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2023》 第180章 神识很清醒,身体倒诚实。 陈石的眼睛像是聚焦在千里之外,如果有人这时候同样施展共情之法,就会发现陈石现在正身处于一个莫名异域之中。 那里虽然有山,却显得有些苍凉;也有水,却不同于身边河流的清澈,反而是有些殷红,就像染了什么鲜血一样。 即便是站在硕大的阳光底下,也没有感觉一丝的温暖,泛起的鸡皮疙瘩甚至让现实里的陈石都忍不住有些战栗。 这不只是陈石的识海景象,其源头是愣在一旁的马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陈石刚才就确认过,马修不是修行人士,所以说这突如其来的携外景侵入灵台的举动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来不及去斟酌为什么马修明明没有修为却也能做到这些,而是认真的去体会其灵台识海世界的景象。 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林姨此前没有提示到过的,也许她们也没有经历过的遭遇,自然非常有可能是一具突破性的线索。 如果说马修的神魂极为纯净和苍白,那么他的灵台识海环境就是一个完全相反的存在。那里充斥着大量的血腥和愤恨,不屈、无奈、恐惧、愤怒,还有一种陌生气息所带来的杀戮、兴奋、狂躁,还有隐隐约约的阴霾和狡黠。 正当陈石还要继续体会这些庞杂的情绪到底出自于哪里的时候,又一息磅礴气势自远方以碾压之势冲击而来。 如泰山崩殂、如大河决堤,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已经逼迫陈石强制退出灵台世界。 方才还沉稳冷静的陈石和马修二人,林萍儿正有些欣喜的觉得今日带陈石来见马修定然有所收获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二人没来由的一阵身体紧绷战栗。 就连身子下的椅子都被挤压得咯吱咯吱直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散架一样。 正有些疑惑不解的林萍儿不等她再有动作,陈石和马修已经“惊醒”了过来。 倒没有惊惧的尖叫,在极致恐慌过后的人即使坐着都会丧失浑身的力气。 赶紧扶住一旁的床沿才没有从椅子上给滑下去。同样状态的两人额头上已经流淌了一层冷汗,散发的瞳孔好半天才重新凝聚了神采。 “你也见到了?” 有些惊魂未定的马修第一次有些迫切的向陈石问道。 相比起马修的惊魂未定,其实陈石显得更为不堪了一些,他甚至还不能开口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好在平日里的矜持涵养总算没有露出较大的破绽,要不然还怎么在马修这个“普通人”面前充当“高人”? 像是回味,又像是苦苦思索,过了良久陈石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这就是你说的与你新近生起的牵连环境?” 马修倒没什么,旁边的林萍儿听到陈石开口说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两个人这才没说上几句话怎么气氛就变得如此凝重而奇怪?不过,显然他们确实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说不定对马修的事情就会有新的进展呢。 “差不多吧,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怎么能确定呢?只是那片环境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且最近是越来越平凡,越来越真切,仿佛我自己就身临其境了一般。 加上我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淡忘,又怎么不让我怀疑是不是将要穿越至那片地方呢?” “穿越?”倒是一个比较贴合的词汇。 “你有什么发现吗?”马修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出现他脑海里的这种场景,今天第一次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当然迫切的想知道别人对这种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我也没有什么发现,我所能体会的都是你能体会的感觉,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镜像折射。” “这也是我的天赋。”陈石并没有马上把自己有修为的事情透露给马修,既有公理上的束缚,也是因为他实在不确定这又是一种崭新的世界观会不会让马修直接更为崩乱。 “不过,我能确定那里不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 马修肯定有些失望,甚至听到陈石的定论还有些藐视。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你有你的特殊,我肯定也有我的际遇。就像我不能代替你去发现你的世界里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有我的方法去证实我所说的,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出于好心来帮他的人,竟然被他这般三番五次的藐视,自然不是很爽。 林萍儿自然能听出来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但她十分配合的并没有插手打扰。 马修这个时候倒没有急着反驳什么,而是侧着头像是在回忆,只是深蹙的眉头看起来有些痛苦。 过了许久,也许是陈石还不习惯这样子说话的方式,主动开口说道:“其实你并不拒绝这样的特殊,对吗?” 听到声音,马修好像才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人一样回过味来。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怪人,就是对他很好的林医生也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病人,尤其是越来近的那些日子。 然而,事实上马修却极为反感这种对待,甚至他就连解释的权利都会被漠视掉,天性高傲的他后来干脆就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也仅仅是明白林医生的一番好意,又实在无处可去才坦然接受了林萍儿的这份怜悯。 是的,在他现在看来这就是一种施舍。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他,他当然不会小气的恼羞成怒,那只会是白痴才有的行径。 马修从刚才有些轻蔑的口气转变为较为高傲的态度说道:“你说的对,我并不拒绝,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得,有是这死出。 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又为什么要知道? 刚才缓过劲来的陈石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为什么?” 而马修却答非所问的说道:“陈石,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秘密其实可以称作众所周知。我确实需要一个人为我解惑,即便是这个答案是错的,也能给我一些启发。” “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陈石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这种眼巴巴的配合劲怎么这么让人来气? 像是很满意陈石所附和的这个问题,马修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户边,才慢悠悠说道:“一个人就是再怎么聪明,他所能看到的也只能是以他的眼光所发现的问题,而有些问题本身就很平常,又怎么能是他能想明白的呢?” 这是在骂人吗? 陈石终于摆脱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束缚,重新凝炼心神,淡然神游太虚。 倒不是他陈石当着马修的面开起了小差,而只是一种精神面貌上的调整。 见背后的场景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马修形神之中也自然收起了那份尊贵。 “我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能从这里消失,去往另一个可能属于我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毕竟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一下子突然要离开了,多少会有些舍不得。” 陈石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当然不想再配合着他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 “你既然也能看到我的那片世界,当然应该明白那里并不平静,之所以有这种情志,你就当成是我临行前的惬意享受闲暇吧。” “戚,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陈石忍不住吐槽他了一句,冥冥之中好像在告诉他,要不趁现在吐槽几句,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马修伸出修长的手指,有些意味深长的遥指着陈石说道:“你知道,你很清楚我是谁。” 这下倒是真的让陈石有些震惊了,马修的这句话看似是对着陈石说的,但陈石却怎么看都觉得马修在盯着自己背后某个地方。 吓得陈石立马转身回头看去。 身后依旧是关闭着的房门,就连楼道里路过的医生护士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的陈石尴尬的转回了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到底是来给他瞧病的,还是来听他说教的? “我凭什么清楚你是谁?” 陈石不由得有些急眼的回了一句,情急之下都不自主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在旁边看着的林萍儿唬得一愣,今儿是怎么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陈石这么吃瘪过,就是面对刁蛮的辜芙蓉,任性的杨勇,他依然游刃有余的样子。而如今面对马修,却好像调个儿似的。 而马修也全然与往日不同,说不上他哪里不同。不是林萍儿自己的文词匮乏,而是好像不能轻易用一些简单的词汇去准确的形容这么一个人。 林萍儿却没有发现,她平日里不经意间对马修的那种怜悯,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反的是对他有一种敬畏和仰望。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明明踏踏实实地坐着的凳子,此刻已经是谨小慎微的只擦着了半边屁股。 马修终于把眼光聚集在了陈石身上,被盯着的陈石不由自主的腿肚子都有些绷紧,明明自己身负五行法术,又兼五气朝元的体魄境界,分分钟都可以碾压他的存在,怎么现在反而被他给唬住了? 被激起了性子的陈石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就这样跟马修对峙着。 隔了好一会儿林萍儿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情形,赶紧想站起来做个和事佬,只是才微微一撅屁股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止了。 马修微微一摆手,刚才还想起身的林萍儿跟着就又轻轻坐了下去。 “你会清楚的。 今日你能来见我,就说明你已经把那件东西做好了,去拿来吧,可能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马修竟有些突然的转身径自躺在了床上,可能是很疲惫的缘故,才仅仅几个呼吸,竟然就开始微微打起了鼾。 第181章 云淡终有主,风轻随意行。 瞅着马修竟然直接就这样开始睡着了。 虽然有点懵,但林萍儿和陈石还是鬼使神差的静悄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就连关门都是轻手轻脚的。 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的陈石才突然出口道:“林姨,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哈哈……你才反应过来啊?我还挺好奇的,明明你说只是梦里见到过他,怎么这就一会儿的时间态度变幻会这么快?一会就像个老朋友似的赌气,一会儿又跟君臣的样子对他唯命是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大的干部呢。” 林萍儿可能比陈石更早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时候虽然心里也很奇怪,但也只当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倒没有觉得这一定就是受到马修的影响。 而且,她方才本来想说的是:“不认识人,还以为他是哪朝哪代的皇帝呢。”也就是因为有了这种荒谬的感觉,反而才让这个唯物主义者“清醒”了些。 而陈石确实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变化就是同样身为“普通人”的林姨都看出来了,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再加上同样身为“普通人”的马修,反而这才是最让人他匪夷所思的地方。 不过陈石一时间也没办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想着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见陈石并没有回答自己,林萍儿又一次跟他确认道:“虽然我知道你们的老家其实隔得很远,但你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他吗?” 这点陈石倒没有迟疑,很认真得跟林萍儿说道:“林姨,就是小时候的那场梦我到现在都还不一定确认他就是马修,在这以前我真的也是第一次见着他。” 林萍儿:“那他说你清楚他是谁,是什么意思?” 陈石:“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他并非是信口雌黄的胡说,这也正是我最费解的地方。” 林萍儿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是不是你真的也给忘了?”林萍儿突然想起,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忘记了马修的存在吗?是不是陈石在很久以前认识他,但现在已经忘记了呢? 陈石凝神看向林萍儿,显然也是被她这句话给提醒了,不过随即又被自己给推翻了。 在跟辜芙蓉探讨关于神魂和记忆的时候,辜芙蓉就不止告诉他们一种办法去确认自己是否被失去过一些记忆,其中最为简单的一种办法就是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所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牵强和离奇,时间跨度又与现实不相符,就极有可能是被剥离了一些记忆或者丢失了一部分经历。 其中更为高深和复杂的辨别方法也有,不过陈石现在还不甚详细了解,也断定那种方式还不会存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也就是拜了师之后,人生才开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在这此前的生活里,又有什么意义值得有谁那样做呢? 其实有时候人总会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的毛病,既然他有谛听法知事有前因后果,人有前生今世,又总是会忽略自己会不会牵扯一些另世因果呢? 陈石自我审视过后很肯定的告诉林萍儿:“没有,辜芙蓉跟我也确认过,我并没有迷失过梦境或者失去过记忆,所以我很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马修。” 林萍儿倒也不是一定要追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马修,也并不好奇马修具体是谁,只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他这种病例确实很特别,也几乎是不可重复再发生的事,难免会当成作为自己的一种职业经历报告,了解更多而已。 “那你有没有猜他会是谁?” 陈石:“我都不认识他,又怎么能猜到他是谁呢?” 林萍儿露出一丝尬笑,说道:“这倒也是哈。” 不过转眼她又提醒道:“陈石,方才马修说你有什么东西准备好了,要留给他?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一点陈石倒不糊涂,也确实恰好是有一件东西最近刚刚成型。 就是他入门之时,师父作为师门赠器给他的那柄白玉如意云淡风轻。 一开始如意也仅仅就是一柄如意而已,跟在陈石身边久了以后,自然也就沾染了一些他所独有的气息。尤其是后来陈石掌握谛听之法后,其心相变幻之间也难免会令陈石自己有些迷失于错综境相之间。 而每每这个时候,物性纯净又熟悉陈石原源心相的云淡风轻就能很好的提醒陈石哪一个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随着后来跟辜芙蓉交流了记忆与梦境同样有迷失之虞后,再与自己心相见识相互借鉴融合,对本我建立和持有当然也就更为熟练和熟知。 而作为初有雏形的云淡风轻自然也就是最好的媒介,也将是陈石第一件自我锻造的法器。 虽然以他那时候的修为还不足以炼化云淡风轻为真正的法器,但云淡风轻本来就是一件可成长的器物,能不能称为法器不就是迟早的事吗? 最近这些时日,也相当于是陈石修炼最为勤勉的时候,每每都几乎是神识灵韵消耗殆尽,又务必能做得到及时恢复和调和。而他们行进的每一步都经历着他们迄今为止都未经历过的事情,紧张的情绪自然是一阵跌宕起伏,再加上封魔谷一行,心情更是如过山车般揉挫着心相见知本就极为敏感的灵台世界。 云淡风轻也就是在这期间被无数次淬炼,终于在陈石回到药王谷的那个晚上成功成器。 虽然这只是所有法器中最为基础的宝器,但其效用对于任何其他法器来说也只能是类似,绝对的独一无二。这也是为什么修行人称这样的器物为法器的原因之一。 陈石最为诧异的也就是因为如此。 自己刚刚明白何为祭炼成功,也就是俗称的“成了”,今天就恰好被马修一语道破。 要知道,这件事就是整天跟自己在一起的杨勇都还不知情。 很难不想象到,马修所说的东西就是云淡风轻吗? 云淡风轻成器之时,其物性也基本上成为定性,如非巨大的机缘是不可能再有所改变的。然而其效用却并非是什么威力惊人、惊世骇俗的武器,相反它仅仅是能令时刻提醒自己明心见性,不忘初心而已。当然,其白玉如意本身的凝神纳气功效也在,且对所有神识敏锐的人都有效,这点倒也符合他马修现在的状况。 但能做到这点的器物本身就有很多,就自己身上的另一件白玉佩也能。 只是,这一块更不可能送给他了,因为这是象征药王谷弟子身份的器物。 “嗯?自己怎么又开始考虑要送给他了呢?凭什么?” “难道说自己真的就不许忤逆他,唯命是从吗?” 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对林萍儿说道:“没有,我凭什么要送给他。” 这下林萍儿真的有惊讶到了。 “还真有一件什么东西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陈石也没有再隐瞒,况且这本身就是师父赠予自己的,相对于林姨来说,他们都是自己的长辈,没什么理由需要隐瞒。 于是原原本本的将之告诉给她之后,林萍儿说道:“如果说你们先前并没有什么交集,而恰巧今日马修又很奇怪的说出这样的话,我倒觉得这正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之所以林萍儿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因为就她在嫁入这个家的这些日子里,就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得到过辜老爷子,还有其他师兄弟所赠予的各种白玉器物。 这点倒是陈石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意识里,师门所赠予的器物应该是比较珍贵的存在,殊不知还有这样的情况。 林萍儿:“你师父说过,器物要物尽其用才有价值。就像药材一样,如果一份再名贵的药材,无法作用于人,那么它也仅仅是一种稀有的一株草、一块石而已。” 物尽其用的道理,陈石自然也懂。而且作为药王谷弟子,自己也不是那种享帚自珍的人。 况且,云淡风轻作为自己亲手祭炼而成的法器,它的成功其实也就意味着自身境界到了知常境,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它了。 只是毕竟它是自己亲手祭炼的第一件法器,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寄思于物,一时间要是送于他人,多少会有些舍不得。 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怎么到底还是在想着听从他的吩咐?这该死的潜意识。 陈石有些沉默,随后说道:“林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并没有想明白马修说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云淡风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反而林萍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总感觉有裹挟胁迫的意思,也赶紧打着圆场说道:“我也不是那意思……不是有句话说嘛,器物相赠要讲究时机、缘法……是你的东西,你想送就送……” 这不是越描越黑吗?所以林萍儿干脆闭了嘴。 陈石反而一笑,替林姨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林姨说的其实没有错,送不送其实就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况且还有师父和师兄们的前车之鉴。也不是说自己就舍不得,如果真有那心思,宗门心法那一关自己能不能守得住是其说,就是云淡风轻本身也就不一定能在这个时候成器。 他现在需要的仅是一个理由而已。 第182章 顺其因有果,尊其缘有由。 看似耽搁的时间不长,但等陈石一行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林萍儿提醒陈石,他辜叔叔打过电话,说有一些事要找他,所以也就没有安排在外边请他吃饭的打算,随后便又给家里的师娘打了电话,告诉她中午只需要做陈石的饭就行,而她自己把人送回去之后马上又要走,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陈石也知道,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有受师父辜老爷子的影响,工作上的事比自己的事都要重要,而一些情感上的事情就是更加不需要被重视的事。 听她还准备专程送自己回去,怪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姨,你还有事就不麻烦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个车就好。” 林萍儿很独断的决定道:“没事,不耽搁。本来就是叫你来帮忙的,按理说中午应该请你去吃顿饭的。可是你辜叔叔找你有事,也就只能是下一次再约时间了。” 既然不耽搁,又连在家里吃饭的时间都不允许,显然是林姨在跟自己客气。 如果陈石再拒绝下去可能就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了,便顺应的答应道:“那就麻烦林姨了,只是顺势而为的事,倒是你太客气了。” 林萍儿眉头一展,轻笑道:“那我们就都别在这客气了,走吧。” 午饭是师娘亲手做的,也硬是没让五师兄和杨勇插手。 看着桌子上熟悉的菜式和味道,还有如往日一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仿佛那些阴霾的事迹转眼就没有在这位慈祥的老人身上留下痕迹。 “愣着干嘛呢?快去洗手吃饭。” 师娘一副命令的口气对着发愣的陈石等人说道。 虽然说是命令,但这种指向性很强的“命令”却让他们很是受用,纷纷积极性都高涨着,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父亲的事,你二师兄建议我们等过完年再说。” 这是在辜兆南的二楼书房里,是一个从主卧隔出来的小室。虽然空间不大,但装修的极为“雅致”,为数不多的几本书籍和医讯简报只是随意的搁置在书桌边沿,而空出来的书架反而是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木头和石块,也有一些干枯的动物尸体,被压成标本的花朵,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各种金属配件,亮晃晃的,明显又不属于同一种物件之上。本是种类繁杂,摆放得却是一点也不显凌乱,定然是花费了它们的主人很多心思。 没有过多的寒暄,等陈石关上房门,辜兆南就直言不讳对他说道。 跟着辜兆南的示意随意坐下,陈石问道:“为什么?” 然而陈石心底下却有些惊讶,从国庆放假到现在,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一个多月了,按阳历算法,这一年确实已经快过完了。但显然辜叔叔所说的过年,不是指阳历,那就是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辜兆南:“具体上他没有细说,不过我也能想到应该是有三个原因。 这第一呢,肯定是跟圈子里的人事变化有关,国庆过后,有些去年刚刚提上来的干部又进了一步,所牵扯的很多部门职位也跟着有了变化。如果说这个时候把父亲的事通报出去,难免会有一些人会趁机抢先想着占用他的空缺,这无论是对父亲留下的那些研究项目,还是对他之前所颁布的那些决定都有可能被强制中断。 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另外布置。” 陈石不懂当官的那一套,但他敏锐的发现辜叔叔最后那一句用的是“我们”,果然是跟二师兄还是有些关系的。 辜兆南:“其二,你二师兄也跟我说了,父亲这次的事可不仅仅是门派之内的小事,要是真的被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拿起来抓把柄的话,就是你们宗门都有可能被取缔甚至遣散。延迟通报,你二师兄也能想办法进一步把一些可能有心思的高层具体意见打探清楚,该做何处理才不至于临阵磨枪。有没有这个意思都是一种危险的苗头,这不仅仅是对师门任务的一种责任,出于私心来说,也有时间跟其他师兄弟们想办法尽量保全宗门。” 这句话倒是惊得陈石直接有些坐不住,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离人的动乱会给师门带来一些惩罚和麻烦,却没想到会是严重到遣散宗门的地步。 这也是陈石有些狭隘的思想所致。现在的宗门可没有古代的那般地位和权限,国家层面也不会再允许有一股力量超脱于他们的管制之外,更何况这样的宗门还是能令社会掀起巨大波浪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种危险的不安定因素。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将这些人分散、打乱,一盘散沙的力量终究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没有等陈石接受和消化这个话题,也明白这些相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去理解还有些为时过早,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他们还有自己这一代人保护着,就不必额外增加他们的烦恼了。 辜兆南:“这第三个原因嘛,其实是我说的。” 说着,一向不怎么抽烟的辜兆南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 寥寥升腾而起的烟雾中,本是硬朗的脸庞此时胡渣却有些明显了。 “父亲此前也有过很多的危险,也经常一时间没有音讯,家里人都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还口口声声嫌弃我们太过于儿女情长,担不起大事。” 说着,辜兆南跟着有些安慰似的笑了笑。 “说不定这一次也是一样呢?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封魔谷是什么地方,但从我的世界里去看,父亲所经历过的危险又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这三句话每一句对陈石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层面,他知道师父的人生经历定然会很丰富,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接触的社会太少,要是有机会,他当然想再跟在师父身边,去领略属于他的那份快意恩仇。 辜兆南跟陈石说这些,倒不是征求他的什么意见,毕竟也是新拜入门下的弟子,就是同一个阵营的自己人,很多事情不能直接越过他。 等一支烟抽完,辜兆南才继续说道:“这些事都会有人安排的,你和杨勇,还有你白师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能不能尽快帮我找到辜芙蓉。那毕竟是我女儿,也从来没有走出过我们的视线,终归是在身边才让人放心一些。” 虽然辜芙蓉被魅妖和魍魉劫掠并不是自己的责任,但每次一旦想起或被提及,陈石都免不了有些自愧不已,更是加深了他立马追寻其行踪的决心。 倒是辜兆南又很快改口安慰他道:“你也不用自责,她能选择上这条路,做父母的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世界终究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闯的。” 一直以来,师父的一家人对自己都很好,很关心和照顾。而自己也一直挺享受这份除了石老爹以外的人对自己的关爱。 但今天是陈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逃出去的打算,好像自己除了被无限照顾以外并没有给这个家里带来什么价值。 以至于到现在他连说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好像明白陈石现在的窘境,而辜兆南也并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开口解围道:“好了,这里的事你记在心里就好。你师娘说下午想去昭觉寺拜拜,你和杨勇就替我随同照顾一下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也方便跑个腿。” 也不知道辜叔叔说的跑个腿是替他还是替师娘,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巴不得辜叔叔能给自己派发个什么任务,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用。 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给辜兆南打了招呼才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往楼下走的时候陈石才想到,辜叔叔说这里的事让他记在心里就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给杨勇。 有些迟疑要不要转身回去问个明白,但一想到那种无形之间的压力,他又退缩了,有些安慰自己的想到:“大义上的事自己现在还做不得主,也不懂。但辜叔叔说的那一丝可能,自己倒不介意一并相信着、期待着。至于杨勇知不知情,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不是都有更应该,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看陈石从楼上下来,杨勇当即迎了上来,把辜兆南同样的安排跟他再说了一遍,并声称要不是他一直拖着师娘,师娘早就自己去了。 便不再耽搁,随即就出发了。 路上杨勇顺便告诉陈石,五师兄已经回谷了,六师兄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被安排跑腿去了其他地方。 因为他们兄弟俩并不是很适应外面的社会,所以办完事也就会直接回谷。 陈石也有他自己的心事,一边跟杨勇搭着话,一边梳理着思绪。 而师娘一个人先一步走在他们前面,一会儿看看路边凌寒独自开的花朵,一会儿停下来望着枝丫上飘零的落叶出神。 杨勇见陈石有些心不在焉,便时不时的跑去搭着她的胳膊,率大的一个小伙,竟有些扭捏的在她面前撒起了娇,师娘也是惯着,就是陈石都有幸的被分享到一串糖葫芦。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陈石心里也不再纠结。 经文有云“道法由心,顺其自然。” 其初愿不失,其初心不变,其初衷不改,方行致有心,行至由心。 其道有百,纵有万法,殊途而同归。 顺其因,其因有果。 尊其缘,其缘有由。 这一刻,陈石给云淡风轻的效用起了一个名字——定安。 第183章 赠云淡风轻,得一界之主。 话说这天下午林萍儿不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吗?结果这一忙就把其他事情给忘了,包括医院里马修的一些事,当然还有马修跟陈石所说的那件已经完成了,要给他带去的事。 翌日,陈石等了许久也没见林萍儿来寻他,心里还想着大概是工作上的事给耽搁了的原因,况且他们前一日也并没有约定就一定是第二日去医院。 倒是陈石有些不愿意把事情再拖下去,于是自己打了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址,自己便去了。 照旧上楼前给马修买了早饭,也没跟前台的护士打招呼,径自走向最末尾的那间一直关闭着的病房。 看样子马修早就起来了,没有了前些日子里的那种慌乱和迷茫,自然也就陈静得多,透过窗前望向一如既往繁华的街道,倒难得的有了一些留恋。 自从前一日有了一些新生的记忆闯进他的脑袋里,再加上陈石的到来,好像一瞬间让他明白了许多,也更加坦然的接受了这本来对他有些颠覆乾坤的安排。 不知道他已经在窗户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还要在窗户前继续看到什么时候,就连陈石开门进来他都没有反应。 “我来了。”陈石待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 “嗯。”虽然是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并没有让陈石反感,反而习惯的觉得他这一声的反应本来就是应该有的样子。 又是一段很长、很诡异的寂静。 等那慢悠悠的阳光从角落射进眼睛的时候,马修才回过头来开口问道:“东西拿来了?能给我看看是什么吗?” 陈石稍微有些诧异,问道:“难道你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吗?” 马修笑了笑,回答道:“我都不确定你一定能来,又怎么能知道是什么呢?” 看来他也不一定是所有的事都能确定知道答案,但为什么自己对他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于是问道:“我们真的见过吗?” 马修却有些故意卖关子的说道:“当然,不过现在却不是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也许等将来你自己就会想起来。” 说完,好像是专程为陈石留下了思考的时间,足足等了两三分钟后才继续说道:“现在,你可想清楚了,确定要把东西交给我吗?” 虽然很多问题都想不明白,但陈石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自从昨日给云淡风轻取名“定安”时的决定。 从贴身的特质兜里取出云淡风轻,这一刻仿佛它也有了灵性,触手之间竟然能感觉到一些依依不舍。 马修接过如意,入手就感觉到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一块冰冷的石玉,而是如一只温润柔荑有了肌肤之亲,器身轻微的颤抖又似少女初涉生人般的娇羞。 只一眨眼的功夫,云淡风轻“定安”物性瞬间就令人如同置身清泉幽境,先前的忧心忡忡、患得患失、焦躁激动……仿佛在这个时候显得都不那么重要,最为紧要的是其本心之至又最不会令他迷失。就好比先前的举棋不定在这一刻能更加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而且恰好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而反观陈石又是体会到了一番不同的景象。 如果说在马修没有接过云淡风轻之前有的只是霸道,那么当他接过如意之后就好像一个枭雄终于像有了沉淀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蛰伏,内敛、深邃又令人不容置疑。 而更为夸张的是,整个医院里的人在这一刻都莫名其妙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尤其是那些还躺着的病人,由于体质的关系对这种精神上的冲击更没有什么抵抗力。 单手沉稳的收起了如意,背身背后,这一举动倒像个护食的孩子。 “它可有名字?” 准备说出云淡风轻的陈石在脱口的前一刻又改变了主意,而是直接道出了其效用中的另一个特性:“定安。” 马修哈哈一笑,不惜吝啬的称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而陈石也听出来了,他第一句好名字是称赞自己起的好,而第二句好名字又正式的再一次称赞着云淡风轻本身。 而他的这一句话加起来,却神奇的把作为宝器级的云淡风轻赋予了更为特殊的色彩,就连品质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与云淡风轻有神识牵连的陈石当然注意到了它的变化,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就听马修唱道:“云淡风轻终不羁,定安乾坤如一掷。陈石,你当赏。” 这话把本来有些严肃的陈石给逗乐了,也不再如先前的那般拘谨,有些打趣的反问道:“赏?你要赏我点什么?” 马修也是一脸喜悦,笑呵呵的说道:“赏你个一界之主的身份如何?” 说真的,要不是林姨先前一再确定马修的脑子没有问题,陈石都忍不住吐槽他一句神经病。 也懒得再搭理他,只是想看看他最后到底会不会消失,又会是怎么样消失的?可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那你现在呢,还会不会消失?” 马修也不恼怒陈石刚才翻的那个白眼,而是转而叮嘱道:“林医生为我做了很多,算欠她一个人情,等你真成了一界之主时,莫忘了为她破例一次。” 陈石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想道:“没搭理你也不知道自觉,自己又凭啥听从他的吩咐?难道真的就为了那轻飘飘的一句敕封?况且林姨真要有什么事,自己本来就会帮她,还用得着他说?” 马修好像能听到陈石的心声,也不怪罪他出言不逊,继续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床沿边上坐下后才继续说道:“这么些时日,原来我一直在等的是你,还有你手里的定安……如果不是有它,我可能还并不确定自己先前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其实你也不错,虽然我一直骂你蠢,但这一世的决定,我看就是对的。” 陈石正待追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嗯?” 有些觉得奇怪的陈石,下意识的答应道:“请进。” 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护士,一开门就看到陈石站在床前。 “嗯?你怎么来了,是马修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陈石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连忙问道:“你怎么记得马修?” 护士手里正准备写着什么的笔杆子顿了顿。 “你这人说话真逗,他是我们这儿的病人,我怎么会不记得?不过他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我就是来通知他可以出院的。” 接着抬起头来朝陈石问道:“林医生昨天没有告诉你吗?” 一脸糊涂的陈石只是下意识的回问道:“告诉我什么?” 护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是告诉你他今天可以出院了啊,我不是刚才说了吗?这出院条还是林医生亲自开的呢,你昨天跟她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陈石这下真的懵了,难道说昨天下午林姨说要忙的事就是马修出院的事?那她上午说的时候又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提及? 这时他又发现刚才还坐着的马修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正在被护士推醒,在得知自己可以出院的时候,有些反常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终于可以出院了,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没事,没事,你们非得把我留下来,我跟你们说啊,这多出来的这几天一分钱我都不会多付,想多赚我的钱,门都没有。” 陈石一脸错愕,张着的嘴一时间都忘了合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 马修很麻溜的从床头柜里拽出一个背包,轻落落的估计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顺手把桌面上的一些细碎物品随意揣进去,从陈石身边经过的时候可能觉得他有些挡路,一边错身而过一边朝他吐槽道。 护士一脸嫌弃的从身后说道:“诶,你什么人啦?医药费早就有人替你交过了,还有剩余可以结算呢,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竟然还会有朋友替你交钱。” 一听到有钱,已经走到门口的马修马上停住了脚步,等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相迎。 “护士姐姐,你今天好美啊?是谁替我交的住院费啊?交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啊?” 被整无语的护士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在那声美女姐姐的份上才继续说道:“我哪知道是谁替你交过了费用,又没告诉我名字。还剩五块七毛二分,嘞,拿着出院证明,去一楼缴费窗口结算就行了。” 听到只有这么点儿金额的马修又立马换回了刚才拽拽的表情。 “嘁,瞎耽误功夫。”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护士看见还愣在那儿的陈石,问道:“你怎么还站在那儿,不跟着走?” 陈石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他……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什么怎么回事?噢,原来你不是他朋友啊。我就说嘛,你看起来还算一表人才,怎么会交这么一个朋友呢。不过我现在没空,想知道怎么回事,等下班请我吃饭再告诉你啊。” 陈石可来不及在这里等着被有些犯花痴的护士姐姐调戏,扭头就追着马修去了,他现在正着急想从马修那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自己的云淡风轻好像还被那个叫马修的男子给顺走了呢。 “嗯?” 一想起自己的法器,陈石紧赶的脚步又瞬间停了下来。 好像就是方才,还是前面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马修,自己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或者感应到云淡风轻的一丁点儿存在,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是绝对不可能在没有一丝法力波动的情况下就能把它藏匿起来的。 一瞬间,陈石又懵了。 而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马修的踪迹,就是神识范围内也没有他的半点儿影子。 第184章 人有千相生,面面不俱到。 知道就自己这一发愣的功夫已经失去了马修的踪迹,若想再找,就暂时不是自己神识能力所能办到的了。 不过幸好也不是没有办法,况且他本来也正要去找林姨。 转身回到护士站,看着刚好是熟人,就直接走向刚才的那个护士姐姐,说明想借个电话打给林医生。 本来就觉着有些扫兴护士本来不想理会这个有些不解风情的小子,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动歪心思,不仅自个儿脸上都有些发烫。 况且,还记得昨日这小子还管林医生叫姨,万一他真是林医生的亲侄儿啥的,到时候要再告自己一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不能吃眼前亏的原则,小护士又立马换上笑脸,还有些殷勤的帮陈石直接拨通了号码。 “林医生,这边有个叫……” “陈石。” “有个叫陈石的孩子找您……嗯,嗯,好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医生在开会,不过她一会儿就结束了,您可以先去她办公室里等她,你看怎么样?” 陈石有些好奇,分明刚才这位护士姐姐是对自己有些怨念的,怎么突然之间又态度好了许多?虽然也有忍耐和不情愿的情绪,但打心底里她确实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想做出一些弥补……或者说是想做得更加恭敬一些,来讨好自己。 本来社会阅历就不是很丰富的陈石,按道理说是不会明白这人世间的弯弯绕绕,但道理通透之间又瞬间明白她的所欲所求,这无关人情世故,是人性本然。 想明白如此,陈石便也释然了不少,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朝护士姐姐点了点头,然后自顾朝着自己本该不知道位置的办公室走去。 而对于身后的那名护士来说却也是如释重负。 不多一会儿,林萍儿便夹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回办公室,见陈石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边脱掉有些厚重的外套一边问道:“昨天你不是也说马修已经没事了吗?怎么今天又自己跑一趟?见过马修了?” 陈石又懵逼了,道:“我说的吗?” 林萍儿顿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动作,扭头有些苦笑的说道:“你还真忘了啊?” “……为什么要说还真?” 一番解释过来陈石才明白,原来昨日林萍儿找过他,称医院里有位有些特殊的病人,一直嚷嚷着自己快要消失了,可细心的检查过一遍以后显示他脑子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医院的领导一致认为这纯属马修的恶作剧,理由是自从他父母因事故去世之后他一直都是以各种另类的方式来寻求周围人的同情和关注。再加上他身为孤儿的特殊情况,这些时日医院里的领导和林萍儿本人对他的照顾又格外有加,显然是让他觉得有些恃宠而骄而故意想赖在医院里不走所找的借口。 本着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林萍儿又是知道家里公公还有自己女儿辜芙蓉的一些特殊情况,最后又寻致陈石处,就想着让他确认一下马修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是,就肯定想办法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也就是另一个最好的结果。 所以,等陈石昨日确认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状况的时候,林萍儿也就放心的给马修签了出院手续。为此,吃喝已经习惯了的马修还闹了一阵子的脾气。 总的来说,马修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说具体点,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流氓。 然后,陈石又有些疑惑的问林萍儿刚才为什么问自己“还真的忘了”? 林萍儿解释道,昨日等把马修闹腾的事情解决以后有问过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触,而自己却说这件事可能转念就会给忘记了,结果今天他不但亲自又来了一遍,还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林萍儿:“陈石,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今天还专程跑到医院里来看望马修呢?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些严肃的林姨,陈石却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给她。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可能就是马修离开的一种方式。 已经出世的人并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或者被抹除记忆,而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种种可能仅仅是与之有些关联的人以自我主观,或者是交互幻境所产生的意识折射而已。 就算以如今陈石和辜芙蓉的修为,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而与马修有些不同的是,他们是主观的,有意识的去制定某一件事和一些人,而对于马修,可能并不是其主观意愿相关。至于到底是什么具体的外来因素影响,以陈石今日的修行见识并不能解析清楚。不过这也正是陈石所需要去寻找答案的事情,就像他在入门之时被问道所说的那样,为明悟而修行。 加之先前林姨也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对马修的记忆也消失了,并不需要有人把这份记忆重新赋予给她。 想想如今的场景,好像这种结果却无形之中已经成了最佳处置的方式。 陈石:“没有,马修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我今日过来也只是为了印证一些事情而已。” 至于具体是什么,陈石并不想撒谎,所以干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本来就了解他们这一类人的林萍儿也没有继续深究,反正他们总喜欢这样神神秘秘的,问了也是白问。 “噢,没事就好,吓我一跳呢。我们科室刚成立一两年,很多科研报告都还在进行之中,这里面每一个错误的选择都会对这个方面有些极为严重的影响,所以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得不细心谨慎一些。诶,那你现在呢?是回去,还是等我下班一起?” 不过还没等陈石来得及回答,林萍儿又接着说道:“噢,恐怕今天中午不能送你回去,下午一点我这边还有些非常重要的会要开,这一来一去时间还真有些仓促。要不你自己搭车吧,带钱了吗?” 陈石倒也不急着回去,于是说道:“钱带了,不过我还不急着回去。林姨,你有马修家具体的地址吗?我想再去看看他。” 看着林萍儿的眼神马上又变了,陈石紧忙解释道:“他真的没事,只是这样的人心相上有些不同,而这正好也是我修行上需要印证、参照的例子,所以我想多跟踪探查一番。” 这也是实情,很显然,现在的马修本不是他昨日所见到的那个马修,单单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昨日的马修即便是饿了,吃饭也没有掉一粒米,嘴角更是没有沾染一滴菜汁。而反观今日的他,邋里邋遢的囧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两种有些极端的气质会毫无痕迹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林萍儿终于有些放心的舒展开了眉头。其实她倒也不是怀疑马修真的有什么问题,比起自己公公和女儿,还有这位最小的弟子,她更愿意相信越来越具体的实质性数据,也是想把这两件在大多数人眼里相驳悖的事情寻找出其关联之处,来为这到底是源头,还是尽头的路找出一个答案来。 “你稍等,马修的档案都在护士站,我去给你拿。” 从林萍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是陈石独自一个人,而那位“识趣”的护士姐姐又凑过来跟陈石打着招呼。陈石本想着拒绝,但她发现这一次又有些不同,其心里没有了先前还有些拘谨的别扭和娇作,相反还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衍生着极为蓬勃的希望和期许,像极了一个明知道是自己中奖,却还要装出一副并不知情的态度。 还真是一人千相生,面面不俱到。 从医院出来到看到马修,陈石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马修所在的地方其实比城郊还要偏远一点点,所看到的情形与先前林萍儿所述的又有了一些出入,而陈石又庆幸自己临时决定的来这一趟。 不需要去怀疑这一些所发生的事到底有没有谁是在扮演谎言,因为这里每一处跟林姨所说的变数都蕴含着一丝细微,却又坚不可摧的规律法则。 这不是那个人能办到的事情,即使他的修为通玄也依旧办不到。 为什么陈石会这么笃定呢?其实如果是你,你也一样如此笃定。就像你看到的水只会往低处流,只有火会焚尽一些秽亵之物,风是轻的,土是重的。 规则就是规则,哪怕是一些生搬硬套的奇迹,也依旧不会改变其最为根本的认知一样。 这就是规律法则。 既然如此,明知道自己现在才是唯一动辄明晰马修所有一切的陈石,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边的肆无忌惮,神识一刻也没有从马修身上挪开过。 照理说这样猛烈的神识搜寻,即便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也多少会有些感应,但好在这里的环境帮助了陈石。 马修从一踏入这片区域就倍受着周围人不同的目光和招呼,有真心实意恭喜他出院的,也有阴阳怪气造谣马修在外边是不是惹了什么大麻烦的,不然怎么会有人三番五次的来来回回的找他?这是林姨先前通过不同的渠道找个马修资料的原因。 也有相中了马修父母遗留的那几间房子的,听说巷子里过不了多久就要拆迁了,即使不把房子拿到手,也可以把那小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吧。 所以即便是马修身负修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现陈石。 第185章 妄念一线别,弹指大成境。 陈石之所以庆幸自己临时的这一趟决定,是因为马修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正好验证了陈石修行路上的见知障。 有些人会思考,自己梦中所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有一天在现实中一样实现。 如果不会,那么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一些事又会很巧合的跟自己曾经的梦完全重合? 如果会,那么我们能不能尝试着去掌握这种相当于是预言一样的超能力? 马修的回来,如果是站在上帝视角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环境毫无准备的。 就好比有一个人分明不认识他,却会因为另一个人与他的交际而产生关系,明明是准备擦肩而过的他,又下意识的“突然”扭头跟他打着招呼。 而此时的陈石恰好就如同拥有“上帝视角”一样,正重复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突兀”,又十分“自然”而发生的事情。 陈石没有接触过编程,所以他不明白这种情况就跟黑客帝国里的BUG一样,既会传染,又不至于令整个系统崩溃。 他只是在思考,这种突兀的变幻到底是在遮蔽我,还是欺骗着马修和他身边的那些人?又或者说,这种临时改变的结果本来才是事态真正正确的发展结果。 陈石在封魔谷之中亲眼见到师父以身投谷,后来又在魅妖的幻法之下陷入过妄境,并成功在唤醒的那一刻也跟着成功突破妄境。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妄境中经历了什么,又过了多久?但即他脱离妄境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大成境界的资历,而他所欠缺的也仅仅是一些他见知所限的神仙手段而已。 如果说这是他的妄境,那么哪一个马修才是他自己?又或者说,自己已然置身之地才是妄境? 不知不觉,已经跟在马修身后两三个时辰了,而他也终于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的那套房子里。他本来还希望的以为自己出院会收到一些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馈赠和祝福,结果却是空手而归,所以想不疲惫都难啊。 随便舀了一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下的池水,咕噜噜就喝了下去,心里想着要是晚上实在找不到什么吃的,明天就继续跑到医院去找林医生,反正看起来她真的挺关心自己的。 而站在窗外的陈石,识海之中也自然浮现出马修的这一想法。 没有厌恶他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朝着屋子里马修的位置伸手比划着,就像是要从里面拿一些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无论是屋子里的马修,还是窗外刚好路过的其他乡邻,就好像对陈石的存在视而不见一样,依旧自然的做着他们自己的事。 恍恍之间,原来陈石的修已不止大成,也就在先前那一刻,面对着这个世间对马修的更改,也终于领悟到了那一份本属于仙神才会的手段。 虽然还不至于像更改马修整个经历一般容易简单,但有先前跟辜芙蓉讨论的经验和见知,更改马修个人的经历和记忆还是能做到的。 前文有言,记忆的更改最大的破绽就是事情的不连贯性和合理性,而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就行了。 他会自己去脑补那些自认为不合理的地方,又或者根本就不会去质疑那份不合理,因为梦境本就是法外之地。 等施法完成,陈石的额头也不仅微微出了一层细汗,又是第一次施展,好在还算顺利。 要想在本就在变幻之中的马修,更改神识记忆,所耗费的精神法力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而恰好,陈石如今确实不能算是“一般的人” 不知道被这个世界修复BUG会不会影响到他,但陈石知道他自己对马修所施的法,是肯定会对其造成不可违背的疲惫感,结果没想到这孩子硬是撑了足足半个时辰才逐渐趴了下去。 看着已经躺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马修,稍作休息的陈石还是心软的以御物之法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给放在了床上的一本书里,那也是他刚才在其梦境之中刻画下的一缕“奇迹”。 等马修醒来的时候他会忘记林萍儿医生对他的一些“特别”对待,甚至就连对她的面容都会有些模糊不清,即使将来有一天偶尔在街上碰到,也不会突然清醒的那种遗忘。 既然现在的马修是一个流氓,而林姨也说过既然大家都不存在的记忆,那它的存在可能本身就不是一个真实。所以,陈石就很干脆的一绝了永患。 回去的路上,陈石一直还想不太明白。如果说,这个留下来的是马修,那么昨日的那个“贵人”马修又是怎么出现在他的世界的呢?还是说他们本来是就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曾几何时,陈石看到过这个比较贴合现在情况的词汇。 