱,上手抚摸她的唇瓣。
顾兰衫终于把烦人的鹿扶风搞定,其他人也逛得差不多,两人往集市门口走去。
突然,一团黑色撞向她的小腿。
18. 吃播
顾兰衫的脚底蹲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全身脏兮兮的,沾着刺鼻的粉末,看起来只比她脚掌大一点点。
她捧起小猫,小奶猫的一只眼睛不停的流着鲜血。
一串脚步声靠近,几个穿着学生服的小男孩走过来,为首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盒红色炮竹:“姐姐,这是我家的猫,你还给我。”
她眼尖的瞧见小奶猫的毛发里沾着红色纸屑,和小男孩手中的炮竹颜色一致,想到一群还未成年的小孩居然敢残害小动物,顾兰衫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以后再干伤害小动物的事,我就把你们送到警局里,好好教育一番。”
“姐姐,你可别吓我,我好怕怕哦。”为首的小男孩捂着胸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小猫眼睛的伤势,顾兰衫记下他们的面容,见到摄像师出现,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个摄像师是她的随身PD,立马意识她的意思,把镜头扫过小男孩们的脸、手,最后定格在小黑猫惨兮兮的脸上。
它的眼周毛色是白色,现在完全被鲜血渗透,毛发黏在一起。
“你们以后不要再把炮仗点在小猫的身上,你看它眼睛都炸伤了。”顾兰衫一边简单处理它的伤口,一边对他们警告了一句,实则是告诉不明真相的网友们。
直播间都是控诉小男孩们的罪行。
见事态发展的差不多,顾兰衫乘车抱着小黑猫到宠物诊所里看伤。
“幸亏送来及时,等下做个小手术还是能复明的。”医生检查了一番,看她的气质不像是农村人,禁不住多说了一句。
“你是怎么照看的。”
顾兰衫没有反驳,直播间的网友充当她的嘴替。
“你说什么呢,这明明就不是衫哥做的,如果不是衫哥偶然撞见,这只小猫还不知道会被那群小屁孩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医生看到弹幕上的话,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果断道歉。
在进门前,顾兰衫看着医生把一个人放在门口的小狗抱起来,免费查看伤势,就知道医生是个真心喜欢小动物的人,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等做完手术,顾兰衫坐着鹿扶风开的三轮车,抱着睡着的小黑猫回到住所。
快要进门时,遇到从小路过来的大丫,她的手里提着一笼小鸭子、一笼小鸡和它们的妈妈。
“顾姐姐,给你。”
笼子里的鸭子和鸡刚出生不久,窝在母亲的怀里,眼睛都没有睁开。
顾兰衫见她脸蛋白皙嫩滑不少,估计宝宝霜的使用情况,跑回房间,拿了一罐新的宝宝霜塞到她手里。
“用完的话,找姐姐要。”
大丫的父母带着弟弟外出打工了,虽然每周都能与父母通电话,但总觉得缺失了些什么。看着怀里的罐子,眼眶不禁红润。
“姐姐,你比我爸妈都关心我,他们只会口头关心我,但连我多高,穿多大码的衣服都不记得。”
顾兰衫可担不起父母的重担:“怎么会呢,你不是还有爷爷吗?而且你叔叔也回来了,你一家子会越过越好的。”
大丫只是一时伤感,但心底最爱的还是家人。
小黑猫刚刚苏醒,闻到陌生动物的气味,不停咆哮:“喵喵喵……”
“大丫,你可以帮我照看它吗?”顾兰衫见大丫眼睛直勾勾盯着小黑猫,这段时间要忙工厂的事,见小丫喜欢,提起小黑猫的后脖颈,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好的。”大丫双手没闲着过来,回去的时候也没闲着,提了许多小黑猫的用品,旁边还多了一个不情愿的鹿扶风。
顾兰衫把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写在纸上交给大丫,提起竹笼,往后院走去。
鹅宝宝褪去青涩,是个大宝宝了。她顺手在鹅宝宝身旁用木板搭了两间小房子,作为鸭鸭和鸡的家。
“乖乖,你们有新小伙伴了,要好好相处哦。”顾兰衫摸着鹅宝宝柔软发亮的黄黑色皮毛,笑道:“快点长大,我要吃你们哦。”
察觉到有人过来,看到熟悉的白色裙摆在半空中扬起,顾兰衫站起身拍了拍顾梦夏的肩膀:“这些以后都由你负责了。”
顾梦夏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顾梦夏这些天还是学不乖,总是把顾母的话在她耳边重复念叨,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正好新来了一群小伙伴,而且她照顾鹅宝宝有经验,这活教给她顾兰衫很放心。
“就是你想的那样。”
*
设备已经进入工厂并且安装完毕,陈宸尘跑到她门口,说道:“兰衫,之后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顾兰衫在美丽国就读的是Massa的食品科学与技术专业,她提供藕粉配方加一百万元入股一成。
她现在手上没有事做,跟在陈宸尘身后参观工厂,身为最大股东的鹿扶风不出意外也跟他们一起去了。
一群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妇女拿出水池里的莲藕,清洗机器刷不到的边边角角。
顾兰衫先让设备员按照藕粉配方生产了一小批藕粉,冲泡了三杯藕粉,递给他们后,才端起自己的这杯。
碗中的藕粉粘稠,因为加了一些红枣、枸杞等红色食材,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用手扇动一下冒着热气的藕粉,一股淡淡的、不凑近几乎闻不到的藕香扑鼻而来。
口感滑嫩,她满意地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太完美,没有还原出瞎婆婆给她做的那股记忆中的味道。
见他们都挺喜欢的,顾兰衫让工作人员也尝尝,给评价。
有阿谀奉承的,有直率的,顾兰衫把他们说的有用的意见记下。
突然,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眼神慌张,在偷吃芭蕉花。
顾兰衫似乎是想到什么,吩咐助手去采一些芭蕉花送过来,又和他们说了一声。
“我有个想法,需要改进下配方。”
陈宸尘见她要走,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一旁的鹿扶风浑身冒着冷气,眼到射向他。陈宸尘搓了搓竖起的汗毛,立马松开她的手,称呼都变了,就为了不让鹿扶风误会。
“小顾,藕粉还要继续生产吗?”
“要。”顾兰衫修过经济学,一些大拿的公开课不少蹭。“现在这个算低配,我再弄个2.0,到时候一起出售。”
陈宸尘听懂她的意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GOGO姐。”
她交代完后,走进实验室。
尝试了各种办法,终于把芭蕉花的甜汁提取出来,接着又把甜汁加入藕粉里冲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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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尝了一口真是记忆中的味道。
顾兰衫端着碗,跑到隔壁的休息室,扑到男人怀中。
“扶风,我成功了。”
鹿扶风撑起身子,睁开惺忪的双眸,把她抱在腿上。
“我还有点事要和陈陈陈,等下和你一起回去。”顾兰衫这时才意识到她太过激动,忘记保持两人的距离,脸色腾得发红,丢下一句话,就跑远了。
她回来时,鹿扶风有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他睫毛修长卷曲,脸颊透着粉红,看起来秀色可餐,看到桌上空了的藕粉,顾兰衫再次羞红脸,轻轻推了下他。
“扶风,我们该回家了。”
推了几下他都没有反应,顾兰衫弯着腰,手揽住他的后背,往后背一提。
动作幅度有点大,鹿扶风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现在被顾兰衫背在背后,她并不宽阔的肩膀,带着浓郁的安全感,搭在他腿上的胳膊强劲有力。
鹿扶风不动声色地把脑袋贴近她修长的脖颈,那处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外,透着凉意,他忍不住蹭了蹭,想把这块皮肤染上他的体温。
察觉到身上的动静,顾兰衫什么都没有说,望着头顶的圆月,继续前行,像是要把余生都走下去。
走在路上,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紧紧依偎在一团,密不可分,化成一个整体。
*
刚出差回来的乌拉剌见两人总是不经意的对视,视线一对上他们脸色就发红,总感觉他不在的这两天,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感情比之前更好了。
俗话说情敌的追求者就是同盟,乌拉剌把顾梦夏喊到一旁:“他们发生了什么?”
顾梦夏这几天照顾小雅小鸡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心思关注两人的动向,傻乎乎地直摇头。
“不知道。”
无论乌拉剌问什么,顾梦夏都是一句不知道,他就没遇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一股闷气堵在心头。
“你就是只呆头鹅,我问你干什么,还不如问网友。”
对于骂人的话,顾梦夏一点就通,立马回击道:“你才是个呆子呢。”
客厅里。
对着直播间,顾兰衫拿出新产的一旁藕粉,有1.0和2.0两种。
这次直播带货获得洪导的大力支持,因为工厂有顾兰衫的股份,她的态度正式许多,有网友调侃道:“GOGO姐不会是为自家产品带货吧?”
顾兰衫没有否认:“你真有眼光,我觉得送你两罐藕粉。”
这还是她第一次送网友东西,大家的积极性被挑起,也想成为被她选中的幸运儿。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群人通过推荐页涌入直播间。
有不识趣的叫嚷道:“现在食品添加剂可不少,你们也不要为了他一句话把自己命搭上了。”
“GOGO姐要我的命怎么了,给她。”
顾兰衫拿出事先准备的各种证书展示在镜头前:“大家放心,我们厂子生产的食品是经得起考验的。”
见还有人怀疑,顾兰衫直接泡了两杯,做起吃播。
粉嫩的藕粉沾在她的唇上,衬得唇色如浸透在花蜜中,她下意识舔去嘴角的藕粉,露出贝齿里的粉色,那头的网友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19. 只为你换装
旁边的鹿扶风看着刷屏的红唇和爱心,把她扯到自己怀中,点击下播,抽了张纸巾为她擦拭唇上的藕粉。
“我这是为了我们赚钱。”顾兰衫不喜欢在人前这样亲密,推开他,问一旁的助理:“刚刚售出多少份藕粉?”
助理专门管直播的事,翻开后台:“将近五十六万份,大发。”
之前把桃源村的网店挂在直播间,所有产品加起来的销量也不过是这个数字。
听到迷妹报出的详细数据,顾兰衫没有再说鹿扶风中断直播的事。毕竟,才刚播不到半小时,就有这数据,她已经满足了。
顾兰衫想到小黑猫的伤势,走到陈老汉家,鹿扶风伴她身旁。
在外面喊了一声无人答应,但听到一声声喵叫。
村里的大门有人在时都是敞开的,她推开半掩的红漆木门,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
“小黑,过来。”大丫此时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小黑猫。
小黑追逐她手中的狗尾巴草,不停绕圈圈,黑鼻子嗅了嗅,闻到熟悉的香气,一个冲刺咬住上方的狗尾巴草。
小黑叼着狗尾巴草,蹭了蹭顾兰衫的鞋子,接着推了推放在鞋面上的狗尾巴草。
顾兰衫没有养过宠物,不懂它的意思。
大丫解释道:“小黑是要把这根狗尾巴草送给你。”
看着它水汪汪的眼睛,右眼的伤口已经结痂,接过狗尾巴草插在裤兜里,把它抱在怀中。
“大丫,我带小黑去看医生,等下给你送回来。”
顾兰衫把小黑递给鹿扶风,他一脸嫌弃,还是听从她说的话把猫放在怀里。
随着一声轰鸣,鹿扶风伸出大长腿,跨坐在摩托车后方,胳膊锁住她的腰。
“出发了。”
顾兰衫拧动摩托车,“嗖”地一声车子消失在原地。
大丫望着远去的背影挥手,等再也见不到,她回屋清洗饭碗。
最终,车子停在宠物诊所门口。
鹿扶风率先抱着小黑下车,顾兰衫停好车,解开绑在车尾的两个纸箱,抱在怀中,随他一起进入诊所。
医生正和护士吃午饭,可是现在已经快两点,没想到他们还在吃饭,顾兰衫抓顺凌乱的头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们吃完饭。
医生看了一眼小黑猫的伤口恢复不错,加快了吃饭的进度。
不到三分钟,医生放下碗筷,把手消毒,仔细查看小黑猫的眼睛,换了药,对她说:“眼睛恢复的很好,没什么问题了。你担心留疤的话,可以买只祛疤膏。”
为了治疗小黑猫花了近一万,也不差几十块药钱,她要了一只药膏。
看着脚底的纸箱,顾兰衫拆了一箱,拿出一罐藕粉放在桌上。
“这是我们厂子产的藕粉,你拿去尝尝,如果觉得不错的话,麻烦你帮忙宣传下。”
镇上以及附近的村落只有这一家宠物诊所,来来往往都是熟客,人流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并不低。
医生自从上次她带小黑猫来了之后,在网上翻到她的消息,又在附近村民的口中听到她最近做的事,知道桃源村新开了一家工厂。
本来还想等她下次来的时候,支持下她的事业,结果人直接开口让他帮忙宣传,凭这爽快、善心,宣传藕粉不过是顺手的事,医生答应下来。
“没问题,有客户来的话,我会说下。”
医生接着把她拿出的那罐藕粉摆在收银台上,收银台台上摆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品,都是村民送给他的。
*
经过这一周直播间的粉丝们口口相传,现在工厂藕粉的生产速度都快赶不上下单的手速了。
最近没什么事情干,直播间热度又下降了,名次已经排到了十二名,洪导还想用这档综艺收获名利。
刚好有网友提议去看村里修路,洪导把这个建议传达给大家伙:“我们去看修路。”
其他人都点头答应,鹿扶风在顾兰衫答应前,连忙捂住她的嘴:“我们有事,等下再去。”
他的手心带着薄汗,嘴唇沾了一点,她下意识尝了下味道,有点咸,还留着淡淡的兰草香,和她用的沐浴药皂味道一样。
之前他说自己没带沐浴露,向她要了块肥皂。但是她没有想过他还有在早晨洗澡的习惯。
顾兰衫倒了杯水,漱去口中的味道。
鹿扶风见她的动作又喜又恼,见打扰两人世界的碍眼家伙都走了,拉着她进入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反锁房门,他今天自从去取快递后,就一直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顾兰衫坐在椅子上,等他开口。
鹿扶风推着行李箱放在她面前,拉开拉链,快挤爆的行李箱跳出几件衣物落在她脚边。顾兰衫弯腰捡起,抖开衣服一瞧居然全都是裙子,有连衣裙,吊带裙,包臀裙。
只要是裙子,应有尽有。
难道他喜欢穿小裙子?
顾兰衫眼神玩味,抬起他的下巴:“你是要穿小裙子给我看吗?”
“你想什么呢?你不是答应我,只给我看你穿裙子的样子吗,我让助理买了一些裙子寄过来,你快试试。”鹿扶风蓦然红了耳根。
顾兰衫心中泛起恶趣味,抓住他的胳膊:“我想看你穿。”
“我是男的。”鹿扶风把她推到淋浴间里。
“我想看。”顾兰衫贴着他的耳垂说话。
她呼出的热气滚烫,鹿扶风只感觉面上升温,热度已经扩散到耳朵,还在往下蔓延。
他害羞的合上浴室门:“不可以。”
顾兰衫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想到他浑身羞红的样子,只觉得他太嫩了,纯情的可爱,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换上手里的裙子。
门再次打开。
“扶风,帮我拉下后背的拉链。”顾兰衫大方的把后背朝着他,白皙没有瑕疵的腰背,鹿扶风的视线往下,两个深凹的腰窝紧紧抓住他的目光。
看起来刚好能放下他的大拇指,一想到自己把手放到上面的触感,鹿扶风眼神闪躲,想看又怕她觉得自己是个色胚子。
顾兰衫却没想这么多,见他没有行动,走上前,鹿扶风连背上的小绒毛的看得一清二楚,背脊线条挺拔优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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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节隐藏在衣服里。
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东西,鹿扶风摸上坠在腰窝旁的拉链,一口气拉到顶,背过身。
“好了。”
顾兰衫站在落地镜前,镜中人穿着一身藕粉色吊带连衣裙,裙子紧致地贴在她的身体上,突显她美好健康的身体。
她并不是不穿裙子,不过在这里经常要下地干活,还是穿裤子更方便。
在她回忆上次穿裙子是多久前的事时,镜子里出现一个脑袋贴在了她的肩上。
鹿扶风刚才根本不敢看,等回过神时,就看到镜中的顾兰衫,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于她平日宽松打扮不同,穿上裙子的她,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虽然她比自己小两岁,但他并不会感到她小。
总感觉这样她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引发争抢,无论男女,他开始嫉妒之前比他先认识她的每一个人。
鹿扶风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手遵循内心的想法按在她的腰窝上。
“兰衫,你从此刻开始只穿裙子给我看好不好?”
“不好。”一股电流从后背传到全身,顾兰衫拍开他的手,转身掐了一把他委屈到鼓起的脸颊。
“这是我的自由。”
除了父母总喜欢拿自己和完美的哥哥比较,以及不容他悔婚,周围的人从来对自己百依百顺。鹿扶风耍起无赖。
“兰衫你太好了,可以只属于我吗?”
“不行。”顾兰衫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随手抓了一件裙子,进入浴室。“我换其他衣服了。”
她靠在门后,缓了缓过快的脉搏。
她没换一件衣服,鹿扶风都说好。
换了十多套不同的裙装后,行李箱也不过清空一半,她逐渐疲惫,推开散落的各色裙子,四肢岔开瘫在床上,双眼无力的望着天花板。
“我再也不换衣服了。”
她现在身穿蓝白格子制服,超短裙刚到大腿,露出膝盖以上的白嫩皮肤,鹿扶风眼神闪动,掀开被子遮住她的腿。
“穿太短了容易得老寒腿。”
这句话瞎婆婆也经常提及,所以她穿的衣服都过膝,此时,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心愿才穿成这样。
顾兰衫一条腿搭在他肩上:“老古板。”
鹿扶风抓住她古铜色的小腿,塞到被子里。再来几下,他心脏要爆炸了。把顾兰衫卷成一团,隔着被子搂在怀里。
顾兰衫太独立了,似乎根本不需要人,一个人就能活的多姿多彩。即便有订婚这道枷锁在,鹿扶风也总是觉得她会离开他,不过因为综艺才将两人绑在一起。
隔着一床单薄的空调被,他手收紧,似乎贴的近一点,更近一点,他才能有她一直在的安全感。
这种情绪从未有过,让他患得患失。
顾兰衫难受的扭了下身体:“鹿扶风你手松一点,我腰都要被你勒断了。”
他的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苦笑,他向来是只张牙舞爪的布偶猫,顾兰衫没见过他低落沉默的样子,从被子里抽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们去看修路吧!”
20. 修路
路从村头开始修,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修到陈老汉家门前,两侧被木板挡住,留了可一人通过的边角。
他们通过一侧走到跟前,大家被车鸣声吸引,没有人注意他们到来。
手里的手机震动,被掩盖在轰隆声里,顾梦夏看到来电显示,想到自己撩拨鹿扶风的进度基本0%,不对,准确的说是负数。
现在鹿扶风见到自己就躲得远远的,除了有顾兰衫在的地方。
望着对面两人一前一后握在一起的手,顾梦夏退到旁边的田埂上,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再接通电话。
不远处,一辆装满水泥的厢车驶来,车停在还未修剪的泥巴路上,工人打开车厢门,一车水泥倾泻,正好接在刚铺平的那段水泥路上。
工人用铲子扒拉车内残余的水泥,接着挥着铲子把水泥弄得和衔接处超过一点,另一名工人开着拖拉机,把松散的水泥碾平。
工人抹去竹竿上的水泥,往刚修好的路一放,确定与旁边的水泥路高度一致后,一根‘工’中间那一竖的振动棒向前滚动,变成‘匚’,把刚铺好混凝土振匀称。
工人开着一个底部像是个大圆盘的大碾子,在路上打圈圈,把路磨平整,像是在用美妆蛋涂抹化开的粉底液。
只需要等水泥彻底干透,这一小段水泥路便修好了。
此时,新的一辆厢车又来了。
接着,他们不停重复这几个动作。
在厢车驶离的时候,不止是谁开的头,过道两旁的人往车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将近走了十分钟,大家站在一个荒废多年的村民家的院子里。
两个工人将水泥、水、砂石料,和一些她不认识的材料倒入搅拌机里,搅拌机不停翻滚,水泥逐渐成型。
工人关掉红色按钮,掰下一个开关,装水泥的搅拌桶朝厢车那头翻转90度,里面的水泥顺着桶口流入后箱。
刚挂断顾母电话的顾梦夏问了工人,得知他们去的方向,寻过来。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松开了手,而且离自己还不远,顾梦夏看准鹿扶风待的方向,见他几秒都没有动,装作被散落的石头拦到脚,哎呦一声,往他怀中倒去。
一旦有顾梦夏在的地方,鹿扶风的身体率先响起雷达,脚步下意识往旁边移动,正好避开了扑过来的顾梦夏。
噗通……
顾梦夏狼狈的摔在地上一坨未干的水泥上,撑着地面的手染了一手水泥,她凑近闻了一下,一股刺鼻的钻入鼻尖,透着夏天的潮湿,又黏又腻,一点都不爽快。
顾母教的撩男100种办法除了含有身体接触的十几条,她都一一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被石子划破的皮肤,她头次升起顾母说的话,也不是百分百对的疑惑。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有一双火眼金睛,有她的粉丝不留情面的拆穿了她拙劣的演技。
“夏夏你的颜值我吃了还想吃,但你的演技确实该再练练了,连平地摔都整出来了,我为是你的颜粉感到悲哀。”
有死忠粉还为她打抱不平:“有虐才有爱,夏天的风是在偷偷撒糖,反正我尝着又甜又涩,你们吃不下的,快点吃点细糠吧!”
