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 第204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2) 左冯翊,云阳城西门外,凉州叛军大营,深夜。 夜色如墨,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天地间一片漆黑,唯有军营中的火光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战马低嘶,蹄声沉闷,军帐外摆放的长矛锋刺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巡夜的士兵们顶盔贯甲,手持武器,用警惕的目光不断地巡视着四周。尽管已是深夜,但整个营地依旧戒备森严。 自攻克云阳城后,凉州叛军内部的矛盾已愈演愈烈。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因分赃不均,彼此间的猜忌与敌意日益加深。虽然尚未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但双方士兵因争夺财物、女人,甚至是一句话而引发的械斗已是屡见不鲜。叛军中此时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稍一触碰便会崩断。 营中大帐内,北宫伯玉与几名心腹将尉围坐在一起,帐内烛火昏暗,映照出众人阴沉的面容。北宫伯玉坐在主位上,手中紧握着一只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随时会爆发。 突然,北宫伯玉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水四溅,杯身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刺耳。 “李文侯那厮,竟敢紧闭城门不让我们的人进城?!”北宫伯玉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他以为他是谁?没有我北宫伯玉,他能有今天?!” 一名将领见状,立刻附和道:“将军,李文侯确实欺人太甚!他将我们派去接收粮草的人打了一顿赶了回来,说什么没有粮食给我们!狗日的!之前明明说好了,克城之后城内的粮草和府库财物对半分,现在他却把城门一关,摆明了是想独吞!” 北宫伯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想独吞?就怕他有嘴吃,却没有肚囊装!” 与此同时,云阳城内府衙中,李文侯的亲信将尉和几名身穿华丽绸服的士绅正聚集在一起。府衙内的气氛同样紧张,烛火摇曳,映照出众人凝重的神情。李文侯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的眼神阴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 “大帅,我们可是交了安宅费的,这事您要不管可说不过去。”一名年长的绸服老者惴惴不安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他身后的几名富商也随之附和,语气中满是焦虑与不满。 李文侯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回应,手中的匕首轻轻划过案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大帅,那北宫伯玉的人进了城来,不是嫌我们给的粮食是陈的,就是嫌我们的人装车慢,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您。我们的人气不过,跟他们争论,谁知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们这边好几个兵士都被他们打伤了!”一名亲信将领愤愤不平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怒火。 李文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北宫伯玉这厮分明是在挑事,他以为我怕他不成?!明日也不必开城门了!我看他有什么办法!” 这时,另一名将领低声劝道:“大帅,北宫伯玉的部队人数众多,若真打起来,我们未必能占上风。不如先稳住他,再从长计议。” 李文侯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稳住他?他北宫伯玉不过是个莽夫,狗豕一样的东西,人多又如何?我视之如土鸡瓦犬尔,有何可惧?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若他敢动手,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半个时辰后,云阳城西门外的叛军营,韩遂的大帐外。 边章正站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话术。片刻后,帐内的韩遂亲卫已通传完毕,边章不等韩遂说出那个“请”字,便迫不及待地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允元兄,何以深夜来访,有何要事?”韩遂放下竹简,语气惊诧,但表情却带着一丝平淡,然后将手指向了他案几对面的那张似乎是早有预料般安设下的凳子道:“快坐。” 边章微微一笑,走到韩遂对面坐下,低声道:“文约,何必明知故问呢?如今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势如水火,我们这十万大军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你我皆是凉州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韩遂摇了摇头,淡淡道:“允元兄何出此言?伯玉与文侯一向不和,这几日在气头上,各自下不来台,互呛几句而已。往常都赖兄居中调和,过几日待他们气消了,允元兄再与他们说和就是,谈何分崩离析之言。” 说到这,韩遂目光一闪,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而且军权都在他二人麾下,你我不过是被他们劫持裹挟而已,就算他们要火并,你我又能如何?” 边章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压低声音道:“文约何必装糊涂?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二人,不过是羌胡莽夫而已,岂能济大事?如若他们真的内讧,岂不正是你我取而代之的好时机!” 韩遂闻言,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语气却似有所动:“允元兄的意思,文约晓得,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岂能急于一时。” 边章见韩遂态度有所松动,心中暗喜,继续低声道:“文约,有你这句话,我便心安了。先找机会除掉他二人,尽掌大军。此后你我联手,届时,凉州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韩遂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抬眼看向边章,缓缓道:“允元兄,此事还需详议,只是切勿走漏风声才好,不然只怕……” 见韩遂依旧在装,边章冷笑一声,打断道:“文约何必畏首畏尾?如今他们二人已是水火不容,就算我们不加筹划,他们亦会自相残杀。其实,你我只需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韩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上去已经被边章的话打动了。他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允元兄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说着,他伸出右手,举到边章面前。 边章脸上露出喜色,也举起右手,与韩遂三连击掌,而后把臂誓约:“从此以后,你我同气连枝,共谋大业!” 两人又说了几句有福同享、生死与共的话之后,边章便起身告辞了。韩遂将他送出帐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可测的冷意。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3) 井陉关,这座位于太行山麓的险要关隘,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关前的官军营寨鹿角重重,壕深堑密,士兵们正严阵以待,而他们身后那高耸的城墙上,弓弩手们则在紧张的给弓弩挂弦,并检查着身边的箭囊,一员正在巡视的校尉将官停住了脚步,满脸凝重地望向关外的敌军。只见距关五里外,在那并不宽敞的地势上,几座黄巾军的大寨紧紧的挤在一起,此时那大寨前铺展开一片黄色的军阵,伍列严严,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战鼓声震天动地,仿佛一场黄色的沙尘暴正要席卷来,将这座关隘彻底吞噬。 徐晃正立马在这黄巾军阵前,目光冷峻地望向井陉关。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若能攻下此关,关后的井陉城便唾手可得。他回头看了看,只见几架投石车已经准备完毕,而他的任务就是率军前出,在投石车扫清关前的守军后,跟进破城。 他不屑的看着关前的官军营寨,回顾传令道:“命司号吹角,通知中军,前锋营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呜——呜——呜—— 这号角声也传到了关上,井陉令赵浮此时也在忧心忡忡的望着关下的黄巾军阵,如果是其他部队来攻城,那他大可不必如此忧闷,毕竟井陉关墙高沟深,别说是全由泥腿子组成的部队,就算是全副武装的官军精锐,也不可能轻易攻下这座横亘山隘间的雄关,可当昨天哨探报称来攻城的不止黑山军还有太平当博营后,他彻底慌了。 ‘真倒霉,刚花了四百万钱买了这个县令,位子还没坐热呢,城却眼看要丢了。’ 号角声停歇后,又传来隆隆的鼓声,但黄巾军的前锋没有动,反而是他们阵后的投石车开始进行发射前的准备。 赵浮是听说过这个东西的,知道是一种新型的攻城武器,射程和威力都要远超寻常的抛石车,毕竟之前马元义派去攻击上艾与昔阳的部队没有像齐润那样故弄玄虚,只是板板整整的架车发石,于是这款犀利的大杀器现在已神秘不在,威慑力大减。 但赵浮依旧不敢怠慢,毕竟这武器的毁伤力摆在那里,不容小觑,他连忙下令:“司旗,发信号,让城外的守军散开,举盾遮蔽!” 随着号角声响起,城头的司旗举着一杆色旗挥舞起来,城下的官军各校尉百夫长们见了,急忙指挥着将队列疏散开,一个个高举盾牌,如临大敌。 而紧接着,霹雳声便从黄巾军阵中爆响起来,随后,成片的拳头大的石块如雨雹般砸向官军阵,官军这边虽然早有准备,但木制蒙皮的盾牌怎么可能扛得住这样的攻击,被石块击中后立刻碎裂,不少人被砸的肝脑涂地,骨断肢折,虽然疏散了阵型减少了些许伤亡,但稀松的阵型也无法作战,于是挨到第二轮攻击后,他们的阵型便已溃散。 眼看这支打算用来缓冲黄巾军攻城态势的部队已无力应敌,赵浮挥了挥手,下令打开外城城门,同时让外城城墙的弓弩手撤到内城城墙上。 井陉关其实有两道城墙,两墙间隔七、八米,而外墙无论内外都是没有攀登的途径,只有两座吊桥在两墙之间充当通道,一旦局势不利,外墙的守备力量可以迅速的撤到内墙继续抵抗,而好容易攻上外墙城头的敌军要么掉头爬回去再攻内墙,要么就只能站在向内毫无遮挡的外城墙头上承受内城弓弩的攻击, 于是当城外的官军争先恐后的抢进城门后却发现内墙的城门依旧紧闭着,最后二千多人全部挤在两道城墙之间,欲入城而不得,而这时,徐晃率领的五百先锋营正如旋风般急速挺进,打算赶在他们之后,趁势冲进城去。 “退路已绝,蛾贼发石亦不能及此地矣!尔等何不回头拼死力战!战退蛾贼才有生路!”赵浮向城下的官军疾呼道。 城下的官军听到赵浮的呼喊,纷纷回头望去,只见黄巾军已经占据了外墙的城门,大量头裹黄巾的战士已经在结阵,刀枪闪烁,杀气腾腾,马上就将发动进攻。 “兄弟们,后退无路!还是跟蛾贼拼了吧!”一名尉官高举长刀怒吼着,于是明白自己已经被主将逼进死路的官军们只得返回头重新结阵来准备迎战。 徐晃见状,冷哼一声,挥动长斧,率领先锋营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官军。于是双方这数千人便在这宽度不足十米的两墙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黄巾先锋营虽然士气高涨,但对面的官军人多,而且在被逼入绝境后也进入了拼死而战的状态,誓死不退,毕竟想退也没路,而内城墙上的官军更是在赵浮的指挥下不断地以弓矢向黄巾军的战阵进行猛烈的射击,黄巾军竟一时间占不到上风。 双方的战线胶着在一起,如同绞肉机般在不断地搅动着血肉,吞噬着生命,徐晃见始终打不开局面,不避矢石的在一线亲自搏战,他奋力的抡转大斧,劈碎了一个官军甲士的盾牌,而后连斩数人,破开了一条血路,带队杀到了内城的城门下,正打算安排一伍战士在这里占住这个口子再想法子破门,但当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城墙之上后却又立马带队撤下。 紧接着城头上灌注下一柱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沸腾液体,顷刻间覆盖了刚刚徐晃他们站立的地方。 刺鼻的味道肆无忌惮的闯进鼻腔里,一种控制不住的呕吐感从胃部涌上喉头,徐晃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再次抬头看向城墙之上,只见间隔不远便有一道道的白色热气正在袅袅升空。 ‘沸粪。’徐晃立马意识到官军竟准备了这么恶毒而阴刻的守城武器,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两道城墙之间空间狭窄,兵力布置不开,而且这井陉关的内墙又比外墙矮了一些,抛石车掷出的石弹不是越过了城墙飞到了城里的空地上就是被外墙挡住,这使得内城城墙上弓弩手可以毫无挂碍的倾泻全部的火力。 正在徐晃焦虑间,不远处传来数声痛苦的哀嚎,却是一伍黄巾战士冲破敌阵杀到了城墙下,刚想搭梯,没有提防城上泼下的沸粪,被兜头浇了个正着,此时嚎叫着在地上扭动,周围的战友见了连忙将他们拖到安全的地方,解下随身的水囊浇在烫伤处缓解痛苦。 徐晃的面色愈发阴沉了下来,对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头,很快,一阵铮鸣声响起,而黄巾军的战士们则在闻令后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有条不紊的缓缓退出了外城城墙。 “蛾贼退了!”城外的官军们惊喜过望,欢呼起来,城墙上赵浮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4) “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井陉关外的黄巾大营中军帐内,徐晃指着新制的井陉关沙盘汇报道:“两道城墙之间相隔不到十米,云梯很难架设,但是可以架竹梯,外墙内侧没有登城的通道,两墙之间除了两座随时收起的吊桥外没有其他通路,而且外墙向内没有雉堞遮护,不能遮蔽箭矢,还有,内墙比外墙略低,抛石根本攻击不到。” 齐润听了徐晃所言,沉吟着看向沙盘,沙盘上的井陉关地形态势较关下远观更加清晰。 只见沙盘中,太行山一段高耸的山体如被巨斧劈开般分为两截,北侧的山体是莲花山的凤凰台,南侧的则是卧鱼山的将军岭,这两座山崖南北相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门阙,而井陉关就座落在这近乎垂直的两崇山崖之间,一条曲折的窄道迂回于关下,如同被钳住腰身而在奋力挣扎的小蛇,还有一注水流紧贴山崖与关墙蜿蜒而下,与这条窄道并行。 井陉关的两道城墙,外墙高约五丈,内墙高三丈多,两墙之间除了两座可以随时收起的吊桥外没有其他通道,在大型火炮发明之前,这个关隘几乎是不可能被正面攻破的。 “只能智取了……”齐润沉吟了一句,转而问道:“那个井陉令能力如何?” 徐晃抱拳回道:“井陉令赵浮,出身冀州常山郡赵氏,这赵氏可算得上是常山郡拔尖的豪强世家。其祖上曾出过边郡都尉,以勇武传家,不过到了赵浮曾祖那代便已弃武从文,家族也逐渐转向经营田产、结交州郡官吏,以当官为吏作为晋身之途了,这井陉令一职就是赵浮在去年捐买的,不过此人颇通军略,行事果决,不是寻常的世家纨绔公子哥。” “常山赵氏?”齐润闻言心头一惊,眼角抽搐了一下,略惊讶的自语道:“不会跟他沾亲带故吧?” 徐晃也是一愣,以为齐润想到了什么破关之法,忙问道:“这赵氏在常山郡分家极多,不知大圣说的那个‘他’是哪位?如果能助我们破关,何方请来一晤。” 齐润却笑着摇了摇头,他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个人来,公明兄,先扎营屯住,暂且不要攻关了,等我明天到那山顶上转转,找找看有没有破关之法。” “唯!” 第二日,齐润带着王白、马晗等人,沿着卧鱼山的崎岖山路,走了十几里,又攀爬了十几里,终于来到了将军岭的山崖下。此时,天边铅灰色的云团如汹涌的潮水般汇聚,云脚低垂,挂在山边的老树上,仿佛触手可及。天色阴沉压抑,潮湿的山风如猛兽般呼啸而过,掠过崖面上嶙峋的怪石与顽强生长的崖柏,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 崖脚下,齐润望着近乎垂直的崖壁,眉头紧紧皱起。他们沿着山边探寻许久,却始终找不到一条可以登山的路径,四周皆是悬崖峭壁,仿若天然的屏障。 “大圣,看来确实无路可上。听说当地乡民管这里叫断龙脊。” 王白用刀鞘拨开荆棘杂草,露出崖底的碎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压在山顶的乌云,对齐润说道,“快要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明日再去北面的凤凰台看看。” “好吧。” 齐润也叹了口气,懊恼地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头,看着那并不圆润的石头沿着陡峭的山体像个球一样飞快的滚落,又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大圣小心!” 就在齐润望着那滚落的石头出神时,王白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身边。紧接着,一小段树枝 “嗖” 地一声,直直地掉落在齐润刚才站立的地方。高空坠落的动能,使那树枝落地后扬起一蓬尘土。 “快走吧,风这么大,树枝都被吹折了,这场雨肯定小不了。” 崔石头心有余悸地催促道。 郭大星看了一眼树枝,发出一声疑惑的 “咦”,上前将树枝捡起。众人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只见树枝的断口齐整平滑,哪里是被风吹折的,分明是被利器斩断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却只看到阴沉的天空和高耸的崖壁,什么也没有。 “那里有人!”到底是王白眼尖,他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用手指着高崖之上,只见在山崖极高处的一株崖柏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着。 “确实是个人,难道是失足落崖,被树接住了?” “先想法救人!” 齐润话音未落,马晗已如敏捷的猿猴般蹿上了峭壁。他时而脚踏崖壁上裸露的石楞,时而抓住崖壁上生长的植被或裂出的石缝,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如壁虎般小心翼翼地攀援而上,缓缓靠近了那株崖柏。 随着马晗逐渐接近目标,崖底众人的心也都随着他的步步登高而提到了嗓子眼。那里距地面足有十丈高,一旦坠落,必死无疑。 马晗倒是镇定,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他也看清了那树上之人。却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从他随身携带的物品判断,应该是个绝壁采药人。 在这太行山的悬崖峭壁上,是可以采集到独根草、鸡头参、五灵脂等名贵药材的。于是伴随而生的是专门有一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在这绝壁上采挖,以此谋生。 那老汉此时也瞧见了马晗,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他张开颤抖的嘴唇,虚弱地呼喊:“救人啊,救人啊,发发慈悲吧!” 马晗看了看自己与老人之间的距离,又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那株崖柏周围没有任何落脚点,根本无法直接过去。正无可奈何之际,他猛然看到左上方两三米处还有一株崖柏,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紧了紧挎在身上的绳索,向着那株崖柏攀去。 到达后,马晗将绳索牢牢地拴在那崖柏上,以其为锚点,双腿蹬着崖壁,向着老人所在的方向荡去。崖下众人仰头观望,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全体下意识地向上伸直双臂,做出打算随时接住马晗的姿势。 不一会儿,马晗已顺利的来到了老人的身边,那老人立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抱住马晗。马晗则二话不说,将老人背在身后,又用绳索在两人身上盘了几圈,把他和自己紧紧的绑在一起,然后继续向下索降。崖壁上的细碎尘石随着马晗的起落簌簌落下,崖下众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心悸的木头断裂声从崖上传来。锚定马晗绳索的那株崖柏,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枝干受力处开始发出一连串的 “咔嚓” 声。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5) 马晗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在崖壁上用力一蹬,向着左方平行荡去。这一举动导致栓绳的枝干彻底断裂,失去锚点的马晗和老人急速下坠。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们下坠了四五米后,突然又在半空悬停住了。 崖底众人这才发现,刚才马晗救老人时,把绳索在承住老人的崖柏处担了一下,本意是将其作为一个支点,而他刚才向左荡去的举动,正好利用惯性让那坠落的断枝卡在了那株崖柏上。 虽然有惊无险,但马晗也是后怕不已,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双手被绳索磨破,手背、膝盖和手肘也在石壁上被擦的血肉模糊,红色的血液浸入了麻绳,染出一段殷红,再看他身后的老人,那老人之前不知在崖上吊了多久,精神和体力早已到了极限,经此一番惊吓,已经失神昏厥了过去。 马晗不敢再耽搁,毕竟他也不知道那株崖柏还能撑多久,忍着手上的伤痛继续索降爱那个,终于在几个起落间,到了距崖底两三米处。王白、郭大星赶忙搭起人梯,将他接应下来。此时的马晗力气已然耗尽,若不是王白和郭大星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住。齐润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中一阵肉痛。 