不过,事实上显然也不会是如此。 那马修确实拿走了他的云淡风轻,虽然神识之中不了踪迹,但冥冥之中还是有所感应,它应该去了某个极为遥远的地方,奠定着它更为重要的基础。 就像是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很出色一样,陈石抬头看着已经依稀出现的星空,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到了傍晚。 话说,自己出来也有一些时日了,都快忘了自己本该是在学校读书的。 不过,好像自己现在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干脆回去让石老爹给自己办个休学得了。 “该死,下次一定要多备点儿零钱。”陈石摸了摸口袋,发现最后的两百块钱刚才也给了马修,而忍不住抱怨道。 原来身上带的钱是足够的,除了那两百块以外,剩下的刚好够早上给马修买的那份早饭。现在身上没了钱,也就没办法搭车,依稀辨明方向,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 远远的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人,娇弱又不失威严,像极了一头猛兽正警惕的盯着猎物,就是陈石也免不了的一阵心悸。 好像身边的杨勇也有同样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陈石的衣袖,问道:“石头,那人是谁,怎么站在你家门口?我怎么感觉这样被她盯着有些瘆得慌呢?” 这是第二天的傍晚。 而前一夜看似路途挺远,等陈石走回去得时候实际上也才亥时而已。 因为陈石跑了一整天也不见踪迹,又没有跟着林萍儿一起回来,知道陈石还不怎么熟悉这个城市的师娘难免把林萍儿责怪了一番,以至于这大晚上的都还围着桌子在等着陈石。 杨勇还不太熟练缡龙白玉佩的应用,所以神识感应还是只能知道陈石大概就在这百里之内。 这也怪陈石自己,如果他能想到激引自己身上的那一块缡龙佩,也不至于让杨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傻等着。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已经到家了。 林萍儿挺抱歉的,明明是自己找陈石帮忙,结果却把他给丢了,连连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却反而把陈石搞得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分明是自己要去找马修一探究竟,还机缘巧合的让自己真正突破大成境,却连累林姨一块儿受师娘教训,也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最后还是师娘发话道:“我是让你们长记性,不是叫你们这般客气。好了,回来就好,量你的本事也丢不了,收拾收拾快休息吧。” 杨勇在一旁嘟囔着嘴凑合道:“就是,哪能丢得了他?” 师娘:“还说,你也不知道跟着点?” 杨勇委屈,怎么这也能怪着我呢? 陈石却插言说道:“师娘,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准备回房的林姨也停了下来,随即又弱弱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啊?不……不用,林姨。” 陈石突然有些想笑,忍着说道:“我是想说,我和杨勇他们还上着学呢,现在辜芙蓉下落不明,石老爹虽然可能已经给我们请了假,但我还是想回去打声招呼。毕竟,接下来去寻找辜芙蓉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 杨勇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马上又惊呼一声道:“我靠,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作业还没写呢。石头,把你的作业给我抄抄。” 杨勇娘不在,林萍儿顺手一巴掌呼在杨勇后脑勺上,帮着教训一下这个逆子,而心里暗暗道了一声“爽”。 看着泱泱摸着头的窘迫样,陈石也跟着有些局促的说道:“我也没写……” 师娘应喏道:“回去一趟也是理所应当的。” 顿了顿又才说道:“小陈石,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些事也只有你们自己去做,师娘只叮嘱一句,别只顾为自己活着。” 陈石一阵错愕,随即又马上明白了过来,这看似很自私的一句话,实际上是说往后做事要顾及和考虑一下担心他们的人。 一时感动不已,杨勇已经先一步抱住了师娘,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外婆”。 翌日,陈石二人早早的收拾好了,吃过师娘准备的早饭,林萍儿送他们去的车站。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站着的红衣女人。 陈石谨慎的回道:“我也不认识,但她看着有些不对劲,应该也很厉害,你小心一点。” 而杨勇更为直接,反手就从背后的大书包里抽出了他那把白玉剑。 以前他都是像宝贝一样呵护着,这会儿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抽了出来? 陈石这才发现,不光是他自己突破了大成境,杨勇的实力也在这些时日里提升了不少,就手中的白玉汉剑也已经不像此前那样脆生生。 如非杨勇愿意,就是与钢铁相磕,也不见得能伤其分毫,这是陈石只一眼就能断定的效果。 俩人剑拔弩张的慢慢靠近,陈石神识早已经漫步四周,搜寻着石老爹的身影。 红衣女子双手交叠腹前,冷冷的说道:“找什么?你这举动,很不礼貌。” 不礼貌? 陈石:“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家?我爸呢?” 下一瞬,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情形眨眼就消散于无形。 这是她撤了戒备? 就连杨勇和陈石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衣女子马上换上了另一副表情,兴高采烈的奔了过来,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还有些戒备的俩人,红衣女子这才雀跃的说道:“你就是小陈石吧?我是你妈。” 嗯?你妈。 第186章 同流舟非随,异道途可行。 嗯?你妈? 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像在骂人? 杨勇一脸懵逼的扭过头来看看陈石,又看看面前一脸认真的红衣女子。 他是清楚陈石身世的,就算是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吧?这女子分明只有二十来岁。 而反观陈石,则好像吃了一整块酸柠檬一样,脸部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红衣女子方才放下了戒备,是真正的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所以,明明修为低于她的陈石也在谛听之法的加成下,瞬间就看明白了面前女子的心思。 只是这突然的真诚,让陈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陈石的妈妈,其也蕴含了真真切切的慈母般对子女的怜爱,甚至比之一般的人还要更加纯粹。 但是,在这层情真意切的心意面前她又有一种对新奇事物的陌生和一种无法共融的抵触。 从意识境内也让陈石明白,面前的红衣女子并非我族类。 见面前的俩人没点儿反应,红衣女子便率性主动过去一把搂住了陈石。 因为没有了敌意,就是陈石也不由得放松了警惕,这陌生却极为自然的举动让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一瞬间,陈石浑身上下一片僵直,完全是忘了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而一旁的杨勇见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危害,反而就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挪了旁边的凳子,径自坐着看戏。 “妈妈抱,妈妈抱抱,呵呵……” 红衣女子口中别扭的喃喃,像是极力在模仿某种场景。 而陈石就好像方才苏醒过来,有些慌忙的从红衣女子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等等,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我爸呢?” 陈石有些不习惯现在的处境,虽然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跟辜芙蓉待在一起的有些时候……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 红衣女子还想过来继续抱抱,却见陈石有些抗拒的又退了一步才勉强作罢,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是山中虎精修炼成人,你爸给我取名红衣;之所以在你家,是因为我想跟他待在一起;你爸出去买菜去了,因为他说你今天会回来,他要准备一些你喜欢的吃的菜。” 说完,还补充道:“他烧的菜真的很好吃,也都是我喜欢吃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陈石还是没想到她就这样赤裸裸的把自己的身世给说了出来。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怪轻而易举的样子。 而杨勇也已经瞪大了眼睛,一脸怀疑的望着红衣女子,不信的说道:“你说你是虎精?怎么可能?” 红衣女子没太在意杨勇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眼睛看向陈石。 而陈石还在想自己也没离开家里多久啊,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只虎精?好小众的际遇。 脸上伴随着的自然也恰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会让人误会。 而红衣女子更为直接,四下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其他生人过后,身躯前倾下浮,接着两手撑地,弓腰趴了下去。 还没等两人闹明白她这是为何时,才发现这趴下去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橙黄相间的白额大虎。 虽说俩人已经见识过诸多形形色色的妖属精怪,但就这样当着面前硬生生的变幻而出还是第一次遇到,况且还是一只天性就让弱小生灵自然惊惧的凶兽。 他们很自然的忽略了小叔祖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的原型并不会给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战栗,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归类于弱小那一行列。 张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猛虎一甩大头,身子几经抖动,又快速变幻成刚才身着红衣的女子形象,口出人言道:“他告诫过我,不许在别人面前展露真身。你是他儿子,不算外人。” 杨勇有些犯贱的提醒道:“那我呢?” 红衣没有回答,只是呲了呲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乍一看还有些俏皮可爱。 也不见有其他什么动作,杨勇已经赶忙开口投降道:“你放心,放心……我不会说的。” 然后有些故意似的抹了一把额头上本来就不存在的汗水,凑过来对陈石说道:“呼,果然母老虎都挺凶的。” 陈石有些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松的开着玩笑。略微沉吟之下,也不由得想到杨勇近几日里所见到的变化。 看来,进步的不只是自己。 红衣还眼巴巴的望着陈石,就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呗? 陈石是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但真提到嘴边的时候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 索性直接摇了摇头,一切都等石老爹回来了再说吧。 他现在已经大概能猜到比女来历了,只是不知道石老爹为什么会把她留在家里,难道说他想通了?那为什么先前又不肯接受白老师? 回屋坐下,红衣熟练的从小桌上取过茶壶,里面的茶水都还是温的,显然是先前特意备上的。 给各自倒上了一杯,又麻溜的接过俩人背后的包裹,不容抗拒的朝着陈石的房间走去。 这一幕倒真的像是这个屋子里的女主人的那种霸气。 陈石望着红衣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屋里有这么一个女人待在石老爹身边,倒也不挺错呢。 “看啥呢?那是你妈。”杨勇凑过来开着陈石的玩笑。 “滚。”陈石没好气的回应。 杨勇:“诶,其实石老爹正值精壮年纪,人又帅,又体贴,有个虎娘们在他身边,好像也挺不错的噢。” 陈石:“你也这么觉得吗?不过,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杨勇:“怪?哪里怪了?电视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原来是从电视里看的,陈石瞬间就没有了再跟他交流下去的冲动。 自己心里却免不了有些腹诽道,他们不会人妖殊途吗? 不理会俩人各自的一阵胡思乱想,等红衣收拾好俩人的行李,确认过陈石没有再问她的问题后就径自走向厨房,准备着生火,开始做晚饭。 这一幕,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温馨,怎么都叫人舍不得去搅乱、破坏。 不多时,红衣突然从厨房钻了出来,只是轻轻地掸了掸身上有时候落下的灰色,然后拐着弯就提溜出了院门。 接着陈石也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见着人,红衣率先出声打着招呼道:“你回来了。陈石和杨勇已经到家了,我也跟他们说了,他们并没有反对呢。” 反对?反对什么? 怎么听着她这意思,不反对就是答应了? 陈石和杨勇紧跟着脚前脚后也出来了,看着红衣正贤惠的从石老爹手上接过买卖回来的东西,好像也就忘了要质问的事情。 “老爹。” “老爹。”杨勇也跟着陈石叫着来人。 石老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红衣的行为方式,呵呵笑着对陈石二人说道:“早上就接到了你师娘打过来的电话,说你们下午就会到。我去买了一些你平时喜欢吃的菜,怎么样,路上累不累?” 听着关切的话语,陈石不仅鼻子微微发酸,但转眼又有些哽咽的说道:“老爹,师父他老人家……” 本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提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久别重逢的场景更会让人触景生情。 而石老爹显然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了这一消息,并没有突兀的惊骇,平静的说道:“我已经从八爷那里知道了。有些事可能命中早已经注定了结果,只是知道的人和不知道的人都没办法去改变这个结果。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倒更希望你们能跳出这些因果。” 虽然不知道石老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陈石是听懂了他这句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八爷?”陈石隐隐想起了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个影子。 石老爹:“嗯,他也是鬼族。” 这下陈石彻底明白石老爹消息的来源了,于是赶紧追问道:“那他有没有提及辜芙蓉的什么消息?” 一旁的杨勇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石老爹:“没有,辜芙蓉怎么了,我正想问你们呢,那丫头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陈石正准备搭话,却发现红衣还提着东西,乖乖的立在一旁,也不打扰。 这要是搁外人眼里,谁肯相信她会是一头虎怪成精? “老爹,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先回去吧。” …… “辜芙蓉那丫头呢?” 三人围在平日里吃便饭的小桌旁坐着,这样石老爹既可以方便指导着红衣做饭,因为她还是有些分不太清楚哪个是白糖,哪个是盐;陈石也觉得不至于太冷落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家里人。 石老爹是被红衣从厨房给赶出来的,说既然你们有事要说,就应该由她下厨做饭,也让儿子尝一尝她这些时日学到了石老爹的几分手艺。 看样子,那位八爷也不是了解的特别详细、全面。那么,师父的事到底是魅妖,还是魍魉告诉他的呢?又这般及时的转告给石老,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某人的授意? 把事情始末,全然告诉给了石老爹,包括辜叔叔延迟公布的那件事。 因为保密所针对的人并不相同,所以陈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听完,石老爹沉默了许久。 陈石也不打扰,这么多的事,不说消化,就是理清楚具体都需要一些时间的。 石老爹:“你师傅也是迫不得已啊。世间社会的问题倒还好说,罪不至于以身殒命,但是十二离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就算他们有心能放过你师父,也不敢保证能左右得了他们自己。但凡其中有一人失控暴走,也不是现如今修行界的人所能抗衡得了的。” 说着又想起曾经跟辜老爷子的那一段谈话,说的是中医,又何尝不是说的面临尴尬的修行界呢? 石老爹所说的,陈石倒隐约有些察觉,但境界不到,很多事情并不能借着推演所能概览全面的。 而杨勇虽然听不太懂,却也能认识到石老爹说的没错,就稍微弱一些俩剑客也已经能比拟剑仙的存在,更不要说领头那老头的灵犀一指,那根本就不是凡人能使的手段。 而自己,小叔祖依旧还是顶头上的压力山大。 第187章 当局者迷糊,清君侧保护。 “你是说,十二离人有失控之虞?” 石老爹微微侧头做深思状,稍稍回忆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门之中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离魂。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体魄已经十分强大了,一些自然的反应已经不亚于一些拥有思维的独立个体。如果没有了主神魂的束缚,其一样也会是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陈石没有点破石老爹下意识的自称“我门”,而是提出质疑道:“十分强大的人死了过后,魂魄一经消散,身体难道还能自主生成另一个意识不成?” 石老爹解释道:“一些道门是把魂和魄分开来讲的,魂称之为神魂,魄称之为体魄,或者精魄。体魄好理解,就是指身躯。而精魄又非医家精魄,就是排开了神魂之后所剩下的独立有自然反应的意识体。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体魄已经自我滋生出了意识,俗称成精。” 陈石在医院里溜达的时候,受到师父对魂魄认知的影响,倒也是看到过一些关于魂魄的书籍,所介绍的无非分为道家、儒家、佛门,还有西方那一套精神理论,而其中佛门和道家也确实对魂魄有些较为不同和更为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但今日里听石老爹如此解释,还是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也不需要质疑石老爹所说会不会是错的,因为杨勇修炼血筋百脉已有一些时日,现在就算他不主动去掌控血劲,其行经也会自主行走于百脉之间,于杨勇用意掌控的效用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就是肌体自主成精的表现?用白师兄的话来说就是,用功入神。 所以压根就不需要去质疑精魄无意识。 而十二离人有离魂之虞就更加不需要质疑。 人之寿数自有天定,在修炼没有至跳出轮回之前,皆无法逃脱寿数的桎梏。 而十二离人显然还没有人能有跳出轮回的修为,这可能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率性毅然决然的闯进封魔谷地的原因。 他们是想利用封魔谷的条件,试图强行留住自己的神魂。 杨勇欲言又止,陈石也清楚他想说什么,但也没有替他开口发问,而是顾之左右而问道:“老爹,你了解封魔谷吗?” 石老爹:“仅仅听说过而已。” 陈石也是释然,毕竟在上一代里,这一支就相当于已经脱离了核心,加之爷爷那一辈的刻意湮灭前因,又怎么可能让石老爹知晓更多。 于是,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 陈石也敏锐的感受到身旁的杨勇那一声无言的叹息。 但陈石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提起另外一件事,问道:“那位八爷……怎么就突然只告诉你关于师父的这一件事,你们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石老爹微微一笑,道:“朋友?看样子,你已经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陈石愣了愣:“记起?那不是梦吗?” 这下轮到石老爹迷糊了。 “他不是说暂时封闭了你的记忆吗?就是担心你过于早的了解这个真实的世间,往后反而不容易体会到灵识境界,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封闭彻底,才让你误以为那只是梦?” 封闭吗?看样子鬼族也是没有抹除记忆的手段,甚至在更改记忆方面也是非言之凿凿。 而且,这也有可能就是鬼族之所以带走辜芙蓉的理由了。陈石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杨勇,发现他也是若有所思。 石老爹:“好在你开辟灵识世界还算顺利,要不然真有些后悔那时候的意气用事。” 陈石一直怀疑曾经的那些梦就是自己真实所经历的,越是后来就越加的肯定。如今听石老爹这般一说,也相当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这么算起来的话,好像自己就没有真正像正常人那样做过梦了。也不知道,其他人做的梦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只是说他们没有亲身验证的机会而已。 杨勇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更多关于鬼族的事情,也许对帮助寻回辜芙蓉有些启发。 “石老爹,你还没说怎么跟八爷认识的事呢。” 石老爹:“八爷与我相识已有多年,相识的经历倒也简单,那时候他正被鬼族追杀,又身受重伤,我见不得恃强凌弱,还以为只是一普普通通的游魂…… 后来也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对鬼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发现他们也并非一个一致对外的邪恶群体。说起来,在这之前,其实你师父也已经跟鬼族的一些人已经打过交道,要不然也不会在整个修行界都放缓了对鬼族的追剿。” 其实石老爹有句话没有直接说出来,那就是以如今的修行界整体实力,别说围剿,对付风息、白衣一级的鬼族都恐怕吃力。 陈石倒不觉得惊讶,而杨勇没想明白,有些诧异的问道:“师父跟鬼族打过交道?这事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石老爹:“别说你不知道,恐怕你那些师兄都不一定知晓。你想想,就十二离人已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再牵扯上鬼族的秘密,不消修行界的人对你师父起疑,就是官方也容不下你师父。” 说着又摇了摇头,好像现在对俩个娃儿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以他们的社会阅历,不一定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次八爷跟我说起你师父的事,也是另有鬼族之人授意,不过他不愿意具体明说,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所以,你们可以试着猜测一下,是谁授意他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还能是谁? 陈石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专程告诉石老爹。 石老爹:“一开始,我也没想过他为什么告诉我,只当是告诉给我一件跟我有些关系的事而已。但如今既然跟你说到这些,而他又并没有告诫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们,这就说明有很大一种可能是他们本来就想通过我们来传递给你们一些什么信息。” 话虽然说的有些绕,但不用细想也就明白了石老爹所说的意思。 鬼族所知道的事情大多来源于鬼王和神兽谛听,这些陈石和白师兄也已经能猜的到的。 如果八爷把这件事告诉给石老爹是有谁授意的话,除开那个穿布衣的影子,就只能是这两位。 而如果真的是出自他俩之口的话,恐怕其中深意就不是自己这三个人的脑袋所能想明白的了。要知道他们可是成千上万年的老妖精,鬼仙一级别的人物。 左右是想不明白的,干脆也就暂且搁置一旁。 陈石:“那另外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石老爹:“另外?” 本以为另外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也没打算告诉给他俩,免得平白让人担心。 但如今看来,也拿不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事,告诉他们也无妨。 石老爹:“其实从你师父那儿回来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有一部分鬼族追杀于我。” 听到这话,无论是陈石还是杨勇,都不自觉的替石老爹一顿紧张。 追杀?一般正常点的人都只会派遣与之能力相差无几的人去干,要不然就成了送人头。 虽然说,低阶的鬼族人头并不值钱。 其中凶险自然不言而喻。 石老爹不动声色的示意二人冷静,继续说道:“药王宗的疗伤方法自然非凡,实力不说恢复至全盛,也有些七七八八,自然不惧一般鬼物。 就这样,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有骚扰。我也不敢回家,怕给无辜乡邻带来麻烦。 也就在那之后不久,八爷就找主动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下达对我追杀的命令出自于另一位鬼将,就算他也无法更改,而且其中还有一位不弱于鬼将的强者,让我务必小心谨慎一些,最好是寻个地方暂且躲避为最佳。” 陈石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鬼将?那肯定是跟魅妖差不多的人物,虽然自己能猜到石老爹有些功夫,但现在看来,顶多也就可能比杨勇有经验一些而已,定然不会是对手。 石老爹:“我刚从你师父那儿出来,定然不太好再回去。” 陈石马上就明白,石老爹是不想把麻烦带给师父,也是不愿意把麻烦带给自己。 石老爹:“八爷跟在我身边,倒也能规避鬼族的追杀,但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八爷总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也就是这个时候,你……” 石老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没想好,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红衣,也就是那头虎精就跟来了。才几日不见,红衣的实力已非当时,可能也有紫石芝的神奇功效。” 刚好面对着厨房方向的陈石眼尖的发现,当石老爹提及红衣之时,明显竖起了耳朵,眼角还微微一翘。 石老爹:“也就是红衣出现过后,先前还偶尔出现的莫名心悸,也就再也没出现过。我想,应该是那暗中的影子,见红衣的出现,失去了最佳出手的机会,或许已经离开了,或许更加谨慎的隐匿了起来。” 一听还有如此隐患,不止是陈石,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杨勇也一下子将自己的神识散布了出去。 其神识浑厚程度,就连刚踏步大成境界的陈石也不遑多让。要知道,杨勇现在也仅仅才五气朝元圆满,洗髓伐筋未到而已。 细细的将神识笼罩的范围搜了一个遍,因为熟悉,就是地窖也逐一巡视了一遍。这一夜,陈石家四周的老鼠都没敢出来。 并没有什么发现的二人这才收了神通,想听听老爹接下来的打算。 第188章 游远千思归,终有灯火路。 细细查探了一遍周围,不用猜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发现。 陈石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爹,你分明知道暗中有人于你不利,为何还要如此只身涉险。” 说着还生怕石老爹反驳,有些执意的补充道:“临行之前师娘告诉过我,人别只顾为自己活着。”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担心石老爹误会了自己的好意,又有些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老爹,我的意思是还要多想想那些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的感受。” 杨勇也跟着说道:“对啊,石老爹,你要有什么危险,叫我们如何放心?” 看着眼前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些故作老气纵横的俩人,石老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声笑道:“哟,这才出去好长一段时间,竟然开始教训起你爹来了。” 陈石急色道:“我这不是教训……” 石老爹摆了摆手,安抚说道:“好了,好了,难道我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其实就算红衣没出现,我也有把握对付那暗中的影子。” 说着,石老爹把当初采药回来的路上所碰到的事情给二人讲了一遍。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后来隐匿在暗中的人就是这同一个人,而且就算是当下,恐怕也依旧没有让他放弃,而是藏匿得更深、更隐蔽而已。” 接着又解释道:“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懈怠,不只是境界上无法突破,就是功力也大大缩水了不少。所以,有这么一个足以致命的隐患存在身边,未免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见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继而说道:“这不是还有你……红衣,还在我身边吗?虎妖成精,先天至阳圣体,与鬼魅一族是天生的克星,不亚于我本来就胜券在握的手中还捏着一对王炸。” 石老爹见气氛如此肃穆,刻意开了个玩笑,果然效果还是不错的。 明白过来石老爹的用意,陈石和杨勇也冷静了不少。 其实他俩也明白,就是现在有这份操心也于事无补,不说就一定比石老爹强了一丁点,比红衣自然也肯定是差上了一大截。这样算起来,他们甚至还没有石老爹考虑的那般周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石老爹:“如果不是八爷后面才提到这件事,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专程为了告诉我这隐匿在暗处的影子而来的。所以,我一直也隐隐以为他告诉我这件事是有着什么目的,可一直以来就是有些想不通……” 心惊过后,陈石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听到石老爹的分析,他也隐隐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特别之处,但也一样摸不着头脑。 石老爹:“算了,别光顾着问我了,辜芙蓉被掳走的事,你们有没有什么眉目?” 陈石神色为之一暗,道:“还没。无论是魅妖还是魍魉,都比我们强大得太多了,就算我们身上有缡龙佩,也没办法感应到她的位置。” 杨勇此时好像才突然想起来似的,点了点陈石的肩膀说道:“缡龙佩的使用方法我还不会,你空了教教我呗。” 兴许是因为前日里自己一个人走丢了事,他如今倒想起来了通过缡龙佩寻人。 “好。” 得到陈石肯定的回复后杨勇才满意的回过头来对石老爹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陈石一番惊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杨勇故作高深状说道:“睡觉。” “睡觉?” “嗯。” 杨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才说道:“小时候辜芙蓉就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到我梦里边去,要么直接在梦里要我跟着她玩,要么告诉我偷偷去那儿等她,最主要的是这些梦里面见到的于我们俩来说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只要辜芙蓉她一旦摆脱束缚,就有机会入我梦中,然后就能通过梦境告诉我她现在哪儿,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石一脸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一回事? 不过也立马就想明白,既然这些日子都没听杨勇提起过,就说明辜芙蓉要么还没脱身……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还受制于魅妖……可是,同样身为能操控意识境的天赋异禀来说,魅妖不一定就不了解辜芙蓉这样的把戏……不过,这也只能说好像是暂时唯一的办法。 陈石问:“你就没办法主动找她吗?” 而杨勇终于像是找着了机会报仇,一脸看傻子似的盯着陈石,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我有她那样的天赋吗?” “……” 石老爹打断道:“从你们所说的种种迹象来看,掠走她的人好似并不会伤害到她,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既然她不会有危险,你们总是有机会再见到的。” 说着又接着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道理是如此,但谁又能做到真的不有丝丝牵挂呢? 陈石:“我们准备先回来给学校请个假,实在不行办个休学也成。然后一边提升自身实力,一边尽力去寻找辜芙蓉的线索,她一日不在身边,便多一丝丝担心的……这也是师娘和她们家里人所希望的。” 石老爹:“那是自然,不过你们倒是不用再去请假或者办休学了。我回来之后已经帮你们请过假了,过后不久你们老师又找人通知我,说已经有人帮你们办理了休学,还叫我把你们留在学校的东西给取了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再回去上课,全凭你们自己决定。” 陈石猜测这肯定是辜芙蓉她爸妈所安排的,也就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计较。 正好那边红衣已经做好了晚饭,小心翼翼的轻声唤几人准备洗手吃饭。 看着她有些拘束、唯唯诺诺的样子,陈石不免有些好奇的一边洗手一边问石老爹。 “老爹,她明明是一只虎精,看起来好像比你还厉害……但我怎么感觉她挺怕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石老爹擦手的动作都有些顿了顿,吱吱嗯嗯了两声才厉声敷衍道:“这哪里是怕?……我不知道。这事,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陈石一阵郁闷,什么事还需要长大了才明白?而石老爹又分明自己清楚,却不愿意跟我说? 席间,几次想再开口询问的,却被石老爹有些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便也只能作罢。 等收敛心神,始终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的用神识笼罩着红衣,见其不抗拒、也不反感,就是杨勇也跟着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 还别说,就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几人如何静心调息,还是默念百遍静心法咒,总是打消不了心底里那隐隐约约的忧郁。 身为药王宗门人,俩人自然也明白这并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然而,随着待在红衣身边的时间越长,这一层精神上的忧郁,竟然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正在无声消融。而更为神奇的是,其消融更像是一种水乳之间的调和,分分毫毫的、一点一点的弥补着即使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缺陷和夯实着本就还算牢靠的根基。 至阳圣体竟还有如此奇效,如果说辜芙蓉也在,定然能让她对梦境更加有泾渭分明的把控界限。 想到此,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石老爹,难怪他没有像赶走白老师一样赶走红衣。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又怎么看不明白陈石的这点儿心思? “吃你的饭,瞎想啥呢?” 不只是杨勇噗呲一笑,就是正悄声细嚼的红衣也不禁轻仰了一下嘴角。 饭后,陈石把自己会的缡龙佩使用方法教了一遍给杨勇。 可惜这玉佩是宗门信物,不能给石老爹也弄一块,等以后有合适的材料,定然也可以自己炼制一块出来。 倒不是陈石心思轻浮,把炼制一件象征宗门法器想象得过于简单,实在是他的修行之路本就像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自然。 像平常之人的那些境界劫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机缘福报,还有修行上的艰辛他是一个也没有遭遇过。 而恰好也正是这种水到渠成般的修行之路,才暗暗贴合最为正宗的大道自然。 就像在如今陈石的眼里,适求,实想,即能成。 原来缡龙佩不止有明心静性的清馥效用,以神识激引,其内独特的物性更会以极为纯净、毫无波澜的法力波动影响到方圆百里的范围。 倒不是因为人的法力不济,而是因为白玉本身材质纯净的物性限制,即使法力再强,终究也只能承载那么多。 而作为同种同源的另一块缡龙佩,自然也就能感受到这种异常难以捉摸的频率。加上同门之间约定上不同的频率便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所传递的消息自然也就充实了许多。 之所以叫缡龙佩,而不叫白玉佩,则是因为这一脉白玉在可能是上古之前,乃一条缡龙身躯死后所化,即使千年,其身躯已然石化,其缡龙神赋气息也依旧没有消散,这也便是玉佩相互感应的神奇效用之一。 可能这种效用搁在如今之人来说定然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但在一个不需要任何额外承载,又消耗极小,还能成批量产用的物件来说,就已经能标识这一门一派的独具一格。 就像陈石的那柄云淡风轻,即便是神识中再也感应不到其存在,也能冥冥之中感觉到它就在某一处空间之内。若有机缘再度相逢,这便也是它归家的方向明灯。 第189章 前缘今日续,命中有注定。 这天夜里,陈石有些罕见的又做起了梦。 至于上一次做梦,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梦里他看到窗户外边一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风度翩翩,倒也是有几分仙姿绰约……如果没有那一身的黑烟寥寥阴冷鬼气的话。 鬼气,这人身上怎么有如此醇厚的鬼气弥漫?甚至陈石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鬼王。 梦里,陈石看见自己还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慢慢的荡了过去,左右端详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搞得本尊都有些干着急。 等等,我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着急? 一瞬间,刚刚才有些绕不过的弯也慢慢明白了过来,陈石的思想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回到了梦里的自身上。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体验,既不是纯粹的清醒梦,也不是跌落梦中梦。甚至陈石以前念书的时候,在课堂上也遇到过有如此遭遇的同学。 不过,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梦里的自己已经开口对着眼前的白衣男人问着话。 “你是谁?” “……”白衣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就这样端端正正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陈石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因为他的目光就像篦子一样,像是要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细细的梳理一遍,酥酥麻麻的很痒,又像是筋骨被什么铁刷一层一层的扫过一遍,透着沁入神魂的撕裂,却又不是很疼。 浑身不自在的陈石就想挣扎着从这种难受的状态中尽快脱离出来,然而就无论是他如何尽力,却依旧是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不由得把他惊起了一身冷汗。 发现既不是梦魇,更不是他自身的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可能真是鬼族某位厉害的大佬,直接携人入梦境而来,裹挟陈石意图不轨,比如石老爹所说的那位“影子”。 随即梦境之中的陈石马上开口大喊大叫起来。如果还有一丝可能,陈石希望通过梦境中的自己能潜意识里带动现实中的身躯。这样就可以吵醒同一个房间的杨勇,也自然能惊动到隔壁的石老爹。 然后,就这点儿小把戏也没能让陈石得逞。 虽然能看到自己嘴巴一开一合,但就是耳朵里听不到半点儿声响。从气息流淌的感觉中也马上意识到了是自己喉咙出了问题,没有一丝抖动,自然也就发不出声音来。 不对! 这不是梦魇,这可能是自己的神魂。 陈石马上意识到最为严重的一种可能。 如果是梦魇,如今以自己的修为,是不可能任由一个外来者掌控到梦境里的自己,这不是能力大小的问题,而是一种类似于领域的意识,就自己的梦境里,只要自己意识到了处境,自己才是绝对的主宰。 即便是普通人被梦魇所迷,身体自我意识的保护下也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马上把自己带离梦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就在陈石以为自己快要被扼杀在这里的时候,才忽然又觉得自己放松了下来,随后又有些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气息过处,终于能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你是谁?这是拘魂之术吗?” 陈石鼓足勇气再问了一遍,如果说是,那将是一等一的禁术,面前很可能就是更为高阶的鬼族,自己怎么会突然招惹到如此厉害的人物? 正陈石在胡思乱想之际,白衣人竟然潇洒的一挥衣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没有了白衣人的桎梏,仍然躺在床上的陈石这才突然睁开了眼睛。 惊骇之余赶紧运用神识检查了一番自身,却奇怪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剥离神魂的迹象。 松了一口气的陈石这才慢慢恢复理智,以自己大成的境界,按道理说就算是道行低微,也不至于被这么容易拘了神魂,要不然也不会把大成境又称之为真人境,其象征就是真人合一,神魂稳固。 那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石擦了擦刚才惊出的冷汗,这时被风一吹,竟然觉得有些凉意…… 不对领。 怎么会冷?自己怎么会空有神识,没有了半分法力? 赶紧又捏了一个法诀,平日里轻轻松松就能祭出的火球竟然没有半分反应,连起码的烟儿都没有冒一丝丝。 慌忙调用神识于双眼,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五色氤氲还在,可就是调动不了五行力量汇聚成形。 一连又试了好几遍,直到冷得瑟瑟发抖陈石才不得不妥协的接受自己真的没有了一身法力的事实。 要不是同样还有颇为神效的神识还在,和方才拿杨勇试探过了的谛听之术,陈石都不得不怀疑,这几个月里所经历的才是真正的梦。 拿着被子盖好有些冰凉的身子,陈石就这样愣愣的坐在床上,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面上师父和白师兄也才大成境,所以他们也并没有传授过自己这大成境界之后的知常不堕境又是什么样的。 还是说,仅类似于拘魂一般的梦境,那白衣人就“废”了自己一身的修为法力? 这也不太可能。 师父说过,修为法力源自己身,即便是被废了全身筋脉血络,一样能凝聚法力代替寻常四肢五感。 如若不是道家、医家修法力,亦修炉鼎形骸,其实到了大成境界都不必再关注炉鼎状态,也能一如常态的生活。 就比如佛门之中有苦行一脉,当修为达到小乘天境界的时候,即便枯瘦如柴、五官萎靡,也依旧能像正常人一样,眼可视、耳能听,口有言。 那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一个本来已经习惯大手大脚挥霍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兜里仅剩一块钱,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心焦。 修行之人神识敏锐,陈石心态上的一丝变化,离得本来就近的杨勇瞬间就有了反应,只一个激灵,已瞬身扑到了陈石的身旁。 谨慎的打量了一遍四周之后才松了捏住陈石衣袖的手。 “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 陈石:“没事,给冷得。” 杨勇斜着瞟了他一眼,嘲讽道:“呵呵……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愣坐着干嘛?” 陈石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杨勇说道:“杨勇,我现在一身法力尽失……” 见他说的郑重,杨勇也意识到了他并没有开玩笑。 “怎么回事?不是今天晚上那会都还好好的吗?”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 转而就听到敲门声,是石老爹。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然石老爹没有意识到里面发生了异样,所以先出声问询。 杨勇:“老爹,你快进来,石头出了点问题。” 门本来就没锁,石老爹听到杨勇的回应,立马从外边将门打了开,连忙问道:“还真有事?怎么了?” “嗯?” 杨勇把方才陈石跟他说的话又跟石老爹说了一遍。而他自己也顺手捏住了陈石的手腕,看看他是不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 陈石:“身体没事,神识也还在,就是没有半分法力,连起码的御寒都做不到了。”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老实说就算石老爹也一直没有意识到家里什么时候还需要备点厚的御寒之物。 石老爹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问道:“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陈石:“刚才?我以为做了一个梦,就像是被什么人拘了神魂……” 石老爹反而这才有些放下心来,道:“陈石,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刚出生的时候的事吗?” 陈石马上意识到石老爹说的是那个雨夜,那个自己命悬一线的雨夜。 难道说那个白衣人……? 看到陈石也反应了过来,石老爹点了点头,确认道:“不错,虽然形象不一样,但应该就是他了。” 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陈石,石老爹靠得近了一些,浑身上下一番震动,周围竟然开始热烘烘了起来。 杨勇只一眼就看得明白,跟着有样学样也坐在了陈石的身旁,一股比石老爹只强不弱的热浪袭来,仅不到半分钟,陈石就停止了冷颤。 石老爹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杨勇,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将他供奉在堂屋牌前,可也一直没得到过什么回应。而且年少时的境遇毕竟只是一抹恍惚,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也分辨不出那是真实还是梦里。就在今晚,我好像又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叫他也不见动静。直到最后,他才在我脑海里留下一个信息。” …… “没了?”杨勇有些怀疑的问道。 “还有什么?”石老爹反问道。 还是陈石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他真身的所在?” 石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许我有些明白了八爷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了。” 这时候的陈石好像也才恍然大悟般说道:“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杨勇听得稀里糊涂,打断两人道:“你俩打什么哑迷呢?到底什么意思啊。” 陈石这才跟他解释道:“你知道我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在野外?等发现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性命垂危了,后来石老爹也束手无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跟着一众乡民去城隍庙求见城隍老爷,兴许上天垂怜,在将自己拜祭给城隍爷过后竟然真的就奇迹般活了过来。 后来石老爹就把城隍爷的牌位添上在自己的堂屋之内,逢年过节上香拜见,也一直以为这就是一种神托寄养,直到今日…… 如果没有猜错,方才我梦境之中的白衣男人就是城隍爷。” 而石老爹也接着说道:“我年少时曾遭遇过一次凶险,迷糊之间巧遇一高人出手相救,后来听我描述,乡邻均说是城隍爷显灵,我才专程去查询了一番他的信息,这些我也与你们说过。 也就在今晚梦里,我见窗外站着一人,无论我怎么唤都不见答应。” 第190章 量力而善行,知彼先知己。 “就在我暗自着急,想要自我退出梦境之际,脑海之中自然浮现一段信息……跟陈石猜测的一样,就是他的真身所在之地。” “什么意思?”杨勇还是不太明白。 石老爹倒也是十分耐心的解释道:“先前也说了,陈石自小其实就已经先拜寄给城隍门下,于义子、弟子,都无出其右。后来是机缘巧合,陈石才又拜入辜老门下。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有一些私心,但如今看来,却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这一次,八爷专程来告诉我你师父仙逝的消息,可能就是要提醒我该正视当年承诺的时候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如此关注陈石……你师父有跟你们提到过天选之子的事吗?” “天选之子?” 杨勇听到方才上面一句,就已经大致能清楚所有的始末了,一听到师父确实提到过“天选之子”的事迹,忍不住的又有些浮想连连。 陈石眉头微蹙,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事为什么是鬼族牵连其中。” 石老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太明白,按道理说他们不属于同一类。陈石,我还要告诉你,你这个便宜师父……也许是义父的人,实则也属阴神一类。” 陈石这倒是有个心理准备,几千年的人物,不是阴神一类这才有鬼了。 “可是我已经拜入药王宗了。” 石老爹:“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成了他的弟子也一样还是药王宗弟子,我门之中没有那规矩。” 石老爹果然还是以门人自居……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当年本来就还有什么隐秘,道理他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药王门宗其实是没有门户之别的。 陈石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原本我还想着就简单回来看望一下老爹你,再顺便请个假,便回谷跟白师兄汇合,一起去寻找辜芙蓉小师妹…… 一日没确定她的安全,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如今,怎么会这样?” 石老爹倒也是比他看得更加通透一些,只是如今他也不好再开口,生怕更加刺激到他。 这个时候杨勇却有些异常的十分冷静,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石头,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境界应该已经登临大成境了吧?” 石老爹愣了一下,转而一脸惊讶的看向陈石。 因为自身的境界本身就比陈石要低,况且上一次见面陈石还一直是将就五气朝元境,所以压根就还没意识到他会进阶如此之快。 此时一番细心查探,释放出去的神识竟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没了动静。 那么只能是两种情况,要么眼前之人没有半分法力,就一普通人;要么就是境界比自己要高。 石老爹果断相信了后者。 可是,又纳闷了起来。 明明境界还在,怎么会没有半分法力呢?即便是江湖之中确实有武功尽失一说,但那也是因为练武之人筋脉断裂的原因,可这条不针对修行之人啊? 不容他想个明白,杨勇又接着说道:“先不管你为什么会突然法力尽失,石头我问你,就算先前你法力还没有丢失的时候,你觉得你厉害吗?” 杨勇这个问题问的突兀。 一直以来,虽然他们确实口口声声说过要变强,也彼此较量,争个高低。 但实际上,他们也一直谨记分寸,实则根本不可能有生死较量。 虽然也有过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小叔祖出手试探;树林里魅妖和魍魉的袭扰。但在如今看来,那始终缺少了正儿八经的杀伐气息。 如今杨勇这一问,陈石立马就明白过来,他并非问的自己法力高低如何、身体强壮如何、更加不是指武技修炼如何? 而是问的,如果是像师父,和那些妖族一样处于生死较量的情况下;如果是处在侯吉那如炼狱境的情况下,自己是否还能有一搏之力的勇气? 如果说放在自己没有法力尽失之前,可能陈石还有半分狡辩的可能,但如今她正体会到那种迷茫、无力,甚至还自我怀疑的情况下,要想再硬撑着有勇气,那岂不就是死鸭子嘴硬吗? 看着他明显缺乏信心而低下了头,杨勇也有些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也没信心,其实你我都明白,即使面对五师兄、六师兄,我们可能都不会有胜算。 用连环画里面的说辞,其实就是我们缺乏所谓的杀气,和一较生死的决心。” 看着他说的激情昂扬,还有几分道理,陈石便也懒得出言纠正。 他说的也不算错,对于他来说,他可能是确实缺乏杀伐果断的决心,毕竟生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已经没有可能经历过生死攸关的腥风血雨。 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有些不同。 陈石心里清楚,他有杀伐决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还很熟悉,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会有滥杀无辜的冲动。 经他这么一说,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明白,他确实还不是很强。 虽有五气朝元的最佳体魄,但实则并没有多少纯粹的力量。达到大成境之后也有着堪堪绵绵不绝的神识法力,可这仅仅是能满足自身修炼印证,如果一旦像师父那样参与高强度的战斗,恐怕一两个术法之后就会被榨干枯竭。 更不要说还有连杨勇都比不过的娴熟武技。 “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着欲言又止的杨勇,陈石自然明白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如今你虽然有了大成境修为,可真实实力可能还不如我,又正好有个便宜师父,你何不如先去看个究竟?顺便把法力尽失的问题给闹清楚了才是正经。” 等的就是陈石这一句问,所以杨勇一点城府都没有的把话说的很急。 这样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话里肯定另有所指。 指的什么? 当然是陈石如今法力尽失,根本在找辜芙蓉的事上无能为力,就算现在回去谷中,恐怕五师兄和六师兄也会束手无策。 只是这一刻又难免不想起四师兄。 白师兄忙着收拾梅溪森境里的妖族,而这也还隐匿着能威胁到石老爹的鬼族。魅妖和魍魉不伤害他们,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鬼族会对自己客气。 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留在红衣的身边。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明显不是泛泛之辈的叫城隍爷的阴神,未尝不是一个对于陈石更加安全的存在。 杨勇话说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沾沾自喜的表情。 虽然有些细节方面杨勇并没有想的很周全,但也是难为他替自己思考了那么多。 于是陈石便顺水推舟的说道:“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你呢,跟着我一起去吗?” 陈石的意思这既是他的问题,一样也是杨勇的问题。别看他一直是跳脱威猛的性子,实则可能也就是在找自我安慰的理由。 而杨勇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扬了扬头,说道:“我?我这个点儿功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先把你送到你义父那儿,看看他是否有本事教你。然后回谷,跟五师兄和六师兄苦练一下伏魔剑法,如今我的剑已初步成器,实力肯定增长了不少。再顺便等白师兄回来,看看有没有辜芙蓉的消息……还有那相繇的行踪。 你放心,我只是打探,到真要行动的时候肯定会回来叫上你的。” 杨勇想的也很简单。以他如今的实力,可能比不了如十二离人还有小叔祖那个级别的人,但像魅妖和魍魉那样的人物也肯定瞧不上自己,就跟在白师兄身边猥琐发育,慢慢成长。 至于陈石,他也一直坚信自己的眼光。用一句至理名言来说就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对于他这样的安排,陈石竟然想不到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陈石扭头看向石老爹。 