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2023》
第180章 神识很清醒,身体倒诚实。
陈石的眼睛像是聚焦在千里之外,如果有人这时候同样施展共情之法,就会发现陈石现在正身处于一个莫名异域之中。
那里虽然有山,却显得有些苍凉;也有水,却不同于身边河流的清澈,反而是有些殷红,就像染了什么鲜血一样。
即便是站在硕大的阳光底下,也没有感觉一丝的温暖,泛起的鸡皮疙瘩甚至让现实里的陈石都忍不住有些战栗。
这不只是陈石的识海景象,其源头是愣在一旁的马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陈石刚才就确认过,马修不是修行人士,所以说这突如其来的携外景侵入灵台的举动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来不及去斟酌为什么马修明明没有修为却也能做到这些,而是认真的去体会其灵台识海世界的景象。
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林姨此前没有提示到过的,也许她们也没有经历过的遭遇,自然非常有可能是一具突破性的线索。
如果说马修的神魂极为纯净和苍白,那么他的灵台识海环境就是一个完全相反的存在。那里充斥着大量的血腥和愤恨,不屈、无奈、恐惧、愤怒,还有一种陌生气息所带来的杀戮、兴奋、狂躁,还有隐隐约约的阴霾和狡黠。
正当陈石还要继续体会这些庞杂的情绪到底出自于哪里的时候,又一息磅礴气势自远方以碾压之势冲击而来。
如泰山崩殂、如大河决堤,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已经逼迫陈石强制退出灵台世界。
方才还沉稳冷静的陈石和马修二人,林萍儿正有些欣喜的觉得今日带陈石来见马修定然有所收获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二人没来由的一阵身体紧绷战栗。
就连身子下的椅子都被挤压得咯吱咯吱直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散架一样。
正有些疑惑不解的林萍儿不等她再有动作,陈石和马修已经“惊醒”了过来。
倒没有惊惧的尖叫,在极致恐慌过后的人即使坐着都会丧失浑身的力气。
赶紧扶住一旁的床沿才没有从椅子上给滑下去。同样状态的两人额头上已经流淌了一层冷汗,散发的瞳孔好半天才重新凝聚了神采。
“你也见到了?”
有些惊魂未定的马修第一次有些迫切的向陈石问道。
相比起马修的惊魂未定,其实陈石显得更为不堪了一些,他甚至还不能开口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好在平日里的矜持涵养总算没有露出较大的破绽,要不然还怎么在马修这个“普通人”面前充当“高人”?
像是回味,又像是苦苦思索,过了良久陈石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这就是你说的与你新近生起的牵连环境?”
马修倒没什么,旁边的林萍儿听到陈石开口说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两个人这才没说上几句话怎么气氛就变得如此凝重而奇怪?不过,显然他们确实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说不定对马修的事情就会有新的进展呢。
“差不多吧,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怎么能确定呢?只是那片环境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且最近是越来越平凡,越来越真切,仿佛我自己就身临其境了一般。
加上我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淡忘,又怎么不让我怀疑是不是将要穿越至那片地方呢?”
“穿越?”倒是一个比较贴合的词汇。
“你有什么发现吗?”马修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出现他脑海里的这种场景,今天第一次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当然迫切的想知道别人对这种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我也没有什么发现,我所能体会的都是你能体会的感觉,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镜像折射。”
“这也是我的天赋。”陈石并没有马上把自己有修为的事情透露给马修,既有公理上的束缚,也是因为他实在不确定这又是一种崭新的世界观会不会让马修直接更为崩乱。
“不过,我能确定那里不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
马修肯定有些失望,甚至听到陈石的定论还有些藐视。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你有你的特殊,我肯定也有我的际遇。就像我不能代替你去发现你的世界里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有我的方法去证实我所说的,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出于好心来帮他的人,竟然被他这般三番五次的藐视,自然不是很爽。
林萍儿自然能听出来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但她十分配合的并没有插手打扰。
马修这个时候倒没有急着反驳什么,而是侧着头像是在回忆,只是深蹙的眉头看起来有些痛苦。
过了许久,也许是陈石还不习惯这样子说话的方式,主动开口说道:“其实你并不拒绝这样的特殊,对吗?”
听到声音,马修好像才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人一样回过味来。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怪人,就是对他很好的林医生也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病人,尤其是越来近的那些日子。
然而,事实上马修却极为反感这种对待,甚至他就连解释的权利都会被漠视掉,天性高傲的他后来干脆就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也仅仅是明白林医生的一番好意,又实在无处可去才坦然接受了林萍儿的这份怜悯。
是的,在他现在看来这就是一种施舍。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他,他当然不会小气的恼羞成怒,那只会是白痴才有的行径。
马修从刚才有些轻蔑的口气转变为较为高傲的态度说道:“你说的对,我并不拒绝,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得,有是这死出。
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又为什么要知道?
刚才缓过劲来的陈石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为什么?”
而马修却答非所问的说道:“陈石,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秘密其实可以称作众所周知。我确实需要一个人为我解惑,即便是这个答案是错的,也能给我一些启发。”
“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陈石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这种眼巴巴的配合劲怎么这么让人来气?
像是很满意陈石所附和的这个问题,马修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户边,才慢悠悠说道:“一个人就是再怎么聪明,他所能看到的也只能是以他的眼光所发现的问题,而有些问题本身就很平常,又怎么能是他能想明白的呢?”
这是在骂人吗?
陈石终于摆脱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束缚,重新凝炼心神,淡然神游太虚。
倒不是他陈石当着马修的面开起了小差,而只是一种精神面貌上的调整。
见背后的场景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马修形神之中也自然收起了那份尊贵。
“我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能从这里消失,去往另一个可能属于我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毕竟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一下子突然要离开了,多少会有些舍不得。”
陈石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当然不想再配合着他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
“你既然也能看到我的那片世界,当然应该明白那里并不平静,之所以有这种情志,你就当成是我临行前的惬意享受闲暇吧。”
“戚,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陈石忍不住吐槽他了一句,冥冥之中好像在告诉他,要不趁现在吐槽几句,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马修伸出修长的手指,有些意味深长的遥指着陈石说道:“你知道,你很清楚我是谁。”
这下倒是真的让陈石有些震惊了,马修的这句话看似是对着陈石说的,但陈石却怎么看都觉得马修在盯着自己背后某个地方。
吓得陈石立马转身回头看去。
身后依旧是关闭着的房门,就连楼道里路过的医生护士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的陈石尴尬的转回了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到底是来给他瞧病的,还是来听他说教的?
“我凭什么清楚你是谁?”
陈石不由得有些急眼的回了一句,情急之下都不自主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在旁边看着的林萍儿唬得一愣,今儿是怎么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陈石这么吃瘪过,就是面对刁蛮的辜芙蓉,任性的杨勇,他依然游刃有余的样子。而如今面对马修,却好像调个儿似的。
而马修也全然与往日不同,说不上他哪里不同。不是林萍儿自己的文词匮乏,而是好像不能轻易用一些简单的词汇去准确的形容这么一个人。
林萍儿却没有发现,她平日里不经意间对马修的那种怜悯,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反的是对他有一种敬畏和仰望。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明明踏踏实实地坐着的凳子,此刻已经是谨小慎微的只擦着了半边屁股。
马修终于把眼光聚集在了陈石身上,被盯着的陈石不由自主的腿肚子都有些绷紧,明明自己身负五行法术,又兼五气朝元的体魄境界,分分钟都可以碾压他的存在,怎么现在反而被他给唬住了?
被激起了性子的陈石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就这样跟马修对峙着。
隔了好一会儿林萍儿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情形,赶紧想站起来做个和事佬,只是才微微一撅屁股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止了。
马修微微一摆手,刚才还想起身的林萍儿跟着就又轻轻坐了下去。
“你会清楚的。
今日你能来见我,就说明你已经把那件东西做好了,去拿来吧,可能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马修竟有些突然的转身径自躺在了床上,可能是很疲惫的缘故,才仅仅几个呼吸,竟然就开始微微打起了鼾。
第181章 云淡终有主,风轻随意行。
瞅着马修竟然直接就这样开始睡着了。
虽然有点懵,但林萍儿和陈石还是鬼使神差的静悄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就连关门都是轻手轻脚的。
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的陈石才突然出口道:“林姨,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哈哈……你才反应过来啊?我还挺好奇的,明明你说只是梦里见到过他,怎么这就一会儿的时间态度变幻会这么快?一会就像个老朋友似的赌气,一会儿又跟君臣的样子对他唯命是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大的干部呢。”
林萍儿可能比陈石更早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时候虽然心里也很奇怪,但也只当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倒没有觉得这一定就是受到马修的影响。
而且,她方才本来想说的是:“不认识人,还以为他是哪朝哪代的皇帝呢。”也就是因为有了这种荒谬的感觉,反而才让这个唯物主义者“清醒”了些。
而陈石确实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变化就是同样身为“普通人”的林姨都看出来了,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再加上同样身为“普通人”的马修,反而这才是最让人他匪夷所思的地方。
不过陈石一时间也没办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想着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见陈石并没有回答自己,林萍儿又一次跟他确认道:“虽然我知道你们的老家其实隔得很远,但你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他吗?”
这点陈石倒没有迟疑,很认真得跟林萍儿说道:“林姨,就是小时候的那场梦我到现在都还不一定确认他就是马修,在这以前我真的也是第一次见着他。”
林萍儿:“那他说你清楚他是谁,是什么意思?”
陈石:“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他并非是信口雌黄的胡说,这也正是我最费解的地方。”
林萍儿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是不是你真的也给忘了?”林萍儿突然想起,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忘记了马修的存在吗?是不是陈石在很久以前认识他,但现在已经忘记了呢?
陈石凝神看向林萍儿,显然也是被她这句话给提醒了,不过随即又被自己给推翻了。
在跟辜芙蓉探讨关于神魂和记忆的时候,辜芙蓉就不止告诉他们一种办法去确认自己是否被失去过一些记忆,其中最为简单的一种办法就是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所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牵强和离奇,时间跨度又与现实不相符,就极有可能是被剥离了一些记忆或者丢失了一部分经历。
其中更为高深和复杂的辨别方法也有,不过陈石现在还不甚详细了解,也断定那种方式还不会存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也就是拜了师之后,人生才开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在这此前的生活里,又有什么意义值得有谁那样做呢?
其实有时候人总会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的毛病,既然他有谛听法知事有前因后果,人有前生今世,又总是会忽略自己会不会牵扯一些另世因果呢?
陈石自我审视过后很肯定的告诉林萍儿:“没有,辜芙蓉跟我也确认过,我并没有迷失过梦境或者失去过记忆,所以我很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马修。”
林萍儿倒也不是一定要追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马修,也并不好奇马修具体是谁,只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他这种病例确实很特别,也几乎是不可重复再发生的事,难免会当成作为自己的一种职业经历报告,了解更多而已。
“那你有没有猜他会是谁?”
陈石:“我都不认识他,又怎么能猜到他是谁呢?”
林萍儿露出一丝尬笑,说道:“这倒也是哈。”
不过转眼她又提醒道:“陈石,方才马修说你有什么东西准备好了,要留给他?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一点陈石倒不糊涂,也确实恰好是有一件东西最近刚刚成型。
就是他入门之时,师父作为师门赠器给他的那柄白玉如意云淡风轻。
一开始如意也仅仅就是一柄如意而已,跟在陈石身边久了以后,自然也就沾染了一些他所独有的气息。尤其是后来陈石掌握谛听之法后,其心相变幻之间也难免会令陈石自己有些迷失于错综境相之间。
而每每这个时候,物性纯净又熟悉陈石原源心相的云淡风轻就能很好的提醒陈石哪一个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随着后来跟辜芙蓉交流了记忆与梦境同样有迷失之虞后,再与自己心相见识相互借鉴融合,对本我建立和持有当然也就更为熟练和熟知。
而作为初有雏形的云淡风轻自然也就是最好的媒介,也将是陈石第一件自我锻造的法器。
虽然以他那时候的修为还不足以炼化云淡风轻为真正的法器,但云淡风轻本来就是一件可成长的器物,能不能称为法器不就是迟早的事吗?
最近这些时日,也相当于是陈石修炼最为勤勉的时候,每每都几乎是神识灵韵消耗殆尽,又务必能做得到及时恢复和调和。而他们行进的每一步都经历着他们迄今为止都未经历过的事情,紧张的情绪自然是一阵跌宕起伏,再加上封魔谷一行,心情更是如过山车般揉挫着心相见知本就极为敏感的灵台世界。
云淡风轻也就是在这期间被无数次淬炼,终于在陈石回到药王谷的那个晚上成功成器。
虽然这只是所有法器中最为基础的宝器,但其效用对于任何其他法器来说也只能是类似,绝对的独一无二。这也是为什么修行人称这样的器物为法器的原因之一。
陈石最为诧异的也就是因为如此。
自己刚刚明白何为祭炼成功,也就是俗称的“成了”,今天就恰好被马修一语道破。
要知道,这件事就是整天跟自己在一起的杨勇都还不知情。
很难不想象到,马修所说的东西就是云淡风轻吗?
云淡风轻成器之时,其物性也基本上成为定性,如非巨大的机缘是不可能再有所改变的。然而其效用却并非是什么威力惊人、惊世骇俗的武器,相反它仅仅是能令时刻提醒自己明心见性,不忘初心而已。当然,其白玉如意本身的凝神纳气功效也在,且对所有神识敏锐的人都有效,这点倒也符合他马修现在的状况。
但能做到这点的器物本身就有很多,就自己身上的另一件白玉佩也能。
只是,这一块更不可能送给他了,因为这是象征药王谷弟子身份的器物。
“嗯?自己怎么又开始考虑要送给他了呢?凭什么?”
“难道说自己真的就不许忤逆他,唯命是从吗?”
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对林萍儿说道:“没有,我凭什么要送给他。”
这下林萍儿真的有惊讶到了。
“还真有一件什么东西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陈石也没有再隐瞒,况且这本身就是师父赠予自己的,相对于林姨来说,他们都是自己的长辈,没什么理由需要隐瞒。
于是原原本本的将之告诉给她之后,林萍儿说道:“如果说你们先前并没有什么交集,而恰巧今日马修又很奇怪的说出这样的话,我倒觉得这正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之所以林萍儿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因为就她在嫁入这个家的这些日子里,就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得到过辜老爷子,还有其他师兄弟所赠予的各种白玉器物。
这点倒是陈石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意识里,师门所赠予的器物应该是比较珍贵的存在,殊不知还有这样的情况。
林萍儿:“你师父说过,器物要物尽其用才有价值。就像药材一样,如果一份再名贵的药材,无法作用于人,那么它也仅仅是一种稀有的一株草、一块石而已。”
物尽其用的道理,陈石自然也懂。而且作为药王谷弟子,自己也不是那种享帚自珍的人。
况且,云淡风轻作为自己亲手祭炼而成的法器,它的成功其实也就意味着自身境界到了知常境,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它了。
只是毕竟它是自己亲手祭炼的第一件法器,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寄思于物,一时间要是送于他人,多少会有些舍不得。
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怎么到底还是在想着听从他的吩咐?这该死的潜意识。
陈石有些沉默,随后说道:“林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并没有想明白马修说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云淡风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反而林萍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总感觉有裹挟胁迫的意思,也赶紧打着圆场说道:“我也不是那意思……不是有句话说嘛,器物相赠要讲究时机、缘法……是你的东西,你想送就送……”
这不是越描越黑吗?所以林萍儿干脆闭了嘴。
陈石反而一笑,替林姨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林姨说的其实没有错,送不送其实就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况且还有师父和师兄们的前车之鉴。也不是说自己就舍不得,如果真有那心思,宗门心法那一关自己能不能守得住是其说,就是云淡风轻本身也就不一定能在这个时候成器。
他现在需要的仅是一个理由而已。
第182章 顺其因有果,尊其缘有由。
看似耽搁的时间不长,但等陈石一行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林萍儿提醒陈石,他辜叔叔打过电话,说有一些事要找他,所以也就没有安排在外边请他吃饭的打算,随后便又给家里的师娘打了电话,告诉她中午只需要做陈石的饭就行,而她自己把人送回去之后马上又要走,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陈石也知道,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有受师父辜老爷子的影响,工作上的事比自己的事都要重要,而一些情感上的事情就是更加不需要被重视的事。
听她还准备专程送自己回去,怪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姨,你还有事就不麻烦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个车就好。”
林萍儿很独断的决定道:“没事,不耽搁。本来就是叫你来帮忙的,按理说中午应该请你去吃顿饭的。可是你辜叔叔找你有事,也就只能是下一次再约时间了。”
既然不耽搁,又连在家里吃饭的时间都不允许,显然是林姨在跟自己客气。
如果陈石再拒绝下去可能就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了,便顺应的答应道:“那就麻烦林姨了,只是顺势而为的事,倒是你太客气了。”
林萍儿眉头一展,轻笑道:“那我们就都别在这客气了,走吧。”
午饭是师娘亲手做的,也硬是没让五师兄和杨勇插手。
看着桌子上熟悉的菜式和味道,还有如往日一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仿佛那些阴霾的事迹转眼就没有在这位慈祥的老人身上留下痕迹。
“愣着干嘛呢?快去洗手吃饭。”
师娘一副命令的口气对着发愣的陈石等人说道。
虽然说是命令,但这种指向性很强的“命令”却让他们很是受用,纷纷积极性都高涨着,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父亲的事,你二师兄建议我们等过完年再说。”
这是在辜兆南的二楼书房里,是一个从主卧隔出来的小室。虽然空间不大,但装修的极为“雅致”,为数不多的几本书籍和医讯简报只是随意的搁置在书桌边沿,而空出来的书架反而是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木头和石块,也有一些干枯的动物尸体,被压成标本的花朵,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各种金属配件,亮晃晃的,明显又不属于同一种物件之上。本是种类繁杂,摆放得却是一点也不显凌乱,定然是花费了它们的主人很多心思。
没有过多的寒暄,等陈石关上房门,辜兆南就直言不讳对他说道。
跟着辜兆南的示意随意坐下,陈石问道:“为什么?”
然而陈石心底下却有些惊讶,从国庆放假到现在,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一个多月了,按阳历算法,这一年确实已经快过完了。但显然辜叔叔所说的过年,不是指阳历,那就是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辜兆南:“具体上他没有细说,不过我也能想到应该是有三个原因。
这第一呢,肯定是跟圈子里的人事变化有关,国庆过后,有些去年刚刚提上来的干部又进了一步,所牵扯的很多部门职位也跟着有了变化。如果说这个时候把父亲的事通报出去,难免会有一些人会趁机抢先想着占用他的空缺,这无论是对父亲留下的那些研究项目,还是对他之前所颁布的那些决定都有可能被强制中断。
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另外布置。”
陈石不懂当官的那一套,但他敏锐的发现辜叔叔最后那一句用的是“我们”,果然是跟二师兄还是有些关系的。
辜兆南:“其二,你二师兄也跟我说了,父亲这次的事可不仅仅是门派之内的小事,要是真的被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拿起来抓把柄的话,就是你们宗门都有可能被取缔甚至遣散。延迟通报,你二师兄也能想办法进一步把一些可能有心思的高层具体意见打探清楚,该做何处理才不至于临阵磨枪。有没有这个意思都是一种危险的苗头,这不仅仅是对师门任务的一种责任,出于私心来说,也有时间跟其他师兄弟们想办法尽量保全宗门。”
这句话倒是惊得陈石直接有些坐不住,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离人的动乱会给师门带来一些惩罚和麻烦,却没想到会是严重到遣散宗门的地步。
这也是陈石有些狭隘的思想所致。现在的宗门可没有古代的那般地位和权限,国家层面也不会再允许有一股力量超脱于他们的管制之外,更何况这样的宗门还是能令社会掀起巨大波浪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种危险的不安定因素。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将这些人分散、打乱,一盘散沙的力量终究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没有等陈石接受和消化这个话题,也明白这些相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去理解还有些为时过早,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他们还有自己这一代人保护着,就不必额外增加他们的烦恼了。
辜兆南:“这第三个原因嘛,其实是我说的。”
说着,一向不怎么抽烟的辜兆南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
寥寥升腾而起的烟雾中,本是硬朗的脸庞此时胡渣却有些明显了。
“父亲此前也有过很多的危险,也经常一时间没有音讯,家里人都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还口口声声嫌弃我们太过于儿女情长,担不起大事。”
说着,辜兆南跟着有些安慰似的笑了笑。
“说不定这一次也是一样呢?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封魔谷是什么地方,但从我的世界里去看,父亲所经历过的危险又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这三句话每一句对陈石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层面,他知道师父的人生经历定然会很丰富,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接触的社会太少,要是有机会,他当然想再跟在师父身边,去领略属于他的那份快意恩仇。
辜兆南跟陈石说这些,倒不是征求他的什么意见,毕竟也是新拜入门下的弟子,就是同一个阵营的自己人,很多事情不能直接越过他。
等一支烟抽完,辜兆南才继续说道:“这些事都会有人安排的,你和杨勇,还有你白师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能不能尽快帮我找到辜芙蓉。那毕竟是我女儿,也从来没有走出过我们的视线,终归是在身边才让人放心一些。”
虽然辜芙蓉被魅妖和魍魉劫掠并不是自己的责任,但每次一旦想起或被提及,陈石都免不了有些自愧不已,更是加深了他立马追寻其行踪的决心。
倒是辜兆南又很快改口安慰他道:“你也不用自责,她能选择上这条路,做父母的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世界终究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闯的。”
一直以来,师父的一家人对自己都很好,很关心和照顾。而自己也一直挺享受这份除了石老爹以外的人对自己的关爱。
但今天是陈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逃出去的打算,好像自己除了被无限照顾以外并没有给这个家里带来什么价值。
以至于到现在他连说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好像明白陈石现在的窘境,而辜兆南也并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开口解围道:“好了,这里的事你记在心里就好。你师娘说下午想去昭觉寺拜拜,你和杨勇就替我随同照顾一下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也方便跑个腿。”
也不知道辜叔叔说的跑个腿是替他还是替师娘,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巴不得辜叔叔能给自己派发个什么任务,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用。
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给辜兆南打了招呼才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往楼下走的时候陈石才想到,辜叔叔说这里的事让他记在心里就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给杨勇。
有些迟疑要不要转身回去问个明白,但一想到那种无形之间的压力,他又退缩了,有些安慰自己的想到:“大义上的事自己现在还做不得主,也不懂。但辜叔叔说的那一丝可能,自己倒不介意一并相信着、期待着。至于杨勇知不知情,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不是都有更应该,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看陈石从楼上下来,杨勇当即迎了上来,把辜兆南同样的安排跟他再说了一遍,并声称要不是他一直拖着师娘,师娘早就自己去了。
便不再耽搁,随即就出发了。
路上杨勇顺便告诉陈石,五师兄已经回谷了,六师兄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被安排跑腿去了其他地方。
因为他们兄弟俩并不是很适应外面的社会,所以办完事也就会直接回谷。
陈石也有他自己的心事,一边跟杨勇搭着话,一边梳理着思绪。
而师娘一个人先一步走在他们前面,一会儿看看路边凌寒独自开的花朵,一会儿停下来望着枝丫上飘零的落叶出神。
杨勇见陈石有些心不在焉,便时不时的跑去搭着她的胳膊,率大的一个小伙,竟有些扭捏的在她面前撒起了娇,师娘也是惯着,就是陈石都有幸的被分享到一串糖葫芦。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陈石心里也不再纠结。
经文有云“道法由心,顺其自然。”
其初愿不失,其初心不变,其初衷不改,方行致有心,行至由心。
其道有百,纵有万法,殊途而同归。
顺其因,其因有果。
尊其缘,其缘有由。
这一刻,陈石给云淡风轻的效用起了一个名字——定安。
第183章 赠云淡风轻,得一界之主。
话说这天下午林萍儿不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吗?结果这一忙就把其他事情给忘了,包括医院里马修的一些事,当然还有马修跟陈石所说的那件已经完成了,要给他带去的事。
翌日,陈石等了许久也没见林萍儿来寻他,心里还想着大概是工作上的事给耽搁了的原因,况且他们前一日也并没有约定就一定是第二日去医院。
倒是陈石有些不愿意把事情再拖下去,于是自己打了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址,自己便去了。
照旧上楼前给马修买了早饭,也没跟前台的护士打招呼,径自走向最末尾的那间一直关闭着的病房。
看样子马修早就起来了,没有了前些日子里的那种慌乱和迷茫,自然也就陈静得多,透过窗前望向一如既往繁华的街道,倒难得的有了一些留恋。
自从前一日有了一些新生的记忆闯进他的脑袋里,再加上陈石的到来,好像一瞬间让他明白了许多,也更加坦然的接受了这本来对他有些颠覆乾坤的安排。
不知道他已经在窗户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还要在窗户前继续看到什么时候,就连陈石开门进来他都没有反应。
“我来了。”陈石待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
“嗯。”虽然是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并没有让陈石反感,反而习惯的觉得他这一声的反应本来就是应该有的样子。
又是一段很长、很诡异的寂静。
等那慢悠悠的阳光从角落射进眼睛的时候,马修才回过头来开口问道:“东西拿来了?能给我看看是什么吗?”
陈石稍微有些诧异,问道:“难道你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吗?”
马修笑了笑,回答道:“我都不确定你一定能来,又怎么能知道是什么呢?”
看来他也不一定是所有的事都能确定知道答案,但为什么自己对他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于是问道:“我们真的见过吗?”
马修却有些故意卖关子的说道:“当然,不过现在却不是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也许等将来你自己就会想起来。”
说完,好像是专程为陈石留下了思考的时间,足足等了两三分钟后才继续说道:“现在,你可想清楚了,确定要把东西交给我吗?”
虽然很多问题都想不明白,但陈石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自从昨日给云淡风轻取名“定安”时的决定。
从贴身的特质兜里取出云淡风轻,这一刻仿佛它也有了灵性,触手之间竟然能感觉到一些依依不舍。
马修接过如意,入手就感觉到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一块冰冷的石玉,而是如一只温润柔荑有了肌肤之亲,器身轻微的颤抖又似少女初涉生人般的娇羞。
只一眨眼的功夫,云淡风轻“定安”物性瞬间就令人如同置身清泉幽境,先前的忧心忡忡、患得患失、焦躁激动……仿佛在这个时候显得都不那么重要,最为紧要的是其本心之至又最不会令他迷失。就好比先前的举棋不定在这一刻能更加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而且恰好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而反观陈石又是体会到了一番不同的景象。
如果说在马修没有接过云淡风轻之前有的只是霸道,那么当他接过如意之后就好像一个枭雄终于像有了沉淀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蛰伏,内敛、深邃又令人不容置疑。
而更为夸张的是,整个医院里的人在这一刻都莫名其妙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尤其是那些还躺着的病人,由于体质的关系对这种精神上的冲击更没有什么抵抗力。
单手沉稳的收起了如意,背身背后,这一举动倒像个护食的孩子。
“它可有名字?”
准备说出云淡风轻的陈石在脱口的前一刻又改变了主意,而是直接道出了其效用中的另一个特性:“定安。”
马修哈哈一笑,不惜吝啬的称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而陈石也听出来了,他第一句好名字是称赞自己起的好,而第二句好名字又正式的再一次称赞着云淡风轻本身。
而他的这一句话加起来,却神奇的把作为宝器级的云淡风轻赋予了更为特殊的色彩,就连品质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与云淡风轻有神识牵连的陈石当然注意到了它的变化,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就听马修唱道:“云淡风轻终不羁,定安乾坤如一掷。陈石,你当赏。”
这话把本来有些严肃的陈石给逗乐了,也不再如先前的那般拘谨,有些打趣的反问道:“赏?你要赏我点什么?”
马修也是一脸喜悦,笑呵呵的说道:“赏你个一界之主的身份如何?”
说真的,要不是林姨先前一再确定马修的脑子没有问题,陈石都忍不住吐槽他一句神经病。
也懒得再搭理他,只是想看看他最后到底会不会消失,又会是怎么样消失的?可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那你现在呢,还会不会消失?”
马修也不恼怒陈石刚才翻的那个白眼,而是转而叮嘱道:“林医生为我做了很多,算欠她一个人情,等你真成了一界之主时,莫忘了为她破例一次。”
陈石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想道:“没搭理你也不知道自觉,自己又凭啥听从他的吩咐?难道真的就为了那轻飘飘的一句敕封?况且林姨真要有什么事,自己本来就会帮她,还用得着他说?”
马修好像能听到陈石的心声,也不怪罪他出言不逊,继续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床沿边上坐下后才继续说道:“这么些时日,原来我一直在等的是你,还有你手里的定安……如果不是有它,我可能还并不确定自己先前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其实你也不错,虽然我一直骂你蠢,但这一世的决定,我看就是对的。”
陈石正待追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嗯?”
有些觉得奇怪的陈石,下意识的答应道:“请进。”
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护士,一开门就看到陈石站在床前。
“嗯?你怎么来了,是马修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陈石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连忙问道:“你怎么记得马修?”
护士手里正准备写着什么的笔杆子顿了顿。
“你这人说话真逗,他是我们这儿的病人,我怎么会不记得?不过他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我就是来通知他可以出院的。”
接着抬起头来朝陈石问道:“林医生昨天没有告诉你吗?”
一脸糊涂的陈石只是下意识的回问道:“告诉我什么?”
护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是告诉你他今天可以出院了啊,我不是刚才说了吗?这出院条还是林医生亲自开的呢,你昨天跟她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陈石这下真的懵了,难道说昨天下午林姨说要忙的事就是马修出院的事?那她上午说的时候又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提及?
这时他又发现刚才还坐着的马修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正在被护士推醒,在得知自己可以出院的时候,有些反常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终于可以出院了,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没事,没事,你们非得把我留下来,我跟你们说啊,这多出来的这几天一分钱我都不会多付,想多赚我的钱,门都没有。”
陈石一脸错愕,张着的嘴一时间都忘了合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
马修很麻溜的从床头柜里拽出一个背包,轻落落的估计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顺手把桌面上的一些细碎物品随意揣进去,从陈石身边经过的时候可能觉得他有些挡路,一边错身而过一边朝他吐槽道。
护士一脸嫌弃的从身后说道:“诶,你什么人啦?医药费早就有人替你交过了,还有剩余可以结算呢,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竟然还会有朋友替你交钱。”
一听到有钱,已经走到门口的马修马上停住了脚步,等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相迎。
“护士姐姐,你今天好美啊?是谁替我交的住院费啊?交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啊?”
被整无语的护士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在那声美女姐姐的份上才继续说道:“我哪知道是谁替你交过了费用,又没告诉我名字。还剩五块七毛二分,嘞,拿着出院证明,去一楼缴费窗口结算就行了。”
听到只有这么点儿金额的马修又立马换回了刚才拽拽的表情。
“嘁,瞎耽误功夫。”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护士看见还愣在那儿的陈石,问道:“你怎么还站在那儿,不跟着走?”
陈石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他……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什么怎么回事?噢,原来你不是他朋友啊。我就说嘛,你看起来还算一表人才,怎么会交这么一个朋友呢。不过我现在没空,想知道怎么回事,等下班请我吃饭再告诉你啊。”
陈石可来不及在这里等着被有些犯花痴的护士姐姐调戏,扭头就追着马修去了,他现在正着急想从马修那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自己的云淡风轻好像还被那个叫马修的男子给顺走了呢。
“嗯?”
一想起自己的法器,陈石紧赶的脚步又瞬间停了下来。
好像就是方才,还是前面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马修,自己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或者感应到云淡风轻的一丁点儿存在,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是绝对不可能在没有一丝法力波动的情况下就能把它藏匿起来的。
一瞬间,陈石又懵了。
而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马修的踪迹,就是神识范围内也没有他的半点儿影子。
第184章 人有千相生,面面不俱到。
知道就自己这一发愣的功夫已经失去了马修的踪迹,若想再找,就暂时不是自己神识能力所能办到的了。
不过幸好也不是没有办法,况且他本来也正要去找林姨。
转身回到护士站,看着刚好是熟人,就直接走向刚才的那个护士姐姐,说明想借个电话打给林医生。
本来就觉着有些扫兴护士本来不想理会这个有些不解风情的小子,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动歪心思,不仅自个儿脸上都有些发烫。
况且,还记得昨日这小子还管林医生叫姨,万一他真是林医生的亲侄儿啥的,到时候要再告自己一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不能吃眼前亏的原则,小护士又立马换上笑脸,还有些殷勤的帮陈石直接拨通了号码。
“林医生,这边有个叫……”
“陈石。”
“有个叫陈石的孩子找您……嗯,嗯,好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医生在开会,不过她一会儿就结束了,您可以先去她办公室里等她,你看怎么样?”
陈石有些好奇,分明刚才这位护士姐姐是对自己有些怨念的,怎么突然之间又态度好了许多?虽然也有忍耐和不情愿的情绪,但打心底里她确实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想做出一些弥补……或者说是想做得更加恭敬一些,来讨好自己。
本来社会阅历就不是很丰富的陈石,按道理说是不会明白这人世间的弯弯绕绕,但道理通透之间又瞬间明白她的所欲所求,这无关人情世故,是人性本然。
想明白如此,陈石便也释然了不少,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朝护士姐姐点了点头,然后自顾朝着自己本该不知道位置的办公室走去。
而对于身后的那名护士来说却也是如释重负。
不多一会儿,林萍儿便夹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回办公室,见陈石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边脱掉有些厚重的外套一边问道:“昨天你不是也说马修已经没事了吗?怎么今天又自己跑一趟?见过马修了?”
陈石又懵逼了,道:“我说的吗?”
林萍儿顿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动作,扭头有些苦笑的说道:“你还真忘了啊?”
“……为什么要说还真?”
一番解释过来陈石才明白,原来昨日林萍儿找过他,称医院里有位有些特殊的病人,一直嚷嚷着自己快要消失了,可细心的检查过一遍以后显示他脑子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医院的领导一致认为这纯属马修的恶作剧,理由是自从他父母因事故去世之后他一直都是以各种另类的方式来寻求周围人的同情和关注。再加上他身为孤儿的特殊情况,这些时日医院里的领导和林萍儿本人对他的照顾又格外有加,显然是让他觉得有些恃宠而骄而故意想赖在医院里不走所找的借口。
本着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林萍儿又是知道家里公公还有自己女儿辜芙蓉的一些特殊情况,最后又寻致陈石处,就想着让他确认一下马修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是,就肯定想办法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也就是另一个最好的结果。
所以,等陈石昨日确认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状况的时候,林萍儿也就放心的给马修签了出院手续。为此,吃喝已经习惯了的马修还闹了一阵子的脾气。
总的来说,马修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说具体点,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流氓。
然后,陈石又有些疑惑的问林萍儿刚才为什么问自己“还真的忘了”?
林萍儿解释道,昨日等把马修闹腾的事情解决以后有问过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触,而自己却说这件事可能转念就会给忘记了,结果今天他不但亲自又来了一遍,还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林萍儿:“陈石,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今天还专程跑到医院里来看望马修呢?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些严肃的林姨,陈石却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给她。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可能就是马修离开的一种方式。
已经出世的人并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或者被抹除记忆,而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种种可能仅仅是与之有些关联的人以自我主观,或者是交互幻境所产生的意识折射而已。
就算以如今陈石和辜芙蓉的修为,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而与马修有些不同的是,他们是主观的,有意识的去制定某一件事和一些人,而对于马修,可能并不是其主观意愿相关。至于到底是什么具体的外来因素影响,以陈石今日的修行见识并不能解析清楚。不过这也正是陈石所需要去寻找答案的事情,就像他在入门之时被问道所说的那样,为明悟而修行。
加之先前林姨也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对马修的记忆也消失了,并不需要有人把这份记忆重新赋予给她。
想想如今的场景,好像这种结果却无形之中已经成了最佳处置的方式。
陈石:“没有,马修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我今日过来也只是为了印证一些事情而已。”
至于具体是什么,陈石并不想撒谎,所以干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本来就了解他们这一类人的林萍儿也没有继续深究,反正他们总喜欢这样神神秘秘的,问了也是白问。
“噢,没事就好,吓我一跳呢。我们科室刚成立一两年,很多科研报告都还在进行之中,这里面每一个错误的选择都会对这个方面有些极为严重的影响,所以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得不细心谨慎一些。诶,那你现在呢?是回去,还是等我下班一起?”
不过还没等陈石来得及回答,林萍儿又接着说道:“噢,恐怕今天中午不能送你回去,下午一点我这边还有些非常重要的会要开,这一来一去时间还真有些仓促。要不你自己搭车吧,带钱了吗?”
陈石倒也不急着回去,于是说道:“钱带了,不过我还不急着回去。林姨,你有马修家具体的地址吗?我想再去看看他。”
看着林萍儿的眼神马上又变了,陈石紧忙解释道:“他真的没事,只是这样的人心相上有些不同,而这正好也是我修行上需要印证、参照的例子,所以我想多跟踪探查一番。”
这也是实情,很显然,现在的马修本不是他昨日所见到的那个马修,单单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昨日的马修即便是饿了,吃饭也没有掉一粒米,嘴角更是没有沾染一滴菜汁。而反观今日的他,邋里邋遢的囧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两种有些极端的气质会毫无痕迹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林萍儿终于有些放心的舒展开了眉头。其实她倒也不是怀疑马修真的有什么问题,比起自己公公和女儿,还有这位最小的弟子,她更愿意相信越来越具体的实质性数据,也是想把这两件在大多数人眼里相驳悖的事情寻找出其关联之处,来为这到底是源头,还是尽头的路找出一个答案来。
“你稍等,马修的档案都在护士站,我去给你拿。”
从林萍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是陈石独自一个人,而那位“识趣”的护士姐姐又凑过来跟陈石打着招呼。陈石本想着拒绝,但她发现这一次又有些不同,其心里没有了先前还有些拘谨的别扭和娇作,相反还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衍生着极为蓬勃的希望和期许,像极了一个明知道是自己中奖,却还要装出一副并不知情的态度。
还真是一人千相生,面面不俱到。
从医院出来到看到马修,陈石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马修所在的地方其实比城郊还要偏远一点点,所看到的情形与先前林萍儿所述的又有了一些出入,而陈石又庆幸自己临时决定的来这一趟。
不需要去怀疑这一些所发生的事到底有没有谁是在扮演谎言,因为这里每一处跟林姨所说的变数都蕴含着一丝细微,却又坚不可摧的规律法则。
这不是那个人能办到的事情,即使他的修为通玄也依旧办不到。
为什么陈石会这么笃定呢?其实如果是你,你也一样如此笃定。就像你看到的水只会往低处流,只有火会焚尽一些秽亵之物,风是轻的,土是重的。
规则就是规则,哪怕是一些生搬硬套的奇迹,也依旧不会改变其最为根本的认知一样。
这就是规律法则。
既然如此,明知道自己现在才是唯一动辄明晰马修所有一切的陈石,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边的肆无忌惮,神识一刻也没有从马修身上挪开过。
照理说这样猛烈的神识搜寻,即便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也多少会有些感应,但好在这里的环境帮助了陈石。
马修从一踏入这片区域就倍受着周围人不同的目光和招呼,有真心实意恭喜他出院的,也有阴阳怪气造谣马修在外边是不是惹了什么大麻烦的,不然怎么会有人三番五次的来来回回的找他?这是林姨先前通过不同的渠道找个马修资料的原因。
也有相中了马修父母遗留的那几间房子的,听说巷子里过不了多久就要拆迁了,即使不把房子拿到手,也可以把那小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吧。
所以即便是马修身负修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现陈石。
第185章 妄念一线别,弹指大成境。
陈石之所以庆幸自己临时的这一趟决定,是因为马修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正好验证了陈石修行路上的见知障。
有些人会思考,自己梦中所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有一天在现实中一样实现。
如果不会,那么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一些事又会很巧合的跟自己曾经的梦完全重合?
如果会,那么我们能不能尝试着去掌握这种相当于是预言一样的超能力?
马修的回来,如果是站在上帝视角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环境毫无准备的。
就好比有一个人分明不认识他,却会因为另一个人与他的交际而产生关系,明明是准备擦肩而过的他,又下意识的“突然”扭头跟他打着招呼。
而此时的陈石恰好就如同拥有“上帝视角”一样,正重复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突兀”,又十分“自然”而发生的事情。
陈石没有接触过编程,所以他不明白这种情况就跟黑客帝国里的BUG一样,既会传染,又不至于令整个系统崩溃。
他只是在思考,这种突兀的变幻到底是在遮蔽我,还是欺骗着马修和他身边的那些人?又或者说,这种临时改变的结果本来才是事态真正正确的发展结果。
陈石在封魔谷之中亲眼见到师父以身投谷,后来又在魅妖的幻法之下陷入过妄境,并成功在唤醒的那一刻也跟着成功突破妄境。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妄境中经历了什么,又过了多久?但即他脱离妄境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大成境界的资历,而他所欠缺的也仅仅是一些他见知所限的神仙手段而已。
如果说这是他的妄境,那么哪一个马修才是他自己?又或者说,自己已然置身之地才是妄境?
不知不觉,已经跟在马修身后两三个时辰了,而他也终于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的那套房子里。他本来还希望的以为自己出院会收到一些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馈赠和祝福,结果却是空手而归,所以想不疲惫都难啊。
随便舀了一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下的池水,咕噜噜就喝了下去,心里想着要是晚上实在找不到什么吃的,明天就继续跑到医院去找林医生,反正看起来她真的挺关心自己的。
而站在窗外的陈石,识海之中也自然浮现出马修的这一想法。
没有厌恶他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朝着屋子里马修的位置伸手比划着,就像是要从里面拿一些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无论是屋子里的马修,还是窗外刚好路过的其他乡邻,就好像对陈石的存在视而不见一样,依旧自然的做着他们自己的事。
恍恍之间,原来陈石的修已不止大成,也就在先前那一刻,面对着这个世间对马修的更改,也终于领悟到了那一份本属于仙神才会的手段。
虽然还不至于像更改马修整个经历一般容易简单,但有先前跟辜芙蓉讨论的经验和见知,更改马修个人的经历和记忆还是能做到的。
前文有言,记忆的更改最大的破绽就是事情的不连贯性和合理性,而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就行了。
他会自己去脑补那些自认为不合理的地方,又或者根本就不会去质疑那份不合理,因为梦境本就是法外之地。
等施法完成,陈石的额头也不仅微微出了一层细汗,又是第一次施展,好在还算顺利。
要想在本就在变幻之中的马修,更改神识记忆,所耗费的精神法力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而恰好,陈石如今确实不能算是“一般的人”
不知道被这个世界修复BUG会不会影响到他,但陈石知道他自己对马修所施的法,是肯定会对其造成不可违背的疲惫感,结果没想到这孩子硬是撑了足足半个时辰才逐渐趴了下去。
看着已经躺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马修,稍作休息的陈石还是心软的以御物之法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给放在了床上的一本书里,那也是他刚才在其梦境之中刻画下的一缕“奇迹”。
等马修醒来的时候他会忘记林萍儿医生对他的一些“特别”对待,甚至就连对她的面容都会有些模糊不清,即使将来有一天偶尔在街上碰到,也不会突然清醒的那种遗忘。
既然现在的马修是一个流氓,而林姨也说过既然大家都不存在的记忆,那它的存在可能本身就不是一个真实。所以,陈石就很干脆的一绝了永患。
回去的路上,陈石一直还想不太明白。如果说,这个留下来的是马修,那么昨日的那个“贵人”马修又是怎么出现在他的世界的呢?还是说他们本来是就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曾几何时,陈石看到过这个比较贴合现在情况的词汇。
不过,事实上显然也不会是如此。
那马修确实拿走了他的云淡风轻,虽然神识之中不了踪迹,但冥冥之中还是有所感应,它应该去了某个极为遥远的地方,奠定着它更为重要的基础。
就像是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很出色一样,陈石抬头看着已经依稀出现的星空,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到了傍晚。
话说,自己出来也有一些时日了,都快忘了自己本该是在学校读书的。
不过,好像自己现在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干脆回去让石老爹给自己办个休学得了。
“该死,下次一定要多备点儿零钱。”陈石摸了摸口袋,发现最后的两百块钱刚才也给了马修,而忍不住抱怨道。
原来身上带的钱是足够的,除了那两百块以外,剩下的刚好够早上给马修买的那份早饭。现在身上没了钱,也就没办法搭车,依稀辨明方向,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
远远的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人,娇弱又不失威严,像极了一头猛兽正警惕的盯着猎物,就是陈石也免不了的一阵心悸。
好像身边的杨勇也有同样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陈石的衣袖,问道:“石头,那人是谁,怎么站在你家门口?我怎么感觉这样被她盯着有些瘆得慌呢?”
这是第二天的傍晚。
而前一夜看似路途挺远,等陈石走回去得时候实际上也才亥时而已。
因为陈石跑了一整天也不见踪迹,又没有跟着林萍儿一起回来,知道陈石还不怎么熟悉这个城市的师娘难免把林萍儿责怪了一番,以至于这大晚上的都还围着桌子在等着陈石。
杨勇还不太熟练缡龙白玉佩的应用,所以神识感应还是只能知道陈石大概就在这百里之内。
这也怪陈石自己,如果他能想到激引自己身上的那一块缡龙佩,也不至于让杨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傻等着。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已经到家了。
林萍儿挺抱歉的,明明是自己找陈石帮忙,结果却把他给丢了,连连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却反而把陈石搞得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分明是自己要去找马修一探究竟,还机缘巧合的让自己真正突破大成境,却连累林姨一块儿受师娘教训,也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最后还是师娘发话道:“我是让你们长记性,不是叫你们这般客气。好了,回来就好,量你的本事也丢不了,收拾收拾快休息吧。”
杨勇在一旁嘟囔着嘴凑合道:“就是,哪能丢得了他?”
师娘:“还说,你也不知道跟着点?”
杨勇委屈,怎么这也能怪着我呢?
陈石却插言说道:“师娘,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准备回房的林姨也停了下来,随即又弱弱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啊?不……不用,林姨。”
陈石突然有些想笑,忍着说道:“我是想说,我和杨勇他们还上着学呢,现在辜芙蓉下落不明,石老爹虽然可能已经给我们请了假,但我还是想回去打声招呼。毕竟,接下来去寻找辜芙蓉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
杨勇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马上又惊呼一声道:“我靠,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作业还没写呢。石头,把你的作业给我抄抄。”
杨勇娘不在,林萍儿顺手一巴掌呼在杨勇后脑勺上,帮着教训一下这个逆子,而心里暗暗道了一声“爽”。
看着泱泱摸着头的窘迫样,陈石也跟着有些局促的说道:“我也没写……”
师娘应喏道:“回去一趟也是理所应当的。”
顿了顿又才说道:“小陈石,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些事也只有你们自己去做,师娘只叮嘱一句,别只顾为自己活着。”
陈石一阵错愕,随即又马上明白了过来,这看似很自私的一句话,实际上是说往后做事要顾及和考虑一下担心他们的人。
一时感动不已,杨勇已经先一步抱住了师娘,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外婆”。
翌日,陈石二人早早的收拾好了,吃过师娘准备的早饭,林萍儿送他们去的车站。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站着的红衣女人。
陈石谨慎的回道:“我也不认识,但她看着有些不对劲,应该也很厉害,你小心一点。”
而杨勇更为直接,反手就从背后的大书包里抽出了他那把白玉剑。
以前他都是像宝贝一样呵护着,这会儿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抽了出来?
陈石这才发现,不光是他自己突破了大成境,杨勇的实力也在这些时日里提升了不少,就手中的白玉汉剑也已经不像此前那样脆生生。
如非杨勇愿意,就是与钢铁相磕,也不见得能伤其分毫,这是陈石只一眼就能断定的效果。
俩人剑拔弩张的慢慢靠近,陈石神识早已经漫步四周,搜寻着石老爹的身影。
红衣女子双手交叠腹前,冷冷的说道:“找什么?你这举动,很不礼貌。”
不礼貌?
陈石:“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家?我爸呢?”
下一瞬,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情形眨眼就消散于无形。
这是她撤了戒备?
就连杨勇和陈石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衣女子马上换上了另一副表情,兴高采烈的奔了过来,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还有些戒备的俩人,红衣女子这才雀跃的说道:“你就是小陈石吧?我是你妈。”
嗯?你妈。
第186章 同流舟非随,异道途可行。
嗯?你妈?
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像在骂人?
杨勇一脸懵逼的扭过头来看看陈石,又看看面前一脸认真的红衣女子。
他是清楚陈石身世的,就算是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吧?这女子分明只有二十来岁。
而反观陈石,则好像吃了一整块酸柠檬一样,脸部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红衣女子方才放下了戒备,是真正的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所以,明明修为低于她的陈石也在谛听之法的加成下,瞬间就看明白了面前女子的心思。
只是这突然的真诚,让陈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陈石的妈妈,其也蕴含了真真切切的慈母般对子女的怜爱,甚至比之一般的人还要更加纯粹。
但是,在这层情真意切的心意面前她又有一种对新奇事物的陌生和一种无法共融的抵触。
从意识境内也让陈石明白,面前的红衣女子并非我族类。
见面前的俩人没点儿反应,红衣女子便率性主动过去一把搂住了陈石。
因为没有了敌意,就是陈石也不由得放松了警惕,这陌生却极为自然的举动让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一瞬间,陈石浑身上下一片僵直,完全是忘了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而一旁的杨勇见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危害,反而就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挪了旁边的凳子,径自坐着看戏。
“妈妈抱,妈妈抱抱,呵呵……”
红衣女子口中别扭的喃喃,像是极力在模仿某种场景。
而陈石就好像方才苏醒过来,有些慌忙的从红衣女子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等等,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我爸呢?”
陈石有些不习惯现在的处境,虽然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跟辜芙蓉待在一起的有些时候……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
红衣女子还想过来继续抱抱,却见陈石有些抗拒的又退了一步才勉强作罢,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是山中虎精修炼成人,你爸给我取名红衣;之所以在你家,是因为我想跟他待在一起;你爸出去买菜去了,因为他说你今天会回来,他要准备一些你喜欢的吃的菜。”
说完,还补充道:“他烧的菜真的很好吃,也都是我喜欢吃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陈石还是没想到她就这样赤裸裸的把自己的身世给说了出来。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怪轻而易举的样子。
而杨勇也已经瞪大了眼睛,一脸怀疑的望着红衣女子,不信的说道:“你说你是虎精?怎么可能?”
红衣女子没太在意杨勇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眼睛看向陈石。
而陈石还在想自己也没离开家里多久啊,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只虎精?好小众的际遇。
脸上伴随着的自然也恰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会让人误会。
而红衣女子更为直接,四下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其他生人过后,身躯前倾下浮,接着两手撑地,弓腰趴了下去。
还没等两人闹明白她这是为何时,才发现这趴下去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橙黄相间的白额大虎。
虽说俩人已经见识过诸多形形色色的妖属精怪,但就这样当着面前硬生生的变幻而出还是第一次遇到,况且还是一只天性就让弱小生灵自然惊惧的凶兽。
他们很自然的忽略了小叔祖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的原型并不会给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战栗,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归类于弱小那一行列。
张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猛虎一甩大头,身子几经抖动,又快速变幻成刚才身着红衣的女子形象,口出人言道:“他告诫过我,不许在别人面前展露真身。你是他儿子,不算外人。”
杨勇有些犯贱的提醒道:“那我呢?”
红衣没有回答,只是呲了呲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乍一看还有些俏皮可爱。
也不见有其他什么动作,杨勇已经赶忙开口投降道:“你放心,放心……我不会说的。”
然后有些故意似的抹了一把额头上本来就不存在的汗水,凑过来对陈石说道:“呼,果然母老虎都挺凶的。”
陈石有些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松的开着玩笑。略微沉吟之下,也不由得想到杨勇近几日里所见到的变化。
看来,进步的不只是自己。
红衣还眼巴巴的望着陈石,就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呗?
陈石是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但真提到嘴边的时候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
索性直接摇了摇头,一切都等石老爹回来了再说吧。
他现在已经大概能猜到比女来历了,只是不知道石老爹为什么会把她留在家里,难道说他想通了?那为什么先前又不肯接受白老师?
回屋坐下,红衣熟练的从小桌上取过茶壶,里面的茶水都还是温的,显然是先前特意备上的。
给各自倒上了一杯,又麻溜的接过俩人背后的包裹,不容抗拒的朝着陈石的房间走去。
这一幕倒真的像是这个屋子里的女主人的那种霸气。
陈石望着红衣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屋里有这么一个女人待在石老爹身边,倒也不挺错呢。
“看啥呢?那是你妈。”杨勇凑过来开着陈石的玩笑。
“滚。”陈石没好气的回应。
杨勇:“诶,其实石老爹正值精壮年纪,人又帅,又体贴,有个虎娘们在他身边,好像也挺不错的噢。”
陈石:“你也这么觉得吗?不过,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杨勇:“怪?哪里怪了?电视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原来是从电视里看的,陈石瞬间就没有了再跟他交流下去的冲动。
自己心里却免不了有些腹诽道,他们不会人妖殊途吗?
不理会俩人各自的一阵胡思乱想,等红衣收拾好俩人的行李,确认过陈石没有再问她的问题后就径自走向厨房,准备着生火,开始做晚饭。
这一幕,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温馨,怎么都叫人舍不得去搅乱、破坏。
不多时,红衣突然从厨房钻了出来,只是轻轻地掸了掸身上有时候落下的灰色,然后拐着弯就提溜出了院门。
接着陈石也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见着人,红衣率先出声打着招呼道:“你回来了。陈石和杨勇已经到家了,我也跟他们说了,他们并没有反对呢。”
反对?反对什么?
怎么听着她这意思,不反对就是答应了?
陈石和杨勇紧跟着脚前脚后也出来了,看着红衣正贤惠的从石老爹手上接过买卖回来的东西,好像也就忘了要质问的事情。
“老爹。”
“老爹。”杨勇也跟着陈石叫着来人。
石老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红衣的行为方式,呵呵笑着对陈石二人说道:“早上就接到了你师娘打过来的电话,说你们下午就会到。我去买了一些你平时喜欢吃的菜,怎么样,路上累不累?”
听着关切的话语,陈石不仅鼻子微微发酸,但转眼又有些哽咽的说道:“老爹,师父他老人家……”
本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提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久别重逢的场景更会让人触景生情。
而石老爹显然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了这一消息,并没有突兀的惊骇,平静的说道:“我已经从八爷那里知道了。有些事可能命中早已经注定了结果,只是知道的人和不知道的人都没办法去改变这个结果。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倒更希望你们能跳出这些因果。”
虽然不知道石老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陈石是听懂了他这句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八爷?”陈石隐隐想起了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个影子。
石老爹:“嗯,他也是鬼族。”
这下陈石彻底明白石老爹消息的来源了,于是赶紧追问道:“那他有没有提及辜芙蓉的什么消息?”
一旁的杨勇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石老爹:“没有,辜芙蓉怎么了,我正想问你们呢,那丫头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陈石正准备搭话,却发现红衣还提着东西,乖乖的立在一旁,也不打扰。
这要是搁外人眼里,谁肯相信她会是一头虎怪成精?
“老爹,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先回去吧。”
……
“辜芙蓉那丫头呢?”
三人围在平日里吃便饭的小桌旁坐着,这样石老爹既可以方便指导着红衣做饭,因为她还是有些分不太清楚哪个是白糖,哪个是盐;陈石也觉得不至于太冷落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家里人。
石老爹是被红衣从厨房给赶出来的,说既然你们有事要说,就应该由她下厨做饭,也让儿子尝一尝她这些时日学到了石老爹的几分手艺。
看样子,那位八爷也不是了解的特别详细、全面。那么,师父的事到底是魅妖,还是魍魉告诉他的呢?又这般及时的转告给石老,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某人的授意?
把事情始末,全然告诉给了石老爹,包括辜叔叔延迟公布的那件事。
因为保密所针对的人并不相同,所以陈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听完,石老爹沉默了许久。
陈石也不打扰,这么多的事,不说消化,就是理清楚具体都需要一些时间的。
石老爹:“你师傅也是迫不得已啊。世间社会的问题倒还好说,罪不至于以身殒命,但是十二离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就算他们有心能放过你师父,也不敢保证能左右得了他们自己。但凡其中有一人失控暴走,也不是现如今修行界的人所能抗衡得了的。”
说着又想起曾经跟辜老爷子的那一段谈话,说的是中医,又何尝不是说的面临尴尬的修行界呢?
石老爹所说的,陈石倒隐约有些察觉,但境界不到,很多事情并不能借着推演所能概览全面的。
而杨勇虽然听不太懂,却也能认识到石老爹说的没错,就稍微弱一些俩剑客也已经能比拟剑仙的存在,更不要说领头那老头的灵犀一指,那根本就不是凡人能使的手段。
而自己,小叔祖依旧还是顶头上的压力山大。
第187章 当局者迷糊,清君侧保护。
“你是说,十二离人有失控之虞?”
石老爹微微侧头做深思状,稍稍回忆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门之中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离魂。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体魄已经十分强大了,一些自然的反应已经不亚于一些拥有思维的独立个体。如果没有了主神魂的束缚,其一样也会是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陈石没有点破石老爹下意识的自称“我门”,而是提出质疑道:“十分强大的人死了过后,魂魄一经消散,身体难道还能自主生成另一个意识不成?”
石老爹解释道:“一些道门是把魂和魄分开来讲的,魂称之为神魂,魄称之为体魄,或者精魄。体魄好理解,就是指身躯。而精魄又非医家精魄,就是排开了神魂之后所剩下的独立有自然反应的意识体。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体魄已经自我滋生出了意识,俗称成精。”
陈石在医院里溜达的时候,受到师父对魂魄认知的影响,倒也是看到过一些关于魂魄的书籍,所介绍的无非分为道家、儒家、佛门,还有西方那一套精神理论,而其中佛门和道家也确实对魂魄有些较为不同和更为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但今日里听石老爹如此解释,还是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也不需要质疑石老爹所说会不会是错的,因为杨勇修炼血筋百脉已有一些时日,现在就算他不主动去掌控血劲,其行经也会自主行走于百脉之间,于杨勇用意掌控的效用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就是肌体自主成精的表现?用白师兄的话来说就是,用功入神。
所以压根就不需要去质疑精魄无意识。
而十二离人有离魂之虞就更加不需要质疑。
人之寿数自有天定,在修炼没有至跳出轮回之前,皆无法逃脱寿数的桎梏。
而十二离人显然还没有人能有跳出轮回的修为,这可能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率性毅然决然的闯进封魔谷地的原因。
他们是想利用封魔谷的条件,试图强行留住自己的神魂。
杨勇欲言又止,陈石也清楚他想说什么,但也没有替他开口发问,而是顾之左右而问道:“老爹,你了解封魔谷吗?”
石老爹:“仅仅听说过而已。”
陈石也是释然,毕竟在上一代里,这一支就相当于已经脱离了核心,加之爷爷那一辈的刻意湮灭前因,又怎么可能让石老爹知晓更多。
于是,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
陈石也敏锐的感受到身旁的杨勇那一声无言的叹息。
但陈石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提起另外一件事,问道:“那位八爷……怎么就突然只告诉你关于师父的这一件事,你们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石老爹微微一笑,道:“朋友?看样子,你已经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陈石愣了愣:“记起?那不是梦吗?”
这下轮到石老爹迷糊了。
“他不是说暂时封闭了你的记忆吗?就是担心你过于早的了解这个真实的世间,往后反而不容易体会到灵识境界,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封闭彻底,才让你误以为那只是梦?”
封闭吗?看样子鬼族也是没有抹除记忆的手段,甚至在更改记忆方面也是非言之凿凿。
而且,这也有可能就是鬼族之所以带走辜芙蓉的理由了。陈石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杨勇,发现他也是若有所思。
石老爹:“好在你开辟灵识世界还算顺利,要不然真有些后悔那时候的意气用事。”
陈石一直怀疑曾经的那些梦就是自己真实所经历的,越是后来就越加的肯定。如今听石老爹这般一说,也相当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这么算起来的话,好像自己就没有真正像正常人那样做过梦了。也不知道,其他人做的梦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只是说他们没有亲身验证的机会而已。
杨勇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更多关于鬼族的事情,也许对帮助寻回辜芙蓉有些启发。
“石老爹,你还没说怎么跟八爷认识的事呢。”
石老爹:“八爷与我相识已有多年,相识的经历倒也简单,那时候他正被鬼族追杀,又身受重伤,我见不得恃强凌弱,还以为只是一普普通通的游魂……
后来也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对鬼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发现他们也并非一个一致对外的邪恶群体。说起来,在这之前,其实你师父也已经跟鬼族的一些人已经打过交道,要不然也不会在整个修行界都放缓了对鬼族的追剿。”
其实石老爹有句话没有直接说出来,那就是以如今的修行界整体实力,别说围剿,对付风息、白衣一级的鬼族都恐怕吃力。
陈石倒不觉得惊讶,而杨勇没想明白,有些诧异的问道:“师父跟鬼族打过交道?这事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石老爹:“别说你不知道,恐怕你那些师兄都不一定知晓。你想想,就十二离人已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再牵扯上鬼族的秘密,不消修行界的人对你师父起疑,就是官方也容不下你师父。”
说着又摇了摇头,好像现在对俩个娃儿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以他们的社会阅历,不一定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次八爷跟我说起你师父的事,也是另有鬼族之人授意,不过他不愿意具体明说,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所以,你们可以试着猜测一下,是谁授意他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还能是谁?
