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少女与钢铁》 第189章 向赴死者致敬 第189章 ｜向赴死者致敬 日上三竿。 几架帝俄战斗机飞临卡塞尔上空，盘旋了两圈，洒下如同天女散花般的警告传单。 「亨舍尔工厂的职工们，你们好，我们的地面部队正在向这座城市推近，我们不希望与你们发生不愉快的冲突，禁止对工业机器以及专业设备进行任何毁坏，一旦出现相关情况，我们必定对涉事者处以极刑，后果自负。」 这些警告传单的落款是伊凡罗斯帝国战争委员会。 市民们忧心忡忡。 受到恐吓的亨舍尔公司职工们心里也五味杂陈。 “截止目前，对VK3001和VK001的文件副本已经全部销毁，对Hs126侦察机的销毁工作也基本完成。” “我们要破坏工厂的机器设备吗？” “等会再决定，先销毁技术资料，我担心会激怒伊凡罗斯人。” “在伊凡罗斯人占领这里以后，一定会要让我们为他们工作的。” 施密特博士望着成堆的余烬，叹了口气。 一旁的商克友情提醒道：“送你们个词语，‘磨洋工’，就是敷衍了事故意懈怠。” 福格特不舍的扫视偌大的厂房，惆怅地感慨道：“希望在我死之前，可以见到伊凡罗斯人战败，我不想见到三色旗飘扬在瓦尔兰德上空，也不想伊凡罗斯人使用瓦尔兰德制造的武器发起战争，” 克莱茵小声宽慰道：“经理先生，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悲观……” 要是换作英国人或者美国人或许还无法共情，不过商某人却能大致领会福格特现在的感受。 毕竟东方大国的历史太过久远，各式各样的案例几乎都能从史书中找到显示原型。 在‘九一八’之后，总计有大约10万支步枪、600门火炮、2800挺轻重机枪、1.8亿发子弹、50万发炮弹、265架飞机，以及大批火药、地雷、爆破器材被日军轻易缴获。 奉天兵工厂在抗战期间平均月产步枪6000支、各种野战炮30～40门、反坦克炮30门。不止武器，更可观的是弹药产量，平均月产900万发子弹、3～4万发炮弹、炸药200～300吨。 在那艰苦的八年时光里，侵入大陆的日军所消耗的枪炮弹药有三分之二是由奉天兵工厂制造。 抢占你的物力。 强迫你的人力。 掠夺你的财力。 最后用来制造继续侵略你的武器弹药。 这大概是最令人愤慨的情况了。 一回想起原位面同期的事情，商某人的血压不由自主的就高了。 莫萝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机会，小声对商某人耳语道：“我们要撒谎让他们破坏工厂的机器吗？” 后者悠悠道：“这个就不强求了，让他们自主决定，看看瓦尔兰德人有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吧。” “硬骨头一定是少数。” “不管了。” 随着时间推移，郊区东北方向似乎都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枪炮声了。 据说帝俄侦察部队已经沿着公路而来，规模可能有一个营，大部队恐怕不远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战斗烈度好像明显提升？ 接二连三有好几辆满载着伤员的卡车从郊区驶来，等过了一会，卡车又运着增援部队返回战区…… 经过接近一天一夜的努力，上百箱繁杂的卷宗文件可算是收拾完毕，装了四辆卡车。 现在东西到手了，伊凡罗斯人也已经打过来了，莫萝示意商克赶紧溜之大吉！ “早知道会有这么麻烦，我就不答应你了，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就在她吐槽的时候，满头黑线的商克伸出食指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别抱怨，你忘了我们为何而来的说辞了吗？”商克语重心长地说：“演戏就要演全套，你现在就要跑路，瓦尔兰德人给你扣下来怎么办？”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莫萝一想也是，勉强服气，不吭声了。 对于是否要破坏机器设备，福格特等人拿不定主意，市政厅方面也杳无音信。 如果决定破坏的话，按照警告传单所说的，伊凡罗斯人如果一怒之下对平民泄愤呢？ 大部分亨舍尔员工都是本地人，血脉相连，对卡塞尔当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没人愿意挑战这个道德困境。 于是乎，福格特等人再一次询问，上级是否真的没有提到过关于破坏机器设备？ “来不及了，布置炸药爆破工厂可是技术活，今早做决定还来得及，现在晚了。”商克对克莱茵说：“坚称没有提到过相关指示。” 克莱茵照做了。 下午时分。 亨舍尔工厂的办公区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数以吨计的军方项目技术资料全都被付之一炬，大大小小二十多堆黑乎乎的余烬在雪地中格外显眼。 郊区东北方向，帝德部队仓促组织的防御阵地多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击退了帝俄侦察部队，也挡住了后续大部队的第一次进攻。 帝俄部队主力大感羞恼——在这兵败如山倒之际还敢顽抗？简直不识好歹！ 随后，发觉这儿的阻击部队并不是什么精锐之师以后，帝俄部队在坦克和野战炮群的支援下发起猛攻。 本就缺编不满员的帝德阻击部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阵地岌岌可危，很快就告急求援…… 见文件资料已经尽可能的销毁，福格特向商克等人郑重道别，然后就让职工们各自避难去了。 商克松了口气，莫萝更是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坐上车。 克莱茵对随同而来的士兵们招呼道：“任务结束，所有人上车，我们要返回梅尔松根了。” 风雪又变大了，这是个好事。 车队驶上公路，这里设有一个检查站和临时急救站，有一些散兵游勇和伤员在这里。 就在车队通过检查站的时候，迎面遇见了正往东北方向行驶的两辆坦克。 坦克后边跟着一队步兵，约莫八九十人。 莫萝疑惑道：“这些家伙要干嘛去？送死吗？” 说罢，她让克莱茵问询情况。 “他们说他们是最后的预备队，现在要支援战斗。” “这种命令有必要执行吗？他们应该撤退！你觉得呢？上校。”莫萝转头看向商克，希望从他那儿得到认同。 商克先点头又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这支路过的队伍唱起了歌，一首颇为契合当前境况的歌。 “最后的连队不知道穗带和饰结，最后的连队只知道一件事，抢回你们昨天夺走的荣耀……” “最后的连队不知道什么是上尉和上校，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兵就是他们的领袖……” “总共九十三个人，踏着街道上的灰尘前进，最后的连队在行军……” 这时，检查站的急救帐篷旁，一名左手缠着绷带的女准尉死死盯着这支队伍，她皱眉道：“怎么一个女军人都没有？” 说罢，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快步跟了上去。 啊？ 见此情景，莫萝瞪大了眼睛。 莫萝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扭头一看，只见商克紧盯着她的眼睛。 几秒后，商克推开车门下车，转过身，向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见状，有些难为情的莫萝也下车做了相同的事。 没多久，坦克和数十个身影就消失在鹅毛大雪之中，只剩下传来的引擎轰鸣声…… 商克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目视前方，朗声道：“走！出发！该回家了！” (本章完) 第190章 背负荣耀，向死而生 第190章 ｜背负荣耀，向死而生 返程的时候，莫萝表现的有些沮丧，久久无法从先前目睹的景象中回过神。 商克双手紧握方向盘，侧首笑着问她：“怎么？还觉得不可理喻吗？” “嗯，我觉得那是无意义的牺牲，他们应该撤退，保存有生力量，战略撤退到南部山区进行长期抵抗。” “你说的也没错，可有些人生来就是追求荣耀的，瓦尔兰德人很在乎这一点，不过先前的情况证明瓦尔兰德人只是在军事上失败了，但精神没有被打垮。” 莫萝嘟囔道：“反正我觉得瓦尔兰德人很固执，有个中文俚语形容词叫‘轴’，他们太轴了。” 商克微微摇头，呵呵一笑道：“其实‘轴’也可以形容坚韧不拔哦。” 返回梅尔松根以后，这里的新兵训练营已经人去楼空。 沿着公路向南行驶数十公里，等来到一个叫做巴特黑斯菲尔德的小镇，总算遇到一支部队。 这儿是重要的公路枢纽，汇通东南西北，大约两个帝德步兵师正在火急火燎的构筑阵地。 那些37毫米反坦克炮早就成了笑话，唯有几门修长的88毫米高射炮勉强能给人带来一丝心安，在这里商克还见到了两辆少见的IV号坦克底盘的简易自行88毫米高射炮。 按商克的要求，克莱茵告诉同行的下士和豁免兵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直接跟随大部队行动即可，于是数十名新兵也都在这里下车了。 望着这儿的景象，他想到了一段名言，历史上夏尔-戴高乐所说的名言： 「今天，我们被机械化部队击败了。将来，我们一定能够用更优越的机械化部队征服敌人。」 超自然能力战士的出现弥补了俄制坦克最大的劣势，相应的也抵消了目前德制坦克最大的优势，而这个年代又恰恰是装甲部队的战场压制力最突出的时间段。 时也运也。 商克归心似箭，只要到达法朗克福，那就是大事定矣。 加满汽油后，车队再次上路，直往西南方向的法朗克福去了…… 经过一昼夜换人不换车的疾驰，车队顺路抵达，在这里和已经等候两日的其余顾问团成员汇合。 商克给那几个司机支付了一笔可观的报酬，兼作封口费。 随后，大家来不及庆贺，立刻转运资料，然后马不停蹄的乘火车直奔边境。 在这个凄凄惨惨戚戚的雪夜，火车鸣着汽笛减速，缓缓驶入守备森严的边境检查站，灯光下伫立着一排排头戴亚德里安钢盔的玛丽安娜士兵。 等过境了，商克等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还好还好，出奇的顺利，有惊无险。”商克长舒了一口气，颇为沾沾自喜的感叹：“我就说我的运气历来不错，全都给搞回来了。” 同行的其余顾问团成员多半都是军工专家，对于商某人的自矜，他们持怀疑态度。 有人私下拉走了柳廷，悄悄问道：“你们去的是亨舍尔吧？那地方造的火车头倒是不错……造战车……名不见经传，倒是梅赛德斯更有设计战车的经验，这亨舍尔的到底如何，真有他商至成说的那样好？” “呃……从何说起呢？”柳廷迟疑许久，大致组织了一下言辞，开口道：“瓦尔兰德人的重战车计划也进行好些年了，亨舍尔从三二年就搞起来了，技术积累比预想得多，咱们光大集团在国内是走在最前沿的，三五年末才立项开始搞。” 他接着说：“瓦尔兰德人现阶段开发的车是这样的，设计空车重五十五吨。全车防护是比较好的，不过设计得比较传统，四周都是垂直布置。行走机构在我看来有些过度设计，采用了一种交错互咬合的叠加负重轮设计，大抵是为了缓解悬挂压力，这一设计就见仁见智吧。” 可以说柳廷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在这个坦克普遍只有一二十吨重的时代，五十多吨的虎式一听就让人觉得‘可怕’至极。 因此立刻有人表示质疑——军队真的需要如此笨重的坦克吗？这对地形的要求未免太大了。 “军队的标准浮桥建设是承重二十五吨，这样的重战车运用起来未免太麻烦，要是抛锚了，现有的拖曳车都拉不动啊，鸡肋！” “不过就纸面数据来看，这样的重战车在战场上能有以一当十的战力，能大大震慑敌人的士气，称之为鸡肋有点过分了。” “如果将来我军远征欧洲，漂洋过海，还要考虑货轮能不能吊运……” 当他们在兴致勃勃的争论时，殊不知商克就在隔壁车厢，津津有味的偷听。 吵吧吵吧，不管你们怎么吵，最后还是免不了对重型坦克的需求。 历史上美军登陆欧洲后就苦于缺乏重型坦克，不得不靠着M4谢尔曼挑大梁，乃至将谢尔曼进行大幅度强化装甲的改装，得到M4A3E2，也就是俗称的‘酱爆’（Jumbo）型号。 反正商某人不希望见到以后联邦国防军踏上欧洲土地的时候面临相同窘境。 返回车厢后，商克为自己斟酒一杯，车窗外漆黑一片，像镜子似的倒映着自己。 举杯对己，一饮而尽。 火车行驶在玛丽安娜境内，接下来将自东向西横穿全国，由于布雷斯特是重要的海军基地，现在暂停了民用，所以顾问团成员要前往波尔多，乘坐一艘大使馆包下的货轮回国。 哐当哐当的单调噪音仿佛是助眠曲，随着倦意涌来，连续奔波多日的商克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路向西……回国！ 两天后。 波尔多，玛丽安娜西南地区最重要的工商业港口城市。 统制政府派驻于此的领事馆举行了一场欢迎仪式，为舟车劳顿的顾问团成员接风洗尘。 那些来之不易的资料也得到了妥善处理，迅速封装为‘领事馆历年外交事务公文’，掩人耳目的装运上船。 傍晚。 站在明康号货轮的甲板上，商克的背后是深蓝如墨的大海，眼前是繁华的城市。 早在入境没多久的时候，莫萝等几名军官就下车了，换乘前往里昂的火车。 想到那个狡黠活泼的姑娘，商克倒是颇为怀恋。 分别的时候，莫萝还跟他打赌，扬言自己一定会再立功勋，等再见时肯定晋升上尉了。 商克当时只能无奈笑笑，心说你最好在战场上悠着点，争取活到王师上岸。 再次踏上欧洲土地会是多久以后呢？一年还是两年？ 他静静的注目着一派忙碌景象的码头。 半晌，他从枪套中拔出自己的配枪，卸掉弹匣退出一发子弹，攥在手心里。 他倚靠着栏杆伸出手，轻轻张开，子弹笔直的坠入海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船员过来，见他驻足于此良久，提醒道：“长官，快回舱室里吧，外边冷。” “啥时候启航？” “马上了，锅炉烧滚滚，可以开动了。” 夕阳触碰到了天海相接之处，天色很快暗沉下来。 这是欧洲的落日。 □ □ □ 自从联合王国参战之后，瓦尔兰德帝国海军的日子更加艰难。 而且，随着伊凡罗斯军队攻占汉堡，威廉港和不来梅港便处在风雨飘摇中了…… 不同于历史上的集体自沉行动，欧战结束后瓦尔兰德帝国海军仍然维持着一支强大的舰队，而且造船工业并未瓦解。 瓦尔兰德没有参与海军条约，然而自二十年代末以来，由于坐拥二十几艘战列舰的海军实在太烧钱，瓦尔兰德上层要求海军缩小规模，并逐年削减拨款。 为了适应变化，帝德海军内部也进行了激烈的辩论，重新调整了战略构想和指导思想——以公海舰队为存在力量，以远洋潜艇部队为破交力量，最大限度的震慑皇家海军。 即使规模不如日德兰海战时的盛况，可帝德海军水面舰艇部队依然不可小觑，其序列为： ｜战列舰8艘 ｜战列巡洋舰5艘 ｜航空母舰1艘 ｜轻巡洋舰18艘 ｜驱逐舰43艘 ｜雷击舰40艘 其中两艘俾斯麦级战列舰才服役不久，标准排水量达4.5万吨，搭载着令人望而生畏的406毫米双联装舰炮，而且最高航速可达31节，以20节巡航可有8200海里的航程。 一旦让二者溜入大西洋，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对于缺乏高速主力舰的联合王国来说无疑是相当头疼的。 二者自诞生起就是皇家海军最为忌惮的对象，属于是眼中钉肉中刺。 顺应盟友的强烈要求，伊凡罗斯军队分出一支偏师直扑不来梅港，意图通过攻占海军基地来俘获帝德海军舰队。 同时，皇家海军本土舰队也做好了拦截准备。 如若公海舰队出港突围，那就一拥而上将之围歼。 一面是从陆地上步步紧逼的伊凡罗斯人，一面是在大海上严阵以待的不列颠人，而且根据情报，伊凡罗斯帝国海军也派出了一支舰队。 这样的境况可以说恶劣到了极点。 帝德海军仍然决定殊死一搏，向死而生——肩负着父辈的荣耀和帝国的辉煌，宁可战斗到沉入大海，亦不能屈辱的自沉在海军基地！ 海军司令部首先向潜艇部队下达命令，所有潜艇无论是否正在执行任务，都应尽最大努力撤往玛丽安娜西海岸。 接着，在雷德尔海军上将的授意下，海军司令部开始紧急制订突围计划。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帝德海军的处境其实比欧战时要好些，因为飞机的迅速发展，帝德海军能得到己方岸基航空兵的掩护与支援，皇家海军亦不敢冲过来堵家门口。 就常理而言，最佳突围陆续就是直直往北杀向北海，但是相应的，皇家海军也在北海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帝德海军自投罗网。 