夏天的风━是磕邪门的粉丝给她和鹿扶风起的CP名。
顾梦夏看到弹幕,虽然有很多人都磕她和鹿扶风,但总没有‘风衫露宿’出名,甚至人气是断崖式的低,热度少了十几倍,还没有人产粮。
想到舞到她面前的《我的小苦瓜有点甜》,就气得半死。
顾梦夏蹙起秀气的弯眉起身,望着大家的眼神,有同情、有冷漠、有嘲笑,其中,林玲笑得最大声。
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拍掉陷在腿上的小石子,折返回住所。但想到顾母的交待,转达给顾兰衫后,才离去。
“你留意下手机。”
可是,顾梦夏说这话时正在捡碎石,谁也没有看,何况还没有表明说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都一脸懵逼。
在这些人中,顾梦夏虽然态度都一般,即便是一直相互同她针锋相对的林玲,看在混同一个圈子前辈的份上,她也不会是这种命令的态度,仿佛顾兰衫是她家的看门狗。
不过她对自己狗子,以及日常喂养的小鸭、小鸡、小鹅都要友善。
只有对上顾兰衫,她才会在言语中透着一股戾气。
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顾兰衫看着搅拌机,慢慢将视线侧过来,装傻道:“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我脸上是沾了水泥吗?”
大家什么都没说,林玲更是傻笑道:“没什么。”
她经常不带手机,摸着空荡的裤兜,既然大家乐意装傻,她也就当没没有听见说的顾梦夏话。
看了一会,直播间的网友没有兴趣了,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纷纷催促他们回去。
他们顺应民意,返回农舍。
前院的水泥路旁插了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花了四个字:种田小屋━这也是网友投票出来的,虽然名字很俗,但通俗易懂,契合综艺名《种田吧》。
顾兰衫刚出现在前院,就被守在门口多时的顾梦夏抓住手腕。
“顾兰衫你知不知道妈妈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怎么可以不接呢?”
“抱歉,没带手机。”顾兰衫甩开她的手。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顾梦夏了解到她的一些德行,火气没理由撒,她只能憋在心里,但看着顾兰衫毫无歉意的脸,这火怎么也忍不下去。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
顾梦夏找到发泄后,把手机甩在她身上,也不在乎她能不能借住,只想泻火。
但锻炼多年,常霸赛车冠军的顾兰衫手速了得,想了想,手机也不便宜,不是心疼她的钱,顾兰衫是在为这个崭新的手机不值。
它才出生多久,就要返厂重修,凭借顾梦夏的脾性,最后可能丢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就不管了。
在落到腰旁时,顾兰衫一手捞到手心,看着上面的显示,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除了上次装病催她回国时,顾母连环夺命call过,就只有这次了。她想要看看这次顾母肚子里打着什么坏水。
“夏宝,顾兰衫是怎么回事,都不接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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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在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不过在宝贝女儿面前,她总是尽量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顾兰衫想要知道顾母得知接电话的人是自己后的表情,就想笑,控制不住发出笑声。
电话那头的顾母听到不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声音,不肯定地问道:“顾兰衫,是你?”
顾兰衫不笑了:“是啊,你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却能听出不是顾梦夏,真是个称职的好妈妈啊!”
“你不要忘了,是顾梦夏的亲生母亲将我和顾梦夏掉包,然后把我丢到垃圾桶里自生自灭。”
顾母怎么听不出她嘴里的讥讽,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她装不出来。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顾母还是放缓了语气:“听说你最近和扶风相处的很好,很好,就这样继续相处下去。”
顾母一招反话,成功激起顾兰衫的逆反,她咬着牙说:“好,我一定好好对他的。”
*
“兰衫等等我。”鹿扶风在后面跑,追着顾兰衫的背影,但她充耳不闻,快步往水田走去。
自从昨天她接了顾梦夏递过去的电话后,就对他冷淡的像是个陌生人,甚至比有些村民还冷漠,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初见时,不对,比那还要恶劣。
难道顾母把他是她未婚夫,还逃婚这事说给顾兰衫听了。但是看态度,似乎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停下脚步,扯着一旁看好戏的顾梦夏。
她的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戏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鹿扶风质问道:“你知道昨天你妈说了什么。”
他的语气很肯定,顾梦夏心虚地瞪大眼:“怎么可能?”
不愧是只会瞪眼演戏的人,无论什么反应,都是先瞪眼,一时间,鹿扶风有些猜不中她到底知不知道。
他装作知晓,吓唬道:“你最好现在就说,不然,后果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眼神似乎是一把锋利的刀,只要她不老实,就会狠狠扎入她的心脏。等顾梦夏快要说出口时,想到顾母的叮嘱,闭上张开的嘴。
甚至还起了报复他这些天的不识趣:“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有本事问顾兰衫啊!”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但顾兰衫现在都不愿意同她说话,鹿扶风把碍眼的顾梦夏推到前面。
“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好人做到底,让兰衫过来。”
顾梦夏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你确定我是好人?”
“呆头鹅,快去。”她这傻样,鹿扶风不忍直视,把她往顾兰衫的方向推。
顾梦夏低声暗骂:“你才是呆头鹅,不对,你是呆头鸡,只会围着顾兰衫转的呆头鸡,看到顾兰衫就走不动道的呆头鸡。”
隐约能听到她嘴里念叨着什么,鹿扶风提起声调:“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就去。”顾梦夏迈着不情愿的步伐,磨磨蹭蹭到离顾兰衫最近的一条田埂上。
她还记得鹿扶风临走前的叮咛,没有透露是他找她。
“顾兰衫,有事找你,你过来。”
21. 稻花鱼
她们隔了十几步的距离,她的话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顾兰衫清晰地听见他说的话,手不停地挖出田里的泥巴,垒在田埂上,用锄头夯实泥土,提高田埂的高度。
见顾兰衫不理自己,顾梦夏小姐脾气上头,两步做三步,立在顾兰衫身前,紧紧握住她挥动的锄头。
锄头上的泥巴滑到田里,回归原位,她刚才这一锄头力气白费了。
顾兰衫没好气道:“如果是顾母找我,不要打扰我挖土。”
顾梦夏解释:“不是,是他。”
“到底是谁?不说就去一边休息。”三十亩地除去帮忙的工作人员、林玲和安逸,还有九亩地等她加高田埂,顾兰衫实在没有时间和她多费口舌。
“是他。”顾梦夏指向远处一直留意这边动向的鹿扶风,不是她出卖人,实在是顾兰衫太难缠了。
说完话,她便跑远。
徒留顾兰衫隔着水田和鹿扶风大眼瞪小眼,最后鹿扶风败在她的眼神里,跨步走过来。
鹿扶风放低姿态:“兰衫理理我好不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如果你不想穿……”
顾兰衫意识到他要提及穿裙子的事,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她不想让第三个人知晓。
望着周围一个个耳朵竖起,还有隔着三米的直播镜头,赶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错,只是我来这里是种田的,其他的事都放一边。”
虫在鸣叫,直播间的人没有听清他们说的话,但见他们两人这几天的相处,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有人道:“应该是吵架求复合,好想听听说了什么啊!”
她眼里含着警告,鹿扶风不怕死地揽住她的腰:“好,只要你愿意理我,同我说话,什么都行。”
鹿扶风受够了她的冷暴力,这比杀人还要诛心。他一再降低自己的要求,只为了顾兰衫的眼里能有自己。
顾兰衫还记得顾母的话,虽然语气缓和许多,之后他说的话都会回应,但一句多的都没有,基本上都是“嗯”,“哦”敷衍一切。
但这对鹿扶风来说,比冷暴力强上不少,他都能接受。
无论她回什么,为了话题不冷下,鹿扶风开始没事找事说,从他出生到现在,只要是记得的事,父母说的事,都一一告诉她。
想要把她缺席的过往都补上,仿佛他说了这事便是两人都经历过一般。
还总是试探顾兰衫的过往,虽然鹿扶风在得知顾兰衫是自己的未婚妻时,家里人就把她背调了个底朝天,但是亲口说的和纸上是不一样的。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顾兰衫淡淡瞥了一眼他枯萎发干的嘴唇:“你不渴吗?”━能不能不要说了,严重影响她挖土的进度。
鹿扶风似乎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夺过她手里的锄头,甩在地上,本就操劳过度的锄头禁不住他这一甩,底部和木杆彻底脱离,“咚”地一声砸在土里。
看着裂成两半的锄头把手,顾兰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吼道:“鹿扶风看你做的好事。”
顾兰衫平日除了种田,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鹿扶风十分享受她的情绪随自己起伏:“我错了,重新给你买个。”
“没有工具我要怎么挖土,你要我用爪子刨吗?”顾兰衫捡起地上锄头的残躯。
“我去向村民借。”鹿扶风说完就要行动,顾兰衫抓住他的手。“算了,我看能不能修。”
锄头是农民常用的农具,借一次是善意,借两次是交情,借多了便是没眼力见。她摸索锄刃全身只发现几处细小的裂痕,不会影响使用,换个锄柄还能再使几年。
顾兰衫势要把这个锄头用到退休,回到小屋。
比了下插入锄刃的距离,她挥舞柴刀,砍下一棵直径差不多三十厘米的木头,砍掉细的一部分,削掉树皮,把木头怼进锄刃离里,一次就中。
这片山在种田小屋后面,属于小屋房主,之前节目组寻求了房主的同意,只要不把山砍秃噜皮了,山里的物资随便用。
花了一天的时间,大家把三十亩田的田埂加高了近半米。
次日,他们吃完肉饼和现磨豆浆,歇了会儿饭气,一个个提着水桶往水田赶去。
鹿扶风空着双手,见顾兰衫提了两个大水桶,凑上前:“兰衫我帮你。”
包含里面的鱼也不到半个人的重量,对顾兰衫来说这点斤两不过小菜一碟,拒绝了她的好意。
鹿扶风握住水桶的把手:“我腰伤好了,你以后想要我干什么事,我都能干。”
他平日最会偷懒,怎么突然转变心性了,很有可能糊弄她。顾兰衫明确表示:“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一路上,鹿扶风一直低着脑袋,心情沮丧。
洪导也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戳了戳她的胳膊:“你要不让鹿哥干点活?”
此时,鹿扶风低垂着头颅。她侧头看到他脸色阴沉,放下水桶:“扶风,你把这桶鱼放入水田里。”
“我和你一起。”鹿扶风眉心皱起,听到后一句话,脸色由阴转晴。
鹿扶风提起水桶走到前面为她开路,还不停提醒“小心这里缺了一道口”,“这块有点突起”。整的她相是个巨婴,连路都不会看。
不过,顾兰衫不会说这么败气氛的话。他心情刚刚好一点,等下难过了还要自己哄,她实在太难了!
这钱也不好赚了,相当于拿一份工钱打两份工,但想到是六百万,她瞬间就不觉得麻烦了,巴不得这样的工作再来几个。攒够钱,她就可以再把在美丽国的庄园修缮的更加美丽了。
顾兰衫扫了下田里稻米苗的情况,不到一个月,又长出小拇指长度,涨势喜人,喊住往前冲的鹿扶风:“我们在这下鱼苗。”
鱼苗是专门采购的稻花鱼,以稻田禾花为食,稻花鱼产出的粑粑还能肥沃稻米,产出的水稻更加香甜,一举多得。
她拿起桶里的水瓢,舀了一勺,缓缓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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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放下,鱼苗顺着斜坡和水流跳入水中。
鹿扶风急于在她面前表现,放的动作有些急。小鱼被水冲的七荤八素,有一只鱼落在水稻苗上,晕了过去。
顾兰衫连忙捡起那条鱼,轻轻放入水里,接触了水的鱼犹如回到熟悉的窝,从假晕状态苏醒,同其他小鱼游荡在水中。
鹿扶风意识到自己好心做了坏事,羞愧地底下头,顾兰衫宽慰道:“没事,慢一点就行了。”
他们很快放完两桶鱼苗,其他人制拿了一个水桶,还有工作人员帮忙,已经先他们一步在岸上等候。
有个村妇见到他们的行为,问道:“这是什么鱼,不会吃稻苗吧?”
顾兰衫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村里就是这样,见到其他人做什么有利可图,便会一拥而上。顾兰衫耐心解释:“稻花鱼吃禾花,不会影响水稻收成的,你想要养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
她知道桃源村往年用的那款肥料会毒死稻花鱼,为了避免之后的纠纷,特意提醒道:“不过种这种鱼的话,需要还另一种肥料,有点贵,但是鱼长大后也能赚钱,还是有赚头的。”
听到能赚到钱,村妇不以为意:“不都是肥料吗?没事的。”
见她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顾兰衫没有把稻花鱼的购买渠道告诉她。
才过几天功夫,顾兰衫在夜晚散步途中,看到有很多人提着水桶往田里走,意识到不对劲,拦住一个之前在商讨修路费时,为他们说了好话的婶子,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婶子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把大家私下购买稻花鱼告诉了她。
顾兰衫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那你们一定要还肥料,不然,还用之前那款肥料鱼会毒死的。”
婶子只听大家要把这件事隐瞒,不告诉节目组的任何一个人,但没想到居然会对鱼有毒。
幸好,这段时间买稻花鱼的人很多,她把机会先让给了其他人,不止鱼苗还没下完,肥料也一点都没放。
可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闻言,婶子连忙把大家的行为告诉她。
顾兰衫吓得一个激灵,果然,这些人只知道利益,一点都不把她的提醒听在心里。她连忙跑向村长家,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村长。
村长急得开抽屉的手颤抖,还是顾兰衫看不下帮忙拉开抽屉。
村长跑到隔壁村委会,把顾兰衫刚才说的事,在喇叭里重复了好几遍。村长抽着旱烟,眼神总是望向门口。
已经完成自己事的顾兰衫,听到喇叭声停下,准备回去,被村长喊住。
村长叫住她转身的背影:“小顾,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和她们在解释一下。”
顾兰衫不是大冤种,记得之前修路时村民一个个丑陋自私的嘴脸,摇了摇头。“村长这是你们村的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我走了。”
村长对她的脾性有些了解,不是个可以随自己捏在手心的软柿子,没有再说话。
22. 毒鱼
才过几天功夫,顾兰衫在夜晚散步途中,看到有很多人提着水桶往田里走,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观察周围的人。
之前在商讨修路费时,为他们说了好话的婶子拐入一条小道,她家分到的田位置偏。
顾兰衫借着夜色拦住落单的婶子,问道:“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婶子下意识把水桶移到背后,之后禁不住她的几番软磨硬泡,把大家私下购买稻花鱼的事情告诉了她。
顾兰衫问起自己关心的事:“那你们一定要换我说的那款肥料,那个算里面性价比高的了。不然,还用之前那款肥料的话,鱼会被毒死的。”
婶子只听大家说要把这件事隐瞒住,不告诉节目组的任何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有毒。
幸好,这段时间买稻花鱼的人很多,她把机会先让给了其他人,不止鱼苗还没下完,肥料也一点都没放。
可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闻言,婶子连忙把大家的行为告诉她。
顾兰衫吓得一个激灵,果然,这些人只知道利益,一点都不把她的提醒听在心里。她连忙跑向村长家,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村长。
村长急得开抽屉的手颤抖,还是顾兰衫看不下去帮忙拉开抽屉。
村长跑到隔壁村委会,把顾兰衫刚才说的事,在喇叭里重复了好几遍。村长抽着旱烟,眼神总是望向门口,翻着电话簿又每户联系了一遍。
顾兰衫见状准备回去,被村长喊住。
村长意味深长地说:“小顾,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和他们再解释一下。”
顾兰衫不是大冤种,记得之前修路时村民一个个丑陋自私的嘴脸,摇了摇头。“村长这是你们村的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我走了。”
村长对她的脾性有些了解,不是个可以随自己捏在手心的软柿子,没有再说话。
顾兰衫和节目组这批外村人没有参与村里的事。
之后,听村里碎嘴的村民偶然提起,大部分觉得鱼饲料和鱼肥料是比不少的开支,听了村长的话把鱼苗买了,及时止损。
有小部分人确是不听的。
顾兰衫看着陈宸尘拿过来的8月财务报告,随便扫了下,主要看了下最后的数据。刚运行不到一个月,刨除成本和他们投资的前,居然还赚了一点,不多,也就五六万。
这趋势很好,顾兰衫鼓掌:“不错,庆祝我们工厂顺利运转,你们想吃什么,我今晚多做结果菜。”
鹿扶风刚好报菜名,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顾兰衫看看你做的好事,快点给我滚出来。”
来者不善,顾兰衫扫了一圈,拿起桌上的摩托头盔,扣在头上。这个头盔据说被车碾过脑袋也毫发无伤,只会有点脑震荡。
懒汉躲在自家婆娘身后,拉扯她的衣袖:“人出来了。”
一股刺鼻腐烂的鱼腥味钻入头盔,她立马放下防面镜,有东西隔绝空气,鼻子好受不少。
其他人却没有她又划算,下意识用手捂住口鼻。
鹿扶风听不得别人对她口出恶言:“你们来干什么?”
顾兰衫看着面前的两人,懒汉夫妻俩是村民出名的混账玩意,经常合伙骗村民的东西,村民们看在亲戚关系都对他们的小拿小偷轻声放下。
顾兰衫确实不怕的,看到他们脚下放了一个塑料水桶,上面密密麻麻挤着一堆翻肚皮的稻花鱼,肚皮微微泛黄,一副死了不能再死的样子,看来,他们没有把村长的话放在心里,还是用了往常的肥料。
顾兰衫抱胸看他们表演:“是啊,找我有什么事?”
婆娘冷哼:“你瞎吗不会看,都是你害的我家鱼都毒死,你得赔我钱,还有那个叫什么?”
婆娘看向一旁的懒汉,懒汉仰起头:“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婆娘应道:“对对对,就是这个。”
顾兰衫倒要看看他们胃口又多大:“多少?”
婆娘和懒汉对视,眼里止不住的贪婪,给了一个他们合计过的数额:“十万。”
顾兰衫扫了一眼桶里的数量,粗略估计道:“这些顶多只值五百。”
懒汉看了眼不成器的婆娘,大声嚷嚷:“这是桃源村,田里都是死鱼,就值这个数,你不行,我带你去看看。”
“别碰我。”他话里话外都在说这里是他的地盘,顾兰衫没有错漏他眼底的粘腻,像是团黄色的唾沫,一点用处没有,还有害,连忙往一边退去。
她虽然看着黑黑的,衣服外的脖子和手却透着劳作者没有的白,懒汉没有见过如此白嫩的手,可惜没有摸过,他砸吧嘴,羡慕地看向一旁的鹿扶风:“就你这样的,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
声音响的让人恶心,说的话也同等的恶心。
“很好,刚才的话我会告诉警察的。”顾兰衫一秒都不想多待在有懒汉在的地方,回到客厅,拨打电话。
警官正在看直播,下一秒直播间和电话里的声音重复回荡在耳边,他立马喊上同事一去开车前往桃源村。
婆娘和懒汉被节目组拦在门口,只能干着急。尤其见到其中一个警察还和自己带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立马走上前把死鱼的事告诉他们,整个过程尽量用自己贫瘠的语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全受害者的身份。
两位警察不是愣头青,也没少处理他们和村里鸡皮蒜毛的事,对他们的德行了解透透的,没有听他的一面之词。
顾兰衫解释完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又调出提前存在平板上的证据,正是她之前和村妇稻花鱼,已经通知村长时的直播视频。
铁证如山,看直播的警察指着婆娘和懒汉的鼻子说道:“你们两个平日干什么事自己没点数吗?”
一旁警察打圆场:“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还有事要说。”顾兰衫装作一副怕惨了他们的样子,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他们刚刚威胁问我说是我害他们损失惨重,要我赔十万。他们是敲诈勒索,刚好你们来了,快把他们抓走,我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和他们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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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亲戚的警察犯难。
另一个警察因为自己女儿喜欢看她的直播,看着她熟练种地的姿势,闲时也会看看,一看便被她的个人魅力征服,见到她不同寻常的一面,笑出了声。
顾兰衫不明白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警察为什么会笑,看了他一看,把刚才婆娘和懒汉说的话的视频调出来。
“我不仅仅要告他敲诈勒索,还要告他造黄谣,不管怎么样,这局子他是坐定了。”
顾兰衫这些天没少往村口走,听到各家不少的八卦。
这两人不仅偷东西,祸害别人家的粮食,田地,两夫妻还祸害村里的小年轻,经常沾便宜。婆娘生不出,两人合伙把一个孩子骗到家,折磨,怀了孩子也不要,反正不是人干的事。
他们就是蛇鼠一窝,村民苦他们已久,顾兰衫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懒汉对法律一窍不通,什么精神损失费都是从抖音上刷到的,甚至刷了一个99钻Thuglife拜了个师傅,今天这一出就是师傅给的意见。鱼本来没这么快就死绝的,他们不过是下了一点小手段。
听到自己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懒汉急了:“告啊,随便告啊,我还要告你呢。”
“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顾兰衫给律师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便说道:“三天后,你一定要待在家里。”
她随后去镇上的公安机关报案,案子很快成立,懒汉在三天后也收到了律师函。
这是这些年桃源镇唯一一件敲诈勒索罪的案子,大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些事,不是协商了,便是哑巴吃黄连。
连着好几天,这个话题都是大家的茶余饭后,路上经常有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
顾兰衫一往无前的往田里走,放下背上的麻袋,往水田里撒鱼食。
她走到靠近山脚的那块田时,发现有一小堆鱼翻了肚皮,鱼肚透着不正常的黄,和上次懒汉带来的那桶的死状一模一样,她也不知道用那种肥料后的鱼死状是怎样的,但上次查了资料,肚子也不会泛黄。
但田里没有监控,看不出是谁往田里干了什么导致鱼苗死了。她往这块田旁边转悠,在一棵竹子旁发现一个脚印,应该是那个人太激动了,把脚印跺进土里,但只有指甲壳长,再晚来几天痕迹就会被覆盖。
她拍下证据,又把其他田地重新查看一遍,只有这块的田有鱼苗死亡。随即回到住处,单独找上洪导,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很快,节目组请的验毒专家和他的团伙来了。他们在每块田边提取了三份水质,和周围的土壤带回去检测。
因为液质联用仪的面世,鱼投毒检出率大大提高,不到一周时间,验毒专家确认:只有那一块田被投了毒,而且也那个肥料的成分不同。
顾兰衫猜出了凶手,把上次他带鱼来的视频一起上报给公安,又新增了一个投毒案。
接着,无意说出是谁投毒的猜疑,引的村民们见到婆娘和懒汉两口子,就直喷唾沫:“造孽啊!造孽啊!我们村里怎么出了这种人。”
23. 隐藏的门
顾兰衫把给鱼投毒的事,一并交给鹿扶风举荐的王律师,王律师听到后给了她刘律的联系方式。
刘律是专门处理投放危险物质罪,在这一领域,他从无败迹。
有律师的帮助,她基本上不需要操心,一切都有他们负责。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找到一名黑客高手和私家侦探,从两方面入手找证据,他们的效率很高,今天前后脚把证据交给了顾兰衫。
上面有懒汉用同村人账号购买的“杀灭菊脂”的网购记录、快递单号、懒汉家的购买IP网址。甚至还有在他投毒时,一名村民无意中拍下的几张照片。
虽然夜色很深,但还是能看到懒汉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田边,像是在倒东西。距离最后一张离开的照片,停留了好几秒。。
这些证据都指向懒汉。
她把这些证据一一提交给警方。
不到一个小时,除了上次那个问了她要签名的中年警官,还有一个老警察,他们两人开车过来。等他们下车后,一行人前往懒汉家。
懒汉家是一栋有年代的两层砖房,墙面泛黄,墙角布满苔藓,角落还有刚掉下不久的白色墙灰,有些墙皮早已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一侧长得一棵繁盛的桃树,上面结了一口颗桃子,桃子红艳艳的,似是被血浸过。可是这棵桃树明明是冬桃,只有每年冬季才会结果,而且果皮应该是黄色,难道是她不知道的杂~交桃树。
顾兰衫压下心底的疑惑。
一阵风吹来,吱吱作响的木门虚虚挂在门框上,左边半扇门倾斜在半空中,上面的门锁松了,留了两颗孔。
顾兰衫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桃树那边来的。
看热闹跟过来的人中一名村民说:“都说了多久了,把这门修修,真是懒的出奇。”
懒汉光着膀子,躺在竹床上,耳边放着电话,像是听到什么,突然惊起:“什么?我做的很隐秘的,怎么会知道?”