陈石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专程告诉石老爹。
石老爹:“一开始,我也没想过他为什么告诉我,只当是告诉给我一件跟我有些关系的事而已。但如今既然跟你说到这些,而他又并没有告诫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们,这就说明有很大一种可能是他们本来就想通过我们来传递给你们一些什么信息。”
话虽然说的有些绕,但不用细想也就明白了石老爹所说的意思。
鬼族所知道的事情大多来源于鬼王和神兽谛听,这些陈石和白师兄也已经能猜的到的。
如果八爷把这件事告诉给石老爹是有谁授意的话,除开那个穿布衣的影子,就只能是这两位。
而如果真的是出自他俩之口的话,恐怕其中深意就不是自己这三个人的脑袋所能想明白的了。要知道他们可是成千上万年的老妖精,鬼仙一级别的人物。
左右是想不明白的,干脆也就暂且搁置一旁。
陈石:“那另外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石老爹:“另外?”
本以为另外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也没打算告诉给他俩,免得平白让人担心。
但如今看来,也拿不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事,告诉他们也无妨。
石老爹:“其实从你师父那儿回来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有一部分鬼族追杀于我。”
听到这话,无论是陈石还是杨勇,都不自觉的替石老爹一顿紧张。
追杀?一般正常点的人都只会派遣与之能力相差无几的人去干,要不然就成了送人头。
虽然说,低阶的鬼族人头并不值钱。
其中凶险自然不言而喻。
石老爹不动声色的示意二人冷静,继续说道:“药王宗的疗伤方法自然非凡,实力不说恢复至全盛,也有些七七八八,自然不惧一般鬼物。
就这样,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有骚扰。我也不敢回家,怕给无辜乡邻带来麻烦。
也就在那之后不久,八爷就找主动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下达对我追杀的命令出自于另一位鬼将,就算他也无法更改,而且其中还有一位不弱于鬼将的强者,让我务必小心谨慎一些,最好是寻个地方暂且躲避为最佳。”
陈石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鬼将?那肯定是跟魅妖差不多的人物,虽然自己能猜到石老爹有些功夫,但现在看来,顶多也就可能比杨勇有经验一些而已,定然不会是对手。
石老爹:“我刚从你师父那儿出来,定然不太好再回去。”
陈石马上就明白,石老爹是不想把麻烦带给师父,也是不愿意把麻烦带给自己。
石老爹:“八爷跟在我身边,倒也能规避鬼族的追杀,但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八爷总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也就是这个时候,你……”
石老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没想好,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红衣,也就是那头虎精就跟来了。才几日不见,红衣的实力已非当时,可能也有紫石芝的神奇功效。”
刚好面对着厨房方向的陈石眼尖的发现,当石老爹提及红衣之时,明显竖起了耳朵,眼角还微微一翘。
石老爹:“也就是红衣出现过后,先前还偶尔出现的莫名心悸,也就再也没出现过。我想,应该是那暗中的影子,见红衣的出现,失去了最佳出手的机会,或许已经离开了,或许更加谨慎的隐匿了起来。”
一听还有如此隐患,不止是陈石,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杨勇也一下子将自己的神识散布了出去。
其神识浑厚程度,就连刚踏步大成境界的陈石也不遑多让。要知道,杨勇现在也仅仅才五气朝元圆满,洗髓伐筋未到而已。
细细的将神识笼罩的范围搜了一个遍,因为熟悉,就是地窖也逐一巡视了一遍。这一夜,陈石家四周的老鼠都没敢出来。
并没有什么发现的二人这才收了神通,想听听老爹接下来的打算。
第188章 游远千思归,终有灯火路。
细细查探了一遍周围,不用猜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发现。
陈石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爹,你分明知道暗中有人于你不利,为何还要如此只身涉险。”
说着还生怕石老爹反驳,有些执意的补充道:“临行之前师娘告诉过我,人别只顾为自己活着。”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担心石老爹误会了自己的好意,又有些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老爹,我的意思是还要多想想那些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的感受。”
杨勇也跟着说道:“对啊,石老爹,你要有什么危险,叫我们如何放心?”
看着眼前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些故作老气纵横的俩人,石老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声笑道:“哟,这才出去好长一段时间,竟然开始教训起你爹来了。”
陈石急色道:“我这不是教训……”
石老爹摆了摆手,安抚说道:“好了,好了,难道我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其实就算红衣没出现,我也有把握对付那暗中的影子。”
说着,石老爹把当初采药回来的路上所碰到的事情给二人讲了一遍。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后来隐匿在暗中的人就是这同一个人,而且就算是当下,恐怕也依旧没有让他放弃,而是藏匿得更深、更隐蔽而已。”
接着又解释道:“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懈怠,不只是境界上无法突破,就是功力也大大缩水了不少。所以,有这么一个足以致命的隐患存在身边,未免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见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继而说道:“这不是还有你……红衣,还在我身边吗?虎妖成精,先天至阳圣体,与鬼魅一族是天生的克星,不亚于我本来就胜券在握的手中还捏着一对王炸。”
石老爹见气氛如此肃穆,刻意开了个玩笑,果然效果还是不错的。
明白过来石老爹的用意,陈石和杨勇也冷静了不少。
其实他俩也明白,就是现在有这份操心也于事无补,不说就一定比石老爹强了一丁点,比红衣自然也肯定是差上了一大截。这样算起来,他们甚至还没有石老爹考虑的那般周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石老爹:“如果不是八爷后面才提到这件事,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专程为了告诉我这隐匿在暗处的影子而来的。所以,我一直也隐隐以为他告诉我这件事是有着什么目的,可一直以来就是有些想不通……”
心惊过后,陈石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听到石老爹的分析,他也隐隐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特别之处,但也一样摸不着头脑。
石老爹:“算了,别光顾着问我了,辜芙蓉被掳走的事,你们有没有什么眉目?”
陈石神色为之一暗,道:“还没。无论是魅妖还是魍魉,都比我们强大得太多了,就算我们身上有缡龙佩,也没办法感应到她的位置。”
杨勇此时好像才突然想起来似的,点了点陈石的肩膀说道:“缡龙佩的使用方法我还不会,你空了教教我呗。”
兴许是因为前日里自己一个人走丢了事,他如今倒想起来了通过缡龙佩寻人。
“好。”
得到陈石肯定的回复后杨勇才满意的回过头来对石老爹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陈石一番惊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杨勇故作高深状说道:“睡觉。”
“睡觉?”
“嗯。”
杨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才说道:“小时候辜芙蓉就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到我梦里边去,要么直接在梦里要我跟着她玩,要么告诉我偷偷去那儿等她,最主要的是这些梦里面见到的于我们俩来说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只要辜芙蓉她一旦摆脱束缚,就有机会入我梦中,然后就能通过梦境告诉我她现在哪儿,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石一脸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一回事?
不过也立马就想明白,既然这些日子都没听杨勇提起过,就说明辜芙蓉要么还没脱身……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还受制于魅妖……可是,同样身为能操控意识境的天赋异禀来说,魅妖不一定就不了解辜芙蓉这样的把戏……不过,这也只能说好像是暂时唯一的办法。
陈石问:“你就没办法主动找她吗?”
而杨勇终于像是找着了机会报仇,一脸看傻子似的盯着陈石,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我有她那样的天赋吗?”
“……”
石老爹打断道:“从你们所说的种种迹象来看,掠走她的人好似并不会伤害到她,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既然她不会有危险,你们总是有机会再见到的。”
说着又接着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道理是如此,但谁又能做到真的不有丝丝牵挂呢?
陈石:“我们准备先回来给学校请个假,实在不行办个休学也成。然后一边提升自身实力,一边尽力去寻找辜芙蓉的线索,她一日不在身边,便多一丝丝担心的……这也是师娘和她们家里人所希望的。”
石老爹:“那是自然,不过你们倒是不用再去请假或者办休学了。我回来之后已经帮你们请过假了,过后不久你们老师又找人通知我,说已经有人帮你们办理了休学,还叫我把你们留在学校的东西给取了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再回去上课,全凭你们自己决定。”
陈石猜测这肯定是辜芙蓉她爸妈所安排的,也就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计较。
正好那边红衣已经做好了晚饭,小心翼翼的轻声唤几人准备洗手吃饭。
看着她有些拘束、唯唯诺诺的样子,陈石不免有些好奇的一边洗手一边问石老爹。
“老爹,她明明是一只虎精,看起来好像比你还厉害……但我怎么感觉她挺怕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石老爹擦手的动作都有些顿了顿,吱吱嗯嗯了两声才厉声敷衍道:“这哪里是怕?……我不知道。这事,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陈石一阵郁闷,什么事还需要长大了才明白?而石老爹又分明自己清楚,却不愿意跟我说?
席间,几次想再开口询问的,却被石老爹有些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便也只能作罢。
等收敛心神,始终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的用神识笼罩着红衣,见其不抗拒、也不反感,就是杨勇也跟着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
还别说,就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几人如何静心调息,还是默念百遍静心法咒,总是打消不了心底里那隐隐约约的忧郁。
身为药王宗门人,俩人自然也明白这并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然而,随着待在红衣身边的时间越长,这一层精神上的忧郁,竟然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正在无声消融。而更为神奇的是,其消融更像是一种水乳之间的调和,分分毫毫的、一点一点的弥补着即使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缺陷和夯实着本就还算牢靠的根基。
至阳圣体竟还有如此奇效,如果说辜芙蓉也在,定然能让她对梦境更加有泾渭分明的把控界限。
想到此,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石老爹,难怪他没有像赶走白老师一样赶走红衣。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又怎么看不明白陈石的这点儿心思?
“吃你的饭,瞎想啥呢?”
不只是杨勇噗呲一笑,就是正悄声细嚼的红衣也不禁轻仰了一下嘴角。
饭后,陈石把自己会的缡龙佩使用方法教了一遍给杨勇。
可惜这玉佩是宗门信物,不能给石老爹也弄一块,等以后有合适的材料,定然也可以自己炼制一块出来。
倒不是陈石心思轻浮,把炼制一件象征宗门法器想象得过于简单,实在是他的修行之路本就像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自然。
像平常之人的那些境界劫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机缘福报,还有修行上的艰辛他是一个也没有遭遇过。
而恰好也正是这种水到渠成般的修行之路,才暗暗贴合最为正宗的大道自然。
就像在如今陈石的眼里,适求,实想,即能成。
原来缡龙佩不止有明心静性的清馥效用,以神识激引,其内独特的物性更会以极为纯净、毫无波澜的法力波动影响到方圆百里的范围。
倒不是因为人的法力不济,而是因为白玉本身材质纯净的物性限制,即使法力再强,终究也只能承载那么多。
而作为同种同源的另一块缡龙佩,自然也就能感受到这种异常难以捉摸的频率。加上同门之间约定上不同的频率便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所传递的消息自然也就充实了许多。
之所以叫缡龙佩,而不叫白玉佩,则是因为这一脉白玉在可能是上古之前,乃一条缡龙身躯死后所化,即使千年,其身躯已然石化,其缡龙神赋气息也依旧没有消散,这也便是玉佩相互感应的神奇效用之一。
可能这种效用搁在如今之人来说定然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但在一个不需要任何额外承载,又消耗极小,还能成批量产用的物件来说,就已经能标识这一门一派的独具一格。
就像陈石的那柄云淡风轻,即便是神识中再也感应不到其存在,也能冥冥之中感觉到它就在某一处空间之内。若有机缘再度相逢,这便也是它归家的方向明灯。
第189章 前缘今日续,命中有注定。
这天夜里,陈石有些罕见的又做起了梦。
至于上一次做梦,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梦里他看到窗户外边一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风度翩翩,倒也是有几分仙姿绰约……如果没有那一身的黑烟寥寥阴冷鬼气的话。
鬼气,这人身上怎么有如此醇厚的鬼气弥漫?甚至陈石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鬼王。
梦里,陈石看见自己还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慢慢的荡了过去,左右端详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搞得本尊都有些干着急。
等等,我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着急?
一瞬间,刚刚才有些绕不过的弯也慢慢明白了过来,陈石的思想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回到了梦里的自身上。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体验,既不是纯粹的清醒梦,也不是跌落梦中梦。甚至陈石以前念书的时候,在课堂上也遇到过有如此遭遇的同学。
不过,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梦里的自己已经开口对着眼前的白衣男人问着话。
“你是谁?”
“……”白衣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就这样端端正正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陈石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因为他的目光就像篦子一样,像是要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细细的梳理一遍,酥酥麻麻的很痒,又像是筋骨被什么铁刷一层一层的扫过一遍,透着沁入神魂的撕裂,却又不是很疼。
浑身不自在的陈石就想挣扎着从这种难受的状态中尽快脱离出来,然而就无论是他如何尽力,却依旧是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不由得把他惊起了一身冷汗。
发现既不是梦魇,更不是他自身的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可能真是鬼族某位厉害的大佬,直接携人入梦境而来,裹挟陈石意图不轨,比如石老爹所说的那位“影子”。
随即梦境之中的陈石马上开口大喊大叫起来。如果还有一丝可能,陈石希望通过梦境中的自己能潜意识里带动现实中的身躯。这样就可以吵醒同一个房间的杨勇,也自然能惊动到隔壁的石老爹。
然后,就这点儿小把戏也没能让陈石得逞。
虽然能看到自己嘴巴一开一合,但就是耳朵里听不到半点儿声响。从气息流淌的感觉中也马上意识到了是自己喉咙出了问题,没有一丝抖动,自然也就发不出声音来。
不对!
这不是梦魇,这可能是自己的神魂。
陈石马上意识到最为严重的一种可能。
如果是梦魇,如今以自己的修为,是不可能任由一个外来者掌控到梦境里的自己,这不是能力大小的问题,而是一种类似于领域的意识,就自己的梦境里,只要自己意识到了处境,自己才是绝对的主宰。
即便是普通人被梦魇所迷,身体自我意识的保护下也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马上把自己带离梦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就在陈石以为自己快要被扼杀在这里的时候,才忽然又觉得自己放松了下来,随后又有些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气息过处,终于能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你是谁?这是拘魂之术吗?”
陈石鼓足勇气再问了一遍,如果说是,那将是一等一的禁术,面前很可能就是更为高阶的鬼族,自己怎么会突然招惹到如此厉害的人物?
正陈石在胡思乱想之际,白衣人竟然潇洒的一挥衣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没有了白衣人的桎梏,仍然躺在床上的陈石这才突然睁开了眼睛。
惊骇之余赶紧运用神识检查了一番自身,却奇怪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剥离神魂的迹象。
松了一口气的陈石这才慢慢恢复理智,以自己大成的境界,按道理说就算是道行低微,也不至于被这么容易拘了神魂,要不然也不会把大成境又称之为真人境,其象征就是真人合一,神魂稳固。
那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石擦了擦刚才惊出的冷汗,这时被风一吹,竟然觉得有些凉意……
不对领。
怎么会冷?自己怎么会空有神识,没有了半分法力?
赶紧又捏了一个法诀,平日里轻轻松松就能祭出的火球竟然没有半分反应,连起码的烟儿都没有冒一丝丝。
慌忙调用神识于双眼,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五色氤氲还在,可就是调动不了五行力量汇聚成形。
一连又试了好几遍,直到冷得瑟瑟发抖陈石才不得不妥协的接受自己真的没有了一身法力的事实。
要不是同样还有颇为神效的神识还在,和方才拿杨勇试探过了的谛听之术,陈石都不得不怀疑,这几个月里所经历的才是真正的梦。
拿着被子盖好有些冰凉的身子,陈石就这样愣愣的坐在床上,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面上师父和白师兄也才大成境,所以他们也并没有传授过自己这大成境界之后的知常不堕境又是什么样的。
还是说,仅类似于拘魂一般的梦境,那白衣人就“废”了自己一身的修为法力?
这也不太可能。
师父说过,修为法力源自己身,即便是被废了全身筋脉血络,一样能凝聚法力代替寻常四肢五感。
如若不是道家、医家修法力,亦修炉鼎形骸,其实到了大成境界都不必再关注炉鼎状态,也能一如常态的生活。
就比如佛门之中有苦行一脉,当修为达到小乘天境界的时候,即便枯瘦如柴、五官萎靡,也依旧能像正常人一样,眼可视、耳能听,口有言。
那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一个本来已经习惯大手大脚挥霍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兜里仅剩一块钱,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心焦。
修行之人神识敏锐,陈石心态上的一丝变化,离得本来就近的杨勇瞬间就有了反应,只一个激灵,已瞬身扑到了陈石的身旁。
谨慎的打量了一遍四周之后才松了捏住陈石衣袖的手。
“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
陈石:“没事,给冷得。”
杨勇斜着瞟了他一眼,嘲讽道:“呵呵……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愣坐着干嘛?”
陈石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杨勇说道:“杨勇,我现在一身法力尽失……”
见他说的郑重,杨勇也意识到了他并没有开玩笑。
“怎么回事?不是今天晚上那会都还好好的吗?”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
转而就听到敲门声,是石老爹。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然石老爹没有意识到里面发生了异样,所以先出声问询。
杨勇:“老爹,你快进来,石头出了点问题。”
门本来就没锁,石老爹听到杨勇的回应,立马从外边将门打了开,连忙问道:“还真有事?怎么了?”
“嗯?”
杨勇把方才陈石跟他说的话又跟石老爹说了一遍。而他自己也顺手捏住了陈石的手腕,看看他是不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
陈石:“身体没事,神识也还在,就是没有半分法力,连起码的御寒都做不到了。”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老实说就算石老爹也一直没有意识到家里什么时候还需要备点厚的御寒之物。
石老爹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问道:“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陈石:“刚才?我以为做了一个梦,就像是被什么人拘了神魂……”
石老爹反而这才有些放下心来,道:“陈石,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刚出生的时候的事吗?”
陈石马上意识到石老爹说的是那个雨夜,那个自己命悬一线的雨夜。
难道说那个白衣人……?
看到陈石也反应了过来,石老爹点了点头,确认道:“不错,虽然形象不一样,但应该就是他了。”
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陈石,石老爹靠得近了一些,浑身上下一番震动,周围竟然开始热烘烘了起来。
杨勇只一眼就看得明白,跟着有样学样也坐在了陈石的身旁,一股比石老爹只强不弱的热浪袭来,仅不到半分钟,陈石就停止了冷颤。
石老爹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杨勇,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将他供奉在堂屋牌前,可也一直没得到过什么回应。而且年少时的境遇毕竟只是一抹恍惚,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也分辨不出那是真实还是梦里。就在今晚,我好像又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叫他也不见动静。直到最后,他才在我脑海里留下一个信息。”
……
“没了?”杨勇有些怀疑的问道。
“还有什么?”石老爹反问道。
还是陈石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他真身的所在?”
石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许我有些明白了八爷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了。”
这时候的陈石好像也才恍然大悟般说道:“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杨勇听得稀里糊涂,打断两人道:“你俩打什么哑迷呢?到底什么意思啊。”
陈石这才跟他解释道:“你知道我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在野外?等发现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性命垂危了,后来石老爹也束手无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跟着一众乡民去城隍庙求见城隍老爷,兴许上天垂怜,在将自己拜祭给城隍爷过后竟然真的就奇迹般活了过来。
后来石老爹就把城隍爷的牌位添上在自己的堂屋之内,逢年过节上香拜见,也一直以为这就是一种神托寄养,直到今日……
如果没有猜错,方才我梦境之中的白衣男人就是城隍爷。”
而石老爹也接着说道:“我年少时曾遭遇过一次凶险,迷糊之间巧遇一高人出手相救,后来听我描述,乡邻均说是城隍爷显灵,我才专程去查询了一番他的信息,这些我也与你们说过。
也就在今晚梦里,我见窗外站着一人,无论我怎么唤都不见答应。”
第190章 量力而善行,知彼先知己。
“就在我暗自着急,想要自我退出梦境之际,脑海之中自然浮现一段信息……跟陈石猜测的一样,就是他的真身所在之地。”
“什么意思?”杨勇还是不太明白。
石老爹倒也是十分耐心的解释道:“先前也说了,陈石自小其实就已经先拜寄给城隍门下,于义子、弟子,都无出其右。后来是机缘巧合,陈石才又拜入辜老门下。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有一些私心,但如今看来,却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这一次,八爷专程来告诉我你师父仙逝的消息,可能就是要提醒我该正视当年承诺的时候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如此关注陈石……你师父有跟你们提到过天选之子的事吗?”
“天选之子?”
杨勇听到方才上面一句,就已经大致能清楚所有的始末了,一听到师父确实提到过“天选之子”的事迹,忍不住的又有些浮想连连。
陈石眉头微蹙,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事为什么是鬼族牵连其中。”
石老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太明白,按道理说他们不属于同一类。陈石,我还要告诉你,你这个便宜师父……也许是义父的人,实则也属阴神一类。”
陈石这倒是有个心理准备,几千年的人物,不是阴神一类这才有鬼了。
“可是我已经拜入药王宗了。”
石老爹:“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成了他的弟子也一样还是药王宗弟子,我门之中没有那规矩。”
石老爹果然还是以门人自居……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当年本来就还有什么隐秘,道理他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药王门宗其实是没有门户之别的。
陈石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原本我还想着就简单回来看望一下老爹你,再顺便请个假,便回谷跟白师兄汇合,一起去寻找辜芙蓉小师妹……
一日没确定她的安全,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如今,怎么会这样?”
石老爹倒也是比他看得更加通透一些,只是如今他也不好再开口,生怕更加刺激到他。
这个时候杨勇却有些异常的十分冷静,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石头,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境界应该已经登临大成境了吧?”
石老爹愣了一下,转而一脸惊讶的看向陈石。
因为自身的境界本身就比陈石要低,况且上一次见面陈石还一直是将就五气朝元境,所以压根就还没意识到他会进阶如此之快。
此时一番细心查探,释放出去的神识竟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没了动静。
那么只能是两种情况,要么眼前之人没有半分法力,就一普通人;要么就是境界比自己要高。
石老爹果断相信了后者。
可是,又纳闷了起来。
明明境界还在,怎么会没有半分法力呢?即便是江湖之中确实有武功尽失一说,但那也是因为练武之人筋脉断裂的原因,可这条不针对修行之人啊?
不容他想个明白,杨勇又接着说道:“先不管你为什么会突然法力尽失,石头我问你,就算先前你法力还没有丢失的时候,你觉得你厉害吗?”
杨勇这个问题问的突兀。
一直以来,虽然他们确实口口声声说过要变强,也彼此较量,争个高低。
但实际上,他们也一直谨记分寸,实则根本不可能有生死较量。
虽然也有过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小叔祖出手试探;树林里魅妖和魍魉的袭扰。但在如今看来,那始终缺少了正儿八经的杀伐气息。
如今杨勇这一问,陈石立马就明白过来,他并非问的自己法力高低如何、身体强壮如何、更加不是指武技修炼如何?
而是问的,如果是像师父,和那些妖族一样处于生死较量的情况下;如果是处在侯吉那如炼狱境的情况下,自己是否还能有一搏之力的勇气?
如果说放在自己没有法力尽失之前,可能陈石还有半分狡辩的可能,但如今她正体会到那种迷茫、无力,甚至还自我怀疑的情况下,要想再硬撑着有勇气,那岂不就是死鸭子嘴硬吗?
看着他明显缺乏信心而低下了头,杨勇也有些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也没信心,其实你我都明白,即使面对五师兄、六师兄,我们可能都不会有胜算。
用连环画里面的说辞,其实就是我们缺乏所谓的杀气,和一较生死的决心。”
看着他说的激情昂扬,还有几分道理,陈石便也懒得出言纠正。
他说的也不算错,对于他来说,他可能是确实缺乏杀伐果断的决心,毕竟生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已经没有可能经历过生死攸关的腥风血雨。
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有些不同。
陈石心里清楚,他有杀伐决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还很熟悉,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会有滥杀无辜的冲动。
经他这么一说,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明白,他确实还不是很强。
虽有五气朝元的最佳体魄,但实则并没有多少纯粹的力量。达到大成境之后也有着堪堪绵绵不绝的神识法力,可这仅仅是能满足自身修炼印证,如果一旦像师父那样参与高强度的战斗,恐怕一两个术法之后就会被榨干枯竭。
更不要说还有连杨勇都比不过的娴熟武技。
“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着欲言又止的杨勇,陈石自然明白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如今你虽然有了大成境修为,可真实实力可能还不如我,又正好有个便宜师父,你何不如先去看个究竟?顺便把法力尽失的问题给闹清楚了才是正经。”
等的就是陈石这一句问,所以杨勇一点城府都没有的把话说的很急。
这样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话里肯定另有所指。
指的什么?
当然是陈石如今法力尽失,根本在找辜芙蓉的事上无能为力,就算现在回去谷中,恐怕五师兄和六师兄也会束手无策。
只是这一刻又难免不想起四师兄。
白师兄忙着收拾梅溪森境里的妖族,而这也还隐匿着能威胁到石老爹的鬼族。魅妖和魍魉不伤害他们,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鬼族会对自己客气。
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留在红衣的身边。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明显不是泛泛之辈的叫城隍爷的阴神,未尝不是一个对于陈石更加安全的存在。
杨勇话说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沾沾自喜的表情。
虽然有些细节方面杨勇并没有想的很周全,但也是难为他替自己思考了那么多。
于是陈石便顺水推舟的说道:“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你呢,跟着我一起去吗?”
陈石的意思这既是他的问题,一样也是杨勇的问题。别看他一直是跳脱威猛的性子,实则可能也就是在找自我安慰的理由。
而杨勇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扬了扬头,说道:“我?我这个点儿功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先把你送到你义父那儿,看看他是否有本事教你。然后回谷,跟五师兄和六师兄苦练一下伏魔剑法,如今我的剑已初步成器,实力肯定增长了不少。再顺便等白师兄回来,看看有没有辜芙蓉的消息……还有那相繇的行踪。
你放心,我只是打探,到真要行动的时候肯定会回来叫上你的。”
杨勇想的也很简单。以他如今的实力,可能比不了如十二离人还有小叔祖那个级别的人,但像魅妖和魍魉那样的人物也肯定瞧不上自己,就跟在白师兄身边猥琐发育,慢慢成长。
至于陈石,他也一直坚信自己的眼光。用一句至理名言来说就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对于他这样的安排,陈石竟然想不到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陈石扭头看向石老爹。
石老爹本来就想留住他。
知子莫如父,就凭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不说帮他白师兄了,不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还法力尽失,就连最后一丁点的保命本钱都没有了。
至于陈石法力尽失的问题,实则他是一丁点也不担心,又没有中毒或者受伤,就肯定是修行上的问题。鬼族既然在这个时候特意让八爷告知到自己,又恰逢那阴神亲自登门,肯定是有办法的……石老爹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既然当初城隍爷承认了他,就一定不会反悔而撂下他不管不问,这一点石老爹是笃定的。
于是也就跟着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他说的有理。等等……那相繇又是什么东西?”
于是杨勇又跟着陈石为石老爹解释了一遍,听完,石老爹别的没说,又坚定的提出杨勇刚才说的在理。
并且补充说道:“你杨勇也别东跑西跳的,要么就留在我这,有你红姨在,也能指导你的功夫。要么回去之后就留在谷中,才多少斤两,就这么不知轻重?”
说得两人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教训起人来了?
好像石老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匆匆结束了今晚的交流,催促道:“好了,没事就早点休息。杨勇,你也别一直行运着气血,怪累的。我去给他加一床被子,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城隍爷真身所在。”
本来有石老爹方才的帮助,陈石已经缓和了许多,后来再加上杨勇在一旁的策应,现在更是全身都暖烘烘的。
本来他的血劲百脉就比一般的气血之法更为霸道,因为是顾及陈石,所以根本没有节制的全力以赴,就连一旁的石老爹都有些惊骇,这小小的身躯,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过度施为,别把他自己给累虚脱了。
第191章 幽境本桃源,奈何无闲客。
话说正在梅溪森境里整顿残余妖族的白师兄和小叔祖两人,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先前四师兄陆南亭虽然亲自动手就已经诛杀了不止黎山狐族这一脉,但整个梅溪森境多多少少还是有很多游荡在山野之间的独行客,而这一部分大多又恰恰是一些有本领的妖。
在回到族群之时,发现族群领地已经被毁,自然是愤怒、暴躁不已,而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性,完全就任由着最原始的一股子凶狠肆意支配。
而最先遭殃的首先就是流窜于森境之中的其他弱小野修,和刚刚开启灵智的精灵。
霎那间,整个森境又几乎回到了那个最屠戮成性的时代。
如今仅仅只有小叔祖白师兄两人约束,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难顾左右。
刚刚才击杀了一只狂暴的熊精,白师兄身上已经挂了彩,小叔祖也已经气喘吁吁的说道:“就凭我们两个人,恐怕是有些难以顾全,你那些师弟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见踪影?”
白师兄先递给小叔祖一枚补气的丹药,抓紧时间恢复神识法力。在现在的环境里,要是法力枯竭,可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
“那几位师兄都有难以抽身的理由,这事好几年前就已成定局。本来谷中有三位师弟……如今恐怕他们俩也难得帮上什么忙。”
白师兄所指的是五师兄柳知言和六师兄柳知语,本来这两兄弟修为也就勉勉强强,就是在往日也不敢放心让他们独自深入幽境,更何况是现在妖兽正暴虐的时候。
再加上他们俩并没有完全康复的心病,虽然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发作,但白师兄也不敢保证再见到血腥之时,两位师弟还能保持镇定。
殊不知就在不久之前,两位柳家兄弟就已经差点旧病复发。所以,白师兄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小叔祖有些无奈的双手一摊,说道:“嘚,平日里看你们倒是风光无限的,这才刚一撒手,竟然有倾厦之危,也不知道你师父这些年是咋折腾的。”
白师兄有些汗颜他的口无遮拦,但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耐心替师父解释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是鞠躬尽瘁、为宗门说呕心沥血也不为过。奈何如今这个社会,人心纯粹早已不在,心性更是险恶复杂者居多。再加上生活不易,人们整天都是为了生存而奔波,又难得有几个人能勘破自身,发觉灵识?
更不要说师父还要分心应付掌握世俗权利的那帮人。你可能不知,那帮人要动起心眼来,一点也不比大成高手弱。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儿也不夸张。”
可能白师兄心情也有些压抑,絮絮叨叨竟然比往日里话多了不少。
小叔祖听得明白,但也无可奈何,有些故意明知故问的说道:“所以说我就烦跟你们这些人类打交道,心眼不大,却比贼还坏。那现在怎么办?再杀下去,不说你我撑不撑得住,快引起群情激愤了。”
小叔祖所说的顾虑,白师兄自然是早就已经发现了。
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已经不能轻易松手,要不然只会前功尽弃,更加震慑不住那些蠢蠢欲动之辈。
“实在万不得已,就直接打破这森境界壁,至少也能保世间百年平安。”白师兄轻轻叹了口气,缓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个答案来。
果然,小叔祖一听要打破森境界壁,当即就不干。
“胡闹,你可知道打破界壁会有什么后果?你们世间倒是有安稳百年,森境妖界可是有倾覆之虞的,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白师兄也是沉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界壁一旦打碎的后果?
可相比起森境的妖族从这里逃出去的后果,界壁已经成了保卫世间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两者之间,总得护一个吧?更何况,界壁碎了,也不是就一定会让森境崩溃。
可这话白师兄是不敢对小叔祖说的。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小叔祖本想发飙,但看到白师兄真挚的向自己发问,就好像从他身上又看到了那个有些假惺惺,但还算真挚的影子。
“我有什么办法?考虑问题又不是我们的强项。那些鬼东西呢?自己捅了篓子拍拍屁股就走了,留这一箩筐烂摊子……”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惧怕被魍魉真的听到。
“暂时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尽量使些怀柔政策,只希望这般倔强、执拗的妖会少一些……”
小叔祖“呵呵”一声冷笑,并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执拗、倔强的性格,能有觉悟成妖?”
白师兄也没心情跟他拌嘴,只是催促道:“你还行不行?刚才那只熊妖的最后一声吼声分明带了一丝神念波动,可能是通知附近其他的什么妖类……你有没有发觉,这些动乱的妖,好像有一只背后的手在操控,目的就是要煽动更多的散修,甚至已经有一些族群也跟着受到了鼓动。”
小叔祖没好气的回怼道:“说了这种动脑子的事少问我。不过,这些举措太过粗糙,不像是你们人类的手笔,应该是某位大妖。
其实这事不需要有人鼓动,那些散修妖类之所以擅离族群,本身就是与人族公约不相经同,如今有了这一丝良机,又怎能错过?
其实要我说,就该以杀止杀。
这一群害群之马,唯恐妖界不乱,一点儿势头都看不明白,千年之前的灭族之祸,它们是一点儿也记不住……”
说着又发出几声呜鸣,这是小叔祖即便是早具人形也改变不了的习惯。
“只是有些可怜我族那些稚儿,稍具灵识之辈竟一个都没留下,剩下的这三五几只傻憨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缘开悟灵识。”
就在这几日萧清的路途中,小叔祖偶然发现其黎山狐族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是那些还没有开启灵智的野生狐狸。
也恰好是他们还没有开启灵智,所以即便是有黎山血脉身份,也没有族群群居的意识,就在附近的山林之间觅得一处良地生存了下来。
也正因为还没有灵智,所以在十二离人搜寻之时才没有把它们一网打尽。
可能是他们良心未泯,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赶尽杀绝。
这也算是稍微弥补了小叔祖即将决绝的心音,留下了黎山一族的血脉。
甚至后来小叔祖还说,如果有可能,梅灵儿不是没有机会投身在以后的族群之中。因为,梅灵儿早在被陈庭芳救醒之前就已经留下了神识灵引。
如果再有轮回,很大机会可能继续投身狐族,这也是黎山一族所独有的神奇法术。没想到一语成谶,还没有机会绽放的梅灵儿,就已经先一步跌入了轮回。
像森境黎山一族、南山蛇纹一族和北原蛮族,其实就它们来说就是第一批适应森境新生存环境的妖族,而附庸在其周围的那些族群也就是第二批体会到其中更舒适生存环境的妖族,也就是他们才会更稳定的维持妖族与人族之间微妙的平衡。
现如今,大的群体已经被陆南亭搅和几近族灭,恒定的天平也是更加的岌岌可危。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再有异心的大妖振臂一呼,形成力量……
其实小叔祖心里也明白,不用白师兄勉强击碎界壁,等它们冲出森境的那一刻起,可能也就是森境妖族真正的覆灭之时。
说着,不用白师兄再另行提醒,小叔祖已经身先士卒的朝着刚才熊妖神念波动的方向搜寻而去。
而这个时候,身在京都的二师兄,还有一直留在海外的三师兄也都收到了师父离世的消息,悲痛之余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着因师父离世而带来的各方面冲击。只是没想到,即便是本身并没有入局太深的药王一宗,也根本没有顾及辜老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成绩,只是因为没有了价值,就成了即将滑轮棋盘的弃子。
……
话说陈石这一日,直至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搞得杨勇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深谙药理的石老爹同样也清楚人之构造的诟病缺陷,在往些日子,陈石有神识法力傍身,一些平日里的行动劳作,自然也就带有神力相助,超乎常人一两倍的艰辛程度根本就不是需要在乎的计算量。
但如今这股力量突然消失了,就相当于一个时常开车的人突然需要步行走路,身体上的状态肯定是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的,所以更加容易疲惫。
既然没有危险,石老爹难免就有些宠溺的想让陈石好好的再多睡会儿,尤其是看着即使已经盖了两层被子的小小只,也依旧蜷缩着身子的样子,又是心疼的想笑。
又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杨勇说道:“杨勇,你也别闲着。你红姨是虎妖成精,每日清晨都有咆哮山林的习惯。在这里她没办法肆意发挥,所以一般都是通过跋涉来消耗过于旺盛的精力。
你不是正好也是练体的路子吗?正好可以跟着她练练,也算是比一比,对你来说肯定不是坏事。”
与虎谋艺,这是谁轻易能讨得的机会?
杨勇自然不会拒绝,说实话他也一直想看看,这个比石老爹还要厉害,还能震慑住鬼族精锐的虎妖,到底有何方神奇之处。
再加之,书中有云,虎乃天生筋骨神圣,其力无穷,其劲悠长,是能与四方神兽相提并论的存在。如果能在她身上摸索出什么门道来,定能让自己的血劲法更上一层楼。
杨勇如此想到,身子也做好了起步的准备,看向悠然站立一旁的红衣女子。
石老爹刚才所说的红衣,到底是红衣,还是红姨?
第192章 惊蛰伏春雷,一指破乾坤。
石老爹有意邀请杨勇跟红衣比试一场。
而作为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杨勇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况且他在不久之前也意识到了,一切娴熟的锻炼于自己的战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而他更为迫切所需要的是在娴熟技巧的基础上,还得有坚韧的心性和敢于斗争的勇气。
说白了就是要经得起生死一线间的考验。
坚韧的心性他很肯定自己有,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确定自己就是喜欢那种竞技搏杀所带来的快感。而支持一个人最为直接的动力,就是时刻对这件事保持着绝对的爱好和兴趣。尤其是在面对血腥时,竟然还止不住的有些兴奋……
一开始他也误会过,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又或者被什么嗜血的欲望所支配。
后来他又意识到,即便是兴奋,那种感觉却并没有让自己迷失在完全想要杀戮的冲动之中,反而是对临场应对有了绝对的敏锐感觉。
而杨勇其实最不敢肯定的,反而是对自己真正面对危险时的勇气。
还记得当初在森境边缘第一次碰到小叔祖之时,自己确实很勇敢,冲动之下也有与之一较生死的决心。
但后来他才明白,那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已,小叔祖压根就没有让他们面临真正想击杀自己的那种摄魂夺魄场面。
而等他真正身从生死杀戮的炼狱环境中体验过后才明白,原来小叔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虽然那种战斗的欲望的确是会让自己兴奋和敏锐,但有个致命的前提是他自己首先是处于绝对优势和安全的条件之下。而如果像在封魔中时那样,一旦自己陷身于那种明显对自己不利的真正杀戮环境中时,原来他自己也是会胆怯的。
而且相比起其他人,或者说普通人时,自己的这种胆怯会更加的直观和明显,因为自己很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可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务之急,杨勇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的较量。
一直都说杨勇会是一个擅竞技的天才,却不只是说他掌握竞技之法会比平常人快、准、有战力。还有更多的是对战场上随处可见的杀伐气息的察觉和调动。
人人都应该惧怕生死,因为只有惧怕生死,才会有面临危险的警觉性、敏锐性。
而杨勇此时所锻炼的也正是这一点。
红衣乃虎妖成精,所以对危险有着极为敏感的警觉性。但事实上,在自然环境中真正能威胁到老虎的存在屈指可数。所以,老虎本身的对危险的敏锐又会慢慢被演变成发现别的动物对危险时的那种胆怯。
而从昨日开始,杨勇就已经有意和无意之间发觉过多次红衣身上所散逸出来的威慑,那种既包含了对危险的警觉,又能从反馈回来的胆怯中判断出威胁等级和其下意识退避的准备,像极了雷达的发射和反馈;更像是冬眠的动物还没听到响声,便已知临近的春雷,识如惊蛰。
这是一套很复杂的心理情绪系统,虽然还不能熟练的去掌握这种发现,但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已经让杨勇有了足够兴奋的理由。
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杨勇在等着红衣率先出发。
而红衣也好像特别配合他一般,在原地磨蹭了好久才悠悠渡了出去,还不忘回过头来朝杨勇有所示意。
似乎是在说:“跟我比?你有我快吗?”
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还不见红衣有所动作,院子里就已经开始起了风。
也就在那风刚动的样子时,一抹红影只一瞬便从眼前飘了过去。
“嘶……”杨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想过这妖孽的属性会很强,可当真正见着的时候也觉着这也太离谱了点。
容不得杨勇再有所犹豫,要不然即便是等他再追上去,恐怕也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果不其然,任由杨勇如何提起自己的劲力,那抹红影始终都在可望而不可及之处。
一脚踏下,四周坚实的泥土地上足足下陷了将近两寸有余。
随着奔跑起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足下的力量也逐渐加强。没等几下,脚上品牌还算很不错的一双鞋子就已经彻底碎成了渣渣。
杨勇现如今的修为,就是他自己可能也不是很清楚,好似退病炼形境已成,五气朝元境未至。这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五行之术太侧重于金行,以至于其它四行或多或少都有受金行的理解和影响;以至于五行气韵始终不能达到为其淬体的目的。
虽说就医家来说,五气朝元只是一种对体魄绝佳时的一种状态描述,然而对修行人来说也不仅仅是如此。
修行体魄在退病炼形之后就已经达到最佳状态,再加以五色氤氲温养淬炼均衡体魄,更有生生不息的妙处。
尤其是以后施展五行之力时,更加会体会到其中神韵无穷和源远流长的好处。
杨勇还没有此等境界,但他在封魔谷时,有受辜老爷子丈八金身的启发和影响,径自先领悟出金钟罩的法门诀窍。
即便是没有生生不息,巨大的反作用力也没有伤到他看起来十分细嫩的脚底板。索性,杨勇也不闻不顾,猛一提膀子,更加卖力的朝着红衣的方向追了上去。
要说这么大动静,又是处于这方圆之处,应该很容易会被附近乡民发现了踪迹。
然而实际上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凡人可认知的范畴,所以即便是在偶然间能发现了动静,也仅仅只会以为是山林之中莫名起了风和一阵阵闷声雷而已。
你跑,我追,你插翅难飞。
随着杨勇对自己身体的逐渐适应,本来还拉开了一些距离的俩人也在慢慢的靠拢。
这样的结果对杨勇很满意,正有些傲娇的计划着要不要再撑一把劲,然后把红衣给反超过去?
殊不知当他真的临近那一刻,红衣只是轻笑了一声,根本不见其有什么动作,而速度却又猛增了好大一截。
只一息残影,红衣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山林之间。杨勇难免有些沮丧的想到,原来她方才一直是溜着自己在那里玩玩而已。
然而还不等杨勇沮丧结束,最近正逐步熟练掌握的惊蛰法门让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危险!
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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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自己快速逼近。
也幸好就在前不久,杨勇掌握了那种临摹动物本能对危险感知的神识反馈,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这气若游丝的潜伏。
原本来说,只要被准备袭杀的目标已经有所发现和准备,作为顶级潜藏者的影子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失败,应该赶紧退出来并再次隐匿躲起来,以重新寻觅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然而,可能是这一段时间潜藏的实在是太久了,让本该很睿智的影子也有了一丝任性和冲动。
也或许是他压根就没把杨勇放在眼里,想搏一把,赌在击杀杨勇之前红衣赶不回来。
这也侧面印证了红衣的速度确实不是如今杨勇所能理解的。
影子本身的任务是暗杀石老爹。
然而由于随着虬髯客的陨落,阿傍也很长时间里消失了踪迹。以至于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指令的影子,还误以为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完成任务才被故意给流放在此,这也使他更为迫切的想要完成这次目标。
至于为什么不是选择留在家里石老爹和正在熟睡的陈石,而是选择跟在红衣背后的杨勇,恐怕也只有影子自己知道。
话说也就这一瞬之间,杨勇从警觉到刚刚站定,一缕黑线就已经从脑后最为隐蔽的位置处向自己袭来。
来不及去看到底从背后袭向自己的具体是何物,平日里锻炼所积累的本能已经让他立马惯性侧头,避开袭击。
然而这种速度肯定是快不过已经如离弓之箭的黑缕,所以杨勇在侧避的同时还迅速的调动法力,施展出金钟罩**。
也幸好血劲百脉功夫平日里本就汇聚全身血脉,所以也能堪堪赶得上这种快节奏。
“叮……”
看似轻飘飘的黑缕,在刚一接触到杨勇脑袋之时,竟碰撞出如金戈般的声响。
实在是太突然,又离得太近,那缕黑线不仅把金钟罩切开了一丝缝隙,在原本厚实的体魄上也留下了一道足以深可见骨的创口。
伴随着附着其上的法力冲击,即使没有那处创口,也依旧让杨勇瞬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短暂晕厥。
幸好其早有准备,心里还算保持清醒,赶紧默念清心法咒,让自身能快速从晕厥的控制之中恢复过来。
已经顾不上处理脑袋上的伤口,只等重新掌握了身体控制权时,立马调动有些散溃的神识法力,重新布施金钟罩**。
这也就是看得出平日里不懈怠锻炼的好处,金钟罩才刚刚重新布置,灵识已经感觉到从刚才相同袭来的方向,一道更为猛烈的法力就如同一块黑乎乎的铁块般直直撞了过来。
这可不比方才那道为了隐蔽而减弱了力量的袭击,要是再如同刚才那样擦着一点,即便是有金钟罩护体,也肯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
说时迟那时快,对战场中瞬息万变的敏锐本就是他杨勇的天赋。
此时再想躲避肯定已然是来不及了,向后退那也仅仅是能慢上一拍被击中而已。
杨勇不退反进,迅速调动金钟罩法门,直至汇聚右手指尖一点,并指直刺向前,如一把长剑般如破竹势。
第193章 环饲惊不疑,设身疑不惊。
杨勇重金行,速度和锋锐本就是他的强项,然而今日里对他来说却难免有些受打击。
速度不如红衣也就算了,锋锐也较先一步袭击自己的黑缕要稍逊一筹。好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袭向自己的第二式里的威力要比上一式弱了几分,这也才让杨勇能有机会侥幸破了这一杀招。
金钟罩本身也就是杨勇金行法力一种极限的体现,形态转变之下由极强防御转变为极其锋锐。
也就是恰如灵犀一点通这般,当黑砖迎面砸来,杨勇明明知道不可硬抗又不得不抗之时,似乎也让他抓住了破解之道的机会。
不得不说杨勇在这种瞬息万变的交手之时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意识确实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而常人恐怕即便是再怎么努力,可能也仅仅是能做到得心应手、熟能生巧而已。
勇福灵心至,杨勇明白如果自己以金钟罩硬抗黑砖,恐怕其震荡之力就算不死,周身筋脉也会遭受重创,更不要说黑漆漆的方砖之内肯定还蕴含了一些专克神魂的阴毒法术,如同上一式那一缕劲风。
不可力敌,却下意识的察觉能智取。
如果把自身锋锐金行法力全力调动,就有可能突破其中一点,从而引爆其内行法力,致使此一式的效用将大打折扣,是为破釜沉舟之法。
而事实上也正如杨勇直觉所料到的那样,灵犀一点通只有一瞬的阻力便突破了其法术屏障,手中传来剧痛的同时,也很清晰的感觉到从其内部即将宣泄而出的澎湃法力。
不等这团法力尽数宣泄,杨勇跟着在里边加了一股火属性力量。虽然他不是很擅长火行,但也已经足够起到作用。
本就是阴属性几乎到了极致黑的地步,一团与其恰好相反的阳火属性便如同清水掉入滚烫的油锅里一般,刚一接触便直接炸了开来。
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从先前的那一式里杨勇就很笃定这便是袭击之人的手段,即便是自己抵挡住了黑砖的汹涌之势,其内在的黑缕也会将自己千刀万剐,如同凌迟。而刚调动金钟罩法力汇聚指尖破势之用,没办法再在短时间里重新汇聚,哪怕只要其中一缕就可能要了自己性命。
事实上也正如杨勇断定的一样,那一丁点的阳火,引爆了黑缕,尽管已经化解了其大半部分,四散逃逸的阴冷还是刮得脸颊生疼。
本就在刚才那一刻接触之时,就被震断了手指的杨勇,又不得不勉强运劲抵抗这股阴冷气息。即便是这样,几息过后,也快要把杨勇直接给冻僵了过去。
不过,也好在敌人并没有乘胜追击,方才还警觉得到的杀气,此刻便如同眼前正在消融的冰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没搞懂明明再轻轻一下的手段就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局面,又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弃?
“不可能是红衣的偷袭,或者石老爹的试探。”杨勇手脚还有些僵直,但心里已经慢慢分析道。
“红衣的攻击方式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而石老爹,他难道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而且刚才那种凝若实质杀气,也根本不会是儿戏……是谁?黑缕的属性,很大可能是鬼族……难道说是影子?”
还别说,杨勇这一次真的猜准了。
“好可怕的实力,也不知道当初石老爹是如何从他手上给逃脱的。只是,为什么后来会突然收手?”
又恍然大悟道:“噢,对了,红衣应该快赶回来了。还真是如同书本上介绍的刺客一样,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瞬间放下心来的杨勇终于能缓缓动了一下身体,指尖的剧痛瞬间又让他冷汗直冒,呲牙咧嘴的缓缓用身旁的树枝将指头给缠住,心里暗暗想道:“骨头肯定是碎了,陈石和我虽擅长治病,但这种创伤却涉猎的很少,也不知道石老爹是否能接上骨头。”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这次受伤的可不止是手指头,刚才急剧两次调动全身法力,致使有些经脉根本承受不住,再加上有些阴毒侵入百脉,说伤痕累累也不为过。
只这一场短暂的交锋,就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不足之处。
“神识法力调动还有些勉强,稍有不注意就可能行叉了气,很容易未伤敌先伤及自身;另外就是先前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体魄也还不够,竟然连自身的法力都经受不住;还有攻防手段太过于单一,刚才若不是灵机一动,可能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手段……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证明了自己即便是面对生死交锋,也不会怯懦。”
这也可能是他最为珍贵的收获。
一边慢慢总结着方才的结果,一边默运神识法力为自己疗伤恢复。
可慢慢杨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照理说以红衣的速度早就应该赶到了,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踪迹?
难道说她也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
“遭了,石老爹和陈石可能有危险。”
殊不知,就在杨勇还在担心红衣及石老爹的时候,红衣早在他抵御影子的袭击时就已经赶到了石老爹身旁。
红衣虽然没有经受过正统的修行方式,但这些年以来它们也有其自身的一套生存方法。
早在红衣化身人形跟在石老爹身旁之时,就已经给石老爹身上种下了类似于神识灵引一类的法术。
所以方才,当杨勇察觉到杀机之时,红衣也察觉到了。不过,影子并不敢直接针对她,所以他们也并没有直接面对碰上。
红衣察觉到影子的踪迹,首先做的不是把他找出来,因为那会花一些时间,而且自己也没理由一定找他出来,又不能吃。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影子肯定又要对石老爹不利,所以她根本没有半分迟疑就赶往石老爹处。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石老爹刚准备打点热水,一会儿陈石醒来可以擦把脸。
红衣见石老爹并没有什么危险,四周也没发现影子的气息,便很轻松地说道;“影子出现了,可能会对你不利。”
石老爹没习惯性的散发出自己的灵识去搜寻,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也赶不上眼前红衣一半的实力。
而是略一思忖道:“在哪儿?你找到他了?”
明知道影子就在四周潜伏,所以他们也一直在留意搜寻着他的踪迹,石老爹还以为就今日如此凑巧被她给发现了呢。
红衣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没有,是他自己出现的,应该还对杨勇出手了。”
“噢……嗯?”
石老爹有些呆呆的看着红衣,满以为她会继续说点儿什么,然而等了半天并没有回应,这才十分急促的拉着红衣的胳膊喊道:“你把他一个人丢那儿了?”
红衣只在乎石老爹的安全,当然没觉得这样做会有什么不妥,还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石老爹一时语塞,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红衣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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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与自己同一类人,又怎么能像自己一样思考问题。
当即十分焦急的再跟她解释道:“你走了,杨勇就危险了。你速度快,赶紧去寻他,保护他,希望还来得及……”
见红衣还是不为所动,石老爹更加焦急的跺了跺脚,转身一跃,从房梁上取下他的那柄金刚长剑。
“快去。我有一剑在手,勉强能支撑一时半刻,要是杨勇出了意外,你也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情急之下,石老爹也顾不得红衣的感受了说了句硬话,也只有她现在才有可能救下杨勇,自然也就不得不仗势有些欺负她。
红衣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明白,分明他自己也需要保护,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赶走。
石老爹是真急了,心中也凉了半截,他是知道影子的实力的,那杨勇可能是有几分本事,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此时恐怕……
然而陈石现在完全没有自保之力,自己一离开,红衣肯定也会跟着离开。
“去啊。”石老爹语气已经有了一丝哀求。
虽然不明白,但红衣还是能感受到石老爹那种迫切的感觉。
没有再犹豫,院中又起了一阵风,一眨眼已经不见了红衣的影子。
石老爹提剑在手,焦急地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方向,心想:“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给他的家人和他那些师兄交代?”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影子这么长时间的潜伏,也不是没考虑过他还在附近隐匿,但也没想到他会越过自己直接对杨勇出手,按道理说他并不认识杨勇,也没理由会去杀他呀。
看着还在熟睡的陈石,石老爹免不了稍微分散了心神,就连红衣离开,他自己都忘了展开灵识。
突然,上一秒还在熟睡的陈石猛地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可能是还没适应法力的消失,本来应该很迅速、轻盈的身子,跟着又十分不协调的一把给翻了过去。
石老爹虽迟钝了半秒,但常年习武的本能反应还在。忙一把扶住差点翻下床的陈石,问道:“别着急,怎么了?”
陈石赶紧一把抓住石老爹的手臂,紧张之余,指甲都掐到了石老爹的皮肤里。
“小心,有恶念。”
陈石没有说是有杀气,而是恶念。是因为此时的影子已经藏匿了自己的杀气,正慢慢靠近并且已然在畜力之中。
一个合格的**除了擅长隐匿之外,对杀气的藏匿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
却还是忽略了陈石谛听之法的妖孽手段。不需要神识锁定,仅仅是一个针对性的念头就可能会被察觉。
这也怪影子所知有限,他完全没有想过,一个除了谛听大人之外的生物会掌握这样的手段。要不然他也不会手欠的在思量如何刺杀石老爹时,还顺便瞥了一眼一旁的陈石有没有什么威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可能成功的时机。
石老爹在陈石提醒的时候也立马醒悟了过来,当即释放灵识以搜寻可能存在的威胁。
既然是自己的主场,石老爹当然对附近的一切是了如指掌,随即就发现了身后本来看起来非常正常的地方有一丝异常。
“哼,捉到你了。”
随着话音,石老爹一击剑斩就横着朝身后劈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到有半点成效,就听到陈石惊呼道:“身后。”
第194章 父子其心齐,金利断自分。
有了陈石在一旁的提前预警,石老爹也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影子趁自己支开红衣去拯救杨勇的时机摸到了自己左右。
仗着自己对四周环境的熟悉,灵识所及之处已经了然于胸。
如若仅凭灵识修为,石老爹是远远不及影子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笨办法。灵识所及之处,意识反馈不明朗便反而肯定了其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然而,等石老爹蓄力劈出去的一刀之后便马上听到陈石的提醒。
“身后。”
毕竟是半生父子,一些默契早已娴熟,随着陈石的话音刚落,石老爹想都没想,抡着剑柄,接踵法力继续朝着身后的半圈扫了过去。
以石老爹的丰富经验,此举应对自然没错。只见这一前一后相隔微乎其微的两道剑光,如雷霆霹雳般朝着不同的两面斩去。
威力虽说只是一般,但所波及的范围和方向属实也非一般之人不敢轻易试探的。
影子一个折身,身躯以一种较为诡异的方式折叠,堪堪避过石老爹斩击的同时,还能继续向着石老爹的方向欺身逼近。
上一秒石老爹还以为摸着了影子的方向,殊不知通过这些时日对石老爹的观察和了解,影子虽不敢说全然了解,但这个假身也算是料准了石老爹的预判。
恐怕如果不是陈石在一旁提醒,就这一手的算计,可能石老爹就已经着了他的道。
不过影子并没有放弃,他算准了红衣的折返还需要时间,以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机会。
已经不止一次跟鬼族打交道,石老爹自然也熟悉鬼族的诡异身法,本就力道未老。此时仅一暼就已经算准了影子可能继续扑上来,长剑身前一摇,荡开一圈无色涟漪,从气息来看,颇与杨勇的金钟罩势态相似。
事实也确实如此,石老爹以金刚长剑的特性,动用金行神韵全然附着其上,算是简单布下一坐简易防御法阵,正好还可以抵御影子的诡异法术,以一力降十巧。
与影子第一次交手相比,石老爹已经不止一次感慨其进步之神速。那时候自己还能堪堪是其对手,契机合适之时甚至不怀疑有一举将之拿下的可能。
然而,这才时隔不久,影子第二次亲自袭杀自己之时,自己就已经只有勉强应付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可能也有自己受伤未能痊愈的关系,可后来想想,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在他几个回合之下能讨着好。
影子刺客极为擅长突袭和暗杀,所施**自然阴损诡异而又爆发力十足。
如果不是红衣在哪个时候恰好出现,正好救下了石老爹……
石老爹以一力降十巧之法应对自然没错,但影子谋划已久,又岂止这一招。
身前不下百缕黑线依旧直刺如芒,只是恍惚之间其内部结构发生变化,仿佛仅几步之遥的距离,如今被拉开了不止百倍,就连里面的黑缕也跟着变得模糊了起来。
跟着,影子长刺交于左手,右手如爪一探,从斜下的方向猛然一提,便真的像是给地面生生拔出了一堵墙。
这时候如果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可能还会恍惚的以为这影子是不是被逼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利于自己的举动来?
先是以神奇法力无形之间增长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这个区域内,无论是时光还是空间都成比例增长不止一倍,明明稍纵即可欺临身旁的黑缕也被拉伸至好几尺长。
不仅如此,先前还快若闪电的迅势,也因为区域内的变化变得形如僵姥,即使一个不懂武学的孩子,恐怕也能轻易躲开。
再加上他右手往上一提,神识之间便能发现察觉周身有土行灵韵在迅速增长,从手势的方向来看,位置应该在两者之间。
土克金,极速增长的灵韵把石老爹的金行灵韵冲击的一阵恍惚,险些溃散。
一时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的石老爹也只能勉强凝聚金行灵韵,重新巩固起身前的阵势。
“身后。”
又是陈石突兀的一声提醒。
有了先前的经验,石老爹正准备再次提剑朝身后斩去。
然而,才一提劲便发现整个身形却仿佛置身泥潭一般,明明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比登天还难。
“遭了,什么时候?”石老爹额头瞬间便冒出了冷汗。
“土属性?是面前的影子。”
原来影子又用上方才的手段,不过这一次欺瞒的不是他本人气息,而是隐藏了右手招式的正确方向,不是两人中间,而是石老爹身后半分的位置。
这一举动,不止阻拦了石老爹向后撤退的道路,其土行灵韵还顺势悄悄混合了一些水属性,等石老爹察觉的时候,又迅速生成了部分火属性,从而一举将石老爹“定”在该处。
然而,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也不是最可怕的。毕竟看起来这一招的情况下,影子的行动也好像受到了限制。
躲在一旁的陈石当即也察觉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现在石老爹的行动受到了限制,虽然影子也好像不能行动,而且他好像也算准了我暂时对他没有威胁一样。
但场中还有一个变数。
那就是刚才被影子自己困在某个区域内的黑缕。
这个时候如果再没有发现什么的话,估计陈石和石老爹加起来也不配与影子为敌了。
那部分被影子禁锢的区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领域,一种武学结合空间法术的产物。而且影子的这个领域,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无限拉伸了其内部空间距离,从而使刚才那些明明身在咫尺的黑缕能在绝对合适的距离内加速到足以令人满意的速度。
而这个速度,绝对是这一招最具威胁的状态,也肯定是能对目标造成最大伤害的一种极限体现。
陈石注意到了,石老爹也察觉到了。
所以不只是石老爹额头渗出了冷汗,陈石也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可恨自己现在没有半分法力,要不然拼了命也要为石老爹多施加几层防御,因为他分明察觉到这一招的伤害有些恐怖的让人不敢想象。
“嗯?法力不存,但神识还在。”
陈石急中生智,也就是在影子困住石老爹,正准备催动领域,向着石老爹祭出杀招之时,终于有了动作。
没有了法力,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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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还是习惯性的竖起了手指,而且虚指向影子的真身所在。
影子谨慎得很,即便是已经摆出了如此绝杀的局面,也依然用其鬼族天赋迫使自己真正的身影向右偏出了三寸左右的距离。极为规律的频率之下,一般人还真有些看不出这其间的变化来。
不过,陈石有谛听法相助,一切虚拟变幻在他眼里如同虚设,即使魅妖的天赋幻术都无法藏身,更不要说影子这最为简单的手段。
影子见旁边的陈石明明没有威胁,却一指便点明了自己真身所在,不免有些心中一紧。
这要是在往日,恐怕影子已经收手,再图谋之。
但现在箭在弦上,如果这一次再不成功,恐怕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是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如何完成大人的命令?
又如何才能成为像偶像那样摄人心魄的存在?
拼了!
说实话,影子的这一犹豫和果断,还差点就打断了陈石的准备。
以陈石的修为,本也就与影子半斤八两,属实一般。严格来算,可能还会少了一些在时间上的浸淫。所以,要想以谛听之法用自身神识去干扰影子,还需要另外一些手段。
而唯一让陈石绝对熟悉的、有把握的,便是那摄景共情之法。
之所以不是携景共情之法,是因为这一次并不是自由探索和体会,更不是放开自己心神,尽情的去体会应变之物。
对方可是稍有差池就会反噬神魂的主,更何况影子身为鬼族,说不定还会一些其他的控魂手段,自己又怎么敢轻易放开心神呢。
摄景共情,更像是一种强硬的手段,创造一个自己无比熟悉,又能熟练驾驭的虚空手段。
携景,携的就是眼前之景;共情,先是谨慎,又带有着一丝即将得手的喜悦,还隐藏在了心里一点对自己的手段的沾沾自喜……
说着,可能花了不少的时间。然而实际上仅仅只有不到半分的一瞬间。
随即,影子发现了陈石的异动。
而陈石也察觉到了影子瞄向自己的眼神,谛听法术瞬间运用到极致。
从方才所发生之事的审视,又对即将面对的种种可能做出预判,再结合实际、环境所有的影响。
可能这一瞬间,陈石脑海里已经演变不下几百种的可能。
一丝困惑,一丝疑虑,一丝侥幸……
陈石紧跟着影子的脚步,把这一线符合实际又顺理成章的思绪,加上自己的一份私心,做了一丁点儿的改变。
也就是这一丝一毫的改变,从而果断影响了影子接下来的判断。
影子不是以鬼族诡异身法掩盖了自身实际真身吗?