皇家海军在斯卡帕湾集结了一支无与伦比的打击舰队，以海军荣耀胡德号为旗舰，还带上了两艘才服役几个星期的狮级战列舰——狮号和鲁莽号。 除了已经服役的，三号舰征服者号和四号舰雷神号的建造进度稍慢，但也处在海试阶段。 1月15日早晨，密切监视帝德海军动向的皇家海军发觉了异样，一艘T级潜艇凯旋号（HMS Triumph）发回电讯，报告帝德海军倾巢出动。 随着庞德海军上将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打击舰队尽数出动，沿着预定航线前往拦截。 双方前卫舰队在次日下午遭遇，海战就此打响。 庞德海军上将可谓胜券在握，除了对麾下的十足信心以外，他还有一张相当凑巧的底牌。 没什么可多说的，皇家海军上下一心，卯足劲要以压倒性优势砸烂帝德海军，誓要报当年日德兰海战一箭之仇。 前卫战结束后，双方主力舰队陆续加入战斗，在这严寒的冬日复刻了二十多年前日德兰海战的景象。 万炮齐发！烈焰升腾！ 大口径舰炮打出的穿甲弹砸入大海，溅起数十米高的水柱；一条条鱼雷四处穿行，留下上百米的白色航迹。 本就波涛汹涌的北海被激烈的对射搅和得更加混乱。 帝德海军的巴伐利亚号战列舰当年没来得及赶上日德兰海战，如今在这场迟来二十多年的历练中又不幸成为第一艘受重创的，被迫含恨退出战斗。 下午16时48分，皇家海军巴勒姆号（HMS Barham）战列舰被一发来自提尔皮茨号的406毫米穿甲弹击中弹药库。 夹杂着火焰的蘑菇云迸发，惨烈的殉爆让这艘‘欧战老兵’在半分钟内沉入冰冷的海底，成为首艘战沉的战列舰…… 孤注一掷的帝德海军官兵越战越勇，让庞德海军上将颇为惊讶，急忙催促远道而来的‘奇兵’赶紧参战。 雷德尔也深知这样硬碰硬的突围绝不可能成功，根据突围计划，舰队接下来要且战且退，然后分出那些老旧的军舰，拿出壮士断腕的魄力，掩护其余军舰，趁着夜色和浓厚的海雾以最高航速通过英吉利海峡逃出生天。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就在这时，柯尼斯堡号轻巡洋舰的瞭望哨突然示警，舰队无线电频道中传出惊呼——发现不明舰队！ 那支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没多久，瞭望哨看见了那白底蓝叉的海军旗。 伊凡罗斯海军派出的舰队不是还在挪威北边吗？居然这么积极的赶来了？ 雷德尔海军上将在心中冷笑一声，神色不见惊慌，他命令舰队仍按原计划行事，拼尽全力也要保下瓦尔兰德海军之精华。 “去吧，玛丽安娜人会接应你们的，希望你们多年后能将舰队带回祖国，上帝保佑。”他说。 凄冷阴沉的北海吞噬了数以百计的生命……接下来又会平添多少亡魂？ 天黑了，只有照明弹和舰炮喷吐出的炮口焰才能驱散黑暗。 以俾斯麦号和提尔皮茨号为首的几艘主力舰脱离了公海舰队的阵型，逐渐消失在无垠夜色中…… (本章完) 第191章 这笔账记谁头上？ 第191章 ｜这笔账记谁头上？ 帝德海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突围行动震惊各国。 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公海舰队成了丧家之犬，接着，政客们才开始评估流亡舰队的价值。 联合王国赖以为生的大西洋航线恐怕要鸡飞狗跳了…… “好家伙！还真逃出来了这么多船？” 商克直到十多天后才得知这一消息，这时候，明康号货轮泊入开普敦，准备在补给以后绕过好望角回国。 同时，与公海舰队突围之战一起传来的还有瓦尔兰德傀儡政府成立的消息。 为便于统治占领区，伊凡罗斯方面收买、蛊惑、胁迫了许多人为之服务，再加上一些主动投敌的德奸，建立了一个以泊林为首都的伪政权。 这个伪政权是彻底的傀儡，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权，纯粹用来缓和与占领区民众的关系。 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时候，商克无数次感叹坐船实在太慢，如果能再坐一次飞机就好了，可惜这年头洲际航班少之又少。 不夸张的说，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游离于躯壳以外，率先飞回了故乡。 这个年代的洲际通行未免太麻烦了！ 由于苏伊士运河被封锁，顾问团一行人只能走更遥远的好望角航线，全程需要一个半月之久。 在这个没有手机与电脑的时代，在船上每天看着大海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商某人并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 当明康号穿过马六甲海峡来到星洲（新加坡）补给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了。 南洋诸地本就是大统制联邦的实控范围，尤其是在星洲这个小小的地方，遍地都是华裔华侨。置身于此，无以言说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可这终究不是那片土地。 尽管剩余的航程仅有一周，思乡之情被勾到极致的商某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下船自掏腰包求购了一张机票，坐飞机直接回京。 至于这个钱……到时候再想办法报销吧。 成都瑞利飞行器公司出品的双引擎客机‘白鹭’系列以速度而出名，巡航速度可达每小时270公里，比常见的道格拉斯DC-3客机快五分之一，运营成本却基本一致，不过白鹭的飞行体验稍差，尤其是噪音较大。 日暮西山红霞飞！ 飞抵西京首都特区之后，这架客机缓缓停在跑道尽头。 当商克从舷梯上走下来时，久违的感觉刹那间涌上心头。 很难具体描述那究竟是什么……安心？亲切？又或者二者兼有。 因为是独自提前回来的，自然是享受不到为顾问团一行人准备的欢迎仪式了，不过商某人不在乎。 在国防军寅宾馆下榻休息一夜之后，他整理好仪容仪表，次日大清早就在总司令部大门口等着了。 与祖国阔别一年之久，现在的商某人可谓万分激动，见谁都倍感亲切，就连路边的狗都看上去眉清目秀……哦不…和颜悦色。 再看看这总司令部大楼，如此的敦厚威武，气势非凡。 在这腊月的冰天雪地中，一身冬季常服的商某人徘徊在大门口，一脸的幸福和陶醉。 把守正门的几名哨兵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这奇怪的家伙是谁啊？ 过了一刻钟，执勤的少尉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低声问道：“长官，敢问您是哪位，今儿是有事来办么，要不我领您到岗亭里歇会？” “我是遣匈顾问团的，现在回国述职，这都六点半了还不开门？” “还差几分钟，长官您稍等，诶……顾问团据说还没回国来着？” “嗯，他们还在船上，我有急事，就直接从星洲飞回来了。” 等进了大楼，迫不及待的商克直奔军政署办公室。 商克的突然到来让署长李妙承中将颇为意外，惊喜之余，赶紧招呼他进来。 “你小子这就回来了？你们坐的那船不是才过海峡嘛？”李妙承招呼侍从端茶倒水。 “卑职太想回国了，实在没忍住，就在星洲抢票坐飞机先回来了。”商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到这里又还谦称‘卑职’了？商大将军？”李妙承哈哈一笑，打趣道：“在匈尔瑞那地儿混得个少将，现在回来了，是不是也得给你弄个将军当当？” “啊？此话当真？”商克故意装傻。 我太想进步了！ 见他顺着杆子往上爬，李妙承伸出食指，指着他点了点，收了笑容假意板着脸说道：“你还当真了？不妨先来算笔帐……炸蒂萨勒克水坝是你想出来的吧？” 李妙承接着罗列道：“援建的水坝跟水电站合计三个亿，海军那边造条驱逐舰也就一千万，你一个主意就给三十条驱逐舰打了水漂，这笔账记在谁头上？” 不是？这水坝怎么这么贵啊？ 商克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哭笑不得地说：“署长，我那也是没办法，要是不整那一出，匈尔瑞一整个集团军就都完蛋了，也就没后边布达珀斯保卫战的事了，咱们国家富有四海，犯不着计较这点小事吧。”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上头不追究。”李妙承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权当提个醒。 “我就说嘛，跟全面溃败相比，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商克轻松道。 “这种事干成了，留作佳话传奇，要是干错了，那可是要遗臭海内外的。”李妙承瞪了他一眼，话锋一转，接着说：“你们顾问团张团长写的信我看过了，‘二十师’计划现在搞得七七八八，主官人选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盯着呢，我这边给你留了个。” “那可太感谢您了！”商克闻言大喜过望，欣然道：“装甲步兵师建设得这么快？” 李妙承拿起茶杯喝了两口，低头看着面前的卷宗，随意道：“只是搭个架子罢了，实际情况不好说，人员跟装备凑起来很容易，如何练兵演练才是关键。” “这个我有信心，署长，一个军我大概还没本事管，但一个师肯定能行。”商克现在可以说干劲十足。 “你是有能耐的，总参（谋部）那边也找我讲过，我这边其实有两条路给你选。” “两条？” (本章完) 第192章 出道即巅峰 第192章 ｜出道即巅峰 “第一，第八装步师的位子还留着在，这个师交由你来带，肯定不轻松。” “至于第二条路，那就是到总参（谋部）去，杂事少，图个清闲自在。” 说罢，李妙承抬头望向商克，看他作何选择。 商克迟疑着问道：“呃…这个装步八师的编成地在哪？” “泰州那块儿。” “署长，如果带这个师，我挂上校衔够格不？” 商克想到了在布达珀斯的时候团长所说的话，于是没多想就多问了一嘴，想要个承诺。 李妙承心说顾问团团长和战车兵学院院长两个人联名提携作保，况且你小子在匈尔瑞闹的大动静可以说人尽皆知，有什么不够格的？ “不嫌麻烦就带兵练兵去，你只管干，还怕不够格？” 新编第八装甲步兵师主官这个职务对于商某人来说极具吸引力，能直接带兵自然是极好的，而且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机械化师，远非一般步兵师能够比拟的。 另外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泰州与姑苏相距不远，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方便回家。 毕竟与未婚妻异国一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回国了，如果还再留任总参谋部，就又是异地了，于情于理都不妥。 谈好去向之后，李妙承大手一挥，给商某人批了个为期十日的带薪长假。 然而商某人仍厚颜道：“署长，才十天假也太短了，少说也得半个月吧？” “十天还不够你歇息？总司（令部）上下元旦都只歇了一天。” “主要是……按时间来看我也该办婚礼了。” “那便再给你加五天。” “还有，署长，我这边晋升令什么时候能下来？” 李妙承被他问烦了，摆手赶人，没好气地答曰：“就这一两天的工夫！” 离开大楼的商克多少有些飘飘然。 当初团长所说的话都兑现了，不是画饼，团长张少将真是个厚道人呐。 脑补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正门外。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弄清楚关于装甲步兵师的编制和组建情况，于是又急忙转身走了回去。 编制局是总司令部的一个下属部门，人数不多，所负责的就是精心设计科学合理的部队编制。 小到步兵班，大到装甲师，每个作战单位都有标准编制，这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联邦国防军三九年制装甲步兵师的编制大致是： >师部 ｜【战斗单位】 >装甲步兵团×3 >装甲炮兵团×1 >战车营×1 ｜【辅助单位】 >装甲侦察营（机械化） >装甲通信营（机械化） >防空营（摩托化） >防战车营（摩托化） >工兵营（摩托化） >宪兵连（摩托化） >化学防护连（摩托化） ｜【保障单位】 >野战辎重团 >野战补充营 >野战医院 >野战修械所 >野战邮局 不是？一上来就搞了二十个高达师？ 说实话看到这份编制的时候商某人目瞪口呆，就编制而言这个师实在是太过于豪华了，可谓是出道即巅峰。 不过，仔细评估的话仍能找出些许不足之处。 商克的看法是编制似乎有点大了，稍显臃肿，可以考虑减少一个装步团，当然维持原样也可以。 此外还有个关键，现有编制下，这个师的反坦克能力是绝对不足的。 三个装步团都有防战车连，含65毫米战防炮6门，师属防战车营含战防炮18门，合计36门。 结合历史以及自己的经验，商克强烈要求改善这方面，依靠65毫米牵引式战防炮无论如何也难以对抗T-34集群的冲击。 最好是将师属防战车营升级为机械化单位，集中装备自行反坦克炮，不仅威力更大，而且反应速度也会更快，战斗效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编制局的人倒是不摆架子，相反，大家对商某人的实战经验很感兴趣。 “道理确实如你所说，可是装备局招标的猎歼战车项目还八字没一撇，眼下也没车子可用啊。” “搞点战车来，不要炮塔只留车体，然后改装一门炮上去，过渡期先凑合用一段时间。” “有必要这么迫切嘛？我国完全做好准备最快也要到明年。”有人小声嘀咕道。 “敌人难道等你做足准备才动手？”商克一听这话就来了火气，凌厉反驳道：“不做足准备怎么能行？非要等火烧眉毛了才着急是吧？” 讨论了许久，大家觉得他言之有理，便决定着手草拟编制改版。 临走前，他找编制局的一名上校开了个类似于介绍信的条子。 凭此条子，兴致勃勃的商克去了装备局，否则还真没权限了解具体项目。 装备局顾名思义就是负责联邦国防军陆海空三军武器装备的，范围很广，规划、招标、采购、验收等等面面俱到。 在这里，他了解到诸多平行发展的规划，数目之多超乎想象。 首先是他最关心的中型坦克，这个项目叫作‘一七五工程’，参与竞标的有光大重工业集团和华夏联合实业集团两家企业。 装备局给定的技战术指标一改再改，属于是比较讨厌的甲方了。 - 空车重起初要求是不超过26吨，现在放宽到30吨。 - 正面防护起初要求抵挡俄制40毫米战防炮即可，现在提高到76.2毫米野战炮与T-34之短身管炮。 - 侧面防护要求没变化，能够抵挡俄制14.5毫米反坦克枪即可。 - 火炮起初要求沿用65毫米短身管炮，现在又改成80毫米长身管战车炮。 两家企业的竞标原型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年后一决高下。 不过就外形来看，商克还是更喜欢华联实业的方案，造型硬朗棱角分明，行走机构也采用了扭杆悬挂。 他满意道：“还好，一切顺利，都在正轨上。” 东逛逛西看看，在总司令部蹭了顿午饭之后，他正打算回国防军寅宾馆，忽然想到还有一桩‘大事’没办。 未央大学外边那条巷子的裁缝店近日门可罗雀，腊月时节的生意没元旦前那么好了。 店长戴着眼镜，双手拿着报纸离得远远的，耳边只有学徒姑娘操纵缝纫机的声音。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寒风顺着一股脑儿的灌进屋内。 店长抬起头，只觉得面前这人颇为眼熟，好像是以前的老顾客？ 她蓦地回想起来，放下报纸，惊讶道：“哎？你是那……” 一脸回忆神情的商克打量着周围，笑道：“你们这做的衣服挺好的，我这不就又来了？” (本章完) 第193章惩罚（二合一大章） 第193章 ｜ 惩罚（二合一大章） 凯旋回国，换身崭新的行头，很合理吧？ 遥想两年前，能在这儿与简可秋邂逅，未尝不是一种缘分，所以还是来照顾一下生意吧。 心情甚好的商克掏钱付款眼睛都不眨一下，坦言要再订一些校官常服，平日里穿得最多的就是常服，冬夏两种各两件。至于礼服一年到头也穿不了几次，不必再买。 “……做完以后寄去，我留个地址。” 店长笑呵呵地挑选衣服料子，随口一问：“你跟当年那姑娘后来成了不？” 商克傲然道：“那当然。” “结婚了？” “还没，只订婚了。说来惭愧，订婚过后就因公务跑欧洲那去了，刚回来，打算过年的时候赶紧办。” “这样啊，好，真好。”店长回忆往昔，感慨地说：“那时候一眼就觉着你俩挺般配的。” 