石老爹本来就想留住他。 知子莫如父,就凭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不说帮他白师兄了,不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还法力尽失,就连最后一丁点的保命本钱都没有了。 至于陈石法力尽失的问题,实则他是一丁点也不担心,又没有中毒或者受伤,就肯定是修行上的问题。鬼族既然在这个时候特意让八爷告知到自己,又恰逢那阴神亲自登门,肯定是有办法的……石老爹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既然当初城隍爷承认了他,就一定不会反悔而撂下他不管不问,这一点石老爹是笃定的。 于是也就跟着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他说的有理。等等……那相繇又是什么东西?” 于是杨勇又跟着陈石为石老爹解释了一遍,听完,石老爹别的没说,又坚定的提出杨勇刚才说的在理。 并且补充说道:“你杨勇也别东跑西跳的,要么就留在我这,有你红姨在,也能指导你的功夫。要么回去之后就留在谷中,才多少斤两,就这么不知轻重?” 说得两人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教训起人来了? 好像石老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匆匆结束了今晚的交流,催促道:“好了,没事就早点休息。杨勇,你也别一直行运着气血,怪累的。我去给他加一床被子,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城隍爷真身所在。” 本来有石老爹方才的帮助,陈石已经缓和了许多,后来再加上杨勇在一旁的策应,现在更是全身都暖烘烘的。 本来他的血劲百脉就比一般的气血之法更为霸道,因为是顾及陈石,所以根本没有节制的全力以赴,就连一旁的石老爹都有些惊骇,这小小的身躯,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过度施为,别把他自己给累虚脱了。 第191章 幽境本桃源,奈何无闲客。 话说正在梅溪森境里整顿残余妖族的白师兄和小叔祖两人,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先前四师兄陆南亭虽然亲自动手就已经诛杀了不止黎山狐族这一脉,但整个梅溪森境多多少少还是有很多游荡在山野之间的独行客,而这一部分大多又恰恰是一些有本领的妖。 在回到族群之时,发现族群领地已经被毁,自然是愤怒、暴躁不已,而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性,完全就任由着最原始的一股子凶狠肆意支配。 而最先遭殃的首先就是流窜于森境之中的其他弱小野修,和刚刚开启灵智的精灵。 霎那间,整个森境又几乎回到了那个最屠戮成性的时代。 如今仅仅只有小叔祖白师兄两人约束,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难顾左右。 刚刚才击杀了一只狂暴的熊精,白师兄身上已经挂了彩,小叔祖也已经气喘吁吁的说道:“就凭我们两个人,恐怕是有些难以顾全,你那些师弟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见踪影?” 白师兄先递给小叔祖一枚补气的丹药,抓紧时间恢复神识法力。在现在的环境里,要是法力枯竭,可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 “那几位师兄都有难以抽身的理由,这事好几年前就已成定局。本来谷中有三位师弟……如今恐怕他们俩也难得帮上什么忙。” 白师兄所指的是五师兄柳知言和六师兄柳知语,本来这两兄弟修为也就勉勉强强,就是在往日也不敢放心让他们独自深入幽境,更何况是现在妖兽正暴虐的时候。 再加上他们俩并没有完全康复的心病,虽然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发作,但白师兄也不敢保证再见到血腥之时,两位师弟还能保持镇定。 殊不知就在不久之前,两位柳家兄弟就已经差点旧病复发。所以,白师兄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小叔祖有些无奈的双手一摊,说道:“嘚,平日里看你们倒是风光无限的,这才刚一撒手,竟然有倾厦之危,也不知道你师父这些年是咋折腾的。” 白师兄有些汗颜他的口无遮拦,但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耐心替师父解释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是鞠躬尽瘁、为宗门说呕心沥血也不为过。奈何如今这个社会,人心纯粹早已不在,心性更是险恶复杂者居多。再加上生活不易,人们整天都是为了生存而奔波,又难得有几个人能勘破自身,发觉灵识? 更不要说师父还要分心应付掌握世俗权利的那帮人。你可能不知,那帮人要动起心眼来,一点也不比大成高手弱。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儿也不夸张。” 可能白师兄心情也有些压抑,絮絮叨叨竟然比往日里话多了不少。 小叔祖听得明白,但也无可奈何,有些故意明知故问的说道:“所以说我就烦跟你们这些人类打交道,心眼不大,却比贼还坏。那现在怎么办?再杀下去,不说你我撑不撑得住,快引起群情激愤了。” 小叔祖所说的顾虑,白师兄自然是早就已经发现了。 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已经不能轻易松手,要不然只会前功尽弃,更加震慑不住那些蠢蠢欲动之辈。 “实在万不得已,就直接打破这森境界壁,至少也能保世间百年平安。”白师兄轻轻叹了口气,缓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个答案来。 果然,小叔祖一听要打破森境界壁,当即就不干。 “胡闹,你可知道打破界壁会有什么后果?你们世间倒是有安稳百年,森境妖界可是有倾覆之虞的,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白师兄也是沉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界壁一旦打碎的后果? 可相比起森境的妖族从这里逃出去的后果,界壁已经成了保卫世间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两者之间,总得护一个吧?更何况,界壁碎了,也不是就一定会让森境崩溃。 可这话白师兄是不敢对小叔祖说的。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小叔祖本想发飙,但看到白师兄真挚的向自己发问,就好像从他身上又看到了那个有些假惺惺,但还算真挚的影子。 “我有什么办法?考虑问题又不是我们的强项。那些鬼东西呢?自己捅了篓子拍拍屁股就走了,留这一箩筐烂摊子……”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惧怕被魍魉真的听到。 “暂时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尽量使些怀柔政策,只希望这般倔强、执拗的妖会少一些……” 小叔祖“呵呵”一声冷笑,并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执拗、倔强的性格,能有觉悟成妖?” 白师兄也没心情跟他拌嘴,只是催促道:“你还行不行?刚才那只熊妖的最后一声吼声分明带了一丝神念波动,可能是通知附近其他的什么妖类……你有没有发觉,这些动乱的妖,好像有一只背后的手在操控,目的就是要煽动更多的散修,甚至已经有一些族群也跟着受到了鼓动。” 小叔祖没好气的回怼道:“说了这种动脑子的事少问我。不过,这些举措太过粗糙,不像是你们人类的手笔,应该是某位大妖。 其实这事不需要有人鼓动,那些散修妖类之所以擅离族群,本身就是与人族公约不相经同,如今有了这一丝良机,又怎能错过? 其实要我说,就该以杀止杀。 这一群害群之马,唯恐妖界不乱,一点儿势头都看不明白,千年之前的灭族之祸,它们是一点儿也记不住……” 说着又发出几声呜鸣,这是小叔祖即便是早具人形也改变不了的习惯。 “只是有些可怜我族那些稚儿,稍具灵识之辈竟一个都没留下,剩下的这三五几只傻憨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缘开悟灵识。” 就在这几日萧清的路途中,小叔祖偶然发现其黎山狐族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是那些还没有开启灵智的野生狐狸。 也恰好是他们还没有开启灵智,所以即便是有黎山血脉身份,也没有族群群居的意识,就在附近的山林之间觅得一处良地生存了下来。 也正因为还没有灵智,所以在十二离人搜寻之时才没有把它们一网打尽。 可能是他们良心未泯,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赶尽杀绝。 这也算是稍微弥补了小叔祖即将决绝的心音,留下了黎山一族的血脉。 甚至后来小叔祖还说,如果有可能,梅灵儿不是没有机会投身在以后的族群之中。因为,梅灵儿早在被陈庭芳救醒之前就已经留下了神识灵引。 如果再有轮回,很大机会可能继续投身狐族,这也是黎山一族所独有的神奇法术。没想到一语成谶,还没有机会绽放的梅灵儿,就已经先一步跌入了轮回。 像森境黎山一族、南山蛇纹一族和北原蛮族,其实就它们来说就是第一批适应森境新生存环境的妖族,而附庸在其周围的那些族群也就是第二批体会到其中更舒适生存环境的妖族,也就是他们才会更稳定的维持妖族与人族之间微妙的平衡。 现如今,大的群体已经被陆南亭搅和几近族灭,恒定的天平也是更加的岌岌可危。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再有异心的大妖振臂一呼,形成力量…… 其实小叔祖心里也明白,不用白师兄勉强击碎界壁,等它们冲出森境的那一刻起,可能也就是森境妖族真正的覆灭之时。 说着,不用白师兄再另行提醒,小叔祖已经身先士卒的朝着刚才熊妖神念波动的方向搜寻而去。 而这个时候,身在京都的二师兄,还有一直留在海外的三师兄也都收到了师父离世的消息,悲痛之余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着因师父离世而带来的各方面冲击。只是没想到,即便是本身并没有入局太深的药王一宗,也根本没有顾及辜老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成绩,只是因为没有了价值,就成了即将滑轮棋盘的弃子。 …… 话说陈石这一日,直至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搞得杨勇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深谙药理的石老爹同样也清楚人之构造的诟病缺陷,在往些日子,陈石有神识法力傍身,一些平日里的行动劳作,自然也就带有神力相助,超乎常人一两倍的艰辛程度根本就不是需要在乎的计算量。 但如今这股力量突然消失了,就相当于一个时常开车的人突然需要步行走路,身体上的状态肯定是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的,所以更加容易疲惫。 既然没有危险,石老爹难免就有些宠溺的想让陈石好好的再多睡会儿,尤其是看着即使已经盖了两层被子的小小只,也依旧蜷缩着身子的样子,又是心疼的想笑。 又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杨勇说道:“杨勇,你也别闲着。你红姨是虎妖成精,每日清晨都有咆哮山林的习惯。在这里她没办法肆意发挥,所以一般都是通过跋涉来消耗过于旺盛的精力。 你不是正好也是练体的路子吗?正好可以跟着她练练,也算是比一比,对你来说肯定不是坏事。” 与虎谋艺,这是谁轻易能讨得的机会? 杨勇自然不会拒绝,说实话他也一直想看看,这个比石老爹还要厉害,还能震慑住鬼族精锐的虎妖,到底有何方神奇之处。 再加之,书中有云,虎乃天生筋骨神圣,其力无穷,其劲悠长,是能与四方神兽相提并论的存在。如果能在她身上摸索出什么门道来,定能让自己的血劲法更上一层楼。 杨勇如此想到,身子也做好了起步的准备,看向悠然站立一旁的红衣女子。 石老爹刚才所说的红衣,到底是红衣,还是红姨? 第192章 惊蛰伏春雷,一指破乾坤。 石老爹有意邀请杨勇跟红衣比试一场。 而作为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杨勇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况且他在不久之前也意识到了,一切娴熟的锻炼于自己的战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而他更为迫切所需要的是在娴熟技巧的基础上,还得有坚韧的心性和敢于斗争的勇气。 说白了就是要经得起生死一线间的考验。 坚韧的心性他很肯定自己有,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确定自己就是喜欢那种竞技搏杀所带来的快感。而支持一个人最为直接的动力,就是时刻对这件事保持着绝对的爱好和兴趣。尤其是在面对血腥时,竟然还止不住的有些兴奋…… 一开始他也误会过,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又或者被什么嗜血的欲望所支配。 后来他又意识到,即便是兴奋,那种感觉却并没有让自己迷失在完全想要杀戮的冲动之中,反而是对临场应对有了绝对的敏锐感觉。 而杨勇其实最不敢肯定的,反而是对自己真正面对危险时的勇气。 还记得当初在森境边缘第一次碰到小叔祖之时,自己确实很勇敢,冲动之下也有与之一较生死的决心。 但后来他才明白,那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已,小叔祖压根就没有让他们面临真正想击杀自己的那种摄魂夺魄场面。 而等他真正身从生死杀戮的炼狱环境中体验过后才明白,原来小叔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虽然那种战斗的欲望的确是会让自己兴奋和敏锐,但有个致命的前提是他自己首先是处于绝对优势和安全的条件之下。而如果像在封魔中时那样,一旦自己陷身于那种明显对自己不利的真正杀戮环境中时,原来他自己也是会胆怯的。 而且相比起其他人,或者说普通人时,自己的这种胆怯会更加的直观和明显,因为自己很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可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务之急,杨勇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的较量。 一直都说杨勇会是一个擅竞技的天才,却不只是说他掌握竞技之法会比平常人快、准、有战力。还有更多的是对战场上随处可见的杀伐气息的察觉和调动。 人人都应该惧怕生死,因为只有惧怕生死,才会有面临危险的警觉性、敏锐性。 而杨勇此时所锻炼的也正是这一点。 红衣乃虎妖成精,所以对危险有着极为敏感的警觉性。但事实上,在自然环境中真正能威胁到老虎的存在屈指可数。所以,老虎本身的对危险的敏锐又会慢慢被演变成发现别的动物对危险时的那种胆怯。 而从昨日开始,杨勇就已经有意和无意之间发觉过多次红衣身上所散逸出来的威慑,那种既包含了对危险的警觉,又能从反馈回来的胆怯中判断出威胁等级和其下意识退避的准备,像极了雷达的发射和反馈;更像是冬眠的动物还没听到响声,便已知临近的春雷,识如惊蛰。 这是一套很复杂的心理情绪系统,虽然还不能熟练的去掌握这种发现,但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已经让杨勇有了足够兴奋的理由。 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杨勇在等着红衣率先出发。 而红衣也好像特别配合他一般,在原地磨蹭了好久才悠悠渡了出去,还不忘回过头来朝杨勇有所示意。 似乎是在说:“跟我比?你有我快吗?” 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还不见红衣有所动作,院子里就已经开始起了风。 也就在那风刚动的样子时,一抹红影只一瞬便从眼前飘了过去。 “嘶……”杨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想过这妖孽的属性会很强,可当真正见着的时候也觉着这也太离谱了点。 容不得杨勇再有所犹豫,要不然即便是等他再追上去,恐怕也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果不其然,任由杨勇如何提起自己的劲力,那抹红影始终都在可望而不可及之处。 一脚踏下,四周坚实的泥土地上足足下陷了将近两寸有余。 随着奔跑起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足下的力量也逐渐加强。没等几下,脚上品牌还算很不错的一双鞋子就已经彻底碎成了渣渣。 杨勇现如今的修为,就是他自己可能也不是很清楚,好似退病炼形境已成,五气朝元境未至。这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五行之术太侧重于金行,以至于其它四行或多或少都有受金行的理解和影响;以至于五行气韵始终不能达到为其淬体的目的。 虽说就医家来说,五气朝元只是一种对体魄绝佳时的一种状态描述,然而对修行人来说也不仅仅是如此。 修行体魄在退病炼形之后就已经达到最佳状态,再加以五色氤氲温养淬炼均衡体魄,更有生生不息的妙处。 尤其是以后施展五行之力时,更加会体会到其中神韵无穷和源远流长的好处。 杨勇还没有此等境界,但他在封魔谷时,有受辜老爷子丈八金身的启发和影响,径自先领悟出金钟罩的法门诀窍。 即便是没有生生不息,巨大的反作用力也没有伤到他看起来十分细嫩的脚底板。索性,杨勇也不闻不顾,猛一提膀子,更加卖力的朝着红衣的方向追了上去。 要说这么大动静,又是处于这方圆之处,应该很容易会被附近乡民发现了踪迹。 然而实际上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凡人可认知的范畴,所以即便是在偶然间能发现了动静,也仅仅只会以为是山林之中莫名起了风和一阵阵闷声雷而已。 你跑,我追,你插翅难飞。 随着杨勇对自己身体的逐渐适应,本来还拉开了一些距离的俩人也在慢慢的靠拢。 这样的结果对杨勇很满意,正有些傲娇的计划着要不要再撑一把劲,然后把红衣给反超过去? 殊不知当他真的临近那一刻,红衣只是轻笑了一声,根本不见其有什么动作,而速度却又猛增了好大一截。 只一息残影,红衣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山林之间。杨勇难免有些沮丧的想到,原来她方才一直是溜着自己在那里玩玩而已。 然而还不等杨勇沮丧结束,最近正逐步熟练掌握的惊蛰法门让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危险! 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57|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在向自己快速逼近。 也幸好就在前不久,杨勇掌握了那种临摹动物本能对危险感知的神识反馈,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这气若游丝的潜伏。 原本来说,只要被准备袭杀的目标已经有所发现和准备,作为顶级潜藏者的影子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失败,应该赶紧退出来并再次隐匿躲起来,以重新寻觅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然而,可能是这一段时间潜藏的实在是太久了,让本该很睿智的影子也有了一丝任性和冲动。 也或许是他压根就没把杨勇放在眼里,想搏一把,赌在击杀杨勇之前红衣赶不回来。 这也侧面印证了红衣的速度确实不是如今杨勇所能理解的。 影子本身的任务是暗杀石老爹。 然而由于随着虬髯客的陨落,阿傍也很长时间里消失了踪迹。以至于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指令的影子,还误以为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完成任务才被故意给流放在此,这也使他更为迫切的想要完成这次目标。 至于为什么不是选择留在家里石老爹和正在熟睡的陈石,而是选择跟在红衣背后的杨勇,恐怕也只有影子自己知道。 话说也就这一瞬之间,杨勇从警觉到刚刚站定,一缕黑线就已经从脑后最为隐蔽的位置处向自己袭来。 来不及去看到底从背后袭向自己的具体是何物,平日里锻炼所积累的本能已经让他立马惯性侧头,避开袭击。 然而这种速度肯定是快不过已经如离弓之箭的黑缕,所以杨勇在侧避的同时还迅速的调动法力,施展出金钟罩**。 也幸好血劲百脉功夫平日里本就汇聚全身血脉,所以也能堪堪赶得上这种快节奏。 “叮……” 看似轻飘飘的黑缕,在刚一接触到杨勇脑袋之时,竟碰撞出如金戈般的声响。 实在是太突然,又离得太近,那缕黑线不仅把金钟罩切开了一丝缝隙,在原本厚实的体魄上也留下了一道足以深可见骨的创口。 伴随着附着其上的法力冲击,即使没有那处创口,也依旧让杨勇瞬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短暂晕厥。 幸好其早有准备,心里还算保持清醒,赶紧默念清心法咒,让自身能快速从晕厥的控制之中恢复过来。 已经顾不上处理脑袋上的伤口,只等重新掌握了身体控制权时,立马调动有些散溃的神识法力,重新布施金钟罩**。 这也就是看得出平日里不懈怠锻炼的好处,金钟罩才刚刚重新布置,灵识已经感觉到从刚才相同袭来的方向,一道更为猛烈的法力就如同一块黑乎乎的铁块般直直撞了过来。 这可不比方才那道为了隐蔽而减弱了力量的袭击,要是再如同刚才那样擦着一点,即便是有金钟罩护体,也肯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 说时迟那时快,对战场中瞬息万变的敏锐本就是他杨勇的天赋。 此时再想躲避肯定已然是来不及了,向后退那也仅仅是能慢上一拍被击中而已。 杨勇不退反进,迅速调动金钟罩法门,直至汇聚右手指尖一点,并指直刺向前,如一把长剑般如破竹势。 第193章 环饲惊不疑,设身疑不惊。 杨勇重金行,速度和锋锐本就是他的强项,然而今日里对他来说却难免有些受打击。 速度不如红衣也就算了,锋锐也较先一步袭击自己的黑缕要稍逊一筹。好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袭向自己的第二式里的威力要比上一式弱了几分,这也才让杨勇能有机会侥幸破了这一杀招。 金钟罩本身也就是杨勇金行法力一种极限的体现,形态转变之下由极强防御转变为极其锋锐。 也就是恰如灵犀一点通这般,当黑砖迎面砸来,杨勇明明知道不可硬抗又不得不抗之时,似乎也让他抓住了破解之道的机会。 不得不说杨勇在这种瞬息万变的交手之时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意识确实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而常人恐怕即便是再怎么努力,可能也仅仅是能做到得心应手、熟能生巧而已。 勇福灵心至,杨勇明白如果自己以金钟罩硬抗黑砖,恐怕其震荡之力就算不死,周身筋脉也会遭受重创,更不要说黑漆漆的方砖之内肯定还蕴含了一些专克神魂的阴毒法术,如同上一式那一缕劲风。 不可力敌,却下意识的察觉能智取。 如果把自身锋锐金行法力全力调动,就有可能突破其中一点,从而引爆其内行法力,致使此一式的效用将大打折扣,是为破釜沉舟之法。 而事实上也正如杨勇直觉所料到的那样,灵犀一点通只有一瞬的阻力便突破了其法术屏障,手中传来剧痛的同时,也很清晰的感觉到从其内部即将宣泄而出的澎湃法力。 不等这团法力尽数宣泄,杨勇跟着在里边加了一股火属性力量。虽然他不是很擅长火行,但也已经足够起到作用。 本就是阴属性几乎到了极致黑的地步,一团与其恰好相反的阳火属性便如同清水掉入滚烫的油锅里一般,刚一接触便直接炸了开来。 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从先前的那一式里杨勇就很笃定这便是袭击之人的手段,即便是自己抵挡住了黑砖的汹涌之势,其内在的黑缕也会将自己千刀万剐,如同凌迟。而刚调动金钟罩法力汇聚指尖破势之用,没办法再在短时间里重新汇聚,哪怕只要其中一缕就可能要了自己性命。 事实上也正如杨勇断定的一样,那一丁点的阳火,引爆了黑缕,尽管已经化解了其大半部分,四散逃逸的阴冷还是刮得脸颊生疼。 本就在刚才那一刻接触之时,就被震断了手指的杨勇,又不得不勉强运劲抵抗这股阴冷气息。即便是这样,几息过后,也快要把杨勇直接给冻僵了过去。 不过,也好在敌人并没有乘胜追击,方才还警觉得到的杀气,此刻便如同眼前正在消融的冰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没搞懂明明再轻轻一下的手段就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局面,又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弃? “不可能是红衣的偷袭,或者石老爹的试探。”杨勇手脚还有些僵直,但心里已经慢慢分析道。 “红衣的攻击方式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而石老爹,他难道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而且刚才那种凝若实质杀气,也根本不会是儿戏……是谁?黑缕的属性,很大可能是鬼族……难道说是影子?” 还别说,杨勇这一次真的猜准了。 “好可怕的实力,也不知道当初石老爹是如何从他手上给逃脱的。只是,为什么后来会突然收手?” 又恍然大悟道:“噢,对了,红衣应该快赶回来了。还真是如同书本上介绍的刺客一样,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瞬间放下心来的杨勇终于能缓缓动了一下身体,指尖的剧痛瞬间又让他冷汗直冒,呲牙咧嘴的缓缓用身旁的树枝将指头给缠住,心里暗暗想道:“骨头肯定是碎了,陈石和我虽擅长治病,但这种创伤却涉猎的很少,也不知道石老爹是否能接上骨头。”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这次受伤的可不止是手指头,刚才急剧两次调动全身法力,致使有些经脉根本承受不住,再加上有些阴毒侵入百脉,说伤痕累累也不为过。 只这一场短暂的交锋,就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不足之处。 “神识法力调动还有些勉强,稍有不注意就可能行叉了气,很容易未伤敌先伤及自身;另外就是先前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体魄也还不够,竟然连自身的法力都经受不住;还有攻防手段太过于单一,刚才若不是灵机一动,可能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手段……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证明了自己即便是面对生死交锋,也不会怯懦。” 这也可能是他最为珍贵的收获。 一边慢慢总结着方才的结果,一边默运神识法力为自己疗伤恢复。 可慢慢杨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照理说以红衣的速度早就应该赶到了,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踪迹? 难道说她也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 “遭了,石老爹和陈石可能有危险。” 殊不知,就在杨勇还在担心红衣及石老爹的时候,红衣早在他抵御影子的袭击时就已经赶到了石老爹身旁。 红衣虽然没有经受过正统的修行方式,但这些年以来它们也有其自身的一套生存方法。 早在红衣化身人形跟在石老爹身旁之时,就已经给石老爹身上种下了类似于神识灵引一类的法术。 所以方才,当杨勇察觉到杀机之时,红衣也察觉到了。不过,影子并不敢直接针对她,所以他们也并没有直接面对碰上。 红衣察觉到影子的踪迹,首先做的不是把他找出来,因为那会花一些时间,而且自己也没理由一定找他出来,又不能吃。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影子肯定又要对石老爹不利,所以她根本没有半分迟疑就赶往石老爹处。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石老爹刚准备打点热水,一会儿陈石醒来可以擦把脸。 红衣见石老爹并没有什么危险,四周也没发现影子的气息,便很轻松地说道;“影子出现了,可能会对你不利。” 石老爹没习惯性的散发出自己的灵识去搜寻,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也赶不上眼前红衣一半的实力。 而是略一思忖道:“在哪儿?你找到他了?” 明知道影子就在四周潜伏,所以他们也一直在留意搜寻着他的踪迹,石老爹还以为就今日如此凑巧被她给发现了呢。 红衣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没有,是他自己出现的,应该还对杨勇出手了。” “噢……嗯?” 石老爹有些呆呆的看着红衣,满以为她会继续说点儿什么,然而等了半天并没有回应,这才十分急促的拉着红衣的胳膊喊道:“你把他一个人丢那儿了?” 红衣只在乎石老爹的安全,当然没觉得这样做会有什么不妥,还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石老爹一时语塞,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红衣本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58|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与自己同一类人,又怎么能像自己一样思考问题。 当即十分焦急的再跟她解释道:“你走了,杨勇就危险了。你速度快,赶紧去寻他,保护他,希望还来得及……” 见红衣还是不为所动,石老爹更加焦急的跺了跺脚,转身一跃,从房梁上取下他的那柄金刚长剑。 “快去。我有一剑在手,勉强能支撑一时半刻,要是杨勇出了意外,你也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情急之下,石老爹也顾不得红衣的感受了说了句硬话,也只有她现在才有可能救下杨勇,自然也就不得不仗势有些欺负她。 红衣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明白,分明他自己也需要保护,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赶走。 石老爹是真急了,心中也凉了半截,他是知道影子的实力的,那杨勇可能是有几分本事,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此时恐怕…… 然而陈石现在完全没有自保之力,自己一离开,红衣肯定也会跟着离开。 “去啊。”石老爹语气已经有了一丝哀求。 虽然不明白,但红衣还是能感受到石老爹那种迫切的感觉。 没有再犹豫,院中又起了一阵风,一眨眼已经不见了红衣的影子。 石老爹提剑在手,焦急地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方向,心想:“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给他的家人和他那些师兄交代?”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影子这么长时间的潜伏,也不是没考虑过他还在附近隐匿,但也没想到他会越过自己直接对杨勇出手,按道理说他并不认识杨勇,也没理由会去杀他呀。 看着还在熟睡的陈石,石老爹免不了稍微分散了心神,就连红衣离开,他自己都忘了展开灵识。 突然,上一秒还在熟睡的陈石猛地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可能是还没适应法力的消失,本来应该很迅速、轻盈的身子,跟着又十分不协调的一把给翻了过去。 石老爹虽迟钝了半秒,但常年习武的本能反应还在。忙一把扶住差点翻下床的陈石,问道:“别着急,怎么了?” 陈石赶紧一把抓住石老爹的手臂,紧张之余,指甲都掐到了石老爹的皮肤里。 “小心,有恶念。” 陈石没有说是有杀气,而是恶念。是因为此时的影子已经藏匿了自己的杀气,正慢慢靠近并且已然在畜力之中。 一个合格的**除了擅长隐匿之外,对杀气的藏匿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 却还是忽略了陈石谛听之法的妖孽手段。不需要神识锁定,仅仅是一个针对性的念头就可能会被察觉。 这也怪影子所知有限,他完全没有想过,一个除了谛听大人之外的生物会掌握这样的手段。要不然他也不会手欠的在思量如何刺杀石老爹时,还顺便瞥了一眼一旁的陈石有没有什么威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可能成功的时机。 石老爹在陈石提醒的时候也立马醒悟了过来,当即释放灵识以搜寻可能存在的威胁。 既然是自己的主场,石老爹当然对附近的一切是了如指掌,随即就发现了身后本来看起来非常正常的地方有一丝异常。 “哼,捉到你了。” 随着话音,石老爹一击剑斩就横着朝身后劈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到有半点成效,就听到陈石惊呼道:“身后。” 第194章 父子其心齐,金利断自分。 有了陈石在一旁的提前预警,石老爹也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影子趁自己支开红衣去拯救杨勇的时机摸到了自己左右。 仗着自己对四周环境的熟悉,灵识所及之处已经了然于胸。 如若仅凭灵识修为,石老爹是远远不及影子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笨办法。灵识所及之处,意识反馈不明朗便反而肯定了其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然而,等石老爹蓄力劈出去的一刀之后便马上听到陈石的提醒。 “身后。” 毕竟是半生父子,一些默契早已娴熟,随着陈石的话音刚落,石老爹想都没想,抡着剑柄,接踵法力继续朝着身后的半圈扫了过去。 以石老爹的丰富经验,此举应对自然没错。只见这一前一后相隔微乎其微的两道剑光,如雷霆霹雳般朝着不同的两面斩去。 威力虽说只是一般,但所波及的范围和方向属实也非一般之人不敢轻易试探的。 影子一个折身,身躯以一种较为诡异的方式折叠,堪堪避过石老爹斩击的同时,还能继续向着石老爹的方向欺身逼近。 上一秒石老爹还以为摸着了影子的方向,殊不知通过这些时日对石老爹的观察和了解,影子虽不敢说全然了解,但这个假身也算是料准了石老爹的预判。 恐怕如果不是陈石在一旁提醒,就这一手的算计,可能石老爹就已经着了他的道。 不过影子并没有放弃,他算准了红衣的折返还需要时间,以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机会。 已经不止一次跟鬼族打交道,石老爹自然也熟悉鬼族的诡异身法,本就力道未老。此时仅一暼就已经算准了影子可能继续扑上来,长剑身前一摇,荡开一圈无色涟漪,从气息来看,颇与杨勇的金钟罩势态相似。 事实也确实如此,石老爹以金刚长剑的特性,动用金行神韵全然附着其上,算是简单布下一坐简易防御法阵,正好还可以抵御影子的诡异法术,以一力降十巧。 与影子第一次交手相比,石老爹已经不止一次感慨其进步之神速。那时候自己还能堪堪是其对手,契机合适之时甚至不怀疑有一举将之拿下的可能。 然而,这才时隔不久,影子第二次亲自袭杀自己之时,自己就已经只有勉强应付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可能也有自己受伤未能痊愈的关系,可后来想想,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在他几个回合之下能讨着好。 影子刺客极为擅长突袭和暗杀,所施**自然阴损诡异而又爆发力十足。 如果不是红衣在哪个时候恰好出现,正好救下了石老爹…… 石老爹以一力降十巧之法应对自然没错,但影子谋划已久,又岂止这一招。 身前不下百缕黑线依旧直刺如芒,只是恍惚之间其内部结构发生变化,仿佛仅几步之遥的距离,如今被拉开了不止百倍,就连里面的黑缕也跟着变得模糊了起来。 跟着,影子长刺交于左手,右手如爪一探,从斜下的方向猛然一提,便真的像是给地面生生拔出了一堵墙。 这时候如果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可能还会恍惚的以为这影子是不是被逼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利于自己的举动来? 先是以神奇法力无形之间增长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这个区域内,无论是时光还是空间都成比例增长不止一倍,明明稍纵即可欺临身旁的黑缕也被拉伸至好几尺长。 不仅如此,先前还快若闪电的迅势,也因为区域内的变化变得形如僵姥,即使一个不懂武学的孩子,恐怕也能轻易躲开。 再加上他右手往上一提,神识之间便能发现察觉周身有土行灵韵在迅速增长,从手势的方向来看,位置应该在两者之间。 土克金,极速增长的灵韵把石老爹的金行灵韵冲击的一阵恍惚,险些溃散。 一时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的石老爹也只能勉强凝聚金行灵韵,重新巩固起身前的阵势。 “身后。” 又是陈石突兀的一声提醒。 有了先前的经验,石老爹正准备再次提剑朝身后斩去。 然而,才一提劲便发现整个身形却仿佛置身泥潭一般,明明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比登天还难。 “遭了,什么时候?”石老爹额头瞬间便冒出了冷汗。 “土属性?是面前的影子。” 原来影子又用上方才的手段,不过这一次欺瞒的不是他本人气息,而是隐藏了右手招式的正确方向,不是两人中间,而是石老爹身后半分的位置。 这一举动,不止阻拦了石老爹向后撤退的道路,其土行灵韵还顺势悄悄混合了一些水属性,等石老爹察觉的时候,又迅速生成了部分火属性,从而一举将石老爹“定”在该处。 然而,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也不是最可怕的。毕竟看起来这一招的情况下,影子的行动也好像受到了限制。 躲在一旁的陈石当即也察觉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现在石老爹的行动受到了限制,虽然影子也好像不能行动,而且他好像也算准了我暂时对他没有威胁一样。 但场中还有一个变数。 那就是刚才被影子自己困在某个区域内的黑缕。 这个时候如果再没有发现什么的话,估计陈石和石老爹加起来也不配与影子为敌了。 那部分被影子禁锢的区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领域,一种武学结合空间法术的产物。而且影子的这个领域,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无限拉伸了其内部空间距离,从而使刚才那些明明身在咫尺的黑缕能在绝对合适的距离内加速到足以令人满意的速度。 而这个速度,绝对是这一招最具威胁的状态,也肯定是能对目标造成最大伤害的一种极限体现。 陈石注意到了,石老爹也察觉到了。 所以不只是石老爹额头渗出了冷汗,陈石也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可恨自己现在没有半分法力,要不然拼了命也要为石老爹多施加几层防御,因为他分明察觉到这一招的伤害有些恐怖的让人不敢想象。 “嗯?法力不存,但神识还在。” 陈石急中生智,也就是在影子困住石老爹,正准备催动领域,向着石老爹祭出杀招之时,终于有了动作。 没有了法力,即便如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59|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石还是习惯性的竖起了手指,而且虚指向影子的真身所在。 影子谨慎得很,即便是已经摆出了如此绝杀的局面,也依然用其鬼族天赋迫使自己真正的身影向右偏出了三寸左右的距离。极为规律的频率之下,一般人还真有些看不出这其间的变化来。 不过,陈石有谛听法相助,一切虚拟变幻在他眼里如同虚设,即使魅妖的天赋幻术都无法藏身,更不要说影子这最为简单的手段。 影子见旁边的陈石明明没有威胁,却一指便点明了自己真身所在,不免有些心中一紧。 这要是在往日,恐怕影子已经收手,再图谋之。 但现在箭在弦上,如果这一次再不成功,恐怕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是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如何完成大人的命令? 又如何才能成为像偶像那样摄人心魄的存在? 拼了! 说实话,影子的这一犹豫和果断,还差点就打断了陈石的准备。 以陈石的修为,本也就与影子半斤八两,属实一般。严格来算,可能还会少了一些在时间上的浸淫。所以,要想以谛听之法用自身神识去干扰影子,还需要另外一些手段。 而唯一让陈石绝对熟悉的、有把握的,便是那摄景共情之法。 之所以不是携景共情之法,是因为这一次并不是自由探索和体会,更不是放开自己心神,尽情的去体会应变之物。 对方可是稍有差池就会反噬神魂的主,更何况影子身为鬼族,说不定还会一些其他的控魂手段,自己又怎么敢轻易放开心神呢。 摄景共情,更像是一种强硬的手段,创造一个自己无比熟悉,又能熟练驾驭的虚空手段。 携景,携的就是眼前之景;共情,先是谨慎,又带有着一丝即将得手的喜悦,还隐藏在了心里一点对自己的手段的沾沾自喜…… 说着,可能花了不少的时间。然而实际上仅仅只有不到半分的一瞬间。 随即,影子发现了陈石的异动。 而陈石也察觉到了影子瞄向自己的眼神,谛听法术瞬间运用到极致。 从方才所发生之事的审视,又对即将面对的种种可能做出预判,再结合实际、环境所有的影响。 可能这一瞬间,陈石脑海里已经演变不下几百种的可能。 一丝困惑,一丝疑虑,一丝侥幸…… 陈石紧跟着影子的脚步,把这一线符合实际又顺理成章的思绪,加上自己的一份私心,做了一丁点儿的改变。 也就是这一丝一毫的改变,从而果断影响了影子接下来的判断。 影子不是以鬼族诡异身法掩盖了自身实际真身吗? 就在刚才的分神之际,陈石拨乱了影子的节奏,从左右移动各三寸一次,变成了右移打断、重启,多重叠了一次。 既左三寸,右三寸,再左三寸,右三寸,被篡改成左三寸,右三寸,再右三寸,左三寸……再重复既定的反复。 只做了这一点,便仿佛耗尽了陈石这一段时间以来所有积攒下来的识海神韵,一个跟头,就直戳戳的栽了下去。 第195章 心属难如一,倾情却纯净。 好在陈石本来就站在床上。 加之昨夜特殊的状况,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被子,所以也不担心会被摔着。 这个间隙,石老爹当然也并不是一无所动。 在发觉自己被定住了身形之时,自然第一反应便是赶忙重新奠定自己的神魂根基。以武侠的说法便是——定桩。 静心、明性,镇魂,安神。 这一套下来,除了神仙手段,基本上都能解除大部分的控制手段,缺点是发动有点慢,一般情况下压根没有对手能给你这么充分的时间。 本就是无解的局面,石老爹也并没有准备束手就擒,而是抓取仅万分之一可能的机会,赌对手一个意外。 万一上天真给了他一个机会,而自己如果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恐怕即便是**也会后悔的爬起来再自尽一次。 还别说,这一把石老爹还真给赌对了。 不过给机会的不是上天,而是陈石。 陈石的摄景共情不止偷偷挪移了影子向右三寸,还拖延了他半息的发动时间。 也就是这拖延的半息时间,为石老爹争取了一次躲过致命伤的同时还能有反击一次的机会。 领域内的黑缕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从侧面看去,上一秒看起来还是慢悠悠的状态,下一秒就到了直接连最为敏锐的眼神都捕捉不到的地步,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射向近在咫尺的石老爹身侧。 只是这才一撒手,影子那本来模糊的脸庞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石老爹终于从定身状态之中解脱出来,横腰的长剑根本来不及收回,便再一次硬生生的顶了出去。 而全力催动灵识法力以及不遗余力的全部施为,就连原本无色的涟漪顷刻间便已经有了五色神韵。 “噹……” 一声如同金玉撞在最厚重的钢板上的沉闷声响传开,没有明显的动荡,却看见周围的一景一物都模模糊糊有了很多重影。 “叮……吱……呲…。” 仿佛什么东西跟着碎裂了一般。 影子还在惊诧,明明自己瞄准的方向为何会出现这么低级且巨大的偏差? 不过,他现在最大的念头不是分析为何失误,也不是考虑如何继续去取已经是**之末的石老爹性命。 而是在等身体上的僵直解除,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不得不接受这一次的刺杀最终还是失败了…… 如果再不逃走,那致命的威胁就应该快回来了。 他没有担心过石老爹还能在这个时候反击,不过显然他猜错了。 同样受刚才硬接下那一招的影响,虽然侥幸侧身了躲开了不止三寸的身形,让其袭来的重心有了偏差。但这一式,既然能迫使影子都有如此漫长的身形僵直,可见他对其威力是有多么的自负? 那首当其冲的石老爹又如何能解? 可能就是因为方才石老爹才从刚明心静神的状态之中出来,也有可能是想要保护至亲之人的迫切念头…… 总之,石老爹就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拼着不顾嘴角溢出的血迹,不止硬生生扛住了那一式的余波,还能勉强调动所剩无几的内力,以最为纯粹的劲力朝着影子再次斩了一击过去。 与蕴含了法力的浩然不同,纯粹的劲力尽显锋锐。可惜受伤的石老爹本就是**之末,斩出去的剑光也已失了准头,仅仅是切掉了影子的一条左臂…… 就连陈石过后都惊讶不已,这个时候能留得性命都已经是万幸,石老爹竟然自始至终都还在惦记着如何反击? 看着还捏着一枚黑刺的一条左臂掉落地上,石老爹再也顾不上多看一眼影子的状态,便径直晕了过去。 “老爹……” 一旁同样动弹不得的陈石只能囫囵的焦急喊道。 然而,还不等石老爹真的栽倒在地,就已经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接了住。 红衣终于赶到了。 看了一眼正逐渐淡化开来的影子,眼神之中凌厉也慢慢转变为柔水般的怜惜。 鬼族其独到的秘术,一旦给了他机会发动完成,就很少有人能留得住他们。 虽然红衣可能不懂这些秘术,但直觉的本能也让她清楚,自己就是再想把他**万段,也已经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了。 好在,既然自己赶到了他的身边,石老爹没也就已经没有了威胁。 看着怀中气息正逐渐微弱下去的石老爹,红衣又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受伤了,而且比较重,刚才的那一波冲击终究不是他轻易能扛得住的。 红衣也是干脆,直接从口中吐出如白雾的气息,渡向石老爹的嘴里。 说来也怪,看似轻飘飘的白雾,即使周围还有散乱的风,也依旧凝如实质。 只一眼,陈石就明白,红衣这是在拿自己的本命真元在给石老爹疗伤,还真是奢侈呢。石老爹的伤势确实严重,但也还不至于需要她耗费本命真元来补救。 陈石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以她的秉性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比,自是感动不已。 虽然想出言纠正,但刚才的那一波随性而动让现在的自己也并不好受。深深地疲惫感已经耗费了自己绝大部分精力才能抵住不立马昏睡过去;况且,没有了法力滋润的身体,那种疲软也让他即使想挪动一下身子也是难上加难,特别是刚才栽倒下来的姿势,既怪怪的,又别扭得让自己很难受。 红衣本命真元丰沛,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这一点点还不至于能伤着她。 只是这边陈石好不容易才撑着勉强扭了一下头,便再也忍不住卸下了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一口真气。 只见被红衣带回来的杨勇,此时正以一个比陈石更为诡异的姿势趴在门槛之处。可能是刚才红衣忙着接住倒下去的石老爹,就这么水灵灵的直接把他给扔下去的原因,现在杨勇额头上还有老大的一个血苞。 “呃……红姨,能不能先救救我?石老爹没什么大事。” 虽然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命弦一线的较量,但好在杨勇精神上的损耗要比其他人要少了许多。 其实从红衣再一次找到他时,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但红衣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还有些瘫软的杨勇一把就给提了起来。 可能是习惯,也有可能是便于更快的折返回来,红衣干脆变化了原身,而刚刚被提起来的杨勇也是直接给扔到了自己的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0|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 有法力的束缚,倒也不至于把他给颠簸下去,可这远超于常人的负荷直接让杨勇在刚刚被驮在背上不到三秒便晕了过去。 也正是在刚才临近之时,红衣忙着接住即将倒下去的石老爹,压根就没考虑背上还有个昏迷的杨勇。 也是被磕到门槛上的疼痛而惊醒。 神识扫过场中的环境,在确认没有危险过后,立马就被自己身上的别扭和难受占据了思维。 有神识法力相助,不需要直接接触也能察觉到石老爹现在的状态,无非就是力竭而衰而已,再加上确实也受了一些伤,而更多的是他强行调动自身真元,造成的后遗症。 是的,不只是妖修,人也有真元,也是所有生灵其最为本质的能量。 不过杨勇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都总喜欢超负荷调动一些自己原本还不能掌握的力量呢? 石老爹是如此,陈石是如此,师父也是如此…… 也是救人心切,更何况石老爹现在可是红衣最为重要的人。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原本可以一直护在他的身边,又怎么的可能让那影子得逞? 所以,即便是杨勇口口声声恳求红衣,也依然让其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自讨了个没趣,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了这位大神……“果然这天下的女人最为古怪,我娘、凤姨、小魔女,还有红姨……” 这一耽搁,陈石自然也不能启程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了。 这一段时日,四周的乡里都发现了一些古怪的现象。老好人的石医生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也不多跟人说话,高冷得很,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便是自己离她近一点,都会忍不住的战栗。难道说这就是城里人的气质?以前的白姑娘不也是城里人吗?可能这个更漂亮的姑娘来自于更大的城市。 有些人胡乱的猜想着,也有些人酸酸的泛着些许嫉妒。 “不是说不再续一门吗?就是还没有找到更漂亮的罢了。” 也有人正儿八经的讨论道:“这几日为什么家里的猫猫狗狗都不着家?就算是拴在家里也是焉不拉几的,还瑟瑟发抖……” …… 也就是陈石这边偃旗息鼓的同一时间,白师兄和小叔祖才刚刚陷入一场险境之中。 连日以来,白师兄和小叔祖都巡游在梅溪森境大大小小的各个角落之中,既收拢那些刚刚经历过血的洗礼过后,侥幸残存下来的妖族重新恢复生机,也在注意搜寻和斩杀那些给这片土地可能带来动荡、别有居心的妖属。 说实话,就连小叔祖自己也清楚,很多妖族不是没有居心,而是因为先前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而不得不接受着人类的安排。 妖族,自骨子里还是存留着弱肉强食的秉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支持杀伐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如此动荡的时期里,这么快的就震慑住那些散乱,还比较弱小一些的妖属。 他们虽然一直都有遇到,和斩杀了一些趁机作乱的妖族,但也暗自猜测和发现还有一部分大妖在暗地里图谋着什么计划。 果不其然,这一日他们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第196章 狼与狈为奸,树已然成魔。 这一日,小叔祖刚刚斩杀了一头狈妖。 而白师兄也被一群狼妖给拖住了脚步。 通常情况下,好几百头的狼群里才会偶然出现一只变异的狼,也就是狈。狈天生前肢短小,所以一出生就需要被狼驮在背上才能生存。 但狈也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属性,致使整个狼群都会听从他的指挥。狈很有智慧,也是整个生态圈里最为了解狼族的存在。只要狈能在最开始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当他成年后往往都会开启灵智,晋升为狈妖。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那群狼,也十有**会同时滋生出灵智,化为狼妖。 而眼前的这只狈妖,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本身这狼群还只是北方普普通通的一支,就是因为生出了这一只狈,才让它们一跃成为了能威慑一方的存在。 也是因为太靠近北方蛮族部落这一大族,才没有机会一直继续扩张下去。 然而,随着北方蛮族里一众大妖在封魔谷中陨落,这一支狼群就在狈妖的带领下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先是袭击了遗留在部落之内部分孱弱蛮族,又联合了一只莫名树妖,围杀了蛮族里仅存的几名高手。 从此过后,在北方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曾几度差点把小叔祖和白师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地界又一次掀得天翻地覆。 为此,白师兄老早就想斩了这只为祸一方的狈妖。 奈何狈妖也实在狡猾得很,要么就是身处层层狼妖保护之中,发展至今,也从开始的几只狼妖滋生至几十只能化形的狼妖群。 要么就是时刻依傍在那莫名树妖之侧。 这莫名树妖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此前也没有谁听到过他的消息。但其实力却既诡异,又十分难缠。 树妖真身,就是以小叔祖的阅历也是第一次见。发动攻击之时,也不需要它来回移动,自某一处扎根,其纤细的枝干便能像没有限制一般向四处铺散开来。 与其说是树,其实更像滕多一些,但又比滕高大了许多。 纤细扭曲的枝干不仅能抽打攻击,其枝干之上还长有无数小刺,尤其麻烦的是这小刺不仅能飞溅袭击,还带有一种能麻痹神经的毒素。 小叔祖曾故意中过一两枚毒刺,那麻痹毒素并不是很重,大意之下就仗着修行上的铜皮铁骨一度猛攻,试图强行劈开障碍直接灭了它的真身。 然而,才刚刚中了不到十枚毒刺,白师兄就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威猛无双的小叔祖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要不是白师兄正好在其附近,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树妖无数滕杖扎个透心凉,化做它脚下的养料。 而跟它相互合作的狼妖,也是一层层隐匿于林木之间,借着滕枝的间隙发起偷袭,如果有不小心被白师兄和小叔祖缠住、或者抓住,则不等俩人下一步出手,也会拼着受伤也要逃脱回去,而那些滕枝也会迅声接应补救,一旦抢回狼身,不到半刻的功夫,又会毫发无损的再次投入战场。 一时之间,白师兄和小叔祖也是束手无策。节节败退之下,好不容易才把它们引到一座石林壶口处。 树妖在这种地形下,损失了大部分实力,即便是有超强的恢复能力,由于壶口地形的限制,数量庞大的狼群也攻不进来。 白师兄倒是知道这壶口的背后是有一条密道通往他处的,但如果不解决了狼妖和树妖的问题,即便是他们能从这里退出去,不久之后也会依然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倒不如先僵持于此,好生观察一下该如何解决。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树妖和狼群奈何不了白师兄和小叔祖,而俩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只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看到过狈妖的出现了。 第二日临近黄昏时,又出手击伤了几只狼妖的小叔祖发现,这些狼妖比之前还要谨慎小心,也就是刚刚看到俩人身影,就可能调转狼头逃了回去。 白师兄在后边提醒道:“小叔祖不可冒进,那群狼妖好像在故意勾引你追过去,恐怕又是什么陷阱。” 小叔祖冷哼一声:“我又不傻,自然是看出来了。都说狈妖狡猾,畜生就是畜生,如此拙劣还敢拿出来显摆。” 白师兄一阵冷峻不羁,他怕不是忘了自己也是畜生出身。 但现在小叔祖是自己队友,可不能连着他一块儿给骂了。 接着说道:“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别忘了前几次我们险些还着了它的道。” 回忆起那些险情,小叔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狈妖明显比自己修为低得很多,只要有机会被自己给捉住,分分钟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它碾死。 可这狗东西就是躲在狼妖和树妖的背后,就是自己多望它两眼,它也会马上逃得无影无踪。 更可气的是,这畜生还会耍诡计,调动成群的狼妖和无处不在的树妖把自己**差点逼入绝境。 小叔祖知道这是事实,又是他的软肋之一,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师兄指了指前边的澪峋裸露在外的碎石堆说道:“你看,方才还很茂密的滕枝,这会儿竟少了许多,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树妖退了?” 经白师兄这一提醒,小叔祖也注意留意着树妖的动静。 那树妖本来智商一般,前几次跟它接触的时候还吃过小叔祖好大的亏,后来可能听从了狈妖的话,才起了大作用。 而且,树妖实际上的实力可能是在场之中最高的。 这不,那树妖在悄悄后撤的同时,竟然还故意留下了许多遗退下来的枯枝,乍一看还真的跟其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要不是小叔祖本身就是擅长虚实变幻、侧重细微的能手,丁点儿的差别还真可能察觉不出来。 于是把这一发现告诉给白师兄,他脑子比自己的好使,费脑筋的活儿就应该交给他去操心。 白师兄沉吟了一会儿才分析道:“树妖的后退可以猜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它也需要休息,或者是需要恢复,这几日它折损的滕枝也不在少数,不可能对其真身没有影响。其二是它又一次听从狈妖的蛊惑,可能暂且后退,故意勾引我们向前,进去它们的主场,甚至是陷阱之中。 我更趋向于后者。 因为树妖本身恢复能力就极强。我还观察到它每一次扎根,四周其他的植被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枯萎,不难猜测这也是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1|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种恢复手段。 那么,因为需要恢复修整的理由就不太成立。 其次,我们借着地形的优势好不容易占据了主动,迫使他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狈妖虽狡猾,但毕竟是妖物,欲念比人只怕不会更强,早就应该急躁难安了。这一次故意让树妖示弱后退,再想像之前那样把我们引诱至陷阱中去。” 小叔祖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不跟没说一样? “你说的对,然后呢?” 白师兄可不管小叔祖是如何想的,一番权衡过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我们得进。” 小叔祖:“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要进?” 白师兄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一它真的就这么退了呢?我们要想再追上他们的踪迹,是不难,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生灵会葬身它们的腹中。尤其是那树妖,其能量来源明显是全靠谋夺他人之生机,这样的魔物早一日诛杀就可能让它少造一场杀孽。” 倒不一定是白师兄怜悯苍生之心泛滥,照树妖这样徒造杀孽下去,不排除有反噬狈妖一族的可能。 