懒汉的双眼也站在警官旁边的顾兰衫的视线对上,顾兰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的行迹败露,懒汉穿上床边的拖鞋,拖鞋怎么找也只找到一只,他急得团团转。
老警察厌恶地看着赤着上半身的懒汉,把床底的另一只拖鞋重重踢到他脚上:“有人举报你向节目组的田里投毒,喊你婆娘出来,我们要对你家搜索。”
中年警官亮出搜查令。
老警察是懒汉的二舅爷,懒汉拿起桌上的热水瓶倒水,只出了几滴,像是在嘲讽他。
懒汉喊道:“死婆娘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烧壶开水,招待咱二舅爷。”
婆娘从屋内出来,嘴角还留着一抹口水,她随意用衣袖擦嘴,提起热水瓶往后院走去。
老警察反感道:“不用了,你们都站在门外,我们去搜。”
懒汉对村长都爱答不理,见他对老警察态度热情,把他族谱查了5代的顾兰衫翻出脑海里的记忆。
懒汉家亲戚有很多都当了警察,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踢到铁板,大家也乐得见他倒霉。
顾兰衫知道两人的关系,连忙说道:“我们还是一起查看吧,别等下拿出证据他不认账。”
她、两位警官先从客厅查起,懒汉和婆娘站在一旁看,看了客厅没有找到毒药瓶,又转到卧室还是没有发现,五人进到后院的厨房和杂物间。
顾兰衫一直留意着懒汉和婆娘的神色,见她脚步停在杂物间门口时,懒汉恶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婆娘。
顾兰衫意识到她要找到东西很有可能在杂物间,提议道:“我们先从这间房看。”
老警察来不及阻止,中年警官抢先一步答应了,他晃了晃门上的铁锁:“快点把门打开。”
懒汉问婆娘:“你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你说说你把钥匙丢哪去了。”
婆娘会意,一个个翻出身上的衣服口袋:“没在身上,我也不记得放那里去了,要不你们等下,我去屋内找找。”
知道他们是想拖延时间,什么用找不到线索的借口避开这次搜索。搜查令是她托鹿扶风的关系才提起申请到的。
回忆起进门时,懒汉对着电话那头说的一句话,联想到他的关系。等有进展的时候,懒汉都把证据销毁了。
“你来开。”顾兰衫还记得鹿扶风会撬锁,把挤在客厅的人群中的鹿扶风拉出来。
鹿扶风扫了一眼女性的头顶,对顾梦夏说:“把你发卡借我用下。”
顾梦夏侧头,取下发顶上别着的黑色发夹递给鹿扶风。此时,她心里多了一丝妄想,似乎离顾母定的目标前进了一点点,但他如果不是为了帮顾兰衫,才向她借发卡就好了。
懒汉挡在门前:“这是我家,你这个无关的人掺和进来干什么?”
鹿扶风冷笑:“不好意思,节目组有一部分是我的,你破坏了节目组的财产,便是损害了我的财产。”
懒汉还是不服气:“我家门很贵的,弄坏了怎么办,你赔吗?”
“你说多少,我买……”顾兰衫急忙捂住鹿扶风的嘴:“你这门都发霉,还好意思说贵,是想再加一条敲诈罪,数罪并罚吗?”
接着,顾兰衫对老警官说:“大家伙都看着呢,他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你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老警官记起走前局长的警告,说道:“把门打开,后果我们负责。”
懒汉再也不敢阻拦,退到一旁,把门让出来。
鹿扶风把发卡尾端插入锁孔里,左转,右转,耳朵贴着锁孔辨别锁芯的声响,接着,只见他重新拔出发卡,插进去往右一拧,铁锁落入他的手心。
一进来,大家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尿液的刺鼻味道,大家都下意识捂口鼻,有的甚至戴上口罩,像是有备而来。
顾兰衫在屋内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她使劲闻着味,扒开绕着墙堆积的木柴,在走在靠近墙角的一块地面上,脚底像是踩到什么凹凸不怕。
室内昏暗,她别在腰间的手电筒,一道亮眼的光照在地面上,上面有许多抓痕,像是指甲的痕迹,还看到一小截断掉的指甲,顾兰衫总觉得这个很重要,收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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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视线都被灯光吸引,一同进来的鹿扶风似乎发现了什么,拉了拉顾兰衫的一角。
“兰衫,这好像是一道暗门。”
说着,鹿扶风在地上摸索了一遍,用发卡在地上戳了几下,便起身,一道隐藏的门弹出、直立,大概一米长,半米宽。
门开的那一瞬间,空气中的气味更加复杂、难闻,首当其冲的顾兰衫再也忍受不住,一阵反胃,立马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门口跑去,吐了一地的残渣黄水。
她擦掉嘴角,回到屋内,中年警官不见了,接着便听到隐藏门里传来他的声音:“找到了。”
顾兰衫听到后跳到门下的洞里,望着光的方向往前走,手电筒光照在墙上,越往里走,墙上的抓痕更深。
她同中年警官汇合时,还看到墙上多了一道打锁链的孔,上面只剩下一个铁圈,剩余的锁链已不知踪迹。
眼睛扫到一小块泥土上,里面还像有什么东西,她顾不得干净,把土里的东西挖出来,是一块还未完全腐烂的熟土豆。
看这个腐烂状态,应该还不到半年,顾兰衫小心地用纸巾包裹住土豆。
中年警官见她还不走,喊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顾兰衫没有试探他的立场,在灯照过来的那刻,把纸巾连带着里面的东西放入裤兜里。又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假装在擦手。
出来后,中年警官晃了晃手里装在袋子里的透明瓶子,里面像是水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上面贴的字很清楚,写着:杀灭菊脂
中年警官把懒汉的手折在背后:“证据确凿,就是你投的毒。”
“轻点,我手都要断了。”懒汉“呀呀”叫唤,看向身边脸色慌乱的婆娘:“这个家可不止只有我一个人。”
大家齐刷刷盯着她,婆娘吓的跪在地上:“这家里都是男人做主,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懒汉得到自由,揉着发红的手腕:“你能干的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那件事情不是你干的。”
婆娘虽然不懂法,但也没少看到违法的后果:“这些事都是你干的,我有证据。”
婆娘跑到卧室,拿出一个上锁的铁盒子,放在客厅的桌上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图片。
顾兰衫等他们看完,拿起来看。正是懒汉网购杀灭菊脂的付款记录截图的复印件,上面还有截图时间,正是他买药的那天,九月五日。
懒汉见状说道:“是她要我买的,我也不知道她买了是用来毒死鱼的,我好冤枉啊!”
往日和谐、安逸的两口子纷纷开始向对方甩锅,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对定罪的用处不大,而且很多证据顾兰衫都已经交给警方。
顾兰衫打断道:“这里不是法院,你们这些话还是留着去那里说吧。”
中年警官把懒汉和婆娘铐在一起,推着往往车走去。
走到前院时,桃树下有条土黄狗瘸着一条前爪,用后爪不停刨土。随着它挖深,顾兰衫闻到同杂物间那个地洞同样的气味,叫住要上车离开的警官。
“等下。”
24. 钓鱼
中年警官把两人推到车内,反锁车门:“怎么了?”
“我有发现。”顾兰衫看到土黄狗扒拉出的一小截锁链,走到它的身旁,拍了拍狗脑袋,放在一边。
大家都被她的动作吸引,停下离去的脚步。
顾兰衫往外扯,锁链像是缠着什么东西,她绕了几圈,缠在手心里,用力往外面拉,还是没有拉出来。
鹿扶风也不顾的脏,握上沾土的锁链,帮她一同拔河。中年警官见状像旁边的村民借了个锄头,把旁边的土挖松。
随着土洞变成,缠在锁链上的东西露出冰山一角。
一具女人被长长的锁链从脖颈出一路往下,绕住脚踝,很明显是谋杀。而且她的腹部微微隆起,顾兰衫有个不好的猜想。
中年警官杵着锄头喘息,看到女人露出的青紫,有很多伤痕,也意识到不对,拨打了交好的刑警的电话。
车内的懒汉见外面没有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努力转过身往后车窗看,拷在铁窗上的手铐叮咚作响。
他这个位置前方没有人站着,像是特意为他留开道路。
懒汉半跪在后车座位上,一抬眼就看到桃树旁多了一具尸体,身体瞬间卸去力气,下意识往后面倒去,“咚”地一声砸到围在后座的一面铁窗上。
大家听到车内的动静,陷入死静。
一个老妇打破了平静:“造孽啊!造孽啊!我们村里怎么会有这种畜生啊!”
顾兰衫对一旁一直沉默的老警察说:“可以打开车门吗?”
老警察叹气:“去吧。”
中年警官把懒汉和婆娘推出车,用热心村民给的绳索绑在桃树上。
懒汉和婆娘看到脚底的尸体,两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懒汉吓坏了,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嘴里却嘀咕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
“等下法医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再狡辩。”顾兰衫离他不到半米,听到他说的话,冷哼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懒汉瞪大眼说:“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从遇到你开始,我的潇洒日子就到了头。那瞎子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克星。”
“我不仅是你的克星,还是来索你魂魄的。”顾兰衫直到他信些旁门左道,借着被她残害的女子的口,说道:“你仔细看看我,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懒汉的身体抖得跟糠筛一样,但嘴确很强硬:“你别想装神弄鬼吓唬我,我可不怕你。”
还不是被自己抓住,顾兰衫懒得再理这个注意没有未来的人。
老妇走过来,往他身上吐口水:“在你家前,怎么可能不是你干的呢?”
顾兰衫鼓掌:“干的好。”
其他人总觉得手痒痒的,要用什么东西磨磨才好,有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凑过来。
顾兰衫也没有忘记旁边的婆娘,见她一脸庆幸的样子,果断地也给了她一巴掌,不偏不倚,用的重量都一样。
婆娘气愤道:“又不是我干的,你打我干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参与。”自从毒鱼后,顾兰衫把他们搜了个遍,虽然村民们守口如瓶,但旁敲侧击中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甚至她还找到了几个受害者的父母。
不过,在证据不充分前,顾兰衫不敢打赌里面的人有没有推手、或者是施害者,没有联系他们。
转念一想,她和这人废什么话:“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应该留着口水到局子里坦白一切。”
婆娘脸色不太正常:“我又不是男的,可没有施法工具,这可怪不了我。”
一个中年妇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抓婆娘的头发:“要你偷我汉子,现在遭报应了吧,活该。”
婆娘全身捆住,无法动弹,只能单方面承受中年妇女的殴打,不到片刻,脸变得血肉模糊。
其他人见状也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顾兰衫拉着傻傻看着眼前这一幕的鹿扶风到一旁,免得伤涉无辜。
他们的惨叫声响彻了这片天空,弄得落在树上的乌鸦都不敢停驻,飞走了。
远处传来车辆的轰鸣声,接着车轮擦过水泥路面,两辆车停在院子前,车上下来两组人,一身警服,一身白衣。
肩上两颗四角星花的刑警走到中年警官面前:“小陈,你和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顾兰衫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帮忙补充一句,刑警倒是没有多问她的身份,一切以案件为重。
桃树周围很快拉起警戒线,两位法医戴上手套,把缠着锁链的尸体移到担架上,刚抬出来,下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缠着。
一直留意着的顾兰衫也发现了不对劲,给法医递上中年警官刚用的小锄头,接着跑到懒汉家的杂物间,取了一把锄头,帮忙一起挖。
法医给了她一套防护服。
换上防护服,顾兰衫蹲在法医对面,用小锄头挖开尸体旁边的泥土。随着深挖,顾兰衫的心情越来越低沉,土里的血腥、腐烂味实在太重了,口罩都挡不住。
这不是一具尸体能散发的气味。
在她挖脑袋旁边的土时,旁边多出可一截手指,可是这具尸体的十指完好,顾兰衫连忙扒拉开手指边的泥土,对法医指了指这里。
法医顺着她指的地方,也看到了手指,跟着她一起挖,带出近十具尸体,其中一具只有上半身。上一个尸体的背部黏在了下一个尸体的腹部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
累得她趴在地上,手指都不想动弹。
顾兰衫突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连忙叫住准备上车的刑警:“你们一定要记得去杂物间下面的那个地窖查探,那里有很多指甲痕迹,我觉得那里是关人的地方。”
刑警身子挺拔,郑重道:“谢谢。”
接着,刚搬完尸体的法医又接了一个新订单,去干活了。
痕迹提取的很快,不到半小时他们出来了。
送走警车,顾兰衫体力也恢复一些,杵着竹竿当拐杖,另一只手搭在鹿扶风肩上,一瘸一拐地往小屋走去。
*
尸检报告出来,检测到这些死者身上都有婆娘和懒汉的指纹,物证有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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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缺人证了。
顾兰衫把之前搜集到的受害者家属信息,以及村里几个知晓实情的人都报给了那个刑警。
生活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自从上次挖尸体后,顾兰衫总感觉做什么都不得劲,懒洋洋地霸占了鹿扶风的躺椅。
鹿扶风见她情绪低落,拉着洪导说悄悄话。
午餐结束,洪导宣布了一个消息:“我已经和村长商量好了,等下我们去他家鱼塘钓鱼。”
顾梦夏欢呼:“好耶,我这几天闲得只能和网友聊天了。”
她上次离得走,没有见到尸体,顾兰衫对她乐观的心态传染,身体似乎注入意思活力,感慨道:“这样挺好的。”
顾兰衫躺在摇椅上迷迷糊糊睡着,肩头的重量突然变重,想到那些尸体的面容,她颤抖着身体求饶:“女鬼饶命,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找我啊!何况,我还帮了你们的忙,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一串活泼笑声穿入耳边,顾兰衫悄悄半睁开眼,看到眼前不是鬼,是顾梦夏这只装鬼的人后,她淡淡道:“你不知道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哈哈哈,顾兰衫,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怕鬼呢?”顾梦夏做了个鬼脸,并不影响她的容颜,还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不过多了些朝气。
鹿扶风刚推开门,就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尤其是顾梦夏对顾兰衫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人心里憋着什么小坏,挡在顾兰衫身前。
“你干什么呢?有什么冲我来。”
顾梦夏眼里闪过一抹伤心。
顾兰衫见到她脸上未曾出现的神情,勾起嘴角,随即委屈道:“刚刚她……”
顾梦夏的心提起,害怕她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停顿片刻,顾兰衫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一人严肃,一人悲伤,笑道:“她装鬼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你半夜给我讲鬼故事,我……”
鹿扶风脸颊泛红,咳了一声,深情地看向顾兰衫。
顾兰衫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赶忙倒了杯茶,借此掩饰过去。
顾梦夏放下心,极快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半夜?什么时候?有其他人在吗?”
楼上传来脚步声,林玲端起顾兰衫为自己倒的茶,喝掉:“你们在说什么?不是要钓鱼吗?怎么还不走。”
顾兰衫把顾梦夏往前面推:“走吧。”
经林玲一打岔,顾梦夏也忘了自己问了什么,提着一个空桶往小路走去。
鱼塘就在村长家旁边,村长已经站在池塘边等候,见他们走过来连忙迎上前,对顾兰衫道谢:“多谢你帮忙除了那家子祸害。”
顾兰衫知道他说的是懒汉和婆娘,但不敢居功自傲,毕竟,他们亲戚可不少,到时候想起往日的情分,也不知会不会把罪都怪到自己头上。
顾兰衫推开村长递过来的谢礼:“村长你怎么这么说呢,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如果没有每一个村民的热心帮忙的话,我也干不成啊。”
说了几句客套话,一行人拿着小板凳整齐地排在鱼塘边,摆了一横排
25. 误会
“我和你一组。”鹿扶风见顾兰衫放下板凳,连忙招呼小迷妹把摇椅挨着她放下。
顾兰衫点头答应,顾梦夏刚想开口,就被林玲捂住嘴:“我们一组。”安逸自动归位她们一组。
洪导举着喇叭喊道:“钓鱼比赛开始。”
顾兰衫看了看节目组放在地上的工具,拿出盆中一条蚯蚓挂在鱼钩上,往前一甩,噗通,水面荡起一层水浪,鱼线陷入鱼塘里。
她安静地坐着,等待鱼儿上钩。
旁边的鹿扶风也学着她的姿势,使劲往水里抛鱼竿,望着浮在水面上的鱼线,他明明学的一模一样,怎么结果却不同呢?
顾兰衫看出他的疑惑,说道:“力度太大了,你把线收回来,我教你。”
鹿扶风握住线轮,按顺时针方向转动线轮,很快,鱼竿恢复成使用前的状态,不过,鱼线上留下许多水珠。
“注意感受,我用了多大的力。”顾兰衫手盖在他的大手上,一起握住鱼竿尾端前一节,往前甩,鱼线连着鱼钩顺利进入水里。“你再试试。”
鹿扶风试了好几下,还是失败了,委屈地看着她:“你再让我感受一下。”
顾兰衫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多试几次便会了。”
鹿扶风垂下眼眸,继续练习抛鱼竿,在第三次时,终于抛成功了,他下意识看向左边:“兰衫,我学会了。”
顾兰衫顺着他鱼竿的方向,看向水面:“不错,如果能下的深一点就更好了。”
鹿扶风在她的鼓励下,又练习了十几次,直到再也没有出错为止,才放下鱼竿。看着旁边她的睡颜,似乎两人的隔阂在此刻全部消散。
风刮着树叶,临近月底,气温下降不少。
他放轻步伐,走到节目组待的方向,站在临时搭的遮阳伞下,对小迷妹说:“你去取条毯子。”
返回鱼塘边,鹿扶风把顾兰衫抱在摇椅上,轻柔地放下。
一旁的顾梦夏见到这一幕朝鹿扶风翻了个白眼,鹿扶风看到了,没有说话,手指压在唇上,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顾梦夏轻哼一声,对想要拿下他的想法彻底失去兴趣。
等顾兰衫再次醒来,瞧到盖在身上的毛毯,躺着的摇椅,以及握着她手的鹿扶风,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把毛毯盖在他身上,继续钓鱼。
休息了会儿,精神好了不少,运气也变好了。
不到五分钟,手里的鱼竿传来动静,等鱼儿彻底咬在鱼钩上后,她才立马收起鱼竿,一条体型修长、鱼鳍灰黄的草鱼浮出水面,一路往上,落入水桶里。
草鱼在水里不停跳跃,想要跳出水桶,巨大的水声惊醒了睡着的鹿扶风,看到身上的毛毯,嘴角禁不住地上扬。
顾兰衫看他醒了,脸色多了几滴草鱼溅起的水珠,把桌上的抽纸盒递给他:“擦擦脸。”
“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睡觉可不会流口水,也不会打鼾。”鹿扶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时间想多了,辩驳时,还不忘列出自己比其他男人少有的优势。
顾兰衫扶额:“是这条鱼不懂事,把你脸弄湿了,你擦擦。”
鹿扶风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一抹红悄悄爬上脸颊,一边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
他闻了闻,还带着一股土腥味,拍了拍还在越狱的草鱼,仿佛如恶魔低语:“再跳,我就把你烤了吃,不止要烤你,我还要烤你子子孙孙,让你绝后。”
公草鱼无语:别看我长得壮实,其实我还是条鱼宝宝,你可不要欺负宝宝。
鹿扶风可听不懂鱼语,接下来只要钓上草鱼,他便说道:“嘻嘻,我钓上了你哥哥。”
鹿扶风拍了拍草鱼甩起的尾巴:“这条是不是你老婆?”
看着他幼稚的举动,顾兰衫默默把板凳移了一小步,担心他发现,只能在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往右边挪动。
这次,鹿扶风钓上来的是一条鲫鱼,见不是它的亲戚,取下挂着的鱼嘴,往水里一抛。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和顾兰衫越来越远,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脸瞬间沉了下去,接着又变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兰衫,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这话似乎意思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又是那个意思。顾兰衫提起凳子的手一滞,笑了笑,把板凳放在他旁边。
此后,鹿扶风失去钓草鱼亲戚的乐趣,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生怕她又离自己远去。
顾兰衫见此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根本不敢转身看身旁目光灼灼的眼睛。
鱼儿似乎被她的声音吓跑,钓上鱼的概率大大降低。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开张过了。
洪导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比赛结束。”
几位工作人员走上前提起他们的水桶,清点桶里的鱼,清完数量,两边报出数:“12条。”
“5条。”
结果不出顾兰衫所料,他们输了。
鹿扶风积极地看向洪导:“惩罚是什么?”