但目睹马晗刚才那一番操作后,齐润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马晗,干得好,这次破关,给你记首功!” 齐润拍了拍马晗的肩膀,笑着勉励道。随后,他看向老人,老人此时也悠悠转醒,咽下了王白喂的水,他虚弱地抬起头,看了齐润等人一眼,感激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你们救了小老儿的性命。” 齐润蹲下身子,柔声问道:“老人家,您家在哪里?怎么会落在那悬崖的树上的?” 老人又喝了一大口水,缓了好一会,终于稳下了心神,这才叹了声气开口道:“小老儿姓陈,单名一个青字,就住在这山脚下的小村落里。我常年在这山崖上采药,谁想昨日采药时,那惯用的绳子突然断了,故而坠落山崖。幸好被一株老柏拦接住,这才保住了性命。” 陈青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皱起了眉继续道:“只是小老儿我坠落时跌伤了腿,行动不得,无法自救。趴在那老柏上一天一夜,本以为这次是必死无疑了,谁想刚才隐约听到崖下有人说话,这才用药锄斩落了一枝树枝求救。真是要多谢你们了,若不然,小老儿我的性命可就要交代在这喽。” 齐润听后,眼中光芒一闪,面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连忙问道:“老丈,您是从崖顶索降下来采药的吗?” “是啊,我们这小村子,世世代代都指着舍命在这崖壁上挖几株药草活命,也不知摔死过多少人,这次也是小老儿我命大,得遇了诸位恩公。” 齐润见老人神志已经完全清醒,连忙问道:“老丈,这山四周都是绝壁,您老是怎么爬到山顶上去的?” 陈青听到此问,眼神一变,打了个哈哈道:“哎呀,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只要想走,哪里会有走不通的道呢?”他眼珠儿一转,话锋一转,反问道:“倒是几位恩公,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你们敢是收山货的客商?” “嗨,老丈,你没见我们头上都戴着黄绦吗?我们是太平道黄巾军的,来这探路呢。”齐润本来还想遮掩一下,谁想到崔石头心直口快,直接把底细给挑明了,惹得王白和郭大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当得知齐润等人是太平道黄巾军时,陈青那热切的神情瞬间一滞,眼神也变得冷淡起来。 “哎呀,谢谢几位恩公了,小老儿我家里还有个闺女,我这一天一夜没回去,肯定要着急了,我不能陪几位在这说话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陈青一边撑着岩壁站起,一边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嘿嘿,实是无以为报,来世小老儿我当牛做马……哎呦。” 他站起身后前跨出一步,可那伤腿怎么行走,当即惨叫一声向前扑倒,还是齐润眼疾手快,连忙将他搀住:“老丈,你这腿走不了路了,还是让我们送您回去吧。” 陈青闻言却极为抗拒,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哎呀,不妨事,不妨事,这怎么好意思,耽搁了你们的正事,小老儿我吃罪不起的。” 齐润却没有听从他的话,给崔石头递了个眼色,崔石头直接上前将老人背起:“老丈,您不要怕,我们太平道黄巾军啊,是咱们穷苦人的军队,咱们是一家人,您就指条道,我们保准给您送到家,不会要您什么的。” 王白、郭大星等人也都围过来劝,那老人没奈何,只得指了条路,于是齐润等人就顺着老人指的路向山下走去 一行人走了十几里路,这才来到老人所在的村子,齐润走在最后,看着崔石头背上的老人,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么远的路,这老丈却执意要自己走,他拖着一条伤腿要怎么走?不对,这是听到我们是太平道黄巾军,起了戒心了,可为什么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齐润一边跟着走一边想,却见村口聚着一群和老人年纪相仿的村民,手里都拿着钩竿和绳索,像是要出村。有眼尖的远远望到了老人,喊了起来:“有人把大青背回来了!” 那些村民闻言皆是一惊,赶忙围拢过来,七手八脚的把老人从崔石头背上接了下来,关切地问东问西。原来这些人知道老人出去采药一直未归,便自发组织起来,正打算要去寻找。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红着眼圈挤过人群,来到陈青身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爹,然后蹲下身检查老人的伤腿,她正是这老人的女儿。她问陈青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腿跌坏了?您这一直没回来,可把我急坏了。” “嗨,不妨事,绳子断了,摔了一下,多亏这几位恩公救了我,”这女子这才得知是齐润等人救下了老人,赶忙站起身对齐润等人千恩万谢起来。 “小女子陈灵,谢过几位恩公,天色已晚,几位恩公想必还未用餐,恩公们若不嫌弃,请到俺家稍坐,让小女稍奉酒食略表谢意。” “啊,这位妹子,不劳……”齐润正要客气两句,陈青却先开腔了:“哎呀,英子,别缠磨了,恩公们还有要事要做的,别耽搁他们的时间,趁天色尚早,你还是央几位伯伯快送他们出山去吧。”与极力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的女子相反,被救的陈青却一副巴不得想快把齐润等人送走的架势。结果他这反常的举动却引来周围村民的调侃。 “哎,大青,这几位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这都到了家门口了,哪有水也不让人喝一口就让人走的道理。” “对啊,他青伯,别的不说,眼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你让人家往哪去,这雨天山路可不好走。” “就是,你呀,就是太吝啬,请几位恩公吃顿便饭有什么的,还能吃穷了你?你要是觉得自家拿不出啥好东西,怕恩公见了怪罪,咱们几家凑一凑就是,等会我就喊婆娘把昨天打的那只野雉给你送来。” “我今天采了几个野蘑,新鲜着呢,等会给你送去。” “俺家今晌才烙得饼,一会给你拿来。” “嗨,干脆,叫上各家的婆娘,咱们大伙凑一凑,弄一铺席面,一来向恩公们道谢,二来给大青压惊,大家说好不好?” 这些村民七嘴八舌一番议论,竟直接定下一场村中聚餐来,也不管陈青一个劲儿的摇头摆手的拒绝,架着他一起簇拥着齐润等人就走,齐润心中本也有所打算,村民们的邀请正中他的下怀,于是客气了两句后便欣然跟着众人进了村,不一会功夫就到了老人家里。 村民四散而去,然后纷纷拿来自家的吃食凑在一起,村里的妇女们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一大堆的菜肴摆席招待他们,虽然多是些山珍野味,烹饪的手法也不甚精致,但村民们的质朴与热情让齐润很是感动。 谢过众人之后,大家一起落座,行了两轮酒后,齐润殷切的看着陈青问道:“老丈,能否告知我们能登到那山顶的路径?”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6) “老丈,能否告知我们到这山顶的路径?” 陈青闻言,眼神闪烁,悠悠说道:“这山高路险,哪有什么能到山顶的路。我们这些人家常年采药,无非靠着一身的胆量和经验,才能在这悬崖峭壁间行走,实是没有路。” 齐润见状,举起酒杯站起,对陈青和在座的乡民恳切的说道:“老丈,诸位乡亲,实不相瞒,我们是太平道黄巾军的,到这里来是为了攻打井陉关,可那井陉关关防坚固,易守难攻,若能找到上山登顶的路径,或许能减少我军的伤亡,还请诸位乡亲告知我们那条能登到山顶的路,破关后我们必有重谢,绝不相负。” 陈青闻言,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抗拒的神情,他摇了摇头,借口身体虚弱,不能多陪,架着一支拐,自顾自地回屋躺着去了。而那些作陪的村民们在得知齐润等人的身份和意图后,热情也迅速消散,一个个托了各种说辞,讪讪地离席而去,于是不一会就走了个七七八八,落得个人离席散,搞得齐润等人一头雾水。 只有陈灵热情依旧,她看到马晗手上的伤后,惊讶地问道:“恩公,你这手是怎么弄的?” 崔石头在旁边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救你爹弄的。”于是他添油加醋地向陈灵讲述了当时的场景,听得后者惊呼连连眼圈泛红。她当即返身回屋,取出几株药草,在石臼内杵烂,精心地为马晗包扎起伤口来。包扎时,陈灵不时偷眼看向马晗那黝黑憨厚的面庞,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 齐润见村民态度骤变,而且发觉整个村子竟没有见到一个青壮,心里大概明白了他们为何不肯将上山的路径相告了,顿觉得再留在这里也没意思。问过陈灵,知道这附近还有几处村落,便打算去其他村子转转,于是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一闪强光耀亮,随后一阵滚雷在众人头顶爆响,狂风随即呼啸而来,滚滚黑云霎时压顶,一场滂沱大雨如约而至,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嚯,这雨怎么一下就这么大。”齐润看着这瞬间昏天黑地的世界不由咂舌,暴雨如幕,眼前能见度已不足两三米。 陈灵诚挚说道:“几位恩公,这么大的雨,山路走不得的,还是暂且耐着性子等一等吧,我家柴房够宽敞,委屈几位恩公今晚就在那里安歇避雨吧,待雨停了,我再央位伯伯送恩公们出山。” 见大雨之下实在无法行走,而且又有陈灵恳切挽留,齐润等人无奈,只得暂去柴房躲雨,打算等这雨停了再走。 可这雨下起来却没边没界,直到傍晚时分也不见有丝毫要停歇的苗头,甚至雨势都未见衰颓。又待了一会,王白内急,于是他顺着屋檐躲着雨往茅厕走去,当路过老人住的主屋时,却见从主屋的窗口处渗出淡淡的灯光,而屋内,陈灵正在埋怨着老人。 “爹,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问一条上山的路径,你为啥不肯告诉他们?” “诶,那上山的路径,是咱村里十几户人家的衣食所寄,怎能轻易告诉外人?若是他们日后传扬出去,引了附近的村落来争抢,岂不是绝了咱们的生计?” “就算不能把上山的路径告诉他们,您也不该对他们这么冷淡。” 陈灵抗辩的话音刚落,就听闻到陈青不耐烦的训斥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要不是这些蛾贼来攻打井陉关,你哥哥和咱村里的青壮能被强征到井陉关去充役夫?要不是看他们救了我,我都没打算叫他们进村。” 然后屋内传来一声不知什么东西重重一顿的响动,之后陈灵便又发话了:“爹啊,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您,这要是没有这几位恩公……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她说着说着,声音里还带出了哭腔。 陈青叹了口气,宽慰道:“灵子,你莫以为是爹忘恩负义,这自古以来当兵拿刀的哪有好人,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何况他们是蛾贼,你没听里正说吗?这帮蛾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十室九空,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可我看他们不像那样的人啊。” “那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咱对他们来说有利用价值,若是我们遂了他们的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反过头来伤害我们?” “他们能冒着生命危险攀登绝壁救人,怎么会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我就是不信。” “哼,就算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可他们到底是要去攻打井陉关的, 那个为首的青年一个劲的在问上山的路径,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破关之策,需要登顶施为,若是让他们破了关,那时刀箭无眼,兵丁无德,伤了村里的青壮怎么办?