商克笑道：“事实证明您眼光确实很好。” 对于婚姻大事，商克主观上其实不着急，可他知道自己应该给未婚妻一个交代，从订婚到正式结婚通常都在一年之内。 谈及未婚妻，商克除了想到简可秋的容颜与一颦一笑以外，居然还惦记着当初交给她的‘任务’。 商克觉得自己还是相当了解简可秋的秉性的，论智商她肯定非同寻常，但是行为处事比较佛系，尤其是完成学业以后更加明显。 哎呀，上次来往的书信全在交流感情，忘记问压电陶瓷科研项目进度如何了，天知道她有没有上心。 想到这，不知为何，商克有种不祥的预感。 次日。 耐不住寂寞的商克直接就在总司令部大楼里守着，先在军政署逛一逛，又到装备局瞧一瞧，再到食堂蹭饭吃。 就这么四处转悠，等到下午时分，激动人心的晋升令可算姗姗来迟。 盯着‘联邦国防陆军晋升令’这几个鎏金大字，商克心潮澎湃，翻开页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遍了内里的字句。 上校！如假包换！ 一想起之前在布达珀斯的时候被匈尔瑞人一口一个‘上校’的叫着，他竟有些想笑，毕竟现在自己才算是真正含金量拉满的上校。 联邦国防军的上校属于中级军官和高级军官的分水岭，也有诸多待遇。 不仅配卫兵二人，还配车一辆。对家境较好的人来说，也许配发的轿车不算豪华，但重点在于上面挂的是军方车牌，这就不是私家车能够比拟的。 其它方面最显著的提升就是‘工资’了，相较于少校1400圆的月薪，陆军上校的标准月薪为2080圆，这还不包含各种津贴。 “职务委任令大抵还要再过三四天才下来，到时候直接给你发”授予晋升令的少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加把劲，我看啊，海内外必要多你个传奇。” 商克举手敬礼，禁不住笑道：“那就借前辈吉言了。”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腊月二十八，距离除夕没几天了，这是最后一个工作日。 下午时分，化学研究所分所一如既往的冷清。 这地方没什么闲杂人等，只有上下班的时候才能瞧见三三两两的职工们进进出出。 “小简啊，节前各项目年终报告都做好了，你那边最近应该有进展了吧？”林霖看到了简可秋，这样问道。 后者正拎着热水壶倒水，闻言便不咸不淡地说：“还可以。” “要是进度太拖沓，到时候上头追问起来可不好开口啊，也难要到经费。” “嗯，我自己有数。” 所谓研究压电陶瓷，本质上就是遴选一种合适的氧化钛化合物，然后大海捞针一样在数以千计的物质之中寻找最恰当的再混合起来，从而得到介电常数最优良的化合物。 国内还有两个团队也在从事压电陶瓷相关研究，简可秋最近致信询问了一下，交流学术，才知道其余人也同样没什么进展。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重视程度不够，经费与人手不足。全国成百上千家高等院校和研究所同时进行着涵盖各行各业的无数研究项目，各个都声称自己的研究十分重要，吹得天花乱坠，压电陶瓷项目只是沧海一粟。 “还有三天过年，你那未婚夫回来了不，这都要一整年了，欧洲那边兵荒马乱打得头破血流的……” “还没，那个，我这边收拾好了。” 除开工作，简可秋不想搭理林霖。 她将几份文件放入柜子，然后关闭上锁，起身离开。 可就当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却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倚靠着车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出幻觉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见简可秋怔在原地，商克忍俊不禁的笑了。 诧异的色彩从简可秋的眸子中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回过神，她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回的京，交代了一下工作，然后这不就直接来找你了么？”商克上前挽着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 在凛冽的西北风中，两人就这样平静的注目着。 也就在这时候，简可秋从眼角余光瞧见了林霖几人，于是就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招呼道：“先上车去。” “怎么？不待见那几个？” “嗯，闲话多，聒噪。” 商克拉开车门以后拿起摇把子——也就是启动摇柄，绕到车头，插进去猛转几圈，四缸汽油机像一头苏醒的小狮子轰鸣起来。 他瞥了一眼简可秋不待见的同事，然后拎着启动摇柄坐回车上。 在那几人惊诧的神情中，车子驶出分部正门扬长而去…… 分别一年，这么久不见，商某人与未婚妻难免生疏，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了十多分钟。 直到最后，商克实在受不了了，于是索性靠边停车，抓过简可秋的手又亲了一口，这才让关系回温恢复如初。 少顷，简可秋脸颊泛起的红色消褪了，她打量着认真开车的商克，疑惑道：“奇怪……是我眼神不好么？你不是说打完仗以后瘦了快十斤么？怎么看不出来……” 商克微窘，干咳道：“在船上没事干，吃了睡，睡了吃，又长回去了。” 然后他赶紧调转话题，故作严肃地问道：“对了，几个月前你写的信里说研究工作已经开始，现在咋样了？” □ □ □ 对于商某人的提问，简可秋自然是答不上来的。 她支支吾吾的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太过摸鱼了，然后又忙不迭的表示研究资源不足也是重要原因。 可恶！我还等着早早用上压电陶瓷引信尾翼稳定破甲弹呢。 商克哭笑不得，佯怒道：“没想到小秋你竟然是这么个大混子，你等着，到家我就要给你就地正法！” 嗯？ 就地正法？ 简可秋不明所以，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也就没当回事，接着解释压电陶瓷项目在进行过程中遇到的一系列问题。 归根究底，还是钱不到位。 人少钱少，那自然就要多等几年，总不能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这在分部也才算个乙等，不是首要项目。”简可秋幽怨道。 “确实还不够受重视，我来想办法。”商克停好车，随口道：“欧洲那边打仗凸显了很多军方上层意想不到的事，怎么样对付铁乌龟就是大问题，我要把这个项目拎出来去找装备局要钱。” 熄火，拉手刹，开门下车。 等进了家门，简可秋已经完全把先前商某人的狠话给抛之脑后。 “哦？屋子里还挺暖和的？” “我白天出门前给小炉子加了煤的。” “那可太好了。” 正当她想着晚饭如何解决的时候，却突然被商某人给搂住了。 没等反应过来，她就被抱起来丢到了卧室的床上。 “啊？你干嘛？” “刚才在路上怎么说的？小秋你当我开玩笑呢？”商克伸出手握紧拳头，大义凛然地说：“我忠于职守的出生入死，你居然如此懈怠，看招！” 两人就这样‘混战’在一块儿。 打情骂俏了足足半刻钟，衣衫不整的简可秋钻进被子躲了起来，商克才作罢。 他拍了拍被子，正色道：“现在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没？” “不反省，我只是犯了每个人都会犯的错，我不信你没偷过懒。”躲在被子里的简可秋继续嘴硬。 讲道理，商克刚才便想一鼓作气，把未婚妻给办了，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结果，她现在居然还不肯服软，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商克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敌人还在顽抗，那就冲进去，打到敌人投降。” 语毕，他掀起被子的一角，坏笑着扑了上去…… 血战！ 良久，天色已晚。 总而言之，简可秋做了象征性抵抗，最终败北。 余兴尚在的商克翻身下床，心满意足地说：“以后还敢偷懒不？” 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简可秋有气无力地答曰：“不敢了……” “服不服？” “服。” 天可怜见，简可秋确实是身心皆服，实在是遭不住。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商某人晃晃悠悠的倒了下来，勉强扒拉着床沿。 “啊？”她急切道：“怎么了？！” 商克现在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夹杂着数不清的小金星，身子也棉软无力。 他尴尬道：“呃……好像是低血糖了。” 商克中午只在飞机上吃了少许简餐，降落后就直接去化学研究所分部了，回家到现在也没消停过，故而就…… 万般无语的简可秋也顾不上别的了，赤条条的，随手拿起衣服披着，去厨房拿了几粒冰糖回来。 “不是吧，小秋，家里没甜食吗？” “糕点哪有冰糖来的快？” 就这样，不多时，商克便缓了过来。 他煞有介事地感叹：“看来我在这方面还需要锻炼。” 简可秋双手叉着腰，撇嘴道：“我下面给你吃。” 吃！都可以吃！ 清水煮面，碗底倒上陈醋和酱油，捞上面条盛入碗中，再舀起煮好的荷包蛋，最后撒上葱花。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商克满血复活。 他笑呵呵地说：“简大小姐盛情款待，鄙人无福消受，麻烦了。” “那你别吃。” 简可秋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家伙之前可是另一副模样，简直一肚子坏水。 少顷，氛围逐渐回归正常。 商克把自己年后要去新编装步八师就职的消息告诉了简可秋，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过去几个月在匈尔瑞的一系列遭遇。 简可秋蹙眉道：“太冒险了，还好你在外国的成果能得到（本国）认可，不然岂不是白费劲……” 商克点头道：“筛选人才的方式多种多样，打出了威风，自然不会被埋没，我目前也没得罪过人。” “那……那个新部队离这远不？” “在不远。” “还隔着江呢。” “都是师级主官了，还愁这个？”商克嗤笑道：“到时候随时可以坐联络机，就是那种小飞机。” 简可秋对高官厚禄毫无兴致，她自己只想在学术上做出一点成就，至于商克能否扬名立万，她更不在乎。 接着，她谈起了三联防务研究所最近的情况。 “跟我给你的信里写的一样，大半年时间都很平淡，给军方的投稿基本都是石沉大海，至多来个礼貌回复。” “然后呢？最近几个月好起来了？” 简可秋“嗯”了一声，说道：“明显重视了，派人来了三趟，还提议要资助。” 商克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去年临走前他留下的备忘录罗列了林林总总十多个有价值的设想，经过防务研究所的几人的不懈努力，搞出了草图和草案，将构想画成了好吃又好看的饼。 尤其是轻型反坦克武器——火箭筒与无后坐力炮。 大统制联邦军方显然没有闭门造车，欧洲发生的一系列战役也给联邦国防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作壁上观的军方上层惊讶的发现，实战中，步兵部队面对坦克部队竟然那么脆弱，即使意志相当坚定，仍无法阻止坦克部队撕碎阵地达成突破。 军方上层认为必须紧急研制单兵便携式反坦克武器，否则步兵部队面对坦克集群冲击就像土鸡瓦狗。 这种形势下，三联防务研究所毛遂自荐投稿的几样兵器才吸引了总司令部装备局的注意力。 (本章完) 第194章 核心会议 第194章 ｜核心会议 阔别一年之久再度返乡，商某人这几天相当忙。 先见父母，再见岳父岳母，接着又要张罗结婚的事，东奔西走忙的不可开交。 临近除夕，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响彻云霄，绚烂的光华几乎照亮了夜空。 开车穿行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这祥和欢庆的氛围本该让人轻松安逸，可商某人却觉着不太妙，似乎有点应激。 多少还是表现了些许战后综合征的症状……他在心中嘀咕。 就这样一个不留神，前车减速，等他反应过来急刹已经来不及了，最终砰的一声追尾。 还好车速很慢，并无大碍，如今的汽车别说安全气囊了，就连安全带都没有，碰撞速度只要稍快一些就很容易受伤。 前车是辆合众集团下属的平价品牌，后保险杠轻微变形。现在大过年的，大家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不计较。 自知理亏的商克掏了几张大钞，四五十圆，迅速了结这个意外。 汽车保险服务很早就出现了，大统制联邦民间工商业欣欣向荣，当然有经营这方面的公司。不过这年头一无网络二无手机，无法即时记录并汇报现场情况，确定损坏比较麻烦，所以人们往往只有严重损坏才会报保险，小事故还是私下了结最方便。 简可秋全程很淡定，只是问道：“怎么走神了？” “莫名其妙想到了一点别的事。”商克也相当嘴硬，绝口不提战后综合征的影响。 哎！男人的胜负欲！ 追尾这件事让商克耿耿于怀，也促使他萌发了一个念头——以后有空了，把安全带这个技术给点出来，简单有效。 忙碌之余，不妨随手下一步闲棋，连续打打杀杀几个月已经给他整累了。 后世随处可见的三点式安全带可以说是工程学的模范设计——用最低的成本和简单的结构达成性价比最高的收益。 三点式安全带能让汽车碰撞事故死亡率降低一半，即使严重到翻车，存活率亦能翻倍。 然而，安全带真正普及却要到几十年之后。 新春佳节。 在这个世界格局跌宕起伏的冬天，即使是太平洋东西两岸的两国上层也操碎了心。 大概只有两国的寻常百姓最为安逸，不受战火侵袭，享受着窗外疾风骤雨屋内宁静致远。 统制政府上层完全没有新春佳节的概念，针对逐渐失控的欧洲局势，大年初二，最核心的一众军政大员齐聚一堂，再次商讨对策。 在最精华的省份和鲁尔工业区失陷以后，尽管德皇老威廉拒绝投降，瓦尔兰德帝国客观上已经失去了正面对抗的能力。 皇室和政府在纽伦堡建立战时首都，仍然控制着巴伐利亚、符腾堡、黑森、图林根，瓦尔兰德南部地形复杂，山地丘陵遍布，战略上更有利于防御方。 【配图】 地方驻军约有数十万，再加上败退下来的各军各师，瓦尔兰德纽伦堡政府仍然掌控着总数近二百万人的武装力量。 然而，这百万大军实际上装甲载具奇缺，重武器也不充裕，只能依托地形防守，根本无力反攻收复失地。 那么伊凡罗斯接下来会作何打算？向西继续进攻？ 外交部长首先阐述了联合王国和伊凡罗斯帝国的矛盾。 “……不列颠方面在外交备忘录中明确告知过伊凡罗斯，不希望长期与玛丽安娜为敌，既然击败了瓦尔兰德，战争应该尽快结束。”他说：“这个消息来源很可靠。” 有人非常乐观地说：“伊凡罗斯大宗工业都少不了与不列颠的贸易，不大可能闹翻，应该会避免越雷池的。” “能这样那便再好不过，战争有望等开春的时候就结束。”工业部长的语气很轻松。 失控的战争好像又出现了‘可控’的迹象？ 联邦政务委员会总裁扫视众人，沉吟道：“这可难说，维罗妮卡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伊凡罗斯四分之一的特种合金钢、三分之一的铝、五分之三的高精度机床依赖进口，不列颠各邦国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渠道。”工业部长觉着这不合常理，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唱反调，不列颠那帮人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谘议会议长反驳道：“影响又不是一禁运就立马奏效的，这么看，伊凡罗斯如果继续挥师西进，打败玛丽安娜，三两下给生米煮成熟饭，不列颠也没辙。” “呃……无法短时间内击败玛丽安娜吧？”工业部长觉着匪夷所思，又说：“这不现实，时间拉长到一两个月，也够不列颠派兵介入了。” 于是他看向军方几人，招呼道：“军方怎么看？” “没有定论，纯粹从军事层面来看，玛丽安娜军队的指导思想是依托马奇诺防线打防守反击，不好对付。”总参谋长简述道：“复盘瓦尔兰德战败的各个战例，伊凡罗斯军队擅长野战，通过装甲集群冲垮对手的阵地，破坏整体性，然后以大量炮兵和步兵在运动中消灭对手。” 在场众人都听的很认真，总参谋长接着指出：“这个战法对于执意要打防守反击的玛丽安娜军队是不奏效的。” 