洪导接受到他使的眼色,有些为难,还是宣布道:“输的一组做晚饭。”
鹿扶风挑眉似乎在说:“我之前和你商量的可不是这个。”
洪导挑起另一侧眉:“太心急了是没有结果的,需要慢慢来。”
顾兰衫看着两人眉眼间的交流,皱起眉头,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想,难道他男女通吃?
早就知晓这个圈子乱成一锅粥,没想到还是锅杂粮粥,真是什么都不挑啊!
顾兰衫默默地远离两人:“我去烤鱼了。”
她和村长说了一声,寻得同意后,她搬起几块平整的石头,一层层垒起,做了个简单的石灶。节目组似乎早有准备,烤鱼要用到的工具,和一些搭配烤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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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都堆在遮阳伞的桌上。
顾兰衫对顾梦夏招手,把桶里的蔬菜交给她:“把这些洗了。”
顾梦夏自然地接过桶,愣了几秒,才意识道:“貌似我没有输吧!”
顾兰衫又对她招手:“你过来点。”
顾梦夏靠近,顾兰衫对着她耳朵说道:“把菜洗了,我告诉你一个关于鹿扶风的秘密。”
“什么秘密?”顾梦夏脱口而出。
顾兰衫神秘兮兮地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听了绝对不吃亏。”
顾梦夏闻言抱着水桶往村长家走去,准备借点水清洗。鹿扶风看到她们说悄悄话,拦在她前面:“你们说了什么?”
顾梦夏仰头问道:“你有什么把柄握在顾兰衫手里?”
“没有。”
“骗子。”顾梦夏把水桶塞到他手里,“愿赌服输,这活你们自己干吧。”
看着顾梦夏的背影,鹿扶风一脸疑惑,还是把桶传递给了迷妹,等迷妹清洗完桶里的蔬菜,他才提着桶,走到顾兰衫身旁:“还有什么需要我干的吗?”
顾兰衫把挖去鱼的内脏,放在清水里,瞥了眼地上的水桶,回道:“不用了,你去一边休息吧。”
每次她想远离自己,就是让他闲着,鹿扶风捏起她的下巴:“你又什么了?”
听着他语气里带着的怒气,顾兰衫冷笑:“你自己是什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鹿扶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最终在她的眼里败下阵来,拖着沉重地步伐坐在躺椅上,还是不想要她累着,对旁边的洪导说:“你喊几个人去帮她。”
洪导自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指派了两名擅长做饭的工作人员给顾兰衫。
看着眼前两人,顾兰衫听到是洪导派来的人,接受了他的好意,并且决定离鹿扶风远远的,不破坏他们的关系。
多了两人的帮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烤鱼香,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料味,她端着最后一碗生菜放在桌上,取下腰间的围裙,清手,吃饭。
就餐时,鹿扶风多次给她夹菜,都被顾兰衫推开,实在避不了的,她便会放在洪导的碗里:“这是鹿扶风为你夹的,你多吃点。”
“鹅鹅鹅。”顾梦夏笑出鹅叫,捧着一条烤鱼笑个不停。
鹿扶风总觉得饭桌气氛怪怪的,也不再给顾兰衫夹菜。
顾兰衫悄悄送了口气,实在是洪导看她的眼神怪异的很,如果他再也自己夹菜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难道给其他人,这样不太现实。
她放下筷子,说了一声,便回了住处。今天一天过得不太安生,还知道了那么搭一个秘密,她心里堵得慌。
快速洗漱、洗澡,躺在床上,顾兰衫滚了几圈,才压下心底的烦躁。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点,别滚到床下了。”
26. 土豆饼
顾兰衫往右边一滚,快到掉到床底下时,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扶住脑袋。
她歪着头,今夜的月色格外亮,把屋子照的犹如白日。看清坐在床边的男子是鹿扶风后,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又半夜搞偷袭。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以后离我远点。”
鹿扶风把她搂在怀中,直视她的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直说?”
顾兰衫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把事情摊开,说明白,免得他又做事夜间撬锁的事,伤了他们的合作。
“双~性恋不可耻,这是你的取向我无话说。但你不能同时追求一男一女,这是渣男行为,不可取的。”
鹿扶风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追求两个人呢,你这脑袋都在想些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顾兰衫问出扰乱她心绪的问题:“那你怎么总是对洪导眉眼传情?”
“草!”鹿扶风忍不住说脏话,“我那是给他使眼色,让他安排我们独处,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鹿扶风伤心地垂下眼眸,但一想到她居然是因此而疏离自己,就压抑不住脾气,对着她的唇瓣惩罚性的咬下,直到嘴里尝到血腥,才松开日思夜想的唇。
鹿扶风的手指摩挲着她唇上的咬痕:“知道错了吗?”
顾兰衫理亏在先,没有计较他刚才的举动,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先回房睡觉。”
“我被子湿了,可以和你将就一晚吗?”鹿扶风握住她推搡的手,往怀中拉,眼尾泛红,带着祈求。
她被他的手带到怀里,两人的距离近到他眨眼的睫毛扫过她的鼻尖,痒痒,连着她的心脏也发痒,那若无若有的触感,一下又一下摧毁了她平静的心脏。
她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悸动,抓着被子的手用力,鼓起青筋:“你休想。”
看着她脸上的薄红,难得的羞涩画面,鹿扶风也传染了她身上的红:“你别胡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睡你旁边。”
他越说,顾兰衫抓着被子往床里退,一脸警觉地看着他,仿佛他下一秒便会化做野兽,残忍地把她吞入腹中。
鹿扶风喉咙发紧,原本没有这样想的,也不由地多想,呼吸变得极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知道了。”顾兰衫把脑袋埋到被子里,见他没有动作,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床,“要我请你上来吗?”
“我自己动。”鹿扶风爬上床,小心拉过一个被角盖在身上。
顾兰衫担心他着凉生病还要自己照顾,让出一半被子,盖在他身上,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很结实,趁机捏了一把。
鹿扶风抓住乱动的手,放在腹部,压着声音说:“这里触感更好。”
他原本还是被自己亲了脸红的纯情男,才过多久,就修炼成情场高手,都会反过来撩拨她了。
顾兰衫往下按了按:“你这是从哪里学的?”
总不能说他是看小颜色文学会的手段,鹿扶风遮住她质问的双眸,把她往怀中带:“睡觉。”
他们盖的还是空调被,现在天气渐渐变凉,她想着要去买床大棉被,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去。
迷糊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摸她的脸,潜意识摸了摸,摸到是手指的形状后,一巴掌拍在上面。
她翻了个面,继续做梦。
一醒来,便看到鹿扶风躺在自己身旁,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下一秒说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鹿扶风摸着手背,哀怨地望着她:“你怎么能忘呢?”
意识回笼,顾兰衫拍了拍他放在腰间的手:“好了,我记起来了,你让让。”
“你又打我。”鹿扶风不松手,手缩得更紧,把受伤的另一只手展示给她看。
望着他通红的手背,上面有个泛红的手指印,看起来很眼熟,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比了比,粗细长度一致。
顾兰衫想起梦境,有理有据道:“谁允许你摸我的,活该!”
“呜呜呜,好疼啊!兰衫你下手也太重了,呜呜呜。”鹿扶风观察到她眼底一瞬间的心虚,摸着红肿的手,惨兮兮地嚎叫。
顾兰衫抚上他的眼尾,没有看到一滴眼泪,装做心疼的样子,安慰道:“乖乖,不哭了,你一哭,我可心疼坏了,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看着他呆愣的模样,爬上耳根的红晕。还想和她演戏,手段太过稚嫩,好好学吧!
顾兰衫俯身而上,指腹抵在他的喉结上:“我还没尝过眼泪的味道,想让我尝尝吗?”
望着坐在身上的顾兰衫,鹿扶风眼神四处张望,根本不敢看她。
手指一点点爬上他的下巴,顾兰衫掐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还哭吗?”
“不了。”鹿扶风无法承受这份甜蜜,但又不得不仰视着她。
“真乖,”顾兰衫欺身而下,唇盖在他的嘴上。
鹿扶风摸着一触即离的吻,她居然又强吻自己,怔怔地望着她快要消失在屋内的背影,喉结上下翻滚。
屋外。
刚准备打开客厅直播间的顾梦夏,看着从顾兰衫房间出来的鹿扶风,对他翻了个白眼,才按下开关。
直播间的网友们没有看到那一幕,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
菜园里的土豆一棵冒出繁茂的绿叶,顾兰衫看着破土的黄蛋子,拔了一棵,连土带出五个土豆。
走过来的鹿扶风拿起放在地上的篮子,在她转身要放土豆时,递过篮子。
顾兰衫看了眼他,两人配合默契,她摘下根上的土豆,丢到篮子里。因为吃饭的人太多,她有时候也会帮忙做节目组的饭菜,或是给他们添个菜,又拔了一棵土豆,和两根胡萝卜。
路过后院过道,安逸已经在转动着石磨把手,现磨豆浆。
“扶风,我们洗土豆,胡萝卜。”顾兰衫利落地卷起长袖,压下摇水井,水顺着出水口进入下方的篮子里。
等水快要溢出来,她提起篮子放在一旁,蹲下身,拿起一个土豆,搓去表皮的泥土。
听见她对自己称呼的变化,鹿扶风屈尊降贵的学着她的样子,将衣袖卷了两圈,挽到手肘上,才刚拿起一个土豆,衣袖便滑到手腕上。
他和衣袖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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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轮回,袖子还是不听他的,偏偏不安稳地落在胳膊上。
“我来吧!”顾兰衫见他笨拙的可爱,擦去手上的水,朝他伸手,捋直他衣袖上的褶皱,大概一节手指的宽度,一层层往上叠,最后一圈时,把袖尾塞到里面,卡住。
“真的不掉了,兰衫,这是怎么做到的?”鹿扶风轻轻晃了几下,衣袖居然都稳稳落在胳膊上,没有掉。
他眼里冒着好奇,顾兰衫一步步拆解动作,告诉他卷袖子的关键,鹿扶风学着她的样子,挽起另一只袖子,成功了。
等他学会,顾兰衫已经洗干净土豆和胡萝卜,在用一个带着刀片的工具削土豆皮,鹿扶风起了兴趣,说道:“我帮你。”
初学者用削皮刀很容易削到手,流血,顾兰衫停下手头动作,推开他靠近的手:“不用了,这个容易受伤,你去帮我把橱柜下的面粉拿过来。”
鹿扶风看着置物架上的面粉袋子,有高筋面粉,中筋面粉,低筋面粉,在他发愁时,传来一股天籁之音。
“拿中筋面粉。”
鹿扶风提起中间那袋面粉,放在她手边。
顾兰衫扫了一眼袋子上的字,确定是中筋面粉后,倒入碗里,再依次加入土豆丝、萝卜丝、盐、葱花,磕了两个鸡蛋。
突然想起煎牛排时,林玲提过一嘴,她不吃胡椒,手一转,拿起五香粉,撒下,用筷子搅成糊糊。
很快,一个个两面金黄的土豆饼出炉。
安逸把豆浆桶放在顾兰衫手边。
鹿扶风看了眼给她献殷勤的安逸,摸上自己快要消肿的手背:“兰衫,你帮我倒杯豆浆。”
他明晃晃的动作,想不注意到都难。顾兰衫拿起豆浆桶,给他到了一杯,还不忘阴阳怪气道:“少爷,请喝。”
鹿扶风十分享受她的专属服务,摆出正房的气势,笑着瞧了一眼安逸,喝着温温的豆浆,豆浆细腻微甜,似乎把以往的烦忧都清扫一空。
明天是大丫开学的日子,免得耽误她的学业。顾兰衫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做,打算把小黑接过来养。
她擦掉嘴角的豆浆,去对面的陈老汉家。旁边的鹿扶风见她起身,一手拿了一个土豆饼,追上她的步伐。
“你去哪里?”
顾兰衫指了指工厂旁的小院,见他嘴里还含着食物就说话,停下脚步:“我不急,你先吃完,我们再去。”
迎着她的目光,鹿扶风把剩余的一个巴掌大的土豆饼,撕下一半,放在她嘴边:“我一个人吃怪尴尬的,你做的土豆饼滋味很好,我们一起吃。”
顾兰衫接过半块土豆饼,一口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快速吃掉,拿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抽出一张,擦去手上的油。
鹿扶风因为是早产儿,吃饭向来慢条斯理,她吃完时,他还只咬了一小口。
两个就这样站在路边,宛如一副风景画。
一见他吃掉最后一口土豆饼,顾兰衫递了张纸巾给他。鹿扶风擦去右手上的油渍,握上她的,往前方走去。
不远处,快要走到院门口,她便看到大丫和三个小伙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粉笔,在画东西。
27. 协商
看着地上一个个不规则的方块,和顶尖的半个椭圆,顾兰衫想到孩童时常玩的游戏“跳格子”。
有的人也把这称为“跳房子。”
顾兰衫笑了笑:“大丫你明天开学,小黑还是送我那去养。”
“我可以养。”大丫挡在门口,院子里传来小猫的叫声,一只黑色的小猫像是听到她在喊自己,从门缝隙钻出来,跳在大丫的怀中。
大丫紧紧抱着小黑,一下下抚摸它背后的毛发,动作有些慌乱,好像抓到小黑背后的肉。
“喵喵。”小黑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但似乎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下一秒停止了叫声。
顾兰衫见一人一猫感情深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道:“你们在玩游戏,我可以加入吗?”
“没问题,不过你最后跳。”大丫松了口气,点头答应。她作为提供粉笔和场地的东道主,率先往格子里跳,刚跳到房顶,前方一道大嗓门响起。
“臭小子,你作业做完了吗?就出来玩。”很快,一个穿着碎花布的中年妇女手持一根脱了枝干的竹条,往地上一抽,刚干了不久的水泥地上扬起灰尘,和几块碎石。
顾兰衫看了眼身后吹动的树叶,侧过身,捂住鼻子。
中年妇女走上前,揪起其中一个男孩的耳朵,往前面提,转身前,还狠狠瞪了一眼她,好似在说不要带坏孩子。
“妈,轻点,我耳朵都要被你揪下来,当下酒菜了。”
“就你这皮糙肉厚的样,现在不好好读书,长大了还是和我们一样,只能当个苦哈哈的农民。以后,不许再和他们那些外乡人混在一起,知道吗?”
声音很大,即便看不到他们的背影,顾兰衫也听的一清二楚。反正,这些人不过是她人生中的过客,等综艺结束,再有交际都难,便懒得理会。
另外两个小孩的暑假作业也没有写完,和大丫说了一声,也撒腿跑了。
热闹的路上瞬时安静。
顾兰衫拍了拍大丫的肩膀:“现在轮到我了。”
“现在就剩我们两人,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大丫抬起头,怀中的黑猫也抬起头,两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顾兰衫的心都软了,刚准备上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鹿扶风插入两人中间。
“还有我呢,我没玩过这个游戏,但看你跳也就那么回事,不要太简单。”
接着,鹿扶风把手搭在她手腕上:“我不会。”
“我带你。”顾兰衫回握住鹿扶风的右手,走到格子前,曲起右小腿,往前面跳。
鹿扶风不习惯提起一条腿,单脚跳,身体摇摇晃晃的,格子就那么大,他在动就要摔倒格子外了。
顾兰衫钳住他的腰,带他往前面跳,嘴里提醒道:“注意稳住重心。”
大丫看着两个胳膊贴着胳膊的大人,总觉得两人间透着说不出的氛围,似乎空气里飘着粉色气球,而且还是过年过节才会有的那种。
大丫的脸皱成一个小笼包,决定还是回房多看几本书,涨涨见识。
顾兰衫双脚落在房顶,扭头时,见大丫回了院子,一时间也失去了游戏的乐趣:“人都走了,不跳了。”
“兰衫,就玩完这一轮。”鹿扶风才体会到跳房子的趣味,还想着趁此良机多于她独处,拉住她的手肘。
他的眼眸明亮,声音里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祈求,偏偏她吃软不吃硬。但也不想让自己的答应显得廉价,板着一张冷漠的脸说:“下不为例。”
“嗯,都听你的。”鹿扶风也算是找到一些与她相处的度,知道她不过是嘴硬,下次,他还会这样,嘴里却答应的好好的。
顾兰衫回到格子里,两人十指紧扣,往房子的尾端跳去,总共不到十个格子,很快就到终点。
鹿扶风在落脚时,看样子像是踩到地上的石子,一个不注意往她怀中倒去。
顾兰衫扫了一眼地上零碎的石头,还不到指甲盖大小,知道他的用意,扶住他的背,贴着他的耳朵说:“下次一定要小心点哦,不然,毁容了我可会心疼坏的。”
鹿扶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耷拉着脑袋,想着想着摸上自己的脸,难道她只喜欢自己的美色?
鹿扶风咬着下唇,侧脸,看着她平淡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搅乱自己的心绪,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用力。
顾兰衫察觉到手上的力度,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颇有恶趣味的猜测他现在的想法,不外乎就那几种。
他们默契地往种田小屋走去,没有一人提及他们还缠绵在一起的手。
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活动了下蹲麻的脚,从树后走出来,像是做贼一样,放缓脚步,跟在他们背后。
此时,直播间热开了锅,看到他们紧扣的双手,网友直呼:“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顾梦夏的CP粉丝不乐意道:“夏天的风才是真的。”
“切!你家夏夏现在都不缠着美人了,我看他们两人没戏。”
“那是夏夏采取的策略,你们这些小可爱不懂。”
顾兰衫的粉丝随正主理智,没有继续发言给自己偶像招黑,像是看猴戏一样,默默看着发言人掩饰愚蠢。
*
拿去化验的断甲和一名“说找到一个丰富报酬、外出务工、失踪半年的女性”对上,便是那名浑身缠着锁链,挺着肚子的尸体。
顾兰衫刚收到消息,便和律师商讨,得知懒汉和婆娘以目前的证据没法定死刑后,决定推波助澜。
接着,一则小故事像是瘟疫一般传遍桃源镇,甚至有儿童唱起歌谣:“一懒汉,一婆娘,不生蛋,找母鸡……”
在顾兰衫的运作下,上头迫于民意,提前开庭。
开庭当天,顾兰衫站在人群后,看着市里的记者都来了四五家,隐去了自己的身影,悄然离开。
最终,一审,判死缓。
顾兰衫也没想一次性就搞定这件事,喝着从村民那买的绿茶,刚喝一口,电话响起。
“他们要和你协商,你过来一趟。”
坐在调解室内,顾兰衫摆出一副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听他提解决办法。
懒汉捂着胸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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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万,你取消起诉。”
顾兰衫冷哼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价,就想拿一万打发我,你是把我当做行讨的乞丐吗?”
懒汉的远房亲戚警察在一旁,劝道:“毕竟没有给你造成实际损失,而且造黄谣很难定性。你们双方还是各退一步,闹到法院上,时间,精力,金钱都要花费不少,不值当。”
听出来了,这人是想当和事佬,好处他都收了,让她赶紧认怂拿钱取消诉讼。顾兰衫把价值上百万的包包甩在桌上,像是根本不在乎钱,嘲讽道:“你看我像缺钱的吗?”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带logo的小香风,还有桌上上百万的爱马包包,就是为了镇场子,告诉他们自己是不好惹的,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她的信息在网上能查到一些,懒汉知道她是顾家的真千金,决定放大筹码:“二万。”
顾兰衫不吱声。
懒汉继续提价:“五万。”
顾兰衫:“……。”
懒汉龇着一口黄牙道:“98752.5,我就只有这么多存款了,你不要就算了。”
顾兰衫把他信息查了透底,倒是没有查过他家的存款,没想到要靠骗吃骗喝为生,从不赚钱的人,也能存下这么多钱,真是活久见了,还有零有整。
顾兰衫笑了笑,反问道:“你这钱干净吗?”
懒汉脸色变得阴沉,甩着破烂的衣袖,就要往门口走,被一道淡漠的声音喊住。
“等等,你是不是忘记道歉了。”
懒汉升起希望:“你说怎么道歉?”
顾兰衫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拍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百字,还有十几位女性的名字。懒汉扫到人名,彻底控制不住暴躁的情绪,想要抓起她的胳膊,给她一拳。
顾兰衫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要挥过来的前一秒躲在警察后面,拳头砸在他亲戚脸上。
顾兰衫大喊道:“有人袭击警察啊!快来人啊!”
接着对懒汉说:“袭警可是重罪,你就安心在哪里待着吧!”
外面的工作人员涌入,此次协商以一个拳头结束,顾兰衫没有伤到一丝一毫,抬头挺胸,走出门口。
在路边等了一段时间的鹿扶风跳下车,急忙走上前,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还要撩起她的衣摆,看有没有伤到里面的皮肤。
顾兰衫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鹿扶风牵着她回到车上:“回家吧!”
家,多么陌生的一个词,自从瞎婆婆走后,便没有了。即便短暂存在过一段时间,也被那一张欠条击得粉碎。
顾兰衫讥讽道:“家,你要给我家?你给的起吗?”
鹿扶风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但她话赶话,不由地想起两人的未来。
一路上,鹿扶风握着方向盘总是偷偷看她,一旦两人视线对上,他又连忙收回眼眸,顾兰衫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总觉得他怪怪的。在他下一次看过来时,毫不留情地拆穿。
“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真想给我个家吧!”