你哥哥可是也在其中呢。” “但是……” “别但是了,他们是蛾贼,咱们没有去报官抓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等雨停了就让他们走,你不许再多事!” 屋内传来女子无奈地叹息声:“爹,可他们都是好人啊……” “要怪,就怪他们是好人吧,这年月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白在墙外听了这对父女的对话,转回身去就准备去向齐润汇报,谁知脚下一歪,踩歪了被雨水冲刷的松垮了的一块青石,发出了一声脆响。屋内人听到后,迅速吹熄了灯火,四下旋即归于黑暗与沉寂,只有哗哗的雨声与隆隆震响的雷鸣在肆意的喧闹着。 而听完王白的汇报后,齐润也很无奈,这正应和了之前在村里没见到青壮的情况,知道很难从老人这里问出上山的路径,只好盘算起等明日去凤凰台看看。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刮过,将那主屋屋顶的茅草卷走了一大片,露出一个缸口大的洞来,倾盆的大雨直接浇进屋里,狂风也呼啸着从屋顶的破洞里灌将进来,那突然闯入的风雨,不一会便肆虐的屋内一片狼藉。 屋内,陈青蜷缩到墙角,气急败坏的咒天骂地,陈灵则一边慌忙的找器皿接雨,一边埋怨老人薄待恩人才招来这场报应,父女俩正在这一番仓皇无助怨天尤人时,却从屋顶漏洞处看到惨白的雷光里映出来几个人影。 陈灵不顾大雨跑到院中,正看到郭大星搂着一抱茅草从柴房里跑出来,而屋顶上则站着王白、崔石头和马晗,齐润站在一堵半墙上从郭大星手里接过茅草,再向上递给他们,那三人接过茅草,将之铺在屋顶的破洞处,可刚铺好一点,一阵风吹来,便将那茅草又吹散去。 在尝试了几遍都失败后,马晗果断脱下了上衣盖在了铺好的茅草上,将之压实。王白与崔石头见到后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盖在了那茅草上,在湿衣的镇压下,风吹不散茅草了,但依旧在一掀一掀的起边。 “压不住!拿木头来!”马晗向下喊道。 郭大星闻言,又立马从柴房里抱出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段来,齐润和他合力将树段送上屋顶,王、崔、马三人又立即将其压在刚铺好的衣服上,这才压稳了茅草,遮住了破洞。 当那三人从房顶上下来后,五个人如落汤鸡一般的站在院子中央相互对视,而后像是被各自的狼狈样戳中了笑点,一个个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陈灵望着院中五个浑身湿透的身影,雨水渗进了她的眼窝,而后又一道道滚烫的顺着她的脸流下,她抹了一把脸,正想招呼齐润等人进屋避雨,却忽然听到老人的问话:“后生,你背上的疤是怎么弄的?”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陈青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正盯着院内的自己看。 ‘背上的疤?’齐润等人也都很疑惑,只有正好背着对老人的马晗转过身来憨憨的笑了笑:“没啥,小时候给东家放牛,也不知那畜生吃了啥,拉了几天,差点没命,东家找我算账,把我按在地上用鞭子抽的。” 此时齐润等人就着那一闪而过的雷光才发现,马晗的背上密布着一道道狰狞的细长疤痕,那些疤痕在忽闪忽灭的光亮下如同一窝拥在一起的蜈蚣,让人看了就觉一阵头皮发麻,虽然马晗从未提及,而且刚才说起这事时的语气轻描淡写,但看了那些疤痕,众人脑海中便都浮现出一个趴在地上,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的奄奄一息的少年。 陈青的眼睛也微微眯起,他蓦然想起崔石头曾说他们是穷苦人的军队,似乎有所感触,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走进四五个手提杆棒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来。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7) “庆伯、凯叔,几位伯伯,你们怎么来了?”陈灵见了来人,惊讶地问道。 “今晚这风忒大,你娟婶子家、光大伯家的房顶都被吹坏了,我们修完了他们家的,又想起你们家的老房子也多年没有修葺了,要是被风吹坏了,你们父女俩一伤一弱,没法弄,这不过来查问查问,你们怎么都站院里了?屋顶坏了?”为首一个年纪略大些的老人解释了一下,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人,疑惑问道。 陈灵又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道:“实是坏了的,漏了好大一个洞,不过恩公们已经帮忙补好了。” “别说了,快都进屋来吧,庆哥,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求你。” 那几个身披蓑衣之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皆是疑惑的神情,但都没有迟疑,迈步向主屋走去。 齐润见了,向他们拱了拱手,回转身就打算回柴房去。 还没迈开步,却听那陈青喊道:“几位恩公,一起来吧。” 齐润眉头一跳,对王白等人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一众人也随着一起挤进了老人居住的主屋。 这个小屋只有厅屋与一间正房和一间偏房,陈灵先一步进屋后就折进偏房里,不一会便拿出几条巾布来递给齐润和王白等人擦身,而后又把马晗手上湿透的绷带解开,重新为他上药包扎。 而就在齐润用那巾布擦脸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和几声惊呼,当齐润疑惑的将眼睛从巾布后挪出来时,却发现陈青不知何时竟跪在了他面前,事出突然,没有征兆,一起进来的那些村民们似乎也没有意料到,此时还以为他是跌倒了而慌的想去搀他。 陈青推开了打算搀扶起他的手,跪在地上抱拳对齐润说道:“这位恩公,我看的出来您应该是位官长,我只问您一件事,若是我把登顶的路径告诉您,您能向贵军的大帅请求,看在我们献上那路径的份上,破关之后约束士卒,不要伤害那些被征役的民夫吗?” 齐润一愣,刚要开口,旁边崔石头又先抢着嚷了起来:“老丈,你也太没眼力见了,你面前这位就是这次进攻井陉关的主将,他是我们太平当博营的主帅,黄天大圣。” 陈青及那几位村民闻言俱是一怔,他们用充满惊讶地眼神相互对视,却只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同样的不敢置信,于是他们最终将目光集中到齐润身上。 “黄天大圣?当博营?!” 这座山中的小村虽然消息闭塞,但随着上党郡被太平道占据的消息四散,当博营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冀州,此时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这次进攻井陉关的黄巾军主将后,一众村民震惊的一时闭不上嘴。他们呆呆的看着齐润那张还明显还处在青春状态下的脸庞,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的生出名为疑惑的芽苗来。 “官长,你……” 齐润点了点头,他蹲下身来,双眼直视着陈青的双眸,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老丈,我们太平道黄巾军是咱穷苦人的军队,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不会伤害那些被强征的役夫的。” 听了齐润的话,陈青的瞳仁在眼白里颤抖了一下,而后他眯起了眼,长舒出一口气后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拄着拐,挣着站起身来,然后淡淡的说道:“官长,我要的不是这句话。” 齐润也随之站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老丈,我知道你是想叫我赌咒发誓,但你想过没有,这自古以来食言而肥者何止亿万,彼等违誓而贵却鲜克得祸,如果赌咒发誓就能表明心迹约束所为的话,这天下早成人间神国了,难道空口许下一句誓言就能让您信了我吗?” 齐润指了指老人的心脏的位置,笑道;“您刚才既然肯表明您知道那条能登顶的路,其实您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不是吗。” “是,好人就不该被辜负!”老人闭上了眼,而后他那满是沟壑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笑意,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转而对那年龄最大村民说道:“庆哥,我这腿行动不得,只能麻烦您走一趟了。” ……………… 就在同一时刻,涿郡,故安县境内,易水河边。 漆黑的夜幕下,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刚结束不久,河岸边散着三四堆篝火,围坐在篝火边的汉子们有的在擦拭自己的武器,有的在给自己的弓下弦,他们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在笑着交谈,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而篝火上架着烤的肉还未褪去那生鲜的深绛红色。四五匹被剥割过的马尸被随意的遗弃在草地上,马尸上还有未曾解下的鞍辔,马尸不远处,百余具胡人服饰的无头尸体被聚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大冢,大冢的另一侧,数十匹白马正聚在一起饮水啃草。 一堆较大的篝火边,有一人麻利的割下了一颗首级的左耳,而后他把那颗首级向某个方向随手一丢,那颗头颅被抛出后又滚了几尺,汇入一个人头堆里才停了下来,之后便混入其中再也分辨不出,而那只被割下的耳朵则被一根筷子粗细的大针刺通后,穿在了一条绳索上,火光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条绳索上已经穿了十几个耳朵,像是一条项链般,随后这条耳朵项链便被投入一旁的麻布袋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飞,记首一十八颗。”那人一边说着,又拿起身边的另一颗头颅来仔细分辨那额头上留下的印记。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距他不远处,一个头戴黑色介帻,在宽袍大袖外罩着一领两当铠的人正就着篝火的明亮在竹策上执笔书写着什么。 火堆前,一个姿貌魁美仪表堂堂的将官正在仔细分辨着手里的一轴帛书,而他身下坐着的却是一个胡人,那胡人虽然不敢动,但一直在大声的嘶喊着,语气似乎极为愤怒:“必德玉宙,图尔金,图什格其刘使君尼多尔尼,乌桓尼赛音杜尔因,策勒格拜哈德,塔纳尔雅嘎德,必德尼格多夫托勒其拜纳?! 哈塔德,诺霍伊努德塔纳尔,布格德鲁瓦尔奇德,优姆!哈塔德,诺霍伊努德,塔纳尔布格德,特内格优姆?!奇尼额吉因,霍伊!奇尼阿文,托勒盖!”(我们是幽州刺史刘使君麾下的乌桓义从,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你们这些汉狗都是蠢货!腻马得币!腻八得透!) 