到时候就不但破坏了前辈们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梅溪秘境平衡,更可能让树妖以这种蛮横叠加的方式获得更为强大的魔力。 那时候,恐怕就是再多上几个白师兄和小叔祖,也拿它没有办法了。 小叔祖可不太想管是不是多造杀孽,又不是自己的族人。 不过,既然白师兄这样决定,他也不会有什么反驳的意见,只是静静地听从他进一步的计划和布置。 果然,白师兄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冒失前进。那狈妖见识过我们的手段,相同的戏码它自然会有所防备,也不再有什么效果。 所以,这一次得让小叔祖你辛苦一点。” 小叔祖倒不怕什么辛苦,他现在对狈妖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要能将其**万段,辛苦一点儿又何妨? 很痛快便承诺道:“无妨。先说好,等捉住那狈妖,得我亲自动手宰了它。” 白师兄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便安排道:“小叔祖,你擅长幻术,自我们踏出壶口之时,你就在我们周围布上与那树妖相似的滕枝幻术,或攻击,或潜伏,但有一点,不能出手辅助那些狼妖,因为一旦让狼妖接触到幻术,就有暴露的可能。 范围自然是越大越好,这样才可以迷惑住树妖。” 小叔祖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道:“嗯?不应该是迷惑那狈妖吗?” 白师兄很肯定得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那狈妖置身幻术之外,很轻易就能识破这等伎俩。但我赌的是那树妖看不出来,即便是狈妖与它通了气,也依旧会被你的幻术迷惑。 只要让它分不清楚哪些是你制造的幻术,那些是它所布下的滕枝,就成功了一半。” 小叔祖:“它会分不清自己的躯体和法术?” 白师兄没有回答,只是一味沉默。 小叔祖轻蔑一笑,道:“又是赌的?” 白师兄这才看了一眼小叔祖,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些许担忧和期待。 小叔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气道:“真是欠你们的……” 第197章 种因而得果,得果何非因? 眼瞅着树妖和狼群正不再隐藏意图的朝后边飞快退去,有些狼崽子甚至已经完全顾不上秩序,一股脑儿纯粹的四散而逃。 本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奈何现在就只有白师兄和小叔祖俩人。 不过,他俩倒也没有闲着。 小叔祖瞅着树妖退避的方向就追了上去,也很有主见的并没有一出壶口就施展幻术。 那太假了,就是个傻子也可能轻易识破。 以树妖现在的成就,一点儿也可看不出来有哪儿像个傻子。 树妖虽然攻击范围十分广阔,方式也比较诡异,但其自身的移动速度却不是很快,这也很符合白师兄所认识的常识逻辑。 所以,再略微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也就很快断定,这里并没有什么陷阱。 至少,现在看来是没有。 白师兄并没有心情再跟它僵持下去,在已经接触到树妖的一些藤枝时,就悄悄示意了小叔祖。 小叔祖与白师兄也算是经历了几十场的生死之交,很默契的清楚,这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先是五六条藤枝之间多了一些浅绒小刺,间隔一两个回合之后才慢慢在一簇稍微退得慢了一些的滕枝一旁布置上一根不是很起眼的幻枝。 这时间内,白师兄也没有闲着。 狈妖即便是再妖孽,但毕竟其余狼族都只是一群没有多少智慧的畜生,哪里会懂得什么阴谋计策?再加上没有了狼王的约束,仅不到几分钟就差不多是全线溃退。 一时之间的妖孽又如何能真正统领得如手娴熟? 眼看再也没有围拢维持计划的可能,狈妖也是像人类一样,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足捶胸,然后训斥着那头更大一些的头狼把自己背在背上,以更快的速度朝后方逃去。 它并没有选择跟树妖一个方向。 如果白师兄此时就在一侧,可能会察觉出,狈妖实际上也并不信任树妖,哪怕是树妖在狈妖面前总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 如果继续跟在树妖背后,就避免不了可能被树妖堵截,然后被后边的白师兄和叛徒小叔祖给追上。也有可能,树妖会直接就连狼族,还有它自身也一并给拖到预备好的陷阱里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虽然树妖一直都是以植物生机为供给,补充它的损耗。但狡猾的狈妖,已经好几次悄悄的偷看到它其实也会连着一些妖属的尸身、血肉一并给吸收了去,甚至就连神魂都没有给逃出其真身笼罩之处。 事实上也正如狈妖所猜测的那样。 等视线里再也看不到狈妖的影子之时,树妖仅一个拧身,几十只藤枝触手就像有了生命的绳索一并把跟在它身后的那些狼妖给绑了起来。 明明自己还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一次却突然就给卷了起来? 有些迟钝的狼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随之而来的巨大扭力,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绞杀成了一团碎肉,成了铺垫在树妖脚下的养料。 突然暴起的血雾当然也引起了白师兄俩人的注意,惊骇之余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白师兄赶紧催促着小叔祖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叔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回答道:“随时可以。” 白师兄:“厉害,先等我再去烧一把火。” 说着,白师兄便一个箭步,以远超刚才的速度向树妖扑去。 树妖的移动速度本来就不快,而且移动时其实力也将大打折扣。见白师兄扑了过来,幔挪挪的脚步还是忍不住的努力加速拨弄起来。 树妖先前能一举扑杀本以速度反应见长的狼群,实在也是因为狼群先前在它的庇佑之下已经习惯了彼此这般相处。所以即便是被突如其来的缠住身子,都没有怀疑过树妖会拆了它们。 当先出手绞杀了剩余的狼群,成为养料,补充一下本来损耗还不是太多的能量,其充盈的生机能量更是让树妖对剩下的狼族垂涎三尺。 先前也是因为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如果太早暴露意图而不选择逐个击破的话,树妖也不敢保证不会被这群嗜血的畜生把自己给拆了。 尤其是现在的狼群里还罕见的出现了一只狈妖,自己的欲望只能是一忍再忍。 也着实有些苦了这位脑容量本就不是太大的大妖能一时间想得如此细腻。 可就是这一耽搁,已经被后边的白师兄给追了上来。 树妖摒弃掉本能上的恐惧,反而有些兴奋的嘶吼了一声,如破竹般的惨声直刮的白师兄俩人一阵全身酥麻,就连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实在是太难听、太难受了。 之所以树妖很忌惮,是因为这两人变幻莫测的复杂法术,其中很多种是会直接破坏它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本命真身。 但又止不住垂涎他们身上所蕴含的那缕生机,和时刻藏于其血脉之内的澎湃能量,无一不是对于树妖来说的美味珍馐。 如果能让它随便吸收掉其中一人,即便是损失半个身躯,它也是在所不惜的。 现在没有了狈妖在一旁的监视,当然也用不着再隐藏实力。 树妖不再后退,方才还前后努力摆动的根须,此时便像一根根坚硬的铁钻一样,瞬间便扎破还带有碎石的土地,深深地扎了根。 而如疯魔乱舞般的藤枝更是一下子比方才多出了一倍不止,只一个吐息的时间,便一股脑儿的朝着白师兄和小叔祖抽打了过去。 “它哪来的自信?”小叔祖有些轻蔑的一边躲避如雨般射过来的滕枝,一边吐槽道。 白师兄一向做事稳重,提醒道:“它方才有隐藏实力。现在狈妖不在身边,可能才是其真实的本事。” 小叔祖哼哼一笑,道:“真本事?狗急跳墙也轮不到它啊。” 白师兄听懂了他指的是那些狼群,也是被他的话逗得有些想乐。 就连日以来的疲惫都有些轻松了不少。 “这只树妖与我们先前所遇到的不太相同,总之还是要小心一些。” 虽然树妖的攻击紧凑如雨,但无论是白师兄还是小叔祖都还是游刃有余,甚至还一度在闲谈着话语。 已经有了化形实力的树妖离得有点远,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也看得明白眼前的情形。 学着人类的脾气一样冷哼了一声,用一种可能只有它自己听得明白的声音吼道:“愚蠢的人类,让你们见识一下本树神桃江真正的实力。” “原来它还给自己起了名字?”小叔祖突然对白师兄说了一句。 “嗯?” 小叔祖指了指那原身越来越变得更加庞大的树妖说道:“它自己称自己叫桃江,这是个什么名字?” 仅凭一句话,白师兄怎么可能知道它到底说的是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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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吞噬的其他生灵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已经成型,和同样刚刚开启灵智的精灵、妖兽、甚至鬼怪。本就牛不同于马轨,最后就连它自己的原身也越来越不像它自己,成了树不树,藤不藤,花非花,刺非刺的怪物。 一步错,步步错,致使树妖逐渐成魔。 如果仙人真能掐会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算出到底是自己拯救了李树,还是一念之差将它推入了深渊。 所谓知之为知,顺应而行,兴许这才是仙人的本意。 已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树,自然是实力不凡。 一时间,满天的滕枝遮天蔽日,千钧之力凝而不发,也才更使得对手犹如利剑久悬于头顶之上。 那种压迫感,即使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白师兄俩人也微微变了脸色。 小叔祖终于不再戏言,面色凝重,手里更是专注于魅影幻术。 而白师兄也清楚,这可能仅仅是树妖其中之一的手段,别忘了,它这滕枝之上还有浅绒松针,麻痹毒剂。 恐怕这也不是自己俩人能随意抵抗的手段。 借着树妖的攻击还没有完全发动,而自己方才也已经撒下了一些法术火种,白师兄并没有像预计的那般立马催动,而是在这基础上又连忙凝聚法力,凭空撰写着更为复杂、繁复的经箓符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树妖终于发动了它准备良久的雷霆一击。 第198章 本是身后虎,却成狐假威。 滕枝连番抖动,被如黑幕般占据的穹顶之下,掀起了一股莫名强风。 伴随着这股强风,滕枝之上的细绒毫针也随风盘旋而来,如腊月的寒风,刮肤剔骨。 不是形象的比喻,而是真正的这一阵风刮过,那如无数细刃划过了皮肤,便会割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就连埋藏于筋肉之下的骨髓,都犹如在被尖锐小刀在剔骨一般。 没想到这看似不是很强的树妖还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一刻白师兄有些欲哭无泪,到底是谁说的人才是最狡诈的动物? 自己也才仅仅是想离间树妖与狼狈而已,也仅仅是让小叔祖布置一些幻术,从而看能不能顺便坑上它们一把而已。 最严重,也无非就是想要了他们的小命而已嘛,至于这一上来就搞这么大动静吗? 这才第一阵风刮过,白师兄和小叔祖的身上就已经不同程度的被割得有些血肉模糊,要是再来一波,恐怕就是骨头都可能得被它给搅碎了。 小叔祖没有什么合适的手段,就想仗着原身的略胜一筹硬生生扛过这一波。 这个时候,白师兄也不吝啬,连忙唤醒自己最为熟悉的五行神韵,以合适的相生形态一层一层,一道一道的分别布置在自己和小叔祖周身附近。 透骨的风总算是小了许多,可还不等几人稍微松一口气,第三波风又赶紧刮了过来,最外层的金行屏障才刚一接触就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痕迹,颇有些摇摇欲坠之势。 双手撑过头顶,连忙给屏障补充法力的白师兄一边有些吃力的对着小叔祖说道:“我撑不了多少时间,你得再想个什么办法。” 眼神之中明显有了些慌乱的小叔祖没好气的回了句:“我能有什么办法?刚才布下的幻术根本站不住脚,这风诡异得紧,只要不是他本身的东西,才刚一接触就会被尽数给撕碎。 这样下去,还不等靠近它的本体,我们都得给它撕碎了。” 听罢,白师兄也是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心里却想到,还防着它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有这实力,压根就用不着陷阱啊。 那它一开始为什么要退? 有些福灵心至的白师兄这才细细观察了一下树妖桃江的周围。 从它刚才扎根的位置发现,本是郁郁葱葱的附近,此时却已然是漆黑一片。 白师兄目光如炬,分明发现这不是被什么给染了色,而是被强行夺取了生机,剩下的躯壳成了一堆焦炭而已。而且那处地方的土地也是因为明显比壶口位置松软了许多,才能让树妖的根扎得进去。 白师兄瞬间醒悟,自己一直惦记着如何斩杀树妖,满脑子里都是诛**段,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即便树妖实在再强,在没有脱离五行之外时,都还需要遵循自然规律。更别说还计划过针对它的什么应对之策了。 也可能是这些日子一直快刀利马的习惯了,都已经差点忘了这森境之内,原则上来说自己才是那个软柿子。 “小叔祖,我们得退。” 小叔祖:“退?” 白师兄:“退。那树妖借助了地势之利,而且可能其本身实力就比我们要强,我们不是对手。 先逃出去,再想对策。” 本还想赶紧解释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顾及一下彼此的尊严。 谁知道,小叔祖赶紧撤了散布出去的神识法力,凝聚状态伺机而动,并催促道:“你继续防着这怪风,我带你冲出去。” 说罢,也不等白师兄再有什么言语,立马变幻出比平时所看到的更为庞大一点的狐狸真身,头一低,托着白师兄,只留下一抹白痕。 都来不及转身的白师兄这一次头朝着身后,也看得清楚,小叔祖的屁股上拖着三条隐隐泛着流光的三条尾巴。 “三尾?”白师兄一番疑惑,但并没有声张,只是一味专注的继续凝聚五行法力,因为树妖也察觉到了他们准备撤退的意图。 与先前白师兄两人准备计划树妖一样,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轻易把他俩给放回去? 头顶一直置悬的黑幕终于压了下来,恐怖的威慑即使已经变幻成原身的小叔祖也忍不住有些心悸的回头看去。 “你安心往后撤,剩下的交给我来扛。” 白师兄面色凝重,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可能有把握顶住树妖的这一次攻击,但也必然不会遗有余力再逃出去。 所以也正好是因为有了变幻原身的小叔祖解决了后顾之忧,白师兄才敢尽力施为。 时间已不容两人有更多的迟疑,白师兄既然敢这么说,小叔祖无论信与不信,好像都只有全力以赴的逃这一条路走。 于是白净俊美的狐头微微一趴,一声切齿的声音传开,从喉咙处发出的沉闷低吼证明了他正在卖力地做出最大的努力。 这一抹的白光,更是在身后留下了一片白虹。 小叔祖快,那黒丫丫的天幕好像更快,无论小叔祖已经跑开了多远,却感觉总是就悬于头顶一般。 知道是不会轻易就能躲过,白师兄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五色神韵更是已经催动到了极致,凝炼如稠。 如果仅是如此,白师兄也不敢保证能抗住树妖的攻击,毕竟才刚刚那会儿,自己最为坚硬的第一层防御仅抗了一波风袭就差点崩溃。 所以杨勇说的挺对,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总喜欢隐藏一部分实力。 师父如此,徒弟自然也是如此。 白师兄在很早以前就迈入大成境界,但修为也自此开始是一直停滞不前,这也使得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巩固起其本身境界所需要印证的实力。 别看现在陈石也已经迈入大成境,即便是他法力不失,可能十个陈石也不会是白师兄的对手。 五色氤氲催动到了极致,本是飞速旋转的色带却慢慢停了下来。 小叔祖看得清楚,倒也不是真的停了下来,反而是因为旋转得更快了,快到一般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它的变化了。 入眼望去,方才还五色分明的氤氲这时候更接近于只有三种,还只能是分辨明暗之别,可能就连高明的绘画大师也是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三种颜色。 还不等看得清楚,刚才的三色又仅仅只剩下两种明暗有别的颜色。 虽是黑白,但即使你第一眼看去,心里也会很清楚它不只是有看到的这两种颜色。 俗话说五彩斑斓的黑和绚丽多彩的白。 白师兄终于施展出这一式里的极致,额头的豆大汗珠还不等滴落就已经被升腾的真气给挥发。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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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才那一击的同时,有很大一部分藤枝并没有机会再收回就直接化作了齑粉,纷纷飘落四周,隐隐竟然还泛起了有些耀眼的银光。 树妖也是有些愣神,那黑漆漆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自己无往不利的力量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小只,就这样水淋淋的给挡了下来? 树妖第一次对自己的行径产生了怀疑。 多少年的潜伏,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也佐证过他们根本不会再是自己的对手,才毅然决然的准备趁此动荡之机重新从这森林秘境之中闯出去,去汲收那外边世界更为丰盈的生机活力,他坚信哪怕会使自己一跃成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眼前的这两个玩意儿,明明很清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即便是想破了树妖的黑核脑袋也让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止一次,而是三番五次的阻碍着自己的计划。 树妖恼怒不已,即便是已经心生退意,也依旧重新汇聚为数不多的藤枝再一次朝着俩人袭击而去。 扛过树妖积蓄已久的一击过后,头顶的黑白二色也暗淡了不少,好在还有白师兄的苦苦支撑才没有马上涣散。 也不是白师兄还留有余力,方才最为直接的碰撞早就已经把他给震晕了过去,随后以脚踏大地卸力的方式更是加剧了对他的第二次伤害。 此刻还能支撑,完全是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本能而已。 小叔祖能感觉到还骑在他身上白师兄生息正在逐渐微弱,也很清楚如果再挨下去,不用刚才那一击,也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刚才趴在地上,虽然有白师兄的卸力,但也让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就是四肢的腿骨也已经有些碎裂的痕迹。 顾不得整理伤势,小叔祖疯狂的摇动着三尾。 同样作为自然环境中的精灵,自然也对山中的灵韵有着独到的亲近,变幻原身也是为了更为便捷的调动这些力量。 随着疯狂摇动的三尾,四周灵韵以极为敏感的速度朝着小叔祖汇聚,不仅恢复着他的伤势,其个性威慑也在逐步增加。 老实说,小叔祖现在很生气。 第199章 取与舍缘分,得与失因果。 小叔祖很生气。 原本他也是山中极为尊贵的存在,可这些日子里,他不是错失了自己的挚爱,就是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就连多年的好友却也在临死前告诉自己,他早有了拿捏自己的手段。 而往日里风声不显的那些人里,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实力。 是什么让本该骄傲的自己却是如今这般窘态? 区区树妖,仗着比自己多修行几年就想随便拿捏? “吼……” 连日以来的憋屈终究化为一声不甘的怒吼。 那趴着的身子,也随之连着还陷在碎石之中的双腿给硬生生拔了出来。 只是小叔祖也并没有失去理智,虽然很愤怒,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并不是树妖的对手。 至少在它的领域内自己不是对手。 而同样起身的不只是小叔祖,还有方才已经扎根的树妖。 此时树妖周围很大一片地方已经化为飞灰,已经被它汲取了那里所有的生机活力,那方天地也成了死地,不能再给它提供任何能量。 而真正让它心神失守,选择放弃它明显优势的原因是它发现不只是那人类有着令它以为、甚至视为威胁的实力。就连他身边的那条狗也突然实力暴增,怒吼着好像要替自己主人报仇一般。 也不知道小叔祖要是知道了树妖误以为他是白师兄所豢养的宠物,又会是怎样一个崩溃的心情。 一抹白光,一道黑影,头也不回的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去。 而刚才还天昏地暗的厮杀场景,竟然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这不是白师兄两人的命不该绝,其实更庆幸于他们一开始就选择了一块不利于树妖置身的环境;而诡诈的狈妖,率先违背与树妖的约定,其实也算是给树妖本就声鸣鹤立的性格印上了惊弓之鸟的影子。 树妖信奉强取谋夺,骨子里却也惧怕同样的手段。 晚成的修行机会,也让他骨子里保持着患得患失、十分胆小。 这本是修行自然之道的最大的禁忌,也正是树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领略的道理。他原身李树,又因为李果和树荫因而结缘,却不能让他明白,取与舍的缘分。 仙人对它的馈赠,正是它非大福报难得的生机,却没让它明白它的所做也正是让别人失去的最为珍贵的机会,得与失的因果。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当初仙人能推演到的,也改变不了结果一样,树妖依旧执迷不悟,只是自私的觉得它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而那群狼妖,本也就是他计划好的目标。 等小叔祖逃回壶口的时候,树妖也早就不见了踪迹,而且它十分狡猾的并没有直接奔赴到狼族的领地,反而是谨慎的选择先逃到了更深的山林,准备先恢复了实力。 望着奄奄一息的白师兄,小叔祖第一个想到了的就是辜老爷子。 辜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药王谷依旧还是疗伤最佳的地方所在,这点小叔祖倒还是明白。 只要避开了那些实力强大,但意图不详的大妖,不引起骚动,那药王谷的屏障结界应该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小叔祖有些耿耿于怀的埋怨道:“这本是你药王谷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却害的我这么倒霉……我那可怜的灵儿……我的挚爱,我到底还是无法辜负你的初衷。 还有谷外的那些兔崽子们,要是你们再没人来管,我就带着这倒霉孩子一辈子躲起来……想来她也不会怪我。” 可能是听到了小叔祖的念叨。 而此时谷外的药王谷中正集结了一群人,其中不乏一些前不久刚认识的那些人,也正在商量着该如何进入秘境之中?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者说是不是第一步该先找到白师兄? 五师兄坚守药王谷,师父突然的陨落,一度让他无法从自责和彷徨中清醒过来。要不是这些年来辜老爷子无微不至的照料和调整,恐怕他早已经崩溃了。 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从二师兄处得知森境之中所存在的隐患,以及白师兄可能面对的危险,又彷徨无措的直接抱头痛哭了一场。 而熟知自己哥哥情况的六师兄,在办完师兄所交代的事情过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药王谷,也正是他把这些消息告诉给五师兄的。 六师兄之所以没有选择隐瞒,是因为他清楚,这些事本也就很难瞒得住。与其让他一天天惶恐猜测,还不如直面问题。 如果说这一次五师兄能挺过自己的心结,那么对于他们兄弟来说,也才会是真正从那些阴暗的日子里解脱出来。 所以,这不只是五师兄渡劫,而是作为神魂早已依附于五师兄的六师兄来说,也正以一种同生共死的诡异状态一并渡劫。 其实这事除了六师兄自己,也就只有师父辜老爷子知情,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当初,师父经过反复确认过后告诉六师兄,他的命格十分奇怪,跟哥哥柳知言与其说是双胞胎,倒不如说是共生子更为贴切。 什么是共生子,其实这也是师父借用的名称。 五师兄柳知言其实神魂有缺。 性、命、神三魂,只有神魂是完整的,而性、命二魂之中所缺失的部分却汇聚于六师兄柳知语的身上。 这样算起来,六师兄柳知语的三魂其实也不完整。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俩却还是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且并没有像寻常的那样神智有失、寿数戛短。 所以,辜老爷子猜测,他们俩之所以从小会经历那些种种磨难,也跟这有很大的关系。 并且,如果说其中一人有失,那么另一个人也极有可能遭受到同样的变故。 后来,辜老爷子把他俩收归门下,也是有让他们俩通过修行,看看能不能补全所缺失的神魂。 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成功,但也是很庆幸的发现他们其实也可以像正常人那样修行,只不过六师兄柳知语的每一步突破境界,其实都需要五师兄先一步突破。 这一次,六师兄很清楚,也正是他们是否能突破大成境界的一个契机。 众人十分担心的看着抖如筛篱的五师兄,明明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他,却有如此诡异的反应。 也让他们忽略了站在最后边的六师兄,此时身上已经浸湿了冷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4|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当五师兄精神上要崩溃的时候,其实都是六师兄在识海中苦苦一次次挽救。 就像丧失了理智的五师兄一步步走向深海,却被身为同生子的六师兄一次又一次的给拉了回来。 因为熟悉,所以六师兄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心里所缺失的那一块在哪里。 只是怎么突然之间围了这么多人呢? 有靳家兄妹、??安,还有他俩的师父慧娴师太和白云老道,只是一旁的小和尚有些面生。 这还得从陈石把辜老出事的消息带回去说起,那时候六师兄正因为担心师母也在师父家。 得知师父的事情后虽然也很意外和悲伤,但也清楚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件事告知给在京都的二师兄。 这一点倒是跟白师兄不谋而合。 而二师兄得知此事过后,也是尽快就和远在国外的三师兄确定了后面部分事宜。 因为辜老爷子所牵扯的可不仅仅是药王宗门中事,还有一些掌权之人摄下的一些历史性任务,当然也包括了辜老爷子在世俗间的身份。 所以,二师兄过后又赶紧叫上了辜老爷子的大儿子辜兆南。 最后一致决定:其一,先将师父去世的消息暂且封锁,留给二师兄在京都处理一些关于离人善后的事情,也留给辜兆南时间处理医院里的一些调动和安排。 这不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也是为了保护药王宗门和一些后续说话起作用的问题。 而三师兄在国外,也可以通过国外的修行团体的力量与国内施加压力,从而致使一些居心叵测之辈不敢擅加干涉这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 历史已经无数次告诫我们,祖宗所传下来的很多东西并不是没用,而是如今的人不会用,甚至是因为自己无缘而刻意搁弃也不让别人用。 如今的社会,虽然是有很多强大的武器足以震耳欲聋。但就是那片传承不到几百年的土地上也依旧秉持着互不干涉的约定,我们自己又如何能先他之前而丢失那片神秘世界呢? 更何况还有很多****并不能解决的问题一直都还存在。 其二、除开世俗间的问题,就梅溪森境之内的妖族,也会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师父在的时候,森境不会有问题。 即便是师父无缘长生之境,能交接安排妥当,可能森境再过百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站在四师兄已经先一步打破了这种平衡。二是药王谷内已经没有了足以震慑森境边界的存在,更没有了能巩固森境结界的人存在。 所以,妖族之乱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于是,二师兄决定先召集一些比较熟悉的,又有能力的修行人士赶往药王谷,以协同白师兄尽可能把妖族之乱扼杀于摇篮之中。 其三、继续追查邢放的行踪,同时还要留意那相繇的去向。 这两个心腹大患是如今随时都有可能**的定时**。它不仅仅关系到药王宗门的存亡,更是关系到整个世俗生死存亡的隐患。 当然,二师兄等一行还决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一直在电话里说了不下两个小时才总算确定了下来。 第200章 宁舍身为人,修同济之心。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般模样?” ??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五师兄,虽话语上有些轻浮,但那如女儿般的纤纤细手还是迅速的拿住了他的脉门。 虽然他云中观对医药一道不是擅长,但其养生功夫倒也还是其独到之处。 六师兄瞧得明白,心里也并不担心这些人会对哥哥有什么不利。 一番查探过后,??安果然发现了一些蹊跷。 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六师兄一眼,然后才说道:“倒也没有大碍,可能是近日忧心太多,情绪紊乱导致的精神有些崩溃。” 然而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先不说五师兄乃药王谷弟子,又怎么可能轻易精神崩溃?再者,如果仅仅是精神崩溃,一旁的六师兄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呢? 不过,眼下也没有人专门提出质疑,只是很默契的任由??安继续安排下去。 ??安也没理会众人,顺便指使起自己的师父白云老道说道:“老道士,劳驾你老人家为他推拿一番呗。” 白云老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在这么多晚辈面前露一次脸,又有当年修行界公认的仙美人在场,本来神情淡然,一副高人做派范儿十足,结果却好没面子的被这逆子当众使唤。 “孽障,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安也是不惧,也丝毫不觉得脸红的说道:“我那两把刷子哪有老道士你的功力高啊?又是你老人家故人的宝贝徒弟,万一要是给我一不小心按错了脉络,适得其反,那不亏大了?” 白云老道明明是知道他在撒谎偷懒,却还是很吃他这一套彩虹屁的。 捋了捋下巴上的长白胡子,以教训的口吻说道:“功力不足就更该好好下功夫、勤于锻炼,我云中观养生秘术虽不一定有药王谷的高明,但也是有其独到之处,切莫羡之以彼,怯之己懦。” 看着??安渐渐不太耐烦的表情,又怕演的太过头了被他拆台,又马上反过来安慰道:“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为师很是欣慰,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这柳家兄弟忧心过甚,恐怕已经伤及神魂,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梻云手松弛弦脉、缓其心虑,安慰神魂。” 靳家兄妹早见其气度不凡、花白胡须更衬托其仙家气象,满目星星一脸崇拜,而白玉更是有些兴奋的拍了拍手,一脸激动的说道:“是不是要马上开始了?好期待。” ??安回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靳家兄妹,道:“你俩干嘛?” 靳白玉:“这五师兄不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像快疯了似的吗?白云道长亲自出手救治,定然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盛景,你我有缘一见,何不足以蔚藉平生?” 靳蓝玉竟然也稀奇的跟着点了点头。 ??安:“你俩没见过哄人睡觉?” 靳白玉:“……啥?什么意思?” ??安:“都没听懂,你瞎起什么哄啊?那五师兄不就是最近思虑太重,没有休息好嘛。我嫌弃麻烦,让老道士给他按摩一下,缓解一下他紧绷着的神经,好好睡一觉,你俩以为有个啥?” 靳家兄妹有些傻眼,方才见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然而实际上就这? 白云道长被徒弟这般一拆台,一时间也有不自在,咳嗽一声,没好气的一甩衣袖道:“哼,要不你来?” ??安:“嘿,老道士你……师父,你说的对,你的梻云手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我哪有你那份功夫啊?你来,还得你来……” 在??安挤眉弄眼的撒了好几个娇,白云道长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他的马屁功夫,但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才勉强答应了下来,自尊心也得到了好一番满足。 看似??安说得轻巧,事实上靳家兄妹并没有理解错误。 方才??安一拿五师兄手腕,便察觉出他俩有异于常人,再联想起平日里师父偶尔会拿辜老爷子的几个徒弟来与自己攀比,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柳家兄弟俩的情况。 再结合如今亲眼所见到的情况,又顺便望向一旁的六师兄确认,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他刚才说的话,倒也不是瞎掰,从症状上来,五师兄确实是如此。 但也因为其兄弟俩特殊的体质情况,还非得白云老道士出手不可。 ??安境界修为上虽然比白云道长高出不少,但其养生的功夫实际上比之起来还是略微有些欠火候的,再加上白云道长与??安启赋、抱负均是不同,所以说其有独道之处并不是纯粹的吹嘘。 有??安拿住脉门,五师兄虽情绪依旧,但行动上却有了限制。 一时半会倒还好,如果时间长了,恐怕不等他伤及神魂,也会更为躁动,所以??安再拿住五师兄脉门的同时,也加了一些手段。 随着白云道长在其四周的游走,两手似圈似团,拍向五师兄的身上却又似轻柔的捧起了一团云雾,柔柔嫩嫩,只看一眼都会觉得无比的舒服。 望着逐渐安稳下来的五师兄,六师兄柳知语也跟着感觉到了他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像被一层层剥开一般,越是里面,越是觉得更为亲切、温暖,好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抹阳光,又似炎炎夏日里的一口酸梅汤,总之舒服得忍不住想呻吟,想睡觉…… 六师兄没睡,五师兄倒是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安松开五师兄的手腕,顺便招呼靳家兄妹先行照料,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对六师兄招呼道:“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六师兄已经猜到??安想问什么,给其余众人打过招呼后跟了上去。 行至远处,确定没有其他人能听到后,??安才开口说道:“这是你们的私事,你可以不与我说。” 见其点了点头才继续开口说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权益之计,如今你师兄心境已然失守,当初你师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暂且补全了你俩的神魂,如今也已失去了作用,而且恐怕就连你不日也会重蹈你师兄的覆辙……你师父可有为你们留下什么应对之策?” 显然六师兄听懂了??安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曾。” ??安有些惊讶的瞪了瞪眼睛,不解的问道:“不曾?你可知道这样下去你俩会死? 呃……人固有一死。我不是说以后,我是说在不久之后,也可能是随时。” 六师兄又点了点头,神情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轻快和洒脱。 ??安:“你好像并不着急?” 六师兄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不懂,但这几日我想的清楚。师父当年救下我们,就已经相当于为我们续了这十几年的寿命。又引领我们俩兄弟勘破这神秘世界,领略到世人可能几辈子都无法领略到的盛景,已经是难得的福分。 如今我没多想,就想着多为师兄弟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他们能早日平安、稳定下来,让这谷中尽早恢复往日里的那般轻松、惬意……” 六师兄说着,眼神却黯淡了下去,好像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梦想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实在是这短短的时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于突然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5|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说神魂有缺的他俩,就是其余人正常人,实际上又有几个能泰然自若? 硬生生扛下树妖攻击的白师兄;明明失去了法力,却还是以神识全力袭扰影子的陈石;又或者是堪堪在影子刺杀之下勉力逃生的杨勇,不都是一副奋不顾身、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的率性莽撞吗? 不全是因为他们无惧英勇。 而是他们都有些害怕在失去,再失去那些令自己在乎的,和在乎自己的人。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安,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医家的道心倒是和佛门有些类似……既然你这样想,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不过五师兄现在的样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只能让他暂且沉睡过去。而且兴许对于你来说,撑下去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说不定将来就会有机会。” 六师兄淡然一笑,终于恢复了一些他往日里的那份洒脱。 “不错,我小师妹辜芙蓉就跟我们说过,等她将来强大起来,一定会为我们想到办法。 也谢谢你,我师兄的情况我清楚,能让他这样安安静静的睡着,可能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安:“你理解就更好,我还担心我这样做会让你有什么误会呢。” 原来,方才??安拿住五师兄脉门,也就相当于控制住了他的命门,只要??安愿意,可以直接破坏他的经脉和气海,直接让五师兄沦为废人。 后来又让白云道长对其施展梻云手缓筋松骨,再加上??安动的一些手脚,无异于直接将五师兄给封印了起来。 要不然白云道长明明修为稀疏平常,只是一番拍打,怎么就能把精神力明明比他强大的五师兄给拍睡着了呢。 在场的慧娴师太也看得明白,却也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显然也是认同??安的做法。 好在六师兄并没有制止,不然也是一番难缠的解释,而??安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 而事实上六师兄看得明白的可不止??安所说的这些。 如果那时候六师兄出手制止,而??安为了不让五师兄彻底疯癫暴走,可能真的会直接废了他一身的经脉和法力。 而且慧娴师太明显会觉得能留住他的性命比其他的要更重要一些。 因为在师父还在的时候,她就不赞成教授他们俩兄弟修行之法。 而后,作为药王谷传人又怎么看不出来,白云道长对五师兄的推拿按摩,实则是对他的封印,而且维持封印消耗的法力却还是来自于五师兄他自己。 也就是说,如果时间太久,五师兄最终也会因为神识枯竭而殒身。 但这也确实是最为恰当的办法。 五师兄神魂有失,心神失守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暴走发狂。自己虽然也有使其沉睡的办法,但他会的,五师兄自己也会,暴走发狂是神智不清,不是失忆和**,所以对他根本没有用。 再者,??安替自己担心的也没有错。 一旦五师兄有失,作为神魂牵连的自己也很难独存。 就是因为六师兄看得明白,所以此时他也不想多说,而是向??安问道:“既然二师兄安排你们来,肯定相信你们的实力,你怎么安排,我听你的便是。”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安当即双手一拍,说道:“我师父更擅长布阵结界,所以跟我们进秘境的意义不大,我计划安排他和慧娴师太,还有你师兄一起坐镇药王谷,一则等待其他人的增援,二来可以布下结界,就算我们在里面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也好有个压阵的手段。” 第201章 半分不能失,觅得需守住。 “你与我,还有靳家兄妹和那觉醒小和尚,尽快入谷寻找白师兄并与其会合,然后剩下的就听白师兄的。”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下文,六师兄回过神来追问道:“然后呢,没了?” ?5?5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当然没了,然后就是听白师兄统筹调遣,出谋划策他比较擅长……”只是他还有一句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是,这么伤脑筋的事当然得交给别人去做,我打打架,吃吃美食,睡睡觉他不香吗? 六师兄分明看到了他眼神有些闪躲,跟之前的那人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不过也没计较,对于师父生前的某些安排,五师兄和六师兄有着绝对的信任和盲从。 这些人都是师父所认可的朋友和晚辈,他们这样做,肯定有他们这样做的道理。 也不反驳,出声支持道:“嗯,你说的对,就这么安排挺好。” 然而实际上真等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计划又有了变化。 因为白师兄回来了,是小叔祖把他扛回来的,他自己还昏迷着呢。 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的把两人搀回谷中。 有白云道长、慧娴师太和?5?5安轮番出手救治,自然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插手,而这次他们是认真的,没有再算计和防备。 “也许对其他师兄弟,他们自然会坦然许多吧。”六师兄有些不受控制的想道。 白师兄伤得倒不是很重,只是神识法力耗损得比较严重,原则上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根本恢复不到平日里的十之一二。 但当下事态紧急,也只容得下让他休息一个夜晚,第二日一大早就被?5?5安给故意摇醒了。 从白师兄口中了解到秘境之中现在的情况,先不说其他妖王,就树妖这个难缠的孽障如果不马上解决,下一个遭殃的肯定就会是那整个狼族。 虽然狈妖狡诈,但?5?5安很明确的表示它玩不过这只足足有百年修行的老树妖。 之所以?5?5安能这么笃定,也是因为白云观的另一个绝技——卜卦。 而二师兄安排他们这一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梅溪秘境内的妖族动荡,维持秩序平衡。 虽说就算**这一支狼族也不一定足以会令秘境就此崩溃,但也架不住事事都“有可能”啊。 这一次保不住一小支狼族,下一次就可能也没保住另一支狐族,再加上当初陆南亭本就屠戮了许多族群。 而秘境的崩溃,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就因为这一小簇的消失而煽动了蝴蝶效应。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一个都不能死。 当即,白师兄马上努力起身,势必要向慧娴师太证明自己还可以勉强支撑得住。 然而还不等慧娴师太说话,白云老道只是试探性的拍了白师兄一把,就把他给再一次拍翻了过去。 最后还是靳家兄妹给他复述了当初岭南之行,他自己所讲述的道理,这才让有些急躁的白师兄勉强作罢,决定好好再休息一天,明日再启程出发。 不得不说药王谷在疗伤、休养、生息这一方面足以睥睨天下,就连小叔祖有些经过一整日的调整,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白师兄不仅仅是得到了六师兄的专程细心照料,还有慧娴师太和白云道长轮流为他淬筋拔髓,尽最大的努力为其多恢复一丝力量。 为此,?5?5安还特意贡献出他珍藏已久的一枚丹药,据说是白云道长师父的师父留下来的,其珍贵程度就是白云道长如今见着,也差点没忍住从白师兄口中给抠出来。 为此,白云道长捶胸顿足、好不心疼,直呼?5?5安太败家。 ?5?5安委屈,也只能缠着白师兄,以此行深入秘境会有诸多危险,需要做足万全之策为由,从谷中丹药殿内搜罗了好大一堆珍贵的灵丹妙药。 而白师兄和六师兄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心里却在滴血,不得不自我安慰“药石当做有用之处”这是师父教他们的道理。 翌日,就按事先?5?5安安排的那样,白师兄并没有什么异议。 慧娴师太坐镇药王谷,白云道长从中策应,顺便“照料”五师兄。 早在白师兄第一次醒来之时,就察觉到六师兄有一丝异样,追问之下才明白其身委屈和处境,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慰他,等秘境中事处理好就马上去找小师妹辜芙蓉。 如果那时候她还没有办法,就是只身闯地府求见鬼王,也会替他们俩想出一个办法来。 不熟悉白师兄的人还会以为他这只是意气用事,但了解他的?5?5安一脸紧张的说道:“你说真的?” 六师兄也是赶紧回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有幸遇到师父当年救了我俩,又能遇见白师兄和其他师兄弟,就已经是我们俩的福分了,怎敢还牵连掌门师兄身摄险境谋过分之求。” 见白师兄还再坚持,又赶紧截住话头说道:“我意已决,相信五师兄也是与我一样的想法。白师兄,莫为我俩再做无谓的坚持,你们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师兄本就心力交瘁,经历太多又得不到时机宣泄,胸口闷得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难受,所以方才才会冲动之余做出那明显有些逾越的决定。 一旁的靳家兄妹早已经被场中情景打动,一双大眼也沁润了热泪,就差一点恐怕就要声嘶力竭起来。 见气氛如此压抑,一旁?5?5安插言说道:“怎么俩大佬爷们如此扭捏了起来,也不害臊。要不要我再为他俩也起上一卦?” 虽说知道?5?5安是在开玩笑,但也是有些感动。 要知道,就昨日他已经为秘境之行起了一卦,一是卜吉凶,二是也好做更为合适的准备。 结果也很尽人意,竟是大吉。 不过缺点是,等?5?5安再想问一卦的时候才发现,攒了大半年的气数,就刚才那一卦就耗费的干干净净,惹得?5?5安心疼不已,絮絮地念叨直呼太亏,也不知道何时才又攒得起来。 靳家兄妹还以为六师兄是在担心五师兄的状况,也跟着劝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六师兄你也别太难过,五师兄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他自己就已经醒了呢。” 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和尚觉醒,也随声唱了一诺“阿弥陀佛”。 六师兄不想在此事上再过多纠结,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谢谢”,便加紧了进入秘境的脚步。 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白师兄一心的郁闷无处发泄,只能咬碎银牙加紧跟上脚步,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就算自己身死,也不能再让这一对兄弟饱受到哪怕一丝这世态的炎凉。 被白师兄的情绪影响,?5?5安和靳家兄妹也是识趣的不再开口,一味的追赶。 这一边正在赶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6|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另一边的几人启程也遇到了耽搁。 陈石法力突然一夜尽失,神识过度耗损,精神萎靡,懒洋洋的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就好像已经有好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般。现在倒是有了能睡的机会,可眯着的眼睛却又半天都找不到状态,不上不下好不难受。 而石老爹又一次习惯性的用力过猛,昏了过去,好在这一次没受什么伤,只一会儿就苏醒了过来。 况且还有红衣的贴心照顾,恐怕用不了两天就能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可不习惯被照料的石老爹突然被红衣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也着实有些别扭,就连想上个厕所,她都要跟着。 好说歹说,才让她明白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又解释了一遍什么叫男女之别。 然而她是压根就不在乎,也没准备在乎。 最后还是杨勇掺和了一句,说道:“你这样盯得太死,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的。”这才劝得红衣愿意保持了一些距离,反正百步之内于她来说,与贴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这也让红衣更加有些憎恶杨勇,在她眼里石老爹之所以受伤本就因为他,现在还让自己不能贴在石老爹身边,如果不是石老爹一再强调不能**,恐怕是生吞了他的心都有了。 对死亡气息极为敏锐的杨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一不小心又惹**了这尊凶兽。 去往城隍爷的目的地倒是不远,也就翻上两三个山头便可到达,可陈石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应该先把这边的情况率先禀报给白师兄知晓,再履行承诺不迟。 所以,杨勇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石老爹自然不放心让杨勇背着陈石上路,鬼知道那影子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拿住两人从而要挟自己。 石老爹如此想,毫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影子早就对石老爹身边的其他人做出伤害之事了。其实也就是他自己有些难以割舍再一次跟陈石分开。 不知不觉中,从那一丁点儿大的人儿,如今已然快长成大小伙子了。 这一次诺行承诺,虽有突兀,但就石老爹自己也是有过不经意间的谋划和支持,只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而已。 然而,辜老爷子的突然陨落,也着实有些惊着了石老爹。 原本以为寂静了好几十年的风声不会再有草动,殊不知那冷血纷争的江湖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是因为你的掩耳,暂且捉起了迷藏。 陈石法力的消失,石老爹多多少少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就好像他并不意外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不涉足修行的人,忽然有了大成的境界。 一切都可能来的太快,让他也可能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石老爹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是他真的没准备好,而是现在所发生的,好像才真正符合他心底的预期。 他不希望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他也不喜欢像他父亲安排的那样,明明有超越常人的机会,却要埋没做一个普通人。 可能他这一辈子没什么机会了,该走的路也好像走到了尽头。 也许曾经他可能放弃过,但后来缘份又让他遇到了陈石。 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城隍给了他再一次不可思议的机会。 就像当年给他那一抹机会一样,只是这一次那抹感觉更清晰、更冲动。 石老爹清楚,陈石并不平凡。 第202章 施修行所得,显身心所示。 石老爹很清楚,陈石注定不会平凡。 他的每一次成长好像都伴随着磨难,福祸相依,当然也伴随了收获,或者说是福报。 所以石老爹并不惊讶他小小年纪,何时就悄悄有了内力:也并不是单纯就以为他是运气很好,总是能在合适的时机就能轻易的觅得那难能可贵的机会;更没有觉得分开不到半年,再见已是神仙般的人物会不会是在做梦。 就像他同样也没觉得陈石失去法力,就应该很挫败、惊慌一样。 只觉得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是他所应该经历的一般自然。 就连背着陈石的杨勇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石头,你好像对失去法力一点儿也不惊慌?” 陈石虽然全身酸软无力,趴在杨勇的背上几乎是一动不动,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反而是字句清晰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惊慌的?你看我们身边的其他很多人没有法力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 杨勇摇了摇头,说道:“那不一样,他们是一开始就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不会有,甚至他们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相信有。而我们,实际上就是存在的啊。” 陈石并不争辩,而是另外问道:“你觉得法力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杨勇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强大的力量。” 陈石:“那如果说,一开始我们的师父就是普通人,没有教过我们九转秘法,也就没有了法力,你还会强大吗?” 杨勇可能不太能理解这种假设,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可能会有。我不是因为有了法力才变得强大,而是因为我变得强大才需要法力。如果没有修行,我依旧强大,可能来自肌肉,也可能来自智慧。” 这句话看似有些矛盾,实际上也确实有些矛盾。 明明就是因为有了法力,才让他更为强大,他却说不是因为有了法力。 而实际上就连陈石都有点诧异杨勇竟然这么快就悟得其中窍,他既然没说出这般话,就证明他并没有寄居于力量的支配,成为强大的奴隶。 举个例子来说:你可以是因为有钱变得很自信,但你的自信又不仅仅是因为你很有钱。 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你所修行的路子,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当我失去法力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本该是我必定要经历过的阶段。” 杨勇不懂,直接问道:“为什么?” 他的力量真的挺大,背上背着跟他自己个子差不多的陈石,手脚却一点儿都不颤抖,行进的步子也是稳稳当当。 就连趴在背上的陈石都因为搁得太久,一侧的脸有些发麻,缓缓抬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才慢慢说道:“我一开始修行的决心就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而是为了明悟。 明白自己为什么修行,为了什么而修行。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只为了印证而存在,或者是一时好奇的附属品。 事实上这是错的。 当我机缘巧合了悟谛听法术之后,就很多次徘徊在过去和未来的选择之中,而选择的区别也就是成与败的分别。 树木有花开结果,也有残败,落叶归根。 事有了尽人意,相得尽欢;也有事与愿违,落得遗憾。 而这里面被左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强大的力量。 我渐渐才明白,修行不是一个词,而是修与行两个意,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修的是法理,行的是道理。 法理有据,道理可行。 我们境界到了,不是想到了就到了,也需要去印证。而之所以印证就是法力尽施修行之所得,以景象展现身心之所示。 人没有平白无故的修行,就像树不可能无土而生根。即是缘份,也是因果。欲求不一定是入魔行,无欲无求反而会成为见知障。 归于当下,成则安然无恙,败则生死轮回。 事实上,如果追究至更早以前,其实我的初衷也已然是追求强大的力量。 所谓法力,是先有法,必定有力。” 杨勇听得似懂非懂,但好在他内心深处已经习惯性的、很自然的就觉得他言之有理。 不过他还是追问道:“这跟你失去法力有什么关系?” 陈石轻声苦笑,说道:“我都不重视它,自然是修行有偏,法力之失亦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那梦中人将之提前了而已。” 杨勇:“难道它还是活的?” 陈石听得糊涂,随即说道:“嗨,我说的此它非彼它,只是一种比喻。” 杨勇还是一副狡辩的样子,道:“我知道,我故意的。那像我这样很重视力量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失去法力?” 陈石白了他一眼,心里想道,你故意个屁,要是真听明白了,就自然不会再这般问了。 “也不尽然。所谓修行,机缘、明悟、所求、得失、印证、体己缺一不可,跟人为的重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么说可能也不对,我还不是太明白,说不太清楚。总之,我不重视印证力量不对;如果你太注重术式力量也是不对,一切都介于平衡之间可能才是对的。” 杨勇:“你这不等于白说?” 陈石也不尴尬,只是觉得好像又有些累了,说道:“也不是白说,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好困,我要睡会儿。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也休息一会儿……” 等杨勇还想再问的时候,就听见背后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 本来杨勇打算直接背着陈石赶往城隍之处,但陈石一再坚持先要将此事禀报给白师兄知情。 杨勇拗不过他,只能遵从。 一开始他跑得飞快,就担心跟在后边的红衣会忍不住追上来揍他一顿,因为那若隐若现的杀气始终锁定着自己。 好在石老爹比较近乎人情,一边安抚着有些暴躁的红衣,一边刻意放慢了脚步,只需要保持在,不影响,却能照顾得到的距离。 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是在居委会办公室,那时候无线电刚刚普及,也只有村支书就着村里的名义率先给他自己安置了一部。 所以,要收费。 等杨勇先交了够讲一个小时的话费后,本打算自己给白师兄打过去,然而又犹豫了一下才把陈石给摇醒,还是觉得由他自己说比较合适。 