28. 别扭
“不可以吗?”鹿扶风盯着她,眼里有化不开的情愫,“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和父母说,刚好把那场……”
顾兰衫死死抓住坐垫,打断他的话:“你想多了。”
鹿扶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实在受不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暴起青筋,嘴角嗲这几分自嘲的笑。
顾兰衫听到耳边的笑,别过脸,假装看路边的风景,实际透过右边的后视镜窥探他的神情,看到他的失落,她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
虽然她不认同顾家许下的订婚,但自己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一想到这,顾兰衫眼神变得坚定。
回到住处,顾兰衫拿着锄头,走到菜园,决定用脑洞占领自己的大脑,驱散不该有的情绪。
上次吃土豆时,土豆就成熟的差不多,土豆苗已经变老。正好趁此次有空,把地里的土豆都挖出来,给大家做个土豆宴。
她举起锄头,顺着土豆苗的根部挥舞,旁边的泥土变得松软,她又抬起只有一截胳膊长的小锄头扒拉开土块,一个个黄色的土豆冒出头。
有的长得很圆,有的长相崎岖,大体都滚滚的,十分可爱。
她连根拔起土豆苗,根上坠着好几个土豆,有的营养足,足足有十余个,她拔出一串就放到桶里。
顾梦夏见挖土豆很好玩,向她伸出手:“你不能一个人独占,我也要玩。”
她也就一时兴趣,顾兰衫陆陆续续填补这块菜园,种了差不多一亩地的土豆,这可不是个小活,等她挖累了,也就不会干了。
顾兰衫把小锄头给她,见一直站在一旁的鹿扶风消失,右眼皮跳动,有股不好的预感。
穿过过道,她打开厨房的门,走到客厅,摇椅上也没有人,站在鹿扶风的卧室门口,隐约能听到哭声。
“妈,她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也不要她了,你去帮我取消……”
鹿扶风听到敲门声,连忙挂断电话,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那个惹自己伤心的人,他下意识想要关门,顾兰衫来不及阻挡,手抵在快要闭合的门缝里。
“你找我干什么。”鹿扶风看着夹住的手瞬间红肿,嗓子眼干涩,拉开门。
顾兰衫从门缝里溜进去,关门前看了眼客厅里的镜头,把肿气得手放在他手里。“好疼啊!”
他关门时收了力,手并没有看上去严重。
鹿扶风被她抵在门板上,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他的泪不断地滑落,一串串的,比土豆还多,滴在她的手背上,太过滚烫,灼伤了她的手。
顾兰衫用受伤的那只手抚去他眼角的泪水:“这才多大点事,哭什么。”
“不要你管。”鹿扶风扭过头,就是不看她。
“都是我的错。”顾兰衫用哄人的语气,因为不常用这种语气,显得生硬。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顾兰衫板正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眼尾。“好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不要哭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鹿扶风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顾兰衫满头问号:“朋友啊!还能是什么?”
“朋友能牵手,朋友能亲吻。你说乌拉剌是你的朋友,难道这些事你也对乌拉剌做过?”看着眼前如钢铁般笔直的女子,鹿扶风叹息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当然没有。”顾兰衫立马反驳,想了想他说的话,自己似乎对他过于亲密,垂下眸,躲避他的目光,松开手。“你要的,我给不起,土豆还没挖完,我先走了。”
顾兰衫拖着沉重的步伐踩在泥土上,捡起地上的锄头,一下砸向土豆苗里,拔出来,锄刃上多了一块黄芯。
“你怎么了,连挖个土豆都不会了,还是呆一边歇息吧!”顾梦夏见她挖破了土豆,夺过她手里的锄头,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顾梦夏未曾见过,语气放缓。
“没事,我可以的。”顾兰衫神志回笼,握住她拿着锄头的手,拿走锄头,给自己打气,这一锤很完美,没有伤到土里的土豆分毫。
两人似乎也锻炼出默契,顾兰衫挖松土,顾梦夏拔土豆苗,不到半小时,竹篓里堆满的土豆。
安逸和林玲听到他们在菜园,走过来,见两人脸上布满了汗水,两人对视一眼,剪掉多余的土豆苗,堆在一旁的地上,等下拿去陈老汉家喂猪。
他们又把光秃秃的土豆放回竹篓,抬起竹篓的一边,两人合力抬起,往厨房走。
四人的配合下,一个下午的功夫,近一亩地的土豆都挖了出来,晚餐时间也到了。
光吃土豆也腻,离开之前,顾兰衫掐了一盆子新鲜的空心菜和番薯叶。
顾兰衫还记得要给大家做土豆宴的事,指挥顾梦夏和林玲洗土豆,安逸烧火煮饭,她则削土豆皮,大家各司其职。
其他人做完手头的活也帮忙一起削皮,有用刀的,有用刨子的。
顾兰衫把活让给大家,拿出一部分土豆放锅上蒸。又切了一盆土豆片,一盆土豆丝泡在水里。
直播间的网友们见她把土豆片放倒,像是条长龙,刀在她的手里挥出残影,一根根长度、粗细差不多的土豆丝落在案板上,惊呼道:“这土豆丝怎么切的?想学。”
顾兰衫看到弹幕上加粗的字,又拿了个土豆给大家示范。她把切成薄片的土豆摆放一排,左手中指抵着土豆前段,每切一下,手指后退一点,很快,薄如蝉翼的土豆丝切好。
有些网友看的入迷,打算录屏回家试试,一时间,网上兴起切土豆丝挑战。
顾兰衫端着最后一道凉拌土豆沙拉放在桌上,还是没有见到鹿扶风的身影,敲了敲他的房门:“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拔丝土豆,凉了就不好吃了。”
鹿扶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等门口声音消失,才缓慢的推开门,见她没有等自己就坐在了餐桌上,鹿扶风“哼”了一声,坐在她身边。
餐桌上放了十样带土豆的菜,和一碗清炒空心菜,番薯叶。旁边节目组一桌青菜早就抢光,番薯叶都是掐的嫩尖,顾兰衫夹了一大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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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碗里,叶子鲜嫩多汁,好吃。
见鹿扶风没有动筷子,顾兰衫拿了双公筷,给他夹了些菜,每样都夹了一点。
“快点吃,不然都要抢光了。”
周围人像是每吃过饭一样,把一碗碗菜清盘。他本来就胃口小,吃饭还慢,顾兰衫真是操碎了心。
鹿扶风夹了一块拔丝土豆,甜丝太长,他拉了很长,手都举到头顶,甜丝才断块,把多余的甜丝绕了几圈,缠在筷子上,置于嘴里,整个口腔都变得甜蜜蜜的,一点也不腻。
鹿扶风吃了一块又吃了一块,一盆拔丝土豆,他吃了四分之一。
“其他菜味道也不错,尝尝。”吃多了甜容易长虫牙,顾兰衫夹住他伸到碗里的筷子,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番薯叶。
鹿扶风没有理会堆在碗里的菜,等她筷子一放下,又添了一块拔丝土豆放嘴里。
顾兰衫看他要吃掉一盆的气势,连忙把装拔丝土豆往桌边放,鹿扶风看到她的动作,直接换了个位置,对顾梦夏说:“我和你换换。”
顾梦夏看着对面顾兰衫不友善的目光,死死扒拉住座椅:“你们两个吵架,不要殃及无辜。”
“谁吵架了?”两人异口同声。
顾兰衫扭过头,在心里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吃,早晚有一天吃多了甜的,牙齿疼。”
这话像是个诅咒一样缠住鹿扶风,听着对面房间传来的哀嚎。
顾兰衫披上外套,站在他门口,问道:“牙疼了吧?”
鹿扶风捂着右侧牙齿,开门,蹭了蹭她的脖子:“顾兰衫,我牙疼!”
“张开嘴。”顾兰衫打开手机手电筒,找了找他捂着的那边,看到最里侧有一个黑点,倒是没有烂出洞,还只是浅龋,注意刷牙便可。
望着仅有一丝光亮的窗外,这个时间点药店都关门了。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背着瞎婆婆吃麦芽糖,有段时间牙齿特别疼,为了不被发现,都偷偷忍着,不敢表露。最后,还是被瞎婆婆发现异常,用了个土方子,之后控制食糖量,勤刷牙,便也不再牙疼了。
“你等等我,我去下菜园子。”顾兰衫记得后院种了几棵薄荷,她打着光刚要往后面走,鹿扶风赖在她怀中,喊道:“不要离开我。”
可能是牙太疼,他额上冒着冷汗,显得十分脆弱。
顾兰衫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起。”
顾兰衫握着他的手,一边回忆着薄荷的位置,灯光扫了一圈,在一片杂草中看到亭亭而立的薄荷,喊道:“找到了。”
掐了几块叶子,抵开他的嘴,往疼痛的地方塞。“你含含,或者咬咬看能不能缓解。”
鹿扶风上下牙齿一碰,嘴里的薄荷叶不停咀嚼,薄荷汁水流到患处,渐渐地牙齿没那么疼了,他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嘴里却说:“还是好疼啊!你可以抱抱我吗?”
顾兰衫见他脸色缓和不少,把他搂在怀中,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她轻手把他放在穿上,盖上被子。
29. 橘子?橙子?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背着瞎婆婆吃麦芽糖,有段时间牙齿特别疼,为了不被发现,都偷偷忍着,不敢表露。
最后,还是被瞎婆婆发现异常,撕了几片薄荷叶吗,让她放嘴里缓解牙疼。
之后,顾兰衫有意控制食糖量,勤刷牙,便也不再牙疼了。
“你等等我,我去下菜园子。”顾兰衫记得后院种了几棵薄荷,她打着光刚要往后面走,鹿扶风赖在她怀中,喊道:“不要离开我。”
可能是牙太疼,他额上冒着冷汗,显得十分脆弱。
顾兰衫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起。”
顾兰衫握着他的手,一边回忆着薄荷的位置,灯光扫了一圈,在一片矮小的杂草丛中看到亭亭而立的薄荷,喊道:“找到了。”
掐了几块叶子,抵开他的嘴,往疼痛的地方塞。
“你含含,或者咬咬看能不能缓解。”
鹿扶风上下牙齿一碰,嘴里的薄荷叶不停咀嚼,薄荷汁水流到患处,渐渐地牙齿没那么疼了。
鹿扶风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嘴里却说:“还是好疼啊!你可以抱抱我吗?”
顾兰衫见他脸色缓和不少,把他搂在怀中,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她轻手把他放在穿上,盖上被子,才离开房间。
*
刚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还没来得及擦掉嘴边的豆浆渣,一直在外地出差,开办新工厂的陈宸尘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她嘴上沾的豆浆,笑了笑:“你嘴怎么是白的?”
“你找我什么事?”顾兰衫接过鹿扶风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看了眼客厅角落挂着的四个摄像头,陈宸尘说道:“去我家谈。”
顾兰衫走在后面,背着手,悠哉地踏在水泥路上,感受着吹过来的秋风。
坐在他的卧室里,陈宸尘往茶杯里丢了几片晒干的橘子皮,倒水,喝了口润喉,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摆在桌上。
“我探查了附近的地,想在这里开个新工厂,现在是橘子丰收的季节,我们可以做橘子相关的产品。”
“这个你决定。”顾兰衫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是附近有名的橘乡━怀南。
一旁的鹿扶风附和道:“我只负责投钱,除了钱,不要找我。”
看着眼前两个全心信赖自己的合作伙伴,陈宸尘推了推给他们刚倒的橘子茶,又拿出一罐野生蜂蜜:“要不要加点蜂蜜,滋味会好不少。”
这蜂蜜像是不要钱似得,鹿扶风舀了一大勺,顾兰衫握住他的手,把剩余的半勺蜂蜜倒在自己杯里,指了指牙齿:“你忘记了吗?”
鹿扶风收起手,脸上带笑,喝了一口蜂蜜橘子茶,还没咽下去,就夸奖道:“不错。”
能得到他的认可,陈宸尘对新产品的销售信心倍增。
果香混合着茶香,顾兰衫深深吸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嘴里都染上橘子香,清新又好闻。
顾兰衫附和道:“真不错。”
“我就知道我眼光顶顶好,尤其是看人的本事。”鹿扶风握上她的手,两人的目光擦出火花。
暂时单身的陈宸尘掐灭他们刚燃起的火星子,谈起办新厂子之后的安排。
开了近一小时的会,三人敲定橘子茶的品牌名称“橘子红”,又确定了营销策略。
两人走出门,和陈老头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等等。”陈老头叫住他们,拿了两个袋子,拉着陈宸尘站在装满橘子的竹筐前不停地往袋子里装,嘴里还说道:“这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药,放心吃,吃完了,叔再给你装。”
见袋子都要爆炸了,顾兰衫连忙喊道:“够了,我们就十几口人,再多也吃不下。”
最后,顾兰衫一手提着一大袋橘子,旁边的鹿扶风两手空空,往小屋赶。
她把两个袋子放在桌上,对围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说:“对面陈大爷送的橘子,大家随便吃。”
洪导看着美艳的橙子,笑道:“正好村里的橙子大丰收,我们去帮村民收。”
顾梦夏瞪大眼:“这不是橘子吗?怎么变成橙子了。”
顾兰衫耐心解释道:“有些地方叫法不同,其实都差不多。”
顾梦夏戳了戳柔软的橘子皮,还是不明白,问道:“橘子和橙子有什么区别?”
顾兰衫并不好为人师,问向洪导:“现在就去摘橘子?”
洪导行动很快,他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挂断后,对大家说:“我们去村长家的后山摘橘子。”
顾兰衫回卧室,带上她的万能武器━多功能剪刀,挂在裤子上的扣带,随着人群往村长家走。
村长家就在一片不高的山下,他们踩在泥土上,顺着前人走过的痕迹,一步步向山上的橘子园靠近。
渐渐地,还能听到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们没说那些明星为什么要来我们村,是不是没事干,就喜欢干农活。”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我赚到的钱更多了。”
“我听说,他们这些人都是些不着调的,在哪里名声咳不太好,你家还是离他们远点。”
“是啊!他们都能把我们村里人送到局子里,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到了,这块橘子园都是我家的,你们随便摘。”带路的村长见大家的话题容易惹人误会,赶忙止住他们的话头。
橘子树上结了很多果实,有棵树被一大串橘子压弯腰,伸到顾兰衫脑袋旁。
她抓住晃动的树枝,往前面走,找了块离村民远点的橘子树,放下背在身后的竹篓,亮出腰间的大剪刀,伸向树上一个个橘子。
咔嚓……
咔嚓……
鹿扶风把她剪下的橘子轻轻放在篓子里,凑到身旁的顾梦夏见不到两人亲密,提议道:“你不要帮忙,我和顾兰衫比比谁篓子里装的橘子重。”
顾兰衫无所谓道:“随你。”
“比赛开始。”鹿扶风自动升级为裁判,给两个手边换上一个空篓子。
直播间的网友打气赌:“不用猜,肯定是我衫哥赢。”
“怎么就不可以是夏夏了,反正,无论夏夏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我和你们就不一样了,只要能看到鹿美人的盛世美颜,我心无旁骛。”
“破坏气氛的,管理员快出来把‘该死的温柔’叉出去。”
一时间,‘该死的温柔’激起群愤,大家也顾不上是支持顾兰衫,还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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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夏,纷纷将嘴对准‘该死的温柔’,发起进攻。
“该死的温柔,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凉凉的,是你的太奶在召唤你,你还不快去见她。”
有阴间的,就有阳间的。
一名偏激网友说:“快快报上你的住址,我要给你送小刀片、恐怖娃娃、死青蛙……”
顾兰衫欣赏着直播间的口水战,慢悠悠地剪下一个橘子,放入篓子里,见旁边的顾梦夏手速也自己不相上下,她加快了速度。
顾梦夏扫了一眼她筐子里的橘子,粗算一下,比自己多了十几个,手速变快。
两人的手挥出残影,放橘子的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剪橘子。顾兰衫掀起上衣下摆做碗状,想要兜住剪下的橘子,再一道放入竹筐,被一双有力的手止住动作。
鹿扶风小声道:“还在直播呢,你不要随便给他们发福利。”
上次有网友说她皮肤黑一块,白一块,说难看死了。之后,一窝人也随风说。
为了大家的眼睛着想,顾兰衫放下衣摆,卷起半截衣袖,给大家看自己上胳膊白,下胳膊黑。
就卷衣袖的功夫,顾梦夏筐里的橘子和自己筐里的高度不相上下。顾兰衫起了胜负心,没有关不知不觉落下的衣袖,不停重复着摘橘子、放橘子的动作,像是一具按指令行事的机器人。
筐子里的橘子差不多装满,顾梦夏见没人看自己,悄悄捡起地上的树枝,塞在筐子里,又往上压了一排橘子打掩护。
顾兰衫刚准备放橘子,就看到她的小动作,戳了戳旁边的鹿扶风。
“裁判,现在是你行使权力的时候了。”
看着鹿扶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顾梦夏再也承受不了心里的不安,举起手道:“我错了,我不该往里面放树枝。”
说着,顾梦夏翻出筐子里的的枝条,扔到地上。
比赛时间也到了,鹿扶风说道:“你们称称多重。”
早就准备好的工作人员抬出身后的电子秤,两人合力把顾梦夏身前的筐子抬在上面称重,报数:“21.3千克。”
又给另一个筐子称重:“23.1千克。”
鹿扶风听到结果,举起顾兰衫的手:“恭喜顾兰衫以1.8的优势,获得此次摘橘子比赛的冠军。”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点羞耻,顾兰衫抠下一个橘子,汁水溅到手上,扫到围过来的人,旁边偷吃橘子的人不少,还对着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兰衫剥去胡子皮,取出两瓣橘子堵住他的嘴。
“味道如何?”
鹿扶风连连点头,只要是她给的,还没咽下去,嘴里唔咽道:“好吃极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橘子。”
会说,就多说点。顾兰衫又拿橘子放他嘴里,一瓣橘子刚好同他的嘴唇一样大,放着挺合适。
顾兰衫就这样来回投喂鹿扶风,心里伸出一种比比赛赢了更大的满足感。她擦去手上的汁水,摸他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吃饱了吗?”
“不够。”鹿扶风痴痴望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刚和村长谈了买卖的洪导听到他说的话,回道:“管够。”
工作人员们两两合作,一前一后,提着两大筐子橘子回小屋。
30. 奖励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背着瞎婆婆吃麦芽糖,有段时间牙齿特别疼,为了不被发现,都偷偷忍着,不敢表露。
最后,还是被瞎婆婆发现异常,撕了几片薄荷叶,塞嘴里咀嚼,牙疼缓解不少。
之后,顾兰衫有意控制食糖量,勤刷牙,便不再牙疼了。
“你等等我,我去下菜园子。”顾兰衫记得后院种了几棵薄荷,她打着光刚要往后面走,鹿扶风赖在她怀中,喊道:“不要离开我。”
可能是牙太疼,他额上冒着冷汗,显得十分脆弱。
“我们一起。”顾兰衫拍了拍他的肩,握着他的手,去往后院。
一边回忆着薄荷的位置,灯光扫了一圈,在一片矮小的杂草丛中看到亭亭而立的薄荷,她小声喊道:“找到了。”
掐了几块叶子,抵开他的嘴,往疼痛的地方塞。
“你含含,或者咬咬看能不能缓解。”
鹿扶风上下牙齿一碰,嘴里的薄荷叶不停咀嚼,薄荷汁水流到患处,渐渐地牙齿没那么疼了。
鹿扶风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嘴里却说:“还是好疼啊!你可以抱抱我吗?”
顾兰衫见他脸色缓和不少,把他搂在怀中,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
不知坐了多久,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她轻手把他放在穿上,盖上被子,才离开房间。
*
刚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还没来得及擦掉嘴边的豆浆渣,一直在外地出差的陈宸尘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她嘴上沾的豆浆,笑了笑:“你嘴怎么白了?”
“新工厂位置确定好了吗?”顾兰衫接过鹿扶风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看了眼客厅角落挂着的四个摄像头,陈宸尘说道:“去我家谈。”
顾兰衫走在后面,背着手,悠哉地踏在水泥路上,感受着吹过来的秋风。
到了他家。
陈宸尘往茶杯里丢了几片晒干的橘子皮,泡了三杯橘子茶,才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
“我找了中介看了几天,这块地很合适。现在是橘子丰收的季节,我们可以做橘子相关的产品。”
“这个你决定。”顾兰衫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是附近有名的橘乡━怀南。
一旁的鹿扶风附和道:“我只负责投钱,除了钱,不要找我。”
看着眼前两个全心信赖自己的合作伙伴,陈宸尘推了推给他们刚倒的橘子茶,又拿出一罐野生蜂蜜。
“要不要加点蜂蜜,滋味会好不少。”
这蜂蜜像是不要钱似得,鹿扶风舀了一大勺,顾兰衫握住他的手,把剩余的半勺蜂蜜倒在自己杯里,指了指牙齿:“你忘记了吗?”
鹿扶风收起手,脸上带笑,喝了一口蜂蜜橘子茶,还没咽下去,就夸奖道:“不错。”
能得到他的认可,陈宸尘对新产品的销售信心倍增。
果香混合着茶香,顾兰衫深深吸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嘴里都染上橘子香,清新又好闻。
顾兰衫附和道:“真不错。”
“我就知道我眼光顶顶好,尤其是看人的本事。”鹿扶风握上她的手,两人的目光擦出火花。
暂时单身的陈宸尘掐灭他们刚燃起的火星子,谈起办新厂子之后的安排。
开了近一小时的会,三人敲定橘子茶的品牌名称“橘子红”,又确定了营销策略。
两人走出门,和陈老头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等等。”陈老头叫住他们,拿了两个袋子,拉着陈宸尘站在装满橘子的竹筐前不停地往袋子里装,嘴里还说道:“这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药,放心吃,吃完了,叔再给你们装。”
见袋子都要爆炸了,顾兰衫连忙喊道:“够了,我们就十几口人,再多也吃不下。”
最后,顾兰衫一手提着一大袋橘子,旁边的鹿扶风两手空空,往小屋赶。
她把两个袋子放在地上,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对面陈大爷送的橘子,大家随便吃。”
洪导看着美艳的橙子,笑道:“正好村里的橙子大丰收,我们去帮村民收。”
顾梦夏瞪大眼:“这不是橘子吗?怎么变成橙子了?”
顾兰衫耐心解释道:“有些地方叫法不同,其实都差不多。”
顾梦夏戳了戳柔软的橘子皮,还是不明白,“橘子和橙子有什么区别?”
顾兰衫并不好为人师,问向洪导:“现在就去摘吗?”