就在刚才的分神之际,陈石拨乱了影子的节奏,从左右移动各三寸一次,变成了右移打断、重启,多重叠了一次。
既左三寸,右三寸,再左三寸,右三寸,被篡改成左三寸,右三寸,再右三寸,左三寸……再重复既定的反复。
只做了这一点,便仿佛耗尽了陈石这一段时间以来所有积攒下来的识海神韵,一个跟头,就直戳戳的栽了下去。
第195章 心属难如一,倾情却纯净。
好在陈石本来就站在床上。
加之昨夜特殊的状况,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被子,所以也不担心会被摔着。
这个间隙,石老爹当然也并不是一无所动。
在发觉自己被定住了身形之时,自然第一反应便是赶忙重新奠定自己的神魂根基。以武侠的说法便是——定桩。
静心、明性,镇魂,安神。
这一套下来,除了神仙手段,基本上都能解除大部分的控制手段,缺点是发动有点慢,一般情况下压根没有对手能给你这么充分的时间。
本就是无解的局面,石老爹也并没有准备束手就擒,而是抓取仅万分之一可能的机会,赌对手一个意外。
万一上天真给了他一个机会,而自己如果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恐怕即便是**也会后悔的爬起来再自尽一次。
还别说,这一把石老爹还真给赌对了。
不过给机会的不是上天,而是陈石。
陈石的摄景共情不止偷偷挪移了影子向右三寸,还拖延了他半息的发动时间。
也就是这拖延的半息时间,为石老爹争取了一次躲过致命伤的同时还能有反击一次的机会。
领域内的黑缕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从侧面看去,上一秒看起来还是慢悠悠的状态,下一秒就到了直接连最为敏锐的眼神都捕捉不到的地步,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射向近在咫尺的石老爹身侧。
只是这才一撒手,影子那本来模糊的脸庞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石老爹终于从定身状态之中解脱出来,横腰的长剑根本来不及收回,便再一次硬生生的顶了出去。
而全力催动灵识法力以及不遗余力的全部施为,就连原本无色的涟漪顷刻间便已经有了五色神韵。
“噹……”
一声如同金玉撞在最厚重的钢板上的沉闷声响传开,没有明显的动荡,却看见周围的一景一物都模模糊糊有了很多重影。
“叮……吱……呲…。”
仿佛什么东西跟着碎裂了一般。
影子还在惊诧,明明自己瞄准的方向为何会出现这么低级且巨大的偏差?
不过,他现在最大的念头不是分析为何失误,也不是考虑如何继续去取已经是**之末的石老爹性命。
而是在等身体上的僵直解除,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不得不接受这一次的刺杀最终还是失败了……
如果再不逃走,那致命的威胁就应该快回来了。
他没有担心过石老爹还能在这个时候反击,不过显然他猜错了。
同样受刚才硬接下那一招的影响,虽然侥幸侧身了躲开了不止三寸的身形,让其袭来的重心有了偏差。但这一式,既然能迫使影子都有如此漫长的身形僵直,可见他对其威力是有多么的自负?
那首当其冲的石老爹又如何能解?
可能就是因为方才石老爹才从刚明心静神的状态之中出来,也有可能是想要保护至亲之人的迫切念头……
总之,石老爹就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拼着不顾嘴角溢出的血迹,不止硬生生扛住了那一式的余波,还能勉强调动所剩无几的内力,以最为纯粹的劲力朝着影子再次斩了一击过去。
与蕴含了法力的浩然不同,纯粹的劲力尽显锋锐。可惜受伤的石老爹本就是**之末,斩出去的剑光也已失了准头,仅仅是切掉了影子的一条左臂……
就连陈石过后都惊讶不已,这个时候能留得性命都已经是万幸,石老爹竟然自始至终都还在惦记着如何反击?
看着还捏着一枚黑刺的一条左臂掉落地上,石老爹再也顾不上多看一眼影子的状态,便径直晕了过去。
“老爹……”
一旁同样动弹不得的陈石只能囫囵的焦急喊道。
然而,还不等石老爹真的栽倒在地,就已经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接了住。
红衣终于赶到了。
看了一眼正逐渐淡化开来的影子,眼神之中凌厉也慢慢转变为柔水般的怜惜。
鬼族其独到的秘术,一旦给了他机会发动完成,就很少有人能留得住他们。
虽然红衣可能不懂这些秘术,但直觉的本能也让她清楚,自己就是再想把他**万段,也已经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了。
好在,既然自己赶到了他的身边,石老爹没也就已经没有了威胁。
看着怀中气息正逐渐微弱下去的石老爹,红衣又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受伤了,而且比较重,刚才的那一波冲击终究不是他轻易能扛得住的。
红衣也是干脆,直接从口中吐出如白雾的气息,渡向石老爹的嘴里。
说来也怪,看似轻飘飘的白雾,即使周围还有散乱的风,也依旧凝如实质。
只一眼,陈石就明白,红衣这是在拿自己的本命真元在给石老爹疗伤,还真是奢侈呢。石老爹的伤势确实严重,但也还不至于需要她耗费本命真元来补救。
陈石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以她的秉性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比,自是感动不已。
虽然想出言纠正,但刚才的那一波随性而动让现在的自己也并不好受。深深地疲惫感已经耗费了自己绝大部分精力才能抵住不立马昏睡过去;况且,没有了法力滋润的身体,那种疲软也让他即使想挪动一下身子也是难上加难,特别是刚才栽倒下来的姿势,既怪怪的,又别扭得让自己很难受。
红衣本命真元丰沛,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这一点点还不至于能伤着她。
只是这边陈石好不容易才撑着勉强扭了一下头,便再也忍不住卸下了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一口真气。
只见被红衣带回来的杨勇,此时正以一个比陈石更为诡异的姿势趴在门槛之处。可能是刚才红衣忙着接住倒下去的石老爹,就这么水灵灵的直接把他给扔下去的原因,现在杨勇额头上还有老大的一个血苞。
“呃……红姨,能不能先救救我?石老爹没什么大事。”
虽然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命弦一线的较量,但好在杨勇精神上的损耗要比其他人要少了许多。
其实从红衣再一次找到他时,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但红衣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还有些瘫软的杨勇一把就给提了起来。
可能是习惯,也有可能是便于更快的折返回来,红衣干脆变化了原身,而刚刚被提起来的杨勇也是直接给扔到了自己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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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有法力的束缚,倒也不至于把他给颠簸下去,可这远超于常人的负荷直接让杨勇在刚刚被驮在背上不到三秒便晕了过去。
也正是在刚才临近之时,红衣忙着接住即将倒下去的石老爹,压根就没考虑背上还有个昏迷的杨勇。
也是被磕到门槛上的疼痛而惊醒。
神识扫过场中的环境,在确认没有危险过后,立马就被自己身上的别扭和难受占据了思维。
有神识法力相助,不需要直接接触也能察觉到石老爹现在的状态,无非就是力竭而衰而已,再加上确实也受了一些伤,而更多的是他强行调动自身真元,造成的后遗症。
是的,不只是妖修,人也有真元,也是所有生灵其最为本质的能量。
不过杨勇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都总喜欢超负荷调动一些自己原本还不能掌握的力量呢?
石老爹是如此,陈石是如此,师父也是如此……
也是救人心切,更何况石老爹现在可是红衣最为重要的人。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原本可以一直护在他的身边,又怎么的可能让那影子得逞?
所以,即便是杨勇口口声声恳求红衣,也依然让其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自讨了个没趣,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了这位大神……“果然这天下的女人最为古怪,我娘、凤姨、小魔女,还有红姨……”
这一耽搁,陈石自然也不能启程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了。
这一段时日,四周的乡里都发现了一些古怪的现象。老好人的石医生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也不多跟人说话,高冷得很,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便是自己离她近一点,都会忍不住的战栗。难道说这就是城里人的气质?以前的白姑娘不也是城里人吗?可能这个更漂亮的姑娘来自于更大的城市。
有些人胡乱的猜想着,也有些人酸酸的泛着些许嫉妒。
“不是说不再续一门吗?就是还没有找到更漂亮的罢了。”
也有人正儿八经的讨论道:“这几日为什么家里的猫猫狗狗都不着家?就算是拴在家里也是焉不拉几的,还瑟瑟发抖……”
……
也就是陈石这边偃旗息鼓的同一时间,白师兄和小叔祖才刚刚陷入一场险境之中。
连日以来,白师兄和小叔祖都巡游在梅溪森境大大小小的各个角落之中,既收拢那些刚刚经历过血的洗礼过后,侥幸残存下来的妖族重新恢复生机,也在注意搜寻和斩杀那些给这片土地可能带来动荡、别有居心的妖属。
说实话,就连小叔祖自己也清楚,很多妖族不是没有居心,而是因为先前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而不得不接受着人类的安排。
妖族,自骨子里还是存留着弱肉强食的秉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支持杀伐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如此动荡的时期里,这么快的就震慑住那些散乱,还比较弱小一些的妖属。
他们虽然一直都有遇到,和斩杀了一些趁机作乱的妖族,但也暗自猜测和发现还有一部分大妖在暗地里图谋着什么计划。
果不其然,这一日他们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第196章 狼与狈为奸,树已然成魔。
这一日,小叔祖刚刚斩杀了一头狈妖。
而白师兄也被一群狼妖给拖住了脚步。
通常情况下,好几百头的狼群里才会偶然出现一只变异的狼,也就是狈。狈天生前肢短小,所以一出生就需要被狼驮在背上才能生存。
但狈也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属性,致使整个狼群都会听从他的指挥。狈很有智慧,也是整个生态圈里最为了解狼族的存在。只要狈能在最开始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当他成年后往往都会开启灵智,晋升为狈妖。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那群狼,也十有**会同时滋生出灵智,化为狼妖。
而眼前的这只狈妖,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本身这狼群还只是北方普普通通的一支,就是因为生出了这一只狈,才让它们一跃成为了能威慑一方的存在。
也是因为太靠近北方蛮族部落这一大族,才没有机会一直继续扩张下去。
然而,随着北方蛮族里一众大妖在封魔谷中陨落,这一支狼群就在狈妖的带领下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先是袭击了遗留在部落之内部分孱弱蛮族,又联合了一只莫名树妖,围杀了蛮族里仅存的几名高手。
从此过后,在北方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曾几度差点把小叔祖和白师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地界又一次掀得天翻地覆。
为此,白师兄老早就想斩了这只为祸一方的狈妖。
奈何狈妖也实在狡猾得很,要么就是身处层层狼妖保护之中,发展至今,也从开始的几只狼妖滋生至几十只能化形的狼妖群。
要么就是时刻依傍在那莫名树妖之侧。
这莫名树妖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此前也没有谁听到过他的消息。但其实力却既诡异,又十分难缠。
树妖真身,就是以小叔祖的阅历也是第一次见。发动攻击之时,也不需要它来回移动,自某一处扎根,其纤细的枝干便能像没有限制一般向四处铺散开来。
与其说是树,其实更像滕多一些,但又比滕高大了许多。
纤细扭曲的枝干不仅能抽打攻击,其枝干之上还长有无数小刺,尤其麻烦的是这小刺不仅能飞溅袭击,还带有一种能麻痹神经的毒素。
小叔祖曾故意中过一两枚毒刺,那麻痹毒素并不是很重,大意之下就仗着修行上的铜皮铁骨一度猛攻,试图强行劈开障碍直接灭了它的真身。
然而,才刚刚中了不到十枚毒刺,白师兄就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威猛无双的小叔祖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要不是白师兄正好在其附近,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树妖无数滕杖扎个透心凉,化做它脚下的养料。
而跟它相互合作的狼妖,也是一层层隐匿于林木之间,借着滕枝的间隙发起偷袭,如果有不小心被白师兄和小叔祖缠住、或者抓住,则不等俩人下一步出手,也会拼着受伤也要逃脱回去,而那些滕枝也会迅声接应补救,一旦抢回狼身,不到半刻的功夫,又会毫发无损的再次投入战场。
一时之间,白师兄和小叔祖也是束手无策。节节败退之下,好不容易才把它们引到一座石林壶口处。
树妖在这种地形下,损失了大部分实力,即便是有超强的恢复能力,由于壶口地形的限制,数量庞大的狼群也攻不进来。
白师兄倒是知道这壶口的背后是有一条密道通往他处的,但如果不解决了狼妖和树妖的问题,即便是他们能从这里退出去,不久之后也会依然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倒不如先僵持于此,好生观察一下该如何解决。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树妖和狼群奈何不了白师兄和小叔祖,而俩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只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看到过狈妖的出现了。
第二日临近黄昏时,又出手击伤了几只狼妖的小叔祖发现,这些狼妖比之前还要谨慎小心,也就是刚刚看到俩人身影,就可能调转狼头逃了回去。
白师兄在后边提醒道:“小叔祖不可冒进,那群狼妖好像在故意勾引你追过去,恐怕又是什么陷阱。”
小叔祖冷哼一声:“我又不傻,自然是看出来了。都说狈妖狡猾,畜生就是畜生,如此拙劣还敢拿出来显摆。”
白师兄一阵冷峻不羁,他怕不是忘了自己也是畜生出身。
但现在小叔祖是自己队友,可不能连着他一块儿给骂了。
接着说道:“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别忘了前几次我们险些还着了它的道。”
回忆起那些险情,小叔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狈妖明显比自己修为低得很多,只要有机会被自己给捉住,分分钟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它碾死。
可这狗东西就是躲在狼妖和树妖的背后,就是自己多望它两眼,它也会马上逃得无影无踪。
更可气的是,这畜生还会耍诡计,调动成群的狼妖和无处不在的树妖把自己**差点逼入绝境。
小叔祖知道这是事实,又是他的软肋之一,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师兄指了指前边的澪峋裸露在外的碎石堆说道:“你看,方才还很茂密的滕枝,这会儿竟少了许多,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树妖退了?”
经白师兄这一提醒,小叔祖也注意留意着树妖的动静。
那树妖本来智商一般,前几次跟它接触的时候还吃过小叔祖好大的亏,后来可能听从了狈妖的话,才起了大作用。
而且,树妖实际上的实力可能是在场之中最高的。
这不,那树妖在悄悄后撤的同时,竟然还故意留下了许多遗退下来的枯枝,乍一看还真的跟其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要不是小叔祖本身就是擅长虚实变幻、侧重细微的能手,丁点儿的差别还真可能察觉不出来。
于是把这一发现告诉给白师兄,他脑子比自己的好使,费脑筋的活儿就应该交给他去操心。
白师兄沉吟了一会儿才分析道:“树妖的后退可以猜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它也需要休息,或者是需要恢复,这几日它折损的滕枝也不在少数,不可能对其真身没有影响。其二是它又一次听从狈妖的蛊惑,可能暂且后退,故意勾引我们向前,进去它们的主场,甚至是陷阱之中。
我更趋向于后者。
因为树妖本身恢复能力就极强。我还观察到它每一次扎根,四周其他的植被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枯萎,不难猜测这也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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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种恢复手段。
那么,因为需要恢复修整的理由就不太成立。
其次,我们借着地形的优势好不容易占据了主动,迫使他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狈妖虽狡猾,但毕竟是妖物,欲念比人只怕不会更强,早就应该急躁难安了。这一次故意让树妖示弱后退,再想像之前那样把我们引诱至陷阱中去。”
小叔祖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不跟没说一样?
“你说的对,然后呢?”
白师兄可不管小叔祖是如何想的,一番权衡过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我们得进。”
小叔祖:“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要进?”
白师兄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一它真的就这么退了呢?我们要想再追上他们的踪迹,是不难,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生灵会葬身它们的腹中。尤其是那树妖,其能量来源明显是全靠谋夺他人之生机,这样的魔物早一日诛杀就可能让它少造一场杀孽。”
倒不一定是白师兄怜悯苍生之心泛滥,照树妖这样徒造杀孽下去,不排除有反噬狈妖一族的可能。
到时候就不但破坏了前辈们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梅溪秘境平衡,更可能让树妖以这种蛮横叠加的方式获得更为强大的魔力。
那时候,恐怕就是再多上几个白师兄和小叔祖,也拿它没有办法了。
小叔祖可不太想管是不是多造杀孽,又不是自己的族人。
不过,既然白师兄这样决定,他也不会有什么反驳的意见,只是静静地听从他进一步的计划和布置。
果然,白师兄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冒失前进。那狈妖见识过我们的手段,相同的戏码它自然会有所防备,也不再有什么效果。
所以,这一次得让小叔祖你辛苦一点。”
小叔祖倒不怕什么辛苦,他现在对狈妖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要能将其**万段,辛苦一点儿又何妨?
很痛快便承诺道:“无妨。先说好,等捉住那狈妖,得我亲自动手宰了它。”
白师兄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便安排道:“小叔祖,你擅长幻术,自我们踏出壶口之时,你就在我们周围布上与那树妖相似的滕枝幻术,或攻击,或潜伏,但有一点,不能出手辅助那些狼妖,因为一旦让狼妖接触到幻术,就有暴露的可能。
范围自然是越大越好,这样才可以迷惑住树妖。”
小叔祖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道:“嗯?不应该是迷惑那狈妖吗?”
白师兄很肯定得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那狈妖置身幻术之外,很轻易就能识破这等伎俩。但我赌的是那树妖看不出来,即便是狈妖与它通了气,也依旧会被你的幻术迷惑。
只要让它分不清楚哪些是你制造的幻术,那些是它所布下的滕枝,就成功了一半。”
小叔祖:“它会分不清自己的躯体和法术?”
白师兄没有回答,只是一味沉默。
小叔祖轻蔑一笑,道:“又是赌的?”
白师兄这才看了一眼小叔祖,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些许担忧和期待。
小叔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气道:“真是欠你们的……”
第197章 种因而得果,得果何非因?
眼瞅着树妖和狼群正不再隐藏意图的朝后边飞快退去,有些狼崽子甚至已经完全顾不上秩序,一股脑儿纯粹的四散而逃。
本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奈何现在就只有白师兄和小叔祖俩人。
不过,他俩倒也没有闲着。
小叔祖瞅着树妖退避的方向就追了上去,也很有主见的并没有一出壶口就施展幻术。
那太假了,就是个傻子也可能轻易识破。
以树妖现在的成就,一点儿也可看不出来有哪儿像个傻子。
树妖虽然攻击范围十分广阔,方式也比较诡异,但其自身的移动速度却不是很快,这也很符合白师兄所认识的常识逻辑。
所以,再略微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也就很快断定,这里并没有什么陷阱。
至少,现在看来是没有。
白师兄并没有心情再跟它僵持下去,在已经接触到树妖的一些藤枝时,就悄悄示意了小叔祖。
小叔祖与白师兄也算是经历了几十场的生死之交,很默契的清楚,这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先是五六条藤枝之间多了一些浅绒小刺,间隔一两个回合之后才慢慢在一簇稍微退得慢了一些的滕枝一旁布置上一根不是很起眼的幻枝。
这时间内,白师兄也没有闲着。
狈妖即便是再妖孽,但毕竟其余狼族都只是一群没有多少智慧的畜生,哪里会懂得什么阴谋计策?再加上没有了狼王的约束,仅不到几分钟就差不多是全线溃退。
一时之间的妖孽又如何能真正统领得如手娴熟?
眼看再也没有围拢维持计划的可能,狈妖也是像人类一样,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足捶胸,然后训斥着那头更大一些的头狼把自己背在背上,以更快的速度朝后方逃去。
它并没有选择跟树妖一个方向。
如果白师兄此时就在一侧,可能会察觉出,狈妖实际上也并不信任树妖,哪怕是树妖在狈妖面前总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
如果继续跟在树妖背后,就避免不了可能被树妖堵截,然后被后边的白师兄和叛徒小叔祖给追上。也有可能,树妖会直接就连狼族,还有它自身也一并给拖到预备好的陷阱里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虽然树妖一直都是以植物生机为供给,补充它的损耗。但狡猾的狈妖,已经好几次悄悄的偷看到它其实也会连着一些妖属的尸身、血肉一并给吸收了去,甚至就连神魂都没有给逃出其真身笼罩之处。
事实上也正如狈妖所猜测的那样。
等视线里再也看不到狈妖的影子之时,树妖仅一个拧身,几十只藤枝触手就像有了生命的绳索一并把跟在它身后的那些狼妖给绑了起来。
明明自己还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一次却突然就给卷了起来?
有些迟钝的狼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随之而来的巨大扭力,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绞杀成了一团碎肉,成了铺垫在树妖脚下的养料。
突然暴起的血雾当然也引起了白师兄俩人的注意,惊骇之余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白师兄赶紧催促着小叔祖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叔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回答道:“随时可以。”
白师兄:“厉害,先等我再去烧一把火。”
说着,白师兄便一个箭步,以远超刚才的速度向树妖扑去。
树妖的移动速度本来就不快,而且移动时其实力也将大打折扣。见白师兄扑了过来,幔挪挪的脚步还是忍不住的努力加速拨弄起来。
树妖先前能一举扑杀本以速度反应见长的狼群,实在也是因为狼群先前在它的庇佑之下已经习惯了彼此这般相处。所以即便是被突如其来的缠住身子,都没有怀疑过树妖会拆了它们。
当先出手绞杀了剩余的狼群,成为养料,补充一下本来损耗还不是太多的能量,其充盈的生机能量更是让树妖对剩下的狼族垂涎三尺。
先前也是因为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如果太早暴露意图而不选择逐个击破的话,树妖也不敢保证不会被这群嗜血的畜生把自己给拆了。
尤其是现在的狼群里还罕见的出现了一只狈妖,自己的欲望只能是一忍再忍。
也着实有些苦了这位脑容量本就不是太大的大妖能一时间想得如此细腻。
可就是这一耽搁,已经被后边的白师兄给追了上来。
树妖摒弃掉本能上的恐惧,反而有些兴奋的嘶吼了一声,如破竹般的惨声直刮的白师兄俩人一阵全身酥麻,就连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实在是太难听、太难受了。
之所以树妖很忌惮,是因为这两人变幻莫测的复杂法术,其中很多种是会直接破坏它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本命真身。
但又止不住垂涎他们身上所蕴含的那缕生机,和时刻藏于其血脉之内的澎湃能量,无一不是对于树妖来说的美味珍馐。
如果能让它随便吸收掉其中一人,即便是损失半个身躯,它也是在所不惜的。
现在没有了狈妖在一旁的监视,当然也用不着再隐藏实力。
树妖不再后退,方才还前后努力摆动的根须,此时便像一根根坚硬的铁钻一样,瞬间便扎破还带有碎石的土地,深深地扎了根。
而如疯魔乱舞般的藤枝更是一下子比方才多出了一倍不止,只一个吐息的时间,便一股脑儿的朝着白师兄和小叔祖抽打了过去。
“它哪来的自信?”小叔祖有些轻蔑的一边躲避如雨般射过来的滕枝,一边吐槽道。
白师兄一向做事稳重,提醒道:“它方才有隐藏实力。现在狈妖不在身边,可能才是其真实的本事。”
小叔祖哼哼一笑,道:“真本事?狗急跳墙也轮不到它啊。”
白师兄听懂了他指的是那些狼群,也是被他的话逗得有些想乐。
就连日以来的疲惫都有些轻松了不少。
“这只树妖与我们先前所遇到的不太相同,总之还是要小心一些。”
虽然树妖的攻击紧凑如雨,但无论是白师兄还是小叔祖都还是游刃有余,甚至还一度在闲谈着话语。
已经有了化形实力的树妖离得有点远,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也看得明白眼前的情形。
学着人类的脾气一样冷哼了一声,用一种可能只有它自己听得明白的声音吼道:“愚蠢的人类,让你们见识一下本树神桃江真正的实力。”
“原来它还给自己起了名字?”小叔祖突然对白师兄说了一句。
“嗯?”
小叔祖指了指那原身越来越变得更加庞大的树妖说道:“它自己称自己叫桃江,这是个什么名字?”
仅凭一句话,白师兄怎么可能知道它到底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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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其实他们俩又怎么能知道,此树妖在还没有成精之时,还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李树。
机缘巧合之下,一仙人见其枝繁叶茂、果实丰硕,便决定在其树荫之下略微休憩,还顺便采摘了一些李果。
仙人跟随行的弟子一路**,也是偶然提了一句“李代桃僵”,瞬间便让这棵懵懂的李树悟到了一丝灵智。
树梢无风自动,当然引起了仙人的注意,掐指一算喃喃说道:“李非李,树非树,是义举,非豪夺。是一子生,非代彼而活。今日之机缘,属非你之过,而是我任性之果。受你献果之恩,吾也当赠你一秘术,望好生惜之,善待之。”
本来人家教授自己的徒弟,却让李树机缘巧合有了灵智。
这其实于仙人来说当也是美事一桩,但仙人掐指一算过后随即便推演到此树非是良材,但又已经受其果脯之恩,也不好置之不理或者摄断尘缘。
于是乎好意提一句谶言,妄图能引导小树精成就正道。
殊不知小树妖却错把“李非李,树非树”理解成,他不止是一棵李树,而是超越了所有的优越存在。
而本该指“李代桃僵”的寓意,却错误理解成谋夺是为替代之举。
而又恰好仙人遗留赠予的秘术又是一增长生机之术,更加使其坚信自己所想。
李树精开启灵智之时,如果按人类的计算方式计算,也已经是到了迟暮之年,生机正在逐渐消退。
仙人的本意是通过秘术之中本应该指引李树适应环境,从而觅得大地精华,沁润生机致使永固。有延长寿数的时间,才最终有可能勘破大道,重修正果。
然而就因为理解不同,李树精没有从自然之中谋得永固之道,却学会了豪夺之举。
而后当李树精境界更深,见识过其他妖族和一些人类过后,便借着那一句“李代桃僵”,给自己取了个“桃江”的名字。
随着吞噬的其他生灵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已经成型,和同样刚刚开启灵智的精灵、妖兽、甚至鬼怪。本就牛不同于马轨,最后就连它自己的原身也越来越不像它自己,成了树不树,藤不藤,花非花,刺非刺的怪物。
一步错,步步错,致使树妖逐渐成魔。
如果仙人真能掐会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算出到底是自己拯救了李树,还是一念之差将它推入了深渊。
所谓知之为知,顺应而行,兴许这才是仙人的本意。
已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树,自然是实力不凡。
一时间,满天的滕枝遮天蔽日,千钧之力凝而不发,也才更使得对手犹如利剑久悬于头顶之上。
那种压迫感,即使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白师兄俩人也微微变了脸色。
小叔祖终于不再戏言,面色凝重,手里更是专注于魅影幻术。
而白师兄也清楚,这可能仅仅是树妖其中之一的手段,别忘了,它这滕枝之上还有浅绒松针,麻痹毒剂。
恐怕这也不是自己俩人能随意抵抗的手段。
借着树妖的攻击还没有完全发动,而自己方才也已经撒下了一些法术火种,白师兄并没有像预计的那般立马催动,而是在这基础上又连忙凝聚法力,凭空撰写着更为复杂、繁复的经箓符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树妖终于发动了它准备良久的雷霆一击。
第198章 本是身后虎,却成狐假威。
滕枝连番抖动,被如黑幕般占据的穹顶之下,掀起了一股莫名强风。
伴随着这股强风,滕枝之上的细绒毫针也随风盘旋而来,如腊月的寒风,刮肤剔骨。
不是形象的比喻,而是真正的这一阵风刮过,那如无数细刃划过了皮肤,便会割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就连埋藏于筋肉之下的骨髓,都犹如在被尖锐小刀在剔骨一般。
没想到这看似不是很强的树妖还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一刻白师兄有些欲哭无泪,到底是谁说的人才是最狡诈的动物?
自己也才仅仅是想离间树妖与狼狈而已,也仅仅是让小叔祖布置一些幻术,从而看能不能顺便坑上它们一把而已。
最严重,也无非就是想要了他们的小命而已嘛,至于这一上来就搞这么大动静吗?
这才第一阵风刮过,白师兄和小叔祖的身上就已经不同程度的被割得有些血肉模糊,要是再来一波,恐怕就是骨头都可能得被它给搅碎了。
小叔祖没有什么合适的手段,就想仗着原身的略胜一筹硬生生扛过这一波。
这个时候,白师兄也不吝啬,连忙唤醒自己最为熟悉的五行神韵,以合适的相生形态一层一层,一道一道的分别布置在自己和小叔祖周身附近。
透骨的风总算是小了许多,可还不等几人稍微松一口气,第三波风又赶紧刮了过来,最外层的金行屏障才刚一接触就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痕迹,颇有些摇摇欲坠之势。
双手撑过头顶,连忙给屏障补充法力的白师兄一边有些吃力的对着小叔祖说道:“我撑不了多少时间,你得再想个什么办法。”
眼神之中明显有了些慌乱的小叔祖没好气的回了句:“我能有什么办法?刚才布下的幻术根本站不住脚,这风诡异得紧,只要不是他本身的东西,才刚一接触就会被尽数给撕碎。
这样下去,还不等靠近它的本体,我们都得给它撕碎了。”
听罢,白师兄也是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心里却想到,还防着它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有这实力,压根就用不着陷阱啊。
那它一开始为什么要退?
有些福灵心至的白师兄这才细细观察了一下树妖桃江的周围。
从它刚才扎根的位置发现,本是郁郁葱葱的附近,此时却已然是漆黑一片。
白师兄目光如炬,分明发现这不是被什么给染了色,而是被强行夺取了生机,剩下的躯壳成了一堆焦炭而已。而且那处地方的土地也是因为明显比壶口位置松软了许多,才能让树妖的根扎得进去。
白师兄瞬间醒悟,自己一直惦记着如何斩杀树妖,满脑子里都是诛**段,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即便树妖实在再强,在没有脱离五行之外时,都还需要遵循自然规律。更别说还计划过针对它的什么应对之策了。
也可能是这些日子一直快刀利马的习惯了,都已经差点忘了这森境之内,原则上来说自己才是那个软柿子。
“小叔祖,我们得退。”
小叔祖:“退?”
白师兄:“退。那树妖借助了地势之利,而且可能其本身实力就比我们要强,我们不是对手。
先逃出去,再想对策。”
本还想赶紧解释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顾及一下彼此的尊严。
谁知道,小叔祖赶紧撤了散布出去的神识法力,凝聚状态伺机而动,并催促道:“你继续防着这怪风,我带你冲出去。”
说罢,也不等白师兄再有什么言语,立马变幻出比平时所看到的更为庞大一点的狐狸真身,头一低,托着白师兄,只留下一抹白痕。
都来不及转身的白师兄这一次头朝着身后,也看得清楚,小叔祖的屁股上拖着三条隐隐泛着流光的三条尾巴。
“三尾?”白师兄一番疑惑,但并没有声张,只是一味专注的继续凝聚五行法力,因为树妖也察觉到了他们准备撤退的意图。
与先前白师兄两人准备计划树妖一样,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轻易把他俩给放回去?
头顶一直置悬的黑幕终于压了下来,恐怖的威慑即使已经变幻成原身的小叔祖也忍不住有些心悸的回头看去。
“你安心往后撤,剩下的交给我来扛。”
白师兄面色凝重,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可能有把握顶住树妖的这一次攻击,但也必然不会遗有余力再逃出去。
所以也正好是因为有了变幻原身的小叔祖解决了后顾之忧,白师兄才敢尽力施为。
时间已不容两人有更多的迟疑,白师兄既然敢这么说,小叔祖无论信与不信,好像都只有全力以赴的逃这一条路走。
于是白净俊美的狐头微微一趴,一声切齿的声音传开,从喉咙处发出的沉闷低吼证明了他正在卖力地做出最大的努力。
这一抹的白光,更是在身后留下了一片白虹。
小叔祖快,那黒丫丫的天幕好像更快,无论小叔祖已经跑开了多远,却感觉总是就悬于头顶一般。
知道是不会轻易就能躲过,白师兄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五色神韵更是已经催动到了极致,凝炼如稠。
如果仅是如此,白师兄也不敢保证能抗住树妖的攻击,毕竟才刚刚那会儿,自己最为坚硬的第一层防御仅抗了一波风袭就差点崩溃。
所以杨勇说的挺对,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总喜欢隐藏一部分实力。
师父如此,徒弟自然也是如此。
白师兄在很早以前就迈入大成境界,但修为也自此开始是一直停滞不前,这也使得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巩固起其本身境界所需要印证的实力。
别看现在陈石也已经迈入大成境,即便是他法力不失,可能十个陈石也不会是白师兄的对手。
五色氤氲催动到了极致,本是飞速旋转的色带却慢慢停了下来。
小叔祖看得清楚,倒也不是真的停了下来,反而是因为旋转得更快了,快到一般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它的变化了。
入眼望去,方才还五色分明的氤氲这时候更接近于只有三种,还只能是分辨明暗之别,可能就连高明的绘画大师也是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三种颜色。
还不等看得清楚,刚才的三色又仅仅只剩下两种明暗有别的颜色。
虽是黑白,但即使你第一眼看去,心里也会很清楚它不只是有看到的这两种颜色。
俗话说五彩斑斓的黑和绚丽多彩的白。
白师兄终于施展出这一式里的极致,额头的豆大汗珠还不等滴落就已经被升腾的真气给挥发。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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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赶上头顶苍穹的迫近。
那是无数条如钢鞭的滕枝遮天蔽日般挥洒而下,而且其中每一条藤枝上都带有无数利刃,闪烁的寒光仿佛就连空间都能割破,和耳边响起的轰隆隆,无一不在彰显着它这一式的力量。
“誒……”
黑幕苍穹砸向白师兄头顶的黑白二色,就是耳朵也已经来不及听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声音。
只是身下的小叔祖四肢一曲,完全不受控制的给砸压趴了下去。
也幸好白师兄紧跟着双脚踏足了实地,才没有直接把小叔祖给压扁了。
其实刚才小叔祖回逃的距离并不算短,已堪堪能望见他们先前的容身之所。
壶口近在咫尺,四周的大地自然也坚实了许多,但即使是这样,白师兄的双脚也几乎下陷了一大部分,仅剩下了半截大腿根。
“咯吱…咯吱…咯吱……”
刚才的撞击,其实耳朵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在场的人,神魂都听得清楚其声势足以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即使这样,紧贴着白师兄的小叔祖同样也“听”到了白师兄身上骨骼碎裂的声音。
而方才那一击的同时,有很大一部分藤枝并没有机会再收回就直接化作了齑粉,纷纷飘落四周,隐隐竟然还泛起了有些耀眼的银光。
树妖也是有些愣神,那黑漆漆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自己无往不利的力量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小只,就这样水淋淋的给挡了下来?
树妖第一次对自己的行径产生了怀疑。
多少年的潜伏,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也佐证过他们根本不会再是自己的对手,才毅然决然的准备趁此动荡之机重新从这森林秘境之中闯出去,去汲收那外边世界更为丰盈的生机活力,他坚信哪怕会使自己一跃成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眼前的这两个玩意儿,明明很清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即便是想破了树妖的黑核脑袋也让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止一次,而是三番五次的阻碍着自己的计划。
树妖恼怒不已,即便是已经心生退意,也依旧重新汇聚为数不多的藤枝再一次朝着俩人袭击而去。
扛过树妖积蓄已久的一击过后,头顶的黑白二色也暗淡了不少,好在还有白师兄的苦苦支撑才没有马上涣散。
也不是白师兄还留有余力,方才最为直接的碰撞早就已经把他给震晕了过去,随后以脚踏大地卸力的方式更是加剧了对他的第二次伤害。
此刻还能支撑,完全是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本能而已。
小叔祖能感觉到还骑在他身上白师兄生息正在逐渐微弱,也很清楚如果再挨下去,不用刚才那一击,也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刚才趴在地上,虽然有白师兄的卸力,但也让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就是四肢的腿骨也已经有些碎裂的痕迹。
顾不得整理伤势,小叔祖疯狂的摇动着三尾。
同样作为自然环境中的精灵,自然也对山中的灵韵有着独到的亲近,变幻原身也是为了更为便捷的调动这些力量。
随着疯狂摇动的三尾,四周灵韵以极为敏感的速度朝着小叔祖汇聚,不仅恢复着他的伤势,其个性威慑也在逐步增加。
老实说,小叔祖现在很生气。
第199章 取与舍缘分,得与失因果。
小叔祖很生气。
原本他也是山中极为尊贵的存在,可这些日子里,他不是错失了自己的挚爱,就是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就连多年的好友却也在临死前告诉自己,他早有了拿捏自己的手段。
而往日里风声不显的那些人里,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实力。
是什么让本该骄傲的自己却是如今这般窘态?
区区树妖,仗着比自己多修行几年就想随便拿捏?
“吼……”
连日以来的憋屈终究化为一声不甘的怒吼。
那趴着的身子,也随之连着还陷在碎石之中的双腿给硬生生拔了出来。
只是小叔祖也并没有失去理智,虽然很愤怒,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并不是树妖的对手。
至少在它的领域内自己不是对手。
而同样起身的不只是小叔祖,还有方才已经扎根的树妖。
此时树妖周围很大一片地方已经化为飞灰,已经被它汲取了那里所有的生机活力,那方天地也成了死地,不能再给它提供任何能量。
而真正让它心神失守,选择放弃它明显优势的原因是它发现不只是那人类有着令它以为、甚至视为威胁的实力。就连他身边的那条狗也突然实力暴增,怒吼着好像要替自己主人报仇一般。
也不知道小叔祖要是知道了树妖误以为他是白师兄所豢养的宠物,又会是怎样一个崩溃的心情。
一抹白光,一道黑影,头也不回的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去。
而刚才还天昏地暗的厮杀场景,竟然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这不是白师兄两人的命不该绝,其实更庆幸于他们一开始就选择了一块不利于树妖置身的环境;而诡诈的狈妖,率先违背与树妖的约定,其实也算是给树妖本就声鸣鹤立的性格印上了惊弓之鸟的影子。
树妖信奉强取谋夺,骨子里却也惧怕同样的手段。
晚成的修行机会,也让他骨子里保持着患得患失、十分胆小。
这本是修行自然之道的最大的禁忌,也正是树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领略的道理。他原身李树,又因为李果和树荫因而结缘,却不能让他明白,取与舍的缘分。
仙人对它的馈赠,正是它非大福报难得的生机,却没让它明白它的所做也正是让别人失去的最为珍贵的机会,得与失的因果。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当初仙人能推演到的,也改变不了结果一样,树妖依旧执迷不悟,只是自私的觉得它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而那群狼妖,本也就是他计划好的目标。
等小叔祖逃回壶口的时候,树妖也早就不见了踪迹,而且它十分狡猾的并没有直接奔赴到狼族的领地,反而是谨慎的选择先逃到了更深的山林,准备先恢复了实力。
望着奄奄一息的白师兄,小叔祖第一个想到了的就是辜老爷子。
辜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药王谷依旧还是疗伤最佳的地方所在,这点小叔祖倒还是明白。
只要避开了那些实力强大,但意图不详的大妖,不引起骚动,那药王谷的屏障结界应该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小叔祖有些耿耿于怀的埋怨道:“这本是你药王谷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却害的我这么倒霉……我那可怜的灵儿……我的挚爱,我到底还是无法辜负你的初衷。
还有谷外的那些兔崽子们,要是你们再没人来管,我就带着这倒霉孩子一辈子躲起来……想来她也不会怪我。”
可能是听到了小叔祖的念叨。
而此时谷外的药王谷中正集结了一群人,其中不乏一些前不久刚认识的那些人,也正在商量着该如何进入秘境之中?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者说是不是第一步该先找到白师兄?
五师兄坚守药王谷,师父突然的陨落,一度让他无法从自责和彷徨中清醒过来。要不是这些年来辜老爷子无微不至的照料和调整,恐怕他早已经崩溃了。
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从二师兄处得知森境之中所存在的隐患,以及白师兄可能面对的危险,又彷徨无措的直接抱头痛哭了一场。
而熟知自己哥哥情况的六师兄,在办完师兄所交代的事情过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药王谷,也正是他把这些消息告诉给五师兄的。
六师兄之所以没有选择隐瞒,是因为他清楚,这些事本也就很难瞒得住。与其让他一天天惶恐猜测,还不如直面问题。
如果说这一次五师兄能挺过自己的心结,那么对于他们兄弟来说,也才会是真正从那些阴暗的日子里解脱出来。
所以,这不只是五师兄渡劫,而是作为神魂早已依附于五师兄的六师兄来说,也正以一种同生共死的诡异状态一并渡劫。
其实这事除了六师兄自己,也就只有师父辜老爷子知情,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当初,师父经过反复确认过后告诉六师兄,他的命格十分奇怪,跟哥哥柳知言与其说是双胞胎,倒不如说是共生子更为贴切。
什么是共生子,其实这也是师父借用的名称。
五师兄柳知言其实神魂有缺。
性、命、神三魂,只有神魂是完整的,而性、命二魂之中所缺失的部分却汇聚于六师兄柳知语的身上。
这样算起来,六师兄柳知语的三魂其实也不完整。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俩却还是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且并没有像寻常的那样神智有失、寿数戛短。
所以,辜老爷子猜测,他们俩之所以从小会经历那些种种磨难,也跟这有很大的关系。
并且,如果说其中一人有失,那么另一个人也极有可能遭受到同样的变故。
后来,辜老爷子把他俩收归门下,也是有让他们俩通过修行,看看能不能补全所缺失的神魂。
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成功,但也是很庆幸的发现他们其实也可以像正常人那样修行,只不过六师兄柳知语的每一步突破境界,其实都需要五师兄先一步突破。
这一次,六师兄很清楚,也正是他们是否能突破大成境界的一个契机。
众人十分担心的看着抖如筛篱的五师兄,明明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他,却有如此诡异的反应。
也让他们忽略了站在最后边的六师兄,此时身上已经浸湿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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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五师兄精神上要崩溃的时候,其实都是六师兄在识海中苦苦一次次挽救。
就像丧失了理智的五师兄一步步走向深海,却被身为同生子的六师兄一次又一次的给拉了回来。
因为熟悉,所以六师兄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心里所缺失的那一块在哪里。
只是怎么突然之间围了这么多人呢?
有靳家兄妹、??安,还有他俩的师父慧娴师太和白云老道,只是一旁的小和尚有些面生。
这还得从陈石把辜老出事的消息带回去说起,那时候六师兄正因为担心师母也在师父家。
得知师父的事情后虽然也很意外和悲伤,但也清楚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件事告知给在京都的二师兄。
这一点倒是跟白师兄不谋而合。
而二师兄得知此事过后,也是尽快就和远在国外的三师兄确定了后面部分事宜。
因为辜老爷子所牵扯的可不仅仅是药王宗门中事,还有一些掌权之人摄下的一些历史性任务,当然也包括了辜老爷子在世俗间的身份。
所以,二师兄过后又赶紧叫上了辜老爷子的大儿子辜兆南。
最后一致决定:其一,先将师父去世的消息暂且封锁,留给二师兄在京都处理一些关于离人善后的事情,也留给辜兆南时间处理医院里的一些调动和安排。
这不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也是为了保护药王宗门和一些后续说话起作用的问题。
而三师兄在国外,也可以通过国外的修行团体的力量与国内施加压力,从而致使一些居心叵测之辈不敢擅加干涉这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
历史已经无数次告诫我们,祖宗所传下来的很多东西并不是没用,而是如今的人不会用,甚至是因为自己无缘而刻意搁弃也不让别人用。
如今的社会,虽然是有很多强大的武器足以震耳欲聋。但就是那片传承不到几百年的土地上也依旧秉持着互不干涉的约定,我们自己又如何能先他之前而丢失那片神秘世界呢?
更何况还有很多****并不能解决的问题一直都还存在。
其二、除开世俗间的问题,就梅溪森境之内的妖族,也会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师父在的时候,森境不会有问题。
即便是师父无缘长生之境,能交接安排妥当,可能森境再过百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站在四师兄已经先一步打破了这种平衡。二是药王谷内已经没有了足以震慑森境边界的存在,更没有了能巩固森境结界的人存在。
所以,妖族之乱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于是,二师兄决定先召集一些比较熟悉的,又有能力的修行人士赶往药王谷,以协同白师兄尽可能把妖族之乱扼杀于摇篮之中。
其三、继续追查邢放的行踪,同时还要留意那相繇的去向。
这两个心腹大患是如今随时都有可能**的定时**。它不仅仅关系到药王宗门的存亡,更是关系到整个世俗生死存亡的隐患。
当然,二师兄等一行还决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一直在电话里说了不下两个小时才总算确定了下来。
第200章 宁舍身为人,修同济之心。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般模样?”
??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五师兄,虽话语上有些轻浮,但那如女儿般的纤纤细手还是迅速的拿住了他的脉门。
虽然他云中观对医药一道不是擅长,但其养生功夫倒也还是其独到之处。
六师兄瞧得明白,心里也并不担心这些人会对哥哥有什么不利。
一番查探过后,??安果然发现了一些蹊跷。
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六师兄一眼,然后才说道:“倒也没有大碍,可能是近日忧心太多,情绪紊乱导致的精神有些崩溃。”
然而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先不说五师兄乃药王谷弟子,又怎么可能轻易精神崩溃?再者,如果仅仅是精神崩溃,一旁的六师兄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呢?
不过,眼下也没有人专门提出质疑,只是很默契的任由??安继续安排下去。
??安也没理会众人,顺便指使起自己的师父白云老道说道:“老道士,劳驾你老人家为他推拿一番呗。”
白云老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在这么多晚辈面前露一次脸,又有当年修行界公认的仙美人在场,本来神情淡然,一副高人做派范儿十足,结果却好没面子的被这逆子当众使唤。
“孽障,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安也是不惧,也丝毫不觉得脸红的说道:“我那两把刷子哪有老道士你的功力高啊?又是你老人家故人的宝贝徒弟,万一要是给我一不小心按错了脉络,适得其反,那不亏大了?”
白云老道明明是知道他在撒谎偷懒,却还是很吃他这一套彩虹屁的。
捋了捋下巴上的长白胡子,以教训的口吻说道:“功力不足就更该好好下功夫、勤于锻炼,我云中观养生秘术虽不一定有药王谷的高明,但也是有其独到之处,切莫羡之以彼,怯之己懦。”
看着??安渐渐不太耐烦的表情,又怕演的太过头了被他拆台,又马上反过来安慰道:“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为师很是欣慰,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这柳家兄弟忧心过甚,恐怕已经伤及神魂,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梻云手松弛弦脉、缓其心虑,安慰神魂。”
靳家兄妹早见其气度不凡、花白胡须更衬托其仙家气象,满目星星一脸崇拜,而白玉更是有些兴奋的拍了拍手,一脸激动的说道:“是不是要马上开始了?好期待。”
??安回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靳家兄妹,道:“你俩干嘛?”
靳白玉:“这五师兄不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像快疯了似的吗?白云道长亲自出手救治,定然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盛景,你我有缘一见,何不足以蔚藉平生?”
靳蓝玉竟然也稀奇的跟着点了点头。
??安:“你俩没见过哄人睡觉?”
靳白玉:“……啥?什么意思?”
??安:“都没听懂,你瞎起什么哄啊?那五师兄不就是最近思虑太重,没有休息好嘛。我嫌弃麻烦,让老道士给他按摩一下,缓解一下他紧绷着的神经,好好睡一觉,你俩以为有个啥?”
靳家兄妹有些傻眼,方才见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然而实际上就这?
白云道长被徒弟这般一拆台,一时间也有不自在,咳嗽一声,没好气的一甩衣袖道:“哼,要不你来?”
??安:“嘿,老道士你……师父,你说的对,你的梻云手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我哪有你那份功夫啊?你来,还得你来……”
在??安挤眉弄眼的撒了好几个娇,白云道长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他的马屁功夫,但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才勉强答应了下来,自尊心也得到了好一番满足。
看似??安说得轻巧,事实上靳家兄妹并没有理解错误。
方才??安一拿五师兄手腕,便察觉出他俩有异于常人,再联想起平日里师父偶尔会拿辜老爷子的几个徒弟来与自己攀比,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柳家兄弟俩的情况。
再结合如今亲眼所见到的情况,又顺便望向一旁的六师兄确认,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他刚才说的话,倒也不是瞎掰,从症状上来,五师兄确实是如此。
但也因为其兄弟俩特殊的体质情况,还非得白云老道士出手不可。
??安境界修为上虽然比白云道长高出不少,但其养生的功夫实际上比之起来还是略微有些欠火候的,再加上白云道长与??安启赋、抱负均是不同,所以说其有独道之处并不是纯粹的吹嘘。
有??安拿住脉门,五师兄虽情绪依旧,但行动上却有了限制。
一时半会倒还好,如果时间长了,恐怕不等他伤及神魂,也会更为躁动,所以??安再拿住五师兄脉门的同时,也加了一些手段。
随着白云道长在其四周的游走,两手似圈似团,拍向五师兄的身上却又似轻柔的捧起了一团云雾,柔柔嫩嫩,只看一眼都会觉得无比的舒服。
望着逐渐安稳下来的五师兄,六师兄柳知语也跟着感觉到了他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像被一层层剥开一般,越是里面,越是觉得更为亲切、温暖,好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抹阳光,又似炎炎夏日里的一口酸梅汤,总之舒服得忍不住想呻吟,想睡觉……
六师兄没睡,五师兄倒是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安松开五师兄的手腕,顺便招呼靳家兄妹先行照料,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对六师兄招呼道:“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六师兄已经猜到??安想问什么,给其余众人打过招呼后跟了上去。
行至远处,确定没有其他人能听到后,??安才开口说道:“这是你们的私事,你可以不与我说。”
见其点了点头才继续开口说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权益之计,如今你师兄心境已然失守,当初你师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暂且补全了你俩的神魂,如今也已失去了作用,而且恐怕就连你不日也会重蹈你师兄的覆辙……你师父可有为你们留下什么应对之策?”
显然六师兄听懂了??安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曾。”
??安有些惊讶的瞪了瞪眼睛,不解的问道:“不曾?你可知道这样下去你俩会死?
呃……人固有一死。我不是说以后,我是说在不久之后,也可能是随时。”
六师兄又点了点头,神情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轻快和洒脱。
??安:“你好像并不着急?”
六师兄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不懂,但这几日我想的清楚。师父当年救下我们,就已经相当于为我们续了这十几年的寿命。又引领我们俩兄弟勘破这神秘世界,领略到世人可能几辈子都无法领略到的盛景,已经是难得的福分。
如今我没多想,就想着多为师兄弟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他们能早日平安、稳定下来,让这谷中尽早恢复往日里的那般轻松、惬意……”
六师兄说着,眼神却黯淡了下去,好像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梦想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实在是这短短的时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于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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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神魂有缺的他俩,就是其余人正常人,实际上又有几个能泰然自若?
硬生生扛下树妖攻击的白师兄;明明失去了法力,却还是以神识全力袭扰影子的陈石;又或者是堪堪在影子刺杀之下勉力逃生的杨勇,不都是一副奋不顾身、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的率性莽撞吗?
不全是因为他们无惧英勇。
而是他们都有些害怕在失去,再失去那些令自己在乎的,和在乎自己的人。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安,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医家的道心倒是和佛门有些类似……既然你这样想,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不过五师兄现在的样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只能让他暂且沉睡过去。而且兴许对于你来说,撑下去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说不定将来就会有机会。”
六师兄淡然一笑,终于恢复了一些他往日里的那份洒脱。
“不错,我小师妹辜芙蓉就跟我们说过,等她将来强大起来,一定会为我们想到办法。
也谢谢你,我师兄的情况我清楚,能让他这样安安静静的睡着,可能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安:“你理解就更好,我还担心我这样做会让你有什么误会呢。”
原来,方才??安拿住五师兄脉门,也就相当于控制住了他的命门,只要??安愿意,可以直接破坏他的经脉和气海,直接让五师兄沦为废人。
后来又让白云道长对其施展梻云手缓筋松骨,再加上??安动的一些手脚,无异于直接将五师兄给封印了起来。
要不然白云道长明明修为稀疏平常,只是一番拍打,怎么就能把精神力明明比他强大的五师兄给拍睡着了呢。
在场的慧娴师太也看得明白,却也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显然也是认同??安的做法。
好在六师兄并没有制止,不然也是一番难缠的解释,而??安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
而事实上六师兄看得明白的可不止??安所说的这些。
如果那时候六师兄出手制止,而??安为了不让五师兄彻底疯癫暴走,可能真的会直接废了他一身的经脉和法力。
而且慧娴师太明显会觉得能留住他的性命比其他的要更重要一些。
因为在师父还在的时候,她就不赞成教授他们俩兄弟修行之法。
而后,作为药王谷传人又怎么看不出来,白云道长对五师兄的推拿按摩,实则是对他的封印,而且维持封印消耗的法力却还是来自于五师兄他自己。
也就是说,如果时间太久,五师兄最终也会因为神识枯竭而殒身。
但这也确实是最为恰当的办法。
五师兄神魂有失,心神失守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暴走发狂。自己虽然也有使其沉睡的办法,但他会的,五师兄自己也会,暴走发狂是神智不清,不是失忆和**,所以对他根本没有用。
再者,??安替自己担心的也没有错。
一旦五师兄有失,作为神魂牵连的自己也很难独存。
就是因为六师兄看得明白,所以此时他也不想多说,而是向??安问道:“既然二师兄安排你们来,肯定相信你们的实力,你怎么安排,我听你的便是。”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安当即双手一拍,说道:“我师父更擅长布阵结界,所以跟我们进秘境的意义不大,我计划安排他和慧娴师太,还有你师兄一起坐镇药王谷,一则等待其他人的增援,二来可以布下结界,就算我们在里面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也好有个压阵的手段。”
第201章 半分不能失,觅得需守住。
“你与我,还有靳家兄妹和那觉醒小和尚,尽快入谷寻找白师兄并与其会合,然后剩下的就听白师兄的。”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下文,六师兄回过神来追问道:“然后呢,没了?”
?5?5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当然没了,然后就是听白师兄统筹调遣,出谋划策他比较擅长……”只是他还有一句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是,这么伤脑筋的事当然得交给别人去做,我打打架,吃吃美食,睡睡觉他不香吗?
六师兄分明看到了他眼神有些闪躲,跟之前的那人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不过也没计较,对于师父生前的某些安排,五师兄和六师兄有着绝对的信任和盲从。
这些人都是师父所认可的朋友和晚辈,他们这样做,肯定有他们这样做的道理。
也不反驳,出声支持道:“嗯,你说的对,就这么安排挺好。”
然而实际上真等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计划又有了变化。
因为白师兄回来了,是小叔祖把他扛回来的,他自己还昏迷着呢。
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的把两人搀回谷中。
有白云道长、慧娴师太和?5?5安轮番出手救治,自然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插手,而这次他们是认真的,没有再算计和防备。
“也许对其他师兄弟,他们自然会坦然许多吧。”六师兄有些不受控制的想道。
白师兄伤得倒不是很重,只是神识法力耗损得比较严重,原则上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根本恢复不到平日里的十之一二。
但当下事态紧急,也只容得下让他休息一个夜晚,第二日一大早就被?5?5安给故意摇醒了。
从白师兄口中了解到秘境之中现在的情况,先不说其他妖王,就树妖这个难缠的孽障如果不马上解决,下一个遭殃的肯定就会是那整个狼族。
虽然狈妖狡诈,但?5?5安很明确的表示它玩不过这只足足有百年修行的老树妖。
之所以?5?5安能这么笃定,也是因为白云观的另一个绝技——卜卦。
而二师兄安排他们这一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梅溪秘境内的妖族动荡,维持秩序平衡。
虽说就算**这一支狼族也不一定足以会令秘境就此崩溃,但也架不住事事都“有可能”啊。
这一次保不住一小支狼族,下一次就可能也没保住另一支狐族,再加上当初陆南亭本就屠戮了许多族群。
而秘境的崩溃,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就因为这一小簇的消失而煽动了蝴蝶效应。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一个都不能死。
当即,白师兄马上努力起身,势必要向慧娴师太证明自己还可以勉强支撑得住。
然而还不等慧娴师太说话,白云老道只是试探性的拍了白师兄一把,就把他给再一次拍翻了过去。
最后还是靳家兄妹给他复述了当初岭南之行,他自己所讲述的道理,这才让有些急躁的白师兄勉强作罢,决定好好再休息一天,明日再启程出发。
不得不说药王谷在疗伤、休养、生息这一方面足以睥睨天下,就连小叔祖有些经过一整日的调整,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白师兄不仅仅是得到了六师兄的专程细心照料,还有慧娴师太和白云道长轮流为他淬筋拔髓,尽最大的努力为其多恢复一丝力量。
为此,?5?5安还特意贡献出他珍藏已久的一枚丹药,据说是白云道长师父的师父留下来的,其珍贵程度就是白云道长如今见着,也差点没忍住从白师兄口中给抠出来。
为此,白云道长捶胸顿足、好不心疼,直呼?5?5安太败家。
?5?5安委屈,也只能缠着白师兄,以此行深入秘境会有诸多危险,需要做足万全之策为由,从谷中丹药殿内搜罗了好大一堆珍贵的灵丹妙药。
而白师兄和六师兄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心里却在滴血,不得不自我安慰“药石当做有用之处”这是师父教他们的道理。
翌日,就按事先?5?5安安排的那样,白师兄并没有什么异议。
慧娴师太坐镇药王谷,白云道长从中策应,顺便“照料”五师兄。
早在白师兄第一次醒来之时,就察觉到六师兄有一丝异样,追问之下才明白其身委屈和处境,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慰他,等秘境中事处理好就马上去找小师妹辜芙蓉。
如果那时候她还没有办法,就是只身闯地府求见鬼王,也会替他们俩想出一个办法来。
不熟悉白师兄的人还会以为他这只是意气用事,但了解他的?5?5安一脸紧张的说道:“你说真的?”
六师兄也是赶紧回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有幸遇到师父当年救了我俩,又能遇见白师兄和其他师兄弟,就已经是我们俩的福分了,怎敢还牵连掌门师兄身摄险境谋过分之求。”
见白师兄还再坚持,又赶紧截住话头说道:“我意已决,相信五师兄也是与我一样的想法。白师兄,莫为我俩再做无谓的坚持,你们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师兄本就心力交瘁,经历太多又得不到时机宣泄,胸口闷得好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难受,所以方才才会冲动之余做出那明显有些逾越的决定。
一旁的靳家兄妹早已经被场中情景打动,一双大眼也沁润了热泪,就差一点恐怕就要声嘶力竭起来。
见气氛如此压抑,一旁?5?5安插言说道:“怎么俩大佬爷们如此扭捏了起来,也不害臊。要不要我再为他俩也起上一卦?”
虽说知道?5?5安是在开玩笑,但也是有些感动。
要知道,就昨日他已经为秘境之行起了一卦,一是卜吉凶,二是也好做更为合适的准备。
结果也很尽人意,竟是大吉。
不过缺点是,等?5?5安再想问一卦的时候才发现,攒了大半年的气数,就刚才那一卦就耗费的干干净净,惹得?5?5安心疼不已,絮絮地念叨直呼太亏,也不知道何时才又攒得起来。
靳家兄妹还以为六师兄是在担心五师兄的状况,也跟着劝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六师兄你也别太难过,五师兄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他自己就已经醒了呢。”
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和尚觉醒,也随声唱了一诺“阿弥陀佛”。
六师兄不想在此事上再过多纠结,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谢谢”,便加紧了进入秘境的脚步。
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白师兄一心的郁闷无处发泄,只能咬碎银牙加紧跟上脚步,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就算自己身死,也不能再让这一对兄弟饱受到哪怕一丝这世态的炎凉。
被白师兄的情绪影响,?5?5安和靳家兄妹也是识趣的不再开口,一味的追赶。
这一边正在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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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几人启程也遇到了耽搁。
陈石法力突然一夜尽失,神识过度耗损,精神萎靡,懒洋洋的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就好像已经有好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般。现在倒是有了能睡的机会,可眯着的眼睛却又半天都找不到状态,不上不下好不难受。
而石老爹又一次习惯性的用力过猛,昏了过去,好在这一次没受什么伤,只一会儿就苏醒了过来。
况且还有红衣的贴心照顾,恐怕用不了两天就能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可不习惯被照料的石老爹突然被红衣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也着实有些别扭,就连想上个厕所,她都要跟着。
好说歹说,才让她明白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又解释了一遍什么叫男女之别。
然而她是压根就不在乎,也没准备在乎。
最后还是杨勇掺和了一句,说道:“你这样盯得太死,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的。”这才劝得红衣愿意保持了一些距离,反正百步之内于她来说,与贴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这也让红衣更加有些憎恶杨勇,在她眼里石老爹之所以受伤本就因为他,现在还让自己不能贴在石老爹身边,如果不是石老爹一再强调不能**,恐怕是生吞了他的心都有了。
对死亡气息极为敏锐的杨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一不小心又惹**了这尊凶兽。
去往城隍爷的目的地倒是不远,也就翻上两三个山头便可到达,可陈石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应该先把这边的情况率先禀报给白师兄知晓,再履行承诺不迟。
所以,杨勇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石老爹自然不放心让杨勇背着陈石上路,鬼知道那影子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拿住两人从而要挟自己。
石老爹如此想,毫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影子早就对石老爹身边的其他人做出伤害之事了。其实也就是他自己有些难以割舍再一次跟陈石分开。
不知不觉中,从那一丁点儿大的人儿,如今已然快长成大小伙子了。
这一次诺行承诺,虽有突兀,但就石老爹自己也是有过不经意间的谋划和支持,只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而已。
然而,辜老爷子的突然陨落,也着实有些惊着了石老爹。
原本以为寂静了好几十年的风声不会再有草动,殊不知那冷血纷争的江湖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是因为你的掩耳,暂且捉起了迷藏。
陈石法力的消失,石老爹多多少少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就好像他并不意外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不涉足修行的人,忽然有了大成的境界。
一切都可能来的太快,让他也可能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石老爹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是他真的没准备好,而是现在所发生的,好像才真正符合他心底的预期。
他不希望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他也不喜欢像他父亲安排的那样,明明有超越常人的机会,却要埋没做一个普通人。
可能他这一辈子没什么机会了,该走的路也好像走到了尽头。
也许曾经他可能放弃过,但后来缘份又让他遇到了陈石。
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城隍给了他再一次不可思议的机会。
就像当年给他那一抹机会一样,只是这一次那抹感觉更清晰、更冲动。
石老爹清楚,陈石并不平凡。
第202章 施修行所得,显身心所示。
石老爹很清楚,陈石注定不会平凡。
他的每一次成长好像都伴随着磨难,福祸相依,当然也伴随了收获,或者说是福报。
所以石老爹并不惊讶他小小年纪,何时就悄悄有了内力:也并不是单纯就以为他是运气很好,总是能在合适的时机就能轻易的觅得那难能可贵的机会;更没有觉得分开不到半年,再见已是神仙般的人物会不会是在做梦。
就像他同样也没觉得陈石失去法力,就应该很挫败、惊慌一样。
只觉得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是他所应该经历的一般自然。
就连背着陈石的杨勇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石头,你好像对失去法力一点儿也不惊慌?”