谘议会议长提问道：“伊凡罗斯是否有短时间内攻克马奇诺防线的办法？” “办法分为兵器和主意，马奇诺防线比一般的筑垒地域更坚固，想对付那地方，大口径铁道炮是唯一办法，但是伊凡罗斯军队没有，他们最强大的铁道炮是三〇五毫米的，远远不足。”总参谋长很严谨地补充道：“至于‘主意’，这就没法下定论了，战争是充满运气成分的，说不定就找到漏洞了。” “那扬长避短呢，马奇诺防线只修到比利时边境，伊凡罗斯军队可以经由尼德兰与比利时进攻，寻求野战中歼敌。” “这意味着伊凡罗斯军队要在有限的狭长地区作战，很困难，即便一开始击败了玛丽安娜军队，也要提防后路，不列颠随时可能翻脸。” 总裁微微颔首，平静道：“好，既然这般，乐观一点来看也无妨，且看维罗妮卡会不会知难而退吧。” (本章完) 第195章 第一九章拒绝亏本买卖 第195章 第一九〇章｜拒绝亏本买卖 “要是都料对了，这仗啊，也就打不下去了。我看，不如想想维罗妮卡要是真要借势扫平西欧，那会如何。” 没怎么发话的大统领终于开口了，而且一说话就直截引出个大议题。 总裁很明晰地阐述：“无论怎样，伊凡罗斯国力不足以支持自给自足的持久战，要是铁了心与不列颠决裂，最终势必后继乏力。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又创奇迹，迅速击败玛丽安娜。” 现场陷入沉默。 良久，有人问：“我有个疑问，就是瓦尔兰德的工业不可忽视，伊凡罗斯方面可以利用傀儡伪政权的生产力。” 工业部长不假思索地下结论，直言道：“那势必要大打折扣，发达的工业是成百上千个品类行业交织而成，还需要稳定的贸易支持，泊林伪政权虽然掌控着多半工业区，但是肯定达不到原有产量。” 说着，他从自己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面找出一份卷宗，翻了翻，补充道：“我这边能给个估算——钢产量要掉一半多，恐怕不到一千万吨；汽车八到十万辆；硫酸一百五十万吨左右。” 谘议会议长说：“这也不算少了，伊凡罗斯去年本国钢产量不过一千五百多万吨，汽车才十多万辆。” “总参（谋部）也估算过，伊凡罗斯军队击败瓦尔兰德缴获了众多战利品，数目不少，极大的补充了自身的损耗。”总参谋长陈述道：“再加上本国自产的，维持目前四五百万部队连续作战两到三个月是完全可行的，若是节省些，还能更久。” “玛丽安娜地缘处境并不好，还需同时防备佛郎机和意塔利，多面受敌，军方推演过吗？”外交部长提问道。 “这样假设的局面以前做过，三线作战，胜算很小，咬紧牙关能拖上个两年，但是意志不坚定的话很容易动摇。”总参谋长说的很明白了。 “那可难办咯，要是玛丽安娜真败了，西欧最富庶的地方可就都叫伊凡罗斯占着了。”工业部长很无奈的说。 总参谋部的日常就是为各种看似稀奇古怪的情况制订预案，顺带锻炼业务能力，国防军总参谋部以前还真不止一次的做过关于‘玛丽安娜共和国遭到多国围攻’的推演，不过剧本中的进攻方是瓦尔兰德与意塔利，佛郎机则是中途加入的。 玛丽安娜军队的素质和技战术水平都是相当不错的，然而兵力只有一百多万，动员后也难超两百万，一旦多线作战那便捉襟见肘，当年残酷的欧战让玛丽安娜如今明显缺乏年轻劳动力，而且没什么斗志。 大统制联邦的核心权利群体随即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伊凡罗斯帝国扫平西欧的可能性还真不小，如果生米煮成熟饭，联合王国也就彻底没辙了。 也就是说之后的格局是伊凡罗斯雄踞欧洲？那么联合王国会如何抉择？稳坐美洲的亚美利加合众国又会怎样？ 只是稍加想象，那样混乱且奇葩的世界格局就让大家非常讨厌。 欧洲绝对不能统一，分裂的欧洲是最好的，况且伊凡罗斯这样一个坐拥欧洲精华的‘战狂’国家与自己接壤，这换谁都会焦躁。 所以……要不要携手联合王国和合众国，先一起把伊凡罗斯解决了？ 这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大统制联邦是否应该改变基本国策。 因为按照基本国策，等完成战争准备以后，首先就要拿联合王国开刀。 大统制联邦的第一诉求很简单，就是干掉英属印度，瓦解联合王国的殖民帝国体系，抢占尽可能多的市场，疯狂倾销工业品。 大统领一针见血地指明：“劳师动众，我看未必是好事，如果三国联盟进攻就只为了恢复欧洲原本的格局，那么我国是划不来的，这笔买卖很亏。” 这个道理很简单。 三国结为同盟一起进攻伊凡罗斯，最后成功光复欧洲，三国都出了力。 最后无论怎么瓜分利益，对本国而言都不划算，因为本国是真的跨越半个地球劳师远征。 联合王国不必多说，就隔着英吉利海峡，而且还能抽殖民地的血。 合众国要远些，不过横渡大西洋也就到了，而且美洲的石油和矿产资源丰富。 反观本国，如果与联合王国携手，也就意味着拿不到英属印度与澳洲的资源，纯粹是靠自己势力范围内的资源在负担。 就算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最后能否在欧洲拓展市场也是未知数，因为联合王国和合众国也出了力，二者的势力与影响力也水涨船高。 总而言之，这种低回报的投资非常不划算，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吧。 当然，如果是本国挑大梁唱主角的情况，倒是值得的。 从早晨到中午，决定国家大事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大统领邀请众人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于是十多名军政大员今天又尝了回华清池的特供佳肴。 总参谋长从会议后半程开始就不断走神，思绪飘忽不定，这顿饭他也吃的寡淡无味。 在他看来，本国的首要目标仍然是联合王国。 综合评估，夺取英属印度与澳洲的矿产资源是‘效费比’最高的，几乎不用费什么劲。在那之后，本国还能全面控制波斯的石油，功莫大焉。 等他回到总参谋部已经是下午时分。 侍从告知他的第一个请示就很令人无语——二十师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然而有些人对人事安排很不满意，乃至把小报告打到总参谋部来了。 “我这可不是听抱怨的地方，不满意就到隔壁说去。” 隔壁就是指总司令部。 第二个报告要正常许多，空军方面的代表团观摩了新型歼击机的首飞，一切顺利，总体评价很不错，空军计划在定型后迅速量产。 第三个报告是战车部队建设相关，很多军官对重量较大的战车秉持着不信任的态度，强烈抗议装备局违背部队的意见修改招标文件。 “战车这个事，确实不该擅自做主，应该综合各方意见论证一番。”他若有所思地说：“等着吧，顾问团第二批人是带足了经验教训回国的，我记着他们的船快了，等过些天一块儿开个会。” “还有两天到。”侍从想了想，提醒道：“但是有个人提前回来了，就是前些天军政署李署长说的那位。” (本章完) 第196章 黑色幽默之老干妈 第196章 ｜黑色幽默之老干妈 大年初七。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三联防务研究所门外。 为结婚准备的新房还没布置好，因此商克与简可秋这两天都住在研究所的居室。 不速之客是两名身着常服的军官，两人下车以后打量了一下，确认门牌号无误以后抬手叩门。 这样的场景让简可秋联想到了一个月前国防军办事处前来通知她商某人失踪的消息。 “大过年的，来找我干啥？” 被打搅了私人时光，商克很不爽，他看到来者是一名专业技术中校和一名少校。 少校立正敬礼，陈述道：“打扰了，商上校，我奉总参（谋部）命令，接请您回京开会，具体是什么您可以看下这个。” 接过便笺，看过上面那手写的几句话，商克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初九上午开会，可以明天走。” “行。” “那我们明天来接您。” 两人随即离开。 等他俩走后，商克告诉了简可秋这件事。 说实话他有点无奈，因为两家敲定的结婚日子是元宵节当天，也就是正月十五。 “不要紧，坐飞机很快的，两三天应该就能回来吧？”简可秋云淡风轻地说。 “如果只是开会就还好。”商克嘀咕道：“这才刚过完年，总参那边找我干嘛？” “看你在匈尔瑞干的很出彩，要找你探讨大事呗。” “应该不是，打仗是打仗，让我谈战术没问题，但是战略可就说不准了。” 商克并不知道本国权力核心召开的会议。 就在他与简可秋缠绵悱恻的这几天，统制政府驻伦顿大使馆递交了一份外交备忘录，表示高度重视伊凡罗斯帝国接下来的抉择，保持密切关注。 同时，华盛敦，驻亚美利加大使在一个午后造访了国务卿官邸，试探亚美利加合众国对目前局面的态度——亚美利加会在短期内介入吗？ 大使得到的答复很干脆——不可能！亚美利加将继续保持中立。 现在支援玛丽安娜对亚美利加毫无益处，并且军队没有做好应对欧洲现代战争的准备，介入欧洲战争是吃力不讨好。 比之大统制联邦，亚美利加的军力更加薄弱。 底子更差，军官储备不足，武器装备相当陈旧，亚美利加军队自认为落后十到十五年。 受到欧洲战争的刺激，国会山也开始重视国防建设。 今年1月18日，国会山批准将一部分国民警卫队转为现役陆军部队，比原位面提早八个月。 今年2月1日，国会山通过了和平时期征兵法案，实施一年兵役制，比历史上快了七个半月。 截止目前，亚美利加陆军总兵力47万人，国民警卫队21万人，编作： ｜22个步兵师 ｜2个骑兵师 ｜3个装甲师 ｜20个国民警卫队步兵师 亚美利加地面部队的规模相较于去年已经翻倍，然而无论是训练还是武器都一塌糊涂。 陆军这时候的形象堪比童子军——士兵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的，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歪斜的扛着老旧的步枪，没完没了的来回走。 唯武器论的人也许会嗤之以鼻，认为只要武器装备足够强大先进，军队的素质和意志差一些也无妨，所以结论是亚美利加军队的战斗力还可以。 可假如就连武器也称不上先进呢？ 以反坦克武器为例，25毫米/37毫米/40毫米反坦克炮这几年很流行，很多国家的军队都装备这种轻型反坦克炮，但是亚美利加军队却还在闭门造车，装备.50重机枪（12.7毫米M2HB）作为反坦克武器，天真的以为靠‘老干妈’就够了。 一直到去年，亚美利加军队才后知后觉的认为重机枪已经不足以对抗坦克，从玛丽安娜买了两门25毫米SA37反坦克炮，又从瓦尔兰德买了两门37毫米Pak35反坦克炮，在测试以后，军械局决定仿制后者。 军械局对37毫米反坦克炮的仿制工作直到今年圣诞节才完成了个七七八八，距离投入生产少说还差几个月。也就是说当T-34横扫欧陆之时，亚美利加军队甚至连落伍的小口径反坦克炮都还没用上。 这可以说是一个充满黑色幽默的笑话了。 次日。 晌午，商克与那两名来接他的军官一道启程，乘坐一架民航客机直奔西京而去。 除了他，同行的还有两人，乃是姑苏精一光学公司的工程师代表。 那位专业技术中校在不离手的公文包里拿出档案袋，递给了商克。 “商长官您看一下议程的大致安排吧，总参要开一次多部门会议，这边是精一光学的徐工和唐工。”中校解释道：“光大重工、华联实业、共和钢铁、华亭铸钢、汇通电气这些涉及到战车生产相关的几家企业也都派人了。” 多科室专家会诊是吧？ 钢铁、机械、光学仪器等等行业都集齐了。 商克打开档案袋浏览了一下，顿时清楚了总参谋部这突如其来的召令意欲何为。 长途乘坐无加压客舱的体验并不好，坐久了很累。 从大江南北赶来西京的各行各业代表在国防军寅宾馆休息一宿，第二天大年初九清晨天还没亮就乘车去了总参谋部。 出于保密需求，十多名民间企业代表与首场会议无缘，只能在接待间等候。 参会人员的阵容倒是相当豪华，将星云集，商克一眼就看见了院长，此外还有多位将军和专业技术军官。 会议还没开始，总司令部装备局的人和几名陆军将领一开始就相互埋怨起来。 暂编教导战车师师长钱常轩一脸怒色，忿然吐槽装备局行事太过武断，没有认真与部队商量就直接做主修改了技战术指标。 这件事装备局完全理亏，被批得一句话不敢反驳。 此刻，会议室的门被卫士推开了，总参谋长程云慢步走来，现场立马肃静下来，众人纷纷起立。 “商量得很激烈嘛，气氛很好，人都来齐了吧？”程云走到会议桌上席，双手背在身后扫视左右，语气淡然地说：“一桩事如果想做好，朝三暮四可不行，今天要给战车相关项目彻底搞清楚。” (本章完) 第197章 坦克论战 第197章 ｜坦克论战 总参谋长一发话，会议立刻步入正轨。 钱长轩一上来就阐述了自己作为一线部队指挥官的看法——那就是给坦克增重是不合理的。 坦克防护不够用就加厚装甲，装甲厚了重量也就上去了，又要换用更大马力的发动机…… 水多加面，面多加水，反反复复无休止。 钱长轩的观点是根据欧洲战争的经验教训来看，坦克如此强大的突破能力的根源是机动性，而不是表面上的火力和装甲。 并且，决定机动性的指标不只是速度，还有操控体验和可靠性。 综合来看，二十几吨的中型坦克和十几吨的轻型坦克是最适合国防军的作战环境的，尤其是应该大力发展轻型坦克。 居然有轻坦爱好者？商克顿时乐了。 钱长轩此人商克早有耳闻，早在战车兵学院进修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被誉为本国装甲战术的奠基人。 他对机动作战可谓相当执着，无论是战术机动性还是战役机动性皆是关键，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都围绕着‘兵贵神速’来发展。 如果是不对称作战，这套理论其实非常可怕，可以三下五除二像砍瓜切菜一样将敌人分割包围，打出漂亮的交换比。 问题是大统制联邦今后总不可能真的就只在亚洲虐菜吧？ 一旦到了欧洲，需要硬碰硬的正面对抗，那就非常难看了，就好比轻量级拳手遇到重量级拳手一样焦头烂额。 商克蠢蠢欲动，很想发言。 这时候装备局的人先反驳了——同样是根据欧洲战争的经验，装甲也很重要，至少要能够免疫一部分反坦克火力，否则寸步难行！ 另外，在现有技术条件下，二十几吨重量的坦克很难做出比较满意的防护水平。 于是乎，双方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起来。 “技术上做不到？那为什么伊凡罗斯人能行？老毛子能做出二十几吨防护跟机动兼备的战车出来咱们做不出？你们要是没本事那就照葫芦画瓢……照着抄总归会吧？”钱长轩像连珠炮似的吐槽装备局几人。 装备局战车发展小组负责人汗颜道：“仿造未必不可，但那是别无他法的办法。” “硬要加重也行，你们给三六式拖曳车停产，搞个更大劲的来。” “呃…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国家要你们有什么用。” 钱长轩的顾虑是后勤保障问题，国防军目前列装36式重型履带式拖曳车最大牵引能力是25吨，刚好可以牵引一辆抛锚的二十几吨的中型坦克。 如果是重量超过三十吨的中型坦克，那就需要两辆拖曳车一起合力才行，需求翻倍。 这在实战中就非常讨厌了，战场上各种幺蛾子连续不断，不一定能随时凑齐两辆牵引车，协调起来很麻烦。 他的理由在商某人看来确实没错，历史上大量坦克都是因为陷车之后难以脱困而不得不遗弃的，后勤保障的便利性很重要，甚至可以说装甲部队的战斗力三分靠坦克七分靠后勤。 装备局的人很无奈，不吭声了，钱长轩没有咄咄逼人，也不说话了。 见状，院长轻咳两声，开口道：“现在开会，注意分寸，战车这个事，商克你才从欧洲回来，你来讲讲吧，有什么见解大胆说。” 院长亲自点名，总参谋长也看着自己，憋了许久的商克立即应了。 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各位，我认为这不单只是一件事，装甲部队的建设包含了许多方面——战车本身、防空武器、技术保障等等。” 顿了顿，他接着说：“想要确保战车自身的性能说得过去，二十几吨肯定是不行的，最少也要三十吨。相应的，牵一发动全身，更大的拖曳车也要跟上，配套研制。” 回顾历史，IV号坦克H型就是二十几吨的中型坦克之中最具代表性的了，尽管火力不错，可是其机动性（至多40公里/小时）和防护能力（炮塔正面仅50毫米垂直装甲）在大战后期就捉襟见肘了。 改进型T-34/85的重量是32吨，缺点是车体正面45毫米倾斜装甲到了后期也不够用。 谢尔曼M4A3(76)W重约33吨，综合性能反而是最好的，缺点是2.97米的高度实在是太高大了，正面投影面积过大。 商克觉得装备局真没必要小气，按照大统制联邦的充沛国力，豪横一些完全无压力。 区区三十几吨的中型坦克罢了，先搭配搞个三十吨级重型拖曳车，然后再搞个五十吨级的运输板车，完美！ 他侃侃而谈了许久，说的口干舌燥。 不过成效也是颇为显著的，装备局战车发展小组负责人像是找到了台阶下，连忙表示赞同。 