洪导行动很快,他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接着对大家说:“我们去村长家的后山摘橘子。”
顾兰衫回卧室,带上她的万能武器━多功能剪刀,挂在裤子上的扣带,随着人群往村长家走。
村长家就在一片不高的山下,他们踩在泥土上,顺着前人走过的痕迹,一步步向山上的橘子园靠近。
渐渐地,还能听到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们说那些明星为什么要来我们村,是不是没事干,就喜欢干农活。”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我赚到的钱更多了。”
“我听说,那个圈子的人都很乱,你家还是离他们远点。”
“是啊!他们都能把我们村里人送到局子里,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到了,这块橘子园都是我家的,你们随便摘。”带路的村长见大家说话过分,赶忙止住他们的话头。
橘子树上结了很多果实,有棵树被一大串橘子压弯腰,伸到顾兰衫脑袋旁。
她抓住晃动的树枝,往前面走,找了块离村民远点的橘子树,放下背在身后的竹篓,亮出腰间的大剪刀,伸向树上一个个橘子。
咔嚓……
咔嚓……
鹿扶风把她剪下的橘子轻轻放在篓子里,身旁的顾梦夏见不到两人亲密,提议道:“你不要帮忙,我和顾兰衫比比谁手速快,篓子里装的橘子重。”
顾兰衫无所谓道:“随你。”
“比赛开始。”鹿扶风自动升级为裁判,给两人换上空竹篓。
直播间的网友打起赌:“不用猜,肯定是我衫哥赢。”
“怎么就不可以是夏夏了,反正,无论夏夏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我和你们就不一样了,只要能看到鹿美人的盛世美颜,我心无旁骛。”
“破坏气氛的,管理员快出来把‘该死的温柔’叉出去。”
一时间,‘该死的温柔’激起群愤,大家也顾不上是支持顾兰衫,还是顾梦夏,纷纷将嘴对准‘该死的温柔’,发起进攻。
“该死的温柔,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凉凉的,是你的太奶在召唤你,你还不快去见她。”
有阴间的,就有阳间的。
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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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激网友说:“快快报上你的住址,我要给你送小刀片、恐怖娃娃、死青蛙……”
顾兰衫欣赏着直播间的口水战,慢悠悠地剪下一个橘子,放入篓子里,见旁边的顾梦夏手速和自己不相上下,她加快速度。
顾梦夏留意她的动静,扫了一眼她筐子里的橘子,粗算一下,比自己多了十几个,手速也变快了。
两人的手挥出残影,放橘子的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剪橘子。
顾兰衫想节约放橘子的时间,准备把衣服当做筐子兜住剪下的橘子,再一道放入竹筐。刚掀起上衣,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鹿扶风小声道:“还在直播呢,你不要随便给他们发福利。”
上次有网友说她皮肤黑一块,白一块,难看死了。
一窝蜂的冒出了一群黑子,卯足劲喷她。
为了大家的眼睛着想,顾兰衫放下衣摆,卷起半截衣袖。
就卷衣袖的功夫,顾梦夏筐里的橘子和自己筐里的高度不相上下。
顾兰衫起了胜负心,没有管不知不觉落下的衣袖,不停重复着摘橘子、放橘子的动作,像是一具按指令行事的机器人。
筐子里的橘子差不多装满,顾梦夏见没人看自己,悄悄捡起地上的树枝,塞在筐子里,又往上压了一排橘子打掩护。
顾兰衫刚准备放橘子,就看到她的小动作,戳了戳旁边的鹿扶风。
“裁判,现在是你行使权力的时候了。”
看着鹿扶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顾梦夏再也承受不了心里的不安,举起手道:“我错了,我不该往里面放树枝。”
说着,顾梦夏翻出筐子里的的枝条,扔到地上。
比赛时间也到了,鹿扶风给了一个眼神,早就准备好的工作人员抬出电子秤,两人合力把顾梦夏身前的筐子抬在上面称重,报数:“21.3千克。”
又给另一个筐子称重:“23.1千克。”
听到结果,鹿扶风举起顾兰衫的手:“恭喜顾兰衫以1.8的优势,获得此次摘橘子比赛的冠军。”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点羞耻。顾兰衫剥去橘子皮,取出橘子肉堵住他的嘴。
“味道如何?”
鹿扶风连连点头,还没咽下去,嘴里含糊道:“好吃极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橘子。”
会说,就多说点。
顾兰衫又拿了橘子塞他嘴里,一瓣橘子刚好同他的嘴唇一样大,放着挺合适。
就这样来回投喂鹿扶风,顾兰衫心里生出一股比比赛赢了更大的满足感。
她擦去手上的汁水,摸他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吃饱了吗?”
“不够。”鹿扶风痴痴望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刚和村长谈了买卖的洪导听到他说的话,回道:“管够。”
工作人员们两两合作,一前一后,提着四大筐子橘子回到小屋。
刚到客厅,洪导就宣布说:“明天的任务是去集市上卖橘子,分为两组,卖橘子最多的那组有惊喜奖励哦。”
顾梦夏揉着发酸的胳膊:“不会又是放假吧?”
顾兰衫对洪导说的惊喜一点也不感兴趣,端起茶杯喝水。其他人坐在椅子上,不是吹风,就是喝水。
见大家都兴致缺缺,洪导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这次的奖励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31. 卖橘子
一大早,天微微亮。
“兄弟姐妹们,快点起床,我们要向集市出发了。”洪导举着喇叭大喊。
“洪导,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顾梦夏揉着惺忪的眼睛,穿着粉嫩的兔子睡衣下楼,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
洪导回道:“早饭我们去集市上吃,你们快点洗漱吧。”
现在十月初,温度已经在下降,尤其是早上的温度只有十几度,有点冷。刚给菜园里的小菜苗们浇水回来的顾兰衫听到他说的话,回房加了件外套。
上车时,其他人都两手空空,只有安逸背了把吉他。
等到镇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们将车停在镇子口的马路旁,去了镇上一家有名的包子铺。
这家店外的餐桌上坐满了客人。他们也算是镇上的名人,刚到就有客人招呼他们说:“我们一家吃完了,你们坐这里。”
工作人员立马上前帮忙收拾桌上的碗筷。
“这里太脏了,我们换一家。”鹿扶风看着油得发亮的桌子,闻到空气中混着各种汗臭味、动物粪便气味,戴上口罩。
浓郁的气味透过口罩钻进他的鼻子里,鹿扶风忍不住屏住呼气。
顾兰衫知道小镇子上的店子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想起之前去的西餐厅好像有供应早餐,提议道:“我们去西餐厅吧。”
“那家太贵了,有点超预算。”洪导也知道那家餐厅,有些为难。
顾兰衫:“我请客,走吧。”
西餐厅早上只买三明治,汉堡和黑咖啡。但对比包子店的环境,这里要清静干净许多,大家都没说什么,点了自己要吃的食物。
等鹿扶风吃完,洪导拿了个纸箱放在桌上:“现在我们分组,拿到红色签子的一组,其余的归到一组。”
顾梦夏问道:“奖励到底是什么?”
随着节目的热播,在微博上话题一直反向热烈,有很多大公司都找过来合作,求着他在直播里植入广告。但肥水不入外人田,洪导眯着眼笑道:“获胜一组代言农产品,拍摄广告大片。”
顾梦夏之前代言的都是些时尚高奢品牌,根本不把这个奖励放在眼里。
但事事争当第一的她,也不想把机会让给其他人。率先把手伸进箱子里,签子上没有任何颜色。
接下来是林玲,抽到的竹签和顾梦夏的一样,都是根随处在饭馆里就能找到的筷子。
现在只剩安逸、顾兰衫、鹿扶风没有抽签。
鹿扶风觉得自己胜算很大,把手放进纸箱中,一掏,结果也是根原木筷子。他把箱子里的筷子都倒出来,筷子一头都被红色油漆刷过。
鹿扶风对这个分组很不满意:“这次不算,再抽一次。”
“鹿哥,结果已经出来了。”洪导接收到鹿扶风的警告,不敢再说话,知道他听顾兰衫的话,对顾兰衫说:“嫂子,你快劝劝鹿哥吧。”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摆摊子的都快出来,我们快去抢个地方,别等下找不到地方卖橘子。”顾兰衫自动忽略他的称呼。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结账的时候,餐厅经理还给打了八折。
镇上的摊位都是先到先得,流动性很大。
等他们到了集市,剩下可以摆摊的地方不多了。洪导找了一圈,挑了两个对立的位置,吩咐手下把橘子推过来。
工作人员用小推车推着四大竹筐橘子走过来,按照洪导的指示,把东西搬到地上,一方放了两筐,一筐就有50斤橘子。
这两个位置都很偏僻,顾兰衫直接走向最近的那块空地,向旁边的小摊贩借了把小木凳坐下。
她挑了十几个又大又甜,皮薄汁多的橘子装到塑料袋里,送给旁边的小摊贩,当做小木凳的谢礼。
顾梦夏见此小声道:“这些橘子都是游戏道具,你拿给别人吃,不合规矩的。”
“就当是抵今天的早餐钱。”顾兰衫不习惯吃西餐,早上就吃了一块三明治没有吃饱,剥了个橘子放到嘴里。
顾梦夏不满道:“那也不行,你这样做,我们组就要多卖两斤橘子了。”她也不是计较重量,就是看不得顾兰衫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
“我刚刚称了那袋有两斤,你从你哪里拿出三斤,咱们的斤数就差不多了。”顾兰衫迅速想出解决办法。
见洪导也支持这个建议,让人照着她说的办,顾梦夏没有再说话。
现在开始市,来集市的客人还不多。
小摊贩闻着橘子的清香,忍不住拿了个鲜艳的橘子剥开,连着橘络丢到嘴里,清爽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中弥漫,让人忍不住再吃一个。
一旦开了口子,小摊贩的手和嘴巴就没有停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想要再吃个橘子时,没有摸到。翻了翻塑料袋,居然一个都没有了。
这吃的也太快了!
小摊贩笑着问:“小姑娘,你家橘子多少钱一斤?”
“五元一斤,十二元三斤。”顾兰衫说出洪导定的价格。
这里的橘子并不值钱,想要吃的话,随便找个农户就能买到。不过,这个味道确实要比一般的香甜。
小摊贩想着家里人还没有尝过,想多买点回家一起分享,又问道:“小姑娘,我买十斤可不可以便宜点?”
“我们这是秋天的第一道橘,不降价哦。”顾兰衫摇头。之前洪导特意吩咐过不能随意修改橘子价格,她也没办法,随口遍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还是你们城里人会忽悠人。”小摊贩听着她嘴里陌生的词汇,不知怎么就是想再尝尝‘秋天的第一道橘’是什么滋味,数了数钞票,递给她。
顾兰衫随瞎婆婆走南闯北,会用老式秤杆。
她铲了一大筐橘子放到袋子里,掂了掂重量,又拿了两个小的,放在里面。
接着,把袋子挂在钩子上,她看了下上面的大提刻度停在5上面,下一行的刻度为0。
然后,给袋子打了个结,递给小摊贩。
“谢谢惠顾,这是你的五斤秋橘。”
小摊贩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她随手一抓,一称就完事了,不由地怀疑,重新称了下橘子的重量。真的有五斤,而且刚刚好,一克都没多,一克都没少。这手没卖过几十年东西,都没有这个准头。
小摊贩竖起大拇指:“小姑娘,你这手法从那里练的?”
“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顾兰衫想起小时候跟随瞎婆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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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抓药材,无论多了一克,还是少了一克,都会被瞎婆婆用竹条打手。
她现在还记得瞎婆婆那时候说的话:“药材的剂量差一点,就是一条命的距离,我们必须对病人的生命负责。”
对面的顾梦夏见她卖出去了五斤橘子,自己这边一个客户都没有,气得直跺脚,对身旁的林玲说:“你不是影后吗,你有那么多粉丝,怎么一个来消费的人都没有。”
“小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现在才刚开始,凭我们的魅力,等下就会有人来了。”林玲撩起耳边的秀发,神色淡定。
顾梦夏一直等啊!等啊!
等了半个多小时,除了来了几个路人,根本就没人过来。
看着在打游戏的另外两个队友,顾梦夏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能不能对比赛上点心。”
“不能。”鹿扶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顾梦夏就搞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好的,嘴巴又毒,人还懒,除了一张脸不错,浑身找不出一个优点。就这样的人,顾母还要她倒追,说出去不要太好笑。
两个队友不靠谱,她决定还是靠自己赢得比赛。
她看了一圈,就顾兰衫隔壁的小摊贩卖的东西最多,连带着顾兰衫也推销了些橘子出去。她学着小摊贩的样子,想要招揽客人,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母总是教导她女孩子要精贵持重,才不会被男人轻视。
她看着对面的顾兰衫熟练的招揽客户,嘴里的话一套一套的,都不带重样。那副自信飞扬的模样,是她没有的。
顾梦夏觉得都是姓顾,而且她所接受的教育甚至比她好上十倍不止。她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到。
学着她的样子,在心里铆足了劲给自己加油,大声喊道:“走一走看一看,走过……”
一个路人看向她,顾梦夏不喜欢这种审视的眼神,不自觉地缩起肩膀,嘴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顾兰衫接过客户给的五元,听到熟悉的叫卖声看过去,对上顾梦夏畏惧的目光,和安逸说了一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干嘛?”突然有只手拍自己,顾梦夏吓了一跳。
顾兰衫掰正她缩在一起的肩膀:“做生意要大大方方的,不要害怕,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多说几遍,就放开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而且我们还是竞争关系,你……”顾梦夏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兰衫已经在揽客。
“又甜又香的橘子,快来买点带回去给家里人吃,保准吃了一个还想吃。”
路人停下脚步,扫了眼价格:“你家太贵了,怕不是宰客的。”
“你尝尝值不值这个价,不值的话,不收你钱。”顾兰衫拿了个橘子给路人试吃。
路人咬了一口,汁水顺着食道流入胃里,感觉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立马喊道:“给我来一斤,不,五斤。”
“还不快给客人装橘子。”顾兰衫戳了戳愣住的顾梦夏,顾梦夏回过神,但她没做过这种事,拿橘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好好看着,等下我就走了。”顾兰衫见此给她示范一次,像是教幼童一样,每一步都拆开揉碎了讲给她听。
32. 惊艳
顾梦夏学习能力很强,试着称了一斤橘子,重量没有出错,心中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豪感,那是一种比考试得第一,被父母夸奖更加深刻的感觉。
她卷着手指,小声说:“谢谢。”
听着道谢声,顾兰衫欣慰地回到对面,继续卖橘子。
又过了一会儿,筐子里的橘子还剩十分之四,可是来往的人已退去大半。顾兰衫看着安逸一直背着吉他没有放下,闲聊道:“你背着吉他来干什么?”
安逸看了眼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刚才都是你忙着卖橘子,现在也到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很久没有弹吉他,他先试了试音准,才开始弹起来。欢快地曲调从他指尖流出,像是流水一般徜徉开。准备回家做午饭的行人被声音吸引,渐渐地围在摊子前。
顾兰衫听着悠扬欢乐的乐曲,总觉得他似乎并不快乐。
但为了早点完成任务收摊回去吃饭,她端着试吃的盘子随机走到一个路人面前,问道:“你要不要尝尝橘子?这橘子又大又甜,只要五元一斤,还能听到音乐家的现场演出哦,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可就听不到了。”
路人还沉浸在音乐中,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捂住嘴巴,激动地喊道:“GOGO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确定是自己粉丝无疑。
看她的样子还在读书,口音是地地道道的京腔,不像是这里的人。顾兰衫没有窥探她人隐私的癖好,向前推了推盘子:“尝尝。”
路人本来是想见见自己的偶像GOGO姐,昨天看到《种田吧》官微说今天会来镇上卖橘子,刚好赶上周末,她一放学,就转飞机和大巴,紧赶慢赶刚到这里,就听到自己喜欢的歌,一时间忘记来此处的目的。
路人才反应过来偶像对自己说的话,接过牙签,一口=咬下去,果汁在嘴里爆发满嘴都是,滋味酸甜可口,让她一个一点酸都吃不下的人,也能接受。
路人大手一挥:“GOGO姐,你,我包了。”
“我,你包不了。你可以包养橘子。”顾兰衫幽默回道。
路人意识到自己把在粉丝群里说话的习惯带上,一时间脸比橘子还要鲜艳红润。
“橘子放哪里?”顾兰衫打包好,见她孤身一人,问道。
路人只想着在偶像面前显示自己对她的爱,没有多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附近有驿站,我可以帮忙把东西运过去,你到时候寄回去就行了。”顾兰衫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顾虑,看了一眼她满身的名牌logo,也知道她家经济条件不错,才给出了这个建议。
路人甜甜笑道:“都听姐姐的。”
这小姑娘招人喜欢,又有礼貌,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小奶狗,顾兰衫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接着一道醋味十足的低沉嗓音贴向她的耳畔。
“兰衫你今天还没摸我的脑袋。”鹿扶风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头上。
看着他对自己撒娇,顾兰衫很享受这种感觉,把他揽到怀中,抚摸他的发旋。
路人本来就是他们的CP粉,看到正主把糖都撒到自己面前了,岂有不嗑糖的道理,悄悄拿出手机拍下照片,收藏在相册中。
对面的顾梦夏见他们筐里的橘子都买完了,还是用这种她想不到的手段,立马学了起来,对着直播间说:“有粉丝来支持我吗?”
“好可惜啊!我今天要加班,赶不及到现场看梦梦的盛世美颜啦!”
“梦梦等我一分钟,不,只要三十秒,我立马闪现到你的面前。”
顾梦夏对镜头眨眼:“看你的咯。”
另一边的顾兰衫顺好了毛,借了辆推车,把打包好的橘子装到纸箱里,搬起箱子放在车上。
举手间,她手臂的肌肉鼓起,像是雕刻出来的,每一寸都带着魅惑,路人忍不住尖叫。
“姐,你太帅了,简直就是我的神!”
平素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小姑娘,顾兰衫笑了笑,推着推车到了附近的快递站。帮忙卸下纸箱,又归还推车。
回到小摊,安逸还在弹着吉他,嘴里哼着陌生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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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saypatienceisavirtuebutthedoctorsaysshedon''thavelong……
她听着歌曲,想到瞎婆婆辛苦把她养大,还没享一天福就过世了,心里涌起一股悲伤,红了眼眶。
一滴滴泪水砸在他的手上,安逸看到流泪的安逸,放下吉他,忍不住想要为她擦掉泪水。刚伸出手,就被另一只手打落。
看着怒视着他的鹿扶风,安逸拼命控制不自己不该生出的心思,嘴里解释道:“我只是看她流泪,想要……”
鹿扶风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警告道:“我的人,我自己疼。”说着,他拿出纸巾,为顾兰衫擦去脸上的水珠。
顾兰衫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醋要生,只想赶快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对一旁的洪导说:“我们组的橘子卖光了,可以先去吃午饭了吧?”
“我们组也卖光了,并不比她晚,你看看。”洪导还没说话,顾梦夏走过来,把刚刚粉丝付的钱交给洪导。
“等等,我查下付款的拍摄时间。”洪导看了看两边空了的竹筐,对她们说完话后,跑到一旁查看直播录屏,从近往前翻,找到了两边客户付款的画面,又看了看时间,对她们说:“顾兰衫这组先付款,获得此次卖橘子比赛的奖励。”
顾梦夏不服气道:“我看了那个小姑娘一直没有付钱,她怎么可能赢了?”
洪导回道:“是在快递站付的。”
事实摆在眼前顾梦夏只好认输。
*
今天她和安逸请假,去怀南拍摄‘橘子红’的广告,刚准备关上车门,一双手抵在门边。
“我和你们一起去。”
鹿扶风推开车门,自然地坐在她的身旁。
顾兰衫惊讶道:“你怎么也去?”
“身为此次广告的老板之一,我有义务对自家的产品负责。”鹿扶风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
之前商谈工厂的事也没见他这么积极,顾兰衫挠了挠他的手心,没有再多说。
一旁的安逸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不是滋味,假装对路边风景感兴趣,背对着他们一直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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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透过反光的玻璃窗,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路上安静地只能听到车轮碾过的声响,顾兰衫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鹿扶风的肩上,摆正身体时,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微微颤动。
她捧着微微发烫的脸,不好意思地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怀南?”
司机看了看导航:“不到十分钟。”
“这么快吗?”鹿扶风在她醒来也跟着苏醒,只是想多和她贴贴,才一直假装睡着,听到司机的话,下意识反问。
顾兰衫知道他是假睡,不想拆穿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广告文案,重新温习一遍。
很快,车子停在马路旁,早就等待他们到来的陈宸尘立马走上前。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拍摄逛逛,心里有些紧张,和陈宸尘打招呼时说话间带有颤音,他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边往前面走,一边说这次广告的流程。
到了橘子园,顾兰衫也了解到拍摄广告时需要干什么,进了旁边临时搭建的帐篷化妆更衣。
她刚进来,一名化妆师就让她坐在椅子上。因为拍的是农产品广告,化妆师并没有把她黑润的脸刷白。
接着,各种化妆品在她脸上轮番扫过。
她没有化过妆,不习惯这种感觉。尤其是睫毛夹上场时感觉眼睛都疼了,忍不住说道:“可以不夹睫毛吗?”
化妆师:“对不起,是夹疼你了吗?我轻点。”
顾兰衫向化妆师说明原因,化妆师惊讶现在还有不化妆的人,感概道:“难怪你皮肤这么好,连一点瑕疵都看不到,既然这样,我简单帮你弄下好了。”
看着镜子里逐渐变得陌生的自己,顾兰衫摇了摇头。一旁的化妆师举着化妆蛋说:“广告里穿的裙子回露出胳膊,需不需要把你胳膊涂白。”
看着用手肘处上下颜色分明的胳膊,她点了点。
过了一会儿,她进入试衣间更衣。
刚拉开帘布,就听到一道惊呼声。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能看到的吗?你真的是天选村花。”
从小便听过无数赞美她外貌的话语,顾兰衫已经有了免疫,只是笑着问:“我可以去拍广告了吗?”