而那将官闻言,面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伸手取过插在篝火边的环首刀,回手便将之刺入身下那个胡人的脖颈处,而后手腕一拧,将那胡人的头旋割了下来,他冷笑一声:“你们乌桓人的话我还是能听懂几个词的。” 他把那颗首级捡起来向着那割耳朵的人丢了过去。 “公孙瓒现在也是一十八颗了。”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8) “这通关凭证现在都烂大街了?上回那伙乌桓人也有这么一个东西。” 一个黑大汉坐在公孙瓒对面,一边擦着长矛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其人豹头环眼、燕晗虎须,正是张飞,他粗粝的嗓音摩擦着夜风,手中的长矛上还能看到锋脊处的暗红色血痕。他用沾过麻油的布帛顺着矛身仔细地擦拭着,眼里满是专注。 “不过是擦屁股用的东西。”公孙瓒一笑,把那轴帛书丢进了篝火里,火焰瞬间将之化为灰屑,随着升腾的火苗飘了起来,公孙瓒盯着那些灰屑,眼神冰冷。 张飞歪头一笑,故作认真地说道:“公孙大哥莫要说笑,用那玩意擦屁股,那还不得糊的满手都是。” “哈哈哈哈……”张飞的话让刚才表情还很冷峻的公孙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张飞正打算要再说什么,刘备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并用剑柄敲了敲他的肩头,张飞扭头看了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给刘备让出个位置来。 “刘备,记首七颗。” 就在刘备坐下的时候,唱功曹正好喊了一嗓子,刘备笑了笑,看向公孙瓒道:“伯珪师兄,这些乌桓人似乎是溃军,他们是从冀州地界跑出来的,难道跟最近的太平道攻占上党郡有关?”刘备说到这,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泛出一点点的忐忑来,他像是下了某个决心,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手里有刘使君签发的通关凭证……” “那又如何?”公孙瓒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伯珪师兄,您也知道刘使君上任以来一直对胡人采取怀柔之策,从其中征募了不少乌桓义从,这些乌桓人身上带着凭证,他们出现在这里恐怕别有内情。” “那又如何!”公孙瓒乌黑的眸子里闪耀着跳动的火光,他冷冷的说道:“我管他有什么内情,这伙乌桓人一路抢掠了四五个村子,那些房子被烧毁的乡民,那些失去了亲人的黎庶,那些被糟蹋的不成人形的妇女,他们在等着我们为他们报仇雪恨,等的眼里望出血!我们难道要对他们说,就因为那么一个小小的凭证,我们就放这些狗娘养的乌桓人走了?!他们做的那些事就这么算了?!” “伯珪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备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公孙瓒:“我们这样做,必然会招来刘使君的不满。” “那又如何?”公孙瓒重又恢复了那个满不在乎的口气,他看了一眼刘备,笑道:“玄德,我跟你不一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那些士族大人都不会待见我的,我只是上谷侯氏的一个赘婿,我的儿子是姓侯的。” “这……”刘备一时语塞。 公孙瓒却没有在意刘备的窘迫,他站起身,看向张飞,笑道:“益德,能用那玩意的人非富即贵,是不会用自己的手去擦屁股的,比如……”公孙瓒踢了一下脚边的那具乌桓尸体。 “关羽,记首二十四颗!”唱功曹又喊了一嗓子,公孙瓒听了,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在远处屹立眺望的负责守夜的关羽,又看了一眼坐在刘备身边的张飞,他的面上微不可查的浮起一抹笑容,而后他对刘备扬了扬下巴:“玄德,走吧。” “去哪?” “带上这些乌桓人的首级,去那些他们劫掠过的村子里转转,给咱们的刘使君擦屁股去。” “别啊,这肉马上熟了!”张飞不满的喊道。 ……………… 午时,太行山。 “我真不行了,庆伯,还要爬多久啊?”齐润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喘着。 “官长,快了,过了前面的老鹰嘴,再往上爬个几百米就到了仙女镜,翻过仙女镜就到山顶了。” 齐润闻言头皮一阵发麻,类似于老鹰嘴,仙女镜这样的名称他这一路听到了不下十个,每一个都是一段极为险峻的只能堪堪挨过身子的路,如果不是有马晗和王白一直在旁边护持着,他都不知要滚下绝壁多少次了。 带路的老人名叫陈庆,是陈青的表兄,年龄虽大,但极为矫健,这一路都是他当先带路,并细心的把每一处自家老祖们留下的暗桩耐心告知,齐润他们跟着老人从日出爬到日中,此时才将将能看到山顶。 “官长,快行些吧,咱们还得赶在日落前下山的。”陈庆看了一眼日头,对齐润道。 齐润已经亲身走过那些险要的路径了,心知天黑走这样的路会有多么危险,强提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跟着迈步向前。 又转过一个岩角后,陈庆口中的老鹰嘴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一块陡然突出山体的巨石横着拦在眼前,巨石上下俱是垂直的绝壁,巨石尖端倒钩着,远远望去,真如一只硕大的鹰喙,粗看过去,上下全无可行之径。 “这怎么过得去啊?”齐润见了,心下狐疑,转头问陈庆:“庆伯,要翻过那面崖壁么?” “哈哈,翻不过去的,这巨石顶上没有落脚的地,没法走的,路在这鹰嘴之下呢。” 那陈庆说着,将手里的钩竿挂到了裤腰上,像是长了一条很长的尾巴。然后道:“还是我在前面引路,你们等会一个跟着一个来。”说完,他一猫腰,钻到了巨石的阴影下,屁股紧贴着石壁,手指扣着壁顶,以一种折成直角的体态一寸寸的挪着,那钩竿悬挂在他的腰带上,让他看起来活像一把撑开的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庆一边挪动着一边说道:“这壁顶上,有我们老祖一个一个凿出的石坑,过的时候,手得扣着这坑,把胳膊撑直,脚下踩着这条石沿边,可重心放在屁股上,一个跟一个,一点一点往前挪,眼不要往下看。” 齐润看着这条已经不能算是路的通道,想到自己将要从这里通过,紧张到眼皮止不住的一阵猛跳,他身为一个四体不勤的后世肥宅,虽然穿越后经过了一年多的历练,但这条路看上去还是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止不住的敲退堂鼓。 此时,马晗已经紧挨着老人开始在那条路上挪动了,王白似乎是看出了齐润的忐忑,他上前一拍齐润的肩膀:“大圣,要不您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跟您汇报?” “不行,不亲眼看过,我放不下心。”齐润心中挣扎了一阵,终究还是咬牙跟在了马晗之后,他刚才在旁边看的时候只觉得心惊肉跳,等真的亲身走上这条路后才知道什么叫魂飞魄散,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就直往脚下瞟,眩晕感随即便顺着余光撞进识海,明明全身都在用劲,可感觉浑身都是软的。 但既然上来了,就没有往回退的可能了,只能咬着牙,喘着粗气的一点点跟着往前捱,不知道捱了长时间,只感觉是很久很久,在拐过了一个转角后,齐润忽然觉得胳膊被人抓住,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是已经通过的马晗和陈庆将他搀住扶了下来,双脚踏到实地的安全感瞬间由脚底贯通全身,一种说不出的舒畅透出每个毛孔。 擦了擦已经挂满汗浆的脸,拍了拍依旧在剧烈跳动的心,大口的喘了一番刚才一直憋着不敢喘的气,齐润把眼看向了来时路,只见王白刚刚落地,而他身后跟着的郭大星则因为身材高大的缘故,只能歪着头挤着过,因此挪动的很慢,他被憋得面色通红,又因为腿太长,脚在石沿上也很难借到力,于是挪动时偶尔会有些打晃,好在崔石头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腾出只手来扶他一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待这两人落地后,众人稍微喘息了一会,便又在陈庆的催促下继续上路了。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中平二年(185年)6月(9) 又向上攀登了几百米后,一块高五米多,宽三米多的石壁便立在齐润等人面前,这石壁光滑平整的如同是有专人精心打磨过的一般,上面一点缝隙或是凹凸都见不到的。在这石壁底下向上望去,真就如同镜面一般,果然不愧是仙女镜的名号,让人不由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庆伯,这面石壁上连条缝都没有,怎么爬的上去啊?”齐润看着那石壁顶上,已经可以看到山巅,几株虬曲的柏枝从山的顶部斜刺出来。正午的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投下斑驳光点,山顶就在那里。意识到马上就能抵达此行的终点与目的地,齐润在横在面前的这最后的障碍前,有些焦躁起来。 “官长,不要急,这石顶上埋有暗桩的。”陈庆笑呵呵的举起了手里的钩竿,他就那样举着这钩竿划拉了一下,而后似乎是勾到了什么锚点,用力向下一拉,那钩竿竟好似长在了石顶上一般纹丝不动,于是陈庆回头看了齐润等人一眼,得意的一笑,双臂发力,双足登壁,援借着那钩竿,一步步走到了石顶,随后他将挎在身上的绳索系在了一株大树上,将绳子头抛了下来。 于是在这根绳索的连拉带拽下,齐润终于站上了这座将军岭的山头,他走到崖边向下俯视,山腰间云雾缭绕,绝高的垂直落差带来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正午的烈阳刺破云层,井陉关的全貌在缥缈的云气遮挡下也逐渐显现。 “庆伯,这得多高啊。” “没探过底,但我打包票的,至少得四十丈。”陈庆笑道。 ‘四十丈……,一百多米了,要弄这么长的绳子,那绳子的强度也是个难题啊。’齐润不由心慌起来,连忙问道:“庆伯,你们采药时用的绳子怎么做的?能有多长?” 陈庆闻言,似乎是明白了齐润的想法,笑道:“我们采药的绳子要在麻绳里编入马尾和牛皮条的,太长的绳子用不到,村里没人编过,不过八丈、十丈的我们常用,两三条连起来,也足够用了。只是每下到一定的距离要打入楔子作为继力支点,而且到时候绳子必须要浸水,这样坚韧度会高很多的。” ‘马尾?牛皮条?’齐润沉吟起来,这两样东西在太平道的物资里并不缺,就算现制备上一些也不是太难,想到这里,齐润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大圣!你看这里有啥!” 就在齐润打算招呼众人尽快下山时,崔石头忽然喊了起来。齐润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这山顶上居然有一个夯土基座,基座四周满是大小不一的平整石块,很明显和那基座原本是一体的,而看那基座的大小,这里在坍塌前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岗楼,而那基座东侧,竟竖有一块残碑。 齐润走了过去,俯身掸去残碑表面的泥土,碑体露出的部分可见三道平行凹痕,齐润以前参观博物馆时见过的,记得讲解员说过这是秦汉时石碑的典型特征,那三条平行凹痕是工匠们为了方便运输碑体而特意留下的绳槽,那碑上还篆刻有几行字,虽然经过了长久的岁月摩挲,但那字依旧清晰可辩:‘大汉三年十月,左丞相、大将军信敕护军都尉置燧烽卅人守此。’ “左丞相、大将军信?这是韩信啊!”齐润的指尖划过碑文,那上面记载的设岗之人正是韩信。而碑侧还另有一行模糊的小字:‘戍卒什吏陈思……。’ 这些小字明显和刻在碑正面上的字不是同时刻的,而且字体细幼,似乎是用刀刻的,现在只能认得出六个字,剩下的便都辨识不出了。 “戍卒什吏陈思?”齐润念叨着这六个字看向了陈庆。 陈庆满不在乎的一笑:“是俺老祖没错,俺们就是这三十个戍卒的后裔,这个岗俺老祖辈代代相传,守了二百多年,世袭罔替,不过王莽篡汉后罢了这个戍岗,这里也就废弃了,俺们这支人口也就彻底成了山民了。