总参谋长程云饶有兴致地提问：“你在匈尔瑞打得很漂亮嘛，风头出了挺多，伊凡罗斯军队在你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对他们的战斗力，你怎么看？” 商克心说怎么突然谈及这个了？难不成真要干涉欧洲战争？ “参谋长，您指的是总体的战斗力，还是某一兵种的？” “战车兵吧，今天这会不是在谈战车嘛，刚好一并讲清。” “伊凡罗斯军队在匈尔瑞没几次集中运用过战车大规模冲击，不过我在过境瓦尔兰德的时候打听到了挺多第一手情报，大概是这样：伊凡罗斯军队一般以战车旅为单位搭配步兵进行冲击，进攻纵深约一千公尺，进攻正面宽度约一千五百公尺，分为两到三个梯队，前后间距三四百公尺……” 商克讲述的详尽且清晰，非常直观，众人也听的很仔细。 谈到那些集中超自然能力战士组成的坦克车组，他哭笑不得的说：“这样的精锐部队非常强，很难对付，有过近卫坦克旅以少敌多击败瓦尔兰德装甲师的战例。” “这很难长期维持下去吧？”钱长轩摇头道：“战车的损毁率不低，速战速决还好，时间拖久了用不了多久就耗尽人力。 “战术上，如果想对抗这样的精锐战车部队不落下风，需要效仿他们集中编组女军人吗？”程云问完又补充了几个字：“兵力相近时。” 依靠数量压制自然也可以，但要看划不划算。 商克迟疑了一下，仔细思索数秒，笃信道：“战车性能有优势的话，完全可以，人再强也是有限度的。” (本章完) 第198章 锐评 第198章 ｜锐评 客观来说，商克其实挺欣赏伊凡罗斯人的本事。 在技术条件不足的情况下，通过各种创意完成精妙的系统工程，最后做到不错的综合性能。 人……也是系统工程的一环。 至于将万千官兵视作耗材的作风究竟是对是错，那就见仁见智了。 “……现在科技还没那么先进，据我所知，哪怕是最前沿的技术也还不行，单车作战效能没法跟女军人车组相提并论，不过多车协同作战完全可以拉平差距。” 说完，商克又一副无所谓的说道：“而且咱们也不排斥女军人啊，车长或者炮手由她们来担任就很合适，论兵员规模，世上谁能比得了？” 院长轻轻点头。 总参谋长也赞同道：“是这个理。” 伊凡罗斯近卫坦克旅那样一辆坦克除了驾驶员其余人全为女军人的车组确实太激进了，犯不着，但商克认为择其一还是可以的。 没有什么比感知能力更重要，战场信息获取效率高于一切，车长或炮手由第一类超自然能力战士来担任最恰当。 这没什么争议，所有人都认同。 其他的则无必要，给坦克标配上垂直稳定器对于大统制联邦都不值一提，更别说最基础的无线电设备了。 除此之外，中型坦克计划‘一七五工程’的技战术指标也彻底敲定了，再不做大方向上的修改，以免耽误研制进度。 车重要求确定放宽到30吨，如果原型车就有30吨的话，后续改进潜力就很充足了，尤其是一七五工程采用扭杆悬挂，易于增加重量。 IV号坦克早期型18吨，后期型25吨，增重了五分之二。 T-34早期型26吨，换装三人炮塔和85毫米坦克炮以后32吨，增重了五分之一。 炮塔座圈直径也是商克非常关心的一个数据，指标给定的是1600毫米，他觉得不够大，要求扩大50～100毫米。 “车体指标变化很小，还好，不耽误光大重工和华联实业的研制进度。”装备局战车发展小组负责人觉得没问题。 “我要问一下，原型车什么时候能出来？”商克问。 “车体长宽高不用变，炮塔座圈增大五到十公分不影响车体宽度，按照两家的答复，原型车底盘三月初进行对比肯定没问题。” “还挺快的。” 一七五工程从去年夏秋之交立项，到现在过去了大半年，期间还因为指标变化而多次推倒重来，原型车居然马上就准备就绪了。 其实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大统制联邦的工业能力。 紧接着，院长谈到了商某人意外缴获的那辆T-34，要求发展小组负责人介绍一下装备局对T-34的分析结果。 明康号在过年的时候抵达广州，随后，坦克与大量纸质资料就一并运去了首都特区。 “这个车的抗弹外形很优秀，不过行走机构很落后，内部布局也比较差，炮塔非常小，开炮以后取炮弹和装炮弹都很麻烦。” “有多落后？” “主动轮和履带居然还在用板齿啮合方式，这都十几年前的玩意了，差速器和末减速器很简陋，工艺也粗糙，还有变速箱，放在车体后面离那么远，又不配辅助机构……”负责人洋洋洒洒吐槽了一堆，最后用轻蔑地语气说：“很难三言两语讲清楚，总的来说就是不值一提，如果我国来造的话好上两三倍不成问题。” 商克心说这就是毛子的武器的特点，你别管它糙不糙，就问你能不能用吧！ 院长沉吟道：“有仿制的必要吗？一七五工程（相比）是否有劣势？” 院长这话让装备局几人有点不爽，这种被质疑的感觉很讨厌，尤其还是拿伊凡罗斯人的粗糙产物来与本国做对比。 负责人毫不犹豫地答曰：“没有，这个车的设计很不错，其它方面就乏善可陈了。” 他看向商克，认真道：“这方面还是多亏了商上校，不容易啊这一路，万里迢迢从匈尔瑞横跨几国。” 总参谋长程云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口锐评道：“是个靠得住的，装步八师有你来带，我看很合适。” 商克急忙大声道：“职责所在，不辛苦，祖国利益为先。” 院长闻言默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 有总参谋长的认可，一些事就不用多虑了。 程云觉得商某人是个很有趣的青年军官，能力和魄力兼具，而且责任心也是经过考验的。 要说不欣赏那是骗人的，尤其是商某人在布达珀斯保卫战中表现出的惊人毅力与勇气，更是让程云大加赞誉。 “有本事的人才能担大任，自古良将难觅。”他说。 T-34带给大统制联邦军工部门许多启发和警示，倾斜装甲设计对于提升防护能力相当有效，55～60度的大倾角几乎可以免疫口径和装甲厚度相同的穿甲弹，双人炮塔劣势极大，一定要用三人炮塔。 同时还给大家提了个醒——不能骄傲轻敌！技术落后也是可以造出好东西来的。 商克找准时机，向众人提出了‘半躺式驾驶位’和‘横置发动机’的创新设计之优点，稍带夸张色彩，以增强信服度。 这两个都是历史上冷战时期苏制坦克广泛采用的设计，可以降低车体高度和减短动力舱长度，进而显著减轻总体重量。 尔后，议程来到了轻型坦克相关。 由于联邦国防军的假想敌包括英属印度与澳洲，国防军对轻型坦克的重视程度比其它列强更高。 相较于反复修改招标的一七五工程，轻型坦克一八〇工程一直在平稳进行，可是由于技术难度太高，进度反而更慢。 - 空车重起初要求是不超过15吨，后来放宽到17吨。 - 正面防护要求能够免疫俄制14.5毫米反坦克枪，以及远距离（1000米）外射来的37毫米穿甲弹。 - 侧面防护要求不高，能够免疫俄制12.7毫米高射机枪和英制.55口径（13.9毫米）博伊斯反坦克枪即可。 - 火炮起初只要求安装一门40毫米战车炮，后来加强到65毫米长身管战车炮，配备垂直稳定器。 - 机动性要求做到公路极速60公里/小时，最高倒车速度35～40公里/小时，以便于迅速撤退脱离险境，且必须具备原地转向能力，这就非常苛刻了。 (本章完) 第199章 皮这一下很开心 第199章 ｜皮这一下很开心 让商克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据说设计团队甚至都在考虑应用液力变矩器与双流传动了？ 由于难度过大，夸娥铁路机械公司中途放弃竞标，只剩下六合机械动力公司一根独苗还在努力。 商克觉得这有‘放卫星’之嫌。 这个指标非常离谱，或者说十分甚至九分离谱。 不到二十吨的东西怎么达成这样的指标？要知道这才四〇年！ 乍一看，轻型坦克一八〇工程比中型坦克一七五工程的难度高得多，可以说联邦国防军对轻型坦克寄予厚望更甚于中型坦克，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说实话这让商克想到了历史上夭折的‘一二二工程’三液样车，同样是因为指标定得太高，超出了工业能力，最终不得不放弃。 刚开始他还想插手干涉一下，不过很快就作罢了。 液力变矩器和双流传动这几样技术是坦克发展路线上避不开的门槛，没必要逃避，早攻关成功早享受。 这个科研耗费物超所值，权当是给之后的主战坦克项目做技术储备了，提前探路踩坑，那就任由军工部门自己操心去吧。 比科研槽数量？我有六个！ 在会议的最后，商克谈到了重型坦克的必要性。 鉴于本国对重型坦克的研制经验相当匮乏，而且现在时间比较紧迫，商克建议摸着石头过河，可以站在瓦尔兰德人的肩膀上继续发展，不需要从头开始。 虎式的底盘还是不错的，可靠性良好，到时候先把负重轮设计给换了，甚至还可以试着改一下倾斜装甲。 “……重型战车是优势劣势都很明显的一类兵器，又贵又重，保障起来很麻烦，运用起来也得小心谨慎，要配合好，否则一个不留神就陷坑里了或者被敌人干掉了。” “当然其优势也很明显，进攻坚固防御地段或者筑垒地域的时候，必须有装甲厚实的战车充当突破矛头。所以，重型战车可以少造，但不能不造。” “我为亨舍尔公司‘代为保管’的重型战车设计资料很详细，这方面想必刘上校是知道的，瓦尔兰德人的重型坦克前后搞了有六七年，比较成熟。咱们根据图纸因地制宜小修小改不用费太多心思，依我个人的看法，可以造一些先用着。”商克如是说道。 代为保管？ 你小子经过人家同意了不？明明是浑水摸鱼偷回来的！ 在场众人包括总参谋长都禁不住嘴角上扬。 商某人大言不惭，带着一丝独特的冷幽默，闻之令人忍俊不禁。 刘上校名叫刘巡谦，其人乃是燕京大学工学学士（博士），军衔为陆军专业技术上校，现在作为装备局战车发展小组负责人专攻装甲载具设计。 “我不好把话说太满。”刘巡谦沉吟道：“那些资料还在翻译，太多了，分析起来没那么容易，不过资料如此之多也能印证瓦尔兰德人这方面积累得很充分。” “抓紧，时不我待。”总参谋长程云言简意赅地说。 会议告终。 临走前，商克向院长提了一嘴‘假想敌部队’的主意，结果没想到被程云听到了。 程云饶有兴致地说：“这倒是值得一搞，人家习武之人尚且还要找陪练切磋呢，以假想敌单位轮番锤炼部队，不错。” 接着他向院长招呼道：“明召，你等回去……罢了，我亲自来办。” 今年以来，程云忧心甚重，对联邦国防军的作战能力感到无比担忧。 从四十多万人扩充到现在近两百万，兵力是翻了好几倍，武器装备倒也充足，可谓是齐装满员。 然而吃气球一般膨胀之后的部队究竟还有几分本事？能不能打胜仗？ 各部队都在热火朝天的进行训练，搞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乍一看军容严整，可这究竟是不是表面工夫却不得而知。 军队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关，身为总参谋长，肩挑重任的程云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 他认为计划之中的大规模诸兵种演习还不够，因为联邦国防军的演习虽然自由度比其它列强的演习更高，训练效果也更好，但终究还是缺了些什么。 搞一支专业的、纯粹的、精锐的假想敌部队，轮番‘锤炼’全国各地的野战部队，打哭他们！ 这个念头从程云心底里油然而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华，笑着对商克赞道：“你小子，新花样不少，好好干，到时候那二十个师训练考核，你的装步八师能排第几？” 后者立正站得笔挺，但幽默道：“前十易如反掌，前五小菜一碟，前三跳一跳摘得到。” 你小子咋不说稳进前二十名呢？皮这一下你很开心？ 院子有点无语。 程云乐了，可却故意板着脸说：“要是进不了前五，你就别干了，到我总参（谋部）反省个一年半载！” 说罢，程云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院长瞥了眼商克，难得用戏谑的口吻说道：“看来你在布达珀斯打得还不够残酷。” 商克干咳道：“院长，在下只是比较乐观，心态好。” 冤枉啊！我这应该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等出了会议室，院长又叫住了商某人。 “听说你在张罗婚事了？什么时候办？” “是，定在元宵那天。”商克无奈道：“说来惭愧，回国的日子比预想的久多了，只好仓促着办，现在会开完了，我打算明天就赶回去。” 院长“嗯”了一声，随口道：“老大不小了，是该办了，你就在总参（谋部）这等会，我叫人取些东西来。” 语毕，院长就先走了。 等着？拿东西？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商克就在总参谋部徘徊，等到中午饭都吃过了，才等到院长的卫兵。 大高个卫兵向商克敬礼，然后递来两个礼盒。 “院长说他没什么可送的，就叫人随便挑了两样，一个是给商长官您的，另一个是给您夫人的，祝二位良缘永续。” 商克怔了一下，双手将之接过，既惊讶又欣喜的点头道：“居然给我赠礼了，实在没想到啊，替我向前辈道个谢啊，对了，也祝他早日抱孙子。” “好。”卫兵一脸绷不住的神情，转身就走。 (本章完) 第200章 大婚（合二为一） 第200章 ｜大婚（合二为一） 商克是真没想到院长会给自己赠礼，他原以为至多只会收到一两句祝福。 他迫不及待地小跑着去了接待间，打开礼盒一探究竟。 给自己的赠礼是一块银光闪闪的手表，合金钢材质，沉甸甸的。 给未婚妻的赠礼是一对耳坠，大颗蓝宝石和许多细钻精致排布而成。 “我靠，可以啊，这个真漂亮。”一股感激之情从商克心中涌现，他啧啧道：“院长居然自掏腰包给我买礼物……” 商某人不知道的是，这两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并非院长出钱购买，而是源自一些‘不便明说’的事。 院长身居此位免不了受到阿谀奉承，企图通过送礼来打好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逢年过节各种各样的礼品源源不断。 大部分礼品都被退还了回去，剩余少数实在不适合生硬退回，就只能暂时收下。 商某人收到的手表来头可不小，三四年的时候，军方征购过一批特殊高标准手表，要求能在零下三十度至零上四十度的广泛区间能正常工作，而且需要外形美观，不能为了坚固可靠而做成笨重的筒形。 除了本土的海鸥和天王两大机械手表厂商，万国、宝玑、欧米茄、江诗丹顿等等知名厂商也应邀参加，每个品牌都造了两三只试验表送测，然而最终全部败选，军方于是暂时搁置了特殊高标准手表计划。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本事，把那些送测的手表搞了几只出来，其中就有一只万国制造的试验表被当作‘纪念’送给了院长，现在又到了商某人手上。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波折，但是收到结婚赠礼的商克非常快活，这只万国试验表要比官发的校官手表精良多了。 午后，商克又去了一趟总司令部装备局。 装备局临时聘请了十多名德语翻译，再加上车辆工程相关专业的工程师，协力翻译那成堆的技术资料。 关于重型坦克的开发计划已经在筹备中了，暂名‘二〇一工程’，就等着获批拨款。 “各个部件和子系统的资料太多了，人手远不够，我们打算再多找些人来，争取这个月内搞个七七八八。” 望着堆积如山的一箱箱纸质文件与图纸，刘巡谦一脸的沉凝重。 商克东张西望，问道：“主体结构和总设计图应该翻译好了吧？” “昨天刚完事。” “刘上校你觉得怎么样？” “说不出亮点，但是很完善，除了发动机其它的都没难处，就是这个行走机构颇为奇特。” 刘巡谦对VK4001和VK5001的交错式负重轮很感兴趣。 “负重轮吗？”商克指着桌上的图纸说：“那个交错互咬的负重轮太不方便维护了，不如普通样式的，部队打仗还是以简单可靠优先。” “其实蛮有趣的，这样的设计有利于分担载荷，能提升平顺性和可靠性，可惜造起来和用起来肯定会繁琐很多。” “没必要。” “五十几吨已经很重了，如果不这样，那就要另想办法加强悬挂系统。” 虎式也好，豹式也罢，特色鲜明的交错式负重轮一直是饱受诟病的设计。 这个设计等于让负重轮数量翻倍，每个负重轮与每根扭杆承受的载荷也相应减轻，客观上是有一些好处的。 比如当坦克在凹凸不平的原野上行驶时——不论是凹还是凸，最前面的那一对负重轮都要首先受力，最先承受剧烈的冲击。 如果是交错式负重轮，那么第一对和第二对负重轮因为紧挨着，就能一起分担受力。 历史上德国人广泛采用这个设计的原因很复杂，但大概来说就是德国人既要又要。 扭杆悬挂表现优良，可却是三十年代才诞生的新鲜事物，德国人因为无法保证稀有金属的供应导致扭杆质量一般，又不能容忍故障率太高，所以就保守的运用了交错式负重轮。 一言以蔽之——这是特殊时期、特殊国家、特殊境况下昙花一现的产物。 大统制联邦自然不存在这种问题，所以商克觉得无所谓。 反正虎式的底盘本身设计就预留有扭杆布置位置，小修小改一下非常方便，换用高性能合金钢扭杆，每侧六个负重轮，毫无压力。 