谷中没有电话,但陈石记得白师兄有个随身的通讯工具,不过现在也只有二师兄能联系到他。 电话转接到二师兄处才从他那里得知,白师兄一行已经深入梅溪秘境之中,可能就是他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 二师兄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他倒是可以通过额外的手段去通知。 当初与白师兄分别的时候,陈石是知道白师兄要先与小叔祖解决秘境之中妖族问题的,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麻烦,以至于现在还联系了其他人前去支援、接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7|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念及此,陈石突然又觉得印证中的力量实则是比修行境界更为重要的存在了。 只是这种想法才刚有个苗头,陈石就十分谨慎的压了下去。 摒除杂念,静守道心。 俗话说,孤阴不长,独阳难存。 即使没有修行,也应该明白,修行境界与印证法力本就是相辅相成而存在。 自己先前就有侧重于境界,而轻贱了法力,认为只要能成就境界,术式自然会随着境界高深,达到大境界碾压的局面。 殊不知修行本就没有捷径可走。 陈石声音有些低沉,把自己现在法力尽失的情况告诉给了二师兄。 实际上,就是杨勇也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二师兄一两回。此时,除了白师兄,竟然也莫名觉得十分亲切,很自然而然的就把心中困惑告诉给了他。 电话那头的二师兄沉默了片刻,才安慰道:“九师弟,修行方面的事我无法给你任何指点,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可比我高。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情况。 说起来,我好几年前本来是有五气朝元境界的,但入京之后的这些年难免有些懈怠,五气朝元境界虽还在,可实际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已无更进的可能了。 但我记得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赋有天分之别,唯勤一视同仁;如果境界不前,就固塑已成之路。 你法力本有,忽而失。我觉得不是真丢失,而是碰到了某种障碍。 这障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既然你境界还在,何不重新印证一遍过往得失呢?” 陈石不是没有如此想过,只是最近这些时间他总是无端犯困,一睡下就是连梦都没机会做一个,又哪里有机会重新印证,审视过往得失呢? 只是既然连二师兄也这样认为,就证明自己在这条路上并不是一意孤行。 回答二师兄过后,陈石这才提及自己另外拜师之事。 这要是搁古代,纯纯就属于背叛师门,就算不被千刀万剐,也应该是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结果。 所以,就这事从一开始起,陈石心里就无比忐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然而二师兄听罢,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这事?那我就懒得再派人知乎白师兄了,他可能挺忙的。 我替他给你回复了。 你去就是。那样的传奇人物又不是谁都能遇到的,既然你有这福分,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 再说了,你就算了拜了他为师,难道就不是药王谷弟子了?” 听到二师兄也如此说,陈石这才总算宽慰了些。 而听筒里的二师兄,好像也想多和这位还素未谋面的九师弟说会儿话。 “你年纪不大,成见却不小。 我知道你读过书,授课的老师自然不止一位,虽说跟拜师亲传确实有些区别。 但是你难道对授课老师的敬重,有孰轻之别吗?” 陈石还是比较喜欢二师兄这种略带质问的口气,老老实实回答道:“自然没有。” 二师兄:“那不就得了。你跟在师父身边的时间不久,却比我们有一些师兄弟待在他身边的时间都要长。 但我敢说,那些师兄弟一点也不比你弱于对师父的尊敬和敬重。 药王谷不比其他门派,首先的宗旨就是济世苍生,心怀天下。 你觉得仅药王谷一宗之门,能做到吗?” 第203章 六元无恶念,天赋了敌心。 能不能做到在于事在人为,又与宗门何干? 陈石自然清楚二师兄不仅仅是这个意思,所以干脆没回答,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二师兄也没一定等陈石回答。 继续说道:“古有神农尝百草,惠济万代;后有扁鹊创切诊之法,恩泽千秋;再有皇甫懿论针灸五行,效施之人何止百家? 我门祖师,世人称药王,又岂仅仅是我一门之祖师。 你明白了吗?” 这下陈石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结到底何在了。 说来惭愧,陈石虽然拜入了药王宗门。 但现在看来,他只是拜在师父辜老爷子门下而已。 从一开始,他的格局就没有打开。甚至还一度受思想的影响,局限于江湖的角色。 就像他的修行,得来易,好骛远,却偏偏又正好见证了师父之藏拙。 让他,甚至可能还包括杨勇,都有了枝繁不与叶茂相关的常识误解。 自己会失去法力,又有幸以谛听之法得知其实不止关乎城隍之故,也明白他这是好意帮助自己。 但故就是故,不应有好意、坏意之别。 有故,知因,当解因,而不是当认,实不得。 陈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法力,实乃修行有缺。然而陈石却没有想过接下来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还一直下意识的规避以为误失师承的原因。 难道说那些医家大圣就不是自己的师父了?既是,但又何必一定要与师父辜老爷子互有区别? 就像二师兄说的那样“济世苍生、心怀天下。”只要记得这句的责任,就一直都是药王谷弟子。 陈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就连连日以来的困乏都一扫而空。 轻吐了一口浊气,对着话筒说道:“我明白了,谢谢师兄。” 二师兄:“呵呵……你明白了就好。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陈石明白二师兄这是开玩笑,也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二师兄,你方才说有靳家兄妹和其他人一起驰援梅溪秘境,我没想到妖族之乱会如此严重,就只留下白师兄和小叔祖俩人应对。 我们是不是也该马上回谷,看能不能尽上一份力。” 二师兄:“你不是法力尽失吗?辜芙蓉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幸好杨勇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石老爹和红衣也应该能护住你俩周全……秘境中的事,我自有其他的安排……师父应该也与你们说过“天选之人”的消息……浩劫将至,虽然没人能清楚这其中具体有何关系,但有一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你们越安全、将来越强大,就一定没错。” 二师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好大一堆,陈石听得明白,却不理解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只能如实说道:“我法力虽失,但神识还在,只是能做的事情可能不多。” 二师兄:“不需要你做什么,秘境之中有你白师兄他们应该足矣。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恢复法力,然后能增长多少实力就增长多少,你越是强大,对你,对我们,对将来就越有保障。 不过,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切随心循迹,懂吗?” 话里的关切,陈石自然能懂。 也好在他一直没有以“天选之人”自居,而且他很清楚,就是辜芙蓉和杨勇,一样也没有这样的“自觉”,就好像这本就是一个稀疏平常的词汇。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才是最难得可贵。 虽然以二师兄的情报网,他清楚很多事情,但依旧还是在电话里向陈石问了很多问题,也告诉陈石很多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一是让他有个准备,也是为了给他有个可参考的答案。 直到村支书过来告诉陈石,通话时间已经到了,再打下去就该欠费了。 陈石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二师兄告别。 虽素未谋面,但又说不出的亲切。 二师兄安慰他说,等再过一段时间,也给他们师兄弟都配备一个可以随时通话的通讯工具,这样既方便交流感情,又可以有要紧事可以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陈石又静静地坐了好几分钟,这才起身叫醒早趴在一旁睡着了的杨勇。 杨勇还以为陈石是叫他继续背着回去,即使还有些迷糊,也依然毫不犹豫的蹲下了身子。 陈石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问道:“你干嘛?” 杨勇:“不是要背你吗?趴上来啊。”说着,还往靠近陈石的地方挪了挪。 看着如此实诚的杨勇,又如何不生出亲近之情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软言细语的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瞬间有些清醒的杨勇,望着陈石眨眼问道:“你有劲了?” 陈石点了点头,明白自己先前之所以全身酸软无力,其一是因为心智神识耗损过巨,而另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自己得了情志病。 情志病不是病,但它严重的时候一样会要了人的性命。 陈石没有那么严重,但也能让他酸软无力的同时,即使想走几步路都成了问题。 现在心结打开,自然也就恢复了。 杨勇:“那你的法力是不是也一并恢复了?” 陈石摇头,有些苦笑了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说丢就丢,说恢复就恢复?” 杨勇挠了挠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可不就是说丢就丢了吗?” 陈石一时语塞,只觉得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慢慢悠悠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杨勇:“白师兄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陈石:“原来你没睡着?” 杨勇:“睡着了,但也听得见。” 陈石:“这功夫不错,啥时候教教我。” 杨勇:“没问题。” 陈石:“二师兄的话你也听到了?” 杨勇:“嗯。” 陈石:“师父说药王谷弟子首重责任。” 杨勇:“可我们还担不起。” 陈石:“可我们不能将来还担不起。” 杨勇:“好像明白了。” 陈石终于笑了,回头攀着杨勇的肩膀说道:“我也好像才明白。” “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远远跟在后面的红衣觉得他们俩像个傻子。 而同样在后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8|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着的石老爹也有些迷糊,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当初自己的父亲要阻止自己涉足江湖了。 这一日回去后,陈石主动去邻居家的菜园子里采摘了一些实兴的蔬菜。 而事实上这个时节,园子里最多的就是这边当地产的大白菜,一种跟北方的大白菜很像,但又并没有像北方那样包得很紧很扎实,吃起来也没有那么甜,但如果用这个菜打个肉丸子汤,却能吃出鸡蛋的味儿来,也算是一道特色了。 陈石还做了一道他师娘经常给他们做的酸辣汁溜五花肉块,石老爹吃的是满嘴流油、交口称赞,还连连跟红衣举荐陈石的厨艺又增长了不少。 然而杨勇却不屑一顾,扒拉得比谁都快,口中却言不由衷的说哪儿跟哪儿少了一些味道,不及师娘的百分之一然然。 这也难怪说红衣总是没来由的想活撕了他。 但凡是让石老爹不爽的行为,她总是会很敏锐。 现在又多了一个陈石,石老爹越是跟陈石亲近,红衣就越是在乎杨勇对他俩的态度。 这也让本就对敌意很是敏锐的杨勇,却总是很犯贱的变着各种法儿去刺激她。 陈石可能明白他这是想趁着在红衣身边这个有恃无恐的特殊的环境里,更加的熟练锻炼其自己新领悟的这种近乎于天赋的能力。 如果说陈石的谛听法能察觉到恶念,那么杨勇的这种天赋就是很容易察觉到敌意。哪怕这种敌意不是针对他的,他也依然能察觉到其中关系和程度。 这点倒是跟红衣的天赋很是相近。 不过这不是红衣教他的,况且就红衣自己,恐怕都还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能力仅仅只是她个人的天赋而已。 杨勇之所以能在这个时间里更为敏锐的掌握到这个能力,跟他本能的对战斗和竞技敏锐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当他发现红衣那对自己毫不伪装的敌意时,瞬间就会激起他本能防御的状态。 然而,红衣的这种敌意又很纯粹和直接,却又不会真正去伤害到他。她不像其他人类,对敌人,或者对自己反感的人的敌意是带有各种目的。 也就是总会把这份敌意换算成,如果没有,或者把目的倒转过来,兴许才会是所期待的那种带有欲念的目的。 红衣的那种敌意,更像是她在宣誓领地。而且因为红衣的本能天赋,她能感知到她的领域内谁是真的惧怕,及其惧怕的程度,这也很大程度里让她更好的判断自己的对手是否是自己所能敌。 恰恰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被杨勇所捕捉到了。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石也不止一两次跟杨勇那探讨他究竟是怎么学会的,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结果。 杨勇吃完饭,就会趁着红衣还在收拾的功夫偷偷溜得远远的,红衣不会离开石老爹身边太远,杨勇很快就刚刚好把握到了这个距离,便会反复在这个边缘试探,一次次惹得红衣总是咬牙切齿。 石老爹和陈石也总是在她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赶紧安抚她,可这终究不是个长远之计,谁知道红衣会不会在哪一刻彻底崩溃。 因此,当陈石再一次做好晚饭,并替石老爹斟满一杯酒,说过了今晚,准备明天启程时,石老爹竟然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第204章 儿郎欲行之,系心无远近。 心结打开之后,陈石就算法力未复也不至于每日浑浑噩噩,浑身没有力气。 二师兄说的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心中始终秉持“济世苍生”之心,就永远是我药王宗门弟子。 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以前陈石把这世间想得太过于美好,哪怕是见识过一些人心险恶,也不自觉会觉得那样的世界会离自己很远。 自己确实愤怒过,也痛恨过,正值经历的时候,一样会觉得刻骨铭心。 但现在看来,这些都仅仅只是他的情绪,并不能代表着这世间的本质。 说得简单点就是,他们都知道哪些是危险,也清楚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性命。虽然口口声声也高呼敬畏生命,然而实际上,即便是经历过几次凶险后,他们依然没有认清楚过弱肉强食的本质。 弱肉强食不只是傻傻的肉小就应该被强者吞噬,也许在强者的眼里,这就是准则,是他们可以堂而皇之掠夺的理由。 陈石很清楚,这不应该是个理由。 更不应该是怯懦的借口。 修行,是思维的升华、是对灵魂、肉体、责任的赋予,旨在达到与过去、现在、将来而言更为明性解心的过程。相比境界更高、胸怀更广、视野更宽的个人修养水平,其所印证的才更应该是个人行为的最终体现。 陈石以前觉得,识灵、色欲、气海就是为了印证自己能见识这方天地的门槛,且它们能存在于己身就是印证。 现在看来,它可以是一种印证,而且它确实就是一道门槛。 但门槛过后呢?那方里面的世界呢? 陈石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几乎是没有朝里边看上一眼。 如果这房里是位姑娘,恐怕是心都碎了。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体现了自己,印证了修为上的又一层境界,而且他们都还挺享受这份境界所带来的便利。 陈石的五行法术修炼最为顺利,如果不考虑环境的因素,他可谓能称之为得心应手。 然而实际上即便是到现在,陈石都几乎未曾真正应用过五行法术。 所以也就更加谈不上能体会修为境界上的印证。 以前一直都只是以为,印证就是对境界到了的表现。 其实可能真正对于这方面,杨勇、五师兄、六师兄,还有辜芙蓉都比自己要体会的更加深入。 所谓印证,最简单的解释应该是应用。 陈石决定第二天上阴山,去履行当初石老爹与城隍的承诺。 这一夜,石老爹亲手泡了一壶茶。 本以为有很多话想说。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石老爹确实很想念他。 可当他就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来不及仔仔细细的盯着。 就想着,给他做点什么好吃的,一些他喜欢,可能在外边没来得及吃的东西。 又或者只是想着,吃了饭该洗个碗,烧了热水就该泡个脚。 又或者,睡前不应该喝茶,要不然会休息不好。 最终,也只是一人各自喝了一杯。 阴山就是城隍的所在,也可以说现在就是他的道场。 这是石老爹翻着地图,再对比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过后确定下来的地点。 当然也得到了陈石的印证。 其实小时候陈石跟小伙伴们就听说过阴山,到现在陈石还记得那山上所遇到的老先生给他讲的民间传闻小故事。 现在看来,那所谓的传闻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红衣好像对阴山有些抗拒。 翻过前面山头本就应该到了阴山地界,可红衣就是徘徊不前,还一度扯了石老爹的衣服也不让他往前,就好像前面有很大的危险一般。 杨勇和陈石在看到红衣这种表现时也刻意留意,然而却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石老爹离她最近,当然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于是问道:“怎么了?” 红衣面色有些为难,扭捏了半天才说道:“我们能不能就送到这?” 石老爹下意识的就以为前面有什么危险,立马就有些戒备。 跟在身后的杨勇和陈石也跟着戒备。 红衣马上解释道:“不是,没有危险。” 可能是相处的日子不短,石老爹跟着放松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走了? 陈石应该不认识路,我以前去过阴山,正好给他带带路。” 实际上,自从前几年阴山的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诡异之时,市政府就趁机给阴山评上了旅游景点的名称,听说这也跟地区人文经济有着什么关系。 所以,从四个大的方向上都各自有指向通往阴山的路标。 即使从来没有来过的外地人也能很容易的登上阴山。 而杨勇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望着道路一侧的蓝色指示牌,而石老爹却好像故意没见着一般。 红衣还是执拗的拉着石老爹的衣角,一脸抗拒的说道:“没有为什么,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而且,前面已经没有危险了。” 见石老爹还再追问,又马上解释道:“那影子不在! 前面就是城隍的领域,鬼族的那些人更加不敢靠近的。” 这些日子里,石老爹可能跟她讲了很多事情,就连鬼族她都知道。 只恐怕石老爹这次是真动了情了,只是他为什么不喜欢白老师,而喜欢这个妖精呢? 陈石没有插嘴,脑子里却八卦了个遍。 原本石老爹还想着一路把陈石护送到城隍的面前的。毕竟多年以前还有过一面之缘,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亲自当面唠叨唠叨。 石老爹也跟着有些执拗了起来,耐心的劝说道:“既然没什么危险,就让我再送送辈,你要是累了,我背你好不好?” 杨勇噗呲一笑,出言调侃道:“她会累?就是再跑上几个来回,她可能都不带累的。石老爹,恐怕她背你还差不多。” 红衣可不管这话有没有冒犯到她,反正现在只要是杨勇说的话,她都听着烦。 扭头呲牙,正要扑上去时赶紧被石老爹一把拉住,顺便打岔说道:“好不好?就再送一段。” 红衣:“不好,不行。” 陈石明白,红衣恐怕真的说不出来什么原因,要不然也用不着石老爹再三番五次的纠缠,只要是她知道的,都会对石老爹知无不言。 这恐怕也是白老师做不到的。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红衣不让石老爹过去,毕竟这可能关系到石老爹。 “红衣,前边是有什么对石老爹不利吗?”陈石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红衣还是红姨,反正都差不多,等他们真的有什么的时候,自己再改口也不迟。 红衣跟着忙点了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69|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石老爹还在解释:“这阴山我此前也来过,你方才还说这已经是城隍领域,哪来的什么危险?” 可陈石好像明白了,拉着石老爹的手问道:“石老爹,你上一次去过阴山,是不是后来便病倒了?” 石老爹愣了一下,因为他确实想起,从阴山下来后自己便病了,而且很重。 “可我上阴山之前本就是受了伤,就算偶感风寒也是有可能的嘛。这次……呃……我好像确实也是受了伤…… 但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好多了。” 陈石摇了摇头,红衣恐怕说的不是这个,反过来劝住石老爹说道:“石老爹,前面的路就让我跟杨勇自己走吧,翻了这座山,还有另一座山,何时才是个头呢?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快过年了,到时候我就回来陪你过年。” 石老爹:“你怎么也跟着她劝起我来了?” 陈石:“因为我知道红衣是肯定为您好的。” 石老爹:“奇了怪了,我就送你上去,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理由陈石还真是知道。 无论是从红衣的举止上,还是石老爹刚才示范性的往前走了几步,陈石都察觉到可能跟石老爹的生命力有关系。 就跟五行神韵一样,每个人的生命力其实一样有着特殊的光泽,只是这种光泽并不是肉眼能见到的。 陈石也只是在被些许机缘牵动的时候才可能察觉到那正是生命力的东西。 只是这个倒也不用紧张。 要不然陈石也不会耐着性子慢吞吞的劝着石老爹。 每个人的生命是恒定的,却也是不可定数的。 每一次心态的变化,每一次精神上的波动,还有我们生活中的每一餐、每一口呼吸都可以影响到我们生命力的总数。 又说生命是恒定的,是因为我们那里流失的生命力也是可以从某些地方再弥补回来,只是最终生命又是恒定的。 就好像一口水井里的水是活的,你用了多少,它都会再补充回来,但始终不会溢满出井口。 当石老爹决定继续护送陈石时,他的生命力就会流失,而且这种执念越重,所流失的也会越快。 哪怕红衣身上已经不遗余力的去补充,也于事无补。 这也是为什么红衣当即阻止了石老爹再前行的原因。 然而这种事,在自己和杨勇身上又没有出现。 只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跟石老爹说? 即便是说了,他又如何会信? 他就是信,又怎么可能会在意? 石老爹还待坚持,陈石又说道:“况且,就我和杨勇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才更有诚意,又不是上学还需要家长送。” 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竟然把石老爹给打动了。 陈石趁热打铁道:“况且这么些年我们都没上前拜见,已失了礼数。虽情有可原,但毕竟是我无力在先,您跟着去算什么?求情?还是护犊? 先不说城隍并我**、刻薄之意,前后他都是好意有恩于我,又哪门子谈得上求情呢?” “好了,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还懒得送呢。”终于听不下去的石老爹终于打断了话。 倒不是他想通了,而是这些话怎么听着都有些肉麻了。 又不是生离死别,又何必这么感性。 石老爹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第205章 风吹草方动,月下影有痕。 陈石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解锁这个技能,而且当他看见了的时候,心里便明白那就是代表着生命力的东西。 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谛听”之功。 但这就让他更为困惑了。 师父一开始跟自己说,自己忽然领悟的这份能力可能跟传说之中神兽谛听的天赋能力很是相像。 但实际上就算是古人也没有谁能确切的说真正见过谛听,更不要提说清楚的知晓它的能力了。 有的也仅仅是一些神话传说而已。 然而又过了几天,师父又突然很确切的告诉自己,这就是神术“谛听”,并是在嘱咐自己要更加珍惜和善用此神术。 神术当然知珍惜,但善用又从何说起? 自己不做坏事不就是善用了?难不成自己还能为恶不成?只是陈石有些疑问,这样的神术如何会轻易被自己领悟? 随着成长,他渐渐发现其实自己除了有几分离奇机遇之外,实际上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师父把悟得“谛听”神术归为前世福报,那自己的前身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许等有一天,可以用“谛听”神术去查探一下自己的究竟,只是不知道这等用法属恶用,还是善用? 石老爹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见红衣执拗不许他再前行半步,而且陈石也跟着阻拦自己,他们又确定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这到底是为何,便也就没有再刨根问底。 自己最亲近之人如此行径,自然是有其道理,一味倔犟和胡搅蛮缠不仅会伤了关心之人的心,更会辜负了这份信任。 等告别石老爹,杨勇和陈石才又继续上路。 一路上简单交流过后,陈石因为心里有事,慢慢也就淡了话头。 正当陈石在想自己为何会这时候突然发现如白毫状的生命能量,杨勇也恰好问道:“石头,我这一路过来都没有想明白,石老爹为什么越是靠近阴山,血气也就会越弱?” 陈石听他提及石老爹的情况,不正是自己在考虑的问题?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血气?” 杨勇有些诧异,问道:“你们不是拦着他不再相送吗?难道不是发现了血气的问题?” 陈石听罢,又仔细回忆了一遍那时候的经历过程。 自从有了大成境界过后,他就有了能让过往诸事重新在识海之内纤毫毕现的能力,自然也就察觉到在白毫流失的最快的时候,也正是他血气最弱的时候。 等验证过后,陈石这才说道:“倒没有注意到血气的问题,我看到的可能不同。” 紧接着又向杨勇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石老爹身上有一道白毫?” “白毫?像五行神韵一样的五色氤氲?”杨勇对当初第一次发现人类身上竟然有光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自然也就想到了陈石所说的白毫是什么意思。 陈石:“对,差不多,除了色泽,又有些不同。从其体现和神识感应来猜测,那应该就是影响人……生命力,或者是身体健康一类的东西。” 杨勇听他支吾半天,总结着说道:“那不就是寿数吗?” 虽然确实有点这个意思,陈石听杨勇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个更加恰当的词语,也就没有了再晦疾的意思,说道:“你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当知道那白毫就是生命能量的时候,陈石自然也就明白有时候它的流失和补益本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惊慌。 只是现在才认真考虑,为什么只有石老爹会出现这等现象? 或许是因为受伤?还是说体质的不同?又或者是年龄? 如果是寿数,自然会关系到年龄。但这白毫的凝炼程度又无法与之体魄成为正比,就比如说杨勇,他血气方刚、正值壮年,如果不是受到什么不得已的伤害,绝对不会有生病,甚至暴毙的情况。 这不只是从气色而论,也是陈石以医技医理进而推断的。 别看他只是在辜老爷子的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修持增益的情况下,无论是对书中所涉猎的知识,还是辜老爷子手把手指导、教授的经验,都有着无以伦比的接受程度。 再加上后来在药王谷藏经阁浸淫的那些日子,就现在陈石的本事,无论是搁那家那院都会是一等一的宜养大家。 但是,杨勇身上就看不到那层白毫。 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在对比石老爹的同时,陈石就已经做了好几次的比较和确认。 见陈石又半天不说话,杨勇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在想什么呢?” 自己一个人想不通,说不定别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 “你说那是寿数,其实也不太准确。” 陈石指了指杨勇,继续说道:“就拿你来说,在石老爹白毫流失的时候,你身上却看不到半点白毫。我试过很多种情况,依旧是如此。 很明显,这并不代表着你就没有寿数。”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杨勇也些不自在,刻意躲开了陈石的手指头说道:“那就不是什么寿数呗,寿数这东西本就是属于阴历薄上的时辰,人又怎么能轻易看得见?” “阴历?” 杨勇的一句话瞬间令陈石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好像自己施用“谛听”术时确有些微妙的差别。 此时又尝试在杨勇身上试验。 可停在那里盯着杨勇看了老半天也依旧没见着什么动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石频繁动用神识,又法力未恢复,终究还是有些抵抗不住,有些发晕,就是头顶不是很热的太阳都将他晒得有些头晕目眩,有些晃眼。 晃眼睛? 陈石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顾不得神识使用过度,干脆闭上眼睛又朝着杨勇“看”了过去。 这一下陈石终于有了发现,也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既然得到了印证,陈石赶紧就退出了神识,再没有提升到源远流长的境界时,还是得悠着点。陈石猜测,如果境界尚未巩固如常的情况肆意擅用,不仅不会有助于修为的进步,甚至是可能会**,又或者出现什么漏洞,就比如此时正失去法力的自己。 睁开眼睛,看着还同样盯着自己的杨勇,陈石这才解释道:“方才我突然想到,传说中,寿数乃阴间历法,掌握人间阳寿,又怎能用肉眼凡胎所看到? 于是我闭着眼睛,改用神识五感去看,果不其然就让我看到了你。” 本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70|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陈石动不动就走神的说话方式极为不满意的杨勇,也顾不上发泄自己的情绪,赶紧问道:“看到我什么了?” 陈石:“说是寿数可能不太合适,我又一时间不能确定该怎么去定义这种东西,所以干脆就暂时叫它白毫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 杨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石:“你正值壮年,又血气方刚,白毫自然光芒如汤,且就算先前你有所受伤,这等程度并不足以让你本质上折损寿命,再加上康复的过程中,白毫也会逐渐恢复,所以基本上也可以忽略白毫的流失。 而且,在你我靠近阴山时,那缕白毫也好像受到了另一层无形屏障的阻拦,并不会被流失。 但石老爹不一样。 虽然他也有一层屏障,但回想起来,他屏障的背后始终就像个筛子一样,越是靠近阴山地界,这筛子的篦洞好像就会更粗、更大,溢流得也就更快。” 说到这,陈石好像还有一些什么没想明白,又住了嘴。 杨勇听得正起劲,插言道:“你说白毫乃阴间历法,这地界又叫阴山,石老爹身上白毫流失,会不会跟这阴山有关系?” 这点陈石也想到了,于是说道:“不靠近这边,就没有这样的现象,当然与阴山有关系,只是没明白为什么会有关系而已。 不过,后来石老爹随红衣离开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随着红衣有意为石老爹补充过渡神识灵力,她之特异,也一并补充着那些白毫。石老爹离得越远,那层白毫也就更为凝炼,显然是有效的。 那红衣虽是妖属,但一心为石老爹,且颇多奇异,这也是我才能放心的原因。” 杨勇听石老爹无事,自然也没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红衣把白毫渡给石老爹,那她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 陈石稍微回忆,很确定的说道:“没有。 而且红衣身上白毫凝炼程度比你强了不止一倍,也许是有流失,但其程度就连我都看不出来差别的。 还有,当红衣每一步行走之间,山林之间自然会有白毫在慢慢补充。 先前我还在犹豫,那白毫到底是不是寿数,现在看来,那白毫称作生机恐怕更为贴切。” 杨勇跟着符和,道:“寿数也好,生机也罢,都以白毫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你方才说红衣有颇多奇异,我也深有体会。 你知道我之前本身就对争斗颇具敏锐直觉嘛,我一直以来认为也就是本能上的反应。也就在那天早上跟红衣晨练时,观察到她能把类似于我们的神识散布出去,又通过其反馈回来的信息察觉出其范围内的对象是否有敌意,且清楚其敌意程度……当然我也有猜测的部分啊,一直还没机会直接问她呢。” 陈石有些想对他翻个白眼,你要是有机会问,且她能回答你,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没理会陈石那奇怪的表情,杨勇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能通过神识反馈辨别出对方的能力程度,但就这个过程,我还是能察觉到神识范围内有没有什么足以威胁到我,或者对我有敌意的目标。 而且过后我还发现,即便是不针对我的敌意,我也能察觉到。 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是不是特厉害?” 第206章 白毫不足虑,多虑恐伤神。 陈石当然恭维道:“厉害,你当然厉害。” 杨勇笑笑,仿佛对陈石的赞美很是受用。 而陈石也在心里暗自想到,这不是跟我刚刚印证的能力很是相像吗? 随即就把自己能察觉到恶念的事情仔细告诉给了杨勇。 还以为是自己独一号的能力,正有些沾沾自喜,随即发现原来又不止自己一人有所其奇迹,顿时觉得多多少少有些泄气,说道:“恶念,敌意,我怎么感觉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陈石:“是差不多,但也可能会有什么不同。” 杨勇没好气的回道:“这不是废话嘛?” 即使不用谛听术,陈石也能感觉得到杨勇那不加掩饰的低落情绪,不过也不用劝慰,而是另外说道:“杨勇,这次我有意叫上你一起去见城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见他说的郑重,杨勇也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想的是一路可以保护你,毕竟你刚刚失去了法力,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虽然陈石没有刻意考虑让杨勇保护自己,他自己实际上也没有认为自己会是需要保护的对象,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下意识的以为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也因为自己可能“刻意”的原因,于修行路上遇到“废了武功”的现象,所以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于修行路上的见解和体会,尤其是修为和实力的具体存在关系。 陈石也不吝啬,自然而然的对杨勇说道:“你我道心不同,所以对境界修为与其应用也有不同的认知和见解。可能我修行有偏,所以暂时没了法力,实际上我确实能感觉到,其实它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样。也许等我把某些事情想清楚了,封印也就自然会解除,法力也就能再次正常使用了。” 陈石没有再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失去了法力,说明他打心里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也很大程度的帮助到他能从所谓封印中解除出来。 好像有些偏离的话题,陈石又调转话头说道:“修为越高,其自己与环境、社会,甚至天地之间自然也就有各种更加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们不仅要印证境界带来的对自己的认知,更要印证这个层面对我们周围的认知,还有关系。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处在该境界之时就要有与之匹配的社会责任。” 怎么还牵扯到社会责任了?虽然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显然杨勇只是接受了于药王谷宗门内的责任。 况且以他的道心来说,本身也就是他所需要追求的东西,又谈何放下呢? 除非…… 虽然陈石有些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已经有亲身经历的他,并没有着急把想法说出来。因为即使他现在明明白白的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不但起不到任何警示、提示的作用,甚至还会有可能让他直接产生“见知障”,更难以从魔镜中走出来。 杨勇倒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更厉害,然后才是需要境界上的提升,这本就是一件相辅相成的事情。 更确切的来说,有没有高境界其实对他并不重要,当他在这一层境界里提升到某种极限之时,自然就会突破某种桎梏,去寻找更适合他施展的平衡层次。 说到底,陈石发现,可能杨勇的这种行径反而更加接近于“无为而治、自在逍遥。” 杨勇没有接上陈石的话茬,而是忽然情绪有些低落的问道:“石头……” 然而欲言又止。 陈石也并不想再刚才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他已经意识到,恐怕越是纠缠,执念就会越深,执念越深,对于自己能走出魔境也就越难。 见杨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依然还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本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杨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问道:“虽然我不清楚那白毫具体是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那意味着什么。石头,你就不担心石老爹会突然……离开我们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直接听到这话,陈石还是忍不住有些哀戚。 担心?又怎么不会担心呢? 白毫的散失,就算已经有红衣帮助弥补回来,再加上石老爹回程之时又有自然之力为之恢复,照理说不应该还有什么隐患。 但实际上这种现象之出现在石老爹一人身上时,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容忽视的隐患。 既然自己并没有拒绝触及这个问题,陈石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自然是担心的。不过,你也清楚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来说,与其担心实际也是徒劳。 石老爹靠近阴山才会有此现象,显然这里才会是其根本原因的存在。既然我们有此缘份上了这座山,就说明这里会有我们该寻找的答案……”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杨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就这样消失了,很痛快的说道:“那么,这也算是一条带着我来的理由了?” 陈石转忧为笑,十分平淡地道:“算,自然是算的。” 只是陈石指的是兴许能在此寻找出阴阳的理由,而杨勇觉得是要一起保护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杨勇:“石头,你说城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石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反问道:“人?” 先前陈石还以为杨勇会明白的,但听到他称城隍为人的语气时有些“平常”,平常到就像是真的在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 杨勇愣了愣,问道:“有什么问题?” 陈石:“你不知道即为城隍,他就注定是阴神之身吗?” 杨勇:“阴神?” 随即又有些瞪大眼睛说道:“你是说城隍可能是鬼族?” 陈石:“那倒不一定。阴神不一定是鬼族,鬼族里也不全是阴神,也就是鬼。不过具体鬼族里会有哪些族群,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只有阴神是肯定的。” 杨勇:“你怎么这么确定?” 陈石:“石老爹告诉过我这些。他还告诉了我城隍的来历和具体什么。” 杨勇:“说说。” 于是,陈石又把小时候石老爹给他讲的关于城隍的事情再讲了一遍。 杨勇有些没营养的问了一句,道:“那他一定很厉害吧?” 陈石又面带他那标志性的微笑道:“那肯定是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石老爹要一力促成我成为他的……徒弟。” 只是陈石没有明说,石老爹当初是把自己拜祭给城隍爷的,至于最后是义子还是弟子,这得看城隍爷自己的意思。 杨勇:“那要是他只收你,不收我怎么办?” 陈石:“不怎么办,既是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2171|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艺,又怎么有先要求授艺者的规矩呢?先上去再说吧。” 两人不再说话,只一味的努力爬山。 虽正值当午时分,但那太阳所照的地方却总是看不出一丝温暖,就好似那很低的云层里尽是冰碴子一般。 好在山林里的环境并没有像花池城地下那样的阴森鬼魅,但也还是增添了几分阴冷,即使是杨勇也有些不自觉的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衣服。 终于来到那地图中所标注的地方,也跟脑海里的目的地重合。 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遥遥望去,都已经能见着山顶上的那一方巨石。只是从这一面还看不到另外三条上山的路。 脚下所在较为平坦,青石板路的旁边有一处凉亭,四根柱子里有三面都建有懒人靠,可供行人暂且歇脚之用,仔细地看了其材质,竟然有几分像是楠木。 再抬头看去,亭顶也是清一色的榫卯结构,完完全全看不到一颗钉子或者拉爪,就现在这个时代在其他地方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就是在城里号称唐代遗迹的的南龛山那边,也已经大多被半水泥半松木的结构给代替了。 就上一次陈石跟石老爹去的时候,还听石老爹可惜了好长一段时间。 亭内顶上横梁还精刻了许多龙凤浮雕,但其具体算是什么样式,陈石接触的很少,自然也就只能除了感叹其精妙之外,归根结底也只道出一句:“哇”。 虽是临近正午,但南边的天气普遍都非常湿冷,再加上呼呼的北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割一般,自然这山上已经很少能见着有游客了。 陈石告诉杨勇,等再过些时候下了雪,这里反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冷了,说不定会有人禁不住雪的诱惑,顶着寒风登上这山巅之中。 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俩人四下寻找了一遍,不说城隍,就是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杨勇有些怀疑的问道:“这里四下也就这点地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石也一点儿城隍的踪迹都没有发现,也有些不敢肯定的一边回答,一边从背包里翻出地图来。 “应该是这里没错啊,这里上山本就只有一条路,而且从山下到这,也就这一处亭子……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多修了一座亭?” 杨勇虽然没觉得陈石说的在理,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只能是再往前看看再说。 然而等他们转遍整个山头,就连下山的另外三条路都找着了,也还是没发现任何有关城隍的踪迹。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在山顶巨石上,眼尖的杨勇率先发现了从另一条上山石板路距离快到山顶的地方,也有那么一处小亭,有树梢的遮挡,要不是冬天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杨勇也不会发现。 兴许那才是目的地真正的所在。 于是俩人又顺着方向去往另一个亭子,不过其结果显然不尽人意。 陈石又猜测,既然这两条路上都有一处相似的亭子,那么另外两条也可能有。 然而等他们都跑了一遍过后才发现,原来四座亭子的不远处是有一条小道互通的,正好围着山顶成一个环形道。 这不免让杨勇一阵抱怨,为什么最开始没发现,而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为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第207章 夜幕降天宫,两世谋造化。 就当俩人再一次沿着环形山路又一次把四座亭子转了一遍之后,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眼瞅着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太阳即使一直就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也能察觉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杨勇开口说道:“怎么回事?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说的对,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不只是没有游客会在这个时节上山,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温度又下降了许多,就剩下呼呼的风…… 鬼影子? 陈石突然想起,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杨勇,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既为城隍,就必然是阴神的事?”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杨勇当然记得,回道:“记得,怎么了?等等,你是想说他要等到晚上才会出来?” 陈石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又有些荒谬,既然都是城隍了,又怎么可能受白天和黑夜的限制?就是最低级的鬼侍都可以在白天出没,虽然说阴神不一定是鬼族,但也不可能城隍的能力比鬼侍还差吧? 不过嘴里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还记得上一次他只是出现于我与石老爹的梦境之中,说不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条件限制了他。” 本来打算向城隍求师学艺的,陈石自然不好当着杨勇的面去质疑城隍的实力。 基本上有陈石在的时候,他就有些习惯性的懒得动脑子,杨勇点了点头说道:“嗯,有可能。那现在呢,我们要等到晚上?” 好在临上山时,就算他们没想过会在山林中过夜,也还是考虑到天气和陈石本身的原因,多带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和食物。 甚至石老爹还想着万一山上的被子太薄……又或者说城隍实际情况与人类并不一样,生怕会冻着陈石而多在他的包里塞了一条毛毯。 就连临下山的时候还特别嘱咐,如果是山上的条件太苦,他会想办法送一些东西上来。却没有想过,即使真的是山上太苦,又能怎么通知到他呢? “嗯,这会儿离天黑还有两个的多小时左右,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躲,顺便吃点儿东西。”陈石建议道。 听他这么一说,杨勇也觉得有些饿了。 实际上他们选了半天,又回到了第一座凉亭里。 首先这座凉亭建在阴山的西南方向,从北面刮过来的风已经被山顶的巨石挡住了一大部分,而恰好亭子的范围又处于一个回弯的位置,就是有一些散乱的寒风也吹不到。 所以相比起另外三处地方,明显这里暖和得多。 杨勇有法力护身,自然不觉得有多大差别,但现在的陈石却有些受不了,就连手脚都稍微有些麻木。 靠在凉亭底座一处石基上,先是拿出了毛毯给披上,就着背包里的饼干和糖水,勉强吃上了一些,消耗颇巨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虽然有厚厚的乌云挡住了太阳,但凭感觉还是能勉强识别太阳的大概位置,更何况俩人的五识本就远超于常人。 就在太阳刚落下远处山梁后不久,天还没有彻底黑,陈石就率先有些敏锐的察觉到四周的环境有了些许不同。 愣了愣神后才对杨勇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只比陈石稍晚一步,杨勇也发觉了异常,说明他虽然境界上不如陈石,但神识敏锐的程度却一点也不比他差。 “嗯,感觉到了,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似的。” 既然杨勇也有类似的发现,就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当然也就不可能放过这个可能的机会。 披着毛毯再想背上包确实是有些不便,本来还想直接背上背包的陈石,最终还是选择毛毯。 这个时候,他更加有些离不开这件温暖的怀抱了。 收了收有些长的毯边,一边说道:“走,看看去。” 其实并没有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天的时候,从凉亭处本就可以看到山顶的巨石,其大概的形状也很明显的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其全部的轮廓。 等他们真的登上山顶巨石的时候,杨勇还说过,果然跟他像的差不多,接近四方的山顶巨石虽然不是绝对的平坦,但从形神感应中却觉得他更像一个小型的广场,包括四周虽然有市政所修建的铝合金栏杆,以形神中去体会,其实也是平整的一片。 只是想象中本该是石阶的地方,却是一处悬崖。退出形神感应,以肉眼望去,虽然实际高度不超过百米,但还是有些令人恍恍惚惚、灼灼炫目,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此时,就算俩人还没有登顶,也已经十分清晰的看到了那几乎置于半空之上的层层楼宇。 仔细看去,隐隐还能辨别出廊坊之间有绰约人影在游走掌灯,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映得本彻底暗下去的天际一片金灿灿光芒。 因为光线和方向的关系,陈石等人并不能看到其全貌。但就管中窥豹,只这一面也就能大概想象到那整座楼宇的规模和其富丽程度。 差点儿惊掉了下巴的杨勇头也不回,有些呆呆的向陈石问道:“石头,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又有些矛盾的说道:“你能不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同样有些惊呆的陈石,这才缓缓地回复道:“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 杨勇:“那恐怕就应该是城隍的所在地了吧?” 虽然没人看,但陈石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了。” 杨勇:“他不是阴神吗?怎么会在这么一座……一座……那样的房子里?” 倒是陈石并没有这种先入为主的电视剧思维,反问道:“那应该是怎样的地方?阴暗、洞穴,还是坟冢那样的阴森鬼魅之地?” 杨勇难得舍得回过头,一脸那不然的表情说道:“难道不是吗?” 陈石一把扯掉身上的毛毯,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马上就应该能确认了。” 又招呼了一声,道:“走,上去。” 俩人草草收拾了一下行头,但还是没有忘记把刚才产生的垃圾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快步的再一次登上山顶。 夜色终于完完全全的降临,然而就眼前的这一片地方却依然还是在灯笼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方才还隐隐约约的人影,此时竟然一个也没见着,就连一丝人为的痕迹都没有找着,就仿佛本就不存在一般。 而白天杨勇还说本该有台阶的地方,此时真的便有了一所类似于白玉的石砌台阶,就连那栏杆都好似是一体雕琢而成。 杨勇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想踏上去,但又有些担心眼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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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木质的八根柱子、墙上的格栅窗户和三扇对开大门其实前后都是空的,甚至你可以从旁边直接绕过去。 在第三层中间的位置处还有一块横匾,上书“自在天宫”,有匾自然就有左右门联。 果然,自右到左分别是“一世功名利禄尽享荣华富贵,荣登极乐仙境再造不世逍遥。” 书写的磅礴大气,字迹也是隐隐透着不容置疑,可读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又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别扭。 先不管这些,门虽然开着,但陈石并没有从门进,而是跟着杨勇自旁边绕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这才是真正的琼楼玉宇,一层叠着一层,仿佛连绵不绝,也全部尽是如此金碧辉煌、烛火璀璨,像是要把这一方天地都照彻光明。 门坊过后的地方又是一处台阶,不过不是往上,而是九九八十一阶往下走,然后再随着一层一层的楼阁、廊坊、亭轩,连绵而上。 而中间也有一处广场,只是比阴山山顶的那一块巨石要大了许多倍而已。 远远的看去,亦是跟脚下同样的材质,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实力造就出如此规模宏大的宫殿群。 称之为天宫,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其词。 第208章 山间璀璨楼,房空仅一身。 逐渐大胆起来的俩人就这样漫山遍野的乱窜。 中间的广场很是敞阔,一眼就可以看尽所有,除了感慨其规模辉煌之外,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格外的惊艳之处。 包括后面又转了很多地方,从一开始的新鲜感之外,渐渐发现后边所有的建筑竟然全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只是布置在不同的地方而已。 慢慢地兴致也就淡了。 杨勇早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有些乏味的说道:“怎么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却又要造这么多,而且还没有一个人住。” 陈石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猜到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了,跟他小时候的一次经历里所见到的很是相像。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跟杨勇说出来。 有些事,其实蒙在鼓里比让他清楚的知晓更加令人不担心。 陈石有些胡说道:“可能是主人家财大气粗吧。” 杨勇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对了,这里的主人是城隍,也算是位神仙人物,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自然不算稀奇。” 还以为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陈石也不拆穿,而是顺着他说道:“嗯,差不多吧。” 杨勇:“那你有没有发现城隍所在的地方?” 陈石指了指远处最上边的地方,说道:“没有,不过我猜测他应该在那最高处的那一座建筑里。” 杨勇也不反驳他为什么会清楚,而是抱怨道:“那你方才在半山腰的时候不早说,现在又得爬上去。” 陈石尴尬一笑,有些抱歉道:“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起来嘛。 只是你怎么不奇怪这里面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吗?” 杨勇却很坦然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城隍即是阴神,手下自然会有许多阴兵,而阴兵自然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陈石一时语塞,竟然觉得他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原来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把这件事就当成了他本就应该的样子。 甚至他都没有裹挟有一丁点世俗人的那种偏见。 不由得陈石对杨勇有些刮目相看,原来一直有些执着于形式的是自己,也难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封印了法力。 所谓修行,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事,与自然、环境有关,却又不是受其关系而造就自己。 就像陈石在不知道那本书上看到的那句话说的那样,“你就是你,与你,与我,与他其实并无关系,又关系你,关系我,关系他。” 杨勇本已经朝前边走了一段距离,见陈石没有跟上来,又回头叫了几声,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又不嫌烦的重新走回拢,拍了拍有些发呆的陈石,问道:“想什么呢?你怎么了?” 陈石这才清醒过来,忙道:“没事,被你的聪明才智有些惊到了。” 杨勇故意做惊讶状,道:“被我的聪明才智?你才发现啊,哥有那么大魅力吗?” 陈石无语。 杨勇:“走吧,你不是说城隍可能在最上面那座建筑里吗?” 