将军岭这名字,就是老祖们当年为了纪念大将军取的。” 齐润摇头叹息了一声,这顶尖的将帅做事真的是毫无疏漏,如果这个戍岗此时还在,那齐润所构想的破关之策怕是要变成一个笑话了。 想到这里,齐润慨然动容,单膝跪于碑前拱手拜祝道:“淮阴侯在上,太平道弟子齐润谨拜。夫天地有纲,英雄应运。昔暴秦失道,酷虐苍生,遂失其鹿而使豪杰并起。当是时,公以孙吴之略,仗三尺之剑,破雄关而翊汉祚,佐高祖以廓八纮,虽为刘氏争鼎,实亦解兆民之倒悬,拯黔首于汤镬也。 今汉道凌迟,庙堂之上君暗臣佞,江湖之间豪猾吏贪,致令白骨露野,烝民辍耒。我太平道承黄天之意,誓涤浊世,欲为苍生请命!今率义师来叩此关,非为一家一姓之私贵,惟求再造玄黄,为天下黔首一搏尔。公若神武不泯,乞降威灵,启以机枢,助破险隘,俾天下万民早脱水火!” ……………… 黄昏,山脚下,陈青宅,齐润一行正在与陈青、陈庆等人拜辞。陈青让陈灵张罗着弄饭,却被齐润谢绝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庆伯、青伯,不需絮烦了,我们既然探明了路径,这就要回营准备去了。” “天色已晚,便再歇一夜,明日启程也不晚啊。”陈青挽留道。齐润推脱军情要紧,不能耽搁。而另一边,陈灵借口给齐润一行拿路上吃的干粮,把马晗拉到灶台边低声问道:“马晗哥?你,你们这一走还会回来吗?”马晗羞赧的挠了挠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圣安排由我带队登顶呢,不几日就要回来的。”陈灵假嗔作色道:“我是问,你们打下了井陉关之后呢?”“打下了井陉关之后?我们还要去更多的地方,大圣说过,我们要解放全天下的穷苦人呢。” “那再之后呢?”陈灵有些急,声音大了一点,引得王白看了过来。 “那之后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马晗很认真的看着陈灵道。陈灵灿然一笑,刚想再说什么,就听陈青唤她:“灵子!灵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陈灵闻唤,应了一声,快步跑回里屋,而后抱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她看了马晗一眼,笑了一下,而后将那包袱一股脑的塞到了马晗的手里,旋即一甩辫子扭头又跑回屋里去了。 “这包袱里是俺们攀岩采药的三件宝,还望官长不要相负!”陈青一拱手道。 “定不相负的!”齐润郑重的躬身拜揖,于是一行人离开了陈家村返营。 ……………… “马晗,包袱里是啥,打开看看啊。” 尽管齐润等人紧赶慢赶,回到营地时也已近凌晨了,虽然赶了一夜的路,但此行收获预期的齐润等人还都很精神,一进了大帐崔石头就催促马晗快点打开陈青给的包袱,而早已等在帐里的徐晃、张燕、张红缨便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没啥东西,路上我就摸出来了,就是一大捆绳子。”马晗笑道。 “老青头说是三件宝,肯定不止一捆绳子,咱跟那老庆头走了一路,也没见他有啥稀奇玩意儿,这里面指定还有别的好东西。”崔石头笃定的说道。 “好好好,这就打开。”马晗笑着把包袱放到了桌上,随即发出了沉闷的重响,这包袱分量明显不轻,齐润等人都是一怔,这才意识到马晗居然一声不吭的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这么长的路。 而后包袱打开:一大捆绳索、一双皮手套、一双鞋底有铁钩的鞋子。 徐晃拿起了绳子头,看着那足有儿臂粗细的绳索,心中顿时明了:“大圣,您这是爬到山顶了?” 齐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山顶上还有淮阴侯立的岗呢,还好王莽时就废弃了。” 张燕拿着那双鞋,看着那脚尖和脚跟带有铁钩的鞋底,此时也明白了齐润的设想,他眼中的光闪了一下,旋即向齐润道:“川岳,这个任务你得给我啊,我燕行营的战士个个身手矫健,里面有不少就是常年攀岩的好手。” “自然是要依仗师兄的。”齐润向着张燕笑着拱手道:“先照着这三样东西准备吧,另外还得多做竹梯,公明兄,十五日,……不,二十日能完备吗?” 徐晃抱拳一揖:“十日即可完备!” “这绳子可是要命的东西,马虎不得的。” “大圣放心!” 齐润道了声好,于是众人正要散去,又被崔石头充满疑问的一声‘咦?’将目光重新唤回了那个包袱上。 只见崔石头手里拎着一方帛帕问道:“这是啥?” “这是女孩儿用的帨儿啊。”张红缨接过后说道。 “许是陈灵姑娘打包时误放进去了罢。”王白凑过来对着齐润向马晗的方向撇了撇嘴,笑着说道。 齐润眼珠一转,心领神会,粲然一笑:“叫马晗收着吧,等他带路登顶时给人送回去也就是了。”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中平二年(185年)7月(1) 七日后,井陉关,府衙。 “你是说蛾贼在营内制备粗绳及竹梯。”赵浮坐在正堂桌后,看着堂下站着的探子,疑惑地问道。 “是,明廷,儿臂粗的绳索,约莫能有八九丈长。竹梯也有三、四丈高。” “做竹梯不稀奇,要那绳子有何用处?”赵浮手扶额头,揉了揉太阳穴,一时猜不透。 “明廷,他们用那绳子在营里牵钩斗胜呢!”探子用一种嘲笑的口吻禀告道。 “牵钩斗胜?”赵浮挥了挥手摒退了探子,双手的食指在桌面上不住地敲击,他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皱着眉,嘴里啧啧连声,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坐正了身子一锤桌案,对身边的亲兵道:“征来的役夫里不是有附近的山民吗?提几个人来问问这两边的山顶上不上得去。” “唯。” 那亲兵去不多时,便伙着一伍兵士带了十七八个役夫来到了堂上。 赵浮看着这些瑟瑟缩着站在堂下的役夫,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懒洋洋的开口问道:“你们都是这附近的山民?” “回官长,是的。” “俺们是凤凰台下李家村的乡民。” “俺们是卧鱼山陈家庄的。” “俺们是莲花山秦村的。” “俺是莲花山张庄的。” “俺是将军岭李家寨的。” 这堂下的役夫们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开始自报来处,惹得赵浮很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 我来问你们,这凤凰台和将军岭有能登顶的路吗?” “回官长,这凤凰台山势陡峭,四周都是绝壁,登不到顶的。” “将军岭也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能登顶的路。” “唉,不对啊,陈英,你们陈家庄不是从祖辈起就从那将军岭上下索采药么?” 刚才那个自称将军岭李家寨的役夫突然说了一嘴,那赵浮立马来了精神,他拍了一下桌子,竖目厉声问那几个自称陈家庄的役夫:“混账!既有登顶的路径,竟敢隐瞒不报?!尔等难道是与那蛾贼串通一气?!” “草民不敢!我等确实是从祖辈起在那将军岭攀岩采药,但也只是半山腰下索,在往上便不能了,实不曾登顶的。” 赵浮又拿眼看那李家寨的役夫,但那役夫自知嘴快惹了祸,此时低垂着头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于是赵浮重新把眼神聚焦到那几个陈家庄的役夫身上,他看着其中一个青年问道:“你叫陈英?” “是,官长,我是叫陈英。” “我再问你一遍,有路能到山顶吗?” “回官长,实是没有的。” “哼,不动刑罚谅你不招,左右,先拉下去打他二十脊杖再问他到底有没有登顶之路!” 赵浮话音一落,两边站着的兵丁便如鹞鹰扑兔般把那陈英从人堆里拖了出来往堂下扯,陈英和那些陈家庄的役夫一起高呼冤枉,但到底也没让陈英免了这顿打。 黄昏时分,陈家庄的人们把后背上血肉模糊的陈英架回了临时居住的窝棚,他们一个个面容悲愤但却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一个人怀里抱着个罐子,畏畏缩缩的在窝棚外伸头伸脑,正是那个李家寨的役夫。 陈家庄的人发现了他,嚯的一声俱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骂道:“李大嘴,你又来干什么?!还嫌害的人不够?!” 李大嘴畏畏缩缩的嗫喏道:“我,我从军医那里买了点药,给陈英兄弟送来……” “少在这里假惺惺!要不是你,陈英会被打成这样?!” “我该死,我该死,我知道错了,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李大嘴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弓着腰,谄着脸,捧着药罐钻进窝棚里。 “陈英兄弟,咱俩从小玩到大,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嘴快,说话也不过脑子,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因为我那句混账话被打,我当时恨不得嚼了自己的舌头,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你陪个不是,你别记恨我。要不,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那李大嘴说着,狠狠的眨了眨眼,挤出几滴泪来,又跪在陈英的身边咚咚的磕了四五个响头,于是陈英有气无力的转过脸来看着他,笑道:“好了,李哥,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只恨那狗官而已!” “是是是,就怨那狗官!你问话就问话呗,怎么还打人的,这是真下狠手啊,看给你打啊,哎呀,忘了正事了,来,我给你上药,我给你上药。”李大嘴说着,用手从罐子里挖出一大坨药膏来,没轻没重的就拍在了陈英的伤处,弄得陈英一阵哀鸣。 李大嘴完全没在意陈英的反应,随手在他背上抹了两下,嘴里埋怨道:“你说你也是,咋就那么倔,就一条上山的路而已,告诉那狗官又能咋地。”说着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其他陈家庄的人:“你们当时咋不快点说出来救人呢?就看着他挨打啊?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心里那个急啊,我要是知道,我早说了!” 见李大嘴反过来埋怨他们,陈家庄众人里一个年少些的忍不住抢白道:“那上山的路……” “那上山的路哪里会有啊!”陈英猛地提高了调门压下了那个人的话音:“那是以前我年纪小,跟你吹牛皮编的谎,骗你的,谁知道你还真信了。”陈英冷笑了一下:“这也是我该着,我当年要是不跟你编这个谎,也挨不了这顿打。” 陈英冷冷的盯着李大嘴:“这就是报应啊。李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是不?” 那李大嘴见陈英眼神不善,讪讪的应了两声,借口出恭惶惶不安的走掉了。 可他并没有往茅厕走,而是径直走到一处城墙拐角处,闪身折了进去,赵浮早就等在那里了,听完李大嘴的回话,赵浮拈了拈胡子,疑虑道:“真没有?” “官长,看那样子,应该是没有,那将军岭我也常去,全是悬崖绝壁,根本找不到上去的路径。” 他嫌弃的看了那李大嘴一眼,一摆手:“滚吧!” 斥退了李大嘴后,赵浮一边往府衙走一边沉思着,然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一瞪眼,吩咐身边的亲兵道:“管他有没有,先安排下防备总是好的!” “两侧的山崖下,顺着山根布置长枪鹿角,多撒铁蒺藜,另找精细的随时瞻望崖顶,一有情况立即鸣锣示警!再安排两哨弓弩手待命,一旦发现崖上有敌情即行攻击!”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中平二年(185年)7月(2) 三日后。 一夜小雨,天明而霁,雨丝化为稀薄的雾气笼绕在井陉关上,烘托的这座雄关愈加高巍。关墙的雉堞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恍若潜在云端的巨兽之背鳍,而这巨兽此时正睥睨着关下。 