化妆师回过神说:“等等,还要梳个发型。”
顾兰衫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秀发在化妆师的手里分开,缠绕,成了一个麻花辫,落在右侧胸前。
最后,她戴上三角宽沿草帽,走出帐篷。
一直守在门口前的鹿扶风听到声音,视线寻过去,看到一个头戴草帽,肤色健康均匀,身着碎花短褂,穿着肥大长裤,脚踩草鞋的貌美村姑,俨然就是乡土影视里的女主角。
最近,鹿扶风心里都想了好几章小作文,怎么淳朴怎么来。他想着等有时间,就自费向贴主定制关于他们的年代文。
对面帐篷的安逸也走了出来,他头上戴着同款草帽,苍白的皮肤变得朴实,穿着短袖长裤忍向她飞奔而来。
“可以拍了吗?”顾兰衫看着他们的表情,默默闪到一旁,问向一直在指挥工作人员做事的陈宸尘。
“……可以。”即便不吃这一挂的陈宸尘也控制不住见到美人的惊艳。
33. 势在必得
这次的广告主打接地气。
陈宸尘又和他们说了一遍拍摄流程,问道:“台词都记下了吗?”
她和安逸点头。
接着,陈宸尘走到广告导演身边说了几句,又对他们说:“一切已经到位,我们开始吧。”
“好的。”两人同时回道。
紧接着,顾兰衫按照工作人员指示,走到指定的橘子树前。再次在脑海中回忆广告文案,确保一字不漏后,对着导演比了个‘OK’。
随着一声action落下,这里陷入安静。顾兰衫抓起一根垂落的枝条,凑上前闻着眼前的橘子香,摘下一个橘子。
接着,她听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看向情郎,拿着一瓣橘子,笑道:“阿哥,你来了,尝尝今年的头批橘子。”
“阿妹,今年村里的橘子丰收。卖了这一批,我就向你家提亲。”安逸走近随手放下背上的竹篓,草帽挂在树杈上,用嘴接住她手里的橘子。
“嗯,我等你。”顾兰衫害羞地低下头,眼角看到他额间的汗水,取下腰间的手帕,轻柔擦拭。
安逸看着她眼里的柔情,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这段动作文案里没有,但不影响后面的剧情,顾兰衫眨了下眼睛,微微低眉,接着说:“阿哥,天色还早,我们赶紧多摘点橘子拿去卖吧!”
“都听你的。”安逸松开手,开始采摘树上的橘子。
一人摘,一人放,和谐的像是一副田园画。
最后一画,停在树上放着的橘子茶上,正是此次的金主爸爸。
同时,另一个金主爸爸却气的牙痒痒。
站在摄像机旁的鹿扶风见到多出来的肢体接触,为了不影响拍摄,只能强忍着醋意,抓紧拳头。一听到导演喊卡,立马走上前,拿起她那只被人碰过的手擦拭,一根又一根,从手心到手背。
“可以了吗?我手都要被你擦破皮了。”顾兰衫见他还想再擦一道,开口制止。
“兰衫,他碰你了。”鹿扶风翻着她微微发红的手,没有找出一处伤口,才放下心,嘴里却委屈地说。
“这只是广告。”顾兰衫也意外安逸的举动,但没有多想。
一直望着他们的安逸什么都没说,走向导演。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导演随后大声喊道:“重来一次。”
就这样重复着,一直拍到天黑。
“导演,可以了吗?”顾兰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导演面前。
“算了,还是选第一版。”导演摇摇头,又点点头。
听到导演的话,顾兰衫总算体会到网上社畜的破防了。要不是签了合同有赔偿金,她真的想行使自己金主爸爸的权利,撂摊子不干。
扯着僵硬的嘴角,她的身体落在椅子上。
一旁的鹿扶风脸色深沉望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碰过的手,上手一摸,上面还留着陌生的温度,死死抓紧她的手。
顾兰衫察觉到手上的疼痛,下意识甩开,鹿扶风望着消失的手,重新抓回手心。不过,这次注意力度,没有再弄疼她。
*
修养了两天,顾兰衫才从拍广告的情绪中脱离。看着屏幕上广告的热度节节攀升,一下子上了热搜,才露出笑容。
她收起手机,向往常一样去田里查看秧苗的涨势。
路上遇到相熟的村民,都笑着打招呼。很快,来到节目组租的田地边。
她望着水里的秧苗长高了一节,叶片也变多了。刚准备回去,瞄到秧苗中游动的黑影,心念一动,抓住那条稻花鱼。
手心的稻花鱼像是没了气息,尾巴都不甩动了,如果不是看到它微微鼓起的鱼鳃,她都要把它放回水里。
这鱼实在狡猾,都学会装死啦!
比了下它的长度,正是鲜美的时候,煮小鱼汤正合适。她向旁边的村民接了水桶,打了一桶田里的水,又抓了几条稻花鱼凑一锅煮。
她把水桶里的鱼连着水倒入厨房的木桶里,归还水桶后,稻花鱼前围了一群人,鹿扶风也在其中。
“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抓鱼?”他似乎刚醒不久,嗓音微哑,言语中带着三分撒娇三分委屈四分伤心。
顾梦夏来这里就爱上和小伙伴们抓鱼,小伙伴去上学了,她手痒的慌,听到他说的话,也应和道:“是啊!有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我们?”
顾兰衫解释道:“我不过一时兴起,你们想抓的话,可以结伴去?”
“就他?算了,别等下没捞到鱼,还要去水里救他这条美人鱼。”顾梦夏嫌弃地看了一眼鹿扶风。
鹿扶风反驳道:“你才是落水鱼,你不仅是落水鱼,还是落水鹅。”
听着两人斗嘴,顾兰衫抓起鱼,利落处理掉鱼腹中的杂物。然后,舀了一小碗面粉,披在小鱼们身上,给它们做按摩。
之后把它们泡在热油中,还没泡几秒,它们就浮出油面,一个个外酥里嫩。
鹿扶风嘴皮子比顾兰衫快很多,闻到肉香,像是猫见到鱼,也不和她吵了,抓起一根小鱼干就放入嘴里,一口咬下去,嘎嘣嘎嘣脆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
其他人见状了学着吃起来。
眼见碗里刚捞起来的小鱼干只剩最后一条,顾兰衫不知是该欣慰他们给自己留了一条没吃,还是该重新去抓些稻花鱼煮鱼汤。
其他人没有给她决定的时间,一个个星星眼看着她,顾兰衫就知道该怎么选了,提起水桶往外走,听见身后大家没有动,喊了一声。“不是想吃炸鱼干吗?那就一次吃个够,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回到水田。
“抓鱼游戏正式开始,安逸和林玲一组……”之前没抢到小鱼干的洪导想出个好点子,举着喇叭喊。
“顾兰衫一组,剩余两人一组。抓到鱼最多的一组能吃到顾大厨友情提供的小鱼干一碗。加油吧,朋友们!”他又想到刚才明明抓到一条小鱼干,却迫于鹿扶风金主爸爸的权势,让给了他。
鹿扶风不满道:“我不同意这个分组,我要和兰衫一组。”
“切我还不想和你一组呢,我……和顾兰衫一组。”顾梦夏宁愿和不讨喜的顾兰衫组队,也不想和自大狂一队。
两人甚至还拉来直播间看热闹的网友助威。一时间,网友们开始投票,支持鹿扶风的投蓝方,支持顾梦夏的投红方。
顾兰衫看着吵架的两人,默默离他们远一些。
而且她什么时候答应洪导友情提供小鱼干了?
“我申请退出比赛,当此次比赛的裁判。”顾兰衫准备和洪导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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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看网友们都支持你和鹿一起,你就从了吧!”洪导看着投票往蓝方一边倒,暂时放下小鱼干之仇。
从了?
这是万万不行的,顾兰衫拒绝他的请求,坐在椅子上不动。
见喊不动她,洪导也只好修改了游戏组队。
大家穿上下水裤,安逸和林玲拿起水桶下到田里,另一边的鹿扶风和顾梦夏却为谁拿水桶,又吵了起来。
“鹿扶风,你是个男人,这个水桶归我,你去抓鱼。”
“顾梦夏,你是个大女人,你不是最喜欢抓鱼,怎么不抓了,是不是抓不到?”
“你……我想抓就抓,你现在给我下去。”顾梦夏也知道自己口才没他好,直接一脚踩在他腰上,把他踢到水里。
“你没受伤吧?”顾兰衫看到这一幕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跑到他身边。
“兰衫,她好像踢到我之前受伤的腰了,我现在浑身都好疼啊,你可以帮我涂药吗?”鹿扶风扶着腰,靠在她怀中。
顾兰衫望着他因疼痛皱起的眉心,冷冷瞥了一眼顾梦夏,扶着他往小屋走去,没听到身后顾梦夏低语。
“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卧室内。
“我和你单独呆在卧室不太好吧!”顾兰衫翻出他上次用剩下的药膏,就要掀起他的衣摆涂药,却被鹿扶风抓住了手腕。
她怎么不会知道他的小心思,之前从他卧室出来,明明已经解释过,但之后不知怎么的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很暧昧,像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之后,她从小迷妹口中得知,是他宣扬的。
他既然都能这样做了,现在还装作一副被强迫不愿屈服的样子,实在是不合常理。
顾兰衫干脆顺着他的话说:“确实是不太好,那你自己涂药吧!”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鹿扶风小心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问道:“我只是想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才可以独处一室?”
“还能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一般人关系吗?”顾兰衫故意不说他想要的答案。
鹿扶风的心抽疼,垂下眸。
“好了,你那侧腰疼,我帮你涂药。”见他神色不对,顾兰衫把他抱在怀中,抚摸发梢。
“那里都疼,需要人好好疼疼。”希望再次生气,鹿扶风蹭了蹭她的脖子,紧紧环住她的腰。
她如墨的脸唰地通红,假装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撩起他的上衣。
看着轻微发红的腰,知道顾梦夏没用多大力,指尖沾上药膏,轻轻涂抹上去。药膏的颜色显得他的腰更加白皙,仿佛一只手就能把玩,手掌盖在上面,比了比大小刚好合适,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鹿扶风似乎觉得她用的力度过大,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她拼命忍住内心的想法,快速涂药,放下衣服后,立马把他推开,快步走出房间。
“顾兰衫你逃不掉的。”鹿扶风看着逃跑的人,没有错过她转身时眼里翻滚的克制,摸着腰间的余温笑出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听着后面笑声中遮不住的得意,顾兰衫知道这次她真的败了。
她居然真的会对一个男子,一个相识刚到三个月的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34. 抓鱼
她慌乱地走在水泥路上,强迫自己忽视照在地面上的身影。鹿扶风追上前牵起她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中。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到路上。
此时,水田里的三人正忙着抓鱼,顾兰衫见快要到目的地,松开手,推了推鹿扶风。“游戏还没结束,你快去吧。”
鹿扶风摸着手心,下到田里,走到顾梦夏身旁,一起抓鱼。
“你不是腰不好嘛,怎么还来这里?”顾梦夏刚往水桶放了一条鱼,见到他来,有些错愕。
“我也不想和某个大小姐组队,可是耐不住我家兰衫让我过来帮你,为了不负她的意思,我只好来了。”听着她话中的嘲讽,鹿扶风刺了回去。
“还我家的,她是我家的好吧。”顾梦夏又补充道:“我们都姓顾。”
“很快就是我家的啦。”鹿扶风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说辞,反正他们的父母已经敲定婚期,等这档综艺结束,她就是自己的人了。
顾梦夏哼了一声,直接背对着他抓鱼。
岸上的顾兰衫坐在摇椅上,喝着小迷妹泡的橘子茶,也是享受到只有他才能有的服务。
喝了一口橘子,她扫了眼弹幕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言论,一条信息跳入她的眼中。
“伟大的节目组!本人身价过亿万特重金求一尾稻花鱼,请批准。”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不像是一个富翁会说的话。
直播间也有网友发现这一点,立马炮轰道:“还亿万富翁,请批准,批准什么,批准吃粑粑吧。”
“你不知道吗,网上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有其他网友注意到她在看直播间,直接问道:“衫哥,你看这么多稻花鱼能不能上链接啊,我也不贪心,一斤就够了。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都是自家人,衫哥你不要客气卖高点我们钱包也能接受。”有这位网友带头,掀起一波上链接刷屏。
“这个要问洪导。”她虽是指导顾问,但节目重大决策并不参与,看着一个个如饥似渴的网友,她无奈地说:“我帮你们问问。”
她拍了拍身旁脑袋快砸到椅子把手上的洪导,洪导跳起来迷茫地看着周围,伸手擦掉嘴边的口水,问她:“怎么了,他们出事了……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顾兰衫指向弹幕:“网友们想求购稻花鱼,你做决定。”
“鹿哥有事找你,你上来下。”洪导查看弹幕,但这件事他也无法全权做主,对着水田里的人大喊。
洪导同上岸的鹿扶风说明来由,鹿扶风已经想好鱼的几十种吃法,想着要顾兰衫每天变着花样给自己做,直接回道:“不卖,我们自己吃。”
“算了,你做个活动,多出来的部分送些给我们节目的忠实粉丝。”鹿扶风看了眼偷看自己的顾兰衫,话锋一转。
“鹿哥威武。”
“老婆贴贴。”
网友们得了便宜,当即发出无数彩虹屁。
洪导收到金主爸爸指示,立马同运营商量起活动策划。
又过了一会儿,游戏规定的一个小时到了。
两队方别提着水桶放在裁判顾兰衫左右两侧,工作人员暂时把水倒在盆中称重,把数据报给她后,重新装上水,就退到幕后。
“安逸和林玲获胜,获得一碗……”她接过洪导的喇叭,宣布结果,有些羞耻报出奖励,“由我亲手烹饪的小鱼干。”
两人很高兴赢得美食,双手击掌。
“我不信,我一直弯着腰就没有停过,怎么会输给他们。”顾梦夏却不乐意了,提着桶重新称重,看到结果,她对着鹿扶风开炮,“你个懒虫,就是你拖了我后腿。”
鹿扶风冷笑道:“哼哼,本来还想要兰衫多炸点鱼干分些给你,看来某人不领情啊!”
“要不我多炸点,大家一起吃。”眼瞧气氛不对,顾兰衫拉开撸起袖子的两人,站在中间,看向安逸和林玲。
毕竟他们才是游戏胜者,自己的做法有失公平,但也不想见他们打起来,只好这样问道。
“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大家一起吃才有意思。”之前控制饮食有点变态,安逸现在肠胃还没完全恢复,吃不了多少油腻食物。
“没问题,只要顾顾能教我炸鱼。”林玲趁机提出想要学习的想法。
“算了吧!”顾兰衫宁愿他们打起来,也不想教厨艺炸弹做菜。
林玲还没说话,鹿扶风抱住顾兰衫的胳膊撒娇,“我还没吃过瘾,从现在开始,每一餐你都要给我做道有鱼的菜。”
“好了,我听你们的。”外套还放在摇椅上,他炽热的体温贴在手上,顾兰衫热得推了推他的手没有推开,无奈说道:“快回去,鱼都要晒干了。”
小屋。
“妈,你怎么来了?”顾梦夏刚进门,看见坐在摇椅上的顾母,瞬间眼睛瞪得老大。
她也瞧见了。
这把摇椅是鹿扶风专属宝座,谁都不可以坐,除了她。
顾兰衫说道:“你换个地方坐。”
“不就是把破椅子吗,坐一下会死人。”这段时间这个不孝女一直不接她的电话,顾母看见她就生气。
“你说谁的椅子是破椅子?”随后而来的鹿扶风听到这句话,冰冷的目光射过去。
顾母见是他立马站起,笑着说:“小鹿好久没见,你最近过的怎样,和夏宝处的好吗?”
他没有回话,顾母面上有些挂不住,想到公司最近要和鹿家合作,那边一直拖着没有签合同,她又挂上得体的笑容,拉起顾梦夏的手查看,又绕着她转了一圈。
“夏宝这里环境比乞丐窝还不如,实在委屈我的宝了。”
顾梦夏讪笑道:“我们每天都有清洁,不脏的。”
“夏宝,我从小就没让你干过活,你怎么可以让这双艺术的手沾上凡尘呢?”顾母见她反驳,觉得是顾兰衫带坏自家乖宝宝,摆出家长姿态。
“嗯嗯,我不会再扫地了。”顾梦夏拗不过顾母的好意。
“很好,这才是我顾家的孩子。”顾母瞥了一眼不服管教的顾兰衫。
她听出话中意思,冷下脸,走进厨房。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徒留站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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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顾母还在对顾梦夏打着家长的名义,对她说些嘘寒问暖的话。
顾梦夏一直随顾母摆布,只是听着,时不时顺着顾母的话回复。
“走,夏宝,你带我看看你住的地方。”顾母觉得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边说边往厨房走。
一道黑影闪过,顾母看到一条黑色尾巴,直接踩上去,脚快要落地时,被一胳膊挥到地上。
“无关人员不要影响我们节目。”顾兰衫一直留意着顾母这边的动静,看到她要踩小黑的猫尾巴,连忙跑来,推开她的脚,安抚怀中炸毛的小黑。
同时,看向摔在地上的顾母,眼神冷漠。
“你个不孝女,都敢打你的亲生母亲,现在还要赶我走,真是白生了你。”顾母摸着摔疼的屁股,颤抖着手指责。
“你不是嫌弃这里环境不好,那就走,没有人欢迎你。”顾兰衫直接赶人。
“你看看她,她就是这样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夏宝,你可不要学她。”顾母被她下了面子,转头对顾梦夏抱怨。
顾兰衫已经在顾家听烦了类似的话,抱着顺好毛的小黑走到灶台旁,装了一小碗放凉的小鱼干,对它说:“小黑是不是馋了,吃吧。”
小黑听完话后,才埋头吃小鱼干。
顾兰衫边摸着小黑背部的毛发,嘴里嘟囔道:“猫都比人会尊重人。”
“别伤心了,你有我呢。”一直呆在她身旁的鹿扶风听见她的自言自语,也见识到顾家的态度,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望着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叫。
“啊!这是什么破浴室,洗手间和马桶在一起。”刚准备洗手的顾母见到比她家狗窝还要小的浴室,吓了一跳。
接着,她又听到一声大喊。
“啊!这是那里来的臭东西,离我远点。”
“妈妈,这不是臭东西,这是我养大……”顾梦夏抱起跑到浴室的鹅宝宝,板着脸。
“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快点。”顾母还沉在惊恐中,没有听到她宝贝女儿说的话,立马喊来随行助理。
“夏宝,这地方不是人呆的,我们回去吧!”顾母似乎才看到顾梦夏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怀中的小鹅,又立马甩开。
“我签了合同,不能毁约。”顾梦夏看着胳膊上的指痕摇头。
“不过就是违约金,我替你出。”顾母想到什么想对她说,但看见小鹅后,又止住话头,“我先回去了,等下和你说。”
顾母来这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去了。顾梦夏望着远去的兰博基尼,微微愣神。
直到顾兰衫端出小鱼干,她才收回视线,走到桌边帮忙打饭。
菜都摆上桌,她夹了一筷子小鱼干,原本美味的小鱼干也变得寡淡,她随意地扒拉几口饭,便回到卧室。
林玲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顾兰衫虽然在顾家和她相处了差不多半年,除了知道她是个娇蛮的大小姐,其实也不熟。还是这几个月的相处,才品出她不过是只披着虎皮的小绵羊。不过,她并不想插手顾家家务事。
35. 冬笋
天色渐暗,还有五天便是中秋。
因为端午节时节目还没开播,一个个网友在官微上留言求节目组,这次中秋节想吃偶像们亲手做的月饼。
网友不仅是馋,更是馋人。
在取得大家同意后,洪导特意赶在放假前让她们做月饼,网友收到时正好放假,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分享。
四名工作人员搬出一张长桌放在前院的水泥地上,其余人端着一盆盆配料放在桌上。
顾兰衫放下手里的月饼面团,扫了一眼台面,月饼模具、咸鸭蛋、白莲蓉、豆沙等都是他们今早去镇上采购的物资,就是为了做月饼。
摆好机位,他们开始自制月饼。
左侧的鹿扶风贴在她耳边问道:“你想吃什么馅的?”
顾兰衫刚要回复,院前停下一辆摩托车,和她买的摩托车是同一款,不过这辆是骚包红。来人取下头上的头盔,耳垂上的十字架晃动光线耀眼。
是乌拉剌。
“你来了。”他是一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顾兰衫没有多想,直接走上前叙旧。
“你们在做月饼,我是不是叨扰了。”乌拉剌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面团,又看了下桌子。
“没事,现在天快黑了,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顾兰衫看了下摄像机,把他拉到角落。
“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乌拉剌脱下坚硬的皮衣,摸了摸她的头顶。
“好,我和导演说一声,陪你去对面。”有好友相伴,顾兰衫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到洪导跟前,“导演我需要陪我朋友,可以等下再来做月饼吗?”
“嫂子和你商量个事,可不可以让你朋友一起来做月饼?”洪导指着直播间的弹幕,她顺着看过去。
“哇哇哇1这个帅哥又来了,好看,爱看,导演你快把他留下来,我要舔舔屏。”
好几十条都是类似的留言,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好友的魅力,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时,耳边传来一声不羁轻笑。
“深情难却,顾,我等下再回对面。”乌拉剌看着弹幕,握住她的手。
“这……”顾兰衫望着他眼下的乌青,这段时间他都有汇报自己d每日日常,知道他为了工作连夜加班,心中泛起怜惜,但他都已经表明态度,只好说道:“做了月饼,你要回陈老汉家休息。”
“还是我的顾心疼我。”乌拉剌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侧蹭了蹭。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下你们的距离。”本来还想在镜头前保持形象的鹿扶风见到两人亲昵的举动,立马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揽。
“我的事,与你无关。”顾兰衫感到手上的力量,甩开他的手。
“顾兰衫你……”鹿扶风心如刀割指着她说不出话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你怎么又哭了,好了,是我错了。”顾兰衫轻叹一声,放下面团和手套,手指擦掉他眼尾的泪珠。
“顾,我们去做月饼吧!”从没有见过她对一个人如此心软,还是一个男人,乌拉剌眉头紧锁。
差点忘了正事,经他提醒,顾兰衫回到桌前,两人一左一右挨着她站立。
“兰衫你还没回我,你想要什么馅的月饼呢?”鹿扶风碰了下她的肩。
“莲蓉蛋黄月饼,我们一起做这个。”她吃过最多的就是莲蓉黄月饼,一时间只想到这一个口味。
“顾顾,你也做这个,教教我呗。”林玲是广市人,也喜欢这个味道的月饼,听到她说的话,把旁边的鹿扶风挤开站在他的位置上。
莲蓉蛋黄月饼做法简单,只需要把馅料填在里面就行,再怎么做味道也不差,她答应了林玲。
之前那块面团放在手里时间过长,微硬。
她重新揪了坨面团压平,又取了一团白莲蓉把咸鸭蛋包裹在里面,放在面团中。
刚搓成圆滑的球,就看到之前规规矩矩学习的林玲开始自由发挥,在白莲蓉里添了白芝麻、
花生碎、白糖,反正只要是桌上有的,她都各样来了一点。
“这还能吃吗?”顾兰衫看的目瞪口呆。
“包好吃的,顾顾,这个就送你了。”林玲把包起来拳头大的面团塞到她手里,回到原位。
“哈哈哈,林影后是天选厨神无疑。”
“楼上的你的笑声不要太大,都传到我这里来了。”
“朕的一品狗腿子我记得你,你竟然这么喜欢,我就把这个月饼送你了,地址私发下哈。”
顾兰衫把球举到镜头前,扫了下ID。
朕的一品狗腿子:“不要啊!我就是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顾兰衫直视镜头。
“朕的一品狗腿子还在吗?地址发了,明天就给你寄过去。”因为这个球太大,模具压不下,她分成四块,压成月饼,举着放在打包盒里的月饼对准镜头。
朕的一品狗腿子:“大王,你就饶了小的吧!”