至于火炮，尽管88毫米坦克炮是灵魂，可惜大统制联邦不可能吃饱了撑的重新搞这个全新的口径的火炮和炮弹生产线，商克浏览了一下，发现国防军空军正在研制的95毫米高射炮比较合适，可以直接拿来用。 那么这种虎式坦克在外观上最大的变化就是负重轮了，其它方面应该没什么差异。 所以这算不算狡猾的山寨？ 商克扪心自问坚定的认为绝对不算。 因为瓦尔兰德人四个月亡国，虎式坦克只存在于图纸上，仁慈的鐘國人帮忙保管图纸并且顺便将之造了出来，这是帮助瓦尔兰德人圆梦，善莫大焉，瓦尔兰德人应该衷心感谢才对。 哎！只能说老中实在太心善！ 商克算了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虎式就可以投产了。 最可怕的是，以大统制联邦的生产力，一旦开始量产，那就不是历史上那样扣扣搜搜小家子气的制造速度了。 德国人两年时间才造了一千三百多辆，商克估计这点数量本国军事工业承包商几个月即可搞定。 并且，如果专门组建了完整生产线，最后军方只下单一两千辆的话是根本不合效益的，恐怕要被投诉。 “现在才四〇年，等明年四一年虎式就大量出现在战场上……太逆天了，简直是恐怖故事。”商克自言自语的感叹。 你家虎式是批发的吗？ 对不起，的确，我家虎式真是批发来的。 □ □ □ 临走前商克也没忘记交给简可秋的重任。 为了给未婚妻争取到更多资源，他不惜在装备局罔顾事实的大吹特吹。 一方面夸大其词的强调机械引信对破甲弹的负面影响，又是哑火率高又是大幅降低破甲深度。 一方面将压电陶瓷引信捧上天，又是敏感可靠又是提升三倍侵彻能力。 虽然测试结果表明破甲弹的侵彻能力对起爆高度（炸高）非常敏感……但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差距吧？ 装备局众人半信半疑。 本着对他的信任，装备局的一名上校还是答应了，同意介入资助这一科研项目。 首笔资助经费100万圆，之后再视成果好坏酌情追加200万圆或更多。 给简可秋要到了钱，心满意足的商克这才启程离京。 欧洲战争的一系列情况让联邦国防军格外惊讶，深刻意识到之前一直低估装甲部队的威力，万万没想到步兵部队面对装甲部队是如此之脆弱。 有点类似于后世海灣戰爭带来的震撼。 因此今年以来军方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一边大吵大闹向谘议会索要更多军费，一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折腾各种反坦克武器。 商克在装备局看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反坦克武器项目，几乎任何跟打坦克沾点边的玩意都得到了资助和支持。 仅仅是‘防战车手榴弹’就有四五种方案之多，从压缩空气助推到火箭助推，还有人力投掷带姿态稳定伞的，琳琅满目。 这都不能说是在两条腿走路了，简直可以称作饱和式研制，可见军方之迫切。 在这样风风火火的大背景下，一个正儿八经经受过血与火考验的军官所倡议的东西，当然没什么可质疑的。 尽管出发的时候满腹牢骚，但是商克现在已经完全将当时的怨言抛之脑后。 这一趟收获满满！ 回到姑苏以后，商克将好消息告诉了简可秋，表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要到了一笔百万巨款的资助。 “居然那么容易，官方办起事来应该挺慢啊，尤其是跟钱相关的，当场就谈妥了？”简可秋明显有些惊奇。 “哎呀，别人是别人，我是我，相处这么久了小秋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商克轻松道：“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好，你厉害，非同寻常。”简可秋心想这家伙恐怕是煞有介事的胡诌了一通，然后忽悠对方听信。 她问：“等等，如果进度太慢，军方会怪罪吗？” 商克无所谓地说：“你这又不是军工部门直接负责的项目，只是资助而已，就像商业投资一样，给钱的同时就要做好打水漂的心理准备。” “哦，那就好，我不喜欢那种逾期受罚的压力。” 打消了她的顾虑，商克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怎么感觉今天比之前还要冷啊，春天快来吧，这冷的要死的冬天赶紧走，不舒服。” “冷么？我去给取暖器挑到最高档吧。” “好，不过那样屋里太干燥，你放盆水到房间里。” “增加湿度吗？那样做没有用。” “没用？不信。”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的商克愣住了。 不是吧！这可是我前世常用的‘生活技巧’之一！ 然而简可秋却若无其事地点头道：“嗯，年前试了试，不如烧壶水。” 南方百姓同样存在取暖需求，电阻丝取暖器应运而生，不过市面上还没有出现后世那种加湿器。 简可秋之前闲来无事还真就客观严谨的做过实验——放一盆水挂个毛巾，测得一整夜时间仅蒸发了两百多克水，屋内湿度只有微乎其微的提升，寥胜于无。 所以她索性自创了一个加湿技巧——在屋内摆个酒精灯和铁架子，放上个小铁碗，倒满已经煮沸的开水，酒精灯让开水持续沸腾蒸发。 哭笑不得的商克对简可秋竖起了大拇指，支吾几秒，最后悠悠道：“你……厉害。” 其实商某人本想‘邀请’未婚妻一起享受共浴的美妙滋润时光。 可是看到她兴致盎然的又是烧开水又是点酒精灯，于是把话憋回了肚子。 不过，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两人还是本着科学严谨认真负责的唯物主义精神，深入钻研了一下基本生物知识。 简可秋在这方面的知识与经验都很匮乏，商某人则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两人进行了惬意的交流。 “你咋样？我都累了。”简可秋嫩白的肌肤上显露出妖娆的浅红色，还有些许细汗。 商克仰躺在床上，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一般。” 良久的欢愉让简可秋的思绪有些断片，怔了十多秒才完全回过神。 这时，她嗅到一股子焦糊味，旋即惊道：“啊？水烧干了！” 小铁碗里的开水在酒精灯的炙烤下已经蒸发一空，现在等于是火焰在干烧小铁碗。 两人急忙收拾了一通。 数日之后。 幅员辽阔也就不可避免存在众多习俗，有些地方秉持着‘正不娶’的说法，避免在正月举行婚礼。 反正简家与商家没这个讲究。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元宵佳节，合天德，宜嫁娶。 商某人的婚礼并没有特别夸张的排场，但是受邀出席的嘉宾却有不少重量级人物。 机动一师的旧友来了好几位，当年的师长丁述已经晋升中将，商某人发去请柬是出于礼貌，没想过他能来，可事实是丁述真的来了。 除去他，战车兵学院甚至有同班同学千里迢迢的赴宴，美其名曰如果不‘白吃白喝’一顿心里过意不去。 最搞笑的是，那位共和钢铁集团公子哥——蔡其谦也来了，而且还穿着专业技术少尉的冬季常服。 “不是？你还真参军了？”商克诧异地打量他。 蔡其谦傲然道：“商兄你可别瞧不起哥们儿，哥们儿在战车二师修械所也算是一号人物。” 商克一脸‘你小子别有用心’的神情，戏谑道：“你有这么深情？盯着人家小姑娘不撒手？” 他原以为蔡其谦当时扬言要为了追求李青笙而加入国防军服役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玩真的。 “看不出啊，还挺有魄力的。”他称赞了一句，接着问：“你跟李青笙怎么样了？” 蔡其谦微窘，沾沾自喜地答曰：“再过半年我就要当爹了，日子订好了，下个月就娶她。” 啊？我收回刚才的称赞！ 商克顿时拳头硬了，悠悠道：“我会去婚礼看看的，别出‘意外’不办啊，不然我给你小子的血抽出来润滑战车的履带。” (本章完) 第201章 中场休息 第201章 ｜中场休息 人们常说只有新郎和新娘会注重婚礼的过程，至于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就是看个乐子，就等着最后宴席大快朵颐一顿。 这句话浮现在商某人的脑海中，但只存在了一瞬就被抛之脑后。 管他呢！自己快活了就行！ 论奢侈和排场，商某人的婚礼之低调，甚至还比不上一些财大气粗的商贾。 不过酒店门外停着的几辆政府与国防军牌照的轿车足以证明这场婚礼非比寻常。 大统制联邦的民风习俗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的。 在近代化的过程中，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远比原位面历史上这个时间段温和与缓慢，保持优越感与自信，对待一些事物的心态也就不同。 在工业化的过程中，农业社会的习俗自然而然的向工业社会演变，快节奏和便捷成了现实需求，繁文缛节因此不知不觉逐渐简化。 尤其是中大城市居民的婚礼已经很少看到完整的传统婚礼流程了，完整且隆重的古制婚礼要去乡镇地区才能见着。 即便如此，婚礼与和午宴的一系列流程从头到尾下来，仍然给商克和简可秋累的不轻。 两人在酒店本就订有歇息用的客房，商克掺着妻子走进电梯，回房午休片刻。 简可秋背靠着电梯厢壁，幽幽道：“结个婚……真累。” “我还好，你现在看着无精打采的，累坏了。” “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先去休息一下。”商克哑然失笑，抓着她的手晃了晃，然后微微倾身将她抱了起来。 “干嘛……在外边会被人看到的……”简可秋有些害羞。 “没事，这里又没人，而且我抱我的小娘子不是很正常嘛，大大方方的。” 结果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在这一楼层等电梯的六七人顿时成了目击此情此景的吃瓜群众。 哎呀，想不到，这新婚夫妻的小日子可真是甜蜜蜜啊。 见状，没人能忍住不笑。 众目睽睽之下，商克微窘，但还是光明正大的用公主抱把妻子带回了客房。 等进了房间，简可秋的面庞还是红扑扑的，活像喝醉酒醺醺然的样子。 因为穿着高跟鞋，她走了两步没站稳，脚一歪坐到了地上。 她哼道：“第一次穿高跟鞋来回走几个钟头，脚都有点疼了，这玩意受力太集中了……” “可惜高跟鞋可以修饰体态，为了美丽，总归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商克锁上了房门，然后叉着腰低头看着双腿呈M形坐在地上的羞涩娇妻，霎时间兴趣大增。 “来，我给你按摩一下。” 他又抱起妻子，将之抱到那柔软宽大的床榻上，先轻掐了一下裹着丝袜的小腿，然后摘掉两只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如今尼龙丝袜还是新鲜事物，去年才有大统制联邦和合众国的化工企业量产。 丝袜的形制暂时只有吊带袜一种，还没有连裤袜，颜色也仅有黑色和肉色两种。 一些人钟爱的白色市场上还没见在售的，也许是因为需求不大，优先级比较低。 根据后世互联网的一项统计，老中销量最高的是肉色，紧接着是稍逊一筹的黑色，白色与灰色则要落后一大截。 婚礼这种场合，自然是肉色的。 “怎么样？这个舒服不？这个力道。”笑吟吟的商克半蹲在地上，双手握着妻子的足底，用力连按几下。 “哎哎哎……痛！你轻点。”简可秋满面绯红，颇为羞赧。 由于手感甚好，商克倒是乐得为妻子按摩，就这样先左后右，令她酸痛的双脚舒缓了许多。 简可秋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阖上双眼，从少女时代以来的诸多记忆像播放幻灯片似的闪烁着。 虽然这家伙看上去不着调，但好像又挺靠谱的，姑且就这样吧，不多想了。 就在她头脑风暴之时，忽然感觉眼前昏暗了几分。 一睁眼，只见商某人已经凑到了她面前，带着狡黠的坏笑。 简可秋惊讶着支吾道：“啊……你不累么？” 商克伸手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故作正经地说：“有这么个小娘子摆在我面前，就算刚才累，现在也不累了。” “呵……花言巧语。” 红红火火！绛红色的婚服多么令人热情和兴奋！ 众所周知，在酒足饭饱之后进行适度运动是有益无害的。 两人也严格遵循了养生健康的原则，随后相当悠闲的午睡了一两个钟头。 好在婚礼在午宴以后就算基本结束，晚宴虽然也会开席，但没有新郎和新娘太多事了。 商克整理了一下收到的份子钱，粗略估计约莫有二十来万圆。 简可秋对钱无感，甚至懒得去看，不过明细还是要搞清楚的。 她微微蹙眉，惊讶道：“这个蔡其谦光他一人就给了九万九，你不是说他下个月也要办婚礼了么，那这笔钱都留着到时候回赠？” “他爹是共和钢铁集团理事会的，压根不差钱，他给九万九代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心意。”商克道貌岸然地说：“我们穷，所以到时候给九百九十九就行了。” 蔡其谦出手确实阔绰，这笔钱等额换算成后世的货币相当于百万巨款，而且在当下是购买力还更强些。 对于蔡其谦，商克的心态大概是一半欣慰一半无语。 欣慰的是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逐渐走上正轨。 无语的是这家伙是真奇葩，不惜加入国防军只为追求心怡的姑娘，尔后又来了一出让人家先孕后婚的戏码。 这时，有女服务员叩门，传话曰：“喂？商先生听得到吗？” “怎么了？” “有人找您，好像是您的上级，他让您到办婚礼的会客厅去。” “好，知道了，小秋，你收拾一下东西，客房要清理退还了。” 简可秋“嗯”了一声。 商克拿起军帽戴上，回头看了眼妻子，然后径直坐电梯下楼去了。 天已经黑了，与宴的宾客们所剩无几，丁述的身影赫然在列。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一张圆桌旁，见商克来了便随意道：“来了？坐吧。” (本章完) 第202章 老长官的贺礼 第202章 ｜老长官的贺礼 见商克愣住了，丁述又故意道：“怎么不坐？装步八师的商师长阁下。” 商克闻言赶紧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正色道：“老长官您言重了，折煞小子了，不论怎么样您都是前辈，部队里年轻军官见了老军士长尚且都要格外敬重，何况是您跟我。” 见商某人一脸严肃，所说之话绝非虚言，丁述哈哈一笑。 “许多人一朝得道就翘了尾巴，自命不凡，这就很容易栽跟头。你是有才华的，今后往高处走的路还长着，就怕走歪。”他这么说道。 “老长官所言极是。”商克点头称是。 丁述自顾自地点着了一根烟，平静道：“二十师计划是军国大事，各级职务非才俊不能入选，你看看你，二十九岁不到，少校越晋上校，代理一师之长，而且不是寻常步兵师，这是什么概念？前所未有！” 有些不服气的商克争辩道：“我本就是战车兵科专业的，而且在匈尔瑞那边‘机缘巧合’打了挺多仗，真刀真枪的履历还是很丰富的……” “即使如此，也是前所未有，要不是张团长跟刘院长两人联名作保，上校可没资格代理师长，准将都不成。” “好吧，您说的没错。” 丁述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说：“可不要枉费了大家的期望，你现在是联邦国防军最年轻的野战部队师级主官，装步师统共就二十个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数不清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丁述只说了张刘二人联名提携，省略掉了自己的努力。 见商克默默点头，丁述又笑着问：“你还不知道装步八师的人事安排吧？” 说罢，他递给商某人一张便笺。 这便笺上写着的就是装步八师暂定的主要军官。 ｜参谋长-黄琛-准将 ｜副师长兼炮兵指挥官-张安远-上校 ｜装步二十二团长-林镇-上校 ｜装步二十三团长-吴舟华-中校 ｜装步二十四团长-沈韬-中校 ｜装甲炮兵八团长-杨叶-中校 啊？ 怎么一个个都是上校？ 商克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惊诧之色又很快转变为凝重。 “这……这群人是什么来头？我这个军衔低了些……有可能镇不住。” 看到人事安排，他顿感压力倍增，忧虑油然而生。 神色如常的丁述选择性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只答前半句。 “每一个来头都不小，我说给你听，黄琛是参谋学院的高材生，一直在战区和总参谋部来回调动，理论水平很高，很文雅一个人。” “张安远履历优良，参加过苏木达喇平叛，三五年埃萨西比亚抗击意塔利侵略，咱们派去的志愿炮兵团里就有他，表现很好，累计毙伤千余敌人。” “林镇也是个兢兢业业的，他本是驻佛郎机大使馆武官，内战的时候没跟着撤，原地转隶观察团，算是最早一批观察团成员了，去年才回国。” 丁述大致讲述了一下装步八师的核心班子。 商克听完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这帮人虽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但是履历也没到逆天的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履历确实不错——相较于寻常人已经很厉害了，然而与自己相比还是逊色不少的。 比如黄琛，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学院派将领，常年在指挥部单位任职，一线带兵经验稀缺，理论水平也许让人赞不绝口，但是不具备统帅一支战术兵团的手腕和经验。 在布达珀斯的时候，顾问团张少将就提到过几种晋升路径的差异——黄琛这一类人比较‘虚’，晋升速度快，但是后继乏力，也难以独自挑大梁。 商克假装很为难，抱怨道：“老长官，这参谋长的军衔比我还高，到时候不听话怎么办，军事主官肯定要服众才行，唱反调的话这仗可没法打，您说我有没有机会搞个准将衔？” “要不我把我这个给你？”丁述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在故意叫苦，于是指了指自己肩上，又说：“或者一步到位，我去给你讨个上将回来，如何？” 商克连连摆手，尬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有多大本事干多大事，如果镇不住，说明你没本事，那就再另请高明。” “确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丁述淡然一笑道：“既然已经秀于林，那也没办法，腰杆挺直，当自强，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次两手空空过来没带礼物，但是给你捎了点好东西。” 丁述所说的好东西就是武器装备，实际上算是对商某人走马上任的贺礼，并且也兼做表态。 不明所以的商某人浏览了一下‘礼单’明细，发现这些好东西都是比较紧俏的新型装备——刚投产没多久，数量有限，各部队都抢着要，比如战防炮和步话机。 令他好奇的是里边提到‘刘氏试制轻便型长自动步枪五百支’这一项。 这是什么东西？ 丁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库存的一批实验型步枪，数量很少，觉着有趣就选作贺礼了。 随他而来的侍从当时很尽心的查明了贺礼的品类，所以帮忙解释道： “这是挺早的事了，欧战刚打完的时候，咱们派去的观察团里有个姓刘的军官刚巧是懂兵工的，根据所见所闻的经验教训，回国后自己设计了一种枪，实测还挺好，不过这个枪打的子弹是外国货，试造了几百支也就没后文了。” 刘氏发现战场上出现的自动步枪虽然火力凶猛，可是普遍存在后坐力太大的缘故。 为了两全其美，他在琳琅满目的子弹类型中挑选了很久，找到了一种合适的，然后基于子弹设计了自动步枪。 这种子弹就是奥匈帝国曼利夏公司外贸出口的6.5×54毫米步枪弹，圆头弹重9克，初速770米/秒，枪口动能2640焦耳。 至于步枪本身，居然采用的是半自由枪机结构，颇为奇特，以二十发弹匣供弹，空重仅十斤，比勃朗宁自动步枪轻多了，确实称得上‘轻便型’三个字。 这有点像费德洛夫自动步枪？挺划时代的设计。 商克啧啧称奇，赞道：“可以给装甲侦察营用，老长官手眼通天啊，这都能找出来。” (本章完) 第203章 泊林阅兵式 第203章 ｜泊林阅兵式 一个人给予帮助是否真心，辨别起来并不难。 对于丁述的多重帮助，商克自然是心怀感激，感叹老长官终究是老长官，待自己不薄啊。 天色已晚，丁述无意久留，随即乘车离开了。 商克出门礼送，直至轿车消失在路口，然后才返回酒店上楼接妻子。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商克不太想谈论过多关于事业的话题，奈何妻子对此挺感兴趣。 “这也是你第一次带领这么多人吧？部下会不会不听话？” “不听话？”商克呵呵一笑，不屑道：“我在布达珀斯跟强敌血战两个月，歼敌无算，几千号人拼到最后不足千人，敢在我面前当刺头，管他是人是鬼先削一顿再说。” 简可秋‘哦’了一声，点头道：“我信你是有能力统御部下的，对了，我有点好奇，那么这样新编成的部队会有人拉帮结派吗？” “人是社会性的，肯定会有拉帮结派的现象，不过没什么可说的，发现不正当的帮派就直接干预打散呗。” 下级单位是这样，至于更高层级…… 联邦国防军内部的派系问题也是存在的，不过不严重，主要为一些由中高级军官组成的小团体，倒是没有规模较大的派系，而且即使是小团体也处在秘密监控下，起不到多大影响。 辞别父母之后，两人返回了崭新的小家。 新家的位置是精心挑选的，坐落在毗邻化学研究所分部的街区，便于简可秋平常工作通勤。 住宅类型首先排除了独栋院子或别墅，因为难以打理，如果不雇佣仆人的话，住户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打扫和整理，住起来并不省心。 因此商某人购置的新家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大平层，不过是青春版，一层一户，总共才四层楼，每户一百六十多平米。 根据国防军条令，商某人携妻子入住颇为低调，邻居们只知道这儿新搬来了一对新婚夫妻，丈夫是职业军官，妻子是国立研究所职员。 至于更具体的身份，无可奉告，请勿深究。 同时，商某人向总司令部和姑苏地方国防军办事处报备了一下住址，又去地方警务厅专门登记了‘重要人员常住居所’相关申请。 警务部门有义务为那些在要害部门工作的人提供保护，保护等级根据目标重要程度分为好几级，以免目标受到莫名其妙的意外伤害或蓄意谋害。 俗话说每一条规矩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大统制联邦的这个规矩亦是如此。 多年前，二六年的夏天，一位在电子科技领域独占鳌头的教授在晚上回家途中遭到抢劫，后被杀害，劫匪是一群泼皮无赖。此事惊动统制政府上层，痛惜之余，要员保卫章程也得到了进一步完善。 一月底是商某人走马上任的日子，沉浸于温柔乡的美好时光所剩无多了。 当他与妻子享受着新婚蜜月时，万里之外的欧洲，有人也在享受着绝无仅有的荣耀。 泊林。 历史长河中，这座古老的城市在七年战争与拿破仑战争时期都曾被伊凡罗斯军队占领过，亦曾被玛丽安娜军队占领过，但是此前从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遭到过如此严重的破坏。 百万大军不计代价的疯狂围攻几乎将泊林夷为平地，残垣断壁和弹坑遍布的街道诉说着这儿蒙受的可怕摧残。 数十名头戴筒帽的近卫骑兵以两路纵队缓缓行进在街道上，后边跟着一辆梅赛德斯防弹轿车。 身着军礼服的维罗妮卡坐在后排，侧着头，透过防弹玻璃看着窗外的凄凉之景。 将敌人踩在脚下！ 乘坐着敌人赠送的轿车行驶在敌人的首都，维罗妮卡的成就感和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前往勃兰登堡门的路上，她的车队被拦下了。 “怎么停下了，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近卫骑兵指挥官策马而来，翻身下马，敬礼道：“女皇陛下，勃兰登堡门附近还剩一枚炸弹没有清除，工兵正准备爆破它，为了您的安全，请在这里等待。” 那是一枚FAB-250航空炸弹，引信失效，未能成功起爆，里边装填有126公斤炸药。 要是自家制造的炸弹不慎炸死了自己人，那可就真滑天下之大稽了，所以还是耐心等待为妙。 一队工兵已经包围了这枚航空炸弹，布置了一包炸药和长长的电线，准备将之诱爆。 片刻，远方传来一声轰响，紧接着是砖石碎块稀里哗啦像雨点般散落…… 车队继续前进。 转眼间，宽大的勃兰登堡门映入眼帘。 勃兰登堡门修建于十八世纪，用以庆祝当时普鲁士军队在七年战争中取得胜利，这是瓦尔兰德人的凯旋之门。 此前的围城激战中，勃兰登堡门亦受到了流弹的摧残，还被多发炮弹直接命中，中间一根石柱断成两截，凑近了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几百个弹孔。 为了震慑潜在的对手，顺带狠狠的羞辱骄傲了数十年的瓦尔兰德人，维罗妮卡一星期前就下令要在泊林举行一场空前的阅兵式。 “女皇陛下，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坦克、步兵、骑兵、炮兵、工兵方阵会依次通过，俘虏在最后，我们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把扫帚。”一名中将得意洋洋地报告道。 维罗妮卡嘴角上扬，赞道：“真是有趣的主意。” 中午。 随着礼炮鸣放，前所未有的阅兵式宣告开始。 军乐队奏响了〈天佑沙皇〉，附近的俄裔俄侨激动不已，厉声欢呼着，其余的泊林市民们则一言不发。 最前边的是几辆看上去威猛无比的SMK多炮塔坦克，尔后是成排成列的T-34早期型轰鸣着驶过勃兰登堡门，前前后后有上百辆之多。 在那之后，一个又一个步骑工炮方阵昂首阔步，陆续穿越这座凯旋之门。 等所有的伊凡罗斯军队通过以后，最终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是一大群乱糟糟的俘虏。 为避免俘虏闹事，这数百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软骨头，一个个身着破旧的军服，仪容仪表脏乱无比，手里拿着扫帚，低着头灰溜溜的走着，丝毫没有队形可言…… (本章完) 第204章 第三罗马之梦 第204章 ｜第三罗马之梦 为了炫耀武功，伊凡罗斯官方通讯社甚至还组织团队做足了准备，架设了大型天线，进行这个年代并不容易的环球无线电广播。 “……我们彻底击败了看似强大的敌人，过往的耻辱不复存在，我们为祖国母亲带去了无上的荣耀，伊凡罗斯帝國軍隊有能力碾碎一切与之作对的敌人！” 记者和摄影师们两眼放光，亢奋的描绘着阅兵式现场的情况，将骄傲、荣耀、喜悦、耻辱、沮丧、落魄的场面定格在胶片上。 气势昂扬的战士们穿越勃兰登堡门！ 维罗妮卡微微昂起下巴，蓝眸之中倒映着中午的光芒。 她平静地注目着眼前这一切，右手拳头却攥得紧紧的，胸中豪情与骄傲溢于言表。 从少女时代扎根于心的夙愿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骄傲的种子。 复仇的力量和胜利的渴望缔造了无上荣光……忽然，维罗妮卡打了个寒颤，还是想到了那件不太好的事。 激动之情顿时被冲淡了许多。 阅兵式结束之后，她向尤登尼奇上将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做好再次进攻匈尔瑞的准备？我们必须让他们领教顽固抵抗的代价。” “女皇陛下，随时可以，我已下令从布列斯特方面军抽调一个坦克师、两个坦克旅、两个步兵军、五个国民射击兵旅组成新的战役兵团，用于进攻匈尔瑞。” “这次会遇到困难吗？” “匈尔瑞军队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与我军野战的能力，我们很容易就能重新推进到布达珀斯，并在短时间内占领它，图哈契弗斯基之前已经大大削弱了匈尔瑞军队，我们不会遇到困难。” 尤登尼奇上将对图哈契弗斯基谈不上厌恶，只是有点排斥。 上将认为客观来说图哈契弗斯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维罗妮卡迁怒于图哈契弗斯基，将之迫害至死，实在有些不妥。 图哈契弗斯基的集团军总共也就二十几万人，还只是二流部队，仆从军罗曼尼亚军队又难堪大用。那种境况下强攻一座大都市真的不简单，即使那么艰难，图哈契弗斯基最后也几乎获胜了，最多再有一天时间即可大功告成。 谁能想到精锐的玛丽安娜远征军居然星夜兼程赶来参战呢？ 只能说契丹人的面子真的太大了，玛丽安娜人那么消极和懦弱，只想关起门来过日子，竟然会被‘劝说’到千里驰援，这谁能料到？ 希望维罗妮卡不要骄纵妄为，疯狂的君主会给国家带去毁灭，上帝保佑伊凡罗斯！ 尤登尼奇上将在心中默叹。 伊凡罗斯帝国和联合王国之间的博弈还在继续，后者要求前者立刻暂缓对玛丽安娜共和国的战争，开始和谈。 如果拒绝，那么联合王国以及众多邦国将立即实施贸易禁运，并且冻结伊凡罗斯帝国的一切财产。 战争进行到这个份上，大部分伊凡罗斯上层已经被辉煌的胜利激励得欣喜若狂。 三百多万大军集结在莱茵河畔，士气超乎寻常的高昂，缴获的大批装备可谓丰富无比，让许多步兵师都获得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两三百辆卡车。 四个月就击败了不可一世的瓦尔兰德人，那么躲藏在马奇诺防线后面的玛丽安娜让又有什么可怕的！ 东方有句古谚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道理的实质是世界共通的，伊凡罗斯上层对此深信不疑，仅有少数保守派反对。 要不要再加把劲？无视不列颠人的警告继续进攻？ 摆在维罗妮卡面前的选择相当诱人——己方的胜算似乎不小，军队上下士气高涨，将领们信心十足。 一旦成功，伊凡罗斯将成为雄踞欧陆的超级霸主，创下千百年来即使连拿破仑都未曾达成的壮举，而她自己作为这一切的缔造者，不朽的美名必会永载史册。 伊凡罗斯数百年来的第三罗马之梦萦绕在维罗妮卡的心头，一统欧陆，再光复君士坦丁堡！ “严肃的说，玛丽安娜人的兵力有限，如果佛郎机人愿意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在比利牛斯山脉牵制一部分（玛丽安娜军队），战争会更加容易，女皇陛下。”尤登尼奇上将这一次是口头强调远交近攻的重要性。 维罗妮卡当然知道。 可问题是佛郎机上层不傻，本身佛郎机近代以来就逐渐沦为三流列强，工业水平不值一提，而且前两年刚经历过内战，百废待兴。 就这样的条件人家愿意跟你一起挽起袖子下场打架？ 目前意塔利是积极主动的，集结了数十万军队在东南方向与玛丽安娜军队作战，不过一点便宜没占到。 维罗妮卡对意塔利军队的战斗力持怀疑态度，她只能宽慰自己至少意塔利牵制了十几个师的玛丽安娜军队。 意塔利牵制了这么多，如果佛郎机也牵制一些，那么己方正面强攻的胜算就更大了。 必须想办法让佛郎机方面更有‘上进心’一些，先威胁，再开出更诱人的价码。她这么想着。 这时，尤登尼奇上将又问：“您最近有考虑过对波西米亚的策略吗？从军事上来说进攻有些麻烦。” 面露轻蔑的维罗妮卡不屑道：“但是很可惜，他们的文官政府一如既往的怯懦，上将先生，我有把握让他们‘望风而降’，你不用担心流血牺牲。” 波西米亚共和国境内多山，地形易于防守，而且坐拥世界闻名的两大军火商，一百多万波西米亚军队武器精良，而且自古以来这里就属于是武德比较充沛的地方，战斗力不容小觑。 问题是波西米亚政府不够强硬，早在十年前就曾经退让过。 当时伊凡罗斯和匈尔瑞并不接壤，中间隔着一段喀尔巴阡山脉（波西米亚在欧战后获得领土），然而迫于伊凡罗斯的威逼利诱，波西米亚政府同意将那儿割让给伊凡罗斯。 如今，尽管波西米亚一直与匈尔瑞并肩作战，可是始终下不定决心抵抗到底，眼看瓦尔兰德战败，投降派一时间风头大盛。 (本章完) 第205章 第二章虚？ 第205章 第二〇〇章｜虚？ 月底。 天气仍无回暖的迹象，商克在他讨厌的呼啸北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柔乡，动身前往部队驻地。 非常搞笑的是，新婚时光期间，反倒是简可秋最先招架不住，体虚神乏。 根据大夫的说法，她有些肾虚，应该适当减少那啥次数。 因此商克临走前让简可秋多吃点好的，滋补一下身体，平常饭量实在小了。 她有点无语地点头道：“不用多说，我知道了，你专心做你的事。” “万事开头难，部队整训初期肯定是最忙的，之后稳定下来就好了，有空了我就回来，平常书信联系，你也注意身体，不舒服就歇着。”商克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揉了揉她的腰肢，戏谑道：“我是第一次听说女人也会肾虚。” 呵！难道不是你导致的嘛！ 简可秋忍住没吭声，她现在是真切领会了何谓爱恨交织。 国防军办事处已经准备好了专车，如期上门接送，两人就此辞别。 