关下,一队队黄巾战士正伴随着隆隆的鼓声踏着还嫌潮湿的大地整齐的向着井陉关挺进,阳光穿透雾霭洒下的稀薄金芒映着他们头上的黄巾,如一片金浪在翻涌。而随着这金浪的前移,一片矛戟如林层层而进,沓沓的踏步声伴随着甲片的铿锵声交杂在一起,编织成肃杀的韵律,于这关前的旷野中回响着。 这声音泗漫到了井陉关上,关上,一面暗淡的黑红色‘汉’字军旗因为昨夜的雨而被浸得沉重,旗面紧贴着旗杆盘绕着如僵死的蟒。水珠还在不断的从旗角处滴下,它落在立于旗下的一名官兵的头盔上溅的稀碎,而那兵此时正紧攥着手中的角弓,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潮湿的微风拂上他脸颊,隐隐带着一股腥气,这让他不由的喉头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关下的己方军阵。 这次赵浮没有再于外墙外布置军阵,而是直接让他们守在了内外墙之间的狭长地带。毕竟面对有超射程投石车的黄巾军,把部队放在城外只会白白折损战力,打击士气而已。 而相较于关上,关下的官军明显更加紧张,铁甲内衬的麻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为了给自己鼓劲,他们在将尉的指挥下开始以刀背叩击盾面,用那沉闷的"咚咚"声来遮掩自己的心跳。 关上,赵浮听着这敲击声,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匕首的刀柄。他认定黄巾军时隔十天才来进攻,必然是准备了什么破城的手段,但那手段就像这雾中的敌人一样让他看不清,猜不透。 当然,他这十天也没有空等着,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准备着守城的秘密武器并向周遭求援,而据回报,冀州刺史王芬派出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在援军到来之前,只要能守住,他赵浮的未来就不仅仅是这小小的一个县令,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想到这里赵浮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山风掠过,一丝凉爽沁入心肺。 就在赵浮臆想未来时,一声尖锐的哨音直入云霄,惊得他将神思拉回现实,黄巾军在这声鸣镝响过之后便开始进攻了。外墙上没有守备,白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徐晃毫不客气的让军阵开进到了距城墙十米处。负责第一波先登的部队开始从容的架设竹梯,而城墙内的官军只是缩在墙后,连从城门洞子里露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毕竟他们都听说过,对面这支黄巾军可是以劲弩利矢闻名的。 当竹梯搭上了外墙的城头时,赵浮的疑惑又加深了,他注意到那些竹梯的顶端都带着稳定梯身用的抓钩。而当几十个齐弩士踏在竹梯顶端把齐弩架上了外墙的雉堞间时,他终于悟了。 ‘这帮蛾贼的竹梯是这样用的!’外墙高于内墙,架在外城墙上的弩可以居高临下的攻击,而用竹梯当做立足点,却不是真的登上外城墙又可以破解外墙向内没有雉堞遮护的问题。赵浮明白过来后旋即开始寻找掩体,他缩到了紧贴山壁的墙根处,把身子尽量贴紧雉堞然后下令道:“起盾!遮护弓弩手!”。 “齐弩士!以编伍顺序次第击发!优先射杀那些煮屎的!然后是他们的弓弩手!” 齐润立在竹梯上,亲自指挥着齐弩士。虽然他提出这个想法后就被徐晃等人百般劝阻,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干,毕竟张燕都亲自带队冒险索降去了,他不能允许自己安于中军坐等成败。 于是随着齐润的命令,霹雳声次第响起,薄薄的蒙皮木盾在齐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弩矢轻易的便破开了盾阵,而后是惨叫声与器皿打翻的声音。内墙上的几十口大铁釜被中矢而死的军士带倒掀翻,滚烫的粪汁泼溅出来,恶臭随即四溢开来。而黄巾军也早已经涌进来与城下的官军短兵相接,因为失去了内墙城头上弓弩手和倾粪手的掩护与助攻,城下的官军根本抵挡不住。战斗只经过了区区一刻时,他们便已死伤过半,降者甚众,城门前更是早已失守。黄巾军把一辆冲车径直推到了城门口,裹着铁皮的撞角在整齐嘹亮的号子声中不断的冲击着城门,震得城门洞扑簌簌的直往下落土。 赵浮心知不能再等,当即下令:“放火竹!!”他嘶吼时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却异常清亮。而后他亲手割断了身后绑在雉堞上的一根麻绳,又迅速的往城下投出了一支火把。 于是随着这个命令,这段百余米的城墙头上不间断的落下来数百根一米多长的粗竹段,这些竹段有的落地即迸裂开来,有的则砸在了关下的士卒身上。随着竹段的开裂,大量的液体从中流了出来,盈溢遍地,而随着掷下的火把落到那液体上面,幽蓝的火苗先是蛇信般窜起,继而轰然化作滔天巨焰。火苗凶横的腾空而起,瞬间就填满了这内外墙之间。 这贮存着火麻油的竹段正是后世大大有名的竹火筒,也是赵浮这十日准备的秘密武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随着竹火筒的投下,无数满身火焰的人疯狂的从城门洞处奔了出来,他们在地上打着滚的哀叫,焦糊的味道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更多来不及逃生的人则只能惨叫着在火焰中扭滚,最后蜷曲着归于沉寂,这里面即有黄巾军也有官军,场面一时如地狱般惨烈,让人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他妈的疯子!” 齐润被赵浮这不分敌我的攻击惊到骇然失色,随后他咬牙切齿的开始寻找这个守将,他的目光扫过这城墙上的每一处时都带着淬毒般的恨意。 而赵浮此时正安稳的背靠着雉堞坐着,他此时嘴角微微扬起,对自己准备的这个杀招的毁伤力得意不已,那关下沸腾的哀嚎与后背传来的热浪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褒奖。而他自认为,就靠这道火墙和它所带来的震慑力已经足以让黄巾军撤退了,这道在内外墙之间筑起的火焰屏障,将比任何雄关都要坚固。他自觉又赢了一局,此时不由的用手捻着颌下短须,盘算着战后奏疏的文辞。 他正笑着时,忽然从视野顶端落下一个人来。那人四肢大大的张开,如一只折翼的鹰隼从云端坠下,直直的落在了他提前安排的枪刺鹿角上,巨大动能将那枪刺鹿角砸塌,被数支长枪贯穿的人体落地后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赵浮一愣,抬头去看,此时经过了大火燃烧的高温蒸发,那一直笼绕在井陉关上的薄雾已经消散,于是他清晰的看到自己头顶上的将军岭岩壁上正有二百来个人各自援着一条长绳飞速的向下索降。 正是黄巾军燕行营。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中平二年(185年)7月(3) 只见那陡如刀削斧剁般的垂直崖壁上,两百多名黄巾燕行营战士正如猿猴般敏捷的索降而下。他们为求轻便俱都没有披甲,仅在背上与臀下各绑着一面蒙皮木盾,他们携带的武器也很简单,只在背上斜挎着一柄长刀而已,这些常年登山攀壁的精锐们手脚并用,用那特制的铁钩靴蹬踏着岩壁,一起一落间,粗绳在带着手套的手掌间飞速滑动,岩壁上散落的碎石也随着他们的动作簌簌坠落,他们索降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额上绑扎的黄巾在极速的下降中猎猎作响,眼看着就已距地面二十来丈了。 “他妈的一群疯子!”见到黄巾军居然从数十丈高的崖顶进行索降奇袭,赵浮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他骂了一声后厉声高叫道:“崖顶有蛾贼索降!弓弩手!三队轮射!干掉他们!” 随着这声号令,那些提前安排的官军弓弩手在关墙下迅速列成三排,箭矢如飞蝗般泼向崖面,一时间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而黄巾燕行营的战士们却似早有预料,他们把身子尽量蜷成团,将木盾作为掩体,以此抵挡着官军的箭雨。偶有矢锋擦过臂膀刮出血口,可这些战士却连眉头都不曾皱动分毫,更没有出现赵浮预想中的伤亡, 而当这些黄巾军战士索降至离地十五丈时,其中一人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号角,随后燕行营的战士们闻令而动,各自从腰上解下一个葫芦来,他们猛地将那葫芦摔向关下,那葫芦碰在地面的硬土与关墙的青石上,瞬间四分五裂,里面同样溅出琥珀色的火麻油来,这些粘稠的火麻油在地上蔓延开来,于是井陉关的关墙和地面很快便被这琥珀色的油脂覆盖了,像是罩上了大片的油膜。 是的,齐润想的和赵浮一样,也是打算用火攻。 但崖上的黄巾战士们扔完油葫芦后便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只是继续索降而已。这让立在竹梯上张望井陉关内墙的齐润不由啧了一声,因为按他原本的计划,索降的燕行营吹角并投下油葫芦后本应由关下的攻城部队向上投掷火把来将之引燃,但现在关下一片火海,根本进不去人,这火把自然没法丢了。 齐润焦急的看向崖壁,只见官军射向索降战士们的弓矢打在崖壁上,不时有火星闪烁,而这却让齐润突然灵光一闪,他随即向着那城墙上浸润了油脂的青石砖发了一矢,弩矢以一个打水漂的角度在青石砖的表面上摩擦着带起一溜闪亮的火星,可惜毫无效果,齐润只得低头再去上弦,站在竹梯上自然不可能再跟着开弩手的,于是这活只能自己干,可齐润如是又发了两矢后,还是毫无效果,最后只得将目标转为那些之前倾倒于地的煮粪铁釜上,金属撞击后迸射出的大量火星终于引燃了青石上的油膜。亮红的火苗转瞬化作赤红怒龙,顺着油迹疯狂蔓延,关墙上随即腾起烈焰,那淋漓的油脂带着火如同瀑布一样从关墙上滴落下来,把关墙下的油脂也点燃了,于是井陉关内墙上下俱也陷入了一片火海。 之前还在向着崖上射击的官军弓弩手没奈何只得四散躲避,这些人之前躲在内墙城下,处于射击死角内,现在既然离开了掩体,自然马上就成了齐弩士的攻击目标,于是一连串的霹雳声响过后,被狙杀了倒毙了一片。 就在这时,关墙上传来一声啸响,而后一个黄巾燕行营的战士从高空跌下,坠入火海。却是隐在雉堞后的赵浮不知从哪抻出一架蹶张弩来正在向崖壁索降的黄巾战士射击,他正好在侧面,燕行营战士背上的盾无法遮掩,竟成了任他随意射击的活靶子,很快就又有一个索降的战士被他射杀在半空。 “用沙土灭火!弓手去侧面继续射击崖上!刀盾手列阵!准备格杀降下来的蛾贼!下来一个就给我杀一个!”那赵浮一边坐在地上张弩,一边大喊着下令。 随着这声喊,齐润终于锁定了赵浮的位置,可这赵浮躲的位置太刁钻,从齐润目前所在的位置就根本看不到他,齐润心知这赵浮指挥得力,做出的应对也很准确,索降的燕行营下降的速度不一,更遑论山崖脚下尽是长枪鹿角,他们落地后势必会变成落单的态势,而没有铠甲的单个两个的战士根本无法与官军披甲的刀盾兵抗衡,只会被逐个围杀。而这样一来这次的索降奇袭怕是最终会功亏一篑。可若这次进攻失败了,再想攻克这个井陉关会更加艰难,牺牲也会更大。 齐润一锤墙砖,快步登了几级竹梯,站在了外墙的城墙之上,他刚一落地,一支羽箭便向他飞来,齐润一矮身,避过那支箭,又迅速起身向那射箭之人回敬了一矢,送走了那个精明敏锐的射手后,齐润便开始在墙头上奔跑起来,他打算到北侧尽头的外墙内拐处找个角度解决掉赵浮。 有几个齐弩士见了也打算有样学样。但被齐润的命令制止了:“齐弩士!都别动!坚守自己的位置!不要轻易射击!准备掩护燕行营的兄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啸响,齐润回头看去,只见索降最快的那个战士中了一矢,而后又是一声响,那赵浮再发一矢,这次却贯穿了那战士的脖颈,可那战士硬是撑着一口气,下意识的死死抓着绳索才没有掉下去。 “马晗!” 那战士吊垂在绳索上,随着山风的吹拂转过了面来。齐润赫然发现那正是马晗后,忍不住骂出了声:“我草你妈!狗日的赵浮!我他妈弄死你啊!” 