陈石虽然全身酸软无力,趴在杨勇的背上几乎是一动不动,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反而是字句清晰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惊慌的?你看我们身边的其他很多人没有法力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
杨勇摇了摇头,说道:“那不一样,他们是一开始就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不会有,甚至他们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相信有。而我们,实际上就是存在的啊。”
陈石并不争辩,而是另外问道:“你觉得法力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杨勇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强大的力量。”
陈石:“那如果说,一开始我们的师父就是普通人,没有教过我们九转秘法,也就没有了法力,你还会强大吗?”
杨勇可能不太能理解这种假设,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可能会有。我不是因为有了法力才变得强大,而是因为我变得强大才需要法力。如果没有修行,我依旧强大,可能来自肌肉,也可能来自智慧。”
这句话看似有些矛盾,实际上也确实有些矛盾。
明明就是因为有了法力,才让他更为强大,他却说不是因为有了法力。
而实际上就连陈石都有点诧异杨勇竟然这么快就悟得其中窍,他既然没说出这般话,就证明他并没有寄居于力量的支配,成为强大的奴隶。
举个例子来说:你可以是因为有钱变得很自信,但你的自信又不仅仅是因为你很有钱。
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你所修行的路子,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当我失去法力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本该是我必定要经历过的阶段。”
杨勇不懂,直接问道:“为什么?”
他的力量真的挺大,背上背着跟他自己个子差不多的陈石,手脚却一点儿都不颤抖,行进的步子也是稳稳当当。
就连趴在背上的陈石都因为搁得太久,一侧的脸有些发麻,缓缓抬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才慢慢说道:“我一开始修行的决心就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而是为了明悟。
明白自己为什么修行,为了什么而修行。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只为了印证而存在,或者是一时好奇的附属品。
事实上这是错的。
当我机缘巧合了悟谛听法术之后,就很多次徘徊在过去和未来的选择之中,而选择的区别也就是成与败的分别。
树木有花开结果,也有残败,落叶归根。
事有了尽人意,相得尽欢;也有事与愿违,落得遗憾。
而这里面被左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强大的力量。
我渐渐才明白,修行不是一个词,而是修与行两个意,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修的是法理,行的是道理。
法理有据,道理可行。
我们境界到了,不是想到了就到了,也需要去印证。而之所以印证就是法力尽施修行之所得,以景象展现身心之所示。
人没有平白无故的修行,就像树不可能无土而生根。即是缘份,也是因果。欲求不一定是入魔行,无欲无求反而会成为见知障。
归于当下,成则安然无恙,败则生死轮回。
事实上,如果追究至更早以前,其实我的初衷也已然是追求强大的力量。
所谓法力,是先有法,必定有力。”
杨勇听得似懂非懂,但好在他内心深处已经习惯性的、很自然的就觉得他言之有理。
不过他还是追问道:“这跟你失去法力有什么关系?”
陈石轻声苦笑,说道:“我都不重视它,自然是修行有偏,法力之失亦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那梦中人将之提前了而已。”
杨勇:“难道它还是活的?”
陈石听得糊涂,随即说道:“嗨,我说的此它非彼它,只是一种比喻。”
杨勇还是一副狡辩的样子,道:“我知道,我故意的。那像我这样很重视力量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失去法力?”
陈石白了他一眼,心里想道,你故意个屁,要是真听明白了,就自然不会再这般问了。
“也不尽然。所谓修行,机缘、明悟、所求、得失、印证、体己缺一不可,跟人为的重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么说可能也不对,我还不是太明白,说不太清楚。总之,我不重视印证力量不对;如果你太注重术式力量也是不对,一切都介于平衡之间可能才是对的。”
杨勇:“你这不等于白说?”
陈石也不尴尬,只是觉得好像又有些累了,说道:“也不是白说,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好困,我要睡会儿。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也休息一会儿……”
等杨勇还想再问的时候,就听见背后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
本来杨勇打算直接背着陈石赶往城隍之处,但陈石一再坚持先要将此事禀报给白师兄知情。
杨勇拗不过他,只能遵从。
一开始他跑得飞快,就担心跟在后边的红衣会忍不住追上来揍他一顿,因为那若隐若现的杀气始终锁定着自己。
好在石老爹比较近乎人情,一边安抚着有些暴躁的红衣,一边刻意放慢了脚步,只需要保持在,不影响,却能照顾得到的距离。
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是在居委会办公室,那时候无线电刚刚普及,也只有村支书就着村里的名义率先给他自己安置了一部。
所以,要收费。
等杨勇先交了够讲一个小时的话费后,本打算自己给白师兄打过去,然而又犹豫了一下才把陈石给摇醒,还是觉得由他自己说比较合适。
谷中没有电话,但陈石记得白师兄有个随身的通讯工具,不过现在也只有二师兄能联系到他。
电话转接到二师兄处才从他那里得知,白师兄一行已经深入梅溪秘境之中,可能就是他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
二师兄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他倒是可以通过额外的手段去通知。
当初与白师兄分别的时候,陈石是知道白师兄要先与小叔祖解决秘境之中妖族问题的,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麻烦,以至于现在还联系了其他人前去支援、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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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陈石突然又觉得印证中的力量实则是比修行境界更为重要的存在了。
只是这种想法才刚有个苗头,陈石就十分谨慎的压了下去。
摒除杂念,静守道心。
俗话说,孤阴不长,独阳难存。
即使没有修行,也应该明白,修行境界与印证法力本就是相辅相成而存在。
自己先前就有侧重于境界,而轻贱了法力,认为只要能成就境界,术式自然会随着境界高深,达到大境界碾压的局面。
殊不知修行本就没有捷径可走。
陈石声音有些低沉,把自己现在法力尽失的情况告诉给了二师兄。
实际上,就是杨勇也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二师兄一两回。此时,除了白师兄,竟然也莫名觉得十分亲切,很自然而然的就把心中困惑告诉给了他。
电话那头的二师兄沉默了片刻,才安慰道:“九师弟,修行方面的事我无法给你任何指点,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可比我高。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情况。
说起来,我好几年前本来是有五气朝元境界的,但入京之后的这些年难免有些懈怠,五气朝元境界虽还在,可实际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已无更进的可能了。
但我记得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赋有天分之别,唯勤一视同仁;如果境界不前,就固塑已成之路。
你法力本有,忽而失。我觉得不是真丢失,而是碰到了某种障碍。
这障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既然你境界还在,何不重新印证一遍过往得失呢?”
陈石不是没有如此想过,只是最近这些时间他总是无端犯困,一睡下就是连梦都没机会做一个,又哪里有机会重新印证,审视过往得失呢?
只是既然连二师兄也这样认为,就证明自己在这条路上并不是一意孤行。
回答二师兄过后,陈石这才提及自己另外拜师之事。
这要是搁古代,纯纯就属于背叛师门,就算不被千刀万剐,也应该是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结果。
所以,就这事从一开始起,陈石心里就无比忐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然而二师兄听罢,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这事?那我就懒得再派人知乎白师兄了,他可能挺忙的。
我替他给你回复了。
你去就是。那样的传奇人物又不是谁都能遇到的,既然你有这福分,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
再说了,你就算了拜了他为师,难道就不是药王谷弟子了?”
听到二师兄也如此说,陈石这才总算宽慰了些。
而听筒里的二师兄,好像也想多和这位还素未谋面的九师弟说会儿话。
“你年纪不大,成见却不小。
我知道你读过书,授课的老师自然不止一位,虽说跟拜师亲传确实有些区别。
但是你难道对授课老师的敬重,有孰轻之别吗?”
陈石还是比较喜欢二师兄这种略带质问的口气,老老实实回答道:“自然没有。”
二师兄:“那不就得了。你跟在师父身边的时间不久,却比我们有一些师兄弟待在他身边的时间都要长。
但我敢说,那些师兄弟一点也不比你弱于对师父的尊敬和敬重。
药王谷不比其他门派,首先的宗旨就是济世苍生,心怀天下。
你觉得仅药王谷一宗之门,能做到吗?”
第203章 六元无恶念,天赋了敌心。
能不能做到在于事在人为,又与宗门何干?
陈石自然清楚二师兄不仅仅是这个意思,所以干脆没回答,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二师兄也没一定等陈石回答。
继续说道:“古有神农尝百草,惠济万代;后有扁鹊创切诊之法,恩泽千秋;再有皇甫懿论针灸五行,效施之人何止百家?
我门祖师,世人称药王,又岂仅仅是我一门之祖师。
你明白了吗?”
这下陈石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结到底何在了。
说来惭愧,陈石虽然拜入了药王宗门。
但现在看来,他只是拜在师父辜老爷子门下而已。
从一开始,他的格局就没有打开。甚至还一度受思想的影响,局限于江湖的角色。
就像他的修行,得来易,好骛远,却偏偏又正好见证了师父之藏拙。
让他,甚至可能还包括杨勇,都有了枝繁不与叶茂相关的常识误解。
自己会失去法力,又有幸以谛听之法得知其实不止关乎城隍之故,也明白他这是好意帮助自己。
但故就是故,不应有好意、坏意之别。
有故,知因,当解因,而不是当认,实不得。
陈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法力,实乃修行有缺。然而陈石却没有想过接下来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还一直下意识的规避以为误失师承的原因。
难道说那些医家大圣就不是自己的师父了?既是,但又何必一定要与师父辜老爷子互有区别?
就像二师兄说的那样“济世苍生、心怀天下。”只要记得这句的责任,就一直都是药王谷弟子。
陈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就连连日以来的困乏都一扫而空。
轻吐了一口浊气,对着话筒说道:“我明白了,谢谢师兄。”
二师兄:“呵呵……你明白了就好。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陈石明白二师兄这是开玩笑,也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二师兄,你方才说有靳家兄妹和其他人一起驰援梅溪秘境,我没想到妖族之乱会如此严重,就只留下白师兄和小叔祖俩人应对。
我们是不是也该马上回谷,看能不能尽上一份力。”
二师兄:“你不是法力尽失吗?辜芙蓉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幸好杨勇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石老爹和红衣也应该能护住你俩周全……秘境中的事,我自有其他的安排……师父应该也与你们说过“天选之人”的消息……浩劫将至,虽然没人能清楚这其中具体有何关系,但有一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你们越安全、将来越强大,就一定没错。”
二师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好大一堆,陈石听得明白,却不理解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只能如实说道:“我法力虽失,但神识还在,只是能做的事情可能不多。”
二师兄:“不需要你做什么,秘境之中有你白师兄他们应该足矣。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恢复法力,然后能增长多少实力就增长多少,你越是强大,对你,对我们,对将来就越有保障。
不过,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切随心循迹,懂吗?”
话里的关切,陈石自然能懂。
也好在他一直没有以“天选之人”自居,而且他很清楚,就是辜芙蓉和杨勇,一样也没有这样的“自觉”,就好像这本就是一个稀疏平常的词汇。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才是最难得可贵。
虽然以二师兄的情报网,他清楚很多事情,但依旧还是在电话里向陈石问了很多问题,也告诉陈石很多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一是让他有个准备,也是为了给他有个可参考的答案。
直到村支书过来告诉陈石,通话时间已经到了,再打下去就该欠费了。
陈石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二师兄告别。
虽素未谋面,但又说不出的亲切。
二师兄安慰他说,等再过一段时间,也给他们师兄弟都配备一个可以随时通话的通讯工具,这样既方便交流感情,又可以有要紧事可以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陈石又静静地坐了好几分钟,这才起身叫醒早趴在一旁睡着了的杨勇。
杨勇还以为陈石是叫他继续背着回去,即使还有些迷糊,也依然毫不犹豫的蹲下了身子。
陈石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问道:“你干嘛?”
杨勇:“不是要背你吗?趴上来啊。”说着,还往靠近陈石的地方挪了挪。
看着如此实诚的杨勇,又如何不生出亲近之情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软言细语的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瞬间有些清醒的杨勇,望着陈石眨眼问道:“你有劲了?”
陈石点了点头,明白自己先前之所以全身酸软无力,其一是因为心智神识耗损过巨,而另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自己得了情志病。
情志病不是病,但它严重的时候一样会要了人的性命。
陈石没有那么严重,但也能让他酸软无力的同时,即使想走几步路都成了问题。
现在心结打开,自然也就恢复了。
杨勇:“那你的法力是不是也一并恢复了?”
陈石摇头,有些苦笑了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说丢就丢,说恢复就恢复?”
杨勇挠了挠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可不就是说丢就丢了吗?”
陈石一时语塞,只觉得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慢慢悠悠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杨勇:“白师兄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陈石:“原来你没睡着?”
杨勇:“睡着了,但也听得见。”
陈石:“这功夫不错,啥时候教教我。”
杨勇:“没问题。”
陈石:“二师兄的话你也听到了?”
杨勇:“嗯。”
陈石:“师父说药王谷弟子首重责任。”
杨勇:“可我们还担不起。”
陈石:“可我们不能将来还担不起。”
杨勇:“好像明白了。”
陈石终于笑了,回头攀着杨勇的肩膀说道:“我也好像才明白。”
“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远远跟在后面的红衣觉得他们俩像个傻子。
而同样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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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的石老爹也有些迷糊,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当初自己的父亲要阻止自己涉足江湖了。
这一日回去后,陈石主动去邻居家的菜园子里采摘了一些实兴的蔬菜。
而事实上这个时节,园子里最多的就是这边当地产的大白菜,一种跟北方的大白菜很像,但又并没有像北方那样包得很紧很扎实,吃起来也没有那么甜,但如果用这个菜打个肉丸子汤,却能吃出鸡蛋的味儿来,也算是一道特色了。
陈石还做了一道他师娘经常给他们做的酸辣汁溜五花肉块,石老爹吃的是满嘴流油、交口称赞,还连连跟红衣举荐陈石的厨艺又增长了不少。
然而杨勇却不屑一顾,扒拉得比谁都快,口中却言不由衷的说哪儿跟哪儿少了一些味道,不及师娘的百分之一然然。
这也难怪说红衣总是没来由的想活撕了他。
但凡是让石老爹不爽的行为,她总是会很敏锐。
现在又多了一个陈石,石老爹越是跟陈石亲近,红衣就越是在乎杨勇对他俩的态度。
这也让本就对敌意很是敏锐的杨勇,却总是很犯贱的变着各种法儿去刺激她。
陈石可能明白他这是想趁着在红衣身边这个有恃无恐的特殊的环境里,更加的熟练锻炼其自己新领悟的这种近乎于天赋的能力。
如果说陈石的谛听法能察觉到恶念,那么杨勇的这种天赋就是很容易察觉到敌意。哪怕这种敌意不是针对他的,他也依然能察觉到其中关系和程度。
这点倒是跟红衣的天赋很是相近。
不过这不是红衣教他的,况且就红衣自己,恐怕都还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能力仅仅只是她个人的天赋而已。
杨勇之所以能在这个时间里更为敏锐的掌握到这个能力,跟他本能的对战斗和竞技敏锐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当他发现红衣那对自己毫不伪装的敌意时,瞬间就会激起他本能防御的状态。
然而,红衣的这种敌意又很纯粹和直接,却又不会真正去伤害到他。她不像其他人类,对敌人,或者对自己反感的人的敌意是带有各种目的。
也就是总会把这份敌意换算成,如果没有,或者把目的倒转过来,兴许才会是所期待的那种带有欲念的目的。
红衣的那种敌意,更像是她在宣誓领地。而且因为红衣的本能天赋,她能感知到她的领域内谁是真的惧怕,及其惧怕的程度,这也很大程度里让她更好的判断自己的对手是否是自己所能敌。
恰恰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被杨勇所捕捉到了。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石也不止一两次跟杨勇那探讨他究竟是怎么学会的,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结果。
杨勇吃完饭,就会趁着红衣还在收拾的功夫偷偷溜得远远的,红衣不会离开石老爹身边太远,杨勇很快就刚刚好把握到了这个距离,便会反复在这个边缘试探,一次次惹得红衣总是咬牙切齿。
石老爹和陈石也总是在她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赶紧安抚她,可这终究不是个长远之计,谁知道红衣会不会在哪一刻彻底崩溃。
因此,当陈石再一次做好晚饭,并替石老爹斟满一杯酒,说过了今晚,准备明天启程时,石老爹竟然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第204章 儿郎欲行之,系心无远近。
心结打开之后,陈石就算法力未复也不至于每日浑浑噩噩,浑身没有力气。
二师兄说的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心中始终秉持“济世苍生”之心,就永远是我药王宗门弟子。
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以前陈石把这世间想得太过于美好,哪怕是见识过一些人心险恶,也不自觉会觉得那样的世界会离自己很远。
自己确实愤怒过,也痛恨过,正值经历的时候,一样会觉得刻骨铭心。
但现在看来,这些都仅仅只是他的情绪,并不能代表着这世间的本质。
说得简单点就是,他们都知道哪些是危险,也清楚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性命。虽然口口声声也高呼敬畏生命,然而实际上,即便是经历过几次凶险后,他们依然没有认清楚过弱肉强食的本质。
弱肉强食不只是傻傻的肉小就应该被强者吞噬,也许在强者的眼里,这就是准则,是他们可以堂而皇之掠夺的理由。
陈石很清楚,这不应该是个理由。
更不应该是怯懦的借口。
修行,是思维的升华、是对灵魂、肉体、责任的赋予,旨在达到与过去、现在、将来而言更为明性解心的过程。相比境界更高、胸怀更广、视野更宽的个人修养水平,其所印证的才更应该是个人行为的最终体现。
陈石以前觉得,识灵、色欲、气海就是为了印证自己能见识这方天地的门槛,且它们能存在于己身就是印证。
现在看来,它可以是一种印证,而且它确实就是一道门槛。
但门槛过后呢?那方里面的世界呢?
陈石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几乎是没有朝里边看上一眼。
如果这房里是位姑娘,恐怕是心都碎了。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体现了自己,印证了修为上的又一层境界,而且他们都还挺享受这份境界所带来的便利。
陈石的五行法术修炼最为顺利,如果不考虑环境的因素,他可谓能称之为得心应手。
然而实际上即便是到现在,陈石都几乎未曾真正应用过五行法术。
所以也就更加谈不上能体会修为境界上的印证。
以前一直都只是以为,印证就是对境界到了的表现。
其实可能真正对于这方面,杨勇、五师兄、六师兄,还有辜芙蓉都比自己要体会的更加深入。
所谓印证,最简单的解释应该是应用。
陈石决定第二天上阴山,去履行当初石老爹与城隍的承诺。
这一夜,石老爹亲手泡了一壶茶。
本以为有很多话想说。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石老爹确实很想念他。
可当他就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来不及仔仔细细的盯着。
就想着,给他做点什么好吃的,一些他喜欢,可能在外边没来得及吃的东西。
又或者只是想着,吃了饭该洗个碗,烧了热水就该泡个脚。
又或者,睡前不应该喝茶,要不然会休息不好。
最终,也只是一人各自喝了一杯。
阴山就是城隍的所在,也可以说现在就是他的道场。
这是石老爹翻着地图,再对比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过后确定下来的地点。
当然也得到了陈石的印证。
其实小时候陈石跟小伙伴们就听说过阴山,到现在陈石还记得那山上所遇到的老先生给他讲的民间传闻小故事。
现在看来,那所谓的传闻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
红衣好像对阴山有些抗拒。
翻过前面山头本就应该到了阴山地界,可红衣就是徘徊不前,还一度扯了石老爹的衣服也不让他往前,就好像前面有很大的危险一般。
杨勇和陈石在看到红衣这种表现时也刻意留意,然而却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石老爹离她最近,当然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于是问道:“怎么了?”
红衣面色有些为难,扭捏了半天才说道:“我们能不能就送到这?”
石老爹下意识的就以为前面有什么危险,立马就有些戒备。
跟在身后的杨勇和陈石也跟着戒备。
红衣马上解释道:“不是,没有危险。”
可能是相处的日子不短,石老爹跟着放松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走了?
陈石应该不认识路,我以前去过阴山,正好给他带带路。”
实际上,自从前几年阴山的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诡异之时,市政府就趁机给阴山评上了旅游景点的名称,听说这也跟地区人文经济有着什么关系。
所以,从四个大的方向上都各自有指向通往阴山的路标。
即使从来没有来过的外地人也能很容易的登上阴山。
而杨勇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望着道路一侧的蓝色指示牌,而石老爹却好像故意没见着一般。
红衣还是执拗的拉着石老爹的衣角,一脸抗拒的说道:“没有为什么,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而且,前面已经没有危险了。”
见石老爹还再追问,又马上解释道:“那影子不在!
前面就是城隍的领域,鬼族的那些人更加不敢靠近的。”
这些日子里,石老爹可能跟她讲了很多事情,就连鬼族她都知道。
只恐怕石老爹这次是真动了情了,只是他为什么不喜欢白老师,而喜欢这个妖精呢?
陈石没有插嘴,脑子里却八卦了个遍。
原本石老爹还想着一路把陈石护送到城隍的面前的。毕竟多年以前还有过一面之缘,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亲自当面唠叨唠叨。
石老爹也跟着有些执拗了起来,耐心的劝说道:“既然没什么危险,就让我再送送辈,你要是累了,我背你好不好?”
杨勇噗呲一笑,出言调侃道:“她会累?就是再跑上几个来回,她可能都不带累的。石老爹,恐怕她背你还差不多。”
红衣可不管这话有没有冒犯到她,反正现在只要是杨勇说的话,她都听着烦。
扭头呲牙,正要扑上去时赶紧被石老爹一把拉住,顺便打岔说道:“好不好?就再送一段。”
红衣:“不好,不行。”
陈石明白,红衣恐怕真的说不出来什么原因,要不然也用不着石老爹再三番五次的纠缠,只要是她知道的,都会对石老爹知无不言。
这恐怕也是白老师做不到的。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红衣不让石老爹过去,毕竟这可能关系到石老爹。
“红衣,前边是有什么对石老爹不利吗?”陈石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红衣还是红姨,反正都差不多,等他们真的有什么的时候,自己再改口也不迟。
红衣跟着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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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爹还在解释:“这阴山我此前也来过,你方才还说这已经是城隍领域,哪来的什么危险?”
可陈石好像明白了,拉着石老爹的手问道:“石老爹,你上一次去过阴山,是不是后来便病倒了?”
石老爹愣了一下,因为他确实想起,从阴山下来后自己便病了,而且很重。
“可我上阴山之前本就是受了伤,就算偶感风寒也是有可能的嘛。这次……呃……我好像确实也是受了伤……
但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好多了。”
陈石摇了摇头,红衣恐怕说的不是这个,反过来劝住石老爹说道:“石老爹,前面的路就让我跟杨勇自己走吧,翻了这座山,还有另一座山,何时才是个头呢?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快过年了,到时候我就回来陪你过年。”
石老爹:“你怎么也跟着她劝起我来了?”
陈石:“因为我知道红衣是肯定为您好的。”
石老爹:“奇了怪了,我就送你上去,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理由陈石还真是知道。
无论是从红衣的举止上,还是石老爹刚才示范性的往前走了几步,陈石都察觉到可能跟石老爹的生命力有关系。
就跟五行神韵一样,每个人的生命力其实一样有着特殊的光泽,只是这种光泽并不是肉眼能见到的。
陈石也只是在被些许机缘牵动的时候才可能察觉到那正是生命力的东西。
只是这个倒也不用紧张。
要不然陈石也不会耐着性子慢吞吞的劝着石老爹。
每个人的生命是恒定的,却也是不可定数的。
每一次心态的变化,每一次精神上的波动,还有我们生活中的每一餐、每一口呼吸都可以影响到我们生命力的总数。
又说生命是恒定的,是因为我们那里流失的生命力也是可以从某些地方再弥补回来,只是最终生命又是恒定的。
就好像一口水井里的水是活的,你用了多少,它都会再补充回来,但始终不会溢满出井口。
当石老爹决定继续护送陈石时,他的生命力就会流失,而且这种执念越重,所流失的也会越快。
哪怕红衣身上已经不遗余力的去补充,也于事无补。
这也是为什么红衣当即阻止了石老爹再前行的原因。
然而这种事,在自己和杨勇身上又没有出现。
只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跟石老爹说?
即便是说了,他又如何会信?
他就是信,又怎么可能会在意?
石老爹还待坚持,陈石又说道:“况且,就我和杨勇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才更有诚意,又不是上学还需要家长送。”
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竟然把石老爹给打动了。
陈石趁热打铁道:“况且这么些年我们都没上前拜见,已失了礼数。虽情有可原,但毕竟是我无力在先,您跟着去算什么?求情?还是护犊?
先不说城隍并我**、刻薄之意,前后他都是好意有恩于我,又哪门子谈得上求情呢?”
“好了,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还懒得送呢。”终于听不下去的石老爹终于打断了话。
倒不是他想通了,而是这些话怎么听着都有些肉麻了。
又不是生离死别,又何必这么感性。
石老爹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第205章 风吹草方动,月下影有痕。
陈石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解锁这个技能,而且当他看见了的时候,心里便明白那就是代表着生命力的东西。
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谛听”之功。
但这就让他更为困惑了。
师父一开始跟自己说,自己忽然领悟的这份能力可能跟传说之中神兽谛听的天赋能力很是相像。
但实际上就算是古人也没有谁能确切的说真正见过谛听,更不要提说清楚的知晓它的能力了。
有的也仅仅是一些神话传说而已。
然而又过了几天,师父又突然很确切的告诉自己,这就是神术“谛听”,并是在嘱咐自己要更加珍惜和善用此神术。
神术当然知珍惜,但善用又从何说起?
自己不做坏事不就是善用了?难不成自己还能为恶不成?只是陈石有些疑问,这样的神术如何会轻易被自己领悟?
随着成长,他渐渐发现其实自己除了有几分离奇机遇之外,实际上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师父把悟得“谛听”神术归为前世福报,那自己的前身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许等有一天,可以用“谛听”神术去查探一下自己的究竟,只是不知道这等用法属恶用,还是善用?
石老爹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见红衣执拗不许他再前行半步,而且陈石也跟着阻拦自己,他们又确定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这到底是为何,便也就没有再刨根问底。
自己最亲近之人如此行径,自然是有其道理,一味倔犟和胡搅蛮缠不仅会伤了关心之人的心,更会辜负了这份信任。
等告别石老爹,杨勇和陈石才又继续上路。
一路上简单交流过后,陈石因为心里有事,慢慢也就淡了话头。
正当陈石在想自己为何会这时候突然发现如白毫状的生命能量,杨勇也恰好问道:“石头,我这一路过来都没有想明白,石老爹为什么越是靠近阴山,血气也就会越弱?”
陈石听他提及石老爹的情况,不正是自己在考虑的问题?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血气?”
杨勇有些诧异,问道:“你们不是拦着他不再相送吗?难道不是发现了血气的问题?”
陈石听罢,又仔细回忆了一遍那时候的经历过程。
自从有了大成境界过后,他就有了能让过往诸事重新在识海之内纤毫毕现的能力,自然也就察觉到在白毫流失的最快的时候,也正是他血气最弱的时候。
等验证过后,陈石这才说道:“倒没有注意到血气的问题,我看到的可能不同。”
紧接着又向杨勇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石老爹身上有一道白毫?”
“白毫?像五行神韵一样的五色氤氲?”杨勇对当初第一次发现人类身上竟然有光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自然也就想到了陈石所说的白毫是什么意思。
陈石:“对,差不多,除了色泽,又有些不同。从其体现和神识感应来猜测,那应该就是影响人……生命力,或者是身体健康一类的东西。”
杨勇听他支吾半天,总结着说道:“那不就是寿数吗?”
虽然确实有点这个意思,陈石听杨勇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个更加恰当的词语,也就没有了再晦疾的意思,说道:“你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当知道那白毫就是生命能量的时候,陈石自然也就明白有时候它的流失和补益本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惊慌。
只是现在才认真考虑,为什么只有石老爹会出现这等现象?
或许是因为受伤?还是说体质的不同?又或者是年龄?
如果是寿数,自然会关系到年龄。但这白毫的凝炼程度又无法与之体魄成为正比,就比如说杨勇,他血气方刚、正值壮年,如果不是受到什么不得已的伤害,绝对不会有生病,甚至暴毙的情况。
这不只是从气色而论,也是陈石以医技医理进而推断的。
别看他只是在辜老爷子的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修持增益的情况下,无论是对书中所涉猎的知识,还是辜老爷子手把手指导、教授的经验,都有着无以伦比的接受程度。
再加上后来在药王谷藏经阁浸淫的那些日子,就现在陈石的本事,无论是搁那家那院都会是一等一的宜养大家。
但是,杨勇身上就看不到那层白毫。
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在对比石老爹的同时,陈石就已经做了好几次的比较和确认。
见陈石又半天不说话,杨勇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在想什么呢?”
自己一个人想不通,说不定别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
“你说那是寿数,其实也不太准确。”
陈石指了指杨勇,继续说道:“就拿你来说,在石老爹白毫流失的时候,你身上却看不到半点白毫。我试过很多种情况,依旧是如此。
很明显,这并不代表着你就没有寿数。”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杨勇也些不自在,刻意躲开了陈石的手指头说道:“那就不是什么寿数呗,寿数这东西本就是属于阴历薄上的时辰,人又怎么能轻易看得见?”
“阴历?”
杨勇的一句话瞬间令陈石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好像自己施用“谛听”术时确有些微妙的差别。
此时又尝试在杨勇身上试验。
可停在那里盯着杨勇看了老半天也依旧没见着什么动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石频繁动用神识,又法力未恢复,终究还是有些抵抗不住,有些发晕,就是头顶不是很热的太阳都将他晒得有些头晕目眩,有些晃眼。
晃眼睛?
陈石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顾不得神识使用过度,干脆闭上眼睛又朝着杨勇“看”了过去。
这一下陈石终于有了发现,也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既然得到了印证,陈石赶紧就退出了神识,再没有提升到源远流长的境界时,还是得悠着点。陈石猜测,如果境界尚未巩固如常的情况肆意擅用,不仅不会有助于修为的进步,甚至是可能会**,又或者出现什么漏洞,就比如此时正失去法力的自己。
睁开眼睛,看着还同样盯着自己的杨勇,陈石这才解释道:“方才我突然想到,传说中,寿数乃阴间历法,掌握人间阳寿,又怎能用肉眼凡胎所看到?
于是我闭着眼睛,改用神识五感去看,果不其然就让我看到了你。”
本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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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石动不动就走神的说话方式极为不满意的杨勇,也顾不上发泄自己的情绪,赶紧问道:“看到我什么了?”
陈石:“说是寿数可能不太合适,我又一时间不能确定该怎么去定义这种东西,所以干脆就暂时叫它白毫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
杨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石:“你正值壮年,又血气方刚,白毫自然光芒如汤,且就算先前你有所受伤,这等程度并不足以让你本质上折损寿命,再加上康复的过程中,白毫也会逐渐恢复,所以基本上也可以忽略白毫的流失。
而且,在你我靠近阴山时,那缕白毫也好像受到了另一层无形屏障的阻拦,并不会被流失。
但石老爹不一样。
虽然他也有一层屏障,但回想起来,他屏障的背后始终就像个筛子一样,越是靠近阴山地界,这筛子的篦洞好像就会更粗、更大,溢流得也就更快。”
说到这,陈石好像还有一些什么没想明白,又住了嘴。
杨勇听得正起劲,插言道:“你说白毫乃阴间历法,这地界又叫阴山,石老爹身上白毫流失,会不会跟这阴山有关系?”
这点陈石也想到了,于是说道:“不靠近这边,就没有这样的现象,当然与阴山有关系,只是没明白为什么会有关系而已。
不过,后来石老爹随红衣离开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随着红衣有意为石老爹补充过渡神识灵力,她之特异,也一并补充着那些白毫。石老爹离得越远,那层白毫也就更为凝炼,显然是有效的。
那红衣虽是妖属,但一心为石老爹,且颇多奇异,这也是我才能放心的原因。”
杨勇听石老爹无事,自然也没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红衣把白毫渡给石老爹,那她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
陈石稍微回忆,很确定的说道:“没有。
而且红衣身上白毫凝炼程度比你强了不止一倍,也许是有流失,但其程度就连我都看不出来差别的。
还有,当红衣每一步行走之间,山林之间自然会有白毫在慢慢补充。
先前我还在犹豫,那白毫到底是不是寿数,现在看来,那白毫称作生机恐怕更为贴切。”
杨勇跟着符和,道:“寿数也好,生机也罢,都以白毫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你方才说红衣有颇多奇异,我也深有体会。
你知道我之前本身就对争斗颇具敏锐直觉嘛,我一直以来认为也就是本能上的反应。也就在那天早上跟红衣晨练时,观察到她能把类似于我们的神识散布出去,又通过其反馈回来的信息察觉出其范围内的对象是否有敌意,且清楚其敌意程度……当然我也有猜测的部分啊,一直还没机会直接问她呢。”
陈石有些想对他翻个白眼,你要是有机会问,且她能回答你,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没理会陈石那奇怪的表情,杨勇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能通过神识反馈辨别出对方的能力程度,但就这个过程,我还是能察觉到神识范围内有没有什么足以威胁到我,或者对我有敌意的目标。
而且过后我还发现,即便是不针对我的敌意,我也能察觉到。
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是不是特厉害?”
第206章 白毫不足虑,多虑恐伤神。
陈石当然恭维道:“厉害,你当然厉害。”
杨勇笑笑,仿佛对陈石的赞美很是受用。
而陈石也在心里暗自想到,这不是跟我刚刚印证的能力很是相像吗?
随即就把自己能察觉到恶念的事情仔细告诉给了杨勇。
还以为是自己独一号的能力,正有些沾沾自喜,随即发现原来又不止自己一人有所其奇迹,顿时觉得多多少少有些泄气,说道:“恶念,敌意,我怎么感觉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陈石:“是差不多,但也可能会有什么不同。”
杨勇没好气的回道:“这不是废话嘛?”
即使不用谛听术,陈石也能感觉得到杨勇那不加掩饰的低落情绪,不过也不用劝慰,而是另外说道:“杨勇,这次我有意叫上你一起去见城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见他说的郑重,杨勇也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想的是一路可以保护你,毕竟你刚刚失去了法力,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虽然陈石没有刻意考虑让杨勇保护自己,他自己实际上也没有认为自己会是需要保护的对象,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下意识的以为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也因为自己可能“刻意”的原因,于修行路上遇到“废了武功”的现象,所以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于修行路上的见解和体会,尤其是修为和实力的具体存在关系。
陈石也不吝啬,自然而然的对杨勇说道:“你我道心不同,所以对境界修为与其应用也有不同的认知和见解。可能我修行有偏,所以暂时没了法力,实际上我确实能感觉到,其实它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样。也许等我把某些事情想清楚了,封印也就自然会解除,法力也就能再次正常使用了。”
陈石没有再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失去了法力,说明他打心里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也很大程度的帮助到他能从所谓封印中解除出来。
好像有些偏离的话题,陈石又调转话头说道:“修为越高,其自己与环境、社会,甚至天地之间自然也就有各种更加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们不仅要印证境界带来的对自己的认知,更要印证这个层面对我们周围的认知,还有关系。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处在该境界之时就要有与之匹配的社会责任。”
怎么还牵扯到社会责任了?虽然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显然杨勇只是接受了于药王谷宗门内的责任。
况且以他的道心来说,本身也就是他所需要追求的东西,又谈何放下呢?
除非……
虽然陈石有些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已经有亲身经历的他,并没有着急把想法说出来。因为即使他现在明明白白的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不但起不到任何警示、提示的作用,甚至还会有可能让他直接产生“见知障”,更难以从魔镜中走出来。
杨勇倒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更厉害,然后才是需要境界上的提升,这本就是一件相辅相成的事情。
更确切的来说,有没有高境界其实对他并不重要,当他在这一层境界里提升到某种极限之时,自然就会突破某种桎梏,去寻找更适合他施展的平衡层次。
说到底,陈石发现,可能杨勇的这种行径反而更加接近于“无为而治、自在逍遥。”
杨勇没有接上陈石的话茬,而是忽然情绪有些低落的问道:“石头……”
然而欲言又止。
陈石也并不想再刚才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他已经意识到,恐怕越是纠缠,执念就会越深,执念越深,对于自己能走出魔境也就越难。
见杨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依然还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本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杨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问道:“虽然我不清楚那白毫具体是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那意味着什么。石头,你就不担心石老爹会突然……离开我们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直接听到这话,陈石还是忍不住有些哀戚。
担心?又怎么不会担心呢?
白毫的散失,就算已经有红衣帮助弥补回来,再加上石老爹回程之时又有自然之力为之恢复,照理说不应该还有什么隐患。
但实际上这种现象之出现在石老爹一人身上时,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容忽视的隐患。
既然自己并没有拒绝触及这个问题,陈石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自然是担心的。不过,你也清楚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来说,与其担心实际也是徒劳。
石老爹靠近阴山才会有此现象,显然这里才会是其根本原因的存在。既然我们有此缘份上了这座山,就说明这里会有我们该寻找的答案……”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杨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就这样消失了,很痛快的说道:“那么,这也算是一条带着我来的理由了?”
陈石转忧为笑,十分平淡地道:“算,自然是算的。”
只是陈石指的是兴许能在此寻找出阴阳的理由,而杨勇觉得是要一起保护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杨勇:“石头,你说城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石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反问道:“人?”
先前陈石还以为杨勇会明白的,但听到他称城隍为人的语气时有些“平常”,平常到就像是真的在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
杨勇愣了愣,问道:“有什么问题?”
陈石:“你不知道即为城隍,他就注定是阴神之身吗?”
杨勇:“阴神?”
随即又有些瞪大眼睛说道:“你是说城隍可能是鬼族?”
陈石:“那倒不一定。阴神不一定是鬼族,鬼族里也不全是阴神,也就是鬼。不过具体鬼族里会有哪些族群,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只有阴神是肯定的。”
杨勇:“你怎么这么确定?”
陈石:“石老爹告诉过我这些。他还告诉了我城隍的来历和具体什么。”
杨勇:“说说。”
于是,陈石又把小时候石老爹给他讲的关于城隍的事情再讲了一遍。
杨勇有些没营养的问了一句,道:“那他一定很厉害吧?”
陈石又面带他那标志性的微笑道:“那肯定是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石老爹要一力促成我成为他的……徒弟。”
只是陈石没有明说,石老爹当初是把自己拜祭给城隍爷的,至于最后是义子还是弟子,这得看城隍爷自己的意思。
杨勇:“那要是他只收你,不收我怎么办?”
陈石:“不怎么办,既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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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又怎么有先要求授艺者的规矩呢?先上去再说吧。”
两人不再说话,只一味的努力爬山。
虽正值当午时分,但那太阳所照的地方却总是看不出一丝温暖,就好似那很低的云层里尽是冰碴子一般。
好在山林里的环境并没有像花池城地下那样的阴森鬼魅,但也还是增添了几分阴冷,即使是杨勇也有些不自觉的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衣服。
终于来到那地图中所标注的地方,也跟脑海里的目的地重合。
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遥遥望去,都已经能见着山顶上的那一方巨石。只是从这一面还看不到另外三条上山的路。
脚下所在较为平坦,青石板路的旁边有一处凉亭,四根柱子里有三面都建有懒人靠,可供行人暂且歇脚之用,仔细地看了其材质,竟然有几分像是楠木。
再抬头看去,亭顶也是清一色的榫卯结构,完完全全看不到一颗钉子或者拉爪,就现在这个时代在其他地方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就是在城里号称唐代遗迹的的南龛山那边,也已经大多被半水泥半松木的结构给代替了。
就上一次陈石跟石老爹去的时候,还听石老爹可惜了好长一段时间。
亭内顶上横梁还精刻了许多龙凤浮雕,但其具体算是什么样式,陈石接触的很少,自然也就只能除了感叹其精妙之外,归根结底也只道出一句:“哇”。
虽是临近正午,但南边的天气普遍都非常湿冷,再加上呼呼的北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割一般,自然这山上已经很少能见着有游客了。
陈石告诉杨勇,等再过些时候下了雪,这里反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冷了,说不定会有人禁不住雪的诱惑,顶着寒风登上这山巅之中。
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俩人四下寻找了一遍,不说城隍,就是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杨勇有些怀疑的问道:“这里四下也就这点地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石也一点儿城隍的踪迹都没有发现,也有些不敢肯定的一边回答,一边从背包里翻出地图来。
“应该是这里没错啊,这里上山本就只有一条路,而且从山下到这,也就这一处亭子……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多修了一座亭?”
杨勇虽然没觉得陈石说的在理,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只能是再往前看看再说。
然而等他们转遍整个山头,就连下山的另外三条路都找着了,也还是没发现任何有关城隍的踪迹。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在山顶巨石上,眼尖的杨勇率先发现了从另一条上山石板路距离快到山顶的地方,也有那么一处小亭,有树梢的遮挡,要不是冬天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杨勇也不会发现。
兴许那才是目的地真正的所在。
于是俩人又顺着方向去往另一个亭子,不过其结果显然不尽人意。
陈石又猜测,既然这两条路上都有一处相似的亭子,那么另外两条也可能有。
然而等他们都跑了一遍过后才发现,原来四座亭子的不远处是有一条小道互通的,正好围着山顶成一个环形道。
这不免让杨勇一阵抱怨,为什么最开始没发现,而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为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第207章 夜幕降天宫,两世谋造化。
就当俩人再一次沿着环形山路又一次把四座亭子转了一遍之后,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眼瞅着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太阳即使一直就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也能察觉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杨勇开口说道:“怎么回事?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说的对,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不只是没有游客会在这个时节上山,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温度又下降了许多,就剩下呼呼的风……
鬼影子?
陈石突然想起,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杨勇,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既为城隍,就必然是阴神的事?”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杨勇当然记得,回道:“记得,怎么了?等等,你是想说他要等到晚上才会出来?”
陈石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又有些荒谬,既然都是城隍了,又怎么可能受白天和黑夜的限制?就是最低级的鬼侍都可以在白天出没,虽然说阴神不一定是鬼族,但也不可能城隍的能力比鬼侍还差吧?
不过嘴里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还记得上一次他只是出现于我与石老爹的梦境之中,说不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条件限制了他。”
本来打算向城隍求师学艺的,陈石自然不好当着杨勇的面去质疑城隍的实力。
基本上有陈石在的时候,他就有些习惯性的懒得动脑子,杨勇点了点头说道:“嗯,有可能。那现在呢,我们要等到晚上?”
好在临上山时,就算他们没想过会在山林中过夜,也还是考虑到天气和陈石本身的原因,多带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和食物。
甚至石老爹还想着万一山上的被子太薄……又或者说城隍实际情况与人类并不一样,生怕会冻着陈石而多在他的包里塞了一条毛毯。
就连临下山的时候还特别嘱咐,如果是山上的条件太苦,他会想办法送一些东西上来。却没有想过,即使真的是山上太苦,又能怎么通知到他呢?
“嗯,这会儿离天黑还有两个的多小时左右,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躲,顺便吃点儿东西。”陈石建议道。
听他这么一说,杨勇也觉得有些饿了。
实际上他们选了半天,又回到了第一座凉亭里。
首先这座凉亭建在阴山的西南方向,从北面刮过来的风已经被山顶的巨石挡住了一大部分,而恰好亭子的范围又处于一个回弯的位置,就是有一些散乱的寒风也吹不到。
所以相比起另外三处地方,明显这里暖和得多。
杨勇有法力护身,自然不觉得有多大差别,但现在的陈石却有些受不了,就连手脚都稍微有些麻木。
靠在凉亭底座一处石基上,先是拿出了毛毯给披上,就着背包里的饼干和糖水,勉强吃上了一些,消耗颇巨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虽然有厚厚的乌云挡住了太阳,但凭感觉还是能勉强识别太阳的大概位置,更何况俩人的五识本就远超于常人。
就在太阳刚落下远处山梁后不久,天还没有彻底黑,陈石就率先有些敏锐的察觉到四周的环境有了些许不同。
愣了愣神后才对杨勇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只比陈石稍晚一步,杨勇也发觉了异常,说明他虽然境界上不如陈石,但神识敏锐的程度却一点也不比他差。
“嗯,感觉到了,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似的。”
既然杨勇也有类似的发现,就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当然也就不可能放过这个可能的机会。
披着毛毯再想背上包确实是有些不便,本来还想直接背上背包的陈石,最终还是选择毛毯。
这个时候,他更加有些离不开这件温暖的怀抱了。
收了收有些长的毯边,一边说道:“走,看看去。”
其实并没有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白天的时候,从凉亭处本就可以看到山顶的巨石,其大概的形状也很明显的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其全部的轮廓。
等他们真的登上山顶巨石的时候,杨勇还说过,果然跟他像的差不多,接近四方的山顶巨石虽然不是绝对的平坦,但从形神感应中却觉得他更像一个小型的广场,包括四周虽然有市政所修建的铝合金栏杆,以形神中去体会,其实也是平整的一片。
只是想象中本该是石阶的地方,却是一处悬崖。退出形神感应,以肉眼望去,虽然实际高度不超过百米,但还是有些令人恍恍惚惚、灼灼炫目,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此时,就算俩人还没有登顶,也已经十分清晰的看到了那几乎置于半空之上的层层楼宇。
仔细看去,隐隐还能辨别出廊坊之间有绰约人影在游走掌灯,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映得本彻底暗下去的天际一片金灿灿光芒。
因为光线和方向的关系,陈石等人并不能看到其全貌。但就管中窥豹,只这一面也就能大概想象到那整座楼宇的规模和其富丽程度。
差点儿惊掉了下巴的杨勇头也不回,有些呆呆的向陈石问道:“石头,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又有些矛盾的说道:“你能不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同样有些惊呆的陈石,这才缓缓地回复道:“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
杨勇:“那恐怕就应该是城隍的所在地了吧?”
虽然没人看,但陈石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了。”
杨勇:“他不是阴神吗?怎么会在这么一座……一座……那样的房子里?”
倒是陈石并没有这种先入为主的电视剧思维,反问道:“那应该是怎样的地方?阴暗、洞穴,还是坟冢那样的阴森鬼魅之地?”
杨勇难得舍得回过头,一脸那不然的表情说道:“难道不是吗?”
陈石一把扯掉身上的毛毯,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马上就应该能确认了。”
又招呼了一声,道:“走,上去。”
俩人草草收拾了一下行头,但还是没有忘记把刚才产生的垃圾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快步的再一次登上山顶。
夜色终于完完全全的降临,然而就眼前的这一片地方却依然还是在灯笼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方才还隐隐约约的人影,此时竟然一个也没见着,就连一丝人为的痕迹都没有找着,就仿佛本就不存在一般。
而白天杨勇还说本该有台阶的地方,此时真的便有了一所类似于白玉的石砌台阶,就连那栏杆都好似是一体雕琢而成。
杨勇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想踏上去,但又有些担心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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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幻境,只要自己一踏上去,幻境便会消失,而自己也会跟着掉下去。
又犹豫了片刻,才拉着陈石的手说道:“你稳着点我,我试试这台阶是不是真的。”
陈石心里其实也有些按耐不住,眼前的景象着实太让人震惊了。
即使当初已经有过一次见识药王谷地的经历,也依然还是抵不住对这种世外之地的惊艳和不可思议。
站稳过后,再一次紧了紧拉着杨勇的手,才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踏上去了。
先是一只脚尖试探了一下,从脚底接触到的感觉中,杨勇得到回馈那确实就是一阶实实在在的台阶,马上就忍不住兴奋的跳了上去。
这一下把陈石倒吓了一大跳,但马上他就发现杨勇就是实实在在的站了上去。
陈石欣喜的说道:“是真的!你在走一步试试,慢点,万一要掉下去了。”
一开始杨勇也担心这是幻境,但脚下实实在在的感觉并不会欺骗自己,所以他也更大胆了不少,侧着身子,尽自己最大的距离又一连走了几步。
要不是手臂的长短限制了距离,可能他就直接上到最顶上的那一台去,去看看那楼宇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眼见并没有出现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是一场海市蜃楼,陈石再也忍不住跟着踏了上去。
似石又有些似玉的材质看起来十分的坚硬,平整如镜面的台阶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滑溜,反而是有些软绵绵的,就像踩在一层棉花之上。
一连走了好几步,陈石惊奇的发现,这台阶和两旁的栏杆竟真的就像是一个整体,衔接处竟然看不到一丝丝痕迹。
就在陈石还在感叹造物之神奇时,杨勇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最高的一处台阶。
说高,实际上也就一十八步台阶而已,只是神识感应之下,觉得这一步的距离好似拔高了许多。
“快上来,这后边的地方还很大。”
等陈石也跑上去以后才发现,原本以为是一座大殿建筑的地方实际上只是一处三层样式的碑坊。
纯木质的八根柱子、墙上的格栅窗户和三扇对开大门其实前后都是空的,甚至你可以从旁边直接绕过去。
在第三层中间的位置处还有一块横匾,上书“自在天宫”,有匾自然就有左右门联。
果然,自右到左分别是“一世功名利禄尽享荣华富贵,荣登极乐仙境再造不世逍遥。”
书写的磅礴大气,字迹也是隐隐透着不容置疑,可读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又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别扭。
先不管这些,门虽然开着,但陈石并没有从门进,而是跟着杨勇自旁边绕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这才是真正的琼楼玉宇,一层叠着一层,仿佛连绵不绝,也全部尽是如此金碧辉煌、烛火璀璨,像是要把这一方天地都照彻光明。
门坊过后的地方又是一处台阶,不过不是往上,而是九九八十一阶往下走,然后再随着一层一层的楼阁、廊坊、亭轩,连绵而上。
而中间也有一处广场,只是比阴山山顶的那一块巨石要大了许多倍而已。
远远的看去,亦是跟脚下同样的材质,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实力造就出如此规模宏大的宫殿群。
称之为天宫,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其词。
第208章 山间璀璨楼,房空仅一身。
逐渐大胆起来的俩人就这样漫山遍野的乱窜。
中间的广场很是敞阔,一眼就可以看尽所有,除了感慨其规模辉煌之外,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格外的惊艳之处。
包括后面又转了很多地方,从一开始的新鲜感之外,渐渐发现后边所有的建筑竟然全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只是布置在不同的地方而已。
慢慢地兴致也就淡了。
杨勇早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有些乏味的说道:“怎么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却又要造这么多,而且还没有一个人住。”
陈石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猜到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了,跟他小时候的一次经历里所见到的很是相像。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跟杨勇说出来。
有些事,其实蒙在鼓里比让他清楚的知晓更加令人不担心。
陈石有些胡说道:“可能是主人家财大气粗吧。”
杨勇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对了,这里的主人是城隍,也算是位神仙人物,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自然不算稀奇。”
还以为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陈石也不拆穿,而是顺着他说道:“嗯,差不多吧。”
杨勇:“那你有没有发现城隍所在的地方?”
陈石指了指远处最上边的地方,说道:“没有,不过我猜测他应该在那最高处的那一座建筑里。”
杨勇也不反驳他为什么会清楚,而是抱怨道:“那你方才在半山腰的时候不早说,现在又得爬上去。”
陈石尴尬一笑,有些抱歉道:“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起来嘛。
只是你怎么不奇怪这里面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吗?”
杨勇却很坦然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城隍即是阴神,手下自然会有许多阴兵,而阴兵自然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陈石一时语塞,竟然觉得他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原来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把这件事就当成了他本就应该的样子。
甚至他都没有裹挟有一丁点世俗人的那种偏见。
不由得陈石对杨勇有些刮目相看,原来一直有些执着于形式的是自己,也难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封印了法力。
所谓修行,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事,与自然、环境有关,却又不是受其关系而造就自己。
就像陈石在不知道那本书上看到的那句话说的那样,“你就是你,与你,与我,与他其实并无关系,又关系你,关系我,关系他。”
杨勇本已经朝前边走了一段距离,见陈石没有跟上来,又回头叫了几声,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又不嫌烦的重新走回拢,拍了拍有些发呆的陈石,问道:“想什么呢?你怎么了?”
陈石这才清醒过来,忙道:“没事,被你的聪明才智有些惊到了。”
杨勇故意做惊讶状,道:“被我的聪明才智?你才发现啊,哥有那么大魅力吗?”
陈石无语。
杨勇:“走吧,你不是说城隍可能在最上面那座建筑里吗?”
陈石想说,其实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这里面都算是城隍的行宫,于山顶,于广场其实并无分别。
他回想起了当初在花池地下城时的那段经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杨勇又重新爬到了最高的那一处建筑。
路上,杨勇又重新试了好几遍,发现这里每一所建筑的门都是不可以打开的,就算是窗户没有插销也从外边推不开。
不过他也没有一定要打开的想法,这倒是好像让陈石打心眼里有些失望一样。
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地望着这最高的一处建筑。
于前面不同,这一所建筑像是融合了前面所有建筑的样式和结构,也是上下三层,有亭、廊、轩、榭、栏,也有殿、堂、台、阁、楼,五花八门,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能把这些格式全部糅合在一块,却又不显得乱七八糟。
这一次,杨勇终于推开了房门,不过并没有等他迈步踏进去,就被陈石从后边给拉住了?
杨勇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陈石:“我们是不是连个招呼都没打?”
杨勇没好气的说道:“都已经转了个遍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陈石是确实这才想起来。
先前有些无礼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不能再蒙混过去。
把杨勇给拉了过来,一边说道:“现在拜见也不算太晚,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杨勇心里虽觉得有些矫情,这里又没人。但实际上还是很听话的跟着退了出来。
再退后几步站定,以拜见长辈的态度恭恭敬敬行礼道:“晚辈药王谷弟子陈石,携同门师弟杨勇拜见城隍大人。”
一连说了三声,也就连拜了三次,磕了九个响头。
这礼仪有些奇怪,杨勇虽然跟着做了,但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为何要这般拜?”
陈石:“这是我们当地拜祭已故先人的一种方式,城隍即为阴神,想必以这样的方式拜见更为合适。”
杨勇也只是有些奇怪,并没有追根问底的习惯,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现在呢?可以进去了吗?”
陈石又拦住了准备起身的杨勇,并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枚外圆内方的古钱币,以双手虚托,又拜了一拜,便直接朝前边的大门处扔了过去。
杨勇想拦着,也已经也来不及了。
他是想说,前面门都没开,你这样扔过去,岂不是就给弹回来了?
然而,钱币掷出之后并没有像杨勇想象的那般,碰到门方再弹回来,而是像撞破一层无形光幕一般,就这样直接没了进去,就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有。
有些目瞪口呆的杨勇,伸手指着前方,神情惊讶的看着陈石,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明明摸着了实实在在的门……那是枚铜钱吧,怎么做到的?”
陈石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说道:“这事等下再说,先冷静,再等等。”
实际上也没让俩人多等。
也就在陈石话说完不到三息过后,本来闭着的门无风自动,从里面被打了开。
实际上同样门后没有其他人影,只有两尊不知道什么材质雕琢而成的“金童玉女”充当门童,像是在迎接二人。
杨勇终于觉得有些诡异起来,但也不是怕。既然门都开了,显然是同意俩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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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里面是什么,等见了城隍,这一趟的目的也才会有个结果。
跨过门槛,左右分别是“金童”和“玉女”,再往后便是依次排列的两排八张高背太师椅,两张椅子之间又各安置了一方高案,可能是方便搁放茶水一类的用途。
正前方是一张黑漆木的雕花八仙桌,两侧各有一把比下手还要庞大一些的椅子,椅子背后是一张卷云翘头条案。
有些奇怪的是条案之上并没有陈列任何东西,就连靠着的墙上也没有楹联和挂屏。只是再抬头往上,可以看到写着“雍王行宫”的横匾。
杨勇:“这城隍爷胆子还挺大的,敢自称雍王。”
陈石赶紧拦住,制止道:“不可妄议。”
之所以陈石有这般奇怪的操作,是因为临行前石老爹再三嘱咐过他,说“见一切怪不怪,闻一切不所闻。”
简单的来说,就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议论,也不要在意,你只管听城隍要求你什么,叫你做什么就行,城隍并不会害你。
陈石记得自己没眨眼啊,怎么眼前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显然杨勇也看到了。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暗暗戒备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白衣男人,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突然出现的?”
白衣人没有理会杨勇,而是一直盯着陈石,也不说话。
被白衣人盯着的陈石,就仿佛觉得自己正浑身赤裸、不着一缕,就连心里面想些什么都好像被他看看清清楚楚一样。
这种感觉自然会不舒服,但他也猜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身着古代服饰的俊朗男子是谁了。
拉了拉杨勇,一并行礼道:“晚辈药王谷弟子陈石,携师弟杨勇,拜见城隍。”
杨勇也跟着拱手道:“拜见城隍。”
说实话,他们还不太习惯这种交流的方式,就是以前在药王谷内时,也只是随心所欲的学了那么一些模棱两可的古礼仪,反正现在也越来越没人去计较这些,主打的就是一个走心。
别看陈石两人不太懂什么规矩,但这个行礼的态度还是蛮好的。
白衣人自然是瞧不上俩人的这般胡乱的动作,但也根本没打算计较,只是虚扶了一把,颇有古代帝王叫下边的臣子平身的感觉。
方才俩人在门口就已经跪了,这会儿就觉得鞠个躬便可以了,看清了白衣人的手势,便直愣愣的挺起了腰杆。
陈石:“城隍大人,晚辈先行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本早就应该亲身拜谢,奈何不知道城隍具体所在,也只能是先假身于村上城隍庙进行拜祭,今日得见城隍真身,再此拜谢。”
说着,陈石便真的双膝跪地,扎扎实实的给白衣人磕了三个响头。
陈石并没有说谎,虽然那时候他还是襁褓之中,但后来年龄大一些的时候,石老爹可不止一次两次去当年那所城隍庙拜祭、上香等。
等陈石磕完头,不等城隍使唤,便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像起不来了。
不是跪久了的那种麻木,就好像两条腿突然石化了一般。
这一惊,有些非同小可。
莫不是刚才失去了法力,现在又要失去这一双腿?
第209章 高台再拜师,声闻定三责。
这边陈石正有些惊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白衣人,欲言又止。
因为陈石发现白衣人正扭头盯着杨勇,跟随着白衣人的目光,陈石发现杨勇正满脸惊慌的瞪着对方,像是面对着什么恐惧,但又不得不屈服。
这种情绪自然不全是从面部就能看出来的,而是陈石谛听之法自然而然就能浮现出其效用的办法,用一种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他已然能做到神识如常的知常境。
“怎么回事?”
即便是如此情形,陈石也依旧没有丝毫惊慌,也不知道他对城隍这种近乎于本能的不怀疑和不恐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
但杨勇内心的恐惧是真的。
方才他还稍微有些鄙视陈石,怎么又跪了?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他莫不是想把这石板地跪成金砖?
杨勇正在有些恶趣味腹诽的臆想着,浑然没有一丁点严肃。
然而这也正巧触及到了城隍一丝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触及到的“忤逆”。
身为城隍,又是主修阴神,自然会有一些稀奇的能力。
面前的二人心里想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他,包括一些心底里的性情,或者秘密。
所以,他也根本用不着去确认这两人的身份,或者询问了解一些什么详情。
城隍本就不是喜欢拖沓之人。
既然如此,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然审视着杨勇,同时也让杨勇不得已认真审视着他自己的内心。
而这时候的杨勇心里面想得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有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是城隍,他想干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他想杀了我俩,我俩必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见着地上跪着的石头已经动弹不得了吗?”
原来他只是被定住了,但精神并没有丧失,也已然注意到了身旁陈石的异样。
杨勇口不能言,也只能是心里想着:“以前觉得小叔祖是最厉害的人物,其实白师兄也很厉害,但是后来才发现,原来师父才是那已然接近于神仙般的人物。
至于那魍魉和魅妖……反派前期一般都十分厉害的,但自己必然会超越那二人,夺回芙蓉师妹。
不过……也得先躲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才行。
城隍爷,你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石头要来履行承诺,拜你为师,你老人家折腾**嘛?