“朕的腿子要听话。”顾兰衫调了下歪了的镜头,继续做手里的月饼。
又做了几块月饼,旁边的乌拉剌才完成一个球准备压月饼,但是节目组不知道他要来,只买了五个月饼模具。
顾兰衫见他在找模具,把手里的模具递给他。
“好,用你的。”乌拉剌握住她的手。
“你用这个,我用兰衫的。”鹿扶风拍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模具丢到他眼前。
“好了,就一个模具谁用都是用。”顾兰衫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退了出去,把场子留给他们。
把做好月饼放在冰箱保鲜,她回到院子前,大家的月饼都做的差不多,工作人员已经在撤摄像设备。
“我送你去对面。”她拍了拍乌拉剌的肩膀。
乌拉剌把月饼装在盒子里,提在手上,随她走在马路上,去了对面。
到了陈老汉家门口,两人告别。
刚到院子,就被一双从暗处伸来的手抓住,压在墙上。嘴上传来熟悉的温度,还带着蜂蜜的甜。渐渐地,唇上的动作变得疯狂,一寸寸攻进她的领地里。
等她气息平复,耳垂一阵刺痛。
“兰衫疼疼我好吗?只疼疼我好吗?”
“你是狗吗?”她摸着滴血的耳垂,手指停在他唇角的鲜血上。
“我是。”鹿扶风环住她的腰,像是小狗找吃的乱拱。
*
“顾,你的嘴怎么受伤了?”乌拉剌一起床,就来对面的小屋找顾兰衫,看到她嘴上像是被人蹂躏过的痕迹,心中一紧。
“小伤。”顾兰衫避开他的目光,说话时扯到唇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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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嘶。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都爱吃。”乌拉剌目光幽暗,直直地盯着她的侧脸。
“好,煮你最爱的猪油拌面。”她准备去厨房做早餐,对面卧室的门开了。
“她的唇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识趣的话,就离开这里。”鹿扶风伸着懒腰,路过乌拉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道。
“她不过是可怜你,你什么都不是。”乌拉剌强忍着心痛,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拳。
“你……”鹿扶风提高声调,“你走着瞧。”
刚踏入菜园,跟在身旁的乌拉剌说:“顾你要摘什么菜我帮你?”
鹿扶风挤开旁边的乌拉剌,凑上前也说道:“你尽管说,我什么都可以干。”
顾兰衫讪笑道:“我就摘把葱,不需要这么多人。”
看着背对着的两人,顾兰衫提议道:“你们要不在客厅喝早茶,我煮面很快的。”
之后,两人抢着干活的小插曲发生过很多,她已经免疫了。
*
乌拉剌来这里半个月,山上的竹笋冒出头,她站在菜园子里就能看见,拿了三把锄头,对身边的两人说:“走吧,我们去挖冬笋。”
“等等,我们一起去。”洪导一手抓着包子,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迅速对旁边的副导使眼色。
到了竹林,后面跟了一大串尾巴。
等工作人员放好机位,洪导举着喇叭喊:“挖冬笋比赛正式开始,限时两小时,挖笋越多的一组就能获得一份大礼包。”
“正好有六个人,你们自由组队吧。”洪导看着前面并行的三人,摸着光头奸笑。
洪导的话刚落,她的双手分别被两人牵上,耳畔传来异口同声的话。
“我们一组。”鹿扶风和乌拉剌的目光在空中激起火花,都带着对她的志在必得。
看着走过来的顾梦夏,顾兰衫举起她的手宣布:“我选你。”
“你……选我。”顾梦夏眼眶睁大,指着自己,不敢确定的又说了一次。
“我们走。”顾兰衫从筐子领取两把锄头,一把放她手里,牵着她往竹林深处走去。
鹿扶风和乌拉剌紧随其后。
停在一个沟壑前,她扒拉开地上的枯叶,看到上面的竹节,挖开旁边的泥土,顺着竹节一路挖,地里的冬笋渐渐冒出头。
她对身边的人说:“这里笋多,帮我一起挖。”
“断了。”顾梦夏接到指令,嗯了一声,一锄头下去没控制好力度,笋尖和身子分开,她犹豫地看了一眼顾兰衫。
“兰衫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帮你。”鹿扶风找准时间,凑到两人中间。
“没事,顺着边缘继续挖,力度放轻。”最近顾梦夏情绪一直低沉,她好不容易给她找个事做,这人还要乱说话,顾兰衫瞪了一眼鹿扶风,继续挖笋。
笋干渐渐露出全貌,她查看竹杆,还有很长一部分掩埋在土里。
“你们帮忙拉住。”顾兰衫抓住一头,其他人都听话的上手帮忙把土里的竹杆拉出来。
“这种力气活,就该他们出力。”她见顾梦夏样子有些吃力,鼻头冒出热汗,对她说。
顾梦夏忍着磨破皮的疼痛,咬着牙说:“女子也可以。”
36. 收割
“不是这个意思,干活不分男女,我是心疼你,你歇会儿,等下我分几个竹笋给他们当报酬。”顾兰衫瞧见她发红的虎口,但听她意思像是自己搞男女歧视,连忙解释。
“你心疼我。”顾梦夏嘴里一直含着这句话,反复嘟囔。
土里的竹笋被他们连根拔起,顾兰衫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根,掂量重量最小的一根带壳有一斤二两,重的高达八斤三两。
她这是挖到竹笋祖坟了!
“我之前看到有个村的挖了一个八斤的笋上了农业频道的新闻,没想到你这笋比他的还大,都可以挑战记录了。”洪导看着比一般冬笋大了好几倍的笋王,啧啧称奇。
她也看过那则新闻,谦虚道:“一般一般,只重了三两。”
“真的比那个大?那我得把这个当祖宗供起来。”洪导摸着竹笋眼里都是深情,这可是他节目热度再创新高的活祖宗啊!
有过了一会儿,洪导过来公布结果:“这次游戏顾兰衫和顾梦夏获得第一名,奖励冬笋一筐。”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包?”顾兰衫指着地上一筐工作人员搬来的冬笋,其中一大半都是她挖的。
洪导摸着光头干笑道:“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就不应该对他说的游戏奖励抱有希望,望着这一筐还带着壳的竹笋,一时间有些犯难。
“昨天陈老汉拿了几条他家熏的腊肉,我们要不做竹笋炒肉吧?”顾梦夏轻轻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亲密,放下手。
“行。”顾兰衫抬脚往山下走去。
摘了两根大葱,她炒了一大盆竹笋炒肉,又添上五个菜当晚饭。
餐桌上。
“这是用我们赢的竹笋做的,你多吃点。”顾兰衫用公筷夹了一大把菜放她碗中,知道她不吃肥肉,需要保持身形,都是捡的瘦肉。
顾梦夏看着碗里冒尖的菜,眼眶忍不住红润,连饭塞到嘴里,还没咀嚼几口,含着饭菜说:“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嗯,好吃就多吃,碗里有的是。你还想吃什么菜,都可以和我说。”顾兰衫把抽纸盒往她面前推。
“我呢?”鹿扶风看着自己碗里只有白米饭,又看了看顾梦夏碗中的菜都快溢出来,感觉嘴里的白米饭都不香了。
顾兰衫夹了菜准备放他碗里,一双筷子过来,乌拉剌把菜都放自己碗里,又给他夹了一口。“不耐烦顾,我给你夹。”
“我不吃肥的,兰衫你给我夹。”鹿扶风扒拉碗里的菜,都是些肥肉,一块瘦的没有,把菜还了回去。
他每次吃饭都很香,什么时候染上挑食的毛病。顾兰衫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把塞他嘴里,“都吃了。”
“还要。”鹿扶风看着她手里的筷子,记得她刚才用过,而顾梦夏只能吃公筷夹的菜,果然她最爱的还是自己。也不管是肥肉瘦肉,直接咽下去。吃完后,又对她撒娇。
“吃吃吃就知道吃。”她都没吃几口,都喂其他人的肚子了,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还是心软地给他夹菜。
“还是兰衫筷子上的菜好吃,可惜了某人是尝不到了。”鹿扶风挑衅地看着乌拉剌。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些有点没的。”他说的话透着暧昧,顾兰衫给了他后脑勺一掌。
她对自己总是客气又疏离,偶尔的亲密也是建立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乌拉剌抓着筷子的手用力,咔嚓,筷子一分为二。
顾梦夏夸赞道:“这可是不锈钢筷子,厉害。”
*
一大早,田里的水稻向他们展示成熟魅力,一株株都披上金黄,似乎在勾搭人去采。
他们已经于前日商量好分工,她和鹿扶风会开收割机,负责收割水稻。其他人帮忙把收下来的水稻运到小屋的院子前晾晒。
为了让其他人也参与其中,节目组没有租运输车,只借了一辆专门运谷子的三轮车。
此时,路边已停放两台小型收割机,是节目组专门租的,租了一天,搞定这三十亩田绰绰有余。
她进入收割机内,关上门,在另一台机器上的鹿扶风隔着窗户对她喊道:“兰衫,我们比比。”
“输的答应赢的一方一个条件。”鹿扶风已经想好获胜的奖励,只等她跳进来。
“好。”她没有什么是赌不起的,一口答应。
她之前在美丽国开的都是大型收割机,看了下说明书,熟悉按键后,才把收割机开到田里。
车子向前推进,一排排水稻卷入耙禾器,送到分禾器,顺着传送带向上,进入脱粒机,最后一颗颗稻谷落入收纳仓。
过了一会,控制台上显示收纳仓容量不足。她向岸上的人招手,把车开到田边。
乌拉剌推着三轮车过来,对准出仓口,对车里的她喊道:“可以了。”
她打开出仓口,稻谷一溜烟地掉到三轮车里。等容量清空,她又开着车回到田里。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
“稻谷已经收割完毕,衫哥你快下来休息吧。”
车子开回岸上,刚走出车门,就看到坐在帐篷下喝茶的鹿扶风,她问道:“你下了几车稻谷?”
鹿扶风伸出一根手指,顾兰衫没兴趣猜谜,冷冷道:“到底多少?”
“十一车,兰衫你输了。”鹿扶风放下茶杯起身,贴在她耳边轻笑。
之前他开打浆机时,她一直陪着,速度看起来并没有自己快,他怎么可能会赢?
想到这几天他总是见不到踪影,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股车油味,难道是背着她偷偷练了。
不过,她也不是输不起,随口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要的时候,自会想你索取。”鹿扶风贴在她背后,挡住镜头视线,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腰。
他炽热的呼吸打在颈后,连带着她的呼吸下沉,身体也染上他的体温,顾兰衫抓住他乱动的手,哑着嗓子说:“现在是外面,不要乱来。”
鹿扶风惊喜:“没有人是不是就可以乱来?”
她说:“你想多了。”
每次她总是给自己惊喜后又泼一盆凉水,次数多了,鹿扶风也开始不悦她对自己到底态度,发狠地咬住她的脖颈,尝到她流到口腔的鲜血,舔着舌尖回味。
顾兰衫推开身上的人,摸到脖子上的血,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没听到他的痛呼,笑道:“你也怕痛?”
“当然怕,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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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你带来的。”鹿扶风拿起桌上的纸,为她擦血,擦干净后,把纸巾揣在裤兜里。
顾兰衫懒得理他,见路边还留有三四辆三轮车,推着最近的一辆回小屋。
“我来吧。”鹿扶风站在她旁边,手搭在扶手上。
“你行吗?”顾兰衫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腰上也没什么肉,而且平时能躺着绝对不站着,不相信他会推车。
“我当然行。”鹿扶风最近因为和乌拉剌抢她的关注,下意识就提了一嘴,原本只是客气话,听她这么说,男子的自尊心上头,抢过车把手直接往前面冲。
看着跑远的鹿扶风,顾兰衫嘴边带着笑容,又取了一辆回去。
前院地上铺满了稻谷,林玲拿着竹耙把堆在一起的稻谷推平。
顾兰衫见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推着车到隔壁工作人员住的房子,倒出车里的稻谷。
又回到田边,顾兰衫拉起最后一辆三轮车,耳边传来顾梦夏的疑惑。
“她们怎么在我们的田里捡稻子?”
“机器总有收不到的地方,各个田里凑一点,也是一碗饭。在吃不上饭的时候,这是最大的馈赠。”
顾兰衫遥望穿梭在田间,弯腰拾取稻子的村民。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吃药比吃饭多,最后连下米的钱都花光了。瞎婆婆也是这样一块块田走过,捡着大家特意剩下的稻谷养活了她。而且为了不伤她的自尊心,都是趁黑避着人才去田里。
这里的秋季总是多雨,刚回到小屋,天空落下毛毛细雨,她连忙放下三轮车,从杂物间里取出薄膜,招呼大家一起帮忙披在稻谷身上。
忙完后,天气转晴,天也暗下来。
“啊?我们才弄好,它就不下雨啦,太鸡贼了。”顾梦夏都快要哭了。
顾兰衫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晚上露重,就这样放着就行。”
*
“你们看看新的方案。”陈宸尘把手里的两份方案,放在他们桌前,在他们翻看时,说明想法。
“我统计出网友的留言,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有购买大米的意愿,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保证一定会买,有百分之五十不管价格也一定要买你们种植收获的大米。
之前的藕粉和橘子茶一推出就抢购一空,但客单价不高。我想通过这次的大米提高单价,把我们公司的格调拉高。”
“我同意。”顾兰衫扫完十几页的计划书,合上。这份方案几近完美,如果没意外,几乎可确保自己实现财富自由。
“我没意见。”鹿扶风也知道这份方案代表什么,有了它,他甚至可以脱离鹿家自立门户。他们又针对定价商谈了一会,才回小屋。
地上的稻谷晒干的七七八八,再过几天,就能送到工厂脱壳,进入大家的餐桌上。
顾兰衫拿起墙边的竹耙给稻谷翻滚,一旁的顾梦夏看了她一眼,便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她都一直躲着自己。
顾兰衫忙着工厂的时候,没有管她。等听到鹿扶风带来的消息时,她才明白顾梦夏为什么要避开自己。
“兰衫,网上有人爆料说你不是tiktok三农博主GOGO。”
“我找人查了,是顾梦夏找人爆的料。”
37. 全文完
“不可能。”顾兰衫这段时间与顾梦夏相处,知道她骄纵好强,但是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她看着鹿扶风递过来的证据,顾梦夏居然找黑客黑了她的tiktok账号,然后在网上发水军,传她不是三农博主GOGO。
但是顾梦夏想的到找黑客这一出吗?
她想了想总觉的事情不太对劲,但最近顾梦夏一直躲着自己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她走到顾梦夏的房间,想要了解真相,敲了几声没有反应,拿起手机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住顾梦夏旁边的林玲似乎听到敲门声,出来对她说:“她请假回家了。”
闻言,顾兰衫找到洪导说明来意后,向他请假,洪导很爽快的答应了。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又转飞机,下了飞机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顾家。
门口人脸识别失败,顾兰衫对着门喊道:“顾梦夏你出来好好解释清楚你污蔑我的事,我给你五分钟,还不出来的话,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还不到一分钟门开了,顾母披着羊毛外套对她说:“顾兰衫你长大了,居然敢告你妹妹,你是不认我这个母亲了吗?”
“是。”顾兰衫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是不是你雇的黑客?”
“什么黑客?”顾母的气势没有开门时足。
“你不要让我找到证据,不然,你我也告。”顾兰衫想不明白顾母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她懒得多想,直接说。
“你……”顾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你去告,我看你这样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顾兰衫不想再说下去了,随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平复好情绪后,才拨通之前合作过的律师电话。
“我有个案子,需要你……”她话黑没有说完,那边就挂了。
她又拨通了几个相熟的律师,无一例外都没有接。甚至通过国外的关系找这边的律师,也没有找到能接这个案子的人。
她试图找tiktok官方客服找回被篡改了密码的账号,因为现在在国内,tiktok要求她去美丽国公司后,再联系客服解决。
背上背包,她准备出门去美丽国时,鹿扶风出现,握住她的手说:“我找到新证据,我们进屋说。”
回到房间,鹿扶风拿出包里的资料递给她看。
一张张翻开,看到给黑客打钱的账户是顾梦夏的银行卡后,她又继续翻下一页,这次的打款记录户主是国外银行。
她再往下看,看到了国外银行的资金来源是顾家海外分公司,一切都明白了。
顾母居然假借顾梦夏的身份,让黑客黑了她tiktok的账号,然后在网上散播谣言。
果然,她猜的没错。
一边的鹿扶风见她看完了所有资料,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谈谈吧。”毕竟这些证据不好在法庭上出示,而且事关顾梦夏,很难保证顾母不把她退出去挡灾,顾兰衫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和顾妈私下和解。
鹿扶风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这算是我的家事,你还是回避下。”他帮自己找证据已经欠了一个大人情,而且之前顾母对他的姿态,让他插手这件事并不好。顾兰衫拒绝了他的要求。
“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鹿扶风把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跳得热烈,她有一瞬间似乎被迷惑,下意识道:“我知道,但……那个女人帮我订个门亲事,我需要先解决了这个,才能再和你谈。”
“你的意思时,你答应和我交往了。”鹿扶风像是不敢相信,再次求证她话语的真实性。
顾兰衫故意逗他:“如果我说的是谎话呢?”
“我也相信。”鹿扶风坚定地直视她的目光。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自己,顾兰衫不由地想起他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想着想着脸就红了,似乎和他交往是自己占上风。
顾兰衫微微点头:“行吧。”
“真的?”
“真的。”
随后,顾兰衫联系顾母约在一个隐蔽的会所见面。
顾母一放下手里的包,就说:“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顾兰衫把鹿扶风给的资料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这不是真的,我做的很隐蔽,转了几手,你怎么可能能找到这些证据。”顾母一页页翻着看到最后,手指止不住的颤抖,资料从他手中滑落。
“是不是你帮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着看向对面的顾兰衫,眼神在鹿扶风脸上停下。“是啊,你们……”
“我们这次来是和你私下解决,你去退了她的婚事,然后在全网公开发布道歉视频,我们就不告你了。”鹿扶风不想从她的口中,让顾兰衫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打断了顾母的话。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顾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看到两人目光交汇时的情意,一切都明白了,但听到他说的条件后,又很困惑。
顾兰衫回道:“从此以后我和你,和顾家再也没有关系,这个婚事自然不成立。”
“不行,我……”顾母察觉到他眼里的冰冷,语气弱下来,“我可以公开道歉,但是退婚这事我做不了决定。”
“你真不答应的话,那就法庭上见了,到时候你还是不是顾家的主母就说不定了。”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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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懒得和她多说,而且她私下插过顾家,顾父瞒着她在外养了小三,他们的孩子都比她大,如果顾母真被关上,那顾父身边的位置就要换人咯。
顾母尖叫道:“你什么意思?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父亲对我很好,一直把我捧在手心里,他绝对不会不要我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白头偕老。”
听顾母话中意思,她知道顾父养了外室的事情。顾兰衫说了这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这里你给我回复。”
不到一天,她准备睡觉时,收到顾母电话,那边的声音嘶哑憔悴。
“我答应你的要求。”那边只说了这句话,便挂了。
因为诬陷的事情,她这几天都要关注网上的信息,通知刚跳出来,打开一看就看到顾母发的道歉视频。随后,她又收到顾母的短信,“婚事已解除,我们以后到此为止。”
顾兰衫回到小屋。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在门前不停踱步徘徊,那人也听到行李箱的推拉声,转过头,看到她的时候,立马说道:“我们去房间谈。”
她跟在顾梦夏身后去了她的房间。
一关上门,顾梦夏就对她说:“对不起,我知道母亲做的事情不对,但是她养了我二十多年,我没有办法不听她的话。”
顾梦夏解释完,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知道这件事发生不是你的本意,不过,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了,包括你和我。”她的态度很诚恳,顾兰衫也知道以她的立场,除非她也和顾母脱离关系,才能不受顾母的控制,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理解。
顾梦夏瞪大眼看着她:“你真的相信我?”
顾兰衫安慰道:“当然啦,和你相处了几个月,我了解你的人品。”
顾梦夏心中的结解开,问道:“那我还可以留在这里,吃你做的饭吗?”
“可以。”
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不过这次,似乎柔和了不少。
节目最后一天,他们收获的大米已经全部送到工厂脱壳,网店上大米的预定都满了,只等预售日一到,大米就会发往各个地方。
顾兰衫打包好行李,拿着节目组送的精包装大米,准备回美丽国。刚出房门,就看到院子地上铺满了花瓣,接着鹿扶风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打开手上的戒指盒。
“我现在只以鹿扶风的名义,想要与顾兰衫,而不是顾家千金,无论生死,只论你我,永远都在一起。”
工作人员充当气氛组在旁边起哄,撒花瓣。
花瓣落在他的脸上,顾兰衫捡起花瓣放到嘴里。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