陈石想说,其实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这里面都算是城隍的行宫,于山顶,于广场其实并无分别。 他回想起了当初在花池地下城时的那段经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杨勇又重新爬到了最高的那一处建筑。 路上,杨勇又重新试了好几遍,发现这里每一所建筑的门都是不可以打开的,就算是窗户没有插销也从外边推不开。 不过他也没有一定要打开的想法,这倒是好像让陈石打心眼里有些失望一样。 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地望着这最高的一处建筑。 于前面不同,这一所建筑像是融合了前面所有建筑的样式和结构,也是上下三层,有亭、廊、轩、榭、栏,也有殿、堂、台、阁、楼,五花八门,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能把这些格式全部糅合在一块,却又不显得乱七八糟。 这一次,杨勇终于推开了房门,不过并没有等他迈步踏进去,就被陈石从后边给拉住了? 杨勇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陈石:“我们是不是连个招呼都没打?” 杨勇没好气的说道:“都已经转了个遍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陈石是确实这才想起来。 先前有些无礼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不能再蒙混过去。 把杨勇给拉了过来,一边说道:“现在拜见也不算太晚,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杨勇心里虽觉得有些矫情,这里又没人。但实际上还是很听话的跟着退了出来。 再退后几步站定,以拜见长辈的态度恭恭敬敬行礼道:“晚辈药王谷弟子陈石,携同门师弟杨勇拜见城隍大人。” 一连说了三声,也就连拜了三次,磕了九个响头。 这礼仪有些奇怪,杨勇虽然跟着做了,但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为何要这般拜?” 陈石:“这是我们当地拜祭已故先人的一种方式,城隍即为阴神,想必以这样的方式拜见更为合适。” 杨勇也只是有些奇怪,并没有追根问底的习惯,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现在呢?可以进去了吗?” 陈石又拦住了准备起身的杨勇,并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枚外圆内方的古钱币,以双手虚托,又拜了一拜,便直接朝前边的大门处扔了过去。 杨勇想拦着,也已经也来不及了。 他是想说,前面门都没开,你这样扔过去,岂不是就给弹回来了? 然而,钱币掷出之后并没有像杨勇想象的那般,碰到门方再弹回来,而是像撞破一层无形光幕一般,就这样直接没了进去,就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有。 有些目瞪口呆的杨勇,伸手指着前方,神情惊讶的看着陈石,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明明摸着了实实在在的门……那是枚铜钱吧,怎么做到的?” 陈石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说道:“这事等下再说,先冷静,再等等。” 实际上也没让俩人多等。 也就在陈石话说完不到三息过后,本来闭着的门无风自动,从里面被打了开。 实际上同样门后没有其他人影,只有两尊不知道什么材质雕琢而成的“金童玉女”充当门童,像是在迎接二人。 杨勇终于觉得有些诡异起来,但也不是怕。既然门都开了,显然是同意俩人进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500|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论里面是什么,等见了城隍,这一趟的目的也才会有个结果。 跨过门槛,左右分别是“金童”和“玉女”,再往后便是依次排列的两排八张高背太师椅,两张椅子之间又各安置了一方高案,可能是方便搁放茶水一类的用途。 正前方是一张黑漆木的雕花八仙桌,两侧各有一把比下手还要庞大一些的椅子,椅子背后是一张卷云翘头条案。 有些奇怪的是条案之上并没有陈列任何东西,就连靠着的墙上也没有楹联和挂屏。只是再抬头往上,可以看到写着“雍王行宫”的横匾。 杨勇:“这城隍爷胆子还挺大的,敢自称雍王。” 陈石赶紧拦住,制止道:“不可妄议。” 之所以陈石有这般奇怪的操作,是因为临行前石老爹再三嘱咐过他,说“见一切怪不怪,闻一切不所闻。” 简单的来说,就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议论,也不要在意,你只管听城隍要求你什么,叫你做什么就行,城隍并不会害你。 陈石记得自己没眨眼啊,怎么眼前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显然杨勇也看到了。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暗暗戒备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白衣男人,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突然出现的?” 白衣人没有理会杨勇,而是一直盯着陈石,也不说话。 被白衣人盯着的陈石,就仿佛觉得自己正浑身赤裸、不着一缕,就连心里面想些什么都好像被他看看清清楚楚一样。 这种感觉自然会不舒服,但他也猜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身着古代服饰的俊朗男子是谁了。 拉了拉杨勇,一并行礼道:“晚辈药王谷弟子陈石,携师弟杨勇,拜见城隍。” 杨勇也跟着拱手道:“拜见城隍。” 说实话,他们还不太习惯这种交流的方式,就是以前在药王谷内时,也只是随心所欲的学了那么一些模棱两可的古礼仪,反正现在也越来越没人去计较这些,主打的就是一个走心。 别看陈石两人不太懂什么规矩,但这个行礼的态度还是蛮好的。 白衣人自然是瞧不上俩人的这般胡乱的动作,但也根本没打算计较,只是虚扶了一把,颇有古代帝王叫下边的臣子平身的感觉。 方才俩人在门口就已经跪了,这会儿就觉得鞠个躬便可以了,看清了白衣人的手势,便直愣愣的挺起了腰杆。 陈石:“城隍大人,晚辈先行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本早就应该亲身拜谢,奈何不知道城隍具体所在,也只能是先假身于村上城隍庙进行拜祭,今日得见城隍真身,再此拜谢。” 说着,陈石便真的双膝跪地,扎扎实实的给白衣人磕了三个响头。 陈石并没有说谎,虽然那时候他还是襁褓之中,但后来年龄大一些的时候,石老爹可不止一次两次去当年那所城隍庙拜祭、上香等。 等陈石磕完头,不等城隍使唤,便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像起不来了。 不是跪久了的那种麻木,就好像两条腿突然石化了一般。 这一惊,有些非同小可。 莫不是刚才失去了法力,现在又要失去这一双腿? 第209章 高台再拜师,声闻定三责。 这边陈石正有些惊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白衣人,欲言又止。 因为陈石发现白衣人正扭头盯着杨勇,跟随着白衣人的目光,陈石发现杨勇正满脸惊慌的瞪着对方,像是面对着什么恐惧,但又不得不屈服。 这种情绪自然不全是从面部就能看出来的,而是陈石谛听之法自然而然就能浮现出其效用的办法,用一种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他已然能做到神识如常的知常境。 “怎么回事?” 即便是如此情形,陈石也依旧没有丝毫惊慌,也不知道他对城隍这种近乎于本能的不怀疑和不恐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 但杨勇内心的恐惧是真的。 方才他还稍微有些鄙视陈石,怎么又跪了?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他莫不是想把这石板地跪成金砖? 杨勇正在有些恶趣味腹诽的臆想着,浑然没有一丁点严肃。 然而这也正巧触及到了城隍一丝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触及到的“忤逆”。 身为城隍,又是主修阴神,自然会有一些稀奇的能力。 面前的二人心里想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他,包括一些心底里的性情,或者秘密。 所以,他也根本用不着去确认这两人的身份,或者询问了解一些什么详情。 城隍本就不是喜欢拖沓之人。 既然如此,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然审视着杨勇,同时也让杨勇不得已认真审视着他自己的内心。 而这时候的杨勇心里面想得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有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是城隍,他想干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他想杀了我俩,我俩必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见着地上跪着的石头已经动弹不得了吗?” 原来他只是被定住了,但精神并没有丧失,也已然注意到了身旁陈石的异样。 杨勇口不能言,也只能是心里想着:“以前觉得小叔祖是最厉害的人物,其实白师兄也很厉害,但是后来才发现,原来师父才是那已然接近于神仙般的人物。 至于那魍魉和魅妖……反派前期一般都十分厉害的,但自己必然会超越那二人,夺回芙蓉师妹。 不过……也得先躲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才行。 城隍爷,你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石头要来履行承诺,拜你为师,你老人家折腾**嘛? 虽然我也确实有些羡慕他的运气,也想跟着他拜你为师……就这逼格,想承认不厉害都言不由衷啊。不过这无缘无故,我也没奢求过能有这份机缘啊。 师父,外爷,你老人家走得太突然了,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孙儿……呜呜……孙儿还没有找到你最疼爱的孙女,也还没有斩杀相繇,为您老人家报仇……您看,自己又被欺负了,呜呜……” 再看下去,估计真得让这孩子哭出声来了。 明明只有一瞬间,但陈石和杨勇就觉得仿佛这一瞬间比上课的四十五分钟还要难熬。 忽然身子一轻,无论是被禁锢在地上的陈石,还是被定住的杨勇都被解放了出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陈石是清楚,即便是自己有所妄动也无济于事,而杨勇是看见陈石没动,他也没动。 遥望千年多以前,城隍感念石老爹先祖之恩,于后便一直暗中保护着他的后人,更何况在石老爹的上一代,更是为了躲避江湖恩怨,机缘巧合躲避在城隍生前故地,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份。 后来石老爹年轻之时独自外出闯荡江湖,也因为一些际遇,让城隍不得不出面。这也正是石老爹误以为是他与城隍有过一些交情。 不过,显然年轻时的石老爹也必然符合城隍的秉性,就由着石老爹这份误解没有避让。 后来,石老爹更是借着这份旧情把病危之时的陈石拜祭给城隍,城隍更是没有拒绝,这才造就了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缘分。 当然这些事只要是做了,就已经成了定数。以城隍如今的修为,自然不会有什么违心的举措,更说不定这也是他修行路上的缘法。 虽然城隍还没有想清楚这份缘法的最后会是什么,但眼下,好像就是越来越清晰明了的时候。 于石老爹,可能还有些牵强。 但就在前些时候,冥界鬼王竟然亲自光临阴山天宫。 这阴山天宫虽是冥府,但并不属于冥界,只独属于他城隍李封存,这可是当年真命天子亲封,于神冥两界都是如天条一般的定数。 鬼王亲临阴山天宫,没有过多的寒暄,如他们那般境界,一两句话就已经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恩怨纠缠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只是说这一两句话的时间可不短,这鬼王在阴山天宫一待就待了三天。 临走之时,还交给了城隍一枚方孔钱币,分明跟先前陈石投向门内的那枚一模一样。 短暂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刚才解除禁锢的陈石还没来得及起身,身旁的杨勇又扑通一声跟着跪在了身旁,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来不及安慰,就听到面前白衣人开口问道:“要拜我为师,可想好了?” 陈石,杨勇哪还能听不懂这话? 赶紧积极拱手点头回答道:“当然。” 城隍:“我只教武斗技艺,其余一概不管。” 陈石、杨勇正是为此而来,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不好表现得如此窝怂,很努力地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慌忙埋下了脸面应道:“当然。” 只见城隍一挥衣袖,霎时风云变幻。 明明刚才还在房间之内的三人,只一瞬便已经到了另一处地方。 忍住惊骇,匆忙左右打量了一番。 好像与先前到过的门前广场有些相似,但场中却多出了一座高台,通体雪白如玉。 下一瞬,陈石三人便已然瞬移到了高台之上,立于此,形神之中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毋庸置疑之感。 而且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自己,身边的另一人,包括依然亭然站立的城隍也是如此。 陈石更是心里清楚,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发自内心,今生今世,哪怕是生生世世都不能违背。 而至于违背了过后的结果,不是陈石现在所能预料到的,也是预料不到的。 神魂刚定,只见城隍已然是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杨勇二人,神色庄严肃穆,问道:“既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们可愿意?” 陈石、杨勇双膝跪地,身子挺得笔直、庄重,亦郑重回道:“当愿!” 城隍当即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伴随着城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映入二人脑海之中的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即便是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9270|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修**到了陈石这等境界,也有些呆立当场,脑海之中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虽然他二人已经见识过很多神仙法,但如此亲临针对于自己的法术还是第一次,所以说让陈石、杨勇有些措手不及的不仅仅是那话语中所包含的海量内容,也还有对这种神仙法的震惊和不适应。 不过显然城隍并没有考虑过他俩到底承不承得住,受不受得了,因为先前就已经说了,他只管教,其余一概不管。 当然,他也并不急着二人能马上消化,在这阴山天宫之内,别的可能没有,但时间是有的是。 而陈石、杨勇二人,在回答“当愿”之时,其实就已经相当于敞开了自己心神,对城隍自然是没有了半分防备。 当然,即便是防备了也没用,高台之上的效用就是如此。 这时候,陈石肉身五感已全然消失,像是出于对自我的某种保护,不过这也正好应合了城隍神仙术的受术要求。 要不然,就凭现在他俩的修为境界,陈石还可能勉强,杨勇非疯了不可。 识海之内自有一番飘渺景象。 城隍左手执剑,那剑尖之处自有一抹光华,透过光华,陈石仿佛看到了城隍的一生。 只一瞬,又怎么能看到人的一生呢? 即便是生命如昙花短暂,也不可能用一幅画可以概括,更何况以如今城隍的样子,就是百张、千张、万张,又何止之数? 放在其他情况,可能就是这一个问题就已经让人着魔了,但好在陈石二人是见识过现代存储的。 这就像把几百个G的内容,经过压缩,然后传给你,你再一帧一帧的如幻灯片打开,慢慢一页一页的浏览、消化。 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君不见窗外明灯早已熄灭,初阳高升,虽没有多高的温度,却也暖烘烘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童不闻夕阳西下,烛火再明,四下飘渺人影来来往往,恍如人间繁华。 右手遥指,似指引、似质问、似坚定。 勿仗剑欺弱。 你为何执剑? 是因为七情六欲? 可知人人皆有七情六欲。 是执掌乾坤? 可知圣人之下,人人皆为刍狗。 执剑在手,其意在心,其德是尺,仗剑天涯,人人皆我,我皆人人,不欺人,不欺我,勿仗剑欺弱。 勿轻造杀业。 修行有亏,夺天地之造化,成自我方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生生世世,以往复为轮回。 其生在天,其命在我; 你不仁,我当不仁; 你不义,我亦无义。 话术虽似古文,但伴随着文字,自有一番形神示意,就好像把每一句话都分为图形、文字、声音、甚至释义都一股脑儿给你陈列在面前,就是你是个文盲,一点儿也不识字,也看能看得懂这里面到底是讲的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种方法能应用到现在学习之中,该是多么的便捷和高效啊?”这个时候,杨勇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陈石有些不明白的是明明第二条是说勿轻造杀孽,怎么解释出来却好像是“天地一视同仁,我好不容易修成,为了就是跳出三界。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怎么看都像是要砍了你的打算,怎么会跟勿轻造杀孽扯上关系呢? 第210章 阴山又授也,酉时需掌灯。 识海之中,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所以即便是现在陈石想不明白,也没办法马上就能得到答案。 更何况,以如今俩人的状态,也根本不容许他们有更多的脑子去想其他的事情。 没见着俩人的头顶都已经微微升腾起皑皑白雾了吗? 城隍有些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像是对某些结果有些失望一般。 然而,识海之中依然是左手执剑,右手遥指形象的城隍,现实中却早已经是背手而立。伸出右手,像是捕风一般从云霞之间虚捏了一把,那无形生机有些形如白雾,却又跟陈石二人头顶升腾的水汽有所不同。 白毫无形,轻柔的附着于城隍手上,茁壮生机又与那有些白皙的手掌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也根本没有谁去计较这些。 城隍只等凝聚得差不多了,轻轻一挥,白毫便自动分为两份,寻迹便没入到俩人身形之中。 不消片刻功夫,那头顶升腾的水汽很明显便淡了不少,就连有些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不过这些事,还陷入自己神识世界之内的俩人并不清楚,只觉得刚才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晰了不少,也终于能看清楚接下来的那一则。 不入轮回。 如果说前面两则是要求自己,那么这后面这一则,实际上更像是在要求别人。 入不入轮回又岂是自己说了算的? 佛家说生死有天命,六道是轮回,众生诸业,百劫不毁。因缘聚合,其果实熟。 仿佛人的一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的,却也是一步一步的按照着“自己”的意愿,逐渐修行。 这也许是某位高僧打的“机风”,陈石不是佛门弟子,自然看不懂这里面的玄机。 但他也听说过道家对于轮回的解释。 人分阴阳,生死亦为阴阳。阳有阳世,阴有阴间。生有活法,死有鬼道。阳身死,阴间游,化一生夙愿,灭一世孽缘,投身五道,再获新生,是为轮回。 所以,浅显的来说轮回应该就是在讲人的生死。 城隍说,不入轮回。 难不成说,拜城隍为师过后还能脱离生死? 那不成了天大的便宜。 显然俩人都没有觉得事情会这般离谱,只是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清楚其中关窍。 等那一线白毫再一次耗尽,俩人终于有些撑不住从神识之境中退了出来。 身子自然还置身高台之上,只是眼前城隍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恢复了他那帅气逼人的身姿。 俩人再次作揖下拜,只是这一次他们自然而然的懂规矩多了,就像是在刚刚经历的过程之中受了某种启发,像模像样的倒也增添了些许风范。 陈石道:“师父,我对那句不入轮回不甚了解,还望师父解惑。” 城隍沉默,虽确有些期望,但也没有强求俩人在片刻之间就能明白这些“天条”,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必强求解惑,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 只需答应遵守便可。” 显然陈石还有些心有不甘,但也懂事的没有继续追问什么,既然城隍如此说,自然就有他如此说的道理。修行不比读书,答案才是目的。暗暗退后半步,口中答了一声道:“是。” 于高台之上,并不存在敷衍。 能答出“是”,自然便是真的能放下心中戒意,无所谓暂时放下的说法。 旁边杨勇心思更为单纯,自然更能轻松的回答出一句“是”来。 只是下一刻俩人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然回到了方才堂屋之中?于此情此景,不禁暗暗咋舌,出声惊叹。 城隍不为所动,又开口传法说道:“现你二人也已如愿拜师,其他繁文缛节不必在乎,为师只要求一点。 未入神宫,当每日于酉时随行掌天宫之灯,循巡宫之则。” 这什么意思?是叫两人每天只要没有入神宫,就要去整座天宫里巡游点灯?这神宫又是何方? 这里面积不小啊,要是每天都要走一遍去点一次灯,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好在二人并无懈怠、散漫之心,只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也就没有什么埋怨的心思。 城隍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在俩人答应过后又继续说道:“每日卯时醒神,辰时餐霞,巳时炼形,午时安魂,未时定性,申时禁欲。” “嗯?” 见城隍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勇不假思索的开口问道:“酉时呢?” 城隍没有理会,只是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就冷冷地看着。 话一说出口,杨勇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城隍第一个开口说的就是酉时,自己竟然给忘了。 只是**的是,这是因为他们刚才所踏足之处乃这阴山天宫最为重要之处—问神台。 问神台是个神奇的地方。 活人立足之上,即便是没有大成境界,所说所行也依然能直至心性,不容有一丝一毫违背,心神体会自然也就是所适当的境界体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坏处,那就是不能撒谎和欺心。 又如果是阴神之身,则有看清一辈子孰非是过的效果,于宁神静消孽更有一番神效。 因此,即便是寻遍天下,可能也再找不出一处地方能让人即使没有大成境界却也能体会到大成心境,又怎么不说是莫大的福缘和机遇呢? 杨勇现在的感觉,也可以说是因为刚才亲临问神台的后遗症,在没有形神如一的修为之时却有了跨越境界的心境,最为直观的体现就是心口不能如一。 还想开口过问其他时辰,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猜想其他时辰不都是在睡觉的时间吗?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这个时间的没有多问一句,才让他在接下来的这三年时间里都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原来师父城隍所说的他只教授武技,其他一概不管,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还没有提及的巳时到亥时,也就成了他俩最为“充实”的时间。 不过这也是后话。 虽然见识了城隍师父的神仙手段,但也还是要处理一些他们这些凡人的事情。 陈石莫名觉得有些疲惫,只是潜意识里还以为这才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又怎么会困?况且自从自己修行以来,也仅仅是前些日子突然失去法力时会觉得身心有些疲惫,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所以他才有意向师父提及自己“今晚上”该住哪儿? 而城隍出其不意的问道:“你没有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时辰?” 自己进入天宫之时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左右,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好看到过天宫内有绰约人影流动。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9271|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城隍今日新派发给自己的任务,掌灯之举。 那么自己二人又在天宫内溜达了那么长时间,想来应该至少也花了两三个小时左右。 然后就是碰见城隍,又十分迅速的便已经拜了师。 至于识海之内消化城隍所授三则,可能远比自己想象中花的时间要长,但就算再长也长不过一个时辰吧。 这样算下来,现在也差不多该是晚上十一点多左右,难怪自己会有些犯困,也确实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尤其还是自己现在法力未复的时候。 正准备回答,猛然间惊骇错愕遍布于俩人脸上。 俩人经历相同,自然估算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但当他们俩真正看向窗外之时,又猛然间发现那正西斜的太阳正是一片绯红残阳。 这是怎么回事?时间怎么会倒流? 再看着身旁同样一脸错愕的表情,显然是不会有人能回答了。 这天宫总是透露着诡异,即便是陈石、杨勇已经熟悉那般的经历也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自己这是到底耽搁了多久? 望向城隍,好像现在这里也只有他能告诉自己答案了。 城隍:“我守约,以一枚麻钱对等一年的时间传授你俩武技,这仅仅只是受戒,你们就浪费了将近四天的时间…… 去掌灯吧。” 能听得出来城隍有些失望,所以该教训的话语都没多少耐心再继续说下去。 “等等,什么四天?” 杨勇终于反应了过来,快速的想从背包里拿出他刚买了不久的电子表看一下时间。 但随即又想起,“昨日”自己二人将所有行囊都放在凉亭了,后来突然发现悬于半空之上的阴山天宫,心神根本没有冷静,只身便随着陈石赶了上来。 没有了电子表,时间自然无从查证,便也只能暂时相信如城隍所言,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 反正现在,酉时确实也是差不多到了,因为他俩又隐隐看到转角的地方,那些有些模糊的影子又出来了。 只是这诡异的视角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站在山顶城隍宅邸,照理说是看不见广场之侧廊坊的场景的,但现在却分明正看得清楚。 然而等他们再扭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却哪里还是山顶城隍宅邸,分明就是站在进门之时的碑匾之处。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但还是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城隍莫不真是位仙人,不然这乾坤挪移的神仙法术怎么会施用得这般悄无声息、不着痕迹? 完全就跟做梦一样。 顾不得去想其他,只见方才还很远的人影,此刻却已经到了眼前。 远远看去有些婀娜的身姿,还以为是一群宫妆丫鬟,等走近一些才发现分明其实是一群束髻插簪,身穿白色斜襟倒绣团锦袍的清一色男子。 虽然穿着是一样,身形也有些飘忽不定,但还是看得出其中两位领头的人各手持一枚看似金击子的物件朝自己这边飘来。 陈石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有些担心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会不会把他俩个吹散了,而刻意有些闭着气。 那领头人也是不动声色,出声唤道:“两位公子,请。” 一边把手中金击递了过来。 第211章 稍纵已多日,酉时只掌灯。 陈石二人有些木讷的接过金击,一边疑惑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你叫我们什么?” 既然能像城隍师父一样沟通,陈石、杨勇也放心了不少,即便是口鼻之中呼出的气息,也不再怕把他俩给吹散了。 领头人就真的像是古代奴婢一般微微欠身回答道:“自然是唤二位为公子了。” “公子?”陈石不免觉得脸上微微有些抽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数,又何敢被称呼为公子。 倒是杨勇有些没心没肺的傻笑了一声说道:“誒,我们不是公子,不过确实听起来挺爽的。” 领头人:“既然公子喜欢听,奴婢多叫几声又何妨? 公子,公子……” 杨勇赶紧打断了他,没成想这般严肃的地方却还有如此妙的人儿,但毕竟年纪还小,脸皮也薄,还是多少有些被羞着了。 没理会他俩的打趣,陈石见他好似知无不言,为了解释心中疑惑而继续追问道:“你为何唤我二人为公子?” 领头人:“爷贵为皇钦,公子即为主上义子,当然该如此称呼。” 其实如果照世俗的规矩来说,只是因为城隍义子也不能被称为公子,而是因为城隍曾经还有另一重身份,才能有此称呼,甚至如果说将来要敕封爵位的话,陈石二人都可能会有一等封号。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下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是现在,也已经让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番言语就已经让他二人对待自己**以为常又下意识的三观稍微有了一丝松懈,开始享受起这视为陋**的封建。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误会。 领头人说城隍贵为皇钦,而陈石二人实际上以为他说的是贵为皇亲,虽然与城隍的**有些天壤之别,但也足以让他俩震撼不已了。 等俩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这才更正说道:“其实这也错了。 我俩其实是城隍徒弟,不是义子。” 领头人还是那副看起来十分恭敬的微笑,说道:“那只是爷顺了公子的心愿应口之说,于我等来说,公子其实早就是爷名下义子了。” 这话是对着陈石说的,说完之后领头人又刻意看了杨勇一眼,意思就好像说:“还有你”。 只是这又让陈石有些犯糊涂了,石老爹确实说过城隍可能收自己为义子,但是这种明显攀附的举动,其实自己想都没有想过。 如果说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倒也罢了,想怎么说都行。 但既然自己已然踏入修行界,以这修行界的一些规矩,随着越来越熟知,就更加不能胡槯乱附了。 只是以现在看来,石老爹当初说的轻飘飘的可能,在城隍来说,份量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更不要说,石老爹还给了陈石一枚与鬼王给城隍一模一样的麻钱,其深意自然也不会像陈石所认为的那般简单。 只是为什么城隍明明是已经要认自己二人为义子,却要“大费周章”的让自己俩拜他为师呢?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初随口说的那一句话? 既然如此,陈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仿佛觉得这一切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很快陈石也就释然。 义子也好,师徒也罢,城隍就是自己长者前辈,尊敬和敬重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打一丝一毫的折扣。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计较这一口的称呼呢? 其实还有一些事是陈石不知道的。 城隍愿意收陈石为义子,不只是其祖辈的余荫,更有石老爹当年的无意之中,替城隍弥补了许多他曾经未曾完成的遗憾,即便是贵为城隍,其实也会感念其恩情。 所以仅凭一枚石家世代相传的麻钱,师徒的名分自然是不够的。 再加上在鬼王来找城隍之前,神兽谛听也已经拿出了第二枚麻钱,同样是请城隍收陈石为徒,亲授一年武技。 石老爹是第一枚,谛听是第二枚,鬼王是第三枚。 一枚麻钱,亲授一年武技。这不是城隍当年定下的约定,却也是十分合适的迎合了城隍自己的意愿和实际,也不知道这谛听是巧合还是另外其他什么原因给定下来的。 三枚,也就是三年。 看着时间不是很长,师徒的缘分又怎么只认三年? 恐怕也只有谛听和鬼王能从中窥得一丝天机。 这个时候领头人又开口说道:“二位公子还有什么疑惑吗?如果没有,酉时该掌灯了。” “掌灯?” 差点忘了师父布置的正事。 说着,陈石二人一人拿着一枚金击,随领头人而去,路上顺便请教起领头人的名字。 领头人如实说道:“奴婢在这天宫之内没有名字,如若要唤,直接唤掌灯人即可。” 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杨勇有些不相信,便要追问。 而领头人仿佛是知道他要问似的,率先解释道:“公子,奴婢非人,只是这天宫之内一缕定制而已,且你现在所见皆是奴婢,没有分别。” 陈石、杨勇这才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其他人与这领头人竟然是一模一样,甚至无论是其气息和形态都一般无二。 至于今晚所发生的事给二人带来的震惊已经够多了,就算现在是想有所表示,也仅仅是面部表情有些抽抽而已。 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最终也仅仅是选择了默认罢了。 等掌灯人把二人带到廊坊一角之时,指着悬挂于梁上的八角宫式样子的灯笼说道:“公子,这便是天宫长明灯,每日掌灯便也是从这里开始,不可打乱了顺序。” 既然说是长明灯,又何必每日点? 神奇的是,原来这灯并没有熄灭,而是那里面的烛火已然十分的微弱,甚至可能再不及时的拨弄一下灯芯就可能随时熄灭一样。 正准备拿金击去拨,却又发现那灯里面根本就没有灯芯,又如何能拨? 带着疑惑,一副求教的看着掌灯人。 掌灯人也不废话,从陈石手里接过金击,准备亲自为二人演示一遍。 掌灯人手持金击,故意放慢了动作,甚至连那有些飘渺的身体表面都已经泛起的淡红色纹理都有些缓慢。 淡红色? 俩人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五行中的火行氤氲。 一个阴神怎么能动用五行能量? 由此得知,这掌灯人并不是阴神之身……最起码不是普通的阴神。 至于他具体是怎样的存在,陈石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 眼下最麻烦的不是搞清楚他具体是什么,而是陈石现在法力尽失,就是五行属性都有些调动不起来。 虽然掌灯人身上的火行氤氲并不强烈,只要是基本掌握五行的人基本上都能做到。 所以不消片刻,便已经满足了其金击续焰的能力。 暗红色氤氲顺着掌灯人那明显不是经络的身体痕迹很快便汇聚于金击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108|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金击浑身也渐渐泛起了淡白色的光芒,然后只是金击头往那微弱得几乎失去了光彩的灯芯上一点,遍身的白芒立马便像注射一般很快渡了过去。 而本来快要熄灭的灯芯,随着火行氤氲的渡入,又恢复了往日的光亮。 不过显然这一点点的光亮并不足以像之前陈石所见到的那般,照彻整个夜空。 掌灯人又领着俩人行至下一处宫灯处,顺势又演示了一遍,然后才把金击交还给陈石。 陈石愣愣的接过金击,却并没有询问掌灯人自己法力尽失,该如何点灯。 因为他忽然想明白。 自从回来之后,仿佛自己的一切行程都无形之中做了某种安排,甚至就连那鬼族影子袭击自己和石老爹,陈石现在怀疑都是有人纵容而为之。 所以城隍既然安排自己二人掌灯,那么拨道理说自己就必然会拥有掌灯的能力。 而且实际上自己之前也确实是拥有这项能力。 说做就做,既然当初就是从无到有的,那么现在就当自己是从前,再一步一步的重新掌握不就行了? 法力不再,但神识依旧,相较于从前,这已然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了。 默不作声的陈石手持金击,却并没有着急去点灯,而是闭着眼睛,仔细去回忆当初掌握五行氤氲时的那种感觉。 说起来,如果说陈石之前掌握过五行能力,照理就不应该是失去了这份能力。 因为五行氤氲不只是自身的能量,更多的能量就是来自于这自然之中。只需要通过神识感应,先一步于自然之中去发觉它的存在,然后再通过自身去摄取、调动,再以特有的方式,以念力去发挥出来而已。 法力的前身就是念力。 现在陈石神识依旧,很快就从自然之中辨别出那火行氤氲能量。 只是陈石发现,以前自己也是有些模糊就掌握了这份能力,现在重来一遍才意识到有很多此前并没有注意到过的东西。 先不管陈石这边重新领悟五行能力。 一旁的杨勇也学着方才掌灯人的样子,自己行至下一处宫灯之处,手持金击,汇聚火行氤氲,再缓缓渡入灯芯处。 很快,那盏宫灯也恢复了光亮。 不容易,但也比较简单。 难得是这满天宫的灯,自己一个人要点到什么时候?陈石是指望不上了,杨勇当然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在又连续点了好几盏宫灯过后,见陈石依然站在最开始的那盏宫灯前,杨勇便向同样跟在自己身边的掌灯人问道:“你们不点吗?” 掌灯人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不是我们,只是我。公子难道忘了,所有掌灯人都是我吗? 爷交代过奴婢,自此往后的三年之间,这所有的灯都将由二位公子所点,何时点完,何时进行下一步。” 杨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会分身啊,不过又疑惑的问道。:“三年?为什么是三年?” 掌灯人:“因为爷只收了三枚麻钱,所以只教授公子三年。” 杨勇:“那如果我能再多找几枚麻钱,是不是就可以多做几年师父的徒弟?” 掌灯人这次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微微一笑,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杨勇又问:“那灯点完了,下一步是什么?” 掌灯人依旧如此。 杨勇还问:“如果不小心打乱了顺序点灯,又会怎样?” 掌灯人还是如此。 …… 第212章 掌灯实续焰,光华撑片天。 杨勇无论是问什么,掌灯人都不再回答,但态度还是如先前那般恭敬并无二致,也只是静静地领着他依次行至下一处宫灯之处。 其实想记着顺序并不难,因为掌灯人所带他走的路线从高空看去就是围绕着顶上城隍宫阙的“之”字形路线。 从下到上,每一层的数量也逐步减少,直至最顶上时,就仅剩唯一盏灯。 虽然对于杨勇来说,调动火行氤氲点灯并不难,但同样的事情如果说做的太久,基本上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要么**以为常,即使不用刻意细心去做,潜意识里也依然能如常般做出来,甚至有时候还比平日里做的更快、也更好。 而第二种情况就是,做着做着就忽然忘却了自己本该很熟悉的自然行为。就好比有一些人,本来一个很简单的字,组成词你或许认识,但当它单独被拉出来时,你会发现这个字就好像不认识了。又好比一个你平日里很熟悉的字,只一眼你就能很准确的读出它的音,但忽然让你把它写出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字咋写了。 而现在,杨勇就正面临着这第二种情况。 从一开始专心致志的调动火行能力,相当于就很轻松的完成了师父所交代的任务。 随着点的灯越来越多,效率也是越来越快,注意力自然也就有些松懈了下来。 即使如此,一开始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心思一边在耳朵上折磨掌灯人,一边还可以很出色的完成掌灯。 但是当杨勇猛然意识到,陈石手里的那枚麻钱为什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自己也是很清楚,在他从府城回来之前,身上指定是没有这枚麻钱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枚麻钱是临出发的那个晚上,石老爹才交给他的。 而正好,杨勇也才想起,好像刚才陈石是准备要告诉我什么事来着。现在回想起来,兴许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 然后城隍师父说,前日鬼王亲临,因陈石之故也拿出了一枚麻钱。 掌灯人说一枚麻钱,授一年武技,那么就肯定还有谁因为石头凑齐了这第三枚。 杨勇倒没有臆测会有谁对他不利,因为如果想对他俩不利,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麻烦。反而也跟着意识到这些事好像是早就已经被谁给安排好了一样。 其实杨勇并不笨,反而还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仅跟着陈石后边瞎捣鼓就轻松掌握了识灵之法,也不会在后边还能**得血劲百脉,并在那短短时日里就已经有了如今这般造诣。 只是因为每次有辜芙蓉和陈石在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忽略掉他自己的想法,一味的简简单单,就听从他们俩的安排。 人,有的时候一旦下意识的自己开始动脑筋,其实潜意识里也会主动接受了他正在执行的动作。当然这也是一种能一心二用的好事,不过,缺点就是一旦脑子里的想法遇到阻碍时,手里的潜意识动作也会受到影响。 杨勇没想明白答案,也很快就意识到手里的金击并没有成功将面前的那盏灯续上光焰。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发呆到底耽搁了多久,等杨勇再准备行运**将它点燃时,恰好那灯也燃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有些不知所措的杨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既然此灯名为长明,连掌灯实际上也是为其续焰,那么此时熄灭了就必然会有些什么麻烦的后果。 无论如何,杨勇还是照着先前的样子,尝试着还能不能补救回来。又凝聚起火行能量,这一次他还刻意增加了一些其所蕴含火行的程度,甚至发出浅白色光华的金击顶部都有些噗噗冒出火花来。 然而,如果那么容易就点燃的话也实在不需要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定时掌灯了。 杨勇一连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将这盏灯点燃,只能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无助且请罪般的态度转向掌灯人,双手平托金击,脑袋也耸剌了下去。 并没有训斥自己的掌灯人也没有说二话,只是平静的接过金击,又示范性的替杨勇点燃了面前的宫灯。 杨勇瞧得仔细,前面的方法还是一样,甚至并不需要刻意增加火行能量。只是在接触灯芯的那一刻,又瞬间凝聚了一丝金行氤氲,接触的那一刹那,激起了一团比此前更为耀眼的光芒,甚至还隐约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撕裂之声。 实际上杨勇也确实没有看错。 掌灯人赋予在金击之上的不只是火行氤氲,还在其表面包裹了一层薄薄的金行能量,在接触灯芯之时,又以法力激引,催化成金行霹雳之功。 借着那一瞬间的纯阳增长,引燃已经熄灭的长明宫灯。 在往后的日子里,掌灯人才给他们俩解释,长明宫灯就是借着连通阴阳的一丝曙光凝炼而成。在这天宫之内,起着平衡阴阳的作用。 严重点来说,就是它的光华支撑起这阴山天宫独立阴阳世界之外的存在。 如果把这宫灯拿到阴山天宫之外去,它其实就是一团鬼火,所以也才需要天地间精纯火行作为燃媒,自然也就只有更为浓烈的阳属性金行霹雳,才能引燃这一团特殊的火焰。 眼下的时辰,可不能再让俩人耽搁。 实际上也只是容不得杨勇再继续耽搁,因为即使到了现在,陈石还依然立于那第一盏宫灯之处。 肩负起重任的杨勇当然不敢继续耽搁,摒弃了杂乱的思想,一心一意地掌着还剩下不少的长明宫灯。 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己耽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算不上短,结果这剩下的宫灯却总是能支撑到杨勇重新续焰的时候。 也就是在杨勇终于点燃那宫顶最后一盏宫灯之时,下首的陈石也终于点燃了那第一盏灯。 跟在陈石身旁的掌灯人其实也一直没有出言提醒和帮助,以陈石的秉性也已然让他甚至忘却了能求助于旁人的习惯。 方法既然已经展示,其实并没有费多少脑筋,陈石就想明白了如何利用金行催化火行氤氲。 相较于其他人对五行能量的偏解,从一开始陈石就已经能全然动用五行能量,自然对这些属性也有了一些比常人更深的了解和认识。 又重新去辨别和熟悉自然之中的五行能量,加之之前身体对这些能量的熟知,掌握起来自然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甚至陈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身体里还储存不了法力,就连五行能量也仅仅只能汲取到自然之中现成的,他应该能尝试着把金行催化到阴阳雷的地步。 只是现在的这份领悟,也只能留在后面才能再去印证了。 望着眼前的宫灯重新恢复光亮,也印证了陈石的想法并非是错的。 虽然依旧还做不到在识海之内存储法力,也无法像先前那般激引出识海法力之源,可能还没有找到突破身体某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7615|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封印的原因吧。 在方才重新凝聚火行之时,陈石就发现所有能汇聚的自然能量还是依然跟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无论自己汇聚多少,都会像是有个筛子一样,要么又从身体里散逸出去,要么就是直接消失在识海之内。 不过,陈石不明白的是,自从掌握识海之时,便能知其方圆、究其边际,然而现在识海之内不仅留不住神识法力,更像是一处无边无际的浩瀚深渊,就是神识也能一并吞没,得不到半点回馈。 城隍可能知道自己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仅在自己梦里见他一面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陈石没打算问,因为他很清楚其实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必然要重新再一次印证的必经之路。 虽然还看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但他冥冥之中若有感应,之所以要重新印证所经之路,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两种对来时路、去时路的不同领悟。 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就好比陈石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分别是两个同一体又不同灵魂的个体,都有着对修行见识两种不同的见解和见识,虽然其最终路都只能是一条,但过程始终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借着前人余荫,稀里糊涂就有大福缘,而另一个人也将借着前人的境界体会,重新领悟着另外的一份印证。 陈石终于明悟当前困惑,等他再抬头时才发现杨勇已经点燃了这所有宫灯。 而杨勇稍息片刻,也终于发现了陈石动静,赶紧汇合一处,好歹是完成了师父所安排的第一项任务。 等两人一见面,才意识到好像今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不见了踪迹,四下张望了一番,就连那些一模一样的人影也都跟着消失了。 既然消失了,俩人反而不觉得奇怪了。身为掌灯人,掌灯既然已经完成,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身处阴山,能一直留下来反而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虽然有些疲惫,但杨勇还是打起精神,有些兴奋的问道:“你的法力恢复了?” 本是两个人的任务,就基本上由杨勇一个人完成,陈石多少也有些愧疚的关心道:“还没有,只是能借用而已。 你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杨勇也感觉到了一阵难以抗拒的睡意袭来。 “什么叫借用? 唉,确实撑不住了,我得眯会儿。” 本来还想寻一住处,但等灯全部点燃时却发现整座宫内不但没风,还有些暖洋洋的舒服。 既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穿得厚实而显得热,也没有因为手脸露在外边而感到凉,倒是有些稀奇。 也顾不得再去研究,杨勇直接一屁股坐在墙角,直接靠在墙上打起盹来,只一小会儿就传来呼呼的均匀声息。 先前还觉得有些乏,这时候陈石反而没那么困了。摸了摸地上的温度,并不凉,这才放心挨着杨勇的身旁盘膝坐下,有什么事,就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二人却不知,虽然一直没再见着城隍的身影,但他俩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尽收城隍眼底,直到陈石的呼吸声也变得平稳过后,他的身影才无声无息出现在二人身旁。 盯着两人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感情,大手一挥,依旧是无声无息,只是周遭环境又有了一些变化,从光影交错来看,这是一处室内…… 第213章 神识当如常,静处方能宁。 虽是冬季,但早上五点才刚过一会儿,也就是卯时,站在阴山山顶处就已经能看到东边的地平线上有了一隙白痕,就好像刚朦胧睁开的眼睛。 这点儿光亮本不足以照烁到人,但也不知道为何,陈石也就正好在这个时候,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忍不住皱了皱眉,缓缓跟着睁开了眼睛。 习惯性的用手稍微挡了一下眼睑,随即就发现了身形挺拔的师父就这样亭亭站在窗前。 慌忙起身,简单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拱手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接着立马就察觉到自己这个时候并没有在室外。 而自己明明记得昨夜和杨勇是依靠在走廊上坐着的啊?而且也是因为他们已经尝试过推开那些根本就没有扣手的门,结果纹丝不动。 瞧见不远处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杨勇依然还在呼呼的睡着。 不止是他,这一夜其实陈石也睡的特别的沉,而且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疲惫,好像在这个地方,就连精神上也能放松不少。 别看他们每每所经历的事情都好像总是能恰好的有惊无险,但你要说没在心里留下半点阴影,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既不是圣人,也没有得天独厚的本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其实在无形之中任然忍不住为白师兄、石老爹,还有周围所有跟自己有所关联的其他人所担心。 而自从上这阴山,虽然心里明显已经知道这里可能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但打心底里就好像根本没有半点的计较和隔阂,反而能让心里感觉格外的特别踏实。 就好像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俗世间的危险、叛逆、阴谋……好像都不再与自己有关系一般。 就在陈石观察完周围情况,有些疑惑为什么师父不说话时,城隍开口说道:“唤上他,到广场上来见我。”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石没洗脸,眼睛有些花了,只那么一瞬,就已经不见了城隍师父身影,仿佛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不由感叹,师父这移形换位、神出鬼没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呢。 其实哪有什么眼花,阴山天宫之内不仅不干燥,还可以说极为洁净。 虽然很明显这周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但即使这样,那桌、那椅、那柜子上都几乎见不到半点灰尘,甚至是一丁点擦拭过的水痕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本就是这样,还是说谁的保洁方法能做到如此细致。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陈石走过去轻轻摇醒杨勇,告诉他师父的安排,就准备先行简单洗漱一番。 然而等他转遍了四周也没有什么发现,别说洗漱了,就是水源和别的用途的房间都没有发现一个。 也许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陈石如此想着,也就不再耽搁,只能先去广场见过师父再说。 路上,杨勇还偷偷的试着推了推其他房门。 之前他猜测这里的房间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所以只是徒有其形,没有门口,也就根本推不开。 然而昨夜自己二人实际上就已经稀里糊涂的住里边去了,自然不再认为这些都是假的。再说了,谁家好人会做这么大一幢假房子,岂不是比真房子更要费劲? 只是说这些房子不允许对自己二人开放而已。 这不,杨勇依次试着推拉了好几处房门,依然还是如前夜一般纹丝不动。 俩人很快行至中间广场。 因为广场之前还有一座碑坊,碑坊前面还有三转白石台阶,直至这时,两人才看清楚那精雕细琢的蜿蜒栏杆、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整齐条石,甚至其上还拓有各种神奇动物、古怪祥云、故事传说等各项文字图景,规模其实一点儿也不比这边廊坊楼阁的规模小,所以称呼中间的这片较为空旷的地方为广场,事实上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 先前立誓拜师的高台还是没有见着,可能只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才会出现。 而城隍此刻正站在广场中央背手而立。 两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陈石这才开口问道:“师父,这天宫之内好像与平日那些场面有所不同……” 其实他想问的是自己这一行下来除了昨夜睡觉的地方之外,并没有见着有其他什么生活场所……可能自己现在不需要,但这也并不代表着往后会用不着,毕竟人还有三急嘛。 城隍神色淡然,看了一眼也如陈石一般神态的杨勇后,说道:“是有不同,你们也用不上。” 说完也不顾他们再有何想法,直接吩咐道:“坐下。” 欲言又止的陈石二人也只能依言席地而坐。 城隍:“神识如常,静处方能宁。 给你俩一个时辰的时间,让自己能真正的静下来。” 说完,城隍便就这样潇潇洒洒的直接走了。 这神识如常是事实,他那样厉害的人物自然是不用问也能看得出陈石如今的状态。 可这静处放能宁是什么意思? 宁静? 那跟前面的静处又有何区别? 两人有些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只是等他们真的像往常一样真正宁静下来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短短的时间里很不对劲。 照理说应该是在昨日傍晚十分登上这阴山天宫的,但自己又总感觉时间不会就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短。 不说别的,就从寻找城隍到后来迅速拜他为师,这段时间其实想想其实并不算短。 再加上后来在识海之内有有了那一段经历,如果按识海之内的场景来算,可能更加会宁两人不能平静。 但即便是说如梦幻般场景,一瞬间可能即是永恒,那么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 那么后来不说陈石为何给那么累,没有失去法力的杨勇也几乎在掌灯结束过后也给累趴下了。 要知道,以杨勇如今血劲百脉的修为功夫,就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能精力充沛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登顶之前,陈石和杨勇确实吃过一些随身携带的食物,但实际上并不多。现在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仔细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其实也不是不觉得饿,就是感觉现在不吃也还是可以的错觉。 另外就是刚才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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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间**大致都有相同可借鉴之处的话,那么其实大成境才应该是返璞归真最为合适的境界。 那么你看我身上的气息,和城隍师父身上的气息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虽然陈石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单从文字上也可以牵强附会到城隍师父现在的状况上。 但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陈石。 法力丢失前和现在,甚至在形神放开的环境中,神识中的气息跟城隍师父比起来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说要打个比方的话,陈石如今的情况就是他虽然有一个坚硬的壳,但其实里面是空的,而陈石自己也清楚这空出来的地方范围能有多大。 再拿城隍师父来说,就是你能清楚他也有这层壳,但这层壳更像一个笼罩着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结界。所以,不存在那里面空是不空,范围能有多大,因为那里面同样也就是一个世界。 在这种时候,杨勇自然不会再想着依赖于陈石单独的想法,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说两者之间非得有什么不同的话……你于定境之中,静下来的是你自己;而城隍师父是静中定境了这整个世界。” 这句话说完,不只是陈石瞪大了双眼,就是杨勇自己也有些震撼刚才那句话竟然是自己说出来的。 第214章 法之有根本,术为能开枝。 这绝对不是杨勇一时兴起的信口开河,他确实是体会到了这其间的不同感觉。 静处,自然是没有比一个修行人于定境之中更能体现的地方。 而且不只是陈石,包括杨勇,甚至他们的辜老爷子师父,定境都不会扰乱周遭的任何人,更是与那共情之法又有着天壤之别。 可陈石仔细回想一下也跟着发现,城隍师父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处于定境之中,并不局限于是否定坐,或者走卧。而且那定境之静处仿佛带有某种他本身的独有属性,亭亭而立、静懿安宁。 两人好像已经摸到了某种门槛,但要想现在去印证,显然时间已经是不够了。 因为师父城隍又施施然从那方天地走了过来,裹挟着他那独有的静宁气息。 如果说有一种特殊的情况存在的话,其实以陈石俩人的修为,本应该早就能印证辟谷之道。 