虽然我也确实有些羡慕他的运气,也想跟着他拜你为师……就这逼格,想承认不厉害都言不由衷啊。不过这无缘无故,我也没奢求过能有这份机缘啊。
师父,外爷,你老人家走得太突然了,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孙儿……呜呜……孙儿还没有找到你最疼爱的孙女,也还没有斩杀相繇,为您老人家报仇……您看,自己又被欺负了,呜呜……”
再看下去,估计真得让这孩子哭出声来了。
明明只有一瞬间,但陈石和杨勇就觉得仿佛这一瞬间比上课的四十五分钟还要难熬。
忽然身子一轻,无论是被禁锢在地上的陈石,还是被定住的杨勇都被解放了出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陈石是清楚,即便是自己有所妄动也无济于事,而杨勇是看见陈石没动,他也没动。
遥望千年多以前,城隍感念石老爹先祖之恩,于后便一直暗中保护着他的后人,更何况在石老爹的上一代,更是为了躲避江湖恩怨,机缘巧合躲避在城隍生前故地,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份。
后来石老爹年轻之时独自外出闯荡江湖,也因为一些际遇,让城隍不得不出面。这也正是石老爹误以为是他与城隍有过一些交情。
不过,显然年轻时的石老爹也必然符合城隍的秉性,就由着石老爹这份误解没有避让。
后来,石老爹更是借着这份旧情把病危之时的陈石拜祭给城隍,城隍更是没有拒绝,这才造就了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缘分。
当然这些事只要是做了,就已经成了定数。以城隍如今的修为,自然不会有什么违心的举措,更说不定这也是他修行路上的缘法。
虽然城隍还没有想清楚这份缘法的最后会是什么,但眼下,好像就是越来越清晰明了的时候。
于石老爹,可能还有些牵强。
但就在前些时候,冥界鬼王竟然亲自光临阴山天宫。
这阴山天宫虽是冥府,但并不属于冥界,只独属于他城隍李封存,这可是当年真命天子亲封,于神冥两界都是如天条一般的定数。
鬼王亲临阴山天宫,没有过多的寒暄,如他们那般境界,一两句话就已经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恩怨纠缠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只是说这一两句话的时间可不短,这鬼王在阴山天宫一待就待了三天。
临走之时,还交给了城隍一枚方孔钱币,分明跟先前陈石投向门内的那枚一模一样。
短暂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刚才解除禁锢的陈石还没来得及起身,身旁的杨勇又扑通一声跟着跪在了身旁,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来不及安慰,就听到面前白衣人开口问道:“要拜我为师,可想好了?”
陈石,杨勇哪还能听不懂这话?
赶紧积极拱手点头回答道:“当然。”
城隍:“我只教武斗技艺,其余一概不管。”
陈石、杨勇正是为此而来,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不好表现得如此窝怂,很努力地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慌忙埋下了脸面应道:“当然。”
只见城隍一挥衣袖,霎时风云变幻。
明明刚才还在房间之内的三人,只一瞬便已经到了另一处地方。
忍住惊骇,匆忙左右打量了一番。
好像与先前到过的门前广场有些相似,但场中却多出了一座高台,通体雪白如玉。
下一瞬,陈石三人便已然瞬移到了高台之上,立于此,形神之中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毋庸置疑之感。
而且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自己,身边的另一人,包括依然亭然站立的城隍也是如此。
陈石更是心里清楚,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发自内心,今生今世,哪怕是生生世世都不能违背。
而至于违背了过后的结果,不是陈石现在所能预料到的,也是预料不到的。
神魂刚定,只见城隍已然是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杨勇二人,神色庄严肃穆,问道:“既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们可愿意?”
陈石、杨勇双膝跪地,身子挺得笔直、庄重,亦郑重回道:“当愿!”
城隍当即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伴随着城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映入二人脑海之中的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即便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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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修**到了陈石这等境界,也有些呆立当场,脑海之中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虽然他二人已经见识过很多神仙法,但如此亲临针对于自己的法术还是第一次,所以说让陈石、杨勇有些措手不及的不仅仅是那话语中所包含的海量内容,也还有对这种神仙法的震惊和不适应。
不过显然城隍并没有考虑过他俩到底承不承得住,受不受得了,因为先前就已经说了,他只管教,其余一概不管。
当然,他也并不急着二人能马上消化,在这阴山天宫之内,别的可能没有,但时间是有的是。
而陈石、杨勇二人,在回答“当愿”之时,其实就已经相当于敞开了自己心神,对城隍自然是没有了半分防备。
当然,即便是防备了也没用,高台之上的效用就是如此。
这时候,陈石肉身五感已全然消失,像是出于对自我的某种保护,不过这也正好应合了城隍神仙术的受术要求。
要不然,就凭现在他俩的修为境界,陈石还可能勉强,杨勇非疯了不可。
识海之内自有一番飘渺景象。
城隍左手执剑,那剑尖之处自有一抹光华,透过光华,陈石仿佛看到了城隍的一生。
只一瞬,又怎么能看到人的一生呢?
即便是生命如昙花短暂,也不可能用一幅画可以概括,更何况以如今城隍的样子,就是百张、千张、万张,又何止之数?
放在其他情况,可能就是这一个问题就已经让人着魔了,但好在陈石二人是见识过现代存储的。
这就像把几百个G的内容,经过压缩,然后传给你,你再一帧一帧的如幻灯片打开,慢慢一页一页的浏览、消化。
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君不见窗外明灯早已熄灭,初阳高升,虽没有多高的温度,却也暖烘烘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童不闻夕阳西下,烛火再明,四下飘渺人影来来往往,恍如人间繁华。
右手遥指,似指引、似质问、似坚定。
勿仗剑欺弱。
你为何执剑?
是因为七情六欲?
可知人人皆有七情六欲。
是执掌乾坤?
可知圣人之下,人人皆为刍狗。
执剑在手,其意在心,其德是尺,仗剑天涯,人人皆我,我皆人人,不欺人,不欺我,勿仗剑欺弱。
勿轻造杀业。
修行有亏,夺天地之造化,成自我方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生生世世,以往复为轮回。
其生在天,其命在我;
你不仁,我当不仁;
你不义,我亦无义。
话术虽似古文,但伴随着文字,自有一番形神示意,就好像把每一句话都分为图形、文字、声音、甚至释义都一股脑儿给你陈列在面前,就是你是个文盲,一点儿也不识字,也看能看得懂这里面到底是讲的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种方法能应用到现在学习之中,该是多么的便捷和高效啊?”这个时候,杨勇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陈石有些不明白的是明明第二条是说勿轻造杀孽,怎么解释出来却好像是“天地一视同仁,我好不容易修成,为了就是跳出三界。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怎么看都像是要砍了你的打算,怎么会跟勿轻造杀孽扯上关系呢?
第210章 阴山又授也,酉时需掌灯。
识海之中,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所以即便是现在陈石想不明白,也没办法马上就能得到答案。
更何况,以如今俩人的状态,也根本不容许他们有更多的脑子去想其他的事情。
没见着俩人的头顶都已经微微升腾起皑皑白雾了吗?
城隍有些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像是对某些结果有些失望一般。
然而,识海之中依然是左手执剑,右手遥指形象的城隍,现实中却早已经是背手而立。伸出右手,像是捕风一般从云霞之间虚捏了一把,那无形生机有些形如白雾,却又跟陈石二人头顶升腾的水汽有所不同。
白毫无形,轻柔的附着于城隍手上,茁壮生机又与那有些白皙的手掌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也根本没有谁去计较这些。
城隍只等凝聚得差不多了,轻轻一挥,白毫便自动分为两份,寻迹便没入到俩人身形之中。
不消片刻功夫,那头顶升腾的水汽很明显便淡了不少,就连有些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不过这些事,还陷入自己神识世界之内的俩人并不清楚,只觉得刚才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晰了不少,也终于能看清楚接下来的那一则。
不入轮回。
如果说前面两则是要求自己,那么这后面这一则,实际上更像是在要求别人。
入不入轮回又岂是自己说了算的?
佛家说生死有天命,六道是轮回,众生诸业,百劫不毁。因缘聚合,其果实熟。
仿佛人的一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的,却也是一步一步的按照着“自己”的意愿,逐渐修行。
这也许是某位高僧打的“机风”,陈石不是佛门弟子,自然看不懂这里面的玄机。
但他也听说过道家对于轮回的解释。
人分阴阳,生死亦为阴阳。阳有阳世,阴有阴间。生有活法,死有鬼道。阳身死,阴间游,化一生夙愿,灭一世孽缘,投身五道,再获新生,是为轮回。
所以,浅显的来说轮回应该就是在讲人的生死。
城隍说,不入轮回。
难不成说,拜城隍为师过后还能脱离生死?
那不成了天大的便宜。
显然俩人都没有觉得事情会这般离谱,只是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清楚其中关窍。
等那一线白毫再一次耗尽,俩人终于有些撑不住从神识之境中退了出来。
身子自然还置身高台之上,只是眼前城隍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恢复了他那帅气逼人的身姿。
俩人再次作揖下拜,只是这一次他们自然而然的懂规矩多了,就像是在刚刚经历的过程之中受了某种启发,像模像样的倒也增添了些许风范。
陈石道:“师父,我对那句不入轮回不甚了解,还望师父解惑。”
城隍沉默,虽确有些期望,但也没有强求俩人在片刻之间就能明白这些“天条”,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必强求解惑,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
只需答应遵守便可。”
显然陈石还有些心有不甘,但也懂事的没有继续追问什么,既然城隍如此说,自然就有他如此说的道理。修行不比读书,答案才是目的。暗暗退后半步,口中答了一声道:“是。”
于高台之上,并不存在敷衍。
能答出“是”,自然便是真的能放下心中戒意,无所谓暂时放下的说法。
旁边杨勇心思更为单纯,自然更能轻松的回答出一句“是”来。
只是下一刻俩人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然回到了方才堂屋之中?于此情此景,不禁暗暗咋舌,出声惊叹。
城隍不为所动,又开口传法说道:“现你二人也已如愿拜师,其他繁文缛节不必在乎,为师只要求一点。
未入神宫,当每日于酉时随行掌天宫之灯,循巡宫之则。”
这什么意思?是叫两人每天只要没有入神宫,就要去整座天宫里巡游点灯?这神宫又是何方?
这里面积不小啊,要是每天都要走一遍去点一次灯,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好在二人并无懈怠、散漫之心,只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也就没有什么埋怨的心思。
城隍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在俩人答应过后又继续说道:“每日卯时醒神,辰时餐霞,巳时炼形,午时安魂,未时定性,申时禁欲。”
“嗯?”
见城隍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勇不假思索的开口问道:“酉时呢?”
城隍没有理会,只是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就冷冷地看着。
话一说出口,杨勇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城隍第一个开口说的就是酉时,自己竟然给忘了。
只是**的是,这是因为他们刚才所踏足之处乃这阴山天宫最为重要之处—问神台。
问神台是个神奇的地方。
活人立足之上,即便是没有大成境界,所说所行也依然能直至心性,不容有一丝一毫违背,心神体会自然也就是所适当的境界体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坏处,那就是不能撒谎和欺心。
又如果是阴神之身,则有看清一辈子孰非是过的效果,于宁神静消孽更有一番神效。
因此,即便是寻遍天下,可能也再找不出一处地方能让人即使没有大成境界却也能体会到大成心境,又怎么不说是莫大的福缘和机遇呢?
杨勇现在的感觉,也可以说是因为刚才亲临问神台的后遗症,在没有形神如一的修为之时却有了跨越境界的心境,最为直观的体现就是心口不能如一。
还想开口过问其他时辰,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猜想其他时辰不都是在睡觉的时间吗?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这个时间的没有多问一句,才让他在接下来的这三年时间里都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原来师父城隍所说的他只教授武技,其他一概不管,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还没有提及的巳时到亥时,也就成了他俩最为“充实”的时间。
不过这也是后话。
虽然见识了城隍师父的神仙手段,但也还是要处理一些他们这些凡人的事情。
陈石莫名觉得有些疲惫,只是潜意识里还以为这才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又怎么会困?况且自从自己修行以来,也仅仅是前些日子突然失去法力时会觉得身心有些疲惫,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所以他才有意向师父提及自己“今晚上”该住哪儿?
而城隍出其不意的问道:“你没有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时辰?”
自己进入天宫之时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左右,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好看到过天宫内有绰约人影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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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城隍今日新派发给自己的任务,掌灯之举。
那么自己二人又在天宫内溜达了那么长时间,想来应该至少也花了两三个小时左右。
然后就是碰见城隍,又十分迅速的便已经拜了师。
至于识海之内消化城隍所授三则,可能远比自己想象中花的时间要长,但就算再长也长不过一个时辰吧。
这样算下来,现在也差不多该是晚上十一点多左右,难怪自己会有些犯困,也确实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尤其还是自己现在法力未复的时候。
正准备回答,猛然间惊骇错愕遍布于俩人脸上。
俩人经历相同,自然估算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但当他们俩真正看向窗外之时,又猛然间发现那正西斜的太阳正是一片绯红残阳。
这是怎么回事?时间怎么会倒流?
再看着身旁同样一脸错愕的表情,显然是不会有人能回答了。
这天宫总是透露着诡异,即便是陈石、杨勇已经熟悉那般的经历也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自己这是到底耽搁了多久?
望向城隍,好像现在这里也只有他能告诉自己答案了。
城隍:“我守约,以一枚麻钱对等一年的时间传授你俩武技,这仅仅只是受戒,你们就浪费了将近四天的时间……
去掌灯吧。”
能听得出来城隍有些失望,所以该教训的话语都没多少耐心再继续说下去。
“等等,什么四天?”
杨勇终于反应了过来,快速的想从背包里拿出他刚买了不久的电子表看一下时间。
但随即又想起,“昨日”自己二人将所有行囊都放在凉亭了,后来突然发现悬于半空之上的阴山天宫,心神根本没有冷静,只身便随着陈石赶了上来。
没有了电子表,时间自然无从查证,便也只能暂时相信如城隍所言,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
反正现在,酉时确实也是差不多到了,因为他俩又隐隐看到转角的地方,那些有些模糊的影子又出来了。
只是这诡异的视角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站在山顶城隍宅邸,照理说是看不见广场之侧廊坊的场景的,但现在却分明正看得清楚。
然而等他们再扭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却哪里还是山顶城隍宅邸,分明就是站在进门之时的碑匾之处。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但还是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城隍莫不真是位仙人,不然这乾坤挪移的神仙法术怎么会施用得这般悄无声息、不着痕迹?
完全就跟做梦一样。
顾不得去想其他,只见方才还很远的人影,此刻却已经到了眼前。
远远看去有些婀娜的身姿,还以为是一群宫妆丫鬟,等走近一些才发现分明其实是一群束髻插簪,身穿白色斜襟倒绣团锦袍的清一色男子。
虽然穿着是一样,身形也有些飘忽不定,但还是看得出其中两位领头的人各手持一枚看似金击子的物件朝自己这边飘来。
陈石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有些担心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会不会把他俩个吹散了,而刻意有些闭着气。
那领头人也是不动声色,出声唤道:“两位公子,请。”
一边把手中金击递了过来。
第211章 稍纵已多日,酉时只掌灯。
陈石二人有些木讷的接过金击,一边疑惑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你叫我们什么?”
既然能像城隍师父一样沟通,陈石、杨勇也放心了不少,即便是口鼻之中呼出的气息,也不再怕把他俩给吹散了。
领头人就真的像是古代奴婢一般微微欠身回答道:“自然是唤二位为公子了。”
“公子?”陈石不免觉得脸上微微有些抽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数,又何敢被称呼为公子。
倒是杨勇有些没心没肺的傻笑了一声说道:“誒,我们不是公子,不过确实听起来挺爽的。”
领头人:“既然公子喜欢听,奴婢多叫几声又何妨?
公子,公子……”
杨勇赶紧打断了他,没成想这般严肃的地方却还有如此妙的人儿,但毕竟年纪还小,脸皮也薄,还是多少有些被羞着了。
没理会他俩的打趣,陈石见他好似知无不言,为了解释心中疑惑而继续追问道:“你为何唤我二人为公子?”
领头人:“爷贵为皇钦,公子即为主上义子,当然该如此称呼。”
其实如果照世俗的规矩来说,只是因为城隍义子也不能被称为公子,而是因为城隍曾经还有另一重身份,才能有此称呼,甚至如果说将来要敕封爵位的话,陈石二人都可能会有一等封号。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下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是现在,也已经让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番言语就已经让他二人对待自己**以为常又下意识的三观稍微有了一丝松懈,开始享受起这视为陋**的封建。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误会。
领头人说城隍贵为皇钦,而陈石二人实际上以为他说的是贵为皇亲,虽然与城隍的**有些天壤之别,但也足以让他俩震撼不已了。
等俩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这才更正说道:“其实这也错了。
我俩其实是城隍徒弟,不是义子。”
领头人还是那副看起来十分恭敬的微笑,说道:“那只是爷顺了公子的心愿应口之说,于我等来说,公子其实早就是爷名下义子了。”
这话是对着陈石说的,说完之后领头人又刻意看了杨勇一眼,意思就好像说:“还有你”。
只是这又让陈石有些犯糊涂了,石老爹确实说过城隍可能收自己为义子,但是这种明显攀附的举动,其实自己想都没有想过。
如果说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倒也罢了,想怎么说都行。
但既然自己已然踏入修行界,以这修行界的一些规矩,随着越来越熟知,就更加不能胡槯乱附了。
只是以现在看来,石老爹当初说的轻飘飘的可能,在城隍来说,份量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更不要说,石老爹还给了陈石一枚与鬼王给城隍一模一样的麻钱,其深意自然也不会像陈石所认为的那般简单。
只是为什么城隍明明是已经要认自己二人为义子,却要“大费周章”的让自己俩拜他为师呢?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初随口说的那一句话?
既然如此,陈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仿佛觉得这一切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很快陈石也就释然。
义子也好,师徒也罢,城隍就是自己长者前辈,尊敬和敬重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打一丝一毫的折扣。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计较这一口的称呼呢?
其实还有一些事是陈石不知道的。
城隍愿意收陈石为义子,不只是其祖辈的余荫,更有石老爹当年的无意之中,替城隍弥补了许多他曾经未曾完成的遗憾,即便是贵为城隍,其实也会感念其恩情。
所以仅凭一枚石家世代相传的麻钱,师徒的名分自然是不够的。
再加上在鬼王来找城隍之前,神兽谛听也已经拿出了第二枚麻钱,同样是请城隍收陈石为徒,亲授一年武技。
石老爹是第一枚,谛听是第二枚,鬼王是第三枚。
一枚麻钱,亲授一年武技。这不是城隍当年定下的约定,却也是十分合适的迎合了城隍自己的意愿和实际,也不知道这谛听是巧合还是另外其他什么原因给定下来的。
三枚,也就是三年。
看着时间不是很长,师徒的缘分又怎么只认三年?
恐怕也只有谛听和鬼王能从中窥得一丝天机。
这个时候领头人又开口说道:“二位公子还有什么疑惑吗?如果没有,酉时该掌灯了。”
“掌灯?”
差点忘了师父布置的正事。
说着,陈石二人一人拿着一枚金击,随领头人而去,路上顺便请教起领头人的名字。
领头人如实说道:“奴婢在这天宫之内没有名字,如若要唤,直接唤掌灯人即可。”
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杨勇有些不相信,便要追问。
而领头人仿佛是知道他要问似的,率先解释道:“公子,奴婢非人,只是这天宫之内一缕定制而已,且你现在所见皆是奴婢,没有分别。”
陈石、杨勇这才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其他人与这领头人竟然是一模一样,甚至无论是其气息和形态都一般无二。
至于今晚所发生的事给二人带来的震惊已经够多了,就算现在是想有所表示,也仅仅是面部表情有些抽抽而已。
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最终也仅仅是选择了默认罢了。
等掌灯人把二人带到廊坊一角之时,指着悬挂于梁上的八角宫式样子的灯笼说道:“公子,这便是天宫长明灯,每日掌灯便也是从这里开始,不可打乱了顺序。”
既然说是长明灯,又何必每日点?
神奇的是,原来这灯并没有熄灭,而是那里面的烛火已然十分的微弱,甚至可能再不及时的拨弄一下灯芯就可能随时熄灭一样。
正准备拿金击去拨,却又发现那灯里面根本就没有灯芯,又如何能拨?
带着疑惑,一副求教的看着掌灯人。
掌灯人也不废话,从陈石手里接过金击,准备亲自为二人演示一遍。
掌灯人手持金击,故意放慢了动作,甚至连那有些飘渺的身体表面都已经泛起的淡红色纹理都有些缓慢。
淡红色?
俩人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五行中的火行氤氲。
一个阴神怎么能动用五行能量?
由此得知,这掌灯人并不是阴神之身……最起码不是普通的阴神。
至于他具体是怎样的存在,陈石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
眼下最麻烦的不是搞清楚他具体是什么,而是陈石现在法力尽失,就是五行属性都有些调动不起来。
虽然掌灯人身上的火行氤氲并不强烈,只要是基本掌握五行的人基本上都能做到。
所以不消片刻,便已经满足了其金击续焰的能力。
暗红色氤氲顺着掌灯人那明显不是经络的身体痕迹很快便汇聚于金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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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金击浑身也渐渐泛起了淡白色的光芒,然后只是金击头往那微弱得几乎失去了光彩的灯芯上一点,遍身的白芒立马便像注射一般很快渡了过去。
而本来快要熄灭的灯芯,随着火行氤氲的渡入,又恢复了往日的光亮。
不过显然这一点点的光亮并不足以像之前陈石所见到的那般,照彻整个夜空。
掌灯人又领着俩人行至下一处宫灯处,顺势又演示了一遍,然后才把金击交还给陈石。
陈石愣愣的接过金击,却并没有询问掌灯人自己法力尽失,该如何点灯。
因为他忽然想明白。
自从回来之后,仿佛自己的一切行程都无形之中做了某种安排,甚至就连那鬼族影子袭击自己和石老爹,陈石现在怀疑都是有人纵容而为之。
所以城隍既然安排自己二人掌灯,那么拨道理说自己就必然会拥有掌灯的能力。
而且实际上自己之前也确实是拥有这项能力。
说做就做,既然当初就是从无到有的,那么现在就当自己是从前,再一步一步的重新掌握不就行了?
法力不再,但神识依旧,相较于从前,这已然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了。
默不作声的陈石手持金击,却并没有着急去点灯,而是闭着眼睛,仔细去回忆当初掌握五行氤氲时的那种感觉。
说起来,如果说陈石之前掌握过五行能力,照理就不应该是失去了这份能力。
因为五行氤氲不只是自身的能量,更多的能量就是来自于这自然之中。只需要通过神识感应,先一步于自然之中去发觉它的存在,然后再通过自身去摄取、调动,再以特有的方式,以念力去发挥出来而已。
法力的前身就是念力。
现在陈石神识依旧,很快就从自然之中辨别出那火行氤氲能量。
只是陈石发现,以前自己也是有些模糊就掌握了这份能力,现在重来一遍才意识到有很多此前并没有注意到过的东西。
先不管陈石这边重新领悟五行能力。
一旁的杨勇也学着方才掌灯人的样子,自己行至下一处宫灯之处,手持金击,汇聚火行氤氲,再缓缓渡入灯芯处。
很快,那盏宫灯也恢复了光亮。
不容易,但也比较简单。
难得是这满天宫的灯,自己一个人要点到什么时候?陈石是指望不上了,杨勇当然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在又连续点了好几盏宫灯过后,见陈石依然站在最开始的那盏宫灯前,杨勇便向同样跟在自己身边的掌灯人问道:“你们不点吗?”
掌灯人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不是我们,只是我。公子难道忘了,所有掌灯人都是我吗?
爷交代过奴婢,自此往后的三年之间,这所有的灯都将由二位公子所点,何时点完,何时进行下一步。”
杨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会分身啊,不过又疑惑的问道。:“三年?为什么是三年?”
掌灯人:“因为爷只收了三枚麻钱,所以只教授公子三年。”
杨勇:“那如果我能再多找几枚麻钱,是不是就可以多做几年师父的徒弟?”
掌灯人这次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微微一笑,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杨勇又问:“那灯点完了,下一步是什么?”
掌灯人依旧如此。
杨勇还问:“如果不小心打乱了顺序点灯,又会怎样?”
掌灯人还是如此。
……
第212章 掌灯实续焰,光华撑片天。
杨勇无论是问什么,掌灯人都不再回答,但态度还是如先前那般恭敬并无二致,也只是静静地领着他依次行至下一处宫灯之处。
其实想记着顺序并不难,因为掌灯人所带他走的路线从高空看去就是围绕着顶上城隍宫阙的“之”字形路线。
从下到上,每一层的数量也逐步减少,直至最顶上时,就仅剩唯一盏灯。
虽然对于杨勇来说,调动火行氤氲点灯并不难,但同样的事情如果说做的太久,基本上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要么**以为常,即使不用刻意细心去做,潜意识里也依然能如常般做出来,甚至有时候还比平日里做的更快、也更好。
而第二种情况就是,做着做着就忽然忘却了自己本该很熟悉的自然行为。就好比有一些人,本来一个很简单的字,组成词你或许认识,但当它单独被拉出来时,你会发现这个字就好像不认识了。又好比一个你平日里很熟悉的字,只一眼你就能很准确的读出它的音,但忽然让你把它写出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字咋写了。
而现在,杨勇就正面临着这第二种情况。
从一开始专心致志的调动火行能力,相当于就很轻松的完成了师父所交代的任务。
随着点的灯越来越多,效率也是越来越快,注意力自然也就有些松懈了下来。
即使如此,一开始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心思一边在耳朵上折磨掌灯人,一边还可以很出色的完成掌灯。
但是当杨勇猛然意识到,陈石手里的那枚麻钱为什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自己也是很清楚,在他从府城回来之前,身上指定是没有这枚麻钱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枚麻钱是临出发的那个晚上,石老爹才交给他的。
而正好,杨勇也才想起,好像刚才陈石是准备要告诉我什么事来着。现在回想起来,兴许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
然后城隍师父说,前日鬼王亲临,因陈石之故也拿出了一枚麻钱。
掌灯人说一枚麻钱,授一年武技,那么就肯定还有谁因为石头凑齐了这第三枚。
杨勇倒没有臆测会有谁对他不利,因为如果想对他俩不利,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麻烦。反而也跟着意识到这些事好像是早就已经被谁给安排好了一样。
其实杨勇并不笨,反而还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仅跟着陈石后边瞎捣鼓就轻松掌握了识灵之法,也不会在后边还能**得血劲百脉,并在那短短时日里就已经有了如今这般造诣。
只是因为每次有辜芙蓉和陈石在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忽略掉他自己的想法,一味的简简单单,就听从他们俩的安排。
人,有的时候一旦下意识的自己开始动脑筋,其实潜意识里也会主动接受了他正在执行的动作。当然这也是一种能一心二用的好事,不过,缺点就是一旦脑子里的想法遇到阻碍时,手里的潜意识动作也会受到影响。
杨勇没想明白答案,也很快就意识到手里的金击并没有成功将面前的那盏灯续上光焰。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发呆到底耽搁了多久,等杨勇再准备行运**将它点燃时,恰好那灯也燃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有些不知所措的杨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既然此灯名为长明,连掌灯实际上也是为其续焰,那么此时熄灭了就必然会有些什么麻烦的后果。
无论如何,杨勇还是照着先前的样子,尝试着还能不能补救回来。又凝聚起火行能量,这一次他还刻意增加了一些其所蕴含火行的程度,甚至发出浅白色光华的金击顶部都有些噗噗冒出火花来。
然而,如果那么容易就点燃的话也实在不需要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定时掌灯了。
杨勇一连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将这盏灯点燃,只能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无助且请罪般的态度转向掌灯人,双手平托金击,脑袋也耸剌了下去。
并没有训斥自己的掌灯人也没有说二话,只是平静的接过金击,又示范性的替杨勇点燃了面前的宫灯。
杨勇瞧得仔细,前面的方法还是一样,甚至并不需要刻意增加火行能量。只是在接触灯芯的那一刻,又瞬间凝聚了一丝金行氤氲,接触的那一刹那,激起了一团比此前更为耀眼的光芒,甚至还隐约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撕裂之声。
实际上杨勇也确实没有看错。
掌灯人赋予在金击之上的不只是火行氤氲,还在其表面包裹了一层薄薄的金行能量,在接触灯芯之时,又以法力激引,催化成金行霹雳之功。
借着那一瞬间的纯阳增长,引燃已经熄灭的长明宫灯。
在往后的日子里,掌灯人才给他们俩解释,长明宫灯就是借着连通阴阳的一丝曙光凝炼而成。在这天宫之内,起着平衡阴阳的作用。
严重点来说,就是它的光华支撑起这阴山天宫独立阴阳世界之外的存在。
如果把这宫灯拿到阴山天宫之外去,它其实就是一团鬼火,所以也才需要天地间精纯火行作为燃媒,自然也就只有更为浓烈的阳属性金行霹雳,才能引燃这一团特殊的火焰。
眼下的时辰,可不能再让俩人耽搁。
实际上也只是容不得杨勇再继续耽搁,因为即使到了现在,陈石还依然立于那第一盏宫灯之处。
肩负起重任的杨勇当然不敢继续耽搁,摒弃了杂乱的思想,一心一意地掌着还剩下不少的长明宫灯。
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己耽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算不上短,结果这剩下的宫灯却总是能支撑到杨勇重新续焰的时候。
也就是在杨勇终于点燃那宫顶最后一盏宫灯之时,下首的陈石也终于点燃了那第一盏灯。
跟在陈石身旁的掌灯人其实也一直没有出言提醒和帮助,以陈石的秉性也已然让他甚至忘却了能求助于旁人的习惯。
方法既然已经展示,其实并没有费多少脑筋,陈石就想明白了如何利用金行催化火行氤氲。
相较于其他人对五行能量的偏解,从一开始陈石就已经能全然动用五行能量,自然对这些属性也有了一些比常人更深的了解和认识。
又重新去辨别和熟悉自然之中的五行能量,加之之前身体对这些能量的熟知,掌握起来自然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甚至陈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身体里还储存不了法力,就连五行能量也仅仅只能汲取到自然之中现成的,他应该能尝试着把金行催化到阴阳雷的地步。
只是现在的这份领悟,也只能留在后面才能再去印证了。
望着眼前的宫灯重新恢复光亮,也印证了陈石的想法并非是错的。
虽然依旧还做不到在识海之内存储法力,也无法像先前那般激引出识海法力之源,可能还没有找到突破身体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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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的原因吧。
在方才重新凝聚火行之时,陈石就发现所有能汇聚的自然能量还是依然跟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无论自己汇聚多少,都会像是有个筛子一样,要么又从身体里散逸出去,要么就是直接消失在识海之内。
不过,陈石不明白的是,自从掌握识海之时,便能知其方圆、究其边际,然而现在识海之内不仅留不住神识法力,更像是一处无边无际的浩瀚深渊,就是神识也能一并吞没,得不到半点回馈。
城隍可能知道自己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仅在自己梦里见他一面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陈石没打算问,因为他很清楚其实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必然要重新再一次印证的必经之路。
虽然还看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但他冥冥之中若有感应,之所以要重新印证所经之路,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两种对来时路、去时路的不同领悟。
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就好比陈石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分别是两个同一体又不同灵魂的个体,都有着对修行见识两种不同的见解和见识,虽然其最终路都只能是一条,但过程始终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借着前人余荫,稀里糊涂就有大福缘,而另一个人也将借着前人的境界体会,重新领悟着另外的一份印证。
陈石终于明悟当前困惑,等他再抬头时才发现杨勇已经点燃了这所有宫灯。
而杨勇稍息片刻,也终于发现了陈石动静,赶紧汇合一处,好歹是完成了师父所安排的第一项任务。
等两人一见面,才意识到好像今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不见了踪迹,四下张望了一番,就连那些一模一样的人影也都跟着消失了。
既然消失了,俩人反而不觉得奇怪了。身为掌灯人,掌灯既然已经完成,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身处阴山,能一直留下来反而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虽然有些疲惫,但杨勇还是打起精神,有些兴奋的问道:“你的法力恢复了?”
本是两个人的任务,就基本上由杨勇一个人完成,陈石多少也有些愧疚的关心道:“还没有,只是能借用而已。
你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杨勇也感觉到了一阵难以抗拒的睡意袭来。
“什么叫借用?
唉,确实撑不住了,我得眯会儿。”
本来还想寻一住处,但等灯全部点燃时却发现整座宫内不但没风,还有些暖洋洋的舒服。
既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穿得厚实而显得热,也没有因为手脸露在外边而感到凉,倒是有些稀奇。
也顾不得再去研究,杨勇直接一屁股坐在墙角,直接靠在墙上打起盹来,只一小会儿就传来呼呼的均匀声息。
先前还觉得有些乏,这时候陈石反而没那么困了。摸了摸地上的温度,并不凉,这才放心挨着杨勇的身旁盘膝坐下,有什么事,就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二人却不知,虽然一直没再见着城隍的身影,但他俩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尽收城隍眼底,直到陈石的呼吸声也变得平稳过后,他的身影才无声无息出现在二人身旁。
盯着两人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感情,大手一挥,依旧是无声无息,只是周遭环境又有了一些变化,从光影交错来看,这是一处室内……
第213章 神识当如常,静处方能宁。
虽是冬季,但早上五点才刚过一会儿,也就是卯时,站在阴山山顶处就已经能看到东边的地平线上有了一隙白痕,就好像刚朦胧睁开的眼睛。
这点儿光亮本不足以照烁到人,但也不知道为何,陈石也就正好在这个时候,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忍不住皱了皱眉,缓缓跟着睁开了眼睛。
习惯性的用手稍微挡了一下眼睑,随即就发现了身形挺拔的师父就这样亭亭站在窗前。
慌忙起身,简单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拱手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接着立马就察觉到自己这个时候并没有在室外。
而自己明明记得昨夜和杨勇是依靠在走廊上坐着的啊?而且也是因为他们已经尝试过推开那些根本就没有扣手的门,结果纹丝不动。
瞧见不远处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杨勇依然还在呼呼的睡着。
不止是他,这一夜其实陈石也睡的特别的沉,而且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疲惫,好像在这个地方,就连精神上也能放松不少。
别看他们每每所经历的事情都好像总是能恰好的有惊无险,但你要说没在心里留下半点阴影,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既不是圣人,也没有得天独厚的本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其实在无形之中任然忍不住为白师兄、石老爹,还有周围所有跟自己有所关联的其他人所担心。
而自从上这阴山,虽然心里明显已经知道这里可能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但打心底里就好像根本没有半点的计较和隔阂,反而能让心里感觉格外的特别踏实。
就好像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俗世间的危险、叛逆、阴谋……好像都不再与自己有关系一般。
就在陈石观察完周围情况,有些疑惑为什么师父不说话时,城隍开口说道:“唤上他,到广场上来见我。”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石没洗脸,眼睛有些花了,只那么一瞬,就已经不见了城隍师父身影,仿佛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不由感叹,师父这移形换位、神出鬼没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呢。
其实哪有什么眼花,阴山天宫之内不仅不干燥,还可以说极为洁净。
虽然很明显这周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但即使这样,那桌、那椅、那柜子上都几乎见不到半点灰尘,甚至是一丁点擦拭过的水痕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本就是这样,还是说谁的保洁方法能做到如此细致。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陈石走过去轻轻摇醒杨勇,告诉他师父的安排,就准备先行简单洗漱一番。
然而等他转遍了四周也没有什么发现,别说洗漱了,就是水源和别的用途的房间都没有发现一个。
也许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陈石如此想着,也就不再耽搁,只能先去广场见过师父再说。
路上,杨勇还偷偷的试着推了推其他房门。
之前他猜测这里的房间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所以只是徒有其形,没有门口,也就根本推不开。
然而昨夜自己二人实际上就已经稀里糊涂的住里边去了,自然不再认为这些都是假的。再说了,谁家好人会做这么大一幢假房子,岂不是比真房子更要费劲?
只是说这些房子不允许对自己二人开放而已。
这不,杨勇依次试着推拉了好几处房门,依然还是如前夜一般纹丝不动。
俩人很快行至中间广场。
因为广场之前还有一座碑坊,碑坊前面还有三转白石台阶,直至这时,两人才看清楚那精雕细琢的蜿蜒栏杆、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整齐条石,甚至其上还拓有各种神奇动物、古怪祥云、故事传说等各项文字图景,规模其实一点儿也不比这边廊坊楼阁的规模小,所以称呼中间的这片较为空旷的地方为广场,事实上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
先前立誓拜师的高台还是没有见着,可能只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才会出现。
而城隍此刻正站在广场中央背手而立。
两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陈石这才开口问道:“师父,这天宫之内好像与平日那些场面有所不同……”
其实他想问的是自己这一行下来除了昨夜睡觉的地方之外,并没有见着有其他什么生活场所……可能自己现在不需要,但这也并不代表着往后会用不着,毕竟人还有三急嘛。
城隍神色淡然,看了一眼也如陈石一般神态的杨勇后,说道:“是有不同,你们也用不上。”
说完也不顾他们再有何想法,直接吩咐道:“坐下。”
欲言又止的陈石二人也只能依言席地而坐。
城隍:“神识如常,静处方能宁。
给你俩一个时辰的时间,让自己能真正的静下来。”
说完,城隍便就这样潇潇洒洒的直接走了。
这神识如常是事实,他那样厉害的人物自然是不用问也能看得出陈石如今的状态。
可这静处放能宁是什么意思?
宁静?
那跟前面的静处又有何区别?
两人有些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只是等他们真的像往常一样真正宁静下来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短短的时间里很不对劲。
照理说应该是在昨日傍晚十分登上这阴山天宫的,但自己又总感觉时间不会就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短。
不说别的,就从寻找城隍到后来迅速拜他为师,这段时间其实想想其实并不算短。
再加上后来在识海之内有有了那一段经历,如果按识海之内的场景来算,可能更加会宁两人不能平静。
但即便是说如梦幻般场景,一瞬间可能即是永恒,那么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
那么后来不说陈石为何给那么累,没有失去法力的杨勇也几乎在掌灯结束过后也给累趴下了。
要知道,以杨勇如今血劲百脉的修为功夫,就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能精力充沛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登顶之前,陈石和杨勇确实吃过一些随身携带的食物,但实际上并不多。现在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仔细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其实也不是不觉得饿,就是感觉现在不吃也还是可以的错觉。
另外就是刚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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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人有三急。
别说三急了,好像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俩是一家都没什么感觉。
这些问题既然没有兵临城下,自然就不重要,首先还是要想想,何为“静处方能宁”?
不说先前自己的师父辜老爷子,一开始引导自己学习九境**之时,一样也需要先掌握静功之法,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冥想。
从静处体察自身,再感受世间万物。
有勃勃生机、寥寥死寂,亦有相生相克之五行能量,甚至在某些时候,陈石还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可似两极阴阳。
不过这些都是从静处细细感受在外之无形之动,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静处何来为“宁”?
直至快耗尽城隍师父所吩咐的一个时辰之时,杨勇才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石头,何为宁?”
同样没什么头绪的陈石却也没有急躁,反而在这样的环境里能体会到那静处相较于从前,又有了些不同的认知的理解,不过还是跟“宁”没有半点关系。
于是也毫不隐瞒的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过在这里确实能更快入定,兴许可能会有一些关联。”
杨勇同样席地而坐,这也是他们已然尝试到更能贴合心境而恢复、疗伤、悟道时的姿势,说道:“我能感觉到这里确实的变化,但对那静处方能宁却是没一点儿头绪。”
陈石:“倒也不必着急,哪能那么快就能领悟到城隍那般的境界。”
回想起从昨夜见到城隍,到现在所见识到的场景,自然也引起了浓厚的兴趣,道:“你说城隍师父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境界?
我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城隍师父身上并没有什么高人风范,却又能施展出那些神仙般的手段……我想到了一个词。”
陈石亦有同感,跟着附和道:“你是不是想说返璞归真?
如果说这世间**大致都有相同可借鉴之处的话,那么其实大成境才应该是返璞归真最为合适的境界。
那么你看我身上的气息,和城隍师父身上的气息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虽然陈石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单从文字上也可以牵强附会到城隍师父现在的状况上。
但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陈石。
法力丢失前和现在,甚至在形神放开的环境中,神识中的气息跟城隍师父比起来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说要打个比方的话,陈石如今的情况就是他虽然有一个坚硬的壳,但其实里面是空的,而陈石自己也清楚这空出来的地方范围能有多大。
再拿城隍师父来说,就是你能清楚他也有这层壳,但这层壳更像一个笼罩着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结界。所以,不存在那里面空是不空,范围能有多大,因为那里面同样也就是一个世界。
在这种时候,杨勇自然不会再想着依赖于陈石单独的想法,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说两者之间非得有什么不同的话……你于定境之中,静下来的是你自己;而城隍师父是静中定境了这整个世界。”
这句话说完,不只是陈石瞪大了双眼,就是杨勇自己也有些震撼刚才那句话竟然是自己说出来的。
第214章 法之有根本,术为能开枝。
这绝对不是杨勇一时兴起的信口开河,他确实是体会到了这其间的不同感觉。
静处,自然是没有比一个修行人于定境之中更能体现的地方。
而且不只是陈石,包括杨勇,甚至他们的辜老爷子师父,定境都不会扰乱周遭的任何人,更是与那共情之法又有着天壤之别。
可陈石仔细回想一下也跟着发现,城隍师父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处于定境之中,并不局限于是否定坐,或者走卧。而且那定境之静处仿佛带有某种他本身的独有属性,亭亭而立、静懿安宁。
两人好像已经摸到了某种门槛,但要想现在去印证,显然时间已经是不够了。
因为师父城隍又施施然从那方天地走了过来,裹挟着他那独有的静宁气息。
如果说有一种特殊的情况存在的话,其实以陈石俩人的修为,本应该早就能印证辟谷之道。
但无论是辜老爷子,还是石老爹,其实都没有意愿让两人刻意去修**这种苦修的路数,更何况要以药王谷的理念,其实也不适合辟谷之道。
药王谷讲究生机盎然、五气朝元为人体最佳,辟谷之术虽然也确实能淬炼人体、以熬炼之法同样也能淬炼出半圣身躯,但理念不同,就已经注定不会效用这种方式。
而就算药王谷弟子也印证辟谷之法,也只会选择以丹药维持饱满生机,然后单纯的去体会空腹净血之道。
实在没必要只为了这一处蹊径,还要再去熬炼餐霞饮露的本事。
不过现在,恐怕两位是不修也得修了。
城隍说话做事的方式一向干净利落,走到跟前,只扫一眼便已经清楚俩人如今状态。既不评价也不干涉,只自顾自开口道:“辰时朝霞最具纯阳生机,而独属于五行之外,混无根琼浆而饮,可补灵根真元。
这天宫内没有俗世充饥之物,如若没有练成这餐霞饮露的本事,就一直饿着吧。”
说完,竟又施施然走了。
“……”
两人有些错愕,甚至杨勇都没来得及整理清楚他到底说了啥。
因为方才等城隍师父过来的时候自然也裹挟了他那静宁气息,杨勇没忍住,便有些贪婪的尽力去体会那种神识感觉。
城隍虽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理会。
而这种本就是传法式的话语,自然也会如两人拜师之时那般,声闻之中伴随着神魂意识。杨勇心思不在,自然是只能凭声闻意识记住其表象文字。
扭头看了一眼正陷入沉思的陈石,又放弃了在这个时候向他请教的想法。
中文有个好处就是,即便是你现在不明白他具体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能事后仅从字面之中略窥一二,如果再加上本就先知道的所述中心思想,就更能体会其宗旨本意。
城隍师父并没有说这就是辟谷之术,但他说了这天宫之内没有俗世充饥之物,不就是没粮食吗?而餐霞饮露,其实杨勇第一个联想到的词语就是在不少书籍中都提到过的辟谷之法。
“辰时朝霞最具纯阳生机,而独属于五行之外,混无根琼浆而饮,可补灵根真元。”
杨勇虽然没正儿八经读过几天书,但一直跟在辜老爷子身边,接触的古文书籍自然不少,后来在医院的经历,师父和师兄们又不少为他们俩恶补过关于文言文的阅读常识,所以现在对这种略接近于白话的文言,理解起来其实并不为难。
辰时,朝霞,一个是时间,一个指物,最具纯阳生机,也可能是指是其属性。
师父说过,人之五识只能分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的物质,朝霞看似摸得着,实则只有一片水雾和光,这纯阳生机又该如何辨别呢?
想到这,杨勇又记起临上山之时,陈石于石老爹身上发现生机“白毫”,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果然,城隍师父所言也印证了朝霞本就不在五行之内。
混无根琼浆而饮,古**多言辞比较夸张,这琼浆应该就是指水雾,混合着纯阳生机一起喝下去,可如今杨勇连纯阳生机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又怎么能做到混而饮之呢。
可补灵根真元,这句话其实杨勇很擅长。灵根可指很多意思,但放在这里其实就是指人的身体。真元又名本元,乃人基本能量之一,也是人之生机所在。
仿佛一道无声光亮从脑海中划过,生机不就是存在于自己身体之内吗?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摸索那虚空飘渺之处?
虽还不能辨别清楚自己体内生机到底为何物,但模糊之间也能从有形之中去分辨出那无形之质。再与朝霞之内气息相印证,到时候是收敛,还是淬炼,不都是有助益之功吗?
这点,杨勇很擅长啊。
说做就做,本就处于静气宁神状态,片刻就已深谱虚灵冥想之中。
这也难怪先前城隍师父并没有干涉他走马状态,杨勇这一番自我推演,竟也把辟谷术之逻辑分析得七七八八。
人们通常所说法术,容易把法与术混为一谈。
实则法为本,术为根,技为枝叶;法本已明,根自坚固,开枝散叶,遍地能生花。
只比陈石晚了一步,杨勇也跟着进入了深层次寂定空灵状态,不消片刻功夫,俩人身上就已经泛起一层白毫,竟与先前在石老爹身上所看到的其实并无二致。
不同的是,石老爹越是靠近阴山,身上白毫就越是散逸的厉害。反观陈石、杨勇,身上白毫不但没有散逸,还隐隐有从霞光之中摄出一层云雾,化入己身,远远望去,那层白毫也是越加凝实。
这一刻,两人对纯阳属性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认识,也为在不久的将来见识极阴,打下了基础。
之所以城隍没有在跟前盯着,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几百上千年,可谓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另一部分原因呢,也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授徒之技在于点睛,一味的按部就班只能是教出一群大果子兵来,而不是培养出合格的将。
即使只有每一个时辰之间能抽出一小部分时间,实则这不在身边的时间里也是在二人身上留下了神识灵引,就是他俩的一举一动,也能如面亲临。
或许是境界差距太大的原因,以如今陈石的修为,竟然都没有被察觉。
看着二人很快就差不多掌握了餐霞之法,就算是以城隍见识也有些动容,这份天赋可不仅仅是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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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福缘所能赋予的。
尤其是那杨勇,思维敏锐不虑其三,落子定心不忧唯二,心性倒有几分当年石老爹的气魄。一时间,城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对当初只凭借朦胧之感就顺势留收杨勇也找到了一份理由。
照理说念及陈年感情,又有曾经承诺,城隍分别有收到陈石、鬼王、谛听三枚麻钱,才答应授陈石三年技艺。但这自始自终,除了陈石把杨勇带在身边,并心有初衷之外,陈石麻钱之原主石老爹、鬼王、谛听其实都没有提及关杨勇有事。
如果以城隍秉性,可能杨勇就是连天宫都不能见,更不要说直接登临其中了。
可鬼使神差的,从那一夜开始,好像城隍就已经默认了杨勇随身陈石左右,然后又顺其自然的随陈石登临天宫,再一起授典拜师,成就师徒缘分。
没有人质疑,但并不代表着没有人不在意。
而这在意之人竟然也就是杨勇他自己。
时辰还早,初步掌握餐霞之法的杨勇有血劲百脉的行运基础,周身经脉本就比陈石要活跃充盈得多。
再加上他法力具备,除了辨别这霞露之间纯阳生机稍微有些耽搁时间之外,其后的沁润之法更是有些手到擒来之感。
只不一会儿,杨勇就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这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饱腹感,而是杨勇感觉周身遍布着一种充盈的满足。
随着纯阳生机沁润,本没觉得饥渴的身躯本能也有了几分空旷之感,浑身上下就像是充满了一个个空荡荡的气泡泡,不饿,但很空。
很快,在杨勇的识海之内,也发现了身体表面上的那种白毫生机,形如浓雾,知其无形,但神识感应却有实质。
也正好填充那本就觉得有些空荡荡的灵之根本。
等杨勇率先退出静宁状态之时,也就是他浑身充盈之时。
这不是杨勇主动退出神识世界的,而是行运餐霞之法饱满之时的自然反应。
其实就连再过一会儿才“醒”过来的陈石都不知道的是,也仅仅只是初学餐霞辟谷之法的人才会有这种自然反应。
等他们熟练过后,如果没有掌握这种退出神识之法,还会吃上这方面的亏,甚至伤及形神。
不过这都是后话。
杨勇在清醒过后,发现陈石还沉浸在神识世界之中。
每一个孩子几乎都有一个披风大侠的梦。望着身披白毫的陈石,此刻不正如自肩膀两旁披上如幻白袍吗?
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入神。
自己本意是来护送陈石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随他拜了城隍为师呢?虽然自己确实也有些奢望能有相同于陈石的际遇,但这种想法就只是一时的想法,并不会因为自己能否有相同缘法而生出嫉妒、羡慕之心,更加不会去想有何恶意。
这点杨勇很是自知之明。
从头经过杨勇并没有落下,自己就好像与陈石为一体,他所应受即是自己所应受,自然而然。
再加上杨勇此刻也明白自己到底置身何处,虽已经见过世面,丝毫不慌,但此时此刻杨勇还是不由自主的质疑起自己到底是谁、谁人又是我的荒缪感。
第215章 携千均撼地,裹雷霆万钧。
辰时已过,城隍又如先前那般款款而来,只是这一次他才刚刚靠近,陈石也就恰好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早就“醒”了。
初尝辟谷之术的他同样也具备饱食而醒的天然机制,只是陈石已经有过见识白毫生机的前提,这时又接触到了同样的珍奇,自然是想好好的研究研究。
毕竟比起“得”,正常人更担心的还是如何会“失”,尤其是这个情况还正好出现在自己最为关心的石老爹身上。
当城隍的来时,并没有刻意隐匿自己,以陈石境界当然也能察觉。
见杨勇还在定坐,巳时又有炼形的任务安排,自然是想顺便唤醒。
然而还不等他伸手,就已经被城隍师父制止,随后解释道:“难得有机缘顿悟入神,就别打扰他了。
在这里也不会被惊扰,就由他自然出定最好。”
陈石当然明白这种机缘入定是十分难得,一边替杨勇高兴,一边独自起身。因为城隍师父刚才说独独留杨勇在此,又不能受惊扰,自然就是需要自己离开。
而城隍师父并没有马上离开,随后又轻挥衣袖笼向杨勇周围。
虽然他是由缘入定,但潜意识里还是念及巳时之约。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便被打断了这种缘分,是有些可惜。城隍罩向杨勇的法术,陈石还看不懂,但隐约之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空间好似被与外界给剥离了出来,里面和外面此刻就好似一个水晶球的里外环境,只有光影而互不打扰,只是不能亲身体会那里面会是怎样一处场景。
不过,想来也明白那里面乃是于杨勇有利的所在。
陈石孤身随城隍师父离开广场,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就是昨夜所掌第一盏灯的地方。
城隍才刚刚站定,双手随之平摊向两旁,只一眨眼的功夫,陈石就察觉到那一双手上此刻仿佛重若千钧,重及腰腹,双腿也跟着是紧绷沉力,有浑厚之姿,又有举重若轻之感。
陈石现在神识如常,即便是没有法力也并不影响他随时动用观察。
城隍好像是故意给陈石细致辨别的时间,就以这个姿势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看明白了吗?”
陈石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才点了点了回复道:“看明白了。”
城隍又接着说道:“那你再看。”
说着,便当先提起右脚,只是这右脚刚一离地,还踏在白石地砖之上的左脚处就已经不堪重负,瞬间碎裂开来。
陈石一惊,还以为城隍师父有了失误,随即又想明白,双手重若千钧,仅凭一只左脚为基,地砖又如何不裂?
但接着又瞧见城隍师父那抬起来的右脚底部无端腾起一阵怪风,而且这一阵风仅局限于脚底板处,寻常眼睛是看不到那里变化的,只能以神识感应那风似有倒卷之势,仿佛是要借此力势托举起来的样子。
还能这样用?倒是让陈石开了眼界。
如果就照这般操作,等实力允许,又掌握好其中力道,岂不是直接可以借风势踏空而行?
不过眼下城隍并没有离地而起,只是右脚那一步踏出得有些远,目测足足有一丈有余。
还以为着力点会如先前左脚一样碎裂,然而所踏足地砖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完好无损。反而是自己双腿一软,只感觉从脚下传来一阵无端震动,就仿佛地震了一般。
难怪刚才城隍师父要刻意把杨勇给包起来,地动不比寻常惊扰,要不然就凭这一下,非得把他给惊醒不可。
只是这会儿陈石也顾不得去关心杨勇了,手握千均,直接单脚能蹦那么远,就已经足够震撼了,更不要说落地轻如鸿**,没有像先前那般把地砖踩碎。
如果说让陈石手握千均之力,在法力未失之前还勉强做得到,但以现在**身力道,实在有些勉强。而且,虽然陈石有**练过家传轻身功夫,就连辜老爷子师父也称赞过功夫有几分梯云纵的影子,也很容易能一蹦丈余,但手握千均也有些勉强。
要是像城隍师父般能落地震而不伤,却是万万还做不到的。
说实话,过后陈石不是没有怀疑过,城隍师父在起跳之时,就已卸下了手中力道。但后来震地之撼,没有千般重是伪装不出来的。
除非另有**能像神话传说中那样,御天下大块之形,撼地犹举足若轻。
只不过,好像城隍师父所授就是这般功夫。
城隍右脚落地震而无伤,撼动百里亦不相扰。说实话,这已经不是陈石如今所能体会想象的境界了。
好在城隍也并没有要求陈石能如样效仿,又接连跨出好几步才回过头来问道:“看清楚了吗?”
陈石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比较长,城隍也是耐心等待。知道其没有当即应承,就说明他是真的能看出一些门道,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观察心性的事情虽然早有定义,但城隍实则每一次都还是有透过就事而再论的习惯,这也跟他亲身经历有着莫大关系。世人多天骄之辈,也更不排除有叵测善匿心思之人。
虽然城隍还不认识邢放,但白师兄曾断言,他就是这种奇人。
过了好一会儿陈石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看清楚了。不过我当下恐怕还做不到,没有法力支撑,凭肉身之力提不起千斤,更难一纵丈余距离。”
城隍:“如今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周身法力不是无端丢失,而是我暂且封闭你的前世福缘。
等你自己能凝炼出自己的法力之时,那封印也将不攻自破。”
说罢,城隍已经散开周身凝聚,又回到起始的位置,以手并指抚向方才他自己踏碎的那块石板,一边说道:“巳时炼形,自有天时相助缘由。为师不强求你一日便有我之功,但也不许你不尽自己全力。
何时你能做到携千均如履平地、撼地动而不扰气机环境之时,功夫自然也就到家了。”
随着城隍手指抚过,那本碎裂的地砖裂缝也随之恢复如初,难不成这白石砖还是活物能自愈不成?
当然不是。
城隍演示,方才手握千钧,也是同样的方法。
土行能量自有沉堕属性,大量凝聚时,其重量不亚于等量钢铁。所以,五行之中最具防御效果的也都是土行法术。
而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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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也才有空闲查看石砖,果然也是有极其浓郁的土行元素蕴含其中。
城隍修复石砖自然不是弥补刚才自己的“过失”,因为那也是演示中的一部分。
城隍:“损毁的石砖要自己修复。
巳时过后自行安定神魂,固所学,省吾身,思计较,方能有所得。”
什么意思?
本来陈石还想着是尽全力,不过这份全力不是指自己的全力,而是地砖所能承受的全力。
现在看来,城隍师父摆明是指地砖损坏无所谓,尽施自己全力才是目的,所以才教他如何修复地砖。
如果想得没错,这应该也是炼形的一部分。
陈石这个时候也有些明白,城隍师父所授同样也是以五行属性淬炼身躯之法,只是方法又有所不同而已。至于最终能达到,或者要求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还未知晓,但很肯定的是,即使陈石已然具有五气朝元境界的体魄也根本达不到城隍师父的要求。
如果等杨勇出关之时,也要跟随自己一般炼形,那就说明就他的血劲百脉之躯也依旧不够格。
想一想,陈石都有些期待未来这副身躯到底能达到何种境界了,会不会有师父的金身厉害?又或者最终能达到那不可思议的程度。
安排好行程过后,城隍并没有等陈石亲自再演练一遍,就又款款而去,只留下一抹坦然背影。
陈石可不懂这自己的事为何要偷懒,又花了不少时间,等慢慢掌握好手中力道之时,才借着梯云纵之势,这一步甚至比城隍师父踏得还要远一些。
不出所料,距离更远,自然需要的力道也就越大。
更何况师父要求全力,小小石砖又如何撑得住?
不止起跳的石砖几乎碎成了渣渣,那一步下踏更是把石砖溅飞得到处都是。
好在飞溅的石块没有伤到附近的其他建筑,师父可还没有说过这其他的地方能不能像石砖一样修复。
有如此动静,陈石哪还敢再踏一步。
赶紧散了双手重量,只试着凭借自己能力,看能不能撼动地形大块。
因为陈石猜测,所谓炼形,不仅仅是锻炼身躯是否能承重千钧,更应该是锤炼力与劲之平衡。
动力伤骨,运劲伤腑。
但这只是凡人的层次。既已修行,所掌握的自然应该是更为高深的手段。
这下一步,陈石所能想到的就是势。
其招有形,其式有迹。
高手之争,其势才不可挡。
凡人之争,携百斤有万夫不挡之勇。
神仙打架,裹雷霆万钧方可撼动天地。
不过,要达到那般境界,任重而道远。
不说撼动天地,陈石几踏之下,不但没有找到城隍师父的那般感觉,不凝聚手中力道,甚至连地砖都纹丝不动。
先前还以为地砖易碎,看来也是自己想当然了而已。
看着碎了一地的石块,陈石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时辰已过半,得抓紧修复石砖,不然等到了晚上,莫绊倒了那掌灯人分身。
第216章 左牵五行生,右擒五兽祸。
陈石手上在修复石砖,其实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
石砖其根本还是跟土行元素有关,而且极为浓郁,浓郁的程度他都怀疑几近有了自愈的效果。
如果照这么想,那石砖就已经差不多赋予了神性。即便是陈石自己,也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要想把石砖修复,却比想起来还是要麻烦一些的。
凭着先前对土行元素的熟悉,陈石很快就同样在手指尖上凝聚出一团深褐色粘稠,状如浓墨。
陈石微微有些皱眉,觉得自己的方法并没有错,但其结果却跟城隍师父又有些不同。
不过暂时又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陈石只得硬着头皮将就那团浓墨,去粘合碎裂的石砖。
结果可想而知。
白色石砖不但没有被粘合在一起,就连裂纹周边也被浓墨腐蚀出一道更宽的缝隙出来。以神识感应,就连那白色石砖都有分崩离析之态。
这可把陈石给吓了一跳。
两种都是土行能量,为何出现相斥的状况?
陈石就这样左手托着那团浓墨,右手又拿起一块石砖碎屑,仔细去区别其内在里的成分和变化。
照说,一块死物不应该出现什么变化。
就算是里面充斥了极为浓郁的土行元素,也不会让石砖能像活物一般还存在变化。
然而事情本身就蕴含着神奇。
五行当中,除了水行和木行之外,实际上只有土行元素与周边物体相互影响和作用是最小的。但如果在催化过后,又以土行结构的产物是最为稳固的。
双手合挚两种不同状态的物体,又以神识在两者之间做着对比,实际上是很难稳定那团如浓墨般土行元素的。
但自修行开始,陈石就有远超于常人的冷静和沉着,这种在别人眼里可能有些困难的行为,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
果然,很快陈石就从两者之间发现了端倪。
浓墨很纯,纯净到除了四周空气之外,就只剩下土行能量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陈石将这团浓墨扔出去,在没有消耗掉里面所蕴含的元素之前,它可以腐蚀掉所有它接触到的东西。
就因为它自己本身极为牢靠的元素结构,所以对其他元素产生的就不会是融合,而是直接消融。
然而右手的石砖,则可以说是有两种不同的土行元素构成。
一种是活跃、有活性的土行元素。
另一种是沉寂,像**的土行元素。
可能说就连陈石自己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自然界中所有的五行元素都是“活”的,而且它们本身就是元素,又怎么可能会有死活之分?
自然界中所有能成型的产物,除了里面活性的五行能量之外,就只剩下其物性的质,而质是没有办法去区分死活的。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称呼所有物的存在,也暂且不考虑从生物角度如何去分析所有物体的具体成分,在陈石眼里所有物就只有质和五行元素这两种东西。
像木、水、火、土这些物体之中,元素与质的区别又最为明显,抛开能调动的五行元素,剩下的就是不动的质。
照陈石的理解,这不动的质可能就是失去活性的五行元素体。
但这里为什么又没有金行呢?