从姑苏到位于泰州的师部，全程仅一百七十多公里，中途在暨阳通过轮渡过江。 暨阳长江大桥尚未修建，过江仍然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办事处派的专车是一辆崭新的豪华轿车，由恒升汽车公司制造，这是去年才推出的新车型，据说运用了不少新技术，姑苏国防军办事处最近就采购了几辆。 “哦？采购新车了？看着挺不错的。”商克随口称赞道。 然而司机——上等兵王彰却向他吐槽道：“长官，您是不知道，这车说是用了什么厉害的技术，可惜毛病多，还没以前那老合众开着省心呢。” 商克云淡风轻地说：“正常，新技术肯定没法一下子就到成熟稳定的阶段，走吧，下午能到不？” “保证行，我开车，长官您就放一万个心吧。”王彰娴熟的踩离合挂档起步。 车子驰骋在宽阔的公路上，一路北行。 汽车也要坐轮渡过江对于商克来说是件新鲜事，从码头缓缓开上渡轮以后，工作人员要给车轮前后都垫上楔形木块，以确保不会溜车。 江河轮渡做到这种程度就绰绰有余了，外海的轮渡因为可能面临更大的波涛，往往还要用绳索绑住车轮。 需要过江的人和车不在少数，排队等待轮渡等了一个多小时，商克干脆就很接地气的在码头旁的路边摊吃了碗馄饨，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过江后才开了约莫半小时，王彰忽然诧异道：“怪事，真奇了怪，这车快没油了。” 在后排悠闲看报纸的商克闻言也没多想，不以为意地问：“出发的时候没加满油？” “加满了，早上刚出办事处停车场就直接去加满了。” “这车油耗有这么高？” “不该啊，一箱油加满了能跑三百来公里呢，这油表要见底了，长官，咱们得找个加油站。” 邪门的事就这么发生了，这辆新车临出发前加注满了汽油，结果才行驶了一百多公里就油表见底。 王彰和商克下车检查了一圈，没发现底盘有异样，排除油箱被划破漏油的可能性。 两人围着引擎盖琢磨片刻，最后猜测可能是化油器出现了故障。 没什么办法，两人只能再度上路，希望能坚持到最近的加油站。 后世的法规明确有加油站分布密度，可眼下只是四十年代，加油站远远没到随处可见的地步。 还好周围车来车往，公路颇为繁忙，就算彻底没油了也不至于担惊受怕，不是没人烟的荒郊野岭。 没多久，油表指针已经转到最左侧，车子上的两人无比期望能看到太平洋石油化工集团加油站的标牌。 忽然，商克看到前边出现了一个村镇，公路旁边支着几个木棚，还竖着大招牌，上面用黑漆手写着‘加油’两个大字。 商克急忙招呼，王彰随即驾车减速靠边停了下来。 十多个油桶，一辆卡车，几个穿着棉袄的男子就在旁边的木棚里喝着热茶避风。 见有车子来，仨人便迎了过去。 可是当看清这居然是挂着军方牌照的车子，三个人明显有点不自在，畏畏缩缩的，但为首一人还是上前招呼。 “诶？来加油的是吧？十升四圆。” “就加个三十升吧。” 王彰开门下车，心想三十升足够开到师部地址了，到时候再找找这车子出了什么毛病。 这种路边小贩一样的私营加油摊在后世早些年间也都能见到，汽油来路不明，也许是从地方炼油厂低价进货，甚至可能是偷来的。 王彰付了钱，这几名男子又是拿漏斗又是搬油桶，迅速给车子加油，言行举止颇为着急。 隔着车窗玻璃，商克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异样，下意识的以为只是他们怕冷，没多想。 搞定！出发！ 等启程以后过了几分钟，王彰啧啧称奇地开口道：“挺有意思啊，车子开着好稳当，一点不抖了。” 这话引起了商克的注意，确实如此，车子行驶得更加平顺柔和了，发动机噪音好像也小了些。 他沉吟几秒，一边回忆一边问：“王彰，你还记得刚才那地方加的油是什么颜色的不？” “我想想。”王彰迟疑着答复道：“红的，浅浅的红色，就跟咱们部队里用的很像……” 听到汽油是红色的，商克就瞬间发觉蹊跷之处——大统制联邦国防军的特供汽油正是淡红色。 民用汽油有66号和70号两种，人们平常开车加油就是二选一，而军用汽油则为更加优质的78号，并且添加了红色染色剂，从而跟军用柴油（黄色）和航空汽油（蓝色）做区分。 军队的越野车和摩托车其实也可以使用普通的66号汽油，但是坦克和装甲侦察车可不行，装甲载具的发动机都要使用标号较高的78号汽油，为便于后勤保障，军队就规定干脆统一使用78号汽油。 “怪不得看到我们显得慌张，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刚才加的油应该是从部队搞来的，怕不是有人倒卖。”商克说。 “我就说车子怎么开着更舒坦了，合着是吃着精米细粮，长官，咋办？！”王彰说着就轻踩刹车减速，准备掉头回去问个究竟。 “慢着，别急，先从前面岔道开下公路。” “是。” (本章完) 第206章 第二一章踩点 第206章 第二〇一章｜踩点 “柱子，把十号扳手给我，利索点！” “师傅，外边有车来了。” “咋地了？” “像是来修车的。” 河失镇南郊是修长的公路和一望无垠的农田。 在毗连的杂货铺和小饭馆之间有一家汽修店，由店长郭师傅带两名学徒经营着。 午后，这里来了两位外地来的客户。 两人都挺年轻，但是气场十足，像是老板带着司机而来。 郭师傅望着开进来的轿车，不禁赞道：“哦哟，这是恒升牌的新车型吗，够气派。”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商克与王彰。 两人来之前在附近的杂货铺随便买了衣服，脱掉常服，换成便衣打扮。 商克微微一笑道：“车是漂亮，但毛病也多，这不就给你来生意了么？” “出啥问题了？” “油耗奇高，满满一箱油跑个百来公里就见底了。” 这年头缸内直喷技术才诞生，只实验性的应用在航空发动机上，缸内直喷技术下放到汽车要等到八九十年代。 所以郭师傅想都不用想，直接掀起引擎盖开始检修。 无非是化油器故障、输油管破裂、油箱划伤这几种情况。 郭师傅注意到这辆轿车并未挂车牌，便开口发问：“诶？这车是刚买回来的？” 商克向王彰使了个眼色，从容答曰：“还没来得及上牌照，才从车贩子那买的，吹得天花乱坠，可没想到刚买就出毛病。”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吐槽卖车人和中间商的黑心。 当汽修店几人在检修车子的时候，商克忽故作无意地说：“来这的路上油表到底差点熄火，幸好路边有个卖油的小摊，还真别说，从他们那加的油质量还挺好，车子开起来有劲还平顺。” 郭师傅正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输油管，闻言就随意道：“平常没事还是别去那种卖油摊贩那儿加油，鬼知道是哪来的，兴许是偷的，或是从东营那的地方小炼油厂批发来的劣质油。” 学徒虎子接话道：“也有好油，说是从部队那搞来的，品质好得很。” 王彰听闻此言，目光如炬，仿佛已经笃定了一桩大案。 商克假模假样拿出烟盒，递了几根烟过去，故作惊讶地问：“啊？军方的油都能搞来？那可真厉害。” “哎呀，谢谢老板，这一看就是好烟。”虎子接过香烟，接着说：“是啊，人家有门路，等于白捡钱，我看他们一天能卖出去十几大桶。” 郭师傅聚精会神的检修车子，最后确定就是化油器故障，修理办法就是简单的予以更换。 在这期间，商克也打听到了足够多的消息。 倒卖军用汽油？看来地方军事基地的蛀虫还不少。 郭师傅在零部件货架上找了许久，无奈地表示自己这儿没有对应的化油器，大概要去市里买，所以车子只能暂时停在这了。 商克张望道：“这附近有租车卖车的地方不？” 虎子不假思索地说：“有，就在隔壁街，不过都是些上年纪的老车了。” “能开就行。” “噢，我领你们过去。” 随后，商克在附近的二手车集市上随便买了辆老旧的皮卡车，自掏腰包，也才两三千圆。 老旧归老旧，反正能开，而且…… 辞别汽修店几人之后，商克与王彰又绕路返回，悄然从乡间土路绕到了先前加油的那地方。 只见木棚、卡车、油桶还在原地，三个男子也并未离开，正给一辆货车加油。 等货车开走，趁此机会，王彰驾驶皮卡车冲了过去，紧接着跟商克一起下车，拔出手枪镇住了仨人。 这不是刚才加油的俩人嘛？！怎么突然杀回来了？！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仨人当场懵圈。 不由分说，商克与王彰勒令他们互相用绳子绑住彼此的手，接着再用一根绳子把他们串联在一块儿。 先将之赶上车，商克又抱了一桶汽油上车，作为物证，然后让王彰直接开去师部。 “咱们为啥不开去警局？”王彰疑惑道。 “节外生枝，没必要，涉及倒卖军需物资嫌疑，这事我管了。”商克淡淡道。 干脆利落的搞定以后，皮卡车随即加速驶离，直奔装步八师的驻地而去…… 商某人走马上任的形象可谓是前所未有了，一身寻常百姓的便衣着装，乘坐一辆开起来吱呀作响的破旧老车，后边还押着仨人。 啊？你跟我说这就是师长大人？ 师部大门口的哨兵和执勤军官感到不可思议，可证件却确凿无疑。 商克从车子上拿出常服捧在手里，随口令道：“叫军法科长和宪兵连长过来，哦，辎重科长也一并叫过来。” 执勤的少尉迟疑了一下，敬礼道：“是！” 师级作战单位是基本战术兵团，师级指挥部因此有着复杂且完整的机关部门，合计三处十二科。 ｜作战处下辖作训、侦察、情报、通信四科 ｜行政处下辖人事、军法、政宣、财务四科 ｜后勤处下辖运输、辎重、技术、医务四科 作训处四科大都是专业参谋，其余三处则混杂有许多文职人员。 装步八师上下军官这些天还在琢磨未来的军事主官是何许人，上任的时候会放几把火，结果谁也没料到居然是这样。 商某人同样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的第一件事会是带头收拾地方兵站的蛀虫。 “错不了的，师长，这就是陆军专供的汽油。” 辎重科长专门拿玻璃杯舀了半杯汽油，淡红色的汽油真得不能再真了。 卖油的仨人此刻被一辈子官兵虎视眈眈的围着，如若进了龙潭虎穴，吓得大气不敢喘。 商克瞥了眼他们，若无其事地询问道：“说吧，这汽油从哪来的，我不想浪费时间。” 很明显仨人被这儿的威压吓得不轻，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军法科长宋诠是个看着就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冷声道：“倒卖军需物资是要杀头的！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这油是我老兄弟想办法搞来的，说是大家一块儿发财。”最先遭不住的一人连忙吐露实情，生怕吃无菜无汤的紫菜蛋花汤。 (本章完) 第207章 第二二章走马上任先搞事 第207章 第二〇二章｜走马上任先搞事 一块儿发财？ 一块儿丢命共赴黄泉路还差不多！ 商克对此人的含糊其辞大为不满，皱眉道：“说话就说清楚，什么叫‘想办法搞来’，来源是哪，你那个大哥是军队的人？” 那人连连点头，接着又急忙摇头，语无伦次地说：“不…不是……他认识兵站的人…我听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诠立刻厉声追问：“兵站？哪个兵站？” “白…白马镇那边那个。” “嗯？！” 白马镇在泰州市区以南十多公里，那儿的滨江公路旁边有个基地兵站。 所谓基地兵站就是设立在后方纵深较为安全地区的中大型军事基地，储备有较多物资，综合保障能力也比较完善。 大统制联邦境内许多重要地点和交通枢纽附近亦设立有常设基地兵站，里面有仓库、诊所、加油站、寅宾馆、修械所等等设施。 这种常设兵站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分散储备军需物资，如果出现意外战乱，可以迅速提供医疗支援，还能补充弹药和加油，并且可以协助维持后方交通线的安全。 常设兵站驻扎对应的陆军独立守备队，通常是加强连级或营级，一两百人到四五百人不等，还配属有几辆到十几辆不等的装甲车。 这种独立守备单位跟野战部队是两个系统，虽然大家都同属于陆军，可是职责截然不同，双方亦互相鄙视。 野战部队认为守备部队是一群三流军官带二流士兵的废物，实在太清闲，无限接近土鸡瓦狗，这帮人的军饷就应该减半。 守备部队认为野战部队苦兮兮的，成天高强度训练，隔三差五还要去荒郊野岭长途拉练，又累又脏，真不如呆在基地里悠闲度日。 “去年冬月三十三师那档子笑话还不够杀一儆百吗？”宋诠冷笑道：“现在还有人敢搞这种事？真是胆大包天！” 商克呵呵一笑，转而看向旁边六神无主的仨人。 “喂，问你们话，除了汽油，你们那大哥还倒手卖过什么？” 这次轮到为首那人抢答了，他急忙说：“还有轮胎跟机油……变速箱齿轮也搞过。” “都是跟汽车相关的？” “年前还弄来过两大箱药，不过咱们几个没门路，没地儿卖，后来咋样就不知道了。” 说罢，这几人哭丧着脸，连连求饶：“长官，咱们就是手头紧，财迷心窍了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咱们吧。” 商克一向是遇到大事能不隔夜就不隔夜，正在盘算时间，琢磨现在出发能否当天就给这事搞个水落石出。 闻言他就不屑道：“一看你们几个就不是好东西，游手好闲的，以前没少干过坏事吧？” 这几人一听就慌了，争先恐后的惶然解释，竹筒倒豆子似的，就差把小时候偷看姑娘洗澡的事也给说出来了。 无非是说以前没犯过什么重罪，最多小偷小摸，或是下馆子吃霸王餐之类的。 商克懒得追究，其实一瞧仨人的窝囊样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不像是敢杀人越货的狠角色。 他恩威并施的吓唬道：“暂且认你们几个是从犯，表现良好可以酌情宽大处理，否则给你们直接枪毙了也没人管。” 仨人早就手足无措了，连忙应了。 其实商某人也就是吓唬一下，眼下毕竟不是战争时期，没有罪加一等，几个胆小怕事的从犯还不至于枪毙，但是主犯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师长，人证物证都全了，我们上报……” “上报？”商克摆手道：“那也太无聊了，痛快些，人生在于折腾。”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偶然遇到了倒卖军需物资的情况，干脆就一查到底。 实际上商克压根没想过刻意去雷厉风行的搞定一桩事来立威，他觉得自己过去几个月的‘光辉事迹’已经足够服众。 不过既然凑齐遇到了，那便顺手处理掉，有利无弊还能看个乐子。 “痛快？折腾？”宋诠面露迷惑之色。 “师直属队驻地就在附近吧？宪兵连呢？” “是，直属队都在，宪兵连驻地就在西边四百公尺外。” “好！”商克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指示道：“现在传我命令，宪兵连和装甲侦察营一连立刻集合，领取‘特别份’弹药，一刻钟内做好准备，让我瞧瞧训练成色。” “啊？”宋诠和其余几名军官大为惊愕。 “愣着干嘛？耳朵聋了？执行命令！” “是！” 特别份弹药顾名思义，和平时期，在特殊情况下，部队只需要军事主官批准就可以自行取用的实弹，数量很少，例如步枪五发子弹、手枪十发子弹、轻机枪二十发子弹。 这么一丁点弹药就不是用来正儿八经打仗的，纯粹只为保留基本威慑力。可以自由支配的弹药发多了也不行，因为统制政府不容忍任何潜在兵变的可能性出现。 一时间警报声大作，装步八师的直属单位立刻集合。 今天没有例行训练安排，士兵们都在自由休息，打牌、看书、吃零食、吹牛胡诌等等各干各的。 听到警报声，士兵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外边，就连正在蹲坑的人也急忙拿纸胡乱擦两下就提起裤子往外跑…… 不多时，宪兵连、化学防护连、装甲侦察营等等直属单位全部集合完毕，但是只有一部分单位接到命令。 “哦哟？可以啊。” 商克在一座哨塔上全程目睹了前后经过。 他放下望远镜，评点道：“基本的架子是有了，像模像样，作训科长干的不错嘛，走，出发！” 装步八师的紧急集合速度比他预料的还好些，作为一支才组建个把月的部队，有这样的成果可谓相当不错。 随后，宪兵连和装甲侦察营一连分发了少许实弹，然后直奔南边的白马镇而去…… 这三百多人才启程没多久，副师长张安远乘坐的轿车就开回了师部，他今天去开会了。 得知传闻中的师长刚一来就带兵出去找事了，他不可思议地说：“这闹的是哪一出？” 一名少校参谋解释道：“白马镇那边的兵站有人可能私底下倒卖东西了，师长来上任的路上遇见的，这不刚一来就集合了两个连过去抓人了，宋科长也跟着去了。” “白马镇兵站还是孔泉在管吧？哎呀咱这位师长搞人家之前也不弄清楚底细……”张安平顾不上舟车劳顿的疲乏，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茶水，着急道：“快！追他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