但无论是辜老爷子,还是石老爹,其实都没有意愿让两人刻意去修**这种苦修的路数,更何况要以药王谷的理念,其实也不适合辟谷之道。 药王谷讲究生机盎然、五气朝元为人体最佳,辟谷之术虽然也确实能淬炼人体、以熬炼之法同样也能淬炼出半圣身躯,但理念不同,就已经注定不会效用这种方式。 而就算药王谷弟子也印证辟谷之法,也只会选择以丹药维持饱满生机,然后单纯的去体会空腹净血之道。 实在没必要只为了这一处蹊径,还要再去熬炼餐霞饮露的本事。 不过现在,恐怕两位是不修也得修了。 城隍说话做事的方式一向干净利落,走到跟前,只扫一眼便已经清楚俩人如今状态。既不评价也不干涉,只自顾自开口道:“辰时朝霞最具纯阳生机,而独属于五行之外,混无根琼浆而饮,可补灵根真元。 这天宫内没有俗世充饥之物,如若没有练成这餐霞饮露的本事,就一直饿着吧。” 说完,竟又施施然走了。 “……” 两人有些错愕,甚至杨勇都没来得及整理清楚他到底说了啥。 因为方才等城隍师父过来的时候自然也裹挟了他那静宁气息,杨勇没忍住,便有些贪婪的尽力去体会那种神识感觉。 城隍虽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理会。 而这种本就是传法式的话语,自然也会如两人拜师之时那般,声闻之中伴随着神魂意识。杨勇心思不在,自然是只能凭声闻意识记住其表象文字。 扭头看了一眼正陷入沉思的陈石,又放弃了在这个时候向他请教的想法。 中文有个好处就是,即便是你现在不明白他具体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能事后仅从字面之中略窥一二,如果再加上本就先知道的所述中心思想,就更能体会其宗旨本意。 城隍师父并没有说这就是辟谷之术,但他说了这天宫之内没有俗世充饥之物,不就是没粮食吗?而餐霞饮露,其实杨勇第一个联想到的词语就是在不少书籍中都提到过的辟谷之法。 “辰时朝霞最具纯阳生机,而独属于五行之外,混无根琼浆而饮,可补灵根真元。” 杨勇虽然没正儿八经读过几天书,但一直跟在辜老爷子身边,接触的古文书籍自然不少,后来在医院的经历,师父和师兄们又不少为他们俩恶补过关于文言文的阅读常识,所以现在对这种略接近于白话的文言,理解起来其实并不为难。 辰时,朝霞,一个是时间,一个指物,最具纯阳生机,也可能是指是其属性。 师父说过,人之五识只能分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的物质,朝霞看似摸得着,实则只有一片水雾和光,这纯阳生机又该如何辨别呢? 想到这,杨勇又记起临上山之时,陈石于石老爹身上发现生机“白毫”,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果然,城隍师父所言也印证了朝霞本就不在五行之内。 混无根琼浆而饮,古**多言辞比较夸张,这琼浆应该就是指水雾,混合着纯阳生机一起喝下去,可如今杨勇连纯阳生机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又怎么能做到混而饮之呢。 可补灵根真元,这句话其实杨勇很擅长。灵根可指很多意思,但放在这里其实就是指人的身体。真元又名本元,乃人基本能量之一,也是人之生机所在。 仿佛一道无声光亮从脑海中划过,生机不就是存在于自己身体之内吗?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摸索那虚空飘渺之处? 虽还不能辨别清楚自己体内生机到底为何物,但模糊之间也能从有形之中去分辨出那无形之质。再与朝霞之内气息相印证,到时候是收敛,还是淬炼,不都是有助益之功吗? 这点,杨勇很擅长啊。 说做就做,本就处于静气宁神状态,片刻就已深谱虚灵冥想之中。 这也难怪先前城隍师父并没有干涉他走马状态,杨勇这一番自我推演,竟也把辟谷术之逻辑分析得七七八八。 人们通常所说法术,容易把法与术混为一谈。 实则法为本,术为根,技为枝叶;法本已明,根自坚固,开枝散叶,遍地能生花。 只比陈石晚了一步,杨勇也跟着进入了深层次寂定空灵状态,不消片刻功夫,俩人身上就已经泛起一层白毫,竟与先前在石老爹身上所看到的其实并无二致。 不同的是,石老爹越是靠近阴山,身上白毫就越是散逸的厉害。反观陈石、杨勇,身上白毫不但没有散逸,还隐隐有从霞光之中摄出一层云雾,化入己身,远远望去,那层白毫也是越加凝实。 这一刻,两人对纯阳属性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认识,也为在不久的将来见识极阴,打下了基础。 之所以城隍没有在跟前盯着,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几百上千年,可谓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另一部分原因呢,也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授徒之技在于点睛,一味的按部就班只能是教出一群大果子兵来,而不是培养出合格的将。 即使只有每一个时辰之间能抽出一小部分时间,实则这不在身边的时间里也是在二人身上留下了神识灵引,就是他俩的一举一动,也能如面亲临。 或许是境界差距太大的原因,以如今陈石的修为,竟然都没有被察觉。 看着二人很快就差不多掌握了餐霞之法,就算是以城隍见识也有些动容,这份天赋可不仅仅是有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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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杨勇主动退出神识世界的,而是行运餐霞之法饱满之时的自然反应。 其实就连再过一会儿才“醒”过来的陈石都不知道的是,也仅仅只是初学餐霞辟谷之法的人才会有这种自然反应。 等他们熟练过后,如果没有掌握这种退出神识之法,还会吃上这方面的亏,甚至伤及形神。 不过这都是后话。 杨勇在清醒过后,发现陈石还沉浸在神识世界之中。 每一个孩子几乎都有一个披风大侠的梦。望着身披白毫的陈石,此刻不正如自肩膀两旁披上如幻白袍吗? 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入神。 自己本意是来护送陈石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随他拜了城隍为师呢?虽然自己确实也有些奢望能有相同于陈石的际遇,但这种想法就只是一时的想法,并不会因为自己能否有相同缘法而生出嫉妒、羡慕之心,更加不会去想有何恶意。 这点杨勇很是自知之明。 从头经过杨勇并没有落下,自己就好像与陈石为一体,他所应受即是自己所应受,自然而然。 再加上杨勇此刻也明白自己到底置身何处,虽已经见过世面,丝毫不慌,但此时此刻杨勇还是不由自主的质疑起自己到底是谁、谁人又是我的荒缪感。 第215章 携千均撼地,裹雷霆万钧。 辰时已过,城隍又如先前那般款款而来,只是这一次他才刚刚靠近,陈石也就恰好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早就“醒”了。 初尝辟谷之术的他同样也具备饱食而醒的天然机制,只是陈石已经有过见识白毫生机的前提,这时又接触到了同样的珍奇,自然是想好好的研究研究。 毕竟比起“得”,正常人更担心的还是如何会“失”,尤其是这个情况还正好出现在自己最为关心的石老爹身上。 当城隍的来时,并没有刻意隐匿自己,以陈石境界当然也能察觉。 见杨勇还在定坐,巳时又有炼形的任务安排,自然是想顺便唤醒。 然而还不等他伸手,就已经被城隍师父制止,随后解释道:“难得有机缘顿悟入神,就别打扰他了。 在这里也不会被惊扰,就由他自然出定最好。” 陈石当然明白这种机缘入定是十分难得,一边替杨勇高兴,一边独自起身。因为城隍师父刚才说独独留杨勇在此,又不能受惊扰,自然就是需要自己离开。 而城隍师父并没有马上离开,随后又轻挥衣袖笼向杨勇周围。 虽然他是由缘入定,但潜意识里还是念及巳时之约。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便被打断了这种缘分,是有些可惜。城隍罩向杨勇的法术,陈石还看不懂,但隐约之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空间好似被与外界给剥离了出来,里面和外面此刻就好似一个水晶球的里外环境,只有光影而互不打扰,只是不能亲身体会那里面会是怎样一处场景。 不过,想来也明白那里面乃是于杨勇有利的所在。 陈石孤身随城隍师父离开广场,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就是昨夜所掌第一盏灯的地方。 城隍才刚刚站定,双手随之平摊向两旁,只一眨眼的功夫,陈石就察觉到那一双手上此刻仿佛重若千钧,重及腰腹,双腿也跟着是紧绷沉力,有浑厚之姿,又有举重若轻之感。 陈石现在神识如常,即便是没有法力也并不影响他随时动用观察。 城隍好像是故意给陈石细致辨别的时间,就以这个姿势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看明白了吗?” 陈石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才点了点了回复道:“看明白了。” 城隍又接着说道:“那你再看。” 说着,便当先提起右脚,只是这右脚刚一离地,还踏在白石地砖之上的左脚处就已经不堪重负,瞬间碎裂开来。 陈石一惊,还以为城隍师父有了失误,随即又想明白,双手重若千钧,仅凭一只左脚为基,地砖又如何不裂? 但接着又瞧见城隍师父那抬起来的右脚底部无端腾起一阵怪风,而且这一阵风仅局限于脚底板处,寻常眼睛是看不到那里变化的,只能以神识感应那风似有倒卷之势,仿佛是要借此力势托举起来的样子。 还能这样用?倒是让陈石开了眼界。 如果就照这般操作,等实力允许,又掌握好其中力道,岂不是直接可以借风势踏空而行? 不过眼下城隍并没有离地而起,只是右脚那一步踏出得有些远,目测足足有一丈有余。 还以为着力点会如先前左脚一样碎裂,然而所踏足地砖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完好无损。反而是自己双腿一软,只感觉从脚下传来一阵无端震动,就仿佛地震了一般。 难怪刚才城隍师父要刻意把杨勇给包起来,地动不比寻常惊扰,要不然就凭这一下,非得把他给惊醒不可。 只是这会儿陈石也顾不得去关心杨勇了,手握千均,直接单脚能蹦那么远,就已经足够震撼了,更不要说落地轻如鸿**,没有像先前那般把地砖踩碎。 如果说让陈石手握千均之力,在法力未失之前还勉强做得到,但以现在**身力道,实在有些勉强。而且,虽然陈石有**练过家传轻身功夫,就连辜老爷子师父也称赞过功夫有几分梯云纵的影子,也很容易能一蹦丈余,但手握千均也有些勉强。 要是像城隍师父般能落地震而不伤,却是万万还做不到的。 说实话,过后陈石不是没有怀疑过,城隍师父在起跳之时,就已卸下了手中力道。但后来震地之撼,没有千般重是伪装不出来的。 除非另有**能像神话传说中那样,御天下大块之形,撼地犹举足若轻。 只不过,好像城隍师父所授就是这般功夫。 城隍右脚落地震而无伤,撼动百里亦不相扰。说实话,这已经不是陈石如今所能体会想象的境界了。 好在城隍也并没有要求陈石能如样效仿,又接连跨出好几步才回过头来问道:“看清楚了吗?” 陈石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比较长,城隍也是耐心等待。知道其没有当即应承,就说明他是真的能看出一些门道,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观察心性的事情虽然早有定义,但城隍实则每一次都还是有透过就事而再论的习惯,这也跟他亲身经历有着莫大关系。世人多天骄之辈,也更不排除有叵测善匿心思之人。 虽然城隍还不认识邢放,但白师兄曾断言,他就是这种奇人。 过了好一会儿陈石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看清楚了。不过我当下恐怕还做不到,没有法力支撑,凭肉身之力提不起千斤,更难一纵丈余距离。” 城隍:“如今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周身法力不是无端丢失,而是我暂且封闭你的前世福缘。 等你自己能凝炼出自己的法力之时,那封印也将不攻自破。” 说罢,城隍已经散开周身凝聚,又回到起始的位置,以手并指抚向方才他自己踏碎的那块石板,一边说道:“巳时炼形,自有天时相助缘由。为师不强求你一日便有我之功,但也不许你不尽自己全力。 何时你能做到携千均如履平地、撼地动而不扰气机环境之时,功夫自然也就到家了。” 随着城隍手指抚过,那本碎裂的地砖裂缝也随之恢复如初,难不成这白石砖还是活物能自愈不成? 当然不是。 城隍演示,方才手握千钧,也是同样的方法。 土行能量自有沉堕属性,大量凝聚时,其重量不亚于等量钢铁。所以,五行之中最具防御效果的也都是土行法术。 而陈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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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师父要求全力,小小石砖又如何撑得住? 不止起跳的石砖几乎碎成了渣渣,那一步下踏更是把石砖溅飞得到处都是。 好在飞溅的石块没有伤到附近的其他建筑,师父可还没有说过这其他的地方能不能像石砖一样修复。 有如此动静,陈石哪还敢再踏一步。 赶紧散了双手重量,只试着凭借自己能力,看能不能撼动地形大块。 因为陈石猜测,所谓炼形,不仅仅是锻炼身躯是否能承重千钧,更应该是锤炼力与劲之平衡。 动力伤骨,运劲伤腑。 但这只是凡人的层次。既已修行,所掌握的自然应该是更为高深的手段。 这下一步,陈石所能想到的就是势。 其招有形,其式有迹。 高手之争,其势才不可挡。 凡人之争,携百斤有万夫不挡之勇。 神仙打架,裹雷霆万钧方可撼动天地。 不过,要达到那般境界,任重而道远。 不说撼动天地,陈石几踏之下,不但没有找到城隍师父的那般感觉,不凝聚手中力道,甚至连地砖都纹丝不动。 先前还以为地砖易碎,看来也是自己想当然了而已。 看着碎了一地的石块,陈石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时辰已过半,得抓紧修复石砖,不然等到了晚上,莫绊倒了那掌灯人分身。 第216章 左牵五行生,右擒五兽祸。 陈石手上在修复石砖,其实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 石砖其根本还是跟土行元素有关,而且极为浓郁,浓郁的程度他都怀疑几近有了自愈的效果。 如果照这么想,那石砖就已经差不多赋予了神性。即便是陈石自己,也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要想把石砖修复,却比想起来还是要麻烦一些的。 凭着先前对土行元素的熟悉,陈石很快就同样在手指尖上凝聚出一团深褐色粘稠,状如浓墨。 陈石微微有些皱眉,觉得自己的方法并没有错,但其结果却跟城隍师父又有些不同。 不过暂时又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陈石只得硬着头皮将就那团浓墨,去粘合碎裂的石砖。 结果可想而知。 白色石砖不但没有被粘合在一起,就连裂纹周边也被浓墨腐蚀出一道更宽的缝隙出来。以神识感应,就连那白色石砖都有分崩离析之态。 这可把陈石给吓了一跳。 两种都是土行能量,为何出现相斥的状况? 陈石就这样左手托着那团浓墨,右手又拿起一块石砖碎屑,仔细去区别其内在里的成分和变化。 照说,一块死物不应该出现什么变化。 就算是里面充斥了极为浓郁的土行元素,也不会让石砖能像活物一般还存在变化。 然而事情本身就蕴含着神奇。 五行当中,除了水行和木行之外,实际上只有土行元素与周边物体相互影响和作用是最小的。但如果在催化过后,又以土行结构的产物是最为稳固的。 双手合挚两种不同状态的物体,又以神识在两者之间做着对比,实际上是很难稳定那团如浓墨般土行元素的。 但自修行开始,陈石就有远超于常人的冷静和沉着,这种在别人眼里可能有些困难的行为,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 果然,很快陈石就从两者之间发现了端倪。 浓墨很纯,纯净到除了四周空气之外,就只剩下土行能量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陈石将这团浓墨扔出去,在没有消耗掉里面所蕴含的元素之前,它可以腐蚀掉所有它接触到的东西。 就因为它自己本身极为牢靠的元素结构,所以对其他元素产生的就不会是融合,而是直接消融。 然而右手的石砖,则可以说是有两种不同的土行元素构成。 一种是活跃、有活性的土行元素。 另一种是沉寂,像**的土行元素。 可能说就连陈石自己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自然界中所有的五行元素都是“活”的,而且它们本身就是元素,又怎么可能会有死活之分? 自然界中所有能成型的产物,除了里面活性的五行能量之外,就只剩下其物性的质,而质是没有办法去区分死活的。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称呼所有物的存在,也暂且不考虑从生物角度如何去分析所有物体的具体成分,在陈石眼里所有物就只有质和五行元素这两种东西。 像木、水、火、土这些物体之中,元素与质的区别又最为明显,抛开能调动的五行元素,剩下的就是不动的质。 照陈石的理解,这不动的质可能就是失去活性的五行元素体。 但这里为什么又没有金行呢? 是因为金行本身的就不是一种稳定的元素,就算合成其它质态也不具备稳定性。或者可以直接说,金行压根就没有具体物质。 只是,陈石现在虽然能区别右手石砖和左手浓墨的差别,大概也猜测到只要能解决掉左手浓墨般土行元素的程度,就能得到与右手石块相同的产物。 但这样的话,其实也算不上完成师父所布置的任务啊。 城隍师父的要求是修复石砖,而不是得到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砖。 这让陈石又有些犯难。 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小会儿时间,他就不再纠结,自认为管他下一步是如何,至少也要先把自己刚才的猜想印证清楚再说。 丢下右手中的石砖碎块。 虽然单单左手的确能凝聚浓郁土行元素,但如果想要得到一块同样的石砖,就必须掺杂一些其他的东西。 五行当中,火与土相生,所以火行也就是最容易改变土行状态的元素。 陈石先以左手凝聚火行氤氲,一开始还比较慢,但随着时间的增长,左手中火行氤氲也是越来越浓郁。 没有一定的衡量标准,全凭感觉。 在陈石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左手五指微张,成罩状,半包裹住右手浓墨圆团。 从这个动作,其实就能看出陈石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陈石打小经历有些波折,虽然后来也有几分石老爹刻意为之的意思,但如果没有先天缘法,即便是石老爹十分刻意,也并不一定能有此造化。 其左手张开的五指,笼统来看是极为浓郁的火行氤氲。但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即便是功力比陈石再深十倍的人,也是不可能这样明显的把凝聚起来的元素不依托于其他形态而单独呈现出来。 就比如火行的表现就一定有火,水行的表现就一定有水,木行的表现大多数情况下是风……金行比较特殊,但其表现也基本依托于雷。就算是不怎么契合其他物质的土行,所表现出来的也基本上是其本质上的特点。 也就是说,基本上就没有人见过浓郁的土行元素会是一团如墨粘稠;也不会有人知道那食指尖上看起来暗红色的气团,实际上是极为凝实的火行。 实际上也只有陈石他自己知道,如果单单凭借对五行的敏锐,是不可能凝聚出如此浓郁的元素体来。 陈石左右手小时候都受过伤,十根手指头中除了右手大拇指之外,其他手指头基本上都换过一茬,或者好几茬的指甲盖。 兴许在别人身上,这就算不稀奇,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但石老爹后来发现,陈石每一次手指头的蜕变基本上都会沾染上某些机缘巧合的因素。 有人会说,既然是机缘巧合,又怎么能用沾染,或者发现来形容呢? 这就要说石老爹本身的特殊了。 石老爹表面上来看,并没有陈石那般的先天福缘;也没有像杨勇一样对某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571|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领域有些极为敏锐的优秀直觉;更没有像辜芙蓉那样有着某种天赋。 这种特殊不好解释,最好是用一个词来形容,而这个词就是“因人而识”。 什么叫“因人而识”呢?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不同的人,而选择出一种最为合适的方法去结识他。 就比如你面前的人是一个财迷,那么你跟他以钱相识,以钱而谈,绝对会很融洽。 所以,就连当年城隍第一次见到石老爹时,也会有赏心悦目之感。 石老爹是在陈石第二次手受伤时就已经有所察觉到异样了。 果然,在预料到的时间里又发生了第三次受伤之事,并且也是同样受到了五行生克影响下所受的伤。后来,等新指甲长出来之后,又在上边发现了些许异样,也证明了石老爹当初的猜想。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这种异样到底会给陈石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也拿不准这种异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打断了这种进程,那么将来不止他一定会后悔,也许就是陈石自己都可能会埋怨少了某种机会。 也就在昨夜,陈石尝试凝聚火行元素,用来点燃那对他唯一的一盏宫灯时,他发现了某种新的东西。 单纯的从自然之中察觉到五行元素其实并不会太难,甚至就是精神稍微敏锐一些的常人其实都可以做的到。 有掌握过五行能量的陈石自然是不会太难,但难的是怎么去凝聚火行元素。 陈石法力已失,但神识还在。 可神识并不能作为媒介,用来搭建物虚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各为个体、散乱无序的五行元素。 在尝试了好几次于手中凝聚火行都失败过后,陈石都经不住有些气馁,望着空荡荡的手掌发呆。 可随即他就发现,每一次火行元素溃散过后,食指指尖都会残留一部分氤氲,几经闪烁过后才会消散。 虽然这个过程很快,但幸运的是,最终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于是,又刻意的几次尝试过后。 他发现,只要用极为纯净的意识鼓动食指,去接触凝聚而来的火行元素,那么食指指尖就会微微泛起青光,继而牵动火行元素,能在掌控之内凝聚更久、也更稳定的时间。 这抹青光很像五行能量中的木行,但仔细辨别又与自然界中的有所不同,隐隐约约好像能从中看到些许白毫的影子…… 然而,就只是这样的话也并不算什么神奇。 陈石又尝试着动用其他手指的关系,最终确定了下来。 食指能催生火行,中指能催生土行,拇指能催生金行,无名指能催生水行,而小指能催生木行,而且刚好左手全然是五行相生之相。 就算陈石刻意,也暂时无法做到逆行倒施,以相克之势体现。 动用在凝聚火行之中就表现就是,以中指为标,凝聚火行,食指催生,使元素更为浓郁,再催动小指助长食指之势。本来还以为这样会影响到火行元素的稳定,其实只要自己不可以凝聚火行元素的同时又凝聚水行元素,就只能是借助于手指之中那独特的五行之势。 第217章一世姿不渡,此生无轮回。 每次都是以纯净空白的念力催动所对应的手指,其所迸发出的能量也只能是催生其对应的五行属性。 不过有一点不能错,那就是不能打乱其出现的顺序。 陈石还没来得及去尝试其他属性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如今这才是尝试的第二次机会。 而且昨夜掌灯,实际最后来也仅仅是动用了食指和中指,后面那几指还没有机会能有用武之地。 当下凝聚土行,从一开始就动用了最大份的力量,一次性五指全开,果然达到了预料之中的效果。 然而,又远远超过了其需要的程度。 与陈石猜想的一样,先从自然之中采炼土行氤氲,等稍微凝聚熟练过后就增加神识范围。 很快,以陈石如今的神识程度,已经弄覆盖很大一片地方。再加上周围本就比寻常地方要更为浓郁的五行元素,十分容易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以拇指为标基,土行氤氲凝聚其上。 随着浓郁程度的增加,以神识程度其实陈石已经稍稍有不堪重负之感。 这就是陈石自我判定的极致体现。 然后再以纯净念催动中指,其特质应运而生,催生出不同于自然界中的火行元素,但与之相同的固有特性又很敏感的就再次激活了原本已经开始有些沉寂的土行氤氲体。 再以木催火,又以水养木,以金动水。 而最神奇的是,土行在经过火行催生过后,不仅更为活跃凝实,其格外还有金行属性跃然于上。 这金行与自然之中金行不同,却又能和睦相处,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里一外,相互缠绕,相互交融。 回观来时路,这一变化又能牵动每一步变化。 搞到最后,手中粘稠不仅仅是其上如浓墨,覆手之内又悬有一层褐色光芒。 这也是陈石一开始没预料到的地方。 不过,等这份特殊真呈现于眼前之时,陈石又已全然明白。 其表以火催而旺,属于阳,顺而生之,其质为实。 土行冷沉,无动不升。 又因其属不易溃散,腾后有落,所以属于阴,逆出而不再逆,随质有影。 如果说现在陈石就以此为技,以浓墨为器,其进可消融要物,不惧阻隔;其退又可做阴阳五行之隔。因为其质不可逆,也就是说,所有退却过后的五行属性不再逆变,其质之坚犹如恒古规则。 不过当下陈石已经见识过了浓墨之矛,可没有机会和时间再验证其盾。 缓缓催动手中浓墨,不再让其如先前凝实,退散的同时也放任了其在手中体积变化。再加以右手一旁牵引、助力,有意控制到如地上石砖样子大小。 借着曾经在课本中学到的一些知识,陈石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右手陡然解放早已凝聚的水行元素。 这次倒没有刻意催其相生牵制,只采用其物行中独有克属,以金锐使其渗透之利,以建木护其柔韧。 只一会儿的功夫,眼前便真的出现一块与地上一模一样的白色石砖。 如果不是手中石砖尚还有一些余温,陈石自己都恐怕会怀疑是不是刚才从地上撬起来的。 当然不去理会这有些荒谬的臆想。 自己竟真的做出来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砖,而且从宏观上来讲,这就是一场从无到有的神奇手段。 以陈石认知,自然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凭空而出。 但也还是有些惊叹其中神奇。 从而这也让他就这样傻傻的抱着块石砖,呆呆发愣,时不时的还会呵呵笑出声来。 一直在暗中有留意着俩人的城隍自然也清楚此间变化。 先有杨勇以初等的修为境界而机缘入真我之境,只要他不把自己的寿元耗尽,等他出关之日,就是他踏入大成之时。 而后又有陈石不仅掌握五行顺生之法,还恰巧就在同样的环境里领悟到五行阴阳变幻。 甚至从他手里的石砖可以看出,他不只是领悟,还一并印证了其物用。 顺便还完成了一次炼器。 不错,陈石手中石砖,严格来说就是一件宝器。与他之前温养的云淡风轻不同,这一次才算是一件真正的炼器。 又过了许久,陈石才从神识世界中退了出来,也已经意识到手中石砖是自己如何炼制。 在方才之时,他又重新审视这段过程,这炼制之法自然也已融会贯通,顺便还推演了其他几行所可能的变化。 有了这层基础,当陈石放下手中石砖,再整理好那碎掉的石砖之时,自然也是胸有成竹。 不一会儿,两块石砖就已经焕然一新。神识感应,也与先前并无二致才放心下来。 有了这层经历,对于城隍师父所教授的炼形之法也有了新的领悟。 等再一次验证之时,虽然还是会踏破脚下石砖。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踏之功,已经稍微能感受到其中震撼。 不知不觉中,时间也已到未时。 这一次倒不用城隍师父亲自引导,陈石就已经知道所谓定性是什么意思了。 巩固所得,理顺应之道,明阴阳之隔,掌己之所获,定悟中其性。 虽然前一个时辰,城隍有些原因并未前来,但也算是安排了任务。但这次见其能有自主意见,且也正合自己之意。 难道说这一家人都能如此擅长揣摩人的心意吗? 城隍有些下意识的这样认为道。 不过随即他又释怀。 石家之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份,而且即便是知道,时间已过去太久,也并没有什么可趁之势还可利用。自己之所以还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前身记忆始终占据着自己内心深处,影响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虽然自己也确实能控制它,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跨过这道坎。没勘破就是没勘破,一丝也取巧不得。 “唉……” 一声无声的叹息弥漫开来。 城隍周身有一道无形气场,这是昨日俩人就已经发现过的。而这个时候,随着城隍心态上的终于一丝变化,陈石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 从定境中醒了过来,赶紧起身跟师父行礼。 等城隍意识到这一声叹息,也就已然知晓会打扰到陈石,这小子虽不是他爹亲生,但有意无意之间总会有很多莫名的产出小聪明,也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想想曾经那满堂风云,又是有多少比他们父子更惊艳才绝的人物,最后不都没落得好下场? 城隍:“起来吧。” 陈石一愣,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师父说话的口气,自己又没有下跪,为何听起来有一种“平身”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9312|167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隍:“定性的功夫你已经做的很好,不需要我再过多干涉。 不过我要求的时辰,就必须按照这个规矩来。完不成,我一样撵你们出去。” 陈石连声称诺,心中却想着那杨勇方才的,算吗?不过嘴上可不敢造次。 虽城隍要求时辰之内的事物不得随意变更,但实际上他自己却又一次破了先例。 陈石当然不会干涉,只得老老实实听着。比起辜老爷子师父,甚至学校里的老师,自己这位便宜师父才更有阶级性的压迫感。 城隍问道:“你可知,何为人欲?” 陈石心想,这题我熟啊。便侃侃而谈回答道:“人求不满便是欲。” 城隍也不觉得稀奇,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也应该明白,为何要禁欲了吧?” 陈石多少是有点感觉自己有些班门弄斧,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得之为盈,不得而非亏,欲求不满,事极必殇。” 城隍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这是谁教你的?” 听到师父的称赞,陈石自然是高兴的,情不自禁的有些欣喜道:“我师父……也有我石老爹从小耳濡目染。” 一时嘴快,陈石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惹得城隍师父不快。 但显然他有些多虑了,城隍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师父是个好人。你石老爹,更是个妙人。哈哈哈……” 本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突然笑了,而且陈石还是知道城隍是什么身份的,不禁有些感觉后背发麻。 什么意思? 师父当然是个好人!而且对石老爹的评价,怎么听上去却有一种定夺之感。 对于一个接受过现代社会主义教育的人来说,其实并不太能接受这种感觉。 这一微妙的变化,城隍当然也能察觉。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得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但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城隍没有计较,倒是陈石有个不情之请,主动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城隍:“是不是想去宫外拿你们的行李?” 嗯?这师父还会读心术? 被瞧破心思的陈石也是点了点头。 城隍很干脆的说道:“不行。” 这一声拒绝把陈石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本一件很小的事,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城隍师父却为何要拒绝? 要不是自己没找到出去的门,这么短的距离,其实一个来回根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既然城隍乃天宫之主,这其中蹊跷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可这举手之劳的事,师父为何会拒绝? 陈石想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当然面色肯定是差了一些。 这不是不敬,而是刚才兴致盎然就又被浇了冷水过后的自然反应。 城隍也没有费口舌解释,一挥衣袖转身离去,风中传来一声训戒。 “既知其意,不当只争口舌之利。 你辈受余荫颇多,更不该忘了黑白文字乃用血写。” 即便没有谛听法,陈石也看得出来城隍师父有些生气。 可好像又不只是因自己而动气。 谛听法术乃神术,但现在的陈石却并非谛听,当然还辨不清楚到底何意。 第218章 存身知其法,随用得其术。 城隍悄然而来,又匆匆拂袖而去。 陈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得师父不高兴,虽不一定是自己的原因,但他很肯定是自己刚才点的火……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明白自己已然是在修**辟谷之术,这第一欲自然便是克制这口腹之欲。 虽然还不饿,但陈石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事实上他自己记得分明才不到一天而已。现在,他口中的味蕾就是品尝自己的唾液都能尝出一丝甜来。 其实这并不夸张。如果你已经一天没吃饭,口齿又没有什么毛病的话,选择一处空气清爽之地,最好是稍微有点太阳,口齿微合,抿唇小口吸气之时,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连带着那风都是有些甜的。 陈石明白,这不光是自己精神上对食物的迷恋,更是肉体上对能量的欲念需求。 餐霞饮露虽能补充生发之机,使人细胞始终充满活性。但单从人体需求来说,其实要想抗拒身体上的本能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韧性的。 花了好大的功夫,陈石才勉强把口腹之欲给压了下去。也幸好这山上并不会闻到什么食物的味道,要不然陈石还真没有什么信心能克制得住。 就是以前,自己也会偶尔刻意不吃任何食物,饿上一天。石老爹说,这样可以减轻胃的压力,清理积食,焕发口气,理脾润肾,有利于健康。 即使那样也没见着过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食欲啊,刚刚自己的那种感觉,甚至都想直接抬起胳膊啃上一口。 好在陈石一向性格比较坚韧,越是这种折磨精神上的冲动,越是能激发他的韧劲。幸运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愈加的严重。 在几乎把所有吃过的美食回忆了一遍过后,那股子劲也渐渐消退了下去。陈石暗自庆幸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更多的美食,要不然这一段经历可真够难熬的。 随即陈石就想到,自己方才克制自己食欲之时,还以为分心不去想就能冷静,可身体上的感觉总是会刺激他越加想念肥美的油脂、劲道多汁的瘦肉、清脆爽口的果蔬等等……甚至还一度引发幻觉,心中所想,眼前就会浮现相对应的美味佳肴。 到最后,陈石见这种症状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是越加的混乱,便已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正确的禁欲之法。 有些出神的陈石并没有一味的沉浸在识海世界,反正也无法禁止其欲,所以干脆从定境中退了出来,行至广场之中看过了一遍杨勇,发现他还是如先前那般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陈石不清楚自己是该替他高兴,还是应该担忧。 于是就这样呆呆的徘徊着,患得患失。 一直到那最后的旭辉再一次照耀到他的眼睛之时,陈石才从呆呆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本来还很清明的神识,这个时候却罕见的有些犯浑。 晃了晃脑袋,有些怀疑自己竟然就这样站在杨勇的面前,考虑了一个毫无必要的问题这么长时间,而且依然还没有什么结果,甚至就连本来清明的内心都跟着有了些焦躁不安。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看了一眼天色,好像还有一些时间。已经顾不上考虑这其中的毛病,陈石必须在短时间里让自己冷静下来,要不然一会儿酉时的掌灯计划就无法完成了。 如今杨勇还在闭关之中。 嗯,陈石把这种偶然间的遁入神识世界的情况,称之为闭关。 如今杨勇还在闭关之中,那么今夜的酉时掌灯就只能是自己完成。 昨夜,虽然他只点了一盏灯,但其实神识清明,他也是能察觉杨勇的一举一动的,自然也是清楚要想一步一步,一盏一盏的依次完成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未必是能完成的考验,毕竟昨夜他只点了一盏灯。 虽然师父并没有明确规定如果没有完成会有什么后果,但就单纯对于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不是一个自己能懈怠的理由。 陈石清楚,这种患得患失并非是自己的性格,最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刚才自己修行禁欲之法时的影响。 虽然勉强压制住了旺盛的食欲,但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做到师父所说的禁欲。更何况,欲又何止一种。陈石已经从刚才的那一抹恍惚之间,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更多的欲望在蠢蠢欲动,那股子迸发之势,竟然比之前自己面对危险时还要令人恐惧。 可以说这是陈石所面临的第一个真正让自己手足无措的事情。因为面前的敌人不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自己。 再凶猛的外敌,也总是有办法对抗,或者避讳之法。但人又怎么能做到瓦解自己?自己所欲,就是自己所想,即便是你能暂时忍住,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放下了。 与其师父所说“禁欲”,陈石觉得倒不如说成“解欲”更为贴切一些。 好在神识并没有真的因先前的分心而受影响,等清心定性过后,陈石终于冷静了下来。 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向杨勇。 这一次他内心不再有什么波澜,机缘也好,劫数也罢,都是杨勇自身造化。自己、师父,还有其他人其实都没有办法去帮他左右,就像别人无法替你去修行一般。 而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守护他安全的醒来。 虽然已经有师父布下的结界保护,但陈石还是有些“自不量力”的又往杨勇身形之外布下了一层土行结壳,也将那里面的世界与这外面的空间分为两个相同,但又与之相隔开的两个世界,是为结界。 这也是陈石随用而悟得的术。 也就在刚刚,陈石这样想到,加之对土行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便自然悟到了该怎么去做。 得其法,随用而得术。 很平常的事,陈石会有些想不明白。然而这很离谱的事,他却觉得很正常。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只凭着对土行元素的理解,就创出了结界法术,非得被当成天才不可,甚至当如果他能恢复法力时,以大成境界,完全可以被称作一代宗师也并无不可。 那事实上,没有法力,还能不能施展出法术呢? 如果师父在场,当然会告诉他不能。 但现在师父不在,所以陈石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法力已经恢复了。 为杨勇布下结界,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掌灯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又飘飘渺渺的从远处迎来,明明是一个人,又非得多此一举的分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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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掌灯人也好像慢慢放下了戒备,离陈石也近了一些,有些飘渺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欣赏的神情。 因为陈石的掌灯之法越渐熟练,到了最为恰当的程度之时,便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徐不缓,稳稳地点燃一盏接着一盏,颇然已有他七八分风范,剩下的两三分也只是他没有自己这庞然隆重之排场而已。 看着都差点凑到自己脸上的掌灯人,陈石从他身上散发出气息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也并没有贸然以火去试探他。 只是以戏谑的口吻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倒把掌灯人给吓了一跳,一行人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又故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 “倒是挺好玩。”陈石心里一阵欢愉,到底还是没有完全脱得稚气。 而陈石不知道的是,天宫之外有一行两人,已经一连好几天爬到阴山山顶,无数次的四下搜寻了好几遍。 那男人脸上虽然没有急躁难安,但神色还是流露出几分担忧,像极了牵挂出门在外的孩子的父亲。 第219章 生机有散逸,红衣难补盈。 山顶石头平台之上,石老爹虽然面色平淡,但神情之间还是可以看出那一抹恍惚愁容,而跟在身边的红衣美人也是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催促道:“忠哥,我们快回去吧,你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 石老爹却不为所动,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十分平静的对她说道:“红衣,算了。” 本来还好好的美人忽然一下子情绪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算什么算?凭什么你的命别人说了算。不行,我不许你死。” 好像生怕这话被人给听了去似的,石老爹迅速捂住了红衣的嘴巴。 红衣还待反抗,有些话,以她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但石老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降服得了红衣?三两下就被她给挣脱了束缚。 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为什么还不能让你儿子听到,你是不是觉得他知道了,就不会乖乖留在城隍身边学艺了?” 石老爹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红衣。 而红衣也好像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有些让石老爹难堪,这才住了嘴,嘟囔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石老爹又好言劝慰道:“我不是怕被他听到,而是觉得即使他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红衣可不管这些,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救石老爹,自顾说道:“他现在是城隍的徒弟,而且你也说过你们之前也是旧识,说不定他会看在情分上帮你想想办法。” 石老爹倒是看的开,耐心解释道:“城隍爷也并非神仙,更何况这是命数。我能提前知晓这件事,好让我还有时间做一些事,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红衣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使劲的摇着头说道:“不,我不要,我只想让你活着……走吧,快下山吧,你的生机一直在流逝啊。” 眼看着四周还是没有动静,石老爹也有些担心陈石真的会在某个隐秘的场景中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也有些不忍心看着眼前的红衣真的哭出来,便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下山。” 这是怎么回事? 石老爹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牵扯到生死了呢? 其实这事还得从陈石回来之前,范八爷第一次找到石老爹开始说起。 石老爹从辜老爷子处回来不久,就发现身边已然潜伏着一些鬼族,而且石老爹也已然从气息中辨明正是此前追杀自己的那些鬼族。 好在这些鬼族因为一些规则的原因,并不会轻易在白昼里对自己行凶,而且就算是在夜晚,我不会惊扰到周围其他人。 这也是石老爹为什么能放心回来的原因。而且这些鬼族也清楚自己并不会是石老爹对手,在没有刻意被驱使之下,并不会主动对石老爹出手。 然而这里也有个意外就是鬼族的影子,他虽然同样不会惊扰到周围其他的人,但却不受白昼的掣肘,不分时候都可能对石老爹行刺。 鬼族影子第一次出手,石老爹就差点险象环生。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分别就有两个人出手相救。 一是范八爷,二就是虎精红衣。 轻松就击退了影子过后,石老爹其实就有问八爷,为何不直接叫影子收手。 八爷告诉他,当初下达追杀石老爹命令的是虬髯客,现在虬髯客已然兵解,恐怕也只有他那个不记名的弟子阿傍能解除影子的追杀。 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找到阿傍在哪儿。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灭了影子。 然而八爷却不能出手,甚至都不能提供以任何形式的帮助,至于原因他也说了,就是他的职责不便。 甚至还厚着脸皮的请求石老爹,如果能收手,请留下影子的性命,他会尽快寻找到阿傍,让他解除对影子的命令。 而后八爷就对石老爹讲了封魔谷中发生的事,还隐隐约约提了一些鬼王和谛听之间的谈话。 而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石老爹恐怕将命不久矣。 石老爹一听这话,自然也是震惊不已。明明自己年纪不大,身体也一向硬朗,怎么会有这样的断定。 这事起初八爷也是不信的,毕竟石老爹也是他的朋友,就算有阴吏拘魂啥的,还得主动通过他呢。然而,这件事是从谛听口中说出来的,这又不得不让八爷不信。 现在想想,其实说不定也正是谛听故意让八爷听到的。 而既然是故意让他听到,其用意也自然是能提前告知给石老爹的。 八爷和石老爹在一起聊了很久,也试着分析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然而并没有什么结果。 过后,八爷又留给了石老爹两张黑符,说是在紧要关头,兴许能替换石老爹殒命。 这件事其实一开始红衣并不知情,就是后来陈石回来,石老爹也没有露出一点儿破绽。对于石老爹来说,他也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城隍收徒的规矩他也知道,所以他把唯一的一枚麻钱交给了陈石,就算城隍没打算收陈石做徒弟,也会有一年的时间学得城隍几分技艺,那么即使将来会有什么危险,自保应该是无虞了。 他更不知道,其实谛听和鬼王也先后拿出了一枚麻钱替陈石二人又续了两年的时间。 可是,就在石老爹决定上阴山的前一天,红衣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果然,第二天发生的那件事陈石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但先天纯阳圣体的红衣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石老爹已经有过嘱咐,红衣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从阴山下来过后,红衣不遗余力的为石老爹补充了先天元气,希望能留住那份本元生机,然而这仅仅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弥补回去的本元生机,根本留不住多久就又会散逸出去。 为此,红衣连着哭了好几次,就连石老爹都有些怕她落泪了。 本来以为陈石二人上山拜了师,很快就能回家报告消息,反正来往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一天跑两个来回都不是问题。 然而陈石这一去,一连三天都没有半点消息,终究是石老爹坐不住了,硬生生的磨了红衣好久的牙,这才让她终于松了口,答应他上阴山一探究竟。 事实上这个时候陈石和杨勇还沉浸在城隍的神识世界之中,对外界的时间都没有半点概念,又怎么会知道石老爹专程寻他而来呢。 寒冷的冬季,本来爬山的人就少,再加上陈石上山的当天晚上,山上就下了雪,就更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爬山了。 所以,石老爹很容易就在凉亭旁发现了两人的背包行李,一番清查过后发现除了随身的衣物,几乎什么都没有带,然而又在附近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影。 城隍阴山所在,石老爹脑海里也有一幅图纸,在经过仔细对比过后也断定就是脚下的凉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只能是一种可能。 石老爹当然也是知道世间会有方外世界的,就是他自己,其实也亲自见识过。 再寻着可能的踪迹寻找了一番,最后也仅仅是推断出,那方外世界有可能就在这山顶石广场之外。 不得不说石老爹的神识还是很敏锐的。 如果他能看到方外世界,就会发现他所在的位置实际上是能看到天宫之中杨勇的所在的。 不过,城隍没有理由为了照顾到石老爹的情绪,自然也不会为了他耗费灵力打开天宫结界。 一开始,红衣还以为只是因为阴山地界的缘故会让石老爹生机加速流逝。 可后来一到了晚上,红衣也敏锐的察觉到石老爹的生机正在缓慢散逸,而且照这个速度来看的话,石老爹的寿数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 所以,自那过后,红衣打死都不离开石老爹身边半步,就是晚上睡觉也不能分开。 因为只要红衣在石老爹身旁越近,他的生机散逸的就会越慢,也就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想办法能留住石老爹。 望着又不遗余力的为自己补充本元生机的红衣,石老爹伸手一把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如此亲昵的动作自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了一步。 “别浪费你的本命真元了,又留不住。”石老爹有些心疼的劝慰道。 说着说着,红衣又有些想哭的冲动。 她现在发现,以前在山里,即便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也不会流眼泪,而现在能幻化成人了,却反而动不动就容易落泪,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我本命真元充沛,却没有办法补盈给你,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生机散尽……你们人类最聪明,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石老爹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红衣的头,说道:“我这不是受了伤,补盈真元就能恢复,而是寿中命数所限,除非用大罗仙丹逆天改命,恐怕就是阎王爷也没什么办法。” 红衣眼睛一亮,忙问道:“大罗仙丹?哪里有,我去给你寻来。” 石老爹被她的样子逗得有点想乐,而且现在他是越是看红衣,就越是觉得她有几分陈诗的影子,恍惚之间甚至觉得红衣可能就是前世的陈诗。 “大罗仙丹啊?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兜率宫太上老君那儿能寻着了,但是兜率宫在那九重天之上,就是神仙也不一定飞得上去啊。”石老爹忍不住有些故意想逗逗她。 红衣虽然不知道兜率宫是哪?也不清楚太上老君是谁,还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能驾风,很多人去不到的地方我都能去。 你告诉我九重天在哪儿,我去找太上老君要一枚大罗仙丹给你。” 石老爹笑了笑,说道:“好啊。不过眼下你可不许再哭了,太上老君可不喜欢哭鼻子的女娃儿……” 第220章 难料意中事,世事也无常。 在那天之后,每隔上一天,石老爹就会央求着红衣,允许他再上阴山一趟。 也许是为了去试试能不能见着陈石。 红衣实际上也非常难受。 一方面他很不想石老爹再靠近阴山,这样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会更长久一些。另一方面,她又不好自私的忍心拒绝石老爹的请求,毕竟这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陈石自打进了阴山,就再没有了音讯。红衣也四下寻找过,陈石和杨勇的气息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山顶石台之上,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陈石和杨勇进了另一处类似于方外世界的地方。 而且,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城隍的道场所在。 只是石老爹有些担心为什么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进去,又为什么自从进去之后就再没有音讯? 然而这并不需要别人解释,这两条原因,石老爹并不难就能猜出来。只是即便是如此,石老爹依然还是想去看看,至少也能离得近一点。 如果要放在以前,石老爹也不会这么任性彷徨,可如今时不我待,心绪早已经难以安宁。 每一次红衣都拧不过石老爹,每一次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然而实际上这已经来的第四次了,而距离陈石离开,也已经是第八天了。 天宫之内的陈石就貌似与世隔绝,正专心致志的重新点燃天宫之内的每一盏宫灯,像是为即将到来的黑夜点燃了某种希望,又像是在为某一件值得牵挂的事祈福,思绪的烟很淡,却意悠深长,世间的亲情羁绊恐怕也就无外乎如此。 这一次,石老爹下山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一些。 要不是他们本就有异于常人,恐怕早就看不清来时的路。 石老爹依旧站在阴山山顶石台崖边,如果不是眼前虚空一片,实际上石老爹望去的方向,也正是陈石所在的地方。 过了许久,悠悠一声长叹,也有豁然开朗之感。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前几次,红衣也是催了好几遍都没什么用,最后也就只有乖乖的在身旁陪伴,还顺手贴心的挡住了这冬日刺骨的寒风。这一次也是一样,没有等红衣先催促,石老爹就已经主动说道:“红衣,往后我就不会再来了,要是哪一天陈石回来,就请你代我在这里接他吧。” 红衣一听,本来平静的心情没来由的便有些恼:“要接也是你自己来,凭什么叫我代你……” 说到最后,声音轻得竟然有些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石老爹虽然也听到了,但并没有争执,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径直转身离去。 也就在这个时辰,刚刚点完最后一盏灯的陈石忽然一阵心悸,就好像突然间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丢失了一般,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自修为大成以来,这种身体上的变化便已不是自然,既然心悸,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石回头朝着天宫之外看了一眼,只是心底实在琢磨不透,会是谁牵动了他的心弦。 不过,还不等陈石更深层次的尝试推演,四周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掌灯人此时也不知道退到了什么地方,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忽然多出了许多人形虚影,如同鬼魅。 照说,就连鬼族都见过的陈石并不会惧怕这种如鬼魅虚影。然而,实际上这里出现的每一具虚影都透着无边的肃杀气息,仿佛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便会被他们无情撕碎一般,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突然间降低了很多。 更何况,这四周还不是一具,而是密密麻麻、跌跌撞撞几乎塞满了整座天宫。 见此情形,陈石也是不仅冷汗直冒,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些凶险阴魂。 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宫之内既是城隍师父道场,所发生的事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依然不为其所动,那么就可能是他任而由之的事情。 陈石试着屏气凝神,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 果然,他这才稍微有所动作,便瞬间引起了周围鬼魅的注意,仿佛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惊起了一道涟漪。 本来萧杀的气息就足够弥漫,这下瞬间成了焦点,陈石觉得就连他附近的空气都近乎结成了冰,牢牢的将他困在这座冰窟里。 急中生智,陈石赶紧收敛气息,即便是有凝聚于周身的五行元素也一并凝聚于识海之内,不着一丝痕迹。 “咦?” 只是刚做完这一举动,陈石立马就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法力。 顾不得激动欣喜,发现周围阴魂果然一下子就像失去了目标一样,虽然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所在的方向,但神识之中已经没有了那种被锁定的感觉。 陈石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马上神情紧绷了起来。 杨勇! 广场之中,杨勇还在那儿。 他现在正处于闭关状态,神识气息本就随自然而动,方才那些鬼魅萧杀气息如此浓郁,恐怕早已经激起了他的自然反应。 那后果,陈石已经不敢想象下去。 只是,为什么明明隔得不远,却一点儿也听不到动静? 陈石已顾不得慢慢研究,即便是他也能猜到城隍并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也要亲自确定无虞才能放心。 再一次轻轻抬起脚步,他要尽快赶过去。 收敛了气息,这一次并没有惊动周围阴魂,只是随着他的慢慢移动,那些阴魂也有些无意识的跟在了风动的后面。 陈石虽然察觉到了情况,但他并不敢轻易动用法术去静止住那些由自己动作所带动的微风。 就这样,一人,身后慢慢地跟着一群虚虚实实的鬼魅,就犹如那百鬼夜行。 随着胆子越来越大,反正已经不可避免的牵动那些鬼魅,陈石此刻只想快点赶到杨勇身旁,脚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只要不直接刺激到这些杀戮怪物就行。 很快,陈石就见到了广场之中的杨勇。 还好,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结界四周虽然已经吸引到了很大一群鬼魅,但那只是比较浓郁的自然土行能量,并没有激起他们的应激反应,只是有些好奇一般的围在周围而已。 既然无事,陈石也没有多此一举的立马解除杨勇身边自己布下的那道简易结界。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到底是哪里来的?又为何城隍师父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这样放任他们出现在这周围?