是因为金行本身的就不是一种稳定的元素,就算合成其它质态也不具备稳定性。或者可以直接说,金行压根就没有具体物质。
只是,陈石现在虽然能区别右手石砖和左手浓墨的差别,大概也猜测到只要能解决掉左手浓墨般土行元素的程度,就能得到与右手石块相同的产物。
但这样的话,其实也算不上完成师父所布置的任务啊。
城隍师父的要求是修复石砖,而不是得到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砖。
这让陈石又有些犯难。
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小会儿时间,他就不再纠结,自认为管他下一步是如何,至少也要先把自己刚才的猜想印证清楚再说。
丢下右手中的石砖碎块。
虽然单单左手的确能凝聚浓郁土行元素,但如果想要得到一块同样的石砖,就必须掺杂一些其他的东西。
五行当中,火与土相生,所以火行也就是最容易改变土行状态的元素。
陈石先以左手凝聚火行氤氲,一开始还比较慢,但随着时间的增长,左手中火行氤氲也是越来越浓郁。
没有一定的衡量标准,全凭感觉。
在陈石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左手五指微张,成罩状,半包裹住右手浓墨圆团。
从这个动作,其实就能看出陈石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陈石打小经历有些波折,虽然后来也有几分石老爹刻意为之的意思,但如果没有先天缘法,即便是石老爹十分刻意,也并不一定能有此造化。
其左手张开的五指,笼统来看是极为浓郁的火行氤氲。但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即便是功力比陈石再深十倍的人,也是不可能这样明显的把凝聚起来的元素不依托于其他形态而单独呈现出来。
就比如火行的表现就一定有火,水行的表现就一定有水,木行的表现大多数情况下是风……金行比较特殊,但其表现也基本依托于雷。就算是不怎么契合其他物质的土行,所表现出来的也基本上是其本质上的特点。
也就是说,基本上就没有人见过浓郁的土行元素会是一团如墨粘稠;也不会有人知道那食指尖上看起来暗红色的气团,实际上是极为凝实的火行。
实际上也只有陈石他自己知道,如果单单凭借对五行的敏锐,是不可能凝聚出如此浓郁的元素体来。
陈石左右手小时候都受过伤,十根手指头中除了右手大拇指之外,其他手指头基本上都换过一茬,或者好几茬的指甲盖。
兴许在别人身上,这就算不稀奇,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但石老爹后来发现,陈石每一次手指头的蜕变基本上都会沾染上某些机缘巧合的因素。
有人会说,既然是机缘巧合,又怎么能用沾染,或者发现来形容呢?
这就要说石老爹本身的特殊了。
石老爹表面上来看,并没有陈石那般的先天福缘;也没有像杨勇一样对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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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有些极为敏锐的优秀直觉;更没有像辜芙蓉那样有着某种天赋。
这种特殊不好解释,最好是用一个词来形容,而这个词就是“因人而识”。
什么叫“因人而识”呢?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不同的人,而选择出一种最为合适的方法去结识他。
就比如你面前的人是一个财迷,那么你跟他以钱相识,以钱而谈,绝对会很融洽。
所以,就连当年城隍第一次见到石老爹时,也会有赏心悦目之感。
石老爹是在陈石第二次手受伤时就已经有所察觉到异样了。
果然,在预料到的时间里又发生了第三次受伤之事,并且也是同样受到了五行生克影响下所受的伤。后来,等新指甲长出来之后,又在上边发现了些许异样,也证明了石老爹当初的猜想。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这种异样到底会给陈石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也拿不准这种异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打断了这种进程,那么将来不止他一定会后悔,也许就是陈石自己都可能会埋怨少了某种机会。
也就在昨夜,陈石尝试凝聚火行元素,用来点燃那对他唯一的一盏宫灯时,他发现了某种新的东西。
单纯的从自然之中察觉到五行元素其实并不会太难,甚至就是精神稍微敏锐一些的常人其实都可以做的到。
有掌握过五行能量的陈石自然是不会太难,但难的是怎么去凝聚火行元素。
陈石法力已失,但神识还在。
可神识并不能作为媒介,用来搭建物虚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各为个体、散乱无序的五行元素。
在尝试了好几次于手中凝聚火行都失败过后,陈石都经不住有些气馁,望着空荡荡的手掌发呆。
可随即他就发现,每一次火行元素溃散过后,食指指尖都会残留一部分氤氲,几经闪烁过后才会消散。
虽然这个过程很快,但幸运的是,最终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于是,又刻意的几次尝试过后。
他发现,只要用极为纯净的意识鼓动食指,去接触凝聚而来的火行元素,那么食指指尖就会微微泛起青光,继而牵动火行元素,能在掌控之内凝聚更久、也更稳定的时间。
这抹青光很像五行能量中的木行,但仔细辨别又与自然界中的有所不同,隐隐约约好像能从中看到些许白毫的影子……
然而,就只是这样的话也并不算什么神奇。
陈石又尝试着动用其他手指的关系,最终确定了下来。
食指能催生火行,中指能催生土行,拇指能催生金行,无名指能催生水行,而小指能催生木行,而且刚好左手全然是五行相生之相。
就算陈石刻意,也暂时无法做到逆行倒施,以相克之势体现。
动用在凝聚火行之中就表现就是,以中指为标,凝聚火行,食指催生,使元素更为浓郁,再催动小指助长食指之势。本来还以为这样会影响到火行元素的稳定,其实只要自己不可以凝聚火行元素的同时又凝聚水行元素,就只能是借助于手指之中那独特的五行之势。
第217章一世姿不渡,此生无轮回。
每次都是以纯净空白的念力催动所对应的手指,其所迸发出的能量也只能是催生其对应的五行属性。
不过有一点不能错,那就是不能打乱其出现的顺序。
陈石还没来得及去尝试其他属性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如今这才是尝试的第二次机会。
而且昨夜掌灯,实际最后来也仅仅是动用了食指和中指,后面那几指还没有机会能有用武之地。
当下凝聚土行,从一开始就动用了最大份的力量,一次性五指全开,果然达到了预料之中的效果。
然而,又远远超过了其需要的程度。
与陈石猜想的一样,先从自然之中采炼土行氤氲,等稍微凝聚熟练过后就增加神识范围。
很快,以陈石如今的神识程度,已经弄覆盖很大一片地方。再加上周围本就比寻常地方要更为浓郁的五行元素,十分容易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以拇指为标基,土行氤氲凝聚其上。
随着浓郁程度的增加,以神识程度其实陈石已经稍稍有不堪重负之感。
这就是陈石自我判定的极致体现。
然后再以纯净念催动中指,其特质应运而生,催生出不同于自然界中的火行元素,但与之相同的固有特性又很敏感的就再次激活了原本已经开始有些沉寂的土行氤氲体。
再以木催火,又以水养木,以金动水。
而最神奇的是,土行在经过火行催生过后,不仅更为活跃凝实,其格外还有金行属性跃然于上。
这金行与自然之中金行不同,却又能和睦相处,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里一外,相互缠绕,相互交融。
回观来时路,这一变化又能牵动每一步变化。
搞到最后,手中粘稠不仅仅是其上如浓墨,覆手之内又悬有一层褐色光芒。
这也是陈石一开始没预料到的地方。
不过,等这份特殊真呈现于眼前之时,陈石又已全然明白。
其表以火催而旺,属于阳,顺而生之,其质为实。
土行冷沉,无动不升。
又因其属不易溃散,腾后有落,所以属于阴,逆出而不再逆,随质有影。
如果说现在陈石就以此为技,以浓墨为器,其进可消融要物,不惧阻隔;其退又可做阴阳五行之隔。因为其质不可逆,也就是说,所有退却过后的五行属性不再逆变,其质之坚犹如恒古规则。
不过当下陈石已经见识过了浓墨之矛,可没有机会和时间再验证其盾。
缓缓催动手中浓墨,不再让其如先前凝实,退散的同时也放任了其在手中体积变化。再加以右手一旁牵引、助力,有意控制到如地上石砖样子大小。
借着曾经在课本中学到的一些知识,陈石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右手陡然解放早已凝聚的水行元素。
这次倒没有刻意催其相生牵制,只采用其物行中独有克属,以金锐使其渗透之利,以建木护其柔韧。
只一会儿的功夫,眼前便真的出现一块与地上一模一样的白色石砖。
如果不是手中石砖尚还有一些余温,陈石自己都恐怕会怀疑是不是刚才从地上撬起来的。
当然不去理会这有些荒谬的臆想。
自己竟真的做出来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砖,而且从宏观上来讲,这就是一场从无到有的神奇手段。
以陈石认知,自然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凭空而出。
但也还是有些惊叹其中神奇。
从而这也让他就这样傻傻的抱着块石砖,呆呆发愣,时不时的还会呵呵笑出声来。
一直在暗中有留意着俩人的城隍自然也清楚此间变化。
先有杨勇以初等的修为境界而机缘入真我之境,只要他不把自己的寿元耗尽,等他出关之日,就是他踏入大成之时。
而后又有陈石不仅掌握五行顺生之法,还恰巧就在同样的环境里领悟到五行阴阳变幻。
甚至从他手里的石砖可以看出,他不只是领悟,还一并印证了其物用。
顺便还完成了一次炼器。
不错,陈石手中石砖,严格来说就是一件宝器。与他之前温养的云淡风轻不同,这一次才算是一件真正的炼器。
又过了许久,陈石才从神识世界中退了出来,也已经意识到手中石砖是自己如何炼制。
在方才之时,他又重新审视这段过程,这炼制之法自然也已融会贯通,顺便还推演了其他几行所可能的变化。
有了这层基础,当陈石放下手中石砖,再整理好那碎掉的石砖之时,自然也是胸有成竹。
不一会儿,两块石砖就已经焕然一新。神识感应,也与先前并无二致才放心下来。
有了这层经历,对于城隍师父所教授的炼形之法也有了新的领悟。
等再一次验证之时,虽然还是会踏破脚下石砖。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踏之功,已经稍微能感受到其中震撼。
不知不觉中,时间也已到未时。
这一次倒不用城隍师父亲自引导,陈石就已经知道所谓定性是什么意思了。
巩固所得,理顺应之道,明阴阳之隔,掌己之所获,定悟中其性。
虽然前一个时辰,城隍有些原因并未前来,但也算是安排了任务。但这次见其能有自主意见,且也正合自己之意。
难道说这一家人都能如此擅长揣摩人的心意吗?
城隍有些下意识的这样认为道。
不过随即他又释怀。
石家之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份,而且即便是知道,时间已过去太久,也并没有什么可趁之势还可利用。自己之所以还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前身记忆始终占据着自己内心深处,影响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虽然自己也确实能控制它,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跨过这道坎。没勘破就是没勘破,一丝也取巧不得。
“唉……”
一声无声的叹息弥漫开来。
城隍周身有一道无形气场,这是昨日俩人就已经发现过的。而这个时候,随着城隍心态上的终于一丝变化,陈石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
从定境中醒了过来,赶紧起身跟师父行礼。
等城隍意识到这一声叹息,也就已然知晓会打扰到陈石,这小子虽不是他爹亲生,但有意无意之间总会有很多莫名的产出小聪明,也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想想曾经那满堂风云,又是有多少比他们父子更惊艳才绝的人物,最后不都没落得好下场?
城隍:“起来吧。”
陈石一愣,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师父说话的口气,自己又没有下跪,为何听起来有一种“平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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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定性的功夫你已经做的很好,不需要我再过多干涉。
不过我要求的时辰,就必须按照这个规矩来。完不成,我一样撵你们出去。”
陈石连声称诺,心中却想着那杨勇方才的,算吗?不过嘴上可不敢造次。
虽城隍要求时辰之内的事物不得随意变更,但实际上他自己却又一次破了先例。
陈石当然不会干涉,只得老老实实听着。比起辜老爷子师父,甚至学校里的老师,自己这位便宜师父才更有阶级性的压迫感。
城隍问道:“你可知,何为人欲?”
陈石心想,这题我熟啊。便侃侃而谈回答道:“人求不满便是欲。”
城隍也不觉得稀奇,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也应该明白,为何要禁欲了吧?”
陈石多少是有点感觉自己有些班门弄斧,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得之为盈,不得而非亏,欲求不满,事极必殇。”
城隍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这是谁教你的?”
听到师父的称赞,陈石自然是高兴的,情不自禁的有些欣喜道:“我师父……也有我石老爹从小耳濡目染。”
一时嘴快,陈石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惹得城隍师父不快。
但显然他有些多虑了,城隍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师父是个好人。你石老爹,更是个妙人。哈哈哈……”
本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突然笑了,而且陈石还是知道城隍是什么身份的,不禁有些感觉后背发麻。
什么意思?
师父当然是个好人!而且对石老爹的评价,怎么听上去却有一种定夺之感。
对于一个接受过现代社会主义教育的人来说,其实并不太能接受这种感觉。
这一微妙的变化,城隍当然也能察觉。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得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但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城隍没有计较,倒是陈石有个不情之请,主动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城隍:“是不是想去宫外拿你们的行李?”
嗯?这师父还会读心术?
被瞧破心思的陈石也是点了点头。
城隍很干脆的说道:“不行。”
这一声拒绝把陈石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本一件很小的事,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城隍师父却为何要拒绝?
要不是自己没找到出去的门,这么短的距离,其实一个来回根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既然城隍乃天宫之主,这其中蹊跷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可这举手之劳的事,师父为何会拒绝?
陈石想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当然面色肯定是差了一些。
这不是不敬,而是刚才兴致盎然就又被浇了冷水过后的自然反应。
城隍也没有费口舌解释,一挥衣袖转身离去,风中传来一声训戒。
“既知其意,不当只争口舌之利。
你辈受余荫颇多,更不该忘了黑白文字乃用血写。”
即便没有谛听法,陈石也看得出来城隍师父有些生气。
可好像又不只是因自己而动气。
谛听法术乃神术,但现在的陈石却并非谛听,当然还辨不清楚到底何意。
第218章 存身知其法,随用得其术。
城隍悄然而来,又匆匆拂袖而去。
陈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得师父不高兴,虽不一定是自己的原因,但他很肯定是自己刚才点的火……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明白自己已然是在修**辟谷之术,这第一欲自然便是克制这口腹之欲。
虽然还不饿,但陈石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事实上他自己记得分明才不到一天而已。现在,他口中的味蕾就是品尝自己的唾液都能尝出一丝甜来。
其实这并不夸张。如果你已经一天没吃饭,口齿又没有什么毛病的话,选择一处空气清爽之地,最好是稍微有点太阳,口齿微合,抿唇小口吸气之时,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连带着那风都是有些甜的。
陈石明白,这不光是自己精神上对食物的迷恋,更是肉体上对能量的欲念需求。
餐霞饮露虽能补充生发之机,使人细胞始终充满活性。但单从人体需求来说,其实要想抗拒身体上的本能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韧性的。
花了好大的功夫,陈石才勉强把口腹之欲给压了下去。也幸好这山上并不会闻到什么食物的味道,要不然陈石还真没有什么信心能克制得住。
就是以前,自己也会偶尔刻意不吃任何食物,饿上一天。石老爹说,这样可以减轻胃的压力,清理积食,焕发口气,理脾润肾,有利于健康。
即使那样也没见着过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食欲啊,刚刚自己的那种感觉,甚至都想直接抬起胳膊啃上一口。
好在陈石一向性格比较坚韧,越是这种折磨精神上的冲动,越是能激发他的韧劲。幸运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愈加的严重。
在几乎把所有吃过的美食回忆了一遍过后,那股子劲也渐渐消退了下去。陈石暗自庆幸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更多的美食,要不然这一段经历可真够难熬的。
随即陈石就想到,自己方才克制自己食欲之时,还以为分心不去想就能冷静,可身体上的感觉总是会刺激他越加想念肥美的油脂、劲道多汁的瘦肉、清脆爽口的果蔬等等……甚至还一度引发幻觉,心中所想,眼前就会浮现相对应的美味佳肴。
到最后,陈石见这种症状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是越加的混乱,便已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正确的禁欲之法。
有些出神的陈石并没有一味的沉浸在识海世界,反正也无法禁止其欲,所以干脆从定境中退了出来,行至广场之中看过了一遍杨勇,发现他还是如先前那般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陈石不清楚自己是该替他高兴,还是应该担忧。
于是就这样呆呆的徘徊着,患得患失。
一直到那最后的旭辉再一次照耀到他的眼睛之时,陈石才从呆呆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本来还很清明的神识,这个时候却罕见的有些犯浑。
晃了晃脑袋,有些怀疑自己竟然就这样站在杨勇的面前,考虑了一个毫无必要的问题这么长时间,而且依然还没有什么结果,甚至就连本来清明的内心都跟着有了些焦躁不安。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看了一眼天色,好像还有一些时间。已经顾不上考虑这其中的毛病,陈石必须在短时间里让自己冷静下来,要不然一会儿酉时的掌灯计划就无法完成了。
如今杨勇还在闭关之中。
嗯,陈石把这种偶然间的遁入神识世界的情况,称之为闭关。
如今杨勇还在闭关之中,那么今夜的酉时掌灯就只能是自己完成。
昨夜,虽然他只点了一盏灯,但其实神识清明,他也是能察觉杨勇的一举一动的,自然也是清楚要想一步一步,一盏一盏的依次完成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未必是能完成的考验,毕竟昨夜他只点了一盏灯。
虽然师父并没有明确规定如果没有完成会有什么后果,但就单纯对于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不是一个自己能懈怠的理由。
陈石清楚,这种患得患失并非是自己的性格,最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刚才自己修行禁欲之法时的影响。
虽然勉强压制住了旺盛的食欲,但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做到师父所说的禁欲。更何况,欲又何止一种。陈石已经从刚才的那一抹恍惚之间,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更多的欲望在蠢蠢欲动,那股子迸发之势,竟然比之前自己面对危险时还要令人恐惧。
可以说这是陈石所面临的第一个真正让自己手足无措的事情。因为面前的敌人不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自己。
再凶猛的外敌,也总是有办法对抗,或者避讳之法。但人又怎么能做到瓦解自己?自己所欲,就是自己所想,即便是你能暂时忍住,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放下了。
与其师父所说“禁欲”,陈石觉得倒不如说成“解欲”更为贴切一些。
好在神识并没有真的因先前的分心而受影响,等清心定性过后,陈石终于冷静了下来。
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向杨勇。
这一次他内心不再有什么波澜,机缘也好,劫数也罢,都是杨勇自身造化。自己、师父,还有其他人其实都没有办法去帮他左右,就像别人无法替你去修行一般。
而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守护他安全的醒来。
虽然已经有师父布下的结界保护,但陈石还是有些“自不量力”的又往杨勇身形之外布下了一层土行结壳,也将那里面的世界与这外面的空间分为两个相同,但又与之相隔开的两个世界,是为结界。
这也是陈石随用而悟得的术。
也就在刚刚,陈石这样想到,加之对土行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便自然悟到了该怎么去做。
得其法,随用而得术。
很平常的事,陈石会有些想不明白。然而这很离谱的事,他却觉得很正常。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只凭着对土行元素的理解,就创出了结界法术,非得被当成天才不可,甚至当如果他能恢复法力时,以大成境界,完全可以被称作一代宗师也并无不可。
那事实上,没有法力,还能不能施展出法术呢?
如果师父在场,当然会告诉他不能。
但现在师父不在,所以陈石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法力已经恢复了。
为杨勇布下结界,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掌灯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又飘飘渺渺的从远处迎来,明明是一个人,又非得多此一举的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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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影子跟在身后,还一点事也不做。
当然陈石并不会当着面吐槽掌灯人。
行至跟前,还不等陈石有何动作,掌灯人已经恭敬的行礼道:“公子,该掌灯了。”
在这个位置,虽然也能看着杨勇。但陈石很确定他并没有看向杨勇那边,显然这也证明,即使他不在,也清楚杨勇现在的情况。
所以他这一声公子也仅仅是在叫自己。
陈石猜测,这天宫之内的每一个人……其实就是师父城隍和这“一群”的掌灯人,都是非凡的存在,甚至是可能是自己还不能理解的那种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家普通人能把自己分成无数个自己呢?还每一个都几乎就是一个完整的人,陈石就见过掌灯人在教导杨勇之时,还能为自己解惑答疑。
只是不清楚,他这门绝活仅仅只是身形之化,还是说就连神识法力也能一并分身?
下定决心的陈石准备找个机会试试这掌灯人。
掌灯人好像隐隐有些察觉,看着陈石的眼睛有些下意识的回退了好几步,才有些慌乱的说道:“公子,莫要乱来,奴才可经不起折腾,尤其是火。”
“火?”陈石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身为掌灯人,却怕火?陈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见并没有放下心思。
掌灯人拿不准陈石想法,又不得不随行左右,引领着他执行掌灯的任务。
他自己也很委屈,明明自己可以胜任的事情,却非要多此一举的让这两个人动手,掌灯顺序又不能随意更改,要不然会动荡这天宫秩序。
只能稍稍落后几步,离得更远一些才又提醒道:“公子,该掌灯了。”
看着他如此举动,陈石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真把他给吓着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挥手点了点头,抱歉的说道:“好,这就去。”
还是昨夜里相同的位置,只是这一次没有再难住陈石,很顺利就点燃了第一盏灯,接着是昨夜杨勇点的第一盏灯、第三盏、第四盏……沿着昨夜的顺序,并没有让掌灯人刻意为自己引导,陈石很清楚的就记住了顺序。
慢慢地,掌灯人也好像慢慢放下了戒备,离陈石也近了一些,有些飘渺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欣赏的神情。
因为陈石的掌灯之法越渐熟练,到了最为恰当的程度之时,便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徐不缓,稳稳地点燃一盏接着一盏,颇然已有他七八分风范,剩下的两三分也只是他没有自己这庞然隆重之排场而已。
看着都差点凑到自己脸上的掌灯人,陈石从他身上散发出气息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也并没有贸然以火去试探他。
只是以戏谑的口吻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倒把掌灯人给吓了一跳,一行人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又故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
“倒是挺好玩。”陈石心里一阵欢愉,到底还是没有完全脱得稚气。
而陈石不知道的是,天宫之外有一行两人,已经一连好几天爬到阴山山顶,无数次的四下搜寻了好几遍。
那男人脸上虽然没有急躁难安,但神色还是流露出几分担忧,像极了牵挂出门在外的孩子的父亲。
第219章 生机有散逸,红衣难补盈。
山顶石头平台之上,石老爹虽然面色平淡,但神情之间还是可以看出那一抹恍惚愁容,而跟在身边的红衣美人也是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催促道:“忠哥,我们快回去吧,你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
石老爹却不为所动,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十分平静的对她说道:“红衣,算了。”
本来还好好的美人忽然一下子情绪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算什么算?凭什么你的命别人说了算。不行,我不许你死。”
好像生怕这话被人给听了去似的,石老爹迅速捂住了红衣的嘴巴。
红衣还待反抗,有些话,以她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但石老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降服得了红衣?三两下就被她给挣脱了束缚。
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为什么还不能让你儿子听到,你是不是觉得他知道了,就不会乖乖留在城隍身边学艺了?”
石老爹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红衣。
而红衣也好像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有些让石老爹难堪,这才住了嘴,嘟囔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石老爹又好言劝慰道:“我不是怕被他听到,而是觉得即使他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红衣可不管这些,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救石老爹,自顾说道:“他现在是城隍的徒弟,而且你也说过你们之前也是旧识,说不定他会看在情分上帮你想想办法。”
石老爹倒是看的开,耐心解释道:“城隍爷也并非神仙,更何况这是命数。我能提前知晓这件事,好让我还有时间做一些事,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红衣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使劲的摇着头说道:“不,我不要,我只想让你活着……走吧,快下山吧,你的生机一直在流逝啊。”
眼看着四周还是没有动静,石老爹也有些担心陈石真的会在某个隐秘的场景中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也有些不忍心看着眼前的红衣真的哭出来,便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下山。”
这是怎么回事?
石老爹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牵扯到生死了呢?
其实这事还得从陈石回来之前,范八爷第一次找到石老爹开始说起。
石老爹从辜老爷子处回来不久,就发现身边已然潜伏着一些鬼族,而且石老爹也已然从气息中辨明正是此前追杀自己的那些鬼族。
好在这些鬼族因为一些规则的原因,并不会轻易在白昼里对自己行凶,而且就算是在夜晚,我不会惊扰到周围其他人。
这也是石老爹为什么能放心回来的原因。而且这些鬼族也清楚自己并不会是石老爹对手,在没有刻意被驱使之下,并不会主动对石老爹出手。
然而这里也有个意外就是鬼族的影子,他虽然同样不会惊扰到周围其他的人,但却不受白昼的掣肘,不分时候都可能对石老爹行刺。
鬼族影子第一次出手,石老爹就差点险象环生。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分别就有两个人出手相救。
一是范八爷,二就是虎精红衣。
轻松就击退了影子过后,石老爹其实就有问八爷,为何不直接叫影子收手。
八爷告诉他,当初下达追杀石老爹命令的是虬髯客,现在虬髯客已然兵解,恐怕也只有他那个不记名的弟子阿傍能解除影子的追杀。
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找到阿傍在哪儿。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灭了影子。
然而八爷却不能出手,甚至都不能提供以任何形式的帮助,至于原因他也说了,就是他的职责不便。
甚至还厚着脸皮的请求石老爹,如果能收手,请留下影子的性命,他会尽快寻找到阿傍,让他解除对影子的命令。
而后八爷就对石老爹讲了封魔谷中发生的事,还隐隐约约提了一些鬼王和谛听之间的谈话。
而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石老爹恐怕将命不久矣。
石老爹一听这话,自然也是震惊不已。明明自己年纪不大,身体也一向硬朗,怎么会有这样的断定。
这事起初八爷也是不信的,毕竟石老爹也是他的朋友,就算有阴吏拘魂啥的,还得主动通过他呢。然而,这件事是从谛听口中说出来的,这又不得不让八爷不信。
现在想想,其实说不定也正是谛听故意让八爷听到的。
而既然是故意让他听到,其用意也自然是能提前告知给石老爹的。
八爷和石老爹在一起聊了很久,也试着分析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然而并没有什么结果。
过后,八爷又留给了石老爹两张黑符,说是在紧要关头,兴许能替换石老爹殒命。
这件事其实一开始红衣并不知情,就是后来陈石回来,石老爹也没有露出一点儿破绽。对于石老爹来说,他也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城隍收徒的规矩他也知道,所以他把唯一的一枚麻钱交给了陈石,就算城隍没打算收陈石做徒弟,也会有一年的时间学得城隍几分技艺,那么即使将来会有什么危险,自保应该是无虞了。
他更不知道,其实谛听和鬼王也先后拿出了一枚麻钱替陈石二人又续了两年的时间。
可是,就在石老爹决定上阴山的前一天,红衣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果然,第二天发生的那件事陈石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但先天纯阳圣体的红衣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石老爹已经有过嘱咐,红衣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从阴山下来过后,红衣不遗余力的为石老爹补充了先天元气,希望能留住那份本元生机,然而这仅仅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弥补回去的本元生机,根本留不住多久就又会散逸出去。
为此,红衣连着哭了好几次,就连石老爹都有些怕她落泪了。
本来以为陈石二人上山拜了师,很快就能回家报告消息,反正来往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一天跑两个来回都不是问题。
然而陈石这一去,一连三天都没有半点消息,终究是石老爹坐不住了,硬生生的磨了红衣好久的牙,这才让她终于松了口,答应他上阴山一探究竟。
事实上这个时候陈石和杨勇还沉浸在城隍的神识世界之中,对外界的时间都没有半点概念,又怎么会知道石老爹专程寻他而来呢。
寒冷的冬季,本来爬山的人就少,再加上陈石上山的当天晚上,山上就下了雪,就更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爬山了。
所以,石老爹很容易就在凉亭旁发现了两人的背包行李,一番清查过后发现除了随身的衣物,几乎什么都没有带,然而又在附近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影。
城隍阴山所在,石老爹脑海里也有一幅图纸,在经过仔细对比过后也断定就是脚下的凉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只能是一种可能。
石老爹当然也是知道世间会有方外世界的,就是他自己,其实也亲自见识过。
再寻着可能的踪迹寻找了一番,最后也仅仅是推断出,那方外世界有可能就在这山顶石广场之外。
不得不说石老爹的神识还是很敏锐的。
如果他能看到方外世界,就会发现他所在的位置实际上是能看到天宫之中杨勇的所在的。
不过,城隍没有理由为了照顾到石老爹的情绪,自然也不会为了他耗费灵力打开天宫结界。
一开始,红衣还以为只是因为阴山地界的缘故会让石老爹生机加速流逝。
可后来一到了晚上,红衣也敏锐的察觉到石老爹的生机正在缓慢散逸,而且照这个速度来看的话,石老爹的寿数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
所以,自那过后,红衣打死都不离开石老爹身边半步,就是晚上睡觉也不能分开。
因为只要红衣在石老爹身旁越近,他的生机散逸的就会越慢,也就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想办法能留住石老爹。
望着又不遗余力的为自己补充本元生机的红衣,石老爹伸手一把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如此亲昵的动作自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了一步。
“别浪费你的本命真元了,又留不住。”石老爹有些心疼的劝慰道。
说着说着,红衣又有些想哭的冲动。
她现在发现,以前在山里,即便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也不会流眼泪,而现在能幻化成人了,却反而动不动就容易落泪,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我本命真元充沛,却没有办法补盈给你,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生机散尽……你们人类最聪明,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石老爹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红衣的头,说道:“我这不是受了伤,补盈真元就能恢复,而是寿中命数所限,除非用大罗仙丹逆天改命,恐怕就是阎王爷也没什么办法。”
红衣眼睛一亮,忙问道:“大罗仙丹?哪里有,我去给你寻来。”
石老爹被她的样子逗得有点想乐,而且现在他是越是看红衣,就越是觉得她有几分陈诗的影子,恍惚之间甚至觉得红衣可能就是前世的陈诗。
“大罗仙丹啊?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兜率宫太上老君那儿能寻着了,但是兜率宫在那九重天之上,就是神仙也不一定飞得上去啊。”石老爹忍不住有些故意想逗逗她。
红衣虽然不知道兜率宫是哪?也不清楚太上老君是谁,还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能驾风,很多人去不到的地方我都能去。
你告诉我九重天在哪儿,我去找太上老君要一枚大罗仙丹给你。”
石老爹笑了笑,说道:“好啊。不过眼下你可不许再哭了,太上老君可不喜欢哭鼻子的女娃儿……”
第220章 难料意中事,世事也无常。
在那天之后,每隔上一天,石老爹就会央求着红衣,允许他再上阴山一趟。
也许是为了去试试能不能见着陈石。
红衣实际上也非常难受。
一方面他很不想石老爹再靠近阴山,这样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会更长久一些。另一方面,她又不好自私的忍心拒绝石老爹的请求,毕竟这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陈石自打进了阴山,就再没有了音讯。红衣也四下寻找过,陈石和杨勇的气息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山顶石台之上,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陈石和杨勇进了另一处类似于方外世界的地方。
而且,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城隍的道场所在。
只是石老爹有些担心为什么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进去,又为什么自从进去之后就再没有音讯?
然而这并不需要别人解释,这两条原因,石老爹并不难就能猜出来。只是即便是如此,石老爹依然还是想去看看,至少也能离得近一点。
如果要放在以前,石老爹也不会这么任性彷徨,可如今时不我待,心绪早已经难以安宁。
每一次红衣都拧不过石老爹,每一次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然而实际上这已经来的第四次了,而距离陈石离开,也已经是第八天了。
天宫之内的陈石就貌似与世隔绝,正专心致志的重新点燃天宫之内的每一盏宫灯,像是为即将到来的黑夜点燃了某种希望,又像是在为某一件值得牵挂的事祈福,思绪的烟很淡,却意悠深长,世间的亲情羁绊恐怕也就无外乎如此。
这一次,石老爹下山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一些。
要不是他们本就有异于常人,恐怕早就看不清来时的路。
石老爹依旧站在阴山山顶石台崖边,如果不是眼前虚空一片,实际上石老爹望去的方向,也正是陈石所在的地方。
过了许久,悠悠一声长叹,也有豁然开朗之感。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前几次,红衣也是催了好几遍都没什么用,最后也就只有乖乖的在身旁陪伴,还顺手贴心的挡住了这冬日刺骨的寒风。这一次也是一样,没有等红衣先催促,石老爹就已经主动说道:“红衣,往后我就不会再来了,要是哪一天陈石回来,就请你代我在这里接他吧。”
红衣一听,本来平静的心情没来由的便有些恼:“要接也是你自己来,凭什么叫我代你……”
说到最后,声音轻得竟然有些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石老爹虽然也听到了,但并没有争执,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径直转身离去。
也就在这个时辰,刚刚点完最后一盏灯的陈石忽然一阵心悸,就好像突然间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丢失了一般,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自修为大成以来,这种身体上的变化便已不是自然,既然心悸,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石回头朝着天宫之外看了一眼,只是心底实在琢磨不透,会是谁牵动了他的心弦。
不过,还不等陈石更深层次的尝试推演,四周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掌灯人此时也不知道退到了什么地方,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忽然多出了许多人形虚影,如同鬼魅。
照说,就连鬼族都见过的陈石并不会惧怕这种如鬼魅虚影。然而,实际上这里出现的每一具虚影都透着无边的肃杀气息,仿佛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便会被他们无情撕碎一般,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突然间降低了很多。
更何况,这四周还不是一具,而是密密麻麻、跌跌撞撞几乎塞满了整座天宫。
见此情形,陈石也是不仅冷汗直冒,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些凶险阴魂。
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宫之内既是城隍师父道场,所发生的事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依然不为其所动,那么就可能是他任而由之的事情。
陈石试着屏气凝神,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
果然,他这才稍微有所动作,便瞬间引起了周围鬼魅的注意,仿佛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惊起了一道涟漪。
本来萧杀的气息就足够弥漫,这下瞬间成了焦点,陈石觉得就连他附近的空气都近乎结成了冰,牢牢的将他困在这座冰窟里。
急中生智,陈石赶紧收敛气息,即便是有凝聚于周身的五行元素也一并凝聚于识海之内,不着一丝痕迹。
“咦?”
只是刚做完这一举动,陈石立马就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法力。
顾不得激动欣喜,发现周围阴魂果然一下子就像失去了目标一样,虽然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所在的方向,但神识之中已经没有了那种被锁定的感觉。
陈石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马上神情紧绷了起来。
杨勇!
广场之中,杨勇还在那儿。
他现在正处于闭关状态,神识气息本就随自然而动,方才那些鬼魅萧杀气息如此浓郁,恐怕早已经激起了他的自然反应。
那后果,陈石已经不敢想象下去。
只是,为什么明明隔得不远,却一点儿也听不到动静?
陈石已顾不得慢慢研究,即便是他也能猜到城隍并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也要亲自确定无虞才能放心。
再一次轻轻抬起脚步,他要尽快赶过去。
收敛了气息,这一次并没有惊动周围阴魂,只是随着他的慢慢移动,那些阴魂也有些无意识的跟在了风动的后面。
陈石虽然察觉到了情况,但他并不敢轻易动用法术去静止住那些由自己动作所带动的微风。
就这样,一人,身后慢慢地跟着一群虚虚实实的鬼魅,就犹如那百鬼夜行。
随着胆子越来越大,反正已经不可避免的牵动那些鬼魅,陈石此刻只想快点赶到杨勇身旁,脚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只要不直接刺激到这些杀戮怪物就行。
很快,陈石就见到了广场之中的杨勇。
还好,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结界四周虽然已经吸引到了很大一群鬼魅,但那只是比较浓郁的自然土行能量,并没有激起他们的应激反应,只是有些好奇一般的围在周围而已。
既然无事,陈石也没有多此一举的立马解除杨勇身边自己布下的那道简易结界。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到底是哪里来的?又为何城隍师父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这样放任他们出现在这周围?还是说他就这么笃定我能在这群突然出现的杀戮怪物中全身而退?
好歹自己也是差点他义子的人,就这么任性?
陈石可不敢轻易去尝试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是不是城隍师父给自己找的陪练,那浓郁的肃杀之气就是比当初离人侯吉的神识世界也是不遑多让。
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经历过比离人侯吉还要恐怖的血腥炼狱。
一时间,陈石也想不到这些鬼魅生前到底能会是些什么人,又是怎么样才会凝炼出那样血腥的杀伐气息。
战场。
侯吉所在的那个年代,正是全国动荡的年代,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凝炼出如此犹如实质的杀气。
难道说这里的阴魂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只是陈石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鬼魅阴影,其形态挺拔威武,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趾高气昂和审视之态,神态也与我们人民的军队有些截然不同。
又紧接着想起师父城隍亦非近代之人,听石老爹说起过,城隍师父好像是盛唐时期的原型人物……
难道说这些鬼魅也会就是那个时期的兵士?
只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为什么还游荡在此?
“不入轮回。”
陈石又马上想到了拜师之时,城隍师父与自己二人所定三则,其第三则就是不入轮回。
难道说不入轮回就是这个意思?
想及此,陈石额头又悄悄冒出了一层冷汗。而且,城隍师父真的就只是一名将军吗?
也不知道为何,陈石忽然就有些怀疑起城隍师父那传说中的身份,总觉得一名将军并不足以立下不入轮回的规矩。
这更像一条天条铁律。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置这些突然出现的阴魂,一直就这样让他们游荡在广场之内,那万一要是杨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岂不是马上就成了掉进油锅里的一滴水?
他可不敢赌杨勇会不会跟他一样,出关的瞬间就能屏气凝神,把自己完完全全给隐匿起来。
一番思量过后,陈石已然有了计划。
先前自己炼制的那张石板正好离自己不是太远,淡淡的神识牵动并不会惊扰到四周阴魂。而自己炼制的器物,也并不需要太多的神识法力便可以控制。
陈石小心翼翼的释放出神识,很快便有了回应,识海之内也以石板为基础形成了遥遥感应。
先是尝试移动石板,这也是最初级的御物之法,虽然是第一次尝试御使实物,但好在本就是他自己亲手炼制,操练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果然马上便引得了四周阴魂注意,空洞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突然出现的诡异之物,熟悉而又有些疑惑不解。
陈石进一步试探,吒一下迸发出石板宝器本质,也就相当于陈石御器之用,其效用之间也自然会散逸出一些陈石本身的气息。
还不等陈石观察其反应,那离得近的阴魂抬手便祭出一阵刀光剑影,瞬间便将石板击碎成一团粉末。
而与之神识相连的陈石,所御之器被毁,不亚于断其一臂,更是伤及神魂意识。
陈石“哇”的一口,直接喷出一道血箭,显然已是受伤不浅。
而这一道血箭,自然也是惊动了四周阴魂,只迟疑不到半息,剑光又已追至。
第221章 惊夜不虞静,互为阴阳行,
好在陈石并非新雏,那一口血箭脱口而出,便已经警觉可能会坏事。
一边迅速变换身形,一边赶紧清除口中血腥气息,无论是五行气息,还是阴阳属性都必须抹得干干净净,再配合刚刚领悟到的隐匿之法,迅速便把自己再次给藏了起来。
好在阴魂之身并没有常人五识,只要不发出大的动静,他们就会视而不见。
果不其然,陈石这才刚刚挪开身形,先前的位置就又被一阵刀光湮灭。
好在隐匿的时间也恰好赶上,虽然有一部分阴魂在慢慢朝着陈石所在的方向移动,但也只是试探性的扫过一遍,就又恢复到先前那般有些呆滞的状态。
刚刚从死亡线上脱离下来的陈石,此刻就连身体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这般状况比上一次在林中可恐怖多了,而且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杀气可能也并非一定是针对自己。
轻微的吐出了一口长气,又迅速把那里面携带的气息也一并给抹掉,陈石这才有些力竭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思量和验证,陈石先总结出了几点。
第一,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虽然阴魂没有常人五识,但太大的声响肯定会引发震动,一样会给阴魂指明方向。
第二,阴魂会攻击每一个不属于这天宫之内的活动目标。因为在自己驱使自己炼制的那块石板之前,阴魂并没有理会它。
第三,寻常的五行能量虽然会引起阴魂的注意和警觉,但一般小幅度的当量也并不会激发他们。
第四,那些阴魂的攻击是来真的,并且每一道攻击里还蕴含着一些类似于神识的力量。刚才陈石躲避的时候即使已经先人一步,但还是慢了一步的衣角边依然还是被一道剑光斩掉,而且紧接着那块包含了自己气息的衣角便被接下来的气劲切割成一地碎屑。
还有,城隍师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也就进一步说明这就是城隍师父的故意为之。
没想到,看起来很是稳重的城隍师父也会如此任性严厉,竟然就连自己两人的生死都如此放心。
“不,只是我。”
陈石心底难免有些黯然,杨勇有城隍师父的结界保护,暂时应该不会受阴魂影响,而自己才是真正置身危险之中的那个人。
也许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会真心保护着自己,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我石老爹。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只剩下石老爹了。
陈石当然也不是刻意要在这个时候,在这儿悲天悯人。
过了一会儿,陈石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要不要先慢慢溜回城隍师父留给他们俩的那所房间里去。
因为既然阴魂不会攻击那些本就属于这天宫之内的东西,再加上这里的房子本身也有属于结界的类似效果,说不定就能完全避开这些阴魂。
但随即他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广场之中,杨勇还在那儿。
虽然不清楚他何时会出关醒来,但他绝对做不到一出关便能反应过来,躲过这周围已经扎堆的阴魂攻击。
而且,陈石也并不放心城隍师父就一定会出手救下自己俩。
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陈石就是觉得城隍师父对自己二人关爱,并不会是来自于在他的羽翼下得以生存而努力。
所以,得有个人随时守在身边,只要他一旦醒来,至少还能在短时间内帮他把自己给藏起来。
陈石慢慢聚拢土行元素,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这无论是对五行氤氲的熟悉程度,还是对法力运用的熟练来说都有着较为极致的要求。
一边还要时刻注意隐匿自己的气息,这给陈石的一心多用也得到了更为迫切需求的锻炼。
虽然我们平日里行走坐卧,都是在动用一心多用的本事,但那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大脑潜意识下的自然行为,但就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第一次遇到,哪里会有什么潜意识反应?
因此,陈石不仅要小心翼翼,还要时刻注意不能在这几件事上出任何一个纰漏。
还是那句话,这次是来真的,稍有不慎,他真的会被杀的。
虽然这个时候陈石又想起了城隍师父说过的那第三则,不入轮回,可能会是什么意思。但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就像这样一辈子待在这天宫之内,陈石那已微微冒汗的脑袋瓜也忍不住的连连摇头。
看着杨勇身边又缓慢凝聚出一层土行结界,自然也引起了周围离得近一些的阴魂注意。
不过他们也只是疑惑,这空旷的广场中间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幢建筑出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陈石这一次凝聚的土行元素并不是直接从自然环境中所摄取,更多的是从四周建筑,尤其是地上的石砖中分引而来的。
在刚刚了悟的阴阳变幻之中,也侧重于阴影沉淀属性,在更缓慢稳固的同时,还更接近于这天宫之内材质的气息同源同种。
这一次没再出什么岔子,陈石在杨勇周围布下了一座长短将近一丈有余的大方格子,顺便还把他自己也给套了进去。
结界缓慢张开的同时,那些游荡在附近的阴魂也下意识的朝四周躲避。
杨勇周围总算清理出了一块静地。
这样一来,就算他现在突然“醒”来,自己也有时间为其表明身世处境,也来得及挪移躲避接踵而来的袭击手段。
而且,经过这一番折腾,他自己也需要休息了。
本来刚才点完一轮的宫灯,神识损耗就比较大。虽然他现在恢复了法力,但也是稀薄得很,刚才又一番折腾,早就用得一干二净。
陈石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也幸好他只是想得好好睡一觉,要不然他如果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好好吃上一顿,那么这才刚开始的辟谷之法就得破功了。
这也就是陈石平日里本身性子的良好习惯,一件事一旦开始做,就会尽全力去把它做好,这样即使在面对第二件事、第三件事,甚至更多的事情之时,才不会手忙脚乱、不知所云。
陈石不能睡,但也得休息恢复。
结界内没阴魂骚扰,天宫之内的气候又与外界截然不同,自然也不会觉得冷。
这也算是得天独厚的优渥条件。
要维持隐匿状态,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入定太深,这倒是一个特殊的修养体验。
好在此前陈石有过失去法力的切身体验,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种从无到有的隐约体会,只要把握好这无和有之间的微妙平衡,就能做到一边恢复一边保持着应有的警觉。
这不仅得益于石老爹从小为他培养的良好体质,也得益于辜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干涉过让他自我感应周身,和体会环境之中自然能量。
而且,陈石还从周围环境之中新分辨出一种特殊的气息,也已经知晓这些气息就是来自于周围无数的阴魂本身能量。
所谓阴阳,本就不属于两种一定对立的关系。而是阳极则阴生,阴盛则阳衰的互为之动。
阴也不止属于魂之属,更是一种同样极致纯粹的自然能量。
如果说盛阳是生机体现,那么极阴则也会有沉如墨的表现。
这时候,陈石或许已经有所明白阴魂为何而存在,又或者为何而独存于阳世之阴影环境中的某种原因和关系。
这或许还能解释为什么辜芙蓉一直无法分驳开人深处记忆的原因。
就这样,陈石也算是进入了另一种入定的状态。
一边修复着自己所受之伤,又没有惊动到四周阴魂。
而在暗处,城隍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王,俯瞰着他领地,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知晓陈石和杨勇的一切变化。
也可以看见,他正一手捏诀,另一手虚空而托,手中也正有一方虚影罗盘状的东西慢慢随着法力流动。
杨勇也就罢了,是城隍自己的主意。
也可能或多或少有陈石的某些关系。
但陈石可是受石老爹、鬼王,还有神兽谛听所托之人,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被自己给玩死了。
况且城隍自己老早也就明白,自己的天宫隐虞,恐怕最终还得依托于陈石才有办法解脱。
自己已经等了将近上千年,就算是各为其主,但也终将是他的子民。
见陈石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很快稳定下来,就连身为天之骄子的城隍都不禁有些动容,暗赞一声果然天资卓越。
悄然为天宫之内阴魂施下定身咒,城隍这才撤下手中罗盘,右手掐的诀也才慢慢松开。
云舒银烁,星点之光。
如蛟终浅尝月华,生角而蜕变;又如夜龙不趟云泥,纵有飞黄之姿。
仅仅是一个晚上,陈石周身气质便又有了变化。
当东方的晨曦微露之时,黑夜也如潮水往后退下,只是附于陈石身形之上的一层灰白光毫久久矗立不散。
不显阴郁凝滞,反而有一种陈静灵动之感,仿佛蛰伏内敛,又有蓄势待发。
随着一声雀鸣,也终于打破这四周的宁静。
等陈石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阴魂也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222章 芙蓉终在现,葫芦寄细语。
望着依旧施施然走到跟前的城隍师父,陈石一股无名火打心底里噌噌往上冒。但理智上又是很努力的提醒自己,并不能这样做。
并不是克制自己不能做忤逆之事。
而是陈石从行为之中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苦心之举。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师父。”
城隍没有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而是直截了当的就问道:“你好像很不满?”
陈石不由自主的把头侧了侧,嘴硬的答道:“不敢。”
城隍也不恼怒,依旧温和的说道:“忍着吧,等你有本事走出这阴山天宫之时,才有资格与这天道论公。”
陈石很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问题,忙追问道:“师父,你是说我们现在出不去这天宫?”
城隍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陈石一听也有些慌,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城隍突然不由得有些恼,瞪着一眼陈石道:“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陈石虽然不惧怕城隍师父,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听到了,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城隍就已经打断道:“你二人有缘,自踏入这天宫之时,便已经注定了只能靠你们自己出去。
要不然,就是等三年的约定时间一到,你就是不想出去我也将你们给扔出去。”
听话听音,不用城隍去解释扔出去和自己出去有没有什么区别,陈石也能猜想到其中结果。
不过随后城隍就带给了他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说道“你不是一直担心你师妹辜芙蓉吗?她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陈石本有些低垂的头颅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确实想起了如果困在这阴山之中,又该如何去寻找辜芙蓉踪迹?没想到却能从城隍师父的口中得到这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忙问道:“师父怎么会有她的消息?带了什么话?”
城隍见他突然来了精神,反而不紧不慢的来回踱着脚步,故意拖着不说。
陈石忙又恳求道:“师父……?”
城隍却故意刁难道:“你不是有不满吗?”
陈石慌忙低头认错道:“弟子不敢。师父这么做自然有您的深意,是弟子有负师父期望了。”
城隍淡淡地摆了摆手,道:“我可没对你们有什么期望,成龙事败又与我何干?不过是履行约定承诺罢了?”
知道城隍师父这是嘴硬,但陈石也不敢再造次,好像有些品到了这师父秉性。
见他又不说话,城隍也便觉得没了兴致,也就不再捉弄于他,跟着说道:“莫道红尘多劫难,人间术数有天罡。”
“嗯?”
这是白师兄第一次见着陈石时所说的话,陈石一直没闹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只依稀猜到这里面是对自己有所指,没想到辜芙蓉竟然记得,并且今儿个还叫师父把这句话带给自己。
但就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不要抱怨所经历的磨难,所有的经历都是天注定的命数?”
什么意思?
她是想告诉自己她被掳走,也是命中注定的吗?难道说她也正在遭受着什么“善意”的磨难?
陈石倒没有质疑城隍所说话的真假,他这样的人物还不至于拿假话来诓骗自己。
再说了,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值得他好诓骗的?
不过,城隍师父既然会特意将这话带给自己,要么就是这句话于自己很有价值,要么就是所托他之人不好被师父拒绝。
第一个理由,陈石还没想明白。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个理由。这个人会是谁,竟然可以使唤得动城隍师父这样的人物?
而且,陈石猜测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鬼族之人,也说不定就是那个叫做魍魉的男人。
陈石从来没有担忧过掳走辜芙蓉的人会伤害她,但也免不了猜测是不是为了利用、胁迫她来达到某种目的。
但自打师父离开过后,陈石实在想不明白还有谁会值得受辜芙蓉掣肘,毕竟辜叔叔和林萍儿阿姨真的就是普通人。
现在看来,包括自己和杨勇现在的安排都只能是用那所谓的命数来解释了。
陈石听到那句话后就一直有些沉默,城隍暂时也没有打扰,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提醒道:“你好像想得蛮全面嘛,不过有一点你估计错了,我不是不好拒绝他,而是不好抹了她辜芙蓉的意。”
什么时候辜芙蓉能有这么大面子了?
只是下一秒陈石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城隍师父,心里暗道:“在他面前,自己好像又一次没了秘密。”
城隍笑了笑,给人的感觉还算是如沐春风,可陈石觉得有些冷,随后就听他说道:“按我的吩咐继续修炼吧,你也莫要辜负了那些人,更莫辜负了这一世难得的机缘。”
说完,城隍随手抛下一物,人却悄然不见了踪迹。
“那些人?”陈石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城隍师父指的谁。
“大白天的也能这样神出鬼没,城隍师父还真是神仙般人物。”这说法有些刻意,因为这本也就是陈石有些刻意的做法。
果然,一道声音还是远远地传来:“莫要学人拍马屁。记住,在天宫之内我不会害你,也不会救你,一切造化取决你自己。
如果时间到了,你俩还是没有那份机缘,也就莫再叫我师父……”
这话语气坚决,不用谛听之法陈石也能体会到城隍师父一言九鼎、绝无戏言。
不过,他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太多,眼睛已经被城隍师父所抛过来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通体黝黑的玉葫芦,神识感应,很容易就清楚的辨明这一支便是辜芙蓉手中先前的那支白玉葫芦。
与陈石的云淡风轻,杨勇的白玉汉剑一样,同属于拜师之时,师门所赐之器。只是拿在手中的白玉葫芦再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纯净无瑕的特性,一身漆黑如墨,就连体积也变大了不少。
要不是无法更改其神识气息,陈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的那支葫芦。
当初辜芙蓉修炼天赋有些走火入魔,无端摄取了许许多多散乱的记忆碎片,最后导致她自己都有些疯疯癫癫,分不清脑子里的记忆到底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后来又机缘巧合下,她发现那些扰乱形神的记忆可以剥离出来而单独存储在这白玉葫芦之中,这才让她慢慢解脱出来。
不过,又由于这些记忆错综复杂、又庞乱不堪,更多的还是各种阴晦诡计、人心底里最为不堪入目的秘密。所以,就连那雪白的葫芦也跟着慢慢被浸染成晦暗失色,甚至直至如今这般漆黑如墨。
城隍师父能拿出这支葫芦,就已经证明他是真的见过辜芙蓉,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辜芙蓉交给他的信物。
看到葫芦,陈石也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葫芦的确有一些变化,但也确定其神识信息还是辜芙蓉她本人的。如果她需要传递什么秘密信息的话,那么寄语于葫芦之内的神识气息便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之一,甚至即便是修为高出她许多的人也无法强迫和辨别出让其写入的意识信息,或者说过后擅自修改。
因为这葫芦本身就是随主人成长而炼制的本命法器。
就好比即便是陈石如今把云淡风轻送给了马修,冥冥之中却依旧还能隐约感应到其中状态。
然而,现在这支葫芦除了被装得满满当当之外,并没有什么阴晦的神识消息,也就说明了辜芙蓉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也可能正与陈石、杨勇一样,正在某种需要熬炼的环境中闭关修炼,所以才用不上这葫芦。
另外还有还有一层用意也很明显。
想到此,陈石也忍不住有些苦笑。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葫芦已经满了,不用将神识置于其中,他也能感觉得到这葫芦的持盈状态。
这里面可能全是辜芙蓉摄取而来的各种记忆,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装满来形容呢?
其实这也跟识海世界一样的道理。
每位修行者的识海世界越广,其能汇聚的法力也就越为庞大、连绵也将越源源不绝;但即便是历苦海轮回之人,识海世界辽阔无疆,其储量也一样犹有尽时。
就好比我们每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无数帧、无量细致的物体,但我们脑子里所能解析出来的画面也终将有限。就算是有天赋,又通过后天特殊训练的人,做到能过目不忘,能比常人展开更多、更为具体细致的事物信息,最终也是有一个上限,并不会如概念性的囊括其事实所有。
以辜芙蓉的识海世界状态仅仅是只有现在陈石的一半左右,如今陈石法力已然恢复,自然很容易就丈量出其中储量。
可能辜芙蓉也是猜到了这点。
他们三人之中又以陈石最熟练祭炼器物,所以不管处于哪种理由,辜芙蓉都很乐意把葫芦交到陈石手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以如今陈石现状,哪还有时间和精力为她祭炼这葫芦?
对了,刚才城隍师父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第223章 大成七情欲,六根清净足。
陈石看了看天边颜色,这才意识到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寅时。
卯时醒神,辰时餐霞,巳时炼形,午时安魂,未时定性,申时禁欲,酉时掌灯。
这单调循环的日子一连就是七天。
只是与第一日不同的是,每当酉时掌灯完毕,掌灯人也就会跟着不打一声招呼悄然离去,随后就是整个天宫之内挤的满满当当的无数阴魂,一如既往的见着非宫内之物就斩碎剿灭,毫无一丝犹豫。
也就自那一日开始,陈石就没再能休息。
虽说修为大成过后,以他躯体成就并不需要刻意休息,但神识的疲惫状态始终得不到一丝松懈,这也让陈石性情逐渐焦躁的同时也渐渐领悟到城隍师父这样做的用意。
陈石修行并非如同杨勇那般过分追求肉身极致,所以五气朝元境于他来说亦并非不可以就是尽头。
可后又有洗髓伐筋的铸炼,肉身超脱精神境界的同时也亦相当于有了简圣的程度。
因此,在没有达到脱胎换骨境界之前,这已经是现阶段的终极程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什么能伤着他们。相反,在神识强度并不与这副躯体能做到同步的情况之下,神魂之伤更能轻易的从自身躯体内部瓦解。
修炼至大成境界,已经能从浑浑噩噩状态之中明白何为我,肉身也已致简圣之境,心境亦不再受魔镜之扰,亦是为明真我之境。
借前辈的一句话,大成境又可以称真我境。到了这一阶段就已经能做到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在世人眼里这已经不异于神仙手段。
但在对于这个阶段的修行人士来说,他们也很清楚这并不跟真正神仙沾上关系。所有的手段也只是在还刚刚拿的出手之时,初尝到一丝凌驾于自然之上的初级反应。
如果不考虑世俗牵绊,其实这个阶段也正是修行人对于修行最具渴求的时候。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刚展现出神仙手段之时,并不急于昭告于世人,而是紧跟着就隐居避世潜心修炼,甚至还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被自己束缚在世间之外。
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的修真界里很少有大成境的修士在世间行走的原因。
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师父辜老爷子,还有白师兄。
其一是药王门宗旨本就与济世相关,其修行根基与世间苍生理念有着息息相关;另一个原因便是宗门之责。
修行虽是讲究顺应天意,实乃也算是逆天轮之行,夺造化之功。因此,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有可能引来因果劫数。
其中大成之前的入魔劫便也是修行第一大劫,而且这个劫一般都分为两层,一层在心,破心魔境劫成就大成,不破则会永远困在魔镜之中,直至寿元耗尽而直接陨落。
一层在身。破心魔境劫成就大成,而立大成境者便意味着已经超脱于凡人之上,相应的此劫又会经历一场脱不了的凡人因果关系的劫数。
这劫数往小了说,可能仅仅是能摆脱凡人因果纠缠,便可轻松应劫。
也有可能动念即牵连众生苦果,历千辛万苦拯救万民于水火才能渡劫。
因此,这一劫又可使修行人历大苦难而获大福缘,而且还能得心愿力相助,直指受益灵台方寸境界。
其中又以佛门之人在这一劫中体现最为明显,其大宏愿果也大多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萌芽。不过,如果说宏愿心一旦受世人纠缠不清,其道行也就可能再无超脱可能。
又与佛门不同,其中道门更讲究清静无为,回避因果牵连,所以大多数修士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避世退隐,只图慢慢领会,巧得一线天机,成就自在逍遥。
但这并不意味着道门就不关心苍生世人。相反也正是因为他们动七情六欲而寄心于苍生,亦不欲受黎民因自己逆天劫数影响,从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先超脱于世俗因果牵绊,这样才能也少沾染业力纠缠。
陈石自法力又一次恢复过后,时常能在识海世界听得隐隐雷鸣之声自深处传来,便也隐约察觉到这冥冥之中是有应劫之兆。
其实早在出药王谷之时,陈石就有应劫的征兆,只是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这个原因,又正好因辜老爷子之故,整日愁苦,心境也时常有崩溃之虞,差点就陷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
好在后来有师娘看出一些端倪,巧合之中多有开导引领,这才暂且避开了心境崩坏的可能。
后来刚一回到老家,城隍师父就于梦中直接封闭了陈石五识法力,其中缘由一样不止没有这层关系。
之所以在这天宫之内陈石又解开了封印,恢复了法力,其实也没有了所谓。
因为这阴山天宫本就脱离于三界之外,又不绝于这阴阳五行之中。其神奇效果便是即便是陈石在这里有应劫之兆,也不必担心受世人因果牵连。
不过,该应的劫数始终是躲不掉的。
不同的就是,在这里只要陈石能更强大一分,渡过此劫的几率便大上一分。
肉身简圣之境是这个阶段极致,已不可能再求,那么为了匹配到强大神魂便是另一种锻炼的方向。更何况,识海世界也是随神魂意识强大而更辽阔殷实。无论是佛修还是道修,识海世界最终才是决定这修行之路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的重要因素。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陈石、杨勇,包括辜芙蓉的修为境界都进步的太快,根基难免不会夯实。
这并非一味取巧,凭借悟性非凡便可以代替。就好比,辜芙蓉虽已习惯经历生死、见识阴魂,却依旧无法做到冷眼旁观。
这里的冷眼并非是没有感情,而是说寄情于感情而不受其情牵绊,做到其情是情,看情有因果,识情因果,得情因果,而不染情之因果。
也就拿陈石来说,其经历毕竟太少,石老爹之情,辜老爷子之情,亦或者他身边其他人之情,实则他根本很难区分这其中到底有何不同,也太过于单一之情。
每一个人都与他寄于了真情,这也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体会这情之内外阴阳。
并不是说就一定要让他体会这世间险恶另一面,他曾敞开神识环境共情于五师兄、六师兄,在那儿就足够能全然了解这世间之伪情、阴毒之说。
是说他认识、了解之外,亦必须去印证这神魂世界中所有经历不同。
所谓七情六欲,这自是又一神魂天宫。
陈石虽然不需要睡觉,但神魂意识已经很是疲惫,但每日紧凑,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休息。
要想在这焦躁之中寻觅一丝清明,光认识到城隍师父用意还不够,更要知道要从这用意之中寻觅到什么东西才最重要。
渐渐陈石终于忍耐不住,在第七日寅时最后一刻之时发作了出来。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也是因为这个时辰阴魂戾气是最薄弱的时候;更是因为只要陈石能坚持住这最后一刻,卯时时分,这些阴魂也就自会消散而去,相对来说也更为安全。
陈石虽然焦躁,但他并不傻。
也知道这份焦躁如果不能剔除去,也很难达到锻炼神魂的目的。
只是,即便是这样,陈石还是有些草率了。
这几日,陈石也在持续的潜行之中为杨勇施加了无数道土行结界。特殊入定期间,他甚至还变着法的运用了其他五行能量,就只为了印证这其中有如何变化,又会有何种成效。
谨慎的环境,也更能让陈石细心体会推演出会有何种的可能,而且其收获实际上并不算小,考虑不可谓不够细致全面。
也许选择离杨勇远一些的地方,说不定更为安全。
只是这样一来,只要陈石动用五行法术,气息难免会引起结界共鸣,无处不在的阴魂,陈石并不敢保证他们就没有任何沟通,不会对这共鸣的气息发动攻击。
之前虽然陈石没有发现过他们有什么方式交流,但前几次的每一次惊险,也都没有让陈石发现他们有不同步的认识,就好像他们的脑子本就处于同一种意识的情况。
如果陈石以共情法同时联络多人,其实也可以做到这一步。所以既为阴魂体,也就不必要赌他们没有共情之境。
再者,这里也最为开阔,缺点虽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同样也给了陈石足够的视野和地方可以肆意应对即将面对的挑战。
而那最后的退路便是杨勇身外那层城隍师父亲自所布下的类似结界,陈石试过,虽然薄,却比想象中的要坚实得多。
要做,自然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力全力以赴。陈石也本就不是娇作之人,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更不会畏手畏脚。
这才刚过寅时七刻,陈石便以御物之法催动这几日闲暇之时重新凝炼的石砖。
只是做不了踩碎石板的替代之物,也就没必要再做成石板,而是替代为更为趁手的真正石砖。
分四个不同的方向,也是以不同的御物之法四散而去。分别是单纯御物之法、五行裹挟之法、隐匿潜行之法、雷霆澎湃之法。
也难得这些时日的刻苦锻炼,陈石才能同时运用相当于四种法术御敌。
果然,不同之法便起到了不同效果。
第224章 吾矛无不陷,无陷吾之盾。
这边陈石才刚有动作,看似浑浑噩噩的阴魂军团立马便有了反应。
单纯御物之法的石砖,几道也是单纯的劲力刀光便紧跟着劈了过去,不用看,陈石也能猜到其碎尸万段的后果。
因此,在投掷出去之时,陈石便果断切断了其神识联系,也避免了所御之物被毁后反噬而来的震荡之伤。
陈石重点观察了五行裹挟之法、隐匿潜行之法和雷霆澎湃之法所御使出去过后的表现。而其中又以隐匿潜行之法和雷霆澎湃之法的石砖又有所不同。
这两种方式并不能简单投掷出去就可以切断神识联系,所以说,陈石一边观察其效用的同时,还得准备抵御其如果扛不住攻击被斩落时而产生的反噬。
隐匿潜行所受的攻击最少,毕竟陈石先前也已经试过用这种方式避开阴魂的耳目,但其最终还是受其移动带来的风声惊动了那些阴魂,紧跟着就是被随之欺身而来的法术光芒所掩盖。
除了纯粹御物法扔出去的石砖以外,其余三处不仅要承受刀劈剑光,还要承受所裹挟的各类法术。
这也是陈石第一次见到这些阴魂除了斩出纯劲力功法之外的其他攻击手段。
与纯粹内力不同,也不像是修行人调用的五行手段。
临敌之时虽没有时间彻底细致分析敌人手段,但至少也得心中有所头绪才能马上有所御敌之策。
所以也就那一瞬过后,陈石立马便辨认出那些手段很接近于阴魂状态自身而凝聚的神魂之力。
又与修行人不同的是,修行人的神魂只是一种意识体现,能见而不具备调用之能,实同虚影。
也有点一气化阴阳的感觉。
也因个体的差异,不同的阴魂所使出来的手段也会有所不同,但其总体上都有一个特性,有阴冷侵袭割肤之感。
好在御使之物承担了这些手段大部分的力量,陈石也在最后一刻赶紧切断与其联系,脱离掌控的石砖紧跟着就被碾压成了齑粉。
虽然已经及时切断了其中联系,但神识激荡之下还是受了一些轻伤,可这一丁点的恍惚,那隐匿之法便露出了破绽。
可能即使不因牵连露出破绽,其实阴魂状态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陈石的真身所在。
只下一秒,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陈石立马便被四周围上来的阴魂集中锁定。
而且在这种神识锁定之下,陈石发现已经无法再次潜行隐匿,只能赶紧撑开结界,准备应对其可能随之而来的猛烈攻击。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陈石这才张开结界,四面八方便有无数斑斓袭来。陈石没有挪移闪躲,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闪躲也根本没有空间和距离躲得开,还不如留点儿功夫直接硬扛。
可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们的力量,只是才刚一接触,数不清的劲道便斩碎了陈石情急之下所布下的防御结界,这还是他最近刚刚领悟到的五行顺应手段。
陈石感觉,比起以前的自己,甚至就是比起白师兄的赤金盾,可能都不遑多让。
然而还是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便被破开了,多少都令陈石有些吃惊不已。
后边已经没有了退路。
好在阴魂的攻击手段对他们自己也是有效果的,所以离得远一些的阴魂事实上并没有一起出手。
这也是刚才有一瞬间,陈石偶然间发现那阴魂身后的个体就算祭好了术法能力,也会因为前面有同族遮挡,便散了凝聚。借着这个设定,陈石果断拔开脚步,施用身法,迅速窜向阴魂群之中。
面对这一两个总比站在那里同时面对几个,甚至几十个阴魂当活靶子要强。
阴魂没有实体,就连头颅和四肢都只是依稀有些轮廓。所以,陈石在穿行的时候,虽然也是尽量在避开直接碰撞,但阴魂数量实在太多,有些地方甚至就连错身的空间都没有,实是没有办法陈石也会直接从阴魂身体而穿过去。
这样一来,也就能让其余阴魂有些投鼠忌器,恐怕误伤了同族伙伴。
他们好像有些顾忌这本不惧怕物理攻击的阴魂再次溃散,这倒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印证。
陈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阴魂没有实体,如果他们重重叠叠同时朝自己发动袭击,那自己就是铁打的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啊。
好在这种类似于外挂的方式并没有出现,这也让陈石才多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况且,如果说他们同样惧怕溃散,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一切攻击手段一样会对他们起作用了?
只是当陈石一连穿过三四个阴魂之时,便立马打消了再伺机而动的打算。
他察觉现在的状况就跟有一次在梦中见石老爹斩杀鬼族之时有些相像,每穿过一名阴魂,身上便会蒙上一层冷凝白霜。
依稀回头想来这其实也并不算稀奇。
鬼族鬼侍一级,实际上也就是能凝聚一些神识法力的阴魂而已,与这天宫之内的阴魂本就是同宗同源。除开鬼族能受用特定人之召唤以外,就不知道这天宫内阴魂会不会也能像鬼族那样,几近于无限复活的能力。
陈石身上附着的白霜越来越厚,行动能力也随之下降得厉害,再加上不敢随意透身而过的掣肘,再想游刃有余已是不再可能。
果不其然,这才稍微一恍神,身形就已经被一道光束扫中。
别看这只是一道轻飘飘的光束,却是让陈石如遭雷殛,身形也跟着就像是一片落叶似的被扫了出去。
只是滾出去的路径之上,阴魂自动避了开,不然陈石还真担心被冻成冰棍。
不过现下也好不到哪儿去。
阴魂可并没有准备给他稍微缓一缓的机会,眼看着那酷似手的形状已经再一次汇聚了氤氲之色。
顾不得身上伤势,陈石趁来袭之力继续朝前翻滾,顺便还套用起石老爹的办法,迅速化解掉身上的僵直,只翻滾两圈的距离,身后的地砖又已被击成了粉碎。
正好也借着这一股烟尘,束缚的神魂才总算稍微有了一些松懈之感。紧跟着陈石敏捷起身,奋力一跃,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撕裂之痛,总算蹦上了平时很轻松即可以跳上来的石阶。
也正是因为有了烟尘暂且阻断了部分阴魂的神识锁定,陈石才不至于被覆盖攻击,赶紧又一个转身溜到了最近处建筑的一侧。
先前的动静早已经把附近的阴魂几乎聚集到了广场,这些离得近一些的地方反而越是空旷一些,而远远的地方还有阴魂渐渐汇聚过来,但至少还是有些许的缓和时间。
陈石刚避到一侧,自然是不敢继续停留,朝着计划中更为密集的房群奔去。
阴魂不会攻击天宫之内本存在的东西,甚至还有下意识的规避和保护,这也是陈石决定暂且迂回逃避的原因。
好在有了前几天的熟悉,陈石已经对天宫的地形几乎是了如指掌,也才不至于被堵住死胡同。
可能阴魂也没有想到陈石会如此滑溜,只刚才一个疏忽,就让他溜进了这无限折转的回廊转角之间。
不过陈石并没有觉得轻松,因为他已经发现前方和身后都已经汇聚了不少的阴魂,就连四周的房顶上也已经登上了一些阴魂伺机而动。
心底又默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径,就悲哀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再绕过一个转角就会被瓮中捉鳖。
看似自己已经逃了那么远,实际上就自己决定试探一番开始,到现在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陈石心底都有些后悔死了,没想到一刻钟的时间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既然逃不掉,陈石也不想在角落里被逼死。
他也没有把这微渺的机会寄托在城隍师父会在紧要关头搭手救自己的份上。
第一是因为他说过不会害自己,也不会救自己。辜老爷子曾经也说过,越是修为高深的人,越不会轻易违背自己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另一个原因,就是陈石自己也有些倔劲上头。既然城隍师父已经布置下这样的局面,又说过不会害自己,那么就说明自己应该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去。
既然如此,陈石果断停下了继续逃跑的脚步,惯性的力量使他依然在地上划过了好长一道痕迹。
背朝外,面朝着没有门的木格栅墙壁。
神识之中陈石很清晰的感应到面前的墙壁之后是空的,其内部的空间也跟自己那一夜住过的房间相差不多,甚至还能模糊感应到里面同样有一些布置。
单手并指如剑立于胸前,右手握拳置于腹间,双眼紧闭,神情更是肃穆而庄重,显然已经是努力让自己更加极致专注。
陡然间,本来无风的天宫之中却刮起了一阵风,本就浓郁的五行环境这时候也变得更为活跃躁动,却也是井然有序从四面八方汇拢陈石双手之间。
左手剑指是有无限金锐之意,伴随着顺应相生之法,那抹金锐之意从一开始的犀利迅速便化作了一束光芒雷霆,随着而来的还有丝丝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而腹中右手,又截然不同的呈现出一阵夯厚感觉,却不像是简单的土行结界防御,混淆着更为庞杂的其他能量,乍一看就好像陈石周围如被一片混沌包围。
这也是陈石率先没有想到的效果。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以己最利之矛搏一线生机,又以己最敦之盾御身后之路。
先前的折转身溜总算没有让功夫白费,争取的时间也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做就要面对,堪堪刚好赶上。
这也算是陈石迄今为止最强的一次应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机动策应之上。就看是矛之利,还是盾之陷了。
第225章 还亲如兄弟,同历凶险劫。
一道接着一道的光芒扎扎实实的劈到了陈石的身上,从侧面看去,那些光芒甚至都快掩盖住了陈石手中的那一抹刺眼的雷束。
就连那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幕的城隍心都不由得揪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打算出手拯救陈石,但他同样也没想过就真的把他给玩死在这里,毕竟这一次机会真的有些难得。
谁曾想,这小子竟也是个不消停的主。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阴魂的先天威压,再昼夜不断的刺激下锤炼陈石神魂,让其尽快能适应神识不灭。
城隍爷清楚这非一日之功,据他的猜想,一年之期能有所小成,便已经算是他天资卓著了。
不过现在,就算是城隍想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满天宫的阴魂虽受城隍节制,但其本身并没有什么思维想法,一切攻击手段也都全部出于本能,也只有这样的并非刻意,才能营造出那种险兵四伏的危机感。
城隍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下一瞬间,他便已经从最顶端的阁楼之中提前走了出来,甚至不惜耗费经久才能凝聚起来的灵力启动了这天宫禁制,现在就算一缕半分的幽魂也逃逸不出去。
如果陈石真有个闪失,好歹也能保留住其神魂,总不至于无法给冥界那些人一个交代。
“咕咚。”
只是城隍才刚做好准备,神识之中便听到一声并不强劲,却很顽强的响动。
城隍清楚那是心跳声。自己神识一直锁定在陈石身上,刚才那一声响动自然也不会听错。
在四面八方的阴魂术法临身之时,仿佛也在那一刻陈石便注定了身消玉殒,就连一丁点儿回音都来不及留下。
甚至就连城隍的神识都在那一瞬间被强行给阻隔在外,而等下一秒便已经无法感应到陈石气息了。
所以这才连忙张开了天宫禁制,以防止他的魂魄散逸遁入冥界轮回之中。
城隍还有些纳闷,明明陈石法术已然恢复,就算没有施展任何抵御之法,单凭借伐筋洗髓的体质也不至于这般脆弱才对。
只是这个时候的城隍还不知道,原来是他右手之盾在那一刻全然抵抗住了袭来的所有法术劲力,以至于太过强横的力量把其他神识都隔绝开来。
不过,陈石本身也并不好受。
虽然刚刚领悟到的类似于混沌的结界抵抗住了所有攻击,但其磅湃的劲力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能及时化解的,猛然之下只会令陈石一阵窒息。
肆虐的法术一部分被化解还原成其本来的力量,回归于自然;而还有一部分自然就需要陈石全凭本身的体能承受。所以,当陈石稍稍有所缓解的时候,那一声心跳会如此强劲,就连他自己都被震得全身有些酥麻。
好在这种酥麻并不难受,还有一种刚刚被禁锢过后的松弛感,舒舒服服、坦坦荡荡,都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想呻吟。
说时迟,实际也就一瞬间的功夫。
四周阴魂在那一刻失去了目标,本应又该回到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却在下一秒被一声惊雷扰动。
阴魂本就没有实体,又天性畏惧至纯力量。
这一声心跳虽不是针对他们,却蕴含了极具旺盛的生命之力。不止震荡得陈石全身酥麻,四周阴魂也几乎被这一声震得散了架。
虽没有思维,但还是对这种力量有着本能上的畏惧,一时间竟也只是严阵以待。
眼看着东边已有一丝晨曦刺破天际,城隍也是松了一口气,等那些阴魂散去,陈石也总算躲过了这一劫。
只是才刚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陈石右手持术虽然已经随着刚才那一阵集火中而散去,但其左手雷霆却一直擎在。
而且随着方才混沌结界的反馈,原本持续吞吐这电光火石的雷束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一丝丝像是黑色触手的扭曲电束,就连四周光影都好似被吞噬了去,以至于就连城隍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发现。而且,那些黑色电束周围还伴随着灰白色的如芒光刺,不甚锋锐,却好似能照彻神魂。
城隍没来由的忽然感觉到,自己本已经多年不曾跳动的心脏好像也在这一刻被揪了起来,忍不住的颤栗。
还不等他做出分析,陈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一般,吃力的撑了半天后终于再也忍不住。
“既然也是阴魂之躯,那就印证一下是否也能起死回生吧。”
倒不是为了报先前被追杀的仇,陈石就是撑不住那些几乎快把他给撑爆了的力量。
本来就极力凝聚了最大化的矛之力量,想着借阴魂朝自己攻来的力量,试着能不能一举打破这无门的垒壁。
没成想,袭来的力量太过于庞大,不分摊十二分精力根本来不及抵御,这才把无心御使左术交由潜意自然。
倒是凭借着混沌结界抵挡了这一群术法攻击,虽有震感,但还是暗自窃喜又得一力助之术。
还来不及开心,又惊喜的发现混沌结界不仅能抵御术法,还能顺带汲取其中法术能量为己所用。
就好比从面前吹来的风,一部分朝四周散逸,也会被截下一部分,或取其凉意,或享受其温抚。
只是这风好像太过于猛烈了些。
还不会控制的陈石对从混沌之中汲取而来的力量是照单全收,只分分钟就被充斥得他有些难以把持。
好在潜意左手还保留一处宣泄之道,那抹雷霆也正一点点积蓄着陈石此前并没有见识过的能量。
一灰一黑,又有着无坚不摧和无往不利的极致体现。陈石有感觉,只要自己稍微一松懈,这抹混元雷霆便能将这四周阴魂尽数裹挟。
还不确定这些阴魂到底是何种存在。
陈石因为辜芙蓉之故,并不会贸然对这些存在而出手,也不能保证他们能不能在这样的术法攻击下继续存在下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极致顽强的东西有时候又会极度的脆弱。
陈石也已经发现了城隍的身影,看样子他并与阴魂冲突,那也有可能这些阴魂就是受城隍召应,对自己更是有怠冒之恩……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陈石终于忍不住还是出了手。
耳朵里也立马传来了城隍的一声惊呼:“住手。”
可陈石哪还能收得住,也只能勉强调转枪头,朝着那本就是初衷的目标轰了过去。
“叮……哐……”
先是一缕半息的宁静,仿佛游鱼入海;紧接着就是一方大石头砸向了平静的湖面,接着掀起一波巨浪。
望着眼前的场景,陈石有些呆呆的,就连伸出去的手都忘了缩回来。
他有准备这波威力会有点大,但也没想到会大到这么离谱。
只见方才还坚不可摧的房屋结构,此时已然破开了硕大的一个窟窿,甚至就连对面的墙壁也跟着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顶上还有散了架的横梁砖瓦正在不停的往下掉落,好在这个时候那些聚拢过来的阴魂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殃及到。
这个时候陈石还是想着城隍师父的那一声“住手”,想来也是不想让他伤着了他们。
城隍一时也有些失语,他这是要拆家啊。
不过随之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陈石心性上的微妙变化,对于一个已经有大成境界的人来说,显然有些不正常。
看着已经有些虚脱的陈石,城隍轻声关切的问道:“如何?”
陈石已然有些脱力,虽有修习辟谷之术,但有些定论式的给需还是无法靠短时间的意志可以改变的。
说简单点就是,他的功夫还没到家。
慢慢平复了轻微有些颤抖的手臂,才回答道:“有些脱力,还好。”
城隍自然也能感觉到陈石此时还带着情绪,不过他压根就没准备在乎,态度也是转而冷冰冰的继续说道;“那就继续吧,莫要误了时辰。”
说完,城隍看了一眼跟前的残垣断壁,用手指了指又加了一句道:“这地方,得你自己去修。”
然后这才迈着一步三摇的拍子,逍逍遥而去。
刚才还有些难为情的陈石立马也更迭了态度,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得瑟的背影,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嘴巴里叽叽歪歪囫囵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虽然离开了有一些距离,但那样的动静还是已经惊动了身在广场之中的杨勇。那本端坐的姿态也有些异样的别扭,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显然也是有些难受。
城隍布下的结界虽然能隔绝一些袭扰,甚至就连一些较小的震荡感觉都能屏蔽。但此时陈石所施展的功法显然也已经超出了这结界应该能承受的极限,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一呼一吸的激荡,就连天宫之内的平衡都有了些许的影响。
城隍当然也有察觉,但他也清楚此时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所谓劫数,本就不是简简单单所涉及自身该跨越、包容的东西,更有世间所有遭遇、变化,也算是应劫之牵连。
既然他碰到了,那么也就该他遭遇此劫,又应予了陈石之行,城隍猜测,杨勇所历心魔应与陈石有些关系。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杨勇真有难以逾越的劫难,那么最终能帮到他的也只有陈石。
不过,城隍也并没有把这件事直接告诉给陈石。
一是关心则乱,如果给他提及此事,他肯定会意识到其中凶险,尤其是得知牵连自己过后肯定也会放大自责情绪,这也是刚才那一瞬间察觉到陈石有些异样之时便推演到的一种可能。
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杨勇正在历劫,从一开始的陈石,又何尝不是?
其次,自古就有为师不问心魔妄境,最好是一点牵连也不能有。
已经有很多先贤做了印证,越是牵连得多,越是会徘徊妄境无法自拔,越是牵扯亲近,越是心魔难解。
陈石已经足够亲近,如果城隍再介入其中,也保不准在杨勇的意识境会不会再多出一尊大魔来。
第226章 前事历历目,难得是糊涂。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
陈石和杨勇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自他们相识以来,一直相处得十分默契亲近,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们本就是如手足一般的兄弟。
这不,陈石才刚刚缓和了些,立马就意识到刚才的响动可能会惊扰到正在闭关中的杨勇。
虽然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但还不至于行动不便。
强提起精神,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杨勇身旁,自然察觉到了他面有异色。
陈石可还没那份本事,能看出杨勇心魔妄境会跟自己有所牵连,但他能是看出此时的杨勇正在经历凶险,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惊动了他。
如果说此时杨勇已经被这份惊扰,从闭关中“醒”了过来,轻则前功尽弃、境界停滞不前;重则经脉震荡、神魂皆伤。
但这两种都不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辜老爷子师父就曾跟他俩说过,修行人的第一大劫就是妄境劫。
妄境劫又如人之欲念境,也可以理解为是其本身有平行世界的第二选择,甚至还有第三、第四……无穷无尽之境,总之就是欲念不消、妄念不止,此劫也就永不可能破。
而且此劫不是想渡就能渡的。
等境界到了,也要有顿悟之机缘,方才有机会入境。
因此一般修行人渡此劫,都会深居宗门之内,一是为了受师门庇佑,以免渡劫之时被无辜打扰,错了机缘。就算是世间散修也会隐匿于深山幽涧,也是为了不被惊扰。
而师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假如渡劫之人在明显快消耗完自己寿元之时,还没有破关的迹象,那么就会提前把其从妄境之中给强行唤醒过来,也不至于直接薨毙于梦境之中。
与其类似的情况也就是杨勇现在所经历的情况。
修行人就算万一真的被惊扰到了,就要观察这个程度的惊扰会不会阻碍继续破关,如果躯体支撑不下去,就需要尝试着把他强制给唤醒。
这样做虽然是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但起码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不过修行本就是修的顺应天命、施逆天之行,如果所有事情都畏首畏尾、缺少了一如既往的魄力和勇气,还何谈逆天?
所以师父也只会告诉弟子前面一句话,而只会在渡劫成功,或者再没有机会之时才会把后半句告之,也好成全其万中有一。
所以,陈石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清楚该怎么样才能帮到杨勇。
他清楚,此关机缘难得,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杨勇提前给唤醒,再说了他也不清楚该如何唤醒。
妄境劫,心魔劫,无一不是虚妄境劫数,应该和意识境有些关系。陈石虽然不知道杨勇妄境里是怎样的场景,但也能想到此时他应该处于弱势的一方。
无论这妄境该如何能破,心魔劫又该怎么渡过,总之该不能是自己身处劣势,以败境论才对。
于形势之上,陈石是无能为力,但安抚人心,显然也是陈石强项。
一念及此陈石也不耽搁,立马盘膝坐下,静气凝神,施引人入胜之法。
不止是引自己入定,也是以他最为擅长的共情之法引杨勇入定。
杨勇此时正值心悸,脾气也稍显躁动,皱起的眉头还掺杂了些许痛苦之色,这样的心境自然不容易冷静对待。而陈石置身事外,更容易平定心神,再以共情法相抚,也是更容易平复其心中之境。
其中再有镇定、激励、耀扬、踏实、顺应、饱食、安心等情绪,也是当初陈石在药王谷之时最惯用的手段。
安抚河里的鱼,田里的蛙,爬过的虾,飞过的鸟,蹦过的蚂蚱,几乎整个药王谷中被陈石所惊扰到的生灵,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其又一一安抚。
虽然现在的对象是人,但难也于人,易也于人。难在人心绪复杂多变,易在平易近人。
远处,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监视着二人的城隍,这一幕自然也没有错过。
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在犹豫要不要阻止这个愣头青这般胡作非为。
杨勇心魔妄境已经较大可能牵扯到陈石,他还这般贸然靠近,甚至还敢以共情之境予以相扰。
先不说杨勇有以妄境入实境之可能,如果陈石在他心魔妄境里是友还好,如果为敌,那么他醒来第一个顺手要杀的人就是陈石。
而且一般以真人入心魔妄境者,包括渡劫本人自己,其他人也都会是以最为阴暗面体现,越是难堪越是凶险难解,要不然也不会被称做心魔境。
还有一种隐患就是,陈石并非神仙,就算他有谛听神术也根本无法准备预测杨勇妄境里是何种情形。
就假如杨勇在妄境里战至正酣、心气高涨,而你陈石以平复心境相扰,就会适得其反,反而拉低他的战力。意识境的对手都以旗鼓相当为准,要不然也没有需要破境一说,所以也许就是这一丁点的差别,就会陷人于万劫不复。
不过,陈石气场才刚一打开,城隍就体会到了其中有所不同的手段。
陈石散开的神识,虽然只是单独共情于杨勇,但这是在阴山之中,整个天宫都相当于是城隍的识海世界,陈石对杨勇展开神识,也就相当于对城隍展开神识。
非亲近之人,又何敢如此信任。
不知道陈石是不是刻意如此,总之这一做法对城隍却很受用,对其关切的心意也是莫名多了几分。
虽名为共情,其根本还是以相扰为目的。
然而,城隍发现陈石共情之法手段有些高明,能共情却不相扰,他总是能在最为恰当的情绪变幻之时契合到最为合理的嫌隙之间,是言相扰,实则被称作缘随更为合适一些。
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接近神仙法,凡俗之中就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也根本无法做到。
修行人虽有推演之功,但那已是神仙手段,不说他陈石,就是城隍现在也才触摸到一丝门槛。
难道说,谛听手段真乃神器?
神识世界没有秘密。
陈石为杨勇展开了神识世界,城隍自然也能辨别陈石的谛听手段,虽未物尽其用,但其记忆还在,城隍观之自然也能多少明白其中整体释义。
城隍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另一处地方,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
而这个时候的陈石,也正好以“至奇”心绪激励杨勇,因为陈石熟悉而敏锐地发现,杨勇心境有些憋屈之感,与他每每没有白玉剑在手时一模一样。
而“至奇”最大的作用便是世事神奇,运道大亨,有兴神之效。
一时不察的城隍甚至对谛听有所心倾之意,仿佛唾手可得……
“哼!”
但只一恍惚,城隍便“清醒”了过来,口中还有些傲慢的哼了一声。
倒不是真的生气,而是癫怪于陈石竟然有让自己失神的本事,这已经是在他打破戒房壁垒,第二次震惊到城隍了。
好在他现在什么都察觉不到,那就赦他不知者无罪好了。
又过了许久,见杨勇并没有其他异样,反而一切都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城隍又一次不动声色的悄然退去。
而陈石也已经收敛神识,真正沉浸在自己的神识世界之中。
他不止需要恢复自己精神,还要行那餐霞饮露的本事。辟谷之法并非不食,而是采炼这山中精华净露,以无垢孕育灵躯之法。无垢自然不沾,躯壳取纯净法力,以五行阴阳淬炼,方能有混沌孕育之功。
倒有几分万宗归一的寓意。
陈石正式拜入药王宗门是七月,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辜老爷子才正式传他九境秘法。事隔三月,当他再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五气朝元境界,甚至没过多久,其神识便已经突破心魔妄境,有了大成修行。
当城隍见着陈石之时,虽然他法力实在低微,但神识境的的确确已经有了大成境。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陈石前世福缘太好,又心性太高,神识境界如有神助,但这恰恰又是其神魂最大漏洞所在。
就好比你家境优渥,从不需要经历认知人情冷暖,但你又很聪明。这时候突然给你数之不尽的金钱,你纵然有万般法经营买卖,却也架不住世间万般诡计手段,非天赋异禀所能弥补。
所以,城隍这才暂时封禁了他的法力,想着先锤炼其神魂,以适应他的简圣躯体,到时候就算再受磨练劫数,也才能有自保机会和手段。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自己解了封印,等于还没真正开始磨练,他又已经有了一搏的手段。
陈石上山已是十一月上旬,石台授天虽然耽搁了一些时日,但他自己其实并不知情,还以为只是耽搁了一天。
天宫不是封魔谷,没有时光不同迭的本事,所以也就是他们自己误会了时间而已。
而杨勇这一闭关,就是七七四十九日,等他真“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其实也已经是到了十二月底。
好在这期间陈石没有再折腾出什么事来,每天都只是按照规定完成城隍所规定的行程任务,也认认真真在阴魂人群之中锤炼神魂,心性简单单纯,倒也让城隍有些刮目相看。
而经过那一夜过后,阴魂没有记住陈石,陈石倒记住了其中一部分阴魂,仔细端详也依稀能分辨出他们有一丁点的区别。
而这期间,陈石也试着以共情法去试探这其中比较熟悉的那几只阴魂。
所幸此举没有惊扰到阴魂,也就没有再攻击陈石。
这也让陈石在这些日子里慢慢弄清楚了这些阴魂到底是何来历,也让他再次怀疑起师父城隍的真实身份来。
真实可能比较惊世骇俗,再加上先前已经有了七师兄的惨痛经历,以至于陈石就算有了一些猜测,也立马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再深究下去。
有些事情,你只要不揭开,兴许才是对它最好的保护。
第227章 不是屠魔君,已成炼器客。
这一日,陈石吐纳刚刚结束,辟谷之术也有所小成,可谓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就连意识境都明显与往日有了些许的不同。
而刚才,他从冷冽的寒风之中也仿佛嗅到了一丝与往日里不同的味道,仔细辨别之下又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描述其到底是哪里不同。
思考良久过后才逐渐清晰,如果说非要用一个字来解释的话,他只能用一个“新”字来概括这其中微妙的变化。
这也才恍然大悟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等日上三竿,陈石放弃了再一探究竟的想法,毕竟今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前几天的日子,陈石很明显感觉到了杨勇的气息有了变化。
忽然就感觉此时的杨勇才是那个真正的杨勇。就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终于看清楚了一个本来就很熟悉的人的脸。
明明很习惯,却又很新颖。
这种感觉,陈石自然熟悉。
不过上一次焕然一新的对象是他身边的万物,而这一次的对象换作是杨勇而已。
陈石清楚,这应该就是杨勇即将破关的迹象,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杨勇也已经是半步踏入大成境界的修行者了。
虽然他还没有真的醒来,也还需要在神识世界巩固境界而已。
毕竟谁也不能像陈石那般泰然自若的对待一个别人的梦寐以求。
就算以杨勇的心性之佳,也还是沉浸在他更为开阔的视野之中,他很清楚自己已然攀登到了何种高度,甚至他还很明白即将面临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责任。
所以,这最后的七日,也是杨勇的沉淀之日,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子终将摘落枝头。
仔细梳洗一遍过后,陈石学着就像与生俱来的气质一般端立于杨勇面前,看着眼前被包裹在类似于一个鸡蛋壳里面的邋遢男子,陈石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偷偷想笑。
其实也是因为陈石有一日里猛然发现结界内的杨勇有了变化,不仅胡须长了,还粘在一起乱糟糟的,眼角还挂着那些时日因为情绪悲愤而溢出来的些许秽物,甚至嘴巴周围还有一些咬牙切齿溅落出来的结痂白沫。
城隍师父布置的结界虽然能隔绝部分惊扰震动,但它也并不会隔绝气息的流动,所以还是上次陈石失手打破房屋墙壁,就算是在这天宫之内,也还是激起了大量粉尘,归根结底其实也就是五行凝结之物,散落过后其实一般也与世间尘土并无二致。
陈石失手,他所布下的五行结界自然也跟着土崩瓦解、荡然无存,也就更加免不了杨勇落了个灰头土脸。
事后,陈石虽然也想为他打理打理,但实在是担心会再惊扰到他,最终也没能顺遂心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在不动声息之间做到无视城隍师父所布下的那层结界。
当然,在注意到杨勇的变化过后,陈石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所以也才会开发出自己的一套梳洗之道。
况且城隍师父还吩咐过,自己破坏的就得自己来修,还有每天难免踏破的地砖,那面墙壁也非自己一日之功所能完成的。
本来一处清修之所,可以说被陈石凭着一己之力搅和得有些乌烟瘴气,自然对于长久之计的打算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处地方没有恢复了,那就是杨勇闭关所占据的那一块地方。
“咯吱……”
就好像刚起床时,有些僵硬的四肢肆意的舒展。虽然陈石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但那种声音还是十分的熟悉。
“咯吱,咯吱,啪啦啪啦啪啦……”
一连又是好几声脆响,“咔嚓”一阵声响不绝于耳,城隍所布下的那层结界也跟着自内而外碎裂开来。
“哈噢……喔……”接着就是一声清脆而激昂的啸声响起,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这啸声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就在陈石快忍不住出言打断的时候,杨勇这才恰好收住了长啸之声。他早就知道侍立在一旁的陈石,此刻更是满脸欣喜的抓着陈石的肩膀,一边神情激动的摇晃着一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石头,成了,我成了,大成境界了,原来是这么一般景象,快,快,哈哈哈……快恭喜我。”
好不容易才把欣喜若狂的疯子给推开,顺便还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身上从他那儿沾染落下的灰尘,不耐烦的道:“看到了,看到了,又不是谁没有似的。”
蛮不在意的杨勇才不管这些,继续拉着他说道:“你是你,我是我,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一样的。”
陈石听着这话好似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一时间还挺乐意他现在也会说出这样拗口的话来,但嘴上还是敷衍的回答道:“什么你啊,我的,还没睡醒吗?”
稍微冷静了些的杨勇就这样笑眯眯的盯着陈石,就好像重新审视起一件特别新鲜的事物一样。
不过确实也是有些时间没说上话了,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你不懂,但我的经历也并不能告诉你。”
“嗯?”
陈石这才反应过来,杨勇的心魔妄境肯定是牵涉到了自己。
虽然有妄境不谈的默认规矩,但这么明显的话术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好奇,顺势问道:“赢了还是输了?”
杨勇眉头一扬,十分傲慢的说道:“当然是赢了……哪一次不是?”
虽然陈石能猜到答案,但还是刻意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瘪了瘪嘴说道:“嘁,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次在落梅林的时候了?”
杨勇花哨的脸上瞬间有些发红,嘴里狡辩道:“那次能算?”
然后还不等陈石继续说话,就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我这次入定境一共花了多长时间,现在又是什么时候?”这也是他十分关心的问题,毕竟他在意识境里所耽搁的时间可一点儿也不短,能瘪到现在才问就已经算是很沉稳冷静了。
陈石也不拆穿,只是眼神之中自然升腾起了一丝宠溺,看着悄然出现在杨勇两鬓的几丝白发回答道:“早上那会忽有所感,我原本以为现在只是冬月初,没想到实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杨勇一愣,忽然明白的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不过任然问道:“什么意思?”
陈石:“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今日应该正好是阳历元旦之日。”
杨勇这下真的有些错愕了,带着质疑的口气说道:“元旦?就只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下轮到陈石懵逼了,他这是嫌快了,还是嫌慢了?
不过他自己的估计大概是没错了,一副很肯定的口气说道:“没错,正是元旦。”
杨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闭关了这么长时间,又不可思议的意识到其实也就只是过去了这么久,嘴里习惯反驳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们的包裹都放在外边了,这里又没有其他可以计时的设备……”
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又一把抓住陈石的肩膀焦急问道:“你是不是趁我闭关期间出去过?”
陈石连忙安抚,解释道:“没有,没有出去过,你别激动嘛。
自从你突然闭关过后,我们就一直就留在这天宫之中,除了每天城隍师父安排的修炼行程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变动。
甚至就连着这后面的半个多月,我连城隍师父都没再见到过。”
杨勇这才有些丧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激起附近灰尘。他倒不是一直惦记着是否走出这天宫,只是一时间又回想起心魔妄境之中的一些事情来而已。
陈石挥手一拢,将被他扬起的尘灰一股脑儿的全部收敛到一掌之内,只用了短短两息的功夫就把它们炼成了一颗光溜溜的小珠子,滴溜溜空悬于手掌之上。
杨勇看到这一幕,也暂时忘却了先前的莫名沮丧,惊道:“哟呵,你炼器的功夫又进步了,看来在我闭关这段时间里你也成长了不少嘛,走走走,咱俩比划比划,过两手。”说着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就要顺势拉开架势。
陈石赶紧退后两步,他清楚杨勇说干就干的脾气,连忙制止道:“这都大成境界的人了,还这般急躁,这要是放在世俗人眼里,你已经是神仙人物了,还成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还没打够?
赶紧去打理打理,都成花野猫子了。”
杨勇还在疑惑,难道成仙了就不能打架了?那妖祟谁来除,邪魔谁来荡?只是妄境之中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我还没有打个够?
结果他马上又想起来了陈石有谛听神术,难道说他现在已经能不用自己敞开心神也能窥探到自己的神识世界了吗?
接着杨勇一脸警惕的盯着陈石,也不说话。
陈石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干嘛?放心吧,至少我的谛听术并没有到那一步。”
谁成想,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杨勇很是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还说没有?”
陈石自然不是清楚他的妄境经历,但他能感受到杨勇心态上的警惕和变化,虽然没有恶意,但结合前因后果和对彼此之间的熟悉和了解,自然也就能猜到他心中的些许想法。
而且他所指的没打够,压根就说的是在他入阴山之前的经历。
于是也懒得再理会他,又挥手从四周环境之中凝聚出一大团水雾罩向杨勇的脑袋,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了。
第228章 妄念屠巳魔,阴魂有甲胄。
一向熟悉陈石总是莫名其妙的会一些没有杀伤力却古怪又实用的稀奇法术,杨勇也不矫情,熟练的把手直接伸进了那团水雾里,陈石十分配合的调动水雾淘洗着那双手之间的淤泥尘垢,接着水雾化作水塘,杨勇双手像是从水塘里平静的捧起一把水一样一边梳洗着一边继续听他问道:“先说说你是怎么确定现在是元旦的。”
陈石一边合理调配着手中的元素法术,一边注入水雾,使面前的水塘越加凝炼的更实质一些,带有法力的水雾不仅能快速清除杨勇脸上的尘霾,更是有令人清爽神智的功效。
偶尔顺便还扬起的一阵风,把洒落开来的水汽又重新浇筑到周围边角之处。
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行为,化为五行能量的水汽其实无论是扔在哪儿,其最终都是会再以最为纯净的状态又归回于这环境之中,并不存在像世俗中所谓污染的那一套。
这可能就是所谓至纯而不染吧。
而嘴里只是淡淡地回答道:“一种感觉,也是从风中辨别出了一些不同于往日的味道。
阴山地处郡县以北,虽是背风,但从更远的地方还是携带了一些年作的气息。”
杨勇可劲儿整理着已经快披到肩膀上的黏沾长发,他本来就头发长,自从开始修行过后,为了适应神圣心态,也刻意学习古人储了发,就是每次打理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搞得乱七八糟。
反正又听不懂年作是什么意思,干脆另外问道:“你说你已经半月没见着城隍师父了,你都没试试能不能出去?万一是他不管我们了呢?”
陈石停顿了片刻,才悠悠看着他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杨勇终于把头发挽了一个他自认为还可以的结,又略施法术像道士的发髻那样固定在脑袋后面,满不在乎的说道:“能会有什么危险?”
陈石也学着他刚才的表情,故作高深道:“不可说,不可说。”
杨勇白了他一眼,说道:“嘁,拽个屁啊,我谁啊,屠魔勇士,还怕危险?”
“屠魔勇士?”陈石不明白他为何突兀的说出这么一个名词来,本来品味不错的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取这么一个老土的名字。
本就熟悉彼此的俩人,即使不用谛听神术也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果然,没等陈石主动发问,杨勇就故意作了一个鬼脸后朝着陈石敷衍道:“土是土了点,但很贴切啊。哈哈哈……”
然后,杨勇就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身上抽出了他那把白玉汉剑,还顺手挽了个剑花虚刺了出去,祭过剑后的一道白痕。
熟谱炼器之道的陈石一眼便瞧出了此剑与往日的不同。
不寒而栗的萧杀之气附于其上,却又不显阴损狠辣,反而还夹杂了极为浓郁的凛然之气,双锋之上更是呈现出无往不利的金色锋锐倒卷两边,就好像只要稍微动用一点法力催动,即使空间都能切割成开来一般。
只是,此剑的锋芒为何总是有意无意之间对准了自己?
陈石:“你怎么把它带进来的?我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分明是没有的。”
杨勇笑眯眯的说道:“之前确实没有带进来,但我在神识境里自然而然就将它拿在了手里,并顺便给它取名为屠魔。刚才,我又顺便再想试一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时候,便真的再次把它给唤了出来。”
说完,还不忘给陈石递了两个眼色,那意思是说“喏,看我厉害吧。”
这解释还不如没解释。
不过陈石也算是明白了,此剑从此以后恐怕便可称做神器了。
刚才还恭维自己炼器的功夫越来越溜,殊不知转眼他自己就炼就了第一件神器出来。
陈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不是妒忌,只是感叹这莫测的缘分。
这也难怪他杨勇会笑得如此淫贱,分明就有几分刻意显摆的意思。
“石头,就不想试试我手中屠魔?”
这骚包,还干脆把剑都取名屠魔了?陈石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不干脆也改名杨屠己算了?”
这下杨勇有些糊涂了,问道:“为什么叫杨屠己?”
陈石:“不屠魔,先屠己啊。”
原来不知道从何开始,陈石已然猜到了杨勇的心魔妄境。
杨勇收敛了笑容,一副正气凛然的气势抬手指向陈石道:“与我一战吧,老贼。”
陈石却不接茬,收拾好场中的残局,扭头就走,一边说道:“哼哼,晚上有的是架给你打的。”
见他还不接茬,正准备再刺激刺激,反手就听他说还有架打?赶紧追上脚步,有些迫切的问道:“什么架打?打谁?在哪儿,在哪儿啊?诶诶,你别走啊。”
陈石还有正事要做,自然不能一直耽搁在这跟他一直掰扯下去。
近些时日,陈石也明白了过来,之所以城隍师父会按照固定的时辰安排特定的修炼项目,其实就是简单的按照一日里最为合适的环境所定制的。
就比如卯时醒神,也正是那些阴魂退却过后的时辰。
无论是这一夜里有没有惊扰到那些阴魂,在精神上实际上也是与其做了一整夜的抗争,即使以如今的体魄还勉强吃的消,神魂精神上也是有些吃力的。
还有一个更为神奇的是,从一开始第一次的接触,再到如今的状态,陈石发现这些阴魂对自己精神上造成的压迫感竟然是相差不多的。
也就是说这些阴魂有着最起码的一个属性,那就是遇强则强。
陈石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们本就不是普通阴魂的存在,因为即使到现在,陈石每一次的出手都没有在他们那儿讨得过半分便宜,即使是那看似最为弱小的阴魂也依然如此。
为什么说有区别最为弱小的阴魂呢?
甲胄。
陈石已经不止一次在他们身上发现过甲胄。
按道理说,甲胄这么明显的东西应该早就应该发现才对。
其实不然,陈石从那一夜故意试探过后本来已经安分了有些日子了,但他总觉得这些阴魂的装束有些不伦不类,就有些臃肿的感觉一样。
本来陈石也不是很懂这些古人的装束,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遍有些壮硕而已。
然而又有一次,明明陈石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这一夜他破坏的石砖属实有些超过了预期的数量,虽然也有了一些意料之中的收获,可是自然也就没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修复的任务。
看了一眼悄然已经出现的阴魂,陈石也存着试一试的态度,也没有把今日事留在明天再做的态度,选择继续在这个比较刺激的场合继续修复石砖。
果然,事情注定就不应该会这般顺利。
可能有天时的原因,这一夜月色很暗,所以对于这些阴魂来说更是如鱼得水的环境;也有可能是地利的原因,陈石今夜所需要修复的石砖周围不知道为什么,聚集过来的阴魂数量比起往日里来说要多得多;而陈石更原因相信这里面有人和的原因。
平日里本来得心应手的五行能量凝聚,此时却显得十分晦涩,只过了不一会儿,陈石的额头上竟然都冒出了一层毛毛细汗。
已然猜到了此中缘由的陈石,自然升腾起了一丝叛逆的心思。
既然有人想造出一点儿动静,我就偏不让你如愿。如果说平日里已经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此时陈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既是对自己的苛刻追求,也是对某人的一种无声抗议。
可是很快陈石就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本来这每一日的安排,就已经是快榨尽了他们所有能力的行程,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
别看陈石体力上的量远远还不能与他平时相比,但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在辟谷期,从西北风中所摄取的能量维持人体自然所需本就是一件极为难得平衡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再肆意的去尽情消耗。
而作为等量平衡的代价,自然精神上的消耗也会更大一些。
要维持十二分的注意力,这种消耗更是可不能与平时情况以倍数相比,这才一小会儿,陈石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只一激灵,陈石脱口而出:“遭了。”
果不其然,他这一恍惚之际,元神再也隐匿不住,气息也跟着散逸了出去。
陈石分明看到离得近一些的那具阴魂,面无表情的脸上咧出了一抹冷笑,就像是早早就在那里等着自己露馅一般。
随后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追逐与逃遁。
其实以陈石现在的实力,是有与之一搏的实力的,但考虑的距离他们消散的时辰还早,城隍师父又叮嘱过不可轻易打散这些阴魂,所以掣肘之下,他最佳的选择就是无限逃遁。
阴魂是有一些简单的神智的,也不可能一味的就跟在陈石屁股后边追逐,好几次相互配合的情况下都差点把陈石堵在墙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石敏锐的发现了某些隐藏在阴魂身上布衣之下的甲胄。
然后这一夜陈石也就来了兴致。
在差不多几乎把所有在场的阴魂都掀了一个遍的情况下,他总结出一个规律。
每十只阴魂差不多就是一个小队,其中又有一只最为厉害,他身上的甲胄也是覆盖最多的,除了胸甲外,还裙甲和护臂。
陈石一开始无意发现的就是裙甲。
而除了那只最厉害的以外,他身边总是跟着另外两只稍逊一筹的阴魂,陈石猜测应该是副将,身上一样披挂了一些简单的甲胄。
剩下的,就只有偶然间碰到了,也有可能是陈石还没有发现,又不是都那么合适就让陈石给掀了衣服,还佩戴了束腰,再加上他们本就虚虚实实的身体,就这点儿发现已经是他抽丝剥茧般的壮举了。
第229章 大成前身境,身后无法传。
陈石实则还在想着另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这些阴魂从一开始的一团黑雾,已经足以让陈石怀疑他们是不是跟鬼侍是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越来越清晰的体态,除了更加方便捉拿他这个异类之外,自身的实力也在相应的提高,甚至就连那每日带领着他掌灯的掌灯人,也已经与常人再无二致。
有时候陈石甚至都差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某座人间的宫殿,还是那阴山上的天宫。
每一日酉时掌灯过后,阴魂开始出现,偶尔也会稍微晚一些,但也不会迟到一个时辰。
直至第二日卯时,阴魂开始消散。
同样,追逐得厉害的时候,他们消散的时间也会往后延迟一些,但也不会超过太久。
为此,有一次陈石还吃过苦头。
他总是以为时辰到了,这些阴魂就会跟着消散,就卡着最后的时间故意去招惹那带甲小队长,想试探一下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
结果,在陈石意识到出了意外之时已然是来不及了,倾尽全力纠缠之下,也只坚持了不到十个回合便被他一掌劈于石阶之下,要不是晨曦的一抹光辉正好笼罩在陈石身上,说不好他都会下一刻直接交代在那儿。
因为这自始至终,那些阴魂的杀伐气息都是货真价实的。
也就这一次,陈石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慢慢恢复过来,自然也就错过了参霞的时间,而后边巳时的炼形,瞬间就让他体会到了那其中的差别。
没有饥肠辘辘的体态感觉,但脑子里的昏聩是越来越重,甚至一度要昏昏欲睡过去。
辟谷不一定是要在辰时,但肯定是辰时最为合适的。
所以,即便是借着安魂的时辰,又重新汲纳了一些精元之气,也让陈石整日里都浮躁难安,接下来的定性、禁欲,甚至就连酉时的掌灯,陈石都只是完成的七七八八,连掌灯人都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他,那意思就好像再说:“这下尝到苦头了吧?叫你不听话。”
其实,过后陈石回想起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懊恼的,假如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他怎么能发现这期间的差别?又如何能掌握到线索,猜想这其背后所赋予的意义?还有自己对于这些不同于安排的应变、历练,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为珍贵的经验?
只是今日又有些不同,因为有杨勇在。
看着笑得有些居心叵测的陈石,杨勇忍不住的背脊有些发凉,俏生生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陈石:“有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说着赶紧收敛一下心情,打岔道:“你一来就闭关这么长时间,师父安排的行程也是一个没做,即日起,是不是应该你补上了?”
也不等杨勇反驳,就径自安排道:“你前边先开始做着,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会替你弥补的,放心。”
本来话就在嘴边的杨勇一看他已经做好了架势,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看了一眼悄然出现的掌灯人,他也没有出言制止,虽然总感觉是有些什么事没搞清楚……
杨勇摸了摸有些迷糊的脑袋,喃喃道:“到底是哪里有什么不同呢?”
虽然是有些生疏,但大成境界的修为也足以忽视掉这一点细节,顺顺利利的重新点燃所有的宫灯,杨勇总算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先前觉得有些奇怪了。
才刚刚放下手中的一丁点火星,杨勇就急促的向陈石问道:“石头,你不是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城隍师父了吗?那这些又是谁教你的?”
陈石一愣,教?
自己登上这阴山,其目的也就是向城隍学习武技,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所谓浩劫。
封魔谷中所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勉强跟浩劫牵扯上关系,但冥冥之中所引发的动荡也已经预示着这世间不予平静的常态。
还有那邢放。
白师兄也一再跟自己强调过,这邢放可能就是师父口中的浩劫源头。而且从后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也能与其有些牵强附会的关系。
陈石不敢苟同,但从头来看,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十足的关系证明其本来就有关系,甚至可能事情直至结尾都没有什么关联。
不过,在登上这阴山以后,师父城隍虽然教授自己的技能不多,所说过的话也是少之又少,但有一句陈石始终记得清楚。
“人有三魂七魄,一为天魂,又称天命;二为地魂,是为造化;三为人魂,也名人灵。而所谓七魄,也为七情,是己,是彼,是道。”
这话玄之又玄,陈石根本没听出半点头绪,但他也相信城隍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术。
听杨勇突然提及到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由不得他又回头仔细想想。
其实说不上没有教授,但又与传统上的教授扯不上关系。
那到底有没有教授呢?
答案是肯定的。
自己以前,还有自从拜师于辜老爷子之后,一些修行习惯有自己的一贯秉性坚持,也更有石老爹、辜老爷子师父,还有现在的城隍师父的引导和刻意安排。
只是在以前比较基础的时候,石老爹和辜老爷子师父做得更为具体、细致、课本化而已。
其实要较为认真的分辨,石老爹所教授自己的更多是养成一种习惯,和栽培自己的习性爱好等等;辜老爷子传授了自己九境通幽之法,又教授了自己很多学术上的知识和概念。
而这一部分也是最为真实和最为夯实的一部分基础,让本来身处梦幻般的陈石也更为贴切的认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或者产生了仅精神上的幻觉。
而如今的城隍师父。
陈石看过一本六师兄推荐给自己的书,书名被六师兄故意扯掉了,理由是书名会亵渎书里面的内容,也会让一个正儿八经的修行人产生见知障。
为此,他还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来解释什么是见知障。
说一位神仙教授了一群村民点石成金的本事,但临走之时特意嘱咐那些村民,在施展法术的时候心里面绝对不能去想那山坡上的羊。
结果很明显,神仙走后没有一位村民能完成点石成金的法术。
陈石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修行人,所以六师兄说他能读这本书,却不能知道这本书的名字。
结果你猜怎么着?
没有书名,陈石一样产生了见知障。
每次修行之中遇到这样的问题之时,他总是想起那本书里面会有类似的经历,也就自然而然的想起六师兄所掩盖的书名到底会是什么。
其实书里面所讲的问题并不是什么深奥的秘法和奥义,而陈石现在想起来的也仅仅是一句“大成过后并无秘法。”
意思就是说,修行者所学习的秘法其最终也仅是到大成境界而已,包括世间所有的门派皆是如此。
可能陈石和杨勇体验没有那么明显,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完全按照九境通幽秘法上的方法逐步修炼,前后所有的体会和印证实际上都只是借助于师父和师兄们的亲身体验和经历,再结合自己的切身感受而已。
而且辜老爷子所教授的方法也已经为现在的经历铺垫过,不同的是辜老爷子师父会把与之匹配境界的印证结果先演示一遍,然后告诉众人能有这般的结果,而且你们也能做到。
城隍师父的教授方法就更像是告诉你一个该怎么去做,至于结果你得自己去印证体会……
所以,陈石看着望向自己的杨勇,坚定的回答道:“自然是城隍师父。”
杨勇:“那你又说好久没见着他了?”
陈石:“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混沌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你不懂吗?”
杨勇翻了个白眼,道:“说教也不能如此敷衍吧?”
陈石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只是也很认真的说道:“虽然我还没彻底明白城隍师父的苦心,但我也能猜测到石老爹给我们的那枚麻钱其实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物件。
加上石老爹说过,至少能在其座下能有一年之期的。
而现在你也清楚,城隍师父所说的其实是三年之期,也就是说,那枚麻钱可能不是一枚,而是三枚。”
说着,好像才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一般扭头对杨勇说道:“对了,城隍师父肯定与鬼族有着什么重要的关系,他转告给我了关于辜芙蓉的消息。”
“噢,嗯?”
杨勇顾不上休息,也转过身来一把拉住陈石着急道:“你说什么?”
陈石很肯定杨勇刚才实际已经听清楚了自己说的是什么,所以也就把发生的事一并讲给了他听。
而今夜的阴魂好像也是刻意留给了陈石与杨勇谈话的时间,直至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等陈石讲完,杨勇反而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俩打心眼里都不认为辜芙蓉会有什么危险,所有的担忧和焦急更多的是受当时环境和情绪而影响,但也不是不急,称之为理性其实更为合适一些。
“以表姐的鬼心眼,既然都没有在葫芦上留下什么讯息,就说明她很满意她现在的环境,甚至可能还就是她求之不得的经历际遇。
鬼族亦正亦邪,就连师父都有些依从于他们的决定,你说这是为什么?”
陈石沉吟片刻,才姗姗说道:“其实我们好像并没有与鬼族打过太多的交道吧。”
杨勇明白陈石的意思,是指大概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意思……也不对,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陈石:“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
不管他是人是仙,就看他如何行事而已。不管他鬼族是善是恶,与我们是益还是损就看他们如何行事而已。
他们掳走辜芙蓉可能确有苦衷,但我不喜欢他们的形式方式。”
杨勇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我也不喜欢,这是没拿我们俩当盘菜啊。”
陈石也跟着笑了笑,道:“别管他菜不菜了,你不是还想打架吗?嘞,机会来了。
第230章 天选无异子,大道无神分。
顺着陈石的目光望去,杨勇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已经出现了这么多人。
又立马察觉到了这些人又有些不对劲。
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而是十分平静的问道:“哪里来的这么多阴魂?而且看得出来,他们也是有修为在身的。
要不是没有那阴冷的杀伐气息,我甚至误以为他们就是鬼族中人。”
陈石是清楚杨勇有辨别杀机的能力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区分出普通鬼族和这些阴魂之间的区别。
就这点,陈石虽然也有所眉目,但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实践验证过。
陈石:“噢?你怎么知道的?”
杨勇其实比陈石更少接触鬼族,他接触得最多的反而是魍魉和魅妖这种等级比较高的鬼族,而恰好这种等级的鬼族实际上并不是现在的杨勇所能辨别的。
但是,他熟悉阴魂啊。
打小跟辜芙蓉混得久了,即便是他自己并没有辜芙蓉那样的天赋,也依然让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鬼魅阴魂。
无论是凶死的、冤死的、枉死的,还是各种意外死亡的人,其中的确有很多能机缘巧合生成阴魂之躯,甚至不乏一些阴魂天生就有极强的怨恨之念,无一不是对人类有着极为仇视的抵触情绪。
但他们的这种杀伐气息总是带有一种,或者多种缘由的气息,这些气息甚至都没办法去区分到底是何物,但却是很好区分和辨别。
用一句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就是:“无论他们再怎么凶狠、仇视,其必定还带着人性,因为他们生前也是为人,并不会跟美丑善恶相关。”
魍魉和魅妖虽然不是杨勇见到过的第一个鬼族,但他们身上也依然有着一种独立于人族之外的气息。
很冷,很淡,像是与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也与世间任何事物没有一点息息相关。
其实陈石、杨勇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冥界所属之人的一贯属性,他们的世界构架本身就与人间不同,也没有亲情羁绊,甚至就连生息都只是简单粗暴的弱肉强食,就更谈不上人情冷暖了。
所以如果要有区别,其实他们更能与仙界的绝情灭性有着些许异曲同工之处。
对于师父的那句话,陈石自然也是知道的,也仅仅是这句话还能听出个味来,接下来杨勇自顾自的一大堆解释,陈石实际一句话也没听清楚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来。
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情绪的陈石,正想着要不要略微表示一下似懂非懂,或者说刻意照顾一下他的情绪……
没成想杨勇自己一拍脑袋,说道:“果然,说教不是我的强项。”
陈石一脸黑线,怎么感觉他这话有些像骂人?
并没有意识到陈石变化的杨勇,又径自掂了掂手里的屠魔剑,问道:“你说的有架打,就是指他们吗?怎么还不动手?”
对噢,杨勇分明没有隐匿自己的气息,作为同样不属于阴山天宫之内的存在,这些阴魂怎么突然改性了?
陈石也没有故意陷害杨勇的想法,本来早做了准备,要是杨勇无法在这群阴魂之中应付,自己自然会出手拯救。
这个本事,也是他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总结出来的,这个时候却突然派不上用场了,怎能让人心情舒畅?
陈石:“不清楚,今儿个有些诡异。”
话音刚落,只见附近阴魂就有了动作。
目光不再呆滞,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落寞无知,所取代的反而是两眼锐利有神,庄严肃穆,跟着一股比此前更加汹涌澎湃的肃杀之气席卷而来。
只第一波,陈石、杨勇就已经撑不住跪了下去。
杨勇勉强以剑柱地,单膝直接跪碎了地上的白玉石砖,淡淡的金色光芒虽然已经很及时的覆盖了他的周身,但依然还是抵御不了这源源不断袭来的杀气。
本来有所准备的陈石,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好在有了前些时间的应变和锻炼,还好在犹如实质的杀气卷席而来之前,自己的潜意识做出了抵御的反应。
五色氤氲随感而发,速度自然不是杨勇那种后天答应所能比拟,压力相比起来稍微是轻了一些,但也依旧是单膝跪地,像是一种仪式,也像是一种招呼。
见陈石也不清楚,杨勇就准备咬牙挣扎,好歹挣扎一下,任人宰割可不是他的个性。
陈石赶紧制止,说道:“别急,先尽力以神识抵御侵袭。
如果实在扛不住,就直接封死先天五识,闭入死关。”
杨勇虽不明白陈石为何这般决定,但一直以来他都是无条件信服他的。不仅仅是因为陈石比自己聪明,更是因为他自始至终很少有过错误的决定。
收敛了准备迸发出去的金锐光芒,就是屠魔剑上的气息也跟着有些内敛其中。
对于每次杨勇的这种绝对遵循和服从,无一对陈石自己不是一种压力,即便是现在也是依然让他自然而然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遗漏了一点儿足以致命的细节。
他在判断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说这依然还是城隍师父的安排。
陈石继续说道:“今日这些阴魂与往日不同,也变得更加厉害了,先前只要隐匿住自己的气息,他们并不会以寻常五识辨别出我们不属于这里。
我知道这是城隍师父刻意安排对我俩的锤炼,但后来你闭关了……”
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陈石脸上凝重的表情也跟着有些轻松了下来。
继续说道:“虽然你刚才出关,但修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会再以寻常阴魂制衡我们……城隍师父修为高深莫测,自然清楚我等缺陷……所以能抗也抗,就算一开始扛不住闭入死关,我也依然有办法把你唤醒……刚才我试了一下,封闭五识过后,这种压力就会消失,应该是刻意留下的分寸。”
陈石话语虽然有些不够连贯,但好歹杨勇是听懂了,自然也归功于长久以来的信任和默契。
本身就抵御的十分吃力,杨勇也顾不上再与陈石商讨细节,苦苦挨了将近两个时辰过后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陈石一眼,却陡然发现他自己早已经闭入了死关。
“靠,还说护着我呢……
遭了,如果说石头闭入了死关,又该如何将他唤醒?况且,这该死的阴魂怎么还阴魂不散,这个当量的杀气实际已经与法术无异,如果不运功抵御,不仅神识会遭受重创,就是神魂也会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
封闭五识,闭入死关确实也是一种办法,但如果没有其他人从外部将自己唤醒,没有空间、时间,甚至自身存在概念的虚无世界有可能会使自己永远沉沦。”
又过了半刻,杨勇再也坚持不住。
“对了,既然石头敢这样不管不顾,直接闭入死关,那么就说明他已经辨明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狡猾的猴头,也不知道这般取巧会不会惹得城隍师父生气……如果我能再多坚持一些时辰,以后对于他们或许就没有负担了。”
坚持不住的杨勇也跟着封闭了五识,闭入死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那边才刚刚闭上眼睛,这边本没有动静的陈石紧跟着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闭入死关,只是借助于谛听法的前知后晓手段,避开了所有人,包括场中阴魂的神识五感。
不同于寻常的五识之感,眼不能视却能晓天明之光;耳不能闻却能辨万物之势;鼻不能嗅亦可通气非寻常;舌不能尝却可察有味无别;体不知触却能感人情冷暖,这就是寻常五识和神识五感。
也正是因为陈石有这样的手段,他才敢让杨勇封闭五识,闭入死关,要不然以这种形同于自绝的手段,又怎么敢让他轻易尝试。
即使这样,这样的做法也着实有些吓着了躲在暗处的城隍师父。
他冷哼一声,好歹没有沉不住气,撤掉了这第二阶段的阴兵。
聪明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你煞费苦心编制的办法,他分分钟就给你识破了,最可气的是,他不仅识破了,还自有一套你更加意想不到的办法破解你的办法,且这种办法不仅没有白费你的苦心,还会让你有一种接下来教无可教的挫败感。
场中变化自然也就是城隍师父的手段。
陈石进步很快,本以为要花费半年时间才能助长的神魂,短短一个月,陈石已经基本上达到了城隍的目前的要求。再加上杨勇意外的提前突破大成境,这不得不让城隍师父跟着提前布置起与之能抗衡的阴兵。
还以为只要这第二阶段的阴兵一出手,就可以将他俩给镇压趴下,等他们扛不住昏迷过后,自己再悄然布置其他需要的场景,也算是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猢狲一丁点儿教训和威慑。
可是,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成过后并无秘法,修为上的增长只能靠时间的历练和虚无缥缈的大道机缘。
如今世间平和,红尘情歌并不足以激励凡人脱离尘俗,也不会有邪魔歪道迫使修行人借机图觅天道。
虽说是有相繇这只大魔,也有邢放这个特殊的邪祟,但相繇初从封魔渊逃出来,其实力本就不及当年十之一二,万一被这些天之骄子一下子给弄死了,岂不是反而坏了天道轮回?
而那邢放……
谁说天选子就一定是所谓正派人士?
第231章 一言谶师途,不知天地厚。
虽然城隍没有及时出手撤掉阴兵,但也制止了阴兵进一步的震慑,反正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加上杨勇已经扛不住压力闭入死关,再耗费精力单独折腾老油条似的陈石,实在没有多大的必要。
陈石本就与闭入死关不同,结合了隐匿术法的沉静功夫在这种环境里尤为好用,即使熟悉他的杨勇也一样没有察觉。
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是,城隍师父一开始也以为只是为了取巧而已。
杨勇闭入死关,虽说的确能有效躲避阴兵的窥视,但也有必要关心其实际状态,死关有也是有一定危险的,这也是城隍被陈石的办法给吓了一跳的原因。
只是睁开了眼睛,见杨勇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也就放心了些。
也就是这同样的时刻,陈石跟着就从定境中脱离了出来。
扫视了一遍四周,分明已经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城隍摇摇晃晃从阴魂之中径自走了出来,周围阴魂神情更加庄重,自动分成两排,对其拱手以礼,就连四周气场都为之一震。也在这一刻陈石神识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眼前的场景也更显具体化,简单的来说就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看惯了二维的世界,却忽然觉得一下子自己也跟着生动明艳了起来。
陈石眼神无端透露出一丝锐利,嘴角也是不动声色的轻微上扬。
“果然如此吗?”
城隍行至跟前,抬手轻抚执礼拜下的陈石,说道:“枉断为师身份可是大罪,你可有掂量?”
身处当今社会的人,实际又有几人能真正体会城隍这句话的份量?
但好在陈石本就设身处地,就算没有恒古概念,也能体会到场中气氛。
但凡自己再有半点不尊、忤逆之举,恐怕这四周的阴魂就会直接撕了自己,因为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凝如实质的杀机,猜想就算是有城隍师父的阻止恐怕都不太好使。
陈石有些无奈,哭丧着脸暗自腹诽道:“我真是冤枉啊,就算猜到了师父身份,敬仰都来不及,又哪能有半分忤逆之举嘛。”
像是体会到了陈石处境,城隍挥了挥手,示意一众退下。
这也是陈石第一次见这些阴魂退去的这么早,果然都是城隍师父一手的安排。
城隍:“知道你聪明,又有谛听术相助,但既然我没有与你明言,这一切都将不可说,你懂吗?”
陈石赶紧点了点头,回答道:“徒儿知道,亦不会再议。”
“嗯。”城隍也是退去了方才的那种气势态度,又回归到一直与他们之前的状态,虽依然威严,却也平乎亲近了许多。
接着说道:“其实这重身份与今来说也无意义,反而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束缚,为师此前不提已有千年,我直至今日我才明白,敬于心者,易有恒行;敬于人者,亦有重行;而敬于朝者,甚有独行。
就算我不提,余者皆不敢忘,反而战战兢兢。
陈石,你会吗?”
不用回味端详,陈石应声回答道:“会,亦不会。
师父,在这之前我也刚刚想起一句话来,与之好像极为贴切。”
城隍来了兴趣,试问道:“什么话?”
陈石:“话说有一凡人猜测他身边的一位长者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于是对他刻意耍起了小聪明,谋取了天大的好处。
这是被他师父知道后教训了他一顿,问,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又为何故意刁难,真以为他拿你没办法吗?
徒弟回答,既然他自己没有揭穿,自己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反正这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然后他师父说了一句话,你不管他是人是仙,先专注于你自己是否当行。
如果他是人非仙,碍于情面有损于你,是为交恶,非善。如果他是仙,更不应该趁机勒索打劫,是为不尊,亦非善。
徒弟又问,难道就任由仙人算计自己吗?师父也回答了一句话,你不管他是人是仙,看其如何行事即可。”
听完陈石所讲的这一段故事,城隍忍不住伸手拍向陈石的脑袋。
看着挥来的手,速度很慢,也没有任何的技巧,可无论陈石如何的闪避,惊扰都没有躲开。
“啪。”
一声脆响,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到了陈石的脑袋瓜上。
陈石不但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周身晦涩忽然为之一洁的舒爽感,就连冥冥内心深处,好像某个枷锁也跟着随之消散一般。
城隍:“还在试探为师呢?即便为师不再其位,亦是一言九鼎,何故为难于你?
不过你这故事确实不错,那师父之言也说得精妙,你能讲得出这般道理,就说明你已经明白其中深意,也应该知晓自己该当何行?”
陈石刚刚被打,却没有一丝怨念,反而笑嘻嘻俏皮的回答道:“知道的,师父。”
城隍:“虽然知道你可能不会,但还是多嘱咐你一句,聪明人常有,但不可全然倚仗小聪明,更不可聪明反被聪敏误。”
陈石执手再一礼,答道:“弟子谨记。”
城隍也是一阵舒坦,以往虽然也是有很多人侍立于自己帐前,但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却无时无刻不在提及自己身份迥然,枉不会有类似的人伦之情。
虽然这陈石已然识破了自己身份,但他对于自己敬重的态度却没有改变,也不似于像他父亲一般,当知晓了自己身份过后的刻意迎奉。
城隍:“你即为我弟子,这阴山天宫又是我之行廊,有些为师不便出面打理,现授于你些许权利,可愿意与为师分担?”
刚刚还说一言九鼎,怎么转眼间好像就已经在算计自己了?
陈石:“弟子自然愿意。”
城隍:“那自然是最好了,为师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与前些时日的阴魂不同,你今日所见,准确来说乃为师亲随阴兵,实力你也有所见识,比你认知只高不低,万不可轻视草率。”
陈石莫名额头之上渗出一滴冷汗,回忆起刚才取巧躲避阴兵窥探的场景,不是他们发现不了自己,而是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针对自己。
而且,现在想来,分明是杨勇承担了一大部分的特殊关照,才使得本以为可以撑得更久一些的他,转眼间就学着陈石闭入了死关。
城隍知道这位有些轻高的弟子终于感受到了苛刻,也就没有再接着吓他,继而说道:“不过,他们出现也不是没有代价,就需要阳世间寻常祭祀之物为其平补能量,以后就由你去采购这些东西。”
陈石有些不敢相信的瞪了瞪眼睛:“就这?”
这个时候陈石已经品出味来,刚才城隍师父拍自己的那一巴掌还真不是白打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将这阴山天宫的行事权利授予了自己。而且,即便是自己挣破了禁锢法术,重新拥有了法力,但其实只是取巧在识海之内另外开辟了一处玄机源泉,师父当初所设下的封印依旧还是存在。
现在那层封印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自然也就一并给解了开。
陈石打小就有辜老爷子为其筑本培元,掌握神识法力过后自然是顺应如涌,刚才一打开封印,这才让陈石一时间没有察觉到师父还顺便给了自己这天宫的权利。
微微一施展,天宫之内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尽数展现于灵台之内,也瞬间就辨认出自己这几日寄宿的那一处房间,甚至就连里面的布局和结构也是了然于胸。
自然也能体会整座天宫并不止自己眼前所见的寸缕方圆,即便是自己已经全力施为,好像也才只能触及不到十分之一的区域。
就这,陈石都险些摇摇欲坠,神识法力被消耗一空。
城隍适机虚抚了他一把,提醒说道:“第一次掌握这种神仙手段,知道自己差的有多远了吗?”
陈石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一脸兴奋的扭过头来迫切的问道:“这就是灵台开辟之功吗?”
城隍点了点头,默认了他所说的话。
像是在回忆刚才的那种感觉,又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师父,恕我冒昧,这样的法术好像不是师父如今的修为能办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欣喜陈石不但没有沉迷于远超自己修为的神奇境界之中,还能区分出这种神术应该是何种境界才能体会的差别。
也只有先明白这其中的差距,也才有知晓这段路到底有多长,朝哪个方向,该不该是坦途,或者崎岖?
相当于来说,这一刻,陈石已经看到他将来所要登临的境界,而这层境界是石老爹这辈子都不可能窥视到的境界,也是辜老爷子穷极一生也在追求的境界,更是城隍师父还无法企及的境界。
城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坦诚的说道:“为师的境界自然还无法做到如此。
虽然为师不提,但最终却还是坦然享受了身份所带来的便利,不知道是不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为师修行了千年,致此之时都没有窥到那一丝天机。”
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儿八经修行不到一年的陈石却敢谶言千年老妖的修行。
城隍想要制止也已是来不及了。
只听陈石说道:“师父,这恐怕跟你修行多久没有关系。
你刚才不是说,这层身份实为束缚吗?等你解开这层束缚之时,也就是你修为更进之时。”
第232章 日思是天关,开口已有得。
所谓金口玉言是天阙,一语成谶是胡言。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明明很有把握的事情,却总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些幺蛾子。人人都想金口玉言,但这样的境界不说本就是理想中的神迹,就是贵为皇胄也实难无渊追求。
但却有一种情况让人很抓狂。
城隍想要阻止陈石胡言,这要是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他出声的机会。
可事实上,城隍就是没有机会阻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难违。
城隍收回了亡羊补牢般伸出去的手,口中也是一声叹息,不过却没有想明白,明明被他一句妄言,形成了孤注一掷的局面,为何自己却没有心系千均的危机感,反而有一种决绝般的坦然?
这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这说破了天也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论实际,并不能决定什么。
千年的经历早已经让他学会不会把所有筹码放在同一局里,包括陈石这一世的经历也依旧如此。
城隍转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也说不定,就是这一次的机会呢?”
陈石分明看到了师父像是要阻止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师父,你说什么机会?”
城隍答应了一声,说道:“无事,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如今也已掌握了这天宫秘境,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城隍这么问自然是有所指,陈石既然明白,也还是回答道:“师父,我想回家一趟……”
至于理由,陈石想了想,好像又没有想清楚该怎么说,所以干脆迟疑了没有开口。
城隍也不追究,只是告诉他道:“你石老爹并不在家。”
陈石老家的习俗,元旦并不等于过年,也没有什么地方上的重要意义,所以即使是过节,许多人依然是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石老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何时能回家,不在家本就很正常。
陈石:“那我什么时辰外出办事,又可以耽搁多久呢?”
城隍:“随时,一日而回。”
阴山离城镇的距离虽然不算近,但以陈石如今的脚力,一日能走上两个来回都没有问题。
况且,去城镇的方向也可以是回家的方向,只要不是耽搁太久,根本不是问题。
陈石正这样想着,又听到城隍师父如强调般再一次说道:“你石老爹不在家。”
明明已经提示得这么明显,平日里十分机敏的陈石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傻傻的以为只是好意提醒而已,恭敬回答道:“我知道了,不会耽搁太久的。”
城隍见如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一会儿回房,桌上的单子就是你需要去采买的东西,所有东西物性要术清澈纯正,至于价钱你自己衡量,内努自行支取。”
说完,城隍师父转过身看向还盘膝而坐,闭入死关的杨勇,眼睛里流露出耐人寻味的意味,即使陈石也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城隍师父才收回目光,说道:“杨屠己太难听了,以后就叫杨屠巳吧。”
“噗……”陈石差点没给呛着,难道师父刚才就一直想着这件事?
规规矩矩的咬牙应道:“谢师父给他赐名。”
陈石:“师父,弟子还有一事。
我观他神识灵力完足,精气却颓废败坏,是不是他辟谷术出了什么问题?”
城隍:“不是他辟谷术修出了问题,而是他压根就没修,渡境劫中灵界与中天界相扰而不相通,你们此前又没有修**过辟谷术,照说他这次闭关这么长时间没被饿死,已属侥幸,又如何能精气充足?”
城隍师父提到了两个新的名词,中灵界和中天界,陈石虽然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多少也能猜到其所指的是什么。
只是当下他更关心的是,如果不是辟谷术出了问题,那么杨屠巳就纯粹的只是身体上的毛病,这么说来,还必须及时买这温补食物为他补充营养,要不然等他神气耗尽,就真的会亏损了元阳之躯,那就真划不来了。
陈石:“那现在修辟谷,还来得及吗?”
城隍:“辟谷术只是炭炉添香之举,原本也就是为了省去繁琐之事才教授你们而已,你们也算颇有慧根,竟然只凭借一个名字就能无师自通。
现在你既要采办,又何必受那禁食之苦?况且,许多食物一样能补充人体灵韵不足,为师不差那点儿钱。”
师父自然不差那点儿钱,就刚刚那一恍惚的认识,陈石就已经发现这前山角落里的一处阁楼,里面堆满了形形**的金银珠宝、珍奇古董、翡翠珊瑚,不用再去检查一遍,也能从其自然流露出来的色泽判断,其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这楼群之间好像并没有可以炊操的地方,而且从中形设也已经发现天宫之内不可能有生火燎燃之物。
果然,城隍提出了一条禁令,说道:“不过,你们要是烹煮任何食物,不得在这天宫之内,最好是离得远一些的地方,我不喜欢这炊烟之物。”
这话说的极为较真,陈石也就断了在师父面前露一手的打算。
这之后,城隍又与陈石说了好一些在天宫之内需要注意和禁忌的东西,就比如不能有凡俗引火之物,不能有过多人为之物,亦不可带入生灵。
城隍说话伴随着声闻意识,也随之解释了这具体是有哪些范围和细节,也讲述了其这条规矩到底是何来历。
这也是陈石自见到城隍师父以来,见到师父说话最多的一次,原来师父也有如此细腻体贴的一幕,气氛也是越来越温柔融洽。
正当陈石有些沉浸在这种感觉之时,神识忽然一惊,而源头竟然就是来自于城隍师父。
跟着为之一凛,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城隍面色冷落,与方才判若两人,冷冷地回答道:“无事。”
好像又觉得太过于疏远,稍微有些缓和后又解释道:“话说得有些多了,你去办吧。”
不知不觉靠得有些近的身体,也再一次保持了绝对权威的距离,提醒道:“明日开始,阴兵会随时与你们相互攻伐对练,同样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亦不用有所顾忌,他们虽然会有所损伤,但毕竟是不死之身,我会练就祭祀之物为其补充损失的神魂……”
好像是又觉得有些话唠,干脆直接闭了嘴,走了好几步才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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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之较量,个人为微,群众为胁;致胜之道,起与兵戈,亦止于兵戈。
你与杨屠巳已有大成境界,世间**百纳归一,有一二便已足矣。
你们师父比我更适合筑基之道,也做得很好,往后也就只剩下求精之道而已。
天宫阴兵乃世间无敌之一的存在,术有尽头,也就他们手中玩物而已,你们能学多少全凭自己本事。
我今日告诉你这些,也是让你明白今后该重何行,也要想明白自己应重何行。
这段时间,为师很忙,别打扰我。”
说完,城隍师父直接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连陈石都没有注意到,本来灯火通明的天宫,此时竟然也会有黑夜。
转眼一看,那点燃的宫灯,依旧亮堂,只是散发的光芒还没有开始照耀,就已经被无尽的黑夜给吞噬了一般。
陈石有些纳闷城隍师父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好在内心的感觉并没有生疏,可能只是有难言的苦衷而已吧。
摇了摇头,不再去考虑这些并不该自己涉足的念头,虽然闭入死关的杨屠巳暂时是没有什么凶险,但就这样下去也有些浪费时间,更何况他还饿着肚子呢。
这么一想,陈石自己也感觉好像有些饿了。
听师父的意思,好像以后也不用修**辟谷术了,这口腹之欲终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阙啊。
吞了吞口水的陈石闭眼冥思片刻,随后一手搭在杨屠巳的肩膀之上。
就像是叫醒一个不经意间打了瞌睡的同伴一样,杨屠巳也应声而醒,只是这才刚刚苏醒,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饿死我了……师父啊,你怎么不晚点提醒我?”
杨屠巳在埋怨,城隍师父不提还好,他这一提醒,才立马感觉到自己竟然耗损得这么厉害,用饿得前胸贴后背根本不能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前又从来没有修**过辟谷之术,也就是说这段闭关渡劫的时间里,杨屠巳几乎全部是消耗的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以至于现在肠道里也是一点儿渣都没给他剩下。
陈石赶紧扶住瘫软了下去的杨屠巳,一边安慰道:“快省点力气吧,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杨屠巳:“不行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把我扔这里吧,速速去带来食物,我需要你的拯救。”
大成境界的躯体怎么可能如此脆弱,除开他本来的做作之外,可能也有其他的小心思。
陈石那会管这些,也是直接架着他往外走去,说道:“我带回来,那有你跟着去来得快?难道你不想念现出笼的包子的味道?或许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会更有食欲,还有那粉糯糯的肥肠,炸得酥脆的油条……”
杨屠巳制止道:“你等等,早上哪有肥肠?”
陈石:“肥肠做的臊子不算吗?”
杨屠巳还是不死心,据理力争道:“不过,师父好像也没有说我能出去吧?”
陈石:“可师父也没说你不能去吧。快走吧,肯定不会有多少东西的,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扛?”
杨屠巳还待狡辩,可酸软的身子怎么可能拉扯得过陈石,身子就像风筝一样给飘了出去。
第233章 从无境者无,从有境者有。
路上,陈石有问过杨屠巳,他是怎么做到能在闭入死关的环境里知晓城隍师父所说的这一切,
杨屠巳回答道:“不是我怎么做到的,而应该是城隍师父让自己见到的。”
自我封闭五识,就不仅仅是封闭常人五识,不看不视,不听不想……主动的隔绝本来就是彻底断绝了外援,要不然也不会在没有别人唤醒的情况下不能自己出境。
不过他又能在有外援的情况下**扰和唤醒,这种术更像是一种概念术,在知与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模糊之间。
这种术本来应用的很少,甚至很多弟子一辈子都不会知晓到。
但辜老爷子教授方式一直都比较广泛,也很散漫,没成想只是偶然一次的提及,竟然也会有着实的用武之地。
这也侧面的证明了陈石还是有些错估了城隍师父的实力。
能踏入修行境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骄子,更何况城隍师父还是处于那样的一个不吝于人间仙境的环境,更是心境韧于常人不止一二。
还有那千年时境,又怎么可能是恍恍终日、虚耗了的时光?就算没有灵台开辟之功的境界,实力也一样不容常人小觑。
回到那间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房间……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真的住过几次。
杨屠巳并没有跟着进屋,还是一味的假装快走不动道了,他就是懒得看到底会有多少东西。
果然,还以为一天的时间会很充裕,但现在陈石有些怀疑带着他到底是帮手还是拖累了。
东西很多!
多到陈石都已经怀疑到底一天的时间到底还能不能采买齐全。
其中还有如朱砂、紫石英、百年的杜仲、三年月明砂……等一些就是药王谷都难以凑齐的药材。
倒也不是这些药材会有多难得,而是你很难在普通的环境里挑剔一些本不值得特意嘱咐的条件。除了百年的杜仲可能有些难寻,三年的月明砂实际上并不算是什么珍贵。
另外还有三牲三畜、五谷六珍、九曲七纱、一壶老酒、一壶春酒、一壶黄酒、一瓶葡萄酒……这个品类的东西出现的有些稀奇,怎么还有葡萄酒出现在这夹浆竹纸的页面上,有些不伦不类。
看着整整有四页纸的清单,陈石也是有些皱眉苦笑,城隍师父的毛笔字功夫很优秀,不仅清秀、其控笔的劲道更是力透纸背,本是赏心悦目的一幕,却还是有些头疼如蝇头的小字缺点就是能写下太多的内容。
杨屠巳的直觉还是挺准的,看样子这次不请他好好吃一顿,下一次肯定是就忽悠不住了。
把纸面给收贴身收了起来,先不能让他给看到为好。
也没有去内努支取银钱,首先那些所谓钱财根本不是现在流通的货币,花起来肯定不是很方便。况且,只要拿出去其中某一件,恐怕都可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再说了,怎么能错过这个孝敬师父的机会呢?
陈石有钱,杨屠巳也有钱,甚至还不少。
入门之时,师兄们不仅给了他们诸多便利、身份,三师兄还每人给他们赠送了很大一笔钱。
钱都有数目,多少是多,又多少是少?其实对于陈石,包括杨屠巳和现在还不知所踪的辜芙蓉来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
一是他们就很少有寸金难倒英雄汉的机会,二是他们根本不懂柴米油盐贵;实际上他们不但没有捉襟见肘的机会,反而还挺阔绰,甚至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不得不说这也算是难得的不染世俗之尘埃。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们知道,这真的是很大一笔钱。
在那个经济刚刚复苏的年代,一般的家庭虽然收入是有所增长,但俗称的“万元户”依旧还是凤**麟角般的存在。
谁也不会想到,这普普通通的山村小旮瘩里不仅有,还有俩。
因为城隍师父说,石老爹此时并不在家,所以陈石也就没有选择顺路回去的城镇,而是去了相邻那个更大一点的镇子。
想着镇子大一些,东西采买起来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不过即使再大,也肯定无法和省府相比,杨屠巳在吃过一大碗豌豆肥肠馅、两个腌菜烧饼、三杯鲜蘑豆浆、四屉酱肉包子、五颗卤鸡蛋过后,便开始数落起这里的不如、那里还是太差……
陈石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被困得久了,想在这人气旺盛的复杂地找一些存在感、优越感。
这也是一种汲欲、卸欲的修炼,陈石以前就跟他们也讲过,一味的回避,反而不如正视来得更容易透析其本质。
此后,他们每到解约某种欲念境的时候,都会制造出一些以法力催化后的刻意流露,这样既不会长久压抑后的猝然爆发,也不会因为一时的不察而酿成大祸。
肯定也会有很多人去质疑为什么能这么容易掌握到那个不触及底限的度?
这点陈石就很有经验,取自于石老爹打小的教导。
大成境界过后,修行者都能重新定义何为我,也是对曾经的我一种审视和判断,有了这个基础上其实就很好分辨自己是否过度。
只一点,如果是曾经的我,会不会这样做?
重新审视自己之时,就会清楚曾经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判断自我之时,就会认清是善行还是恶行。
虽然在修行人的世界里,不能单凭他的行为就判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至少所有人都明白此行止对于他人是善意还是恶意。
所以,**不存在欺己,亦无意义欺人。
陈石没有理会他的癫狂,也故意离得他远远的,因为已经有好几个老太太对他的放肆开始口诛笔伐了。
镇上还没有银行,只有一所邮局可以取钱。
随身携带的钱,吃再多的饭都没有问题,但要想采购那些城隍师父列下的东西,恐怕就有些不够看了。
替陈石取钱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婶,本来看着还未脱稚气的孩童上来取钱就有些怀疑,但又被他独特的气质所折服,并没有懒得搭理或者刻意为难。
只是,当他看到陈石直接掏出银行卡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在本地大多都还是使用的那种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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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存折。
随后,她看到了银行后台卡内的余额时彻底亚麻呆住了,好长的数字,好多的零……
见她半天没有动作,陈石主动问道:“请问,我能取多少钱?”
大婶明显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遍一遍的掰着手指头数着到底这是几位数?
陈石不得已,也顾不上师父曾经叮嘱过的禁忌,动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要不然今天就别想完成师父布下的采办任务了。
再问了一遍过后,大婶终于清醒了过来,磕磕巴巴的回答道:“你想取多少?”
这下反而把陈石给问住了,卡里的余额具体是多少他也没有个概念,因为他刚拿到那笔钱不久,二师兄就告诉自己,国际汇率的变化可以赚很大一笔钱,即使现在用不到,以后肯定也是有用处的,反正自己几人的钱放着也是放着,要不要替他们做主拿去操作一番。
根本不懂这些的陈石自然不会拒绝,阔绰的就签订了所有的授权。
后来二师兄告诉自己赚了一点钱,具体是多少得自己去看,而且里面还有一些占利和分红,也就是后来的股票和基金。虽然不会像这一次赚得那么多,但好在能细水长流。
所以,具体现在卡里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便试着说道:“取一半吧,好吗?”
“好吗?”这是在问我?
这么有钱的孩子,一定是位公子哥。不是说他们都是飞扬跋扈吗,怎么感觉还很亲和呢?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准备取钱,不过随即就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拘谨的说道:“不好意思,局里的钱好像不够支取你的数额。”
啥?钱庄里的钱还没有自己的多?
陈石下意识的想法竟然是这个,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有些荒诞,不仅是指实际,也是指自己此刻的想法。
陈石:“那现在能取多少?”
大婶:“凑上零钱的话,一共可以支取一万七千三百七十五块。”有些适应的大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手指飞舞间已经从算盘珠子之上算出了柜台上的所有钱。
邮局里的储蓄业务其实在那个时候还不是很盛行,更多的只是用来周转一些企事业单位的派发之用,所以储备现金并不会太多,况且,一万多也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
陈石稍微有些为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勉强同意道:“行,那就这样吧。”
然后,大婶就真的把所有的一万七千三百七十五块全部给他取了出来,但其余额里的数字好像压根就没怎么动,这不禁让大婶又是一阵恍惚。
等陈石提着钱离开了许久过后,大婶才提着茶杯准备去接点水润润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涸的喉咙,随后就听到她的一声惊呼:“遭了,钱被他取光了,下午李乡长要支取一万整数统购款就无从着落了啊。
赶紧赶紧,打电话通知局里,赶紧再派人送钱来……”
想了想又喃喃道:“这次得多送点,万一那二世祖再来取钱呢?”说完,也顾不上喝水了,赶紧去写材料打报告。
第234 赤子取表义,问情知秘密。
只是午饭时间刚过不久,陈石又一次回到了邮局。
大婶刚刚才跟同事好好吹嘘了一把上午的事,只是没有银行卡,不能拿出证据证明那听起来很夸张,实际上却是事实的经历。
为此,她正有些郁闷,结果一抬头就又看到了这位金主。
还不等陈石走近,远远的就主动打起了招呼:“小少爷,又取钱吗?只是恐怕还得等会儿,我已经让总局那边送钱过来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送到……要不,你先坐会儿?”
邮局的窗口实际上是与外间有铁栅栏隔开的,不过那时候也没有像现在管理的那般严格,大婶说着话,就准备起身搬一张凳子出来给陈石坐。
陈石赶紧打住道:“不用,不用,我也不是来取钱的。”
大婶:“那你这是?”
陈石:“镇上有电话的不多,我听说你这儿恰好有公用电话,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大婶热情的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不是大婶小气,这公家的电话要按时间收费的。”
陈石拿出了一张大团结,说道:“那是自然。”
大婶被他的举动又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推栏道:“要不了那么多,要不了那么多,电话室就在隔壁,你等我给你开门啊。”
电话自然是打给二师兄的。
陈石取完钱,就去镇上转了一圈,定好了现宰的三牲三畜等一众礼祭,就准备再去采购所需的那些药材。
本就是二人熟知的行当,原来还以为办起来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结果等他俩真到了药铺才有些傻眼了。
没有,几乎啥都没有。
除了一些夏枯草、金银花、石菖蒲、陈艾等十来种本地就出产的普遍草药之外,竟然连配方的佐药是一剂都没有。
细问之下才得知,现在有效果来得更快的西药颗粒,又方便服用,还要啥中药材?
陈石莫名感觉到一阵落寞和悲哀,终于也体会到石老爹那么一个稳重的人为何也会愤慨怒目了。
不过眼下就必须得另外想办法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还是只有寻求二师兄的帮助了。
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师兄一向神通广大,特别是这种需要及时、长距离补充的事情,好像陈石身边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可能办得到了。
其实陈石还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石老爹。
可别忘了石老爹还有一个药工的身份,也许就连陈石都可能没有意识到药工的能力到底能有多强悍。
药王宗门在最盛行时期,几乎是掌握了整个人间界的最高杏林成就,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是宗门一言掷地。
可亘古不变的道理总是很难出现奇迹,所谓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总之,自此以后药王宗门就差不多淡离了朝中的局势,随着势力和局面被慢慢的蚕食,甚至一度差点满盘皆覆的地步,要不是还必须有人执掌着梅溪秘境。
也不是没人打过梅溪森境的主意,但药王门人也知道这就是宗门最后的底牌,自然不会蠢到还想着点金指的主意。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不明白,为何明明都离不开药王谷,却为何又要近乎毁灭般的打压。
说到底,就是权衡利弊。
药王谷什么最多?不是药材,不是丹药,更不是精妙绝伦的医道手艺,而是人情。
小到伤风病痛,大到延年益寿,几乎没有人能躲得过有求于药王谷之时。久而久之,所谓大恩如仇,真到了需要动用这些关系的时候,可能也就是需要伤筋动骨的时候。
试问,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断臂取义?
所以,也许这也正是药王宗门借机抽离权力中枢的最佳时机。
自此,药王宗门内部一分为二。一重医典,避开纵横之深渊苟延残喘、嗣时而动,不求再达天听,只图无倾巢之罪。二重药道,斩断尘缘,小隐于野,即是表明退意,也是表示并非厚藏,只求做足升斗小民。
那时候,药道之义更符和上层心意,也就直接浮于整个宗门表面,再加上很多刽子手敛收凶牙,屠刀虽拿得挺高,却是落得很轻,谁也不敢保证将来没有有求于药王宗门的时候吧?
重医典的一脉,就是后来辜老爷子的那一脉,从几位师兄现在的处境来看,他们其实已经完成了先前的预期。
而反观石老爹这一脉,只能用人丁凋零来形容了。
当然,药道这一脉不止石老爹这一支,实际上有些混的好的也有,什么医药公司、中药材贸易集团、中药材培育基地等等很多都多多少少跟这一脉关系。
可是,很多传人已经慢慢忘却了当时的初衷,也荒废了修行,甚至就连石老爹的父亲都已经不允许石老爹再涉足修行界。
陈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借助于谛听神术才有些明白,为何明明这一脉已经决定退避三舍,还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一开始,当权者确实觉得留着他们,将来还可能有用武之地。
可随着他们修炼边缘化,朝中的人发现,其实还有很多修行人一样能为其所用,并不是一定受药王宗门的要挟。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你有个轻微的伤风感冒,其实兽医给开点药一样能治好。
至于真正到了病入膏肓之时,恒古时期的蔡桓公就已经做了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这个时候的人并不会想得那么远,也因为这个时候那部分的光华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能蒙蔽所有人的眼睛,亦以至于药道中人越潜越深,越藏越远,到最后几乎都忘却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陈石也仅仅知道石老爹这一脉最初级的被称为药童,然后进阶为药工,再是药将,或者被称之为药师,最高境界者会被赋予祖师之名,药王。
可事实上,从古至今也仅有一位药王。
而自从组织太过于凋零,很多传人要么已经不屑于其名,要么就是根本不知情还有这么一个仪式传承。
而石老爹药工之名,干脆就是其父亲私下授意的,相比起其他几脉来说,陈石的爷爷手里好歹还有几卷药理真箴,也算是有几分正统。
药道一脉不钻营,只一味善行药,所以他们手里肯定会有许多药材,包括一些特别珍贵的稀世珍宝。
这里又不得不提,事实上很多药道中人最终也是免不了沦为权利者手中的“奴隶”。
而陈石之所以把电话打给二师兄,是因为石老爹除了药柜子里那些比较常见的药材外,他几乎从小就没见过石老爹还有什么更符合药工身份的事迹。
要现在来说,陈石可以勉强回忆起那时候第一次到辜老爷子师父家里的经历,可能稍微能有一丝解释。
从急之权也就可以忽略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石一开口就唤道:“二师兄,我是陈石啊,有点事想麻烦你。”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回答道:“您好,请稍等,他现在不在。”
陈石呆呆的,忽然有些懵了,有些不适应该怎么接话。
好在并没有耽搁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二师兄的声音:“九师弟,怎么这会儿突然找我?我正在开会呢。”
陈石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有些缓和,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得赶紧修习一下其他欲念境了,太上忘情之道并非一味摒弃情感欲念,而更附和入境而不沾染,以有情化无情,非无情,是名无情。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打扰到师兄了?”
二师兄:“那倒也没有,与其听他们说些不着调的议程,还不如跟你聊聊家常。
说吧,以我对你的了解,非为难之事不会主动找我的。”
陈石小脸一红,不得不承认好像二师兄说的并没错。
不过,还是把事情前因后果大略讲了一遍后,问道:“二师兄,要不是城隍师父安排的时间太过于仓促,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二师兄:“说什么麻烦呢,其实这事你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陈石还有些疑惑,二师兄那儿能有什么事?
二师兄接着说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药材其实在你隔壁镇上就有,并且大多还都是你石老爹亲自采摘的。”
“什么?”陈石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关于石老爹的消息。并且,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个秘密。
二师兄:“你应该知道你石老爹还有个药工的身份?其实按实力来说,他早就已经达到了药师的水平。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授予他们这些名号了,也就这样一直搁置着。
本来如果师父还在,再过几年重整宗门内务,还可以重塑药道一脉传承的,可惜现在也没机会了。”
陈石倒并不是在关心这个,而是对突然知晓本以为已经很熟悉的亲人竟然也有秘密瞒着自己,有些无措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用其他什么合适的心情来形容。
最后只是有些心口不一的问道:“那里边,应该都有吗?”
二师兄:“应该都是齐全的,品质也肯定只会是只高不低的。
具体的方位我一会儿用传真传给你,你过去之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打开。”
陈石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喃喃问道:“石老爹,此时也在那里吗?”
这次二师兄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另外说道:“九师弟,你虽年轻,但情之一道并非越是老练才能有所成。所谓赤子之心,仅知其表义一样有理,我们是没有机会了,但你和小师弟、小师妹正是福缘之时。”
第235章 大爱有七分,各情束一魂。
可能二师兄的这句话对于别人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但对陈石来说却正好坚定了其摇摆不定的心性。
陈石虽刚踏入大成境界不久,但他很快就已经有了茫然失措之感。
就好像一个人明明很辛苦才爬上一座高山,却发现山巅之上还有更高的山,而且还看不见、找不到可以上山的路了。
九境通幽玄法中介绍,破魔大成过后下一层境界应该是知常不堕。
初时,只见字面上的意思,还以为就是只要能保持大成境界恒古无坏便自然可以知常而不堕。
实际上,等陈石还没有大成境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大成境虽难,但好歹是有迹可循。
五气朝元便是躯壳圆满无缺之象,有了这层境界,即使没有修炼登仙秘法一样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这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修习秘法,寻常之人也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只是更加需要非凡的觉悟和条件更为苛刻而已。
那么躯壳达到至上境界,与之匹配的自然便是精神上的同步。
所谓洗髓伐筋,并不是真的把骨髓给洗一遍,把筋脉更耕伐一遍。不过,其实也差不多,有其字面借鉴之意。
五气朝元境界说到底还只是凡俗之躯,依然避免不了生死轮回之苦,而亘古不变的便是这世间灵气。
以灵韵之气洗涤凡尘俗身,便有清新脱俗之意。
髓,亦非骨髓,有骨脉血肉精魄之意;洗髓亦非一朝一夕、甘食饮水之便,非百折不挠、精诚所至缺一不可,是为伐筋。
可惜这些感受对于陈石来说,都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感受和认知,甚至对于杨屠巳和辜芙蓉都没有什么难为的感受。
城隍师父曾经就说过,他们的修为精进更多的是累世福缘所致,好亦好,不好亦有不好。
不过,谁又能指责天道好恶非善呢?
城隍教授陈石,其实也就有借机磨练其精神意志之意。可他虽非聪明绝顶,却天资绝佳,加之年少不知苦滋味,不算稀里糊涂也相差不多,很容易就有了远超出于预期的结果。
对于辜老爷子师父几十年法力几近于超境界的增长,白师兄将近十年的时间单独锤炼都没有明确的境界结果,相反陈石已经好像摸到了一些眉目。
身边的长者都清楚陈石涉世经历不深,甚至可以说根本就很少,也一直潜意识的以为这对修行不是什么好事。
所谓不入红尘又如何超脱红尘?
然而,按照这个道理,即使过去了将近百年,也少有人真正脱胎换骨,成为仙人。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说,也许这条路本来就是错误的呢?
二师兄虽然连大成境界都还没有达到,但其涉世经历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大成境界之人更为来的容易、简单。
他首先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建议了陈石以赤子之心搏七情之阙。
为什么是七情之阙?这点倒不是每一个修行人的必要意识。
有人认为,大成境界过后就该避世潜修,静待知常不堕,如果一直没有达到,那只是还心有余悸,未领悟到道之精髓而已,搏的就是一个福临心致、灵犀一点。
也有人认为,大成境界后就应该入世历尽红尘,尝遍人间百味,方可体恤世间大道无疆,悟尽生而为人方能知常。
陈石和二师兄其实也有借鉴这第二个建议。
只是又与二师兄不同的是,二师兄想让陈石以未历红尘之赤子心搏七情至纯之意;陈石的意思是以身入情,亲悟情之有无分别。
这两种,陈石有谛听神术,所以也已经有见识一二,但不多,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
有了二师兄的机锋,陈石决定借赤子心体悟人生百味,有收获,但也不多。
挂断了二师兄的电话,问题也差不多解决了。
虽说陈石有些惊讶石老爹竟然还有这样的储备,也清楚石老爹的处事方式,绝对能凑齐城隍师父所需。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些东西全部给运上山去。
聘了人力板车,虽只有一辆,却几乎是已经装满了。
因为陈石接下来要去的镇子,并不需要再重新返回到这里,所以就直接拿了高价钱让师傅一路随行。
路上当然少不了闲谈八卦,问这是哪家大户需要采办这么多的伙食?因为回去的路上就那一个方向,总不至于诓骗一个淳朴良民,所以陈石如实告知这乃阴山天宫采办之物。
这里有意思的是,阴山上除了城隍师父的行宫叫阴山天宫之外,不远处地势稍低一些的平坦处另有一处规模不小的道观,其名字叫阴灵山天宫,名字中多了灵字却少了一个观字,据说是出自当地文化局局长的手笔。
车夫还以为他说的就是那处道观,惊奇问道:“这大冬天的,那观里还有人?”
陈石含糊其辞,道:“为什么不能有人?”
车夫虽背上套着纤绳,把着车,但有陈石、杨屠巳的帮推,其实也没有费多少力气,自然话也就多了些。
说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那帮米虫哪里会是什么真的道士,就是一群养尊处优的骗子而已。
先是以搞旅游区的名义从朝廷骗下钱来,再随便搭几所房子,安排几个假道士、假和尚的,就一通吹嘘有多少年的历史,多么厉害的高人。
就是诓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像是很满意两个人认真接受了他的推断,还好意提醒道:“我看你们俩年纪还挺小,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具体看能给你们拿多少钱才是正经。”
陈石跟着问:“还能拿钱?”
其实脑子里有些荒唐的想到,城隍师父收一枚麻钱就教授一年,那么如果能派发那样的麻钱,岂不是就能多待在天宫几年?
车夫:“当然能拿钱,要不然谁还给他白干不成?
不过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那些轻松的美差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是些三姑六姨的裙带关系……”
其实陈石之所以一直跟车夫闲谈下去,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人生百态、七情之出处。
车夫谈的是事,论得却是无一处不有情。
有一句话就可以证明。
车夫说了不止一次的“也就是你们俩有礼貌,这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给他们说呢。”
虽说是在隔壁,实际上三人拉着车走过来差不多也花了一个多时辰,就连比较健谈的车夫到最后都闭了嘴。
陈石也是看他有了疲态,照谈好的价格结算了工钱。
车夫也是犯了懒瘾,优势的态度上去了过后这人就特别容易犯一种毛病。
“这世上哪有挣完的钱?我明明这么有本事,却要吃这样的苦?别人不拿自己当人,还能不让自己把自己当人?”
所以,明明可以一趟干完的活,这却只走了一趟,他就不想干了,也不计较这回去的路上是返空,白走一趟还没有工钱。
每个镇子都有这样的板车队,就停靠在街头街尾的宽敞处。陈石就地另外找了一辆,谈妥了价格就请他暂时等候,一样的计算工钱。
车夫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还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大冷的天,那观里还有人?”
之所以陈石安排他们等候,当然是因为陈石还得去石老爹的仓库取那些药材。
所谓仓库,其实并不是说某处库房。
街上有一处看起来比周围装修的更为亮堂的一处地方,结合了卖药、看病、急诊、住院一体化的综合性医疗门诊,俗称卫生院。
其里面也有各类别的管理人员,其实陈石一个都不认识。
第236章 鬼魅无风起,真魂萧宫銮。
虽然陈石没来过这个卫生院,但这里边应该是有人认识他,或者应该有他认识的人。
就比如说身为赤脚医生的刘民就大夫,杨大仁杨大夫,他们同样是石老爹的朋友,有些他们解决不了的病症,不仅主动会建议病人找石老爹问诊,甚至自己还会主动亲自前来,以便学习到更多的断诊知识。
石老爹也不会藏私,无不倾囊相授,他一直说,医术本就是救治世人的,如这都需要藏起来,那无异于谋财害命。
他更不怕会有周围的其他医生会抢了他的生意。
因为身在乡下,赤脚医生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主业,一样的会自己种植粮食,喂养牲畜,偶尔还会去帮助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换取微薄的薪资。
甚至有的时候薪资都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更在乎的是一种互相帮助、换取劳动力。这样的话,假如自己家如果有什么事的时候,别人也会主动帮助你。
陈石就很喜欢这种氛围,所以别看他年纪小,其实也跟着石老爹换取了不少的劳动力。
而且,杨大夫和刘大夫还就是这卫生院的兼职大夫,每逢赶集的时候他们也会聚集在这里。
倒不是为了给病人看病,而是采购一些他们平日里所需的药材、医用器具等。
陈石转了一圈也没碰到个熟人,只得随便找个人问问。
一问之下才得知,石老爹虽然没在这里挂职,但这里的人其实都认识他,甚至他的话比院长的话还管用。
在得知陈石身份过后,竟然也清楚他在年前就拜师于府城辜老爷子,那可是行业内神仙般的人物,自然也对陈石和杨屠巳恭敬了不少。
问及他们来此目的,也很爽快的就打开了囤放药材的库房房门,告诉他这里的药材随便他们拿,反正大部分都是石老爹采摘而来的,也一点儿不怀疑他俩身份,这跟当地人文朴素纯良有很大的关系。
原本以为会很困难的事,没想到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在心里默默感激石老爹和师父为他们留下的福荫时,其实也已经在他们心里留下了福缘传承的种子。
陈石身上还揣了将近两万的钱呢,为他们引路的人不仅有权利打开库房门,还一并拒绝了陈石需要付钱的要求,最后好说歹说陈石才以捐赠的名义留下了一万块钱,用以帮助这里需要帮助的人。
一句闲聊中,陈石不经意听到,石老爹这次并不是去采药,或者行医等与往常差不多的事情,而且就连刘大夫和杨大夫也一并跟着去了很长的时间了。
一般来说,本地方不可能出现所有医生都出远门的情况,这也是他们之间长期以来的一种默契。
那么这一次到底会是什么事,得让他们破例一起出去呢?
自然是没有得到答案的。
陈石在这个时候的心里才真的有些开始担心石老爹了。
很敏锐察觉到他变化的杨屠巳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就是很寻常的事情而已呢。”
大成之人,已经有了是非明与不明的朦胧意识,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已经有了部分预感,只可惜这件事又涉及到了他自己,这份还没捂热的超能力一上手就遇到了噩梦级难度。
没有头绪的陈石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知道缘由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点了点头,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道:“嗯,石老爹也有他的秘密,说不定下一次会听到他更了不起的事迹呢。”
杨屠巳却嘲讽他道:“你这个儿子当得可真不称职,自己爹的事也一无所知。”
虽然知道是玩笑,不过陈石也没有失落。
虽然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石老爹亲生的,但长久以来石老爹对自己的态度骗不了人,陈石压根就没有理由和机会去质疑这份难得的亲情。
冬天的天时比较短,见天色也不早了,就算有人力车送,也只能是送到阴山接近半山腰的位置,因为没有马路通往山顶。
看着堆在路边的大包小包,几乎已经盖过了他俩的身影,车夫是肯定他会相信就凭他俩能把这么多东西拿上山去的,便主动又有些犹豫的问需不需要替他们背上山?
主动过问,是出于他们本能的善良,知道山里冬天路滑,又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甚至都没有提及工钱。
又有些犹豫是因为,如果真需要他们帮忙搬上山去,恐怕就不得不在山里过夜了。
一想到这,刚说出去的话又有些反悔了。
就连杨屠巳都看懂了他们的心思,主动回绝道:“不用,我们有师兄弟会来接应的,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车夫们这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嘛,这么多东西,怎么可以就你俩搬,有人接应就好,那我们就先下山了啊。”
几人都走出去了几步,其中一人又回头叮嘱道:“孩子,等你们的人到了就赶紧赶路,别耽搁太晚,这阴山晚上不太平,莫撞着啥。”
可还不待他继续说下去,身旁的另一位年龄大点的人就轻轻扇了他一巴掌。
“好好的吓唬孩子干嘛?他们火气重,那那么容易就碰到了?况且他不是还有人接应吗,人多就更碰不到了。”
说着,还朝陈石俩人解释道:“你别听他瞎说,这都是一些老一辈传出来的……这几年已经很少听说了……反正你们只要自己不害怕,就没什么事……我也走过这里的夜路,没那么玄乎。
要是实在害怕,就多跺跺脚,身子热乎了,血气一上去,啥邪乎都得退……”
明明奉劝别人不要吓着自己,结果他自己说得更玄乎了。
车夫也意识到了自己越说越不对劲,干脆住口不说了,拉着板车转身就走了。
见陈石还傻傻站着,杨屠巳打趣道:“走吧,还真等师兄们来帮你搬啊?”
你还别说,如果真把那些阴兵,或者掌灯人叫上,这点儿东西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幸好把杨屠巳给叫上了。
因为路途遥远,又是上山的路,所以许多商家在得知情况后都给商品做了额外的打包,板车师傅们还专门找来了平日里装粮食的大布袋子又敛收了一次。
这种袋子很结实,就是装石头都不一定给撑得破,还特别耐磨,缺点就是太大,还重。
两人又做了一次整装过后,就把这所有的东西最后都给塞进了这两只布袋子里。
望着眼前比自己都要高的袋子,他俩都有些发怵,不是担心扛不起,而是好压抑的慌,这都是买了些啥?就不能分几次买吗?山上的路够宽吗?会不会一路上到处磕磕碰碰?
其实,就从那一天过后,这附近又开始传出了一个谣言。
阴山上出现了两只怪物,很大,大得就像两座小山。可能是外出觅食吃的太多,以至于回山的时候一路上跌跌撞撞,碰倒了好多树木,事后有人还专程去看了,听说最大的树足足有碗口那么粗。
也有人猜测,这两只怪物可能是僵尸,因为他们不但走路跌跌撞撞,还一路上嘶吼连连,吓得好多山里冬眠的东西都连夜跑了出来。
或者是专吃鬼魂的钟馗,要不然怎么这几年都没见到过阴山再出现鬼魂?肯定就是被他给吃了。
……
过了许久之后,陈石、杨屠巳第二次下山采办货物的时候才听到了传言。心想,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确实有些道理太窄了,背上的大包不好过去,就动用法术削断了些许树丫,不过也大多只有杯口大小,还是以残枝居多,他自己也清楚不能太惊世骇俗嘛。
至于嘶吼之声,那是两人消遣寂寞,又被背上的大包整得有些压抑而大声说话,长喘了几口气而已。
等陈石二人终于回到阴山山巅之时,实际上早已经过了酉时,一眼望去,灯芒也早已经占据了半壁天空,有些金灿灿的耀眼,想来应该掌灯人亲自出马了。
大包进不去天宫,从神识传来的无声之音告诉二人,东西就放到宫外的天宫观,里面也确实没有其他人会被惊扰。
只稍作猜想,也就明白这阴山天宫并不是世外之地,可能不仅仅是陈石二人才能见到,一国之实力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存在?
再加上城隍师父的本来身份,就是仅传言都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内外的天宫,可能就是默认的存在。
等他俩第二次出现在这内天宫宫门之时,明显感觉到里面透出来了非比寻常的诡异气息。
陈石面色凝重的问道:“你也感觉到了?熟悉吗?”
自然也察觉到了的杨屠巳,同样凝重的答道:“怎么不熟悉,不就是那帮子阴魂吗?
不对,城隍师父称他们为阴兵,还真是像呢。”
不同于先前被压迫到的杀伐之气,当下的肃杀之气更加整齐划一,如锋芒、如刀尖、如箭簇、如牛皮鼓震慑三岗……
就算不用进去一看究竟,脑海里也已经自动浮现出了规整如山啸海浪般的声势。
陈石:“这个像,用的不是很准确。
我猜,这应该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看来,城隍师父要给我们动真格的了。”
第237章 山中有鬼魅,宫内现阴兵。
方才听车夫老大们说起山中有鬼魅,陈石、杨屠巳心中还在那儿偷笑呢,就觉得一种别人认真嘱咐的东西却是你习以为常的感觉很有趣。
然而,等俩人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陈石有了城隍师父的授意,已经能自由掌握阴山天宫门户,还没有进入山门就已经察觉到了明明很熟悉的阴魂气息,甚至就连他们一开始用来威压自己的杀伐气都同样如拎己手。
阴山门户不同于药王谷的打开方式,自从陈石掌握五行手时,辜老爷子也就一并教授了他进出山谷的办法,甚至就连本没有全然掌握五行属性的杨屠巳也差不多学会了。
而阴山天宫不同,它本身就只属于城隍,但又非城隍师父境界所能掌控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所天宫一样是别人赠予城隍师父的,他就是这里唯一的主人。而不同于城隍师父对自己的授意,自己只有暂时的使用权,而从意识境了解过后,陈石觉得其实被称为保安其实更合适一些。
虽远远也能看到一些端倪,但等真的跨过门牌,见识到眼前的场景之时,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窒息。
密密麻麻的黑衣甲士,不混以任何一点其他的颜色,就算是那金灿灿的火光也被吞噬进去,溢不了一点一滴,也就是这衬托出来的气氛压抑得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且,他们不仅穿戴了甲胄,还佩戴了兵刃,只是与常规军队不同的是,他们之中只有弓弩兵和刀兵,以二混一的小队再叠嶂成三三大列的方式排列。
虽然看不出这样的排列会有什么名堂,但仅仅是这样的气势排场就已经足以震慑一般人了。
陈石多少还有一些心里准备,毕竟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布衣之下的甲胄,况且往来反复的几次险象环生也早已经有所适应这些被设定为对手的阴兵。
但眼下的场景应该对杨屠巳肯定会有所冲击,毕竟他刚进这天宫就顿悟闭关,而再等他出关之时就必须要面对这样高强度的场面,就连陈石都未免觉得替他为难了些。
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准备好好安慰安慰他,没成想等他看到却是一副截然相反的场景。
杨屠巳双目泛着诡异的光芒,盯着面前的场景一副垂涎欲滴的姿势,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揉捏,像是在做奋然出击前的蓄力准备。
陈石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听到陈石的问话,杨屠巳好像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才回答道:“为什么要害怕?比这更大的阵仗我都见过。”
陈石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比这更大的阵仗?什么时候……”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看到杨屠巳眼神坚定的看了他一眼,那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猜得没错。”
陈石心神一紧,为即将要面对的东西也有了更为慎重的考究,一方面也在思量:“杨屠巳之名可能是个玩笑,但杨勇,你到底在心魔妄境里经历了什么?”
这种时候,一般的师父肯定会再叮嘱徒弟几句,并会言辞凿凿的告诉一众人,此仗势十分危险,动辄就会陨人性命,为师者亦不会主动相救等等恐吓之词。
而实际上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徒弟就这样香消玉殒而出手相救。
大不了就是受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伤,还可以再昏迷一段时间之类的。
可城隍师父没有出现。
身后的宫门也已经悄无声息的隐匿不见,面前的阴兵也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杨屠巳声音有些颤抖,但陈石能感觉到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问道:“怎么打?”
本来没什么头绪的陈石,看到杨屠巳的样子却突然有了一些眉目。
城隍师父说过,大成境以上并无定成法,所谓竞技亦不会有额定套路,一切的一切都将是个人造化而已。
相较于一味的勤学苦练,终究无外乎纸上谈兵,只有真正设身处地的融入到战场之中,方能感受到那命悬一线的真切,亦可能领悟到绝境逢生的一点契机反应。
杨屠巳确实有些天赋,比起普普通通的陈石,他也能很快适应到这种他本来就很擅长的领域。
此时的他就像那最锋锐的箭簇,明明知晓此间凶险,也是毫不犹豫的一往无前。
本就默契的俩人只一个眼神,杨屠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敌未动,他却先动了。
看着冲出去的杨屠巳,陈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自己费力背上山的东西,却是用来攒揍自己的劲。
刚冲出去一小段距离,迎面就射来了好几只弩箭,分别瞄准了前面杨屠巳的脑袋、喉咙、腋下、丹田等致命穴位,而且弩箭比普通的弓箭速度更快,又善于隐蔽发射,跟着后边的陈石就发现,那箭簇的阴影之下还有几只暗箭,取的虽然不是致命部位,但他相信,哪怕是一丁点的伤痕,都可能会是压死骆驼的那一根稻草。
有些担心看似莽撞的杨屠巳会忽视那其中的暗箭,陈石抬手立马催生出一道风箭,拇指如冈猛烈扣下,本就迅疾的风箭更是肉眼都难以再看得清楚。
“啪……”
分明是好几支弩箭,却只发出了差不多一个声响,不是陈石只接下了其中一支箭,而是在同一个时间接住了所有射过来的弩箭。
看起来是为铁质的弩箭,在被陈石风箭击碎的那一刻也展露出其本来的颜色,如一抹墨汁般溅射开来。
杨屠巳速度极快,在察觉射向自己的弩箭被解决之后,也根本就懒得再做躲避,再一提速向那群阴兵靠近,所以免不了被溅射的“墨汁”沾染了一些。
大成境修士的神识五感非一般常人所能理解,即使不用眼睛去看,杨屠巳也已经感觉到那些墨汁沾在衣服上造成了什么样的效果。
眼尖的陈石也看到那些被快速腐蚀的洞,下一次拦截弩箭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再加上一束风,护住“墨汁”溅起方向。
从门牌到广场,看起来并不是很远,但在今日,陈石神识已经觉察到了那不同于往日里的变化,像是广场变得更大了,又像是自己和阴兵变得比平日里小了。
十来步的距离,在今日里要一连跨出去二三十步才能赶得上。
速度太快,嘴里发出的声音根本就来不及传到耳朵里,可能就已经需要面临着新的变化,这里就看得出陈石的天赋。
先别管他是不是能无师自通,但凡他看到过的,或者是能想象得到的,只要境界到了,他几乎都能施展出对应的法术来。
这也归功于他此前重新印证所修所行时,对世间法、行里术的又一次重新认识。再加上其左手五行生克变幻,已经足以让他了解到足够多的神韵变化、效果、作用。这还不提他近些时日里突然领悟到其右手随之而来的变化……
就比如他不止一次见城隍师父施展过的“无语观音术”,其中最浅显层次的便是“传音入秘”。
陈石还不会凝炼自己的神识直接为他人所用,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快速说出两个字,再拢聚法力,借着风行快速送入杨屠巳的耳朵,对术法力道把握的精绝巧妙不可为不够高深。
“领域。”
无论这场中的变化是出自于阴兵之手,还是城隍,亦或者二者都有之,所造成的效果就是领域的属性。
其实这种变化,杨屠巳也已经察觉,不过他的专注首先要在对面阴兵之间,弩箭、刀光,亦或者是他们接下来可能的意向和动作;其次才是应对他们已经施展过来的术法。
有了陈石的提醒,杨屠巳立马就改变了策略,没有再傻傻的奔赴敌人的方向,领域的术法他自己也还不会,但远程的法术他并不是不会。
伸手虚空一握,屠魔剑便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只轻轻一撩,屠魔剑尖一抹精光闪过,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用眼睛捕捉,神识中已经浮现出对面阴兵队里即将浮现的画面。
那是金行极致的一种应用,屠魔斩出的精光,实际上就是极致金行属性的显现,只是速度太快,就是神识五识也已经跟不上它的变化。
以至于就像突然闪现过去的一般,阴兵之中虽然也察觉到了有东西袭杀到了身旁,但现在的这副体魄根本承受不了他们从前的那份敏锐动作。
在剑光斩到之前,他们的身躯也仅仅只能做到稍微有了一点点恍惚。
“嘭……”
没有风刃切过细锐声,而是那几只被波及到的阴兵直接怦然炸裂开来,同样的墨汁,溅射的范围也大了一些。
只是不同于沾染到杨屠巳身上所腐蚀的痕迹,墨汁能很快消失在其他阴兵体内,亦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些阴兵迅速便能融合同伴的阴属性能量。
“靠,还带加血的?
不过……也不是不能斩杀嘛。
哼哼……”
第238章 天子无怜惜,庶子仅投名。
见阴兵可以被斩杀,杨屠巳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更加兴奋的舔了舔因为动作剧烈而有些猩红的嘴唇。
只是有了这样的结果,他反而没有着急继续攻杀过去,而是左右一扫,两道剑光把正要靠近的阴兵又给逼了回去。
而他自己也跟着向后撤了回来。
杨屠巳:“石头,阴兵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嘛,是不是该重新计划一下?”
只一招便轻而易举的斩杀了一枚阴兵,虽然可能是三人之中防御比较薄弱的一位,但陈石总是觉得,即便是防御弱,也不应该忽略了他身上的那层甲胄。
而且,就刚才剑光斩至他身上的时候,陈石分明看到了一丝金光闪过。因为周围的都是宫灯照射过来的光芒,所以要不是不留意,可能根本不会察觉。
跟着,阴兵就爆了,也没有像正常被刀刃切割开来的样子。
陈石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反正对峙的阴兵也没急着出手。
杨屠巳:“我刚才也想过,会不会这些阴兵跟鬼族鬼侍一样,身影刚刚凝聚,本就弱小,承受不了蛮狠的劲道。
但他们可是阴兵啊,有幻化甲胄和兵刃的能力,比起鬼族,至少是白衣风息一类的实力。
诶,你有没有见识过白衣级的实力?”
陈石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听白师兄提起过,但哪会说得那么详细?”
杨屠巳和陈石这个时候不免有些感慨,无论是跟辜老爷子师父,还是白师兄,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啊,很多东西压根就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学习,就差不多已经没有机会了。
杨屠巳:“先别管那些了,他们怎么突然间又不出手了?”
果然,除了刚才爆开的那一个阴兵,其他阴兵不但没有直接动手,反而退后一步做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包括护在那爆开阴兵的另外两位剑士。
陈石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喃喃道:“我也不清楚,以前没有过这种现象。”
只是陈石谛听术反馈回来的画面,好像提示了一件很小、很不经意的一件小事,跟此时的正发生的情况有些关系。
但不知道是不是跟陈石修为还不够的原因,有些画面还不是看得很清楚。
杨屠巳:“那你以前也击杀过他们了?”
陈石冷哼一声,有些自嘲道:“我倒是想,可实力不允许啊。”
杨屠巳有些怀疑的看了陈石一眼,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屠魔剑,难道说我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陈石没理会杨屠巳的显摆,又像是自己跟自己分析道:“他们之前也没有露出穿在里面的甲胄……其实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们大多都是有手下留情的。
杨屠巳,你还记得师父跟我们说过一句话吗?”
虽然在定境中能听的到城隍师父所说的话,但也可能有些唠叨话城隍师父并没有让他听见。
杨屠巳当然不明白陈石指的是哪一句话,干脆直接问道:“什么话?”
陈石:“师父说,即日起这些阴兵就会对我等出手,亦或者成队对伐,甚至不顾及生死。”
虽然不清楚以前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但刚才的经历杨屠巳是体会的情真意切的,那是真实流露出来的杀意……点了点了头,说道:“看出来了,然后呢?”
陈石又莫名其妙的说起另一件事:“那你还记得掌灯人那时候怎么称呼我们的吗?”
杨屠巳:“我哪记得那些……等等,不是一直叫我们少主吗?”
陈石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双手一拍“噢”了一声道:“他们应该也是在试探,试探这一次的底限到底在哪儿?”
杨屠巳纳闷的问道:“什么底限?又为什么要试?”
陈石刚刚还了悟的神情,转眼间又犯起了迷糊,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这些时间,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们提及往世、轮回之类的话语。我想,有些时候可能已经重复了很多遍,又或者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去做某一件事。
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他们又不得不得投鼠忌器、畏手畏脚。包括这些明明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人,却依然私下里做出了试探