此时,马晗脖颈处的伤口正不断涌出温热的鲜血,他狠狠地咬着舌头才让自己没有失去意识,但流入气管的血浆又让他止不住的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在急速的流逝,他看了一眼赵浮的方向,攥紧了麻绳,低吼了一声,靠屏住呼吸来止住咳嗽,然后咬着牙,借着绳索挺直了身子在崖壁上垂直立了起来,随即双脚蹬踏着如同在崖壁上奔跑般向着赵浮而去,赵浮见了这一幕,瞳孔骤缩,看着那个本该坠下的身影借着绳索以垂直于崖面的姿态向着自己飞奔而来,放弃了继续开弩的打算,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躲避。 但他刚刚站起身来,马晗已至,他松开绳索,从四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借着惯性直扑到赵浮身上,把赵浮撞倒在地。 "疯子!"巨大的撞击让赵浮一阵眩晕,他晃了晃头,咳出一口血,咒骂了一声,挣着站起身来,打算转移位置,可就在这时,只见马晗也猛地站起身来,他张开双臂,将赵浮死死的抱住。 “亲兵!亲兵!”赵浮被马晗抱住后吃了一惊,急忙呼喊亲兵护持,可他的那几个亲兵刚刚站起身就被齐弩士放倒了,赵浮见了,挣着躲到雉堞后,快速的抽出腰间的匕首,疯狂的向着马晗的胸腹部捅刺,可马晗双臂肌肉虬结暴起,铁铸般锁住赵浮不放分毫。 “我是,终日辛劳却…无以果腹的农夫…” “我是…我是,出没风波却被夺…所获的渔民…” “我是,手…手搏猛兽却难护娘亲的猎户…” 赵浮惊慌之余听到死死抱住他的这个蛾贼口中正喃喃有声,他狠狠地又捅刺了几刀,结果最后一刀捅的得太深,导致匕首卡在了这人的肋骨骨缝间,刀柄也被血浸透了,使的赵浮手上直打滑,于是匕首抽不出来了。 “我是…哀哀饿毙的孩童…之父…” “我是,受尔…凌虐的女子之兄…” 那蛾贼的呢喃声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微不可闻,却如魔音灌耳般在赵浮耳边轰鸣,赵浮用力地扭动着刀柄,试图用疼痛迫使这个蛾贼退缩,刀锋剐硌骨头的触感顺着刀柄传来,可就算这样,竟也没能撼动身上那越收越紧的桎梏。 “我是,你们嚼剩…下的残渣…” “我是,尔等……啃不动的……骨头!” 赵浮此时终于看清了这个牢牢抱住自己的蛾贼的面容。只见在他那双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里,爆裂的血丝如同燃烧的藤蔓,而他的脖颈处还在向外飚射着血液,额头上,凌空扑下时在赵浮头盔上撞出的伤口正淅淅沥沥的滚淌着血流,但那张几乎被血覆盖的脸上此时却奇异地凝固着某种扭曲的笑意。 “我今…在此…为之而战…而今而后…日日如此……” "亲兵!亲兵!松手!你他妈的!死吧!!"赵浮急了,他怒吼一声,放弃了匕首,双手抠向马晗的双眼,指尖深深的陷进了他的眼窝,被挤爆的眼球顿时化为两道血水流下,但就算这样马晗也没有松手,他的喉头滚动出最后一声模糊的呜咽:“仓天乃死!当搏!” 而后只见马晗全身发力,足下一蹬,在赵浮的亲兵就要接近时,和赵浮一起从雉堞间的凹口处翻下。 火焰瞬间吞没了这两人,可他们于火海里还在滚动挣扭着。“松手!松手啊!你给我松手!”赵浮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不断响起,但终于归于沉寂。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中平二年(185年)7月(4) 巨鹿城,城头岗亭上,西风呼啸,旌旗猎猎,郭典正负手立着,他远眺着西方,沉声问身后执礼躬身的人道:“有消息了?” “回府君,陶都尉被俘后宁死不屈,咬舌自尽,后被救活,蛾贼本欲将其押送至长子,可……” “可怎么了?快说!” “陶都尉在途中就绝食而死了。”那个报信之人语气悲咽。泣不成声。 “畜生!”郭典一拳砸在城墙青砖上,恨恨的骂了一句,而后转身向亲兵道:“拿酒来!” 亲兵急忙解开麂皮酒囊双手捧上,郭典接过酒囊,拔开塞子,将里面的酒液缓缓沥于地上,口中喃喃祝道:“子晋,一路走好,郭典誓为君报此仇!” 郭典将酒囊的酒倾尽后,问那报信之人道:“那些乌桓义从呢?” “军败后向幽州方向四散遁走了。” “如此,你即刻启程,将此事上报刘使君,替我多多拜上,还请他收聚这伙乌桓义从,依旧派到我这里来听用。” “唯!” 报信之人走后,郭典在岗亭上又沉吟了片刻,唤过亲兵来道:“取纸笔来,待我修书一封,着你去丹阳报丧。” 话音刚落,一名递铺奔至亭下唱道:“报!急呈!蛾贼进攻井陉关,王使君有钧令在此,请府君率军北上支援!” …………………… 戌时,井陉关。 浓稠的夕阳将被烈焰烧灼至发黑的关墙染成了铁锈般的酱褐色,黢黑的城门洞开着,抬着尸体与伤者的担架穿梭往来的通过它,尸体向外,伤者向内,崖壁下,残余的长枪鹿角还没有人收拾,那上面未曾熄灭的火还在噼啪作响,有几个士兵正拿着大竹笤帚清理着地上的铁蒺藜,还有一些人正各持铁锨之类的器具扑打着未灭的余火,关内的地面几乎被翻了一遍,用于灭火的黄色新土覆盖了被烧的焦黑的地面,因还没来的及洒水,在人踩马踏轮碾下扬起漫漫的尘土,搞得四下里一片灰扑扑的感觉。 关隘西侧的空地上,官军被缴除的武器堆成了一个大铁丘,锋利的刃口倒映着将坠的日色,反耀出刺目的炫光。那面褪色的黑红汉字军旗与几面令旗、号旗被弃于地上,静静地躺在一旁。五六个手持长矛的甲士如石像般伫立在军械堆旁,他们头上的黄巾正随风轻摆。 战斗结束了。 在马晗抱着赵浮跳下城墙后,张燕也忍不住直接从高处飞身跃下,他拖着跌伤的腿在齐弩士的掩护下连斩数人,将连通内外城墙的吊桥放下,而后关外的黄巾军战士瞬间就涌了进来,他们突烟冒火,干净利落的赢得了胜利,在将太平大纛旗立在了最高处后,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井陉关外的一处空地上,齐润正蹲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面前还在深挖的大坑,忽而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他站起了身,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声:"找来了?"风卷着烧余的灰屑在他的脚边打着旋,却很快又消散无踪。 "大圣,都找来了。" 王白拱手一揖,向身后道:"过来吧。" 于是跟在王白身后的那群人神情瑟缩的走近了些。 齐润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将额上的黄巾扎紧了些,回转过身来看着这些人问道:"你们都是被抓来从役的附近山民?"他的声音有些抖动,眼睛红红的,似乎是进过风沙。 "是,回官长,俺们是莲花山李家村的乡民。" "俺们是莲花山秦村的。" "俺们是卧鱼山陈家庄的。" "咱是凤凰台下张庄的。" 这些人正是被官军强征来做役夫的山民,战斗一开始他们就躲在窝棚里没有出来,好在战斗进行的很快,快到没有拉他们去登城顶岗据守。 战斗结束后,他们本打算想法逃走,可黄巾军却先一步找到了他们,这些人原以为自己会因为帮助过官军而被问罪,可没想到黄巾军却给他们分发了钱粮,让他们准备回家,而后这些人又被王白领到了齐润这里。 齐润将目光看向那些自称将军岭陈家庄的人问道:"哪位兄弟是陈英?" 此时被两个人搀着的陈英听到齐润唤他的名字,心中一惊,应了声:"官长,我就是陈英。"搀着他的那两个人也是一愣,不自觉的带着陈英往后退了一下。 "你就是陈英?你怎么负伤了?"齐润见那陈英被两个人搀扶着才能站立,而且一脸的憔悴与虚弱,不由向前迈了半步,有些焦急的询问起来。 "没事,是叫那狗官打的。"陈英笑了一下,问道:"官长,您找我?您怎么认得我?"他嘴角咧开,有些生硬的笑了下,脸上却带着警惕和疑虑。 齐润看着这个青年,从他的脸上隐隐看出了陈青的眉眼,对王白道:"王白,叫军医来!" "大圣,军医已给这位兄弟看视过了的,说是皮肉伤,敷过药,将养些时日就好。" 齐润闻言,转而看向陈英,得到其肯定的点头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青伯和灵妹子对我们这次攻克井陉关帮助很大,还有庆伯,就是他亲自带我们到山顶的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爹?庆伯?还有灵子?"陈英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齐润却已走了过来,并把一包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 "陈英兄弟,这东西请你带回去,给灵妹子做个念想吧,劳你跟她说一声……"齐润静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轻声道:"他走了。" "额?谁走了?"陈英一脸懵逼,看手里那东西,却是一方被火燎去了一角的帨子和一块木头雕成的长命锁,顿感莫名其妙,还想问时,只见齐润已转过了身,站回到了那大坑前,他摆了摆手,似是不想多说,然后王白便让他们走了。 他哪里知道,崔石头把赵浮的焦尸掰碎了才把马晗和赵浮的尸体分开,而这两样东西就夹在那两具焦尸之间,死死贴在一起的皮肉隔绝了火焰保下了它们。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 啊~~~~~~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 和蔼的脸庞! 啊~~~~~亲爱的战友, 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 听我歌唱! 齐润看着那一口口薄棺材被整齐的摆进坑底时,脑海里忽然响起这段旋律,泪珠再次忍不住的滚出,一时啜泣的不能自已,他在那里看着那坑底被摆满,又看着回填的土将坑填平,最后在立起的石碑前抱拳一拜:"诸位兄弟,诸君先行一步,咱们柱国石上见罢!" 那一刻,山风低咽,残阳如血。 ………………下面这个还是作者有话说但是字太多有话说放不下所以搁这了………… 哈哈哈,亲爱的各位读者朋友,截止到这一章,这段时间写的稿子就都发完了,又到了要跟大家暂时说再见的时候了。 话说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写了50多万字了,本来开书时只打算写到83万字跟三国演义相当就行了,结果现在看,83万估计都收不了尾,当然,我知道这点字数对于其他的作家来说不过了了,但我真的已经殚精竭虑了,我真的是逐句抠的,各位仔细看就知道,同一句文字甚至相邻的两句文字内出现重复的词或字我都是尽量避免的,基本没有出现其他小说里类似【所以XXXX所以XXXX】这类的,而且这无系统外挂的正史向三国题材写起来太难了,既要符合历史,还得要有新意来破局,可很多构思都得先经过勘实查证,有一些灵光因为在查证到当时的生产力或材料、技术水平远远达不到,就被掐灭在这一阶段了,而且我发现这本书的读者群里藏龙卧虎,目光如炬,搞得我实在不敢放飞自我。哈哈哈。 另外我这书开分了,6分,好吧,如果搁再早,我估计就又破防了,我真不知道我这书跟那些胡诌八扯还能8、9分的书差在哪里(或许就是差在这里?)是因为感情线写崩了?但问题是很多别的书也一样是崩的但照样评价不低啊?难道是因为给正道的光们的粉丝干破防了? 算了,按我这种隔一段时间断更一两个月的样子数据反正也好不到哪去的,随他去吧,开书的时候看那些书心里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现在看来是我太小看网络文学了~ 因为第二大自然段里所说的原因,我写的非常慢,而且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写文只能算业余爱好,因此跟那些日更6000的大神作者们不能比,接下来就按这种攒两、三个月发一堆的模式走吧,什么?你说这种更新模式像那些3D大作特工17、凤凰、二次元老婆学院的更新模式?哼,我才不会承认。 最后还是感谢各位吧,感谢你们对我这个作品的认可,这对我很重要,真的谢谢大家,我现在对这本书的未来已经不敢有更高的奢望了,只想慢慢的,从容的,保质保量的给各位讲完这个故事。 就是这样,咱们下次开更再见~ 喜欢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还是戴黄盔穿黄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