还是说他就这么笃定我能在这群突然出现的杀戮怪物中全身而退? 好歹自己也是差点他义子的人,就这么任性? 陈石可不敢轻易去尝试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是不是城隍师父给自己找的陪练,那浓郁的肃杀之气就是比当初离人侯吉的神识世界也是不遑多让。 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经历过比离人侯吉还要恐怖的血腥炼狱。 一时间,陈石也想不到这些鬼魅生前到底能会是些什么人,又是怎么样才会凝炼出那样血腥的杀伐气息。 战场。 侯吉所在的那个年代,正是全国动荡的年代,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凝炼出如此犹如实质的杀气。 难道说这里的阴魂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只是陈石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鬼魅阴影,其形态挺拔威武,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趾高气昂和审视之态,神态也与我们人民的军队有些截然不同。 又紧接着想起师父城隍亦非近代之人,听石老爹说起过,城隍师父好像是盛唐时期的原型人物…… 难道说这些鬼魅也会就是那个时期的兵士? 只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为什么还游荡在此? “不入轮回。” 陈石又马上想到了拜师之时,城隍师父与自己二人所定三则,其第三则就是不入轮回。 难道说不入轮回就是这个意思? 想及此,陈石额头又悄悄冒出了一层冷汗。而且,城隍师父真的就只是一名将军吗? 也不知道为何,陈石忽然就有些怀疑起城隍师父那传说中的身份,总觉得一名将军并不足以立下不入轮回的规矩。 这更像一条天条铁律。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置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一直就这样让他们游荡在广场之内,那万一要是杨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岂不是马上就成了掉进油锅里的一滴水? 他可不敢赌杨勇会不会跟他一样,出关的瞬间就能屏气凝神,把自己完完全全给隐匿起来。 一番思量过后,陈石已然有了计划。 先前自己炼制的那张石板正好离自己不是太远,淡淡的神识牵动并不会惊扰到四周阴魂。而自己炼制的器物,也并不需要太多的神识法力便可以控制。 陈石小心翼翼的释放出神识,很快便有了回应,识海之内也以石板为基础形成了遥遥感应。 先是尝试移动石板,这也是最初级的御物之法,虽然是第一次尝试御使实物,但好在本就是他自己亲手炼制,操练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果然马上便引得了四周阴魂注意,空洞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突然出现的诡异之物,熟悉而又有些疑惑不解。 陈石进一步试探,吒一下迸发出石板宝器本质,也就相当于陈石御器之用,其效用之间也自然会散逸出一些陈石本身的气息。 还不等陈石观察其反应,那离得近的阴魂抬手便祭出一阵刀光剑影,瞬间便将石板击碎成一团粉末。 而与之神识相连的陈石,所御之器被毁,不亚于断其一臂,更是伤及神魂意识。 陈石“哇”的一口,直接喷出一道血箭,显然已是受伤不浅。 而这一道血箭,自然也是惊动了四周阴魂,只迟疑不到半息,剑光又已追至。 第221章 惊夜不虞静,互为阴阳行, 好在陈石并非新雏,那一口血箭脱口而出,便已经警觉可能会坏事。 一边迅速变换身形,一边赶紧清除口中血腥气息,无论是五行气息,还是阴阳属性都必须抹得干干净净,再配合刚刚领悟到的隐匿之法,迅速便把自己再次给藏了起来。 好在阴魂之身并没有常人五识,只要不发出大的动静,他们就会视而不见。 果不其然,陈石这才刚刚挪开身形,先前的位置就又被一阵刀光湮灭。 好在隐匿的时间也恰好赶上,虽然有一部分阴魂在慢慢朝着陈石所在的方向移动,但也只是试探性的扫过一遍,就又恢复到先前那般有些呆滞的状态。 刚刚从死亡线上脱离下来的陈石,此刻就连身体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这般状况比上一次在林中可恐怖多了,而且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杀气可能也并非一定是针对自己。 轻微的吐出了一口长气,又迅速把那里面携带的气息也一并给抹掉,陈石这才有些力竭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思量和验证,陈石先总结出了几点。 第一,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虽然阴魂没有常人五识,但太大的声响肯定会引发震动,一样会给阴魂指明方向。 第二,阴魂会攻击每一个不属于这天宫之内的活动目标。因为在自己驱使自己炼制的那块石板之前,阴魂并没有理会它。 第三,寻常的五行能量虽然会引起阴魂的注意和警觉,但一般小幅度的当量也并不会激发他们。 第四,那些阴魂的攻击是来真的,并且每一道攻击里还蕴含着一些类似于神识的力量。刚才陈石躲避的时候即使已经先人一步,但还是慢了一步的衣角边依然还是被一道剑光斩掉,而且紧接着那块包含了自己气息的衣角便被接下来的气劲切割成一地碎屑。 还有,城隍师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也就进一步说明这就是城隍师父的故意为之。 没想到,看起来很是稳重的城隍师父也会如此任性严厉,竟然就连自己两人的生死都如此放心。 “不,只是我。” 陈石心底难免有些黯然,杨勇有城隍师父的结界保护,暂时应该不会受阴魂影响,而自己才是真正置身危险之中的那个人。 也许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会真心保护着自己,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我石老爹。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只剩下石老爹了。 陈石当然也不是刻意要在这个时候,在这儿悲天悯人。 过了一会儿,陈石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要不要先慢慢溜回城隍师父留给他们俩的那所房间里去。 因为既然阴魂不会攻击那些本就属于这天宫之内的东西,再加上这里的房子本身也有属于结界的类似效果,说不定就能完全避开这些阴魂。 但随即他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广场之中,杨勇还在那儿。 虽然不清楚他何时会出关醒来,但他绝对做不到一出关便能反应过来,躲过这周围已经扎堆的阴魂攻击。 而且,陈石也并不放心城隍师父就一定会出手救下自己俩。 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陈石就是觉得城隍师父对自己二人关爱,并不会是来自于在他的羽翼下得以生存而努力。 所以,得有个人随时守在身边,只要他一旦醒来,至少还能在短时间内帮他把自己给藏起来。 陈石慢慢聚拢土行元素,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这无论是对五行氤氲的熟悉程度,还是对法力运用的熟练来说都有着较为极致的要求。 一边还要时刻注意隐匿自己的气息,这给陈石的一心多用也得到了更为迫切需求的锻炼。 虽然我们平日里行走坐卧,都是在动用一心多用的本事,但那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大脑潜意识下的自然行为,但就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第一次遇到,哪里会有什么潜意识反应? 因此,陈石不仅要小心翼翼,还要时刻注意不能在这几件事上出任何一个纰漏。 还是那句话,这次是来真的,稍有不慎,他真的会被杀的。 虽然这个时候陈石又想起了城隍师父说过的那第三则,不入轮回,可能会是什么意思。但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就像这样一辈子待在这天宫之内,陈石那已微微冒汗的脑袋瓜也忍不住的连连摇头。 看着杨勇身边又缓慢凝聚出一层土行结界,自然也引起了周围离得近一些的阴魂注意。 不过他们也只是疑惑,这空旷的广场中间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幢建筑出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陈石这一次凝聚的土行元素并不是直接从自然环境中所摄取,更多的是从四周建筑,尤其是地上的石砖中分引而来的。 在刚刚了悟的阴阳变幻之中,也侧重于阴影沉淀属性,在更缓慢稳固的同时,还更接近于这天宫之内材质的气息同源同种。 这一次没再出什么岔子,陈石在杨勇周围布下了一座长短将近一丈有余的大方格子,顺便还把他自己也给套了进去。 结界缓慢张开的同时,那些游荡在附近的阴魂也下意识的朝四周躲避。 杨勇周围总算清理出了一块静地。 这样一来,就算他现在突然“醒”来,自己也有时间为其表明身世处境,也来得及挪移躲避接踵而来的袭击手段。 而且,经过这一番折腾,他自己也需要休息了。 本来刚才点完一轮的宫灯,神识损耗就比较大。虽然他现在恢复了法力,但也是稀薄得很,刚才又一番折腾,早就用得一干二净。 陈石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也幸好他只是想得好好睡一觉,要不然他如果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好好吃上一顿,那么这才刚开始的辟谷之法就得破功了。 这也就是陈石平日里本身性子的良好习惯,一件事一旦开始做,就会尽全力去把它做好,这样即使在面对第二件事、第三件事,甚至更多的事情之时,才不会手忙脚乱、不知所云。 陈石不能睡,但也得休息恢复。 结界内没阴魂骚扰,天宫之内的气候又与外界截然不同,自然也不会觉得冷。 这也算是得天独厚的优渥条件。 要维持隐匿状态,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入定太深,这倒是一个特殊的修养体验。 好在此前陈石有过失去法力的切身体验,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种从无到有的隐约体会,只要把握好这无和有之间的微妙平衡,就能做到一边恢复一边保持着应有的警觉。 这不仅得益于石老爹从小为他培养的良好体质,也得益于辜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干涉过让他自我感应周身,和体会环境之中自然能量。 而且,陈石还从周围环境之中新分辨出一种特殊的气息,也已经知晓这些气息就是来自于周围无数的阴魂本身能量。 所谓阴阳,本就不属于两种一定对立的关系。而是阳极则阴生,阴盛则阳衰的互为之动。 阴也不止属于魂之属,更是一种同样极致纯粹的自然能量。 如果说盛阳是生机体现,那么极阴则也会有沉如墨的表现。 这时候,陈石或许已经有所明白阴魂为何而存在,又或者为何而独存于阳世之阴影环境中的某种原因和关系。 这或许还能解释为什么辜芙蓉一直无法分驳开人深处记忆的原因。 就这样,陈石也算是进入了另一种入定的状态。 一边修复着自己所受之伤,又没有惊动到四周阴魂。 而在暗处,城隍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王,俯瞰着他领地,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知晓陈石和杨勇的一切变化。 也可以看见,他正一手捏诀,另一手虚空而托,手中也正有一方虚影罗盘状的东西慢慢随着法力流动。 杨勇也就罢了,是城隍自己的主意。 也可能或多或少有陈石的某些关系。 但陈石可是受石老爹、鬼王,还有神兽谛听所托之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被自己给玩死了。 况且城隍自己老早也就明白,自己的天宫隐虞,恐怕最终还得依托于陈石才有办法解脱。 自己已经等了将近上千年,就算是各为其主,但也终将是他的子民。 见陈石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很快稳定下来,就连身为天之骄子的城隍都不禁有些动容,暗赞一声果然天资卓越。 悄然为天宫之内阴魂施下定身咒,城隍这才撤下手中罗盘,右手掐的诀也才慢慢松开。 云舒银烁,星点之光。 如蛟终浅尝月华,生角而蜕变;又如夜龙不趟云泥,纵有飞黄之姿。 仅仅是一个晚上,陈石周身气质便又有了变化。 当东方的晨曦微露之时,黑夜也如潮水往后退下,只是附于陈石身形之上的一层灰白光毫久久矗立不散。 不显阴郁凝滞,反而有一种陈静灵动之感,仿佛蛰伏内敛,又有蓄势待发。 随着一声雀鸣,也终于打破这四周的宁静。 等陈石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阴魂也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222章 芙蓉终在现,葫芦寄细语。 望着依旧施施然走到跟前的城隍师父,陈石一股无名火打心底里噌噌往上冒。但理智上又是很努力的提醒自己,并不能这样做。 并不是克制自己不能做忤逆之事。 而是陈石从行为之中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苦心之举。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师父。” 城隍没有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而是直截了当的就问道:“你好像很不满?” 陈石不由自主的把头侧了侧,嘴硬的答道:“不敢。” 城隍也不恼怒,依旧温和的说道:“忍着吧,等你有本事走出这阴山天宫之时,才有资格与这天道论公。” 陈石很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问题,忙追问道:“师父,你是说我们现在出不去这天宫?” 城隍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陈石一听也有些慌,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城隍突然不由得有些恼,瞪着一眼陈石道:“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陈石虽然不惧怕城隍师父,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听到了,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城隍就已经打断道:“你二人有缘,自踏入这天宫之时,便已经注定了只能靠你们自己出去。 要不然,就是等三年的约定时间一到,你就是不想出去我也将你们给扔出去。” 听话听音,不用城隍去解释扔出去和自己出去有没有什么区别,陈石也能猜想到其中结果。 不过随后城隍就带给了他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说道“你不是一直担心你师妹辜芙蓉吗?她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陈石本有些低垂的头颅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确实想起了如果困在这阴山之中,又该如何去寻找辜芙蓉踪迹?没想到却能从城隍师父的口中得到这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忙问道:“师父怎么会有她的消息?带了什么话?” 城隍见他突然来了精神,反而不紧不慢的来回踱着脚步,故意拖着不说。 陈石忙又恳求道:“师父……?” 城隍却故意刁难道:“你不是有不满吗?” 陈石慌忙低头认错道:“弟子不敢。师父这么做自然有您的深意,是弟子有负师父期望了。” 城隍淡淡地摆了摆手,道:“我可没对你们有什么期望,成龙事败又与我何干?不过是履行约定承诺罢了?” 知道城隍师父这是嘴硬,但陈石也不敢再造次,好像有些品到了这师父秉性。 见他又不说话,城隍也便觉得没了兴致,也就不再捉弄于他,跟着说道:“莫道红尘多劫难,人间术数有天罡。” “嗯?” 这是白师兄第一次见着陈石时所说的话,陈石一直没闹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只依稀猜到这里面是对自己有所指,没想到辜芙蓉竟然记得,并且今儿个还叫师父把这句话带给自己。 但就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不要抱怨所经历的磨难,所有的经历都是天注定的命数?” 什么意思? 她是想告诉自己她被掳走,也是命中注定的吗?难道说她也正在遭受着什么“善意”的磨难? 陈石倒没有质疑城隍所说话的真假,他这样的人物还不至于拿假话来诓骗自己。 再说了,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值得他好诓骗的? 不过,城隍师父既然会特意将这话带给自己,要么就是这句话于自己很有价值,要么就是所托他之人不好被师父拒绝。 第一个理由,陈石还没想明白。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个理由。这个人会是谁,竟然可以使唤得动城隍师父这样的人物? 而且,陈石猜测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鬼族之人,也说不定就是那个叫做魍魉的男人。 陈石从来没有担忧过掳走辜芙蓉的人会伤害她,但也免不了猜测是不是为了利用、胁迫她来达到某种目的。 但自打师父离开过后,陈石实在想不明白还有谁会值得受辜芙蓉掣肘,毕竟辜叔叔和林萍儿阿姨真的就是普通人。 现在看来,包括自己和杨勇现在的安排都只能是用那所谓的命数来解释了。 陈石听到那句话后就一直有些沉默,城隍暂时也没有打扰,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提醒道:“你好像想得蛮全面嘛,不过有一点你估计错了,我不是不好拒绝他,而是不好抹了她辜芙蓉的意。” 什么时候辜芙蓉能有这么大面子了? 只是下一秒陈石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城隍师父,心里暗道:“在他面前,自己好像又一次没了秘密。” 城隍笑了笑,给人的感觉还算是如沐春风,可陈石觉得有些冷,随后就听他说道:“按我的吩咐继续修炼吧,你也莫要辜负了那些人,更莫辜负了这一世难得的机缘。” 说完,城隍随手抛下一物,人却悄然不见了踪迹。 “那些人?”陈石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城隍师父指的谁。 “大白天的也能这样神出鬼没,城隍师父还真是神仙般人物。”这说法有些刻意,因为这本也就是陈石有些刻意的做法。 果然,一道声音还是远远地传来:“莫要学人拍马屁。记住,在天宫之内我不会害你,也不会救你,一切造化取决你自己。 如果时间到了,你俩还是没有那份机缘,也就莫再叫我师父……” 这话语气坚决,不用谛听之法陈石也能体会到城隍师父一言九鼎、绝无戏言。 不过,他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太多,眼睛已经被城隍师父所抛过来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通体黝黑的玉葫芦,神识感应,很容易就清楚的辨明这一支便是辜芙蓉手中先前的那支白玉葫芦。 与陈石的云淡风轻,杨勇的白玉汉剑一样,同属于拜师之时,师门所赐之器。只是拿在手中的白玉葫芦再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纯净无瑕的特性,一身漆黑如墨,就连体积也变大了不少。 要不是无法更改其神识气息,陈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的那支葫芦。 当初辜芙蓉修炼天赋有些走火入魔,无端摄取了许许多多散乱的记忆碎片,最后导致她自己都有些疯疯癫癫,分不清脑子里的记忆到底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后来又机缘巧合下,她发现那些扰乱形神的记忆可以剥离出来而单独存储在这白玉葫芦之中,这才让她慢慢解脱出来。 不过,又由于这些记忆错综复杂、又庞乱不堪,更多的还是各种阴晦诡计、人心底里最为不堪入目的秘密。所以,就连那雪白的葫芦也跟着慢慢被浸染成晦暗失色,甚至直至如今这般漆黑如墨。 城隍师父能拿出这支葫芦,就已经证明他是真的见过辜芙蓉,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辜芙蓉交给他的信物。 看到葫芦,陈石也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葫芦的确有一些变化,但也确定其神识信息还是辜芙蓉她本人的。如果她需要传递什么秘密信息的话,那么寄语于葫芦之内的神识气息便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之一,甚至即便是修为高出她许多的人也无法强迫和辨别出让其写入的意识信息,或者说过后擅自修改。 因为这葫芦本身就是随主人成长而炼制的本命法器。 就好比即便是陈石如今把云淡风轻送给了马修,冥冥之中却依旧还能隐约感应到其中状态。 然而,现在这支葫芦除了被装得满满当当之外,并没有什么阴晦的神识消息,也就说明了辜芙蓉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也可能正与陈石、杨勇一样,正在某种需要熬炼的环境中闭关修炼,所以才用不上这葫芦。 另外还有还有一层用意也很明显。 想到此,陈石也忍不住有些苦笑。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葫芦已经满了,不用将神识置于其中,他也能感觉得到这葫芦的持盈状态。 这里面可能全是辜芙蓉摄取而来的各种记忆,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装满来形容呢? 其实这也跟识海世界一样的道理。 每位修行者的识海世界越广,其能汇聚的法力也就越为庞大、连绵也将越源源不绝;但即便是历苦海轮回之人,识海世界辽阔无疆,其储量也一样犹有尽时。 就好比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无数帧、无量细致的物体,但我们脑子里所能解析出来的画面也终将有限。就算是有天赋,又通过后天特殊训练的人,做到能过目不忘,能比常人展开更多、更为具体细致的事物信息,最终也是有一个上限,并不会如概念性的囊括其事实所有。 以辜芙蓉的识海世界状态仅仅是只有现在陈石的一半左右,如今陈石法力已然恢复,自然很容易就丈量出其中储量。 可能辜芙蓉也是猜到了这点。 他们三人之中又以陈石最熟练祭炼器物,所以不管处于哪种理由,辜芙蓉都很乐意把葫芦交到陈石手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以如今陈石现状,哪还有时间和精力为她祭炼这葫芦? 对了,刚才城隍师父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第223章 大成七情欲,六根清净足。 陈石看了看天边颜色,这才意识到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寅时。 卯时醒神,辰时餐霞,巳时炼形,午时安魂,未时定性,申时禁欲,酉时掌灯。 这单调循环的日子一连就是七天。 只是与第一日不同的是,每当酉时掌灯完毕,掌灯人也就会跟着不打一声招呼悄然离去,随后就是整个天宫之内挤的满满当当的无数阴魂,一如既往的见着非宫内之物就斩碎剿灭,毫无一丝犹豫。 也就自那一日开始,陈石就没再能休息。 虽说修为大成过后,以他躯体成就并不需要刻意休息,但神识的疲惫状态始终得不到一丝松懈,这也让陈石性情逐渐焦躁的同时也渐渐领悟到城隍师父这样做的用意。 陈石修行并非如同杨勇那般过分追求肉身极致,所以五气朝元境于他来说亦并非不可以就是尽头。 可后又有洗髓伐筋的铸炼,肉身超脱精神境界的同时也亦相当于有了简圣的程度。 因此,在没有达到脱胎换骨境界之前,这已经是现阶段的终极程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什么能伤着他们。相反,在神识强度并不与这副躯体能做到同步的情况之下,神魂之伤更能轻易的从自身躯体内部瓦解。 修炼至大成境界,已经能从浑浑噩噩状态之中明白何为我,肉身也已致简圣之境,心境亦不再受魔镜之扰,亦是为明真我之境。 借前辈的一句话,大成境又可以称真我境。到了这一阶段就已经能做到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在世人眼里这已经不异于神仙手段。 但在对于这个阶段的修行人士来说,他们也很清楚这并不跟真正神仙沾上关系。所有的手段也只是在还刚刚拿的出手之时,初尝到一丝凌驾于自然之上的初级反应。 如果不考虑世俗牵绊,其实这个阶段也正是修行人对于修行最具渴求的时候。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刚展现出神仙手段之时,并不急于昭告于世人,而是紧跟着就隐居避世潜心修炼,甚至还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被自己束缚在世间之外。 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的修真界里很少有大成境的修士在世间行走的原因。 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师父辜老爷子,还有白师兄。 其一是药王门宗旨本就与济世相关,其修行根基与世间苍生理念有着息息相关;另一个原因便是宗门之责。 修行虽是讲究顺应天意,实乃也算是逆天轮之行,夺造化之功。因此,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有可能引来因果劫数。 其中大成之前的入魔劫便也是修行第一大劫,而且这个劫一般都分为两层,一层在心,破心魔境劫成就大成,不破则会永远困在魔镜之中,直至寿元耗尽而直接陨落。 一层在身。破心魔境劫成就大成,而立大成境者便意味着已经超脱于凡人之上,相应的此劫又会经历一场脱不了的凡人因果关系的劫数。 这劫数往小了说,可能仅仅是能摆脱凡人因果纠缠,便可轻松应劫。 也有可能动念即牵连众生苦果,历千辛万苦拯救万民于水火才能渡劫。 因此,这一劫又可使修行人历大苦难而获大福缘,而且还能得心愿力相助,直指受益灵台方寸境界。 其中又以佛门之人在这一劫中体现最为明显,其大宏愿果也大多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萌芽。不过,如果说宏愿心一旦受世人纠缠不清,其道行也就可能再无超脱可能。 又与佛门不同,其中道门更讲究清静无为,回避因果牵连,所以大多数修士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避世退隐,只图慢慢领会,巧得一线天机,成就自在逍遥。 但这并不意味着道门就不关心苍生世人。相反也正是因为他们动七情六欲而寄心于苍生,亦不欲受黎民因自己逆天劫数影响,从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先超脱于世俗因果牵绊,这样才能也少沾染业力纠缠。 陈石自法力又一次恢复过后,时常能在识海世界听得隐隐雷鸣之声自深处传来,便也隐约察觉到这冥冥之中是有应劫之兆。 其实早在出药王谷之时,陈石就有应劫的征兆,只是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这个原因,又正好因辜老爷子之故,整日愁苦,心境也时常有崩溃之虞,差点就陷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 好在后来有师娘看出一些端倪,巧合之中多有开导引领,这才暂且避开了心境崩坏的可能。 后来刚一回到老家,城隍师父就于梦中直接封闭了陈石五识法力,其中缘由一样不止没有这层关系。 之所以在这天宫之内陈石又解开了封印,恢复了法力,其实也没有了所谓。 因为这阴山天宫本就脱离于三界之外,又不绝于这阴阳五行之中。其神奇效果便是即便是陈石在这里有应劫之兆,也不必担心受世人因果牵连。 不过,该应的劫数始终是躲不掉的。 不同的就是,在这里只要陈石能更强大一分,渡过此劫的几率便大上一分。 肉身简圣之境是这个阶段极致,已不可能再求,那么为了匹配到强大神魂便是另一种锻炼的方向。更何况,识海世界也是随神魂意识强大而更辽阔殷实。无论是佛修还是道修,识海世界最终才是决定这修行之路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的重要因素。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陈石、杨勇,包括辜芙蓉的修为境界都进步的太快,根基难免不会夯实。 这并非一味取巧,凭借悟性非凡便可以代替。就好比,辜芙蓉虽已习惯经历生死、见识阴魂,却依旧无法做到冷眼旁观。 这里的冷眼并非是没有感情,而是说寄情于感情而不受其情牵绊,做到其情是情,看情有因果,识情因果,得情因果,而不染情之因果。 也就拿陈石来说,其经历毕竟太少,石老爹之情,辜老爷子之情,亦或者他身边其他人之情,实则他根本很难区分这其中到底有何不同,也太过于单一之情。 每一个人都与他寄于了真情,这也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体会这情之内外阴阳。 并不是说就一定要让他体会这世间险恶另一面,他曾敞开神识环境共情于五师兄、六师兄,在那儿就足够能全然了解这世间之伪情、阴毒之说。 是说他认识、了解之外,亦必须去印证这神魂世界中所有经历不同。 所谓七情六欲,这自是又一神魂天宫。 陈石虽然不需要睡觉,但神魂意识已经很是疲惫,但每日紧凑,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休息。 要想在这焦躁之中寻觅一丝清明,光认识到城隍师父用意还不够,更要知道要从这用意之中寻觅到什么东西才最重要。 渐渐陈石终于忍耐不住,在第七日寅时最后一刻之时发作了出来。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也是因为这个时辰阴魂戾气是最薄弱的时候;更是因为只要陈石能坚持住这最后一刻,卯时时分,这些阴魂也就自会消散而去,相对来说也更为安全。 陈石虽然焦躁,但他并不傻。 也知道这份焦躁如果不能剔除去,也很难达到锻炼神魂的目的。 只是,即便是这样,陈石还是有些草率了。 这几日,陈石也在持续的潜行之中为杨勇施加了无数道土行结界。特殊入定期间,他甚至还变着法的运用了其他五行能量,就只为了印证这其中有如何变化,又会有何种成效。 谨慎的环境,也更能让陈石细心体会推演出会有何种的可能,而且其收获实际上并不算小,考虑不可谓不够细致全面。 也许选择离杨勇远一些的地方,说不定更为安全。 只是这样一来,只要陈石动用五行法术,气息难免会引起结界共鸣,无处不在的阴魂,陈石并不敢保证他们就没有任何沟通,不会对这共鸣的气息发动攻击。 之前虽然陈石没有发现过他们有什么方式交流,但前几次的每一次惊险,也都没有让陈石发现他们有不同步的认识,就好像他们的脑子本就处于同一种意识的情况。 如果陈石以共情法同时联络多人,其实也可以做到这一步。所以既为阴魂体,也就不必要赌他们没有共情之境。 再者,这里也最为开阔,缺点虽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同样也给了陈石足够的视野和地方可以肆意应对即将面对的挑战。 而那最后的退路便是杨勇身外那层城隍师父亲自所布下的类似结界,陈石试过,虽然薄,却比想象中的要坚实得多。 要做,自然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力全力以赴。陈石也本就不是娇作之人,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更不会畏手畏脚。 这才刚过寅时七刻,陈石便以御物之法催动这几日闲暇之时重新凝炼的石砖。 只是做不了踩碎石板的替代之物,也就没必要再做成石板,而是替代为更为趁手的真正石砖。 分四个不同的方向,也是以不同的御物之法四散而去。分别是单纯御物之法、五行裹挟之法、隐匿潜行之法、雷霆澎湃之法。 也难得这些时日的刻苦锻炼,陈石才能同时运用相当于四种法术御敌。 果然,不同之法便起到了不同效果。 第224章 吾矛无不陷,无陷吾之盾。 这边陈石才刚有动作,看似浑浑噩噩的阴魂军团立马便有了反应。 单纯御物之法的石砖,几道也是单纯的劲力刀光便紧跟着劈了过去,不用看,陈石也能猜到其碎尸万段的后果。 因此,在投掷出去之时,陈石便果断切断了其神识联系,也避免了所御之物被毁后反噬而来的震荡之伤。 陈石重点观察了五行裹挟之法、隐匿潜行之法和雷霆澎湃之法所御使出去过后的表现。而其中又以隐匿潜行之法和雷霆澎湃之法的石砖又有所不同。 这两种方式并不能简单投掷出去就可以切断神识联系,所以说,陈石一边观察其效用的同时,还得准备抵御其如果扛不住攻击被斩落时而产生的反噬。 隐匿潜行所受的攻击最少,毕竟陈石先前也已经试过用这种方式避开阴魂的耳目,但其最终还是受其移动带来的风声惊动了那些阴魂,紧跟着就是被随之欺身而来的法术光芒所掩盖。 除了纯粹御物法扔出去的石砖以外,其余三处不仅要承受刀劈剑光,还要承受所裹挟的各类法术。 这也是陈石第一次见到这些阴魂除了斩出纯劲力功法之外的其他攻击手段。 与纯粹内力不同,也不像是修行人调用的五行手段。 临敌之时虽没有时间彻底细致分析敌人手段,但至少也得心中有所头绪才能马上有所御敌之策。 所以也就那一瞬过后,陈石立马便辨认出那些手段很接近于阴魂状态自身而凝聚的神魂之力。 又与修行人不同的是,修行人的神魂只是一种意识体现,能见而不具备调用之能,实同虚影。 也有点一气化阴阳的感觉。 也因个体的差异,不同的阴魂所使出来的手段也会有所不同,但其总体上都有一个特性,有阴冷侵袭割肤之感。 好在御使之物承担了这些手段大部分的力量,陈石也在最后一刻赶紧切断与其联系,脱离掌控的石砖紧跟着就被碾压成了齑粉。 虽然已经及时切断了其中联系,但神识激荡之下还是受了一些轻伤,可这一丁点的恍惚,那隐匿之法便露出了破绽。 可能即使不因牵连露出破绽,其实阴魂状态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陈石的真身所在。 只下一秒,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陈石立马便被四周围上来的阴魂集中锁定。 而且在这种神识锁定之下,陈石发现已经无法再次潜行隐匿,只能赶紧撑开结界,准备应对其可能随之而来的猛烈攻击。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陈石这才张开结界,四面八方便有无数斑斓袭来。陈石没有挪移闪躲,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闪躲也根本没有空间和距离躲得开,还不如留点儿功夫直接硬扛。 可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们的力量,只是才刚一接触,数不清的劲道便斩碎了陈石情急之下所布下的防御结界,这还是他最近刚刚领悟到的五行顺应手段。 陈石感觉,比起以前的自己,甚至就是比起白师兄的赤金盾,可能都不遑多让。 然而还是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便被破开了,多少都令陈石有些吃惊不已。 后边已经没有了退路。 好在阴魂的攻击手段对他们自己也是有效果的,所以离得远一些的阴魂事实上并没有一起出手。 这也是刚才有一瞬间,陈石偶然间发现那阴魂身后的个体就算祭好了术法能力,也会因为前面有同族遮挡,便散了凝聚。借着这个设定,陈石果断拔开脚步,施用身法,迅速窜向阴魂群之中。 面对这一两个总比站在那里同时面对几个,甚至几十个阴魂当活靶子要强。 阴魂没有实体,就连头颅和四肢都只是依稀有些轮廓。所以,陈石在穿行的时候,虽然也是尽量在避开直接碰撞,但阴魂数量实在太多,有些地方甚至就连错身的空间都没有,实是没有办法陈石也会直接从阴魂身体而穿过去。 这样一来,也就能让其余阴魂有些投鼠忌器,恐怕误伤了同族伙伴。 他们好像有些顾忌这本不惧怕物理攻击的阴魂再次溃散,这倒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印证。 陈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阴魂没有实体,如果他们重重叠叠同时朝自己发动袭击,那自己就是铁打的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啊。 好在这种类似于外挂的方式并没有出现,这也让陈石才多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况且,如果说他们同样惧怕溃散,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一切攻击手段一样会对他们起作用了? 只是当陈石一连穿过三四个阴魂之时,便立马打消了再伺机而动的打算。 他察觉现在的状况就跟有一次在梦中见石老爹斩杀鬼族之时有些相像,每穿过一名阴魂,身上便会蒙上一层冷凝白霜。 依稀回头想来这其实也并不算稀奇。 鬼族鬼侍一级,实际上也就是能凝聚一些神识法力的阴魂而已,与这天宫之内的阴魂本就是同宗同源。除开鬼族能受用特定人之召唤以外,就不知道这天宫内阴魂会不会也能像鬼族那样,几近于无限复活的能力。 陈石身上附着的白霜越来越厚,行动能力也随之下降得厉害,再加上不敢随意透身而过的掣肘,再想游刃有余已是不再可能。 果不其然,这才稍微一恍神,身形就已经被一道光束扫中。 别看这只是一道轻飘飘的光束,却是让陈石如遭雷殛,身形也跟着就像是一片落叶似的被扫了出去。 只是滾出去的路径之上,阴魂自动避了开,不然陈石还真担心被冻成冰棍。 不过现下也好不到哪儿去。 阴魂可并没有准备给他稍微缓一缓的机会,眼看着那酷似手的形状已经再一次汇聚了氤氲之色。 顾不得身上伤势,陈石趁来袭之力继续朝前翻滾,顺便还套用起石老爹的办法,迅速化解掉身上的僵直,只翻滾两圈的距离,身后的地砖又已被击成了粉碎。 正好也借着这一股烟尘,束缚的神魂才总算稍微有了一些松懈之感。紧跟着陈石敏捷起身,奋力一跃,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撕裂之痛,总算蹦上了平时很轻松即可以跳上来的石阶。 也正是因为有了烟尘暂且阻断了部分阴魂的神识锁定,陈石才不至于被覆盖攻击,赶紧又一个转身溜到了最近处建筑的一侧。 先前的动静早已经把附近的阴魂几乎聚集到了广场,这些离得近一些的地方反而越是空旷一些,而远远的地方还有阴魂渐渐汇聚过来,但至少还是有些许的缓和时间。 陈石刚避到一侧,自然是不敢继续停留,朝着计划中更为密集的房群奔去。 阴魂不会攻击天宫之内本存在的东西,甚至还有下意识的规避和保护,这也是陈石决定暂且迂回逃避的原因。 好在有了前几天的熟悉,陈石已经对天宫的地形几乎是了如指掌,也才不至于被堵住死胡同。 可能阴魂也没有想到陈石会如此滑溜,只刚才一个疏忽,就让他溜进了这无限折转的回廊转角之间。 不过陈石并没有觉得轻松,因为他已经发现前方和身后都已经汇聚了不少的阴魂,就连四周的房顶上也已经登上了一些阴魂伺机而动。 心底又默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径,就悲哀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再绕过一个转角就会被瓮中捉鳖。 看似自己已经逃了那么远,实际上就自己决定试探一番开始,到现在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陈石心底都有些后悔死了,没想到一刻钟的时间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既然逃不掉,陈石也不想在角落里被逼死。 他也没有把这微渺的机会寄托在城隍师父会在紧要关头搭手救自己的份上。 第一是因为他说过不会害自己,也不会救自己。辜老爷子曾经也说过,越是修为高深的人,越不会轻易违背自己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另一个原因,就是陈石自己也有些倔劲上头。既然城隍师父已经布置下这样的局面,又说过不会害自己,那么就说明自己应该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去。 既然如此,陈石果断停下了继续逃跑的脚步,惯性的力量使他依然在地上划过了好长一道痕迹。 背朝外,面朝着没有门的木格栅墙壁。 神识之中陈石很清晰的感应到面前的墙壁之后是空的,其内部的空间也跟自己那一夜住过的房间相差不多,甚至还能模糊感应到里面同样有一些布置。 单手并指如剑立于胸前,右手握拳置于腹间,双眼紧闭,神情更是肃穆而庄重,显然已经是努力让自己更加极致专注。 陡然间,本来无风的天宫之中却刮起了一阵风,本就浓郁的五行环境这时候也变得更为活跃躁动,却也是井然有序从四面八方汇拢陈石双手之间。 左手剑指是有无限金锐之意,伴随着顺应相生之法,那抹金锐之意从一开始的犀利迅速便化作了一束光芒雷霆,随着而来的还有丝丝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而腹中右手,又截然不同的呈现出一阵夯厚感觉,却不像是简单的土行结界防御,混淆着更为庞杂的其他能量,乍一看就好像陈石周围如被一片混沌包围。 这也是陈石率先没有想到的效果。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以己最利之矛搏一线生机,又以己最敦之盾御身后之路。 先前的折转身溜总算没有让功夫白费,争取的时间也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做就要面对,堪堪刚好赶上。 这也算是陈石迄今为止最强的一次应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机动策应之上。就看是矛之利,还是盾之陷了。 第225章 还亲如兄弟,同历凶险劫。 一道接着一道的光芒扎扎实实的劈到了陈石的身上,从侧面看去,那些光芒甚至都快掩盖住了陈石手中的那一抹刺眼的雷束。 就连那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幕的城隍心都不由得揪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打算出手拯救陈石,但他同样也没想过就真的把他给玩死在这里,毕竟这一次机会真的有些难得。 谁曾想,这小子竟也是个不消停的主。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阴魂的先天威压,再昼夜不断的刺激下锤炼陈石神魂,让其尽快能适应神识不灭。 城隍爷清楚这非一日之功,据他的猜想,一年之期能有所小成,便已经算是他天资卓著了。 不过现在,就算是城隍想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满天宫的阴魂虽受城隍节制,但其本身并没有什么思维想法,一切攻击手段也都全部出于本能,也只有这样的并非刻意,才能营造出那种险兵四伏的危机感。 城隍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下一瞬间,他便已经从最顶端的阁楼之中提前走了出来,甚至不惜耗费经久才能凝聚起来的灵力启动了这天宫禁制,现在就算一缕半分的幽魂也逃逸不出去。 如果陈石真有个闪失,好歹也能保留住其神魂,总不至于无法给冥界那些人一个交代。 “咕咚。” 只是城隍才刚做好准备,神识之中便听到一声并不强劲,却很顽强的响动。 城隍清楚那是心跳声。自己神识一直锁定在陈石身上,刚才那一声响动自然也不会听错。 在四面八方的阴魂术法临身之时,仿佛也在那一刻陈石便注定了身消玉殒,就连一丁点儿回音都来不及留下。 甚至就连城隍的神识都在那一瞬间被强行给阻隔在外,而等下一秒便已经无法感应到陈石气息了。 所以这才连忙张开了天宫禁制,以防止他的魂魄散逸遁入冥界轮回之中。 城隍还有些纳闷,明明陈石法术已然恢复,就算没有施展任何抵御之法,单凭借伐筋洗髓的体质也不至于这般脆弱才对。 只是这个时候的城隍还不知道,原来是他右手之盾在那一刻全然抵抗住了袭来的所有法术劲力,以至于太过强横的力量把其他神识都隔绝开来。 不过,陈石本身也并不好受。 虽然刚刚领悟到的类似于混沌的结界抵抗住了所有攻击,但其磅湃的劲力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能及时化解的,猛然之下只会令陈石一阵窒息。 肆虐的法术一部分被化解还原成其本来的力量,回归于自然;而还有一部分自然就需要陈石全凭本身的体能承受。所以,当陈石稍稍有所缓解的时候,那一声心跳会如此强劲,就连他自己都被震得全身有些酥麻。 好在这种酥麻并不难受,还有一种刚刚被禁锢过后的松弛感,舒舒服服、坦坦荡荡,都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想呻吟。 说时迟,实际也就一瞬间的功夫。 四周阴魂在那一刻失去了目标,本应又该回到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却在下一秒被一声惊雷扰动。 阴魂本就没有实体,又天性畏惧至纯力量。 这一声心跳虽不是针对他们,却蕴含了极具旺盛的生命之力。不止震荡得陈石全身酥麻,四周阴魂也几乎被这一声震得散了架。 虽没有思维,但还是对这种力量有着本能上的畏惧,一时间竟也只是严阵以待。 眼看着东边已有一丝晨曦刺破天际,城隍也是松了一口气,等那些阴魂散去,陈石也总算躲过了这一劫。 只是才刚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陈石右手持术虽然已经随着刚才那一阵集火中而散去,但其左手雷霆却一直擎在。 而且随着方才混沌结界的反馈,原本持续吞吐这电光火石的雷束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一丝丝像是黑色触手的扭曲电束,就连四周光影都好似被吞噬了去,以至于就连城隍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发现。而且,那些黑色电束周围还伴随着灰白色的如芒光刺,不甚锋锐,却好似能照彻神魂。 城隍没来由的忽然感觉到,自己本已经多年不曾跳动的心脏好像也在这一刻被揪了起来,忍不住的颤栗。 还不等他做出分析,陈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一般,吃力的撑了半天后终于再也忍不住。 “既然也是阴魂之躯,那就印证一下是否也能起死回生吧。” 倒不是为了报先前被追杀的仇,陈石就是撑不住那些几乎快把他给撑爆了的力量。 本来就极力凝聚了最大化的矛之力量,想着借阴魂朝自己攻来的力量,试着能不能一举打破这无门的垒壁。 没成想,袭来的力量太过于庞大,不分摊十二分精力根本来不及抵御,这才把无心御使左术交由潜意自然。 倒是凭借着混沌结界抵挡了这一群术法攻击,虽有震感,但还是暗自窃喜又得一力助之术。 还来不及开心,又惊喜的发现混沌结界不仅能抵御术法,还能顺带汲取其中法术能量为己所用。 就好比从面前吹来的风,一部分朝四周散逸,也会被截下一部分,或取其凉意,或享受其温抚。 只是这风好像太过于猛烈了些。 还不会控制的陈石对从混沌之中汲取而来的力量是照单全收,只分分钟就被充斥得他有些难以把持。 好在潜意左手还保留一处宣泄之道,那抹雷霆也正一点点积蓄着陈石此前并没有见识过的能量。 一灰一黑,又有着无坚不摧和无往不利的极致体现。陈石有感觉,只要自己稍微一松懈,这抹混元雷霆便能将这四周阴魂尽数裹挟。 还不确定这些阴魂到底是何种存在。 陈石因为辜芙蓉之故,并不会贸然对这些存在而出手,也不能保证他们能不能在这样的术法攻击下继续存在下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极致顽强的东西有时候又会极度的脆弱。 陈石也已经发现了城隍的身影,看样子他并与阴魂冲突,那也有可能这些阴魂就是受城隍召应,对自己更是有怠冒之恩……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陈石终于忍不住还是出了手。 耳朵里也立马传来了城隍的一声惊呼:“住手。” 可陈石哪还能收得住,也只能勉强调转枪头,朝着那本就是初衷的目标轰了过去。 “叮……哐……” 先是一缕半息的宁静,仿佛游鱼入海;紧接着就是一方大石头砸向了平静的湖面,接着掀起一波巨浪。 望着眼前的场景,陈石有些呆呆的,就连伸出去的手都忘了缩回来。 他有准备这波威力会有点大,但也没想到会大到这么离谱。 只见方才还坚不可摧的房屋结构,此时已然破开了硕大的一个窟窿,甚至就连对面的墙壁也跟着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顶上还有散了架的横梁砖瓦正在不停的往下掉落,好在这个时候那些聚拢过来的阴魂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殃及到。 这个时候陈石还是想着城隍师父的那一声“住手”,想来也是不想让他伤着了他们。 城隍一时也有些失语,他这是要拆家啊。 不过随之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陈石心性上的微妙变化,对于一个已经有大成境界的人来说,显然有些不正常。 看着已经有些虚脱的陈石,城隍轻声关切的问道:“如何?” 陈石已然有些脱力,虽有修习辟谷之术,但有些定论式的给需还是无法靠短时间的意志可以改变的。 说简单点就是,他的功夫还没到家。 慢慢平复了轻微有些颤抖的手臂,才回答道:“有些脱力,还好。” 城隍自然也能感觉到陈石此时还带着情绪,不过他压根就没准备在乎,态度也是转而冷冰冰的继续说道;“那就继续吧,莫要误了时辰。” 说完,城隍看了一眼跟前的残垣断壁,用手指了指又加了一句道:“这地方,得你自己去修。” 然后这才迈着一步三摇的拍子,逍逍遥而去。 刚才还有些难为情的陈石立马也更迭了态度,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得瑟的背影,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嘴巴里叽叽歪歪囫囵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虽然离开了有一些距离,但那样的动静还是已经惊动了身在广场之中的杨勇。那本端坐的姿态也有些异样的别扭,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显然也是有些难受。 城隍布下的结界虽然能隔绝一些袭扰,甚至就连一些较小的震荡感觉都能屏蔽。但此时陈石所施展的功法显然也已经超出了这结界应该能承受的极限,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一呼一吸的激荡,就连天宫之内的平衡都有了些许的影响。 城隍当然也有察觉,但他也清楚此时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所谓劫数,本就不是简简单单所涉及自身该跨越、包容的东西,更有世间所有遭遇、变化,也算是应劫之牵连。 既然他碰到了,那么也就该他遭遇此劫,又应予了陈石之行,城隍猜测,杨勇所历心魔应与陈石有些关系。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杨勇真有难以逾越的劫难,那么最终能帮到他的也只有陈石。 不过,城隍也并没有把这件事直接告诉给陈石。 一是关心则乱,如果给他提及此事,他肯定会意识到其中凶险,尤其是得知牵连自己过后肯定也会放大自责情绪,这也是刚才那一瞬间察觉到陈石有些异样之时便推演到的一种可能。 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杨勇正在历劫,从一开始的陈石,又何尝不是? 其次,自古就有为师不问心魔妄境,最好是一点牵连也不能有。 已经有很多先贤做了印证,越是牵连得多,越是会徘徊妄境无法自拔,越是牵扯亲近,越是心魔难解。 陈石已经足够亲近,如果城隍再介入其中,也保不准在杨勇的意识境会不会再多出一尊大魔来。 第226章 前事历历目,难得是糊涂。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 陈石和杨勇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自他们相识以来,一直相处得十分默契亲近,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们本就是如手足一般的兄弟。 这不,陈石才刚刚缓和了些,立马就意识到刚才的响动可能会惊扰到正在闭关中的杨勇。 虽然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但还不至于行动不便。 强提起精神,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杨勇身旁,自然察觉到了他面有异色。 陈石可还没那份本事,能看出杨勇心魔妄境会跟自己有所牵连,但他能是看出此时的杨勇正在经历凶险,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惊动了他。 如果说此时杨勇已经被这份惊扰,从闭关中“醒”了过来,轻则前功尽弃、境界停滞不前;重则经脉震荡、神魂皆伤。 但这两种都不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辜老爷子师父就曾跟他俩说过,修行人的第一大劫就是妄境劫。 妄境劫又如人之欲念境,也可以理解为是其本身有平行世界的第二选择,甚至还有第三、第四……无穷无尽之境,总之就是欲念不消、妄念不止,此劫也就永不可能破。 而且此劫不是想渡就能渡的。 等境界到了,也要有顿悟之机缘,方才有机会入境。 因此一般修行人渡此劫,都会深居宗门之内,一是为了受师门庇佑,以免渡劫之时被无辜打扰,错了机缘。就算是世间散修也会隐匿于深山幽涧,也是为了不被惊扰。 而师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假如渡劫之人在明显快消耗完自己寿元之时,还没有破关的迹象,那么就会提前把其从妄境之中给强行唤醒过来,也不至于直接薨毙于梦境之中。 与其类似的情况也就是杨勇现在所经历的情况。 修行人就算万一真的被惊扰到了,就要观察这个程度的惊扰会不会阻碍继续破关,如果躯体支撑不下去,就需要尝试着把他强制给唤醒。 这样做虽然是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但起码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不过修行本就是修的顺应天命、施逆天之行,如果所有事情都畏首畏尾、缺少了一如既往的魄力和勇气,还何谈逆天? 所以师父也只会告诉弟子前面一句话,而只会在渡劫成功,或者再没有机会之时才会把后半句告之,也好成全其万中有一。 所以,陈石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清楚该怎么样才能帮到杨勇。 他清楚,此关机缘难得,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杨勇提前给唤醒,再说了他也不清楚该如何唤醒。 妄境劫,心魔劫,无一不是虚妄境劫数,应该和意识境有些关系。陈石虽然不知道杨勇妄境里是怎样的场景,但也能想到此时他应该处于弱势的一方。 无论这妄境该如何能破,心魔劫又该怎么渡过,总之该不能是自己身处劣势,以败境论才对。 于形势之上,陈石是无能为力,但安抚人心,显然也是陈石强项。 一念及此陈石也不耽搁,立马盘膝坐下,静气凝神,施引人入胜之法。 不止是引自己入定,也是以他最为擅长的共情之法引杨勇入定。 杨勇此时正值心悸,脾气也稍显躁动,皱起的眉头还掺杂了些许痛苦之色,这样的心境自然不容易冷静对待。而陈石置身事外,更容易平定心神,再以共情法相抚,也是更容易平复其心中之境。 其中再有镇定、激励、耀扬、踏实、顺应、饱食、安心等情绪,也是当初陈石在药王谷之时最惯用的手段。 安抚河里的鱼,田里的蛙,爬过的虾,飞过的鸟,蹦过的蚂蚱,几乎整个药王谷中被陈石所惊扰到的生灵,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其又一一安抚。 虽然现在的对象是人,但难也于人,易也于人。难在人心绪复杂多变,易在平易近人。 远处,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监视着二人的城隍,这一幕自然也没有错过。 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在犹豫要不要阻止这个愣头青这般胡作非为。 杨勇心魔妄境已经较大可能牵扯到陈石,他还这般贸然靠近,甚至还敢以共情之境予以相扰。 先不说杨勇有以妄境入实境之可能,如果陈石在他心魔妄境里是友还好,如果为敌,那么他醒来第一个顺手要杀的人就是陈石。 而且一般以真人入心魔妄境者,包括渡劫本人自己,其他人也都会是以最为阴暗面体现,越是难堪越是凶险难解,要不然也不会被称做心魔境。 还有一种隐患就是,陈石并非神仙,就算他有谛听神术也根本无法准备预测杨勇妄境里是何种情形。 就假如杨勇在妄境里战至正酣、心气高涨,而你陈石以平复心境相扰,就会适得其反,反而拉低他的战力。意识境的对手都以旗鼓相当为准,要不然也没有需要破境一说,所以也许就是这一丁点的差别,就会陷人于万劫不复。 不过,陈石气场才刚一打开,城隍就体会到了其中有所不同的手段。 陈石散开的神识,虽然只是单独共情于杨勇,但这是在阴山之中,整个天宫都相当于是城隍的识海世界,陈石对杨勇展开神识,也就相当于对城隍展开神识。 非亲近之人,又何敢如此信任。 不知道陈石是不是刻意如此,总之这一做法对城隍却很受用,对其关切的心意也是莫名多了几分。 虽名为共情,其根本还是以相扰为目的。 然而,城隍发现陈石共情之法手段有些高明,能共情却不相扰,他总是能在最为恰当的情绪变幻之时契合到最为合理的嫌隙之间,是言相扰,实则被称作缘随更为合适一些。 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接近神仙法,凡俗之中就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也根本无法做到。 修行人虽有推演之功,但那已是神仙手段,不说他陈石,就是城隍现在也才触摸到一丝门槛。 难道说,谛听手段真乃神器? 神识世界没有秘密。 陈石为杨勇展开了神识世界,城隍自然也能辨别陈石的谛听手段,虽未物尽其用,但其记忆还在,城隍观之自然也能多少明白其中整体释义。 城隍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另一处地方,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 而这个时候的陈石,也正好以“至奇”心绪激励杨勇,因为陈石熟悉而敏锐地发现,杨勇心境有些憋屈之感,与他每每没有白玉剑在手时一模一样。 而“至奇”最大的作用便是世事神奇,运道大亨,有兴神之效。 一时不察的城隍甚至对谛听有所心倾之意,仿佛唾手可得…… “哼!” 但只一恍惚,城隍便“清醒”了过来,口中还有些傲慢的哼了一声。 倒不是真的生气,而是癫怪于陈石竟然有让自己失神的本事,这已经是在他打破戒房壁垒,第二次震惊到城隍了。 好在他现在什么都察觉不到,那就赦他不知者无罪好了。 又过了许久,见杨勇并没有其他异样,反而一切都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城隍又一次不动声色的悄然退去。 而陈石也已经收敛神识,真正沉浸在自己的神识世界之中。 他不止需要恢复自己精神,还要行那餐霞饮露的本事。辟谷之法并非不食,而是采炼这山中精华净露,以无垢孕育灵躯之法。无垢自然不沾,躯壳取纯净法力,以五行阴阳淬炼,方能有混沌孕育之功。 倒有几分万宗归一的寓意。 陈石正式拜入药王宗门是七月,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辜老爷子才正式传他九境秘法。事隔三月,当他再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五气朝元境界,甚至没过多久,其神识便已经突破心魔妄境,有了大成修行。 当城隍见着陈石之时,虽然他法力实在低微,但神识境的的确确已经有了大成境。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陈石前世福缘太好,又心性太高,神识境界如有神助,但这恰恰又是其神魂最大漏洞所在。 就好比你家境优渥,从不需要经历认知人情冷暖,但你又很聪明。这时候突然给你数之不尽的金钱,你纵然有万般法经营买卖,却也架不住世间万般诡计手段,非天赋异禀所能弥补。 所以,城隍这才暂时封禁了他的法力,想着先锤炼其神魂,以适应他的简圣躯体,到时候就算再受磨练劫数,也才能有自保机会和手段。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自己解了封印,等于还没真正开始磨练,他又已经有了一搏的手段。 陈石上山已是十一月上旬,石台授天虽然耽搁了一些时日,但他自己其实并不知情,还以为只是耽搁了一天。 天宫不是封魔谷,没有时光不同迭的本事,所以也就是他们自己误会了时间而已。 而杨勇这一闭关,就是七七四十九日,等他真“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其实也已经是到了十二月底。 好在这期间陈石没有再折腾出什么事来,每天都只是按照规定完成城隍所规定的行程任务,也认认真真在阴魂人群之中锤炼神魂,心性简单单纯,倒也让城隍有些刮目相看。 而经过那一夜过后,阴魂没有记住陈石,陈石倒记住了其中一部分阴魂,仔细端详也依稀能分辨出他们有一丁点的区别。 而这期间,陈石也试着以共情法去试探这其中比较熟悉的那几只阴魂。 所幸此举没有惊扰到阴魂,也就没有再攻击陈石。 这也让陈石在这些日子里慢慢弄清楚了这些阴魂到底是何来历,也让他再次怀疑起师父城隍的真实身份来。 真实可能比较惊世骇俗,再加上先前已经有了七师兄的惨痛经历,以至于陈石就算有了一些猜测,也立马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再深究下去。 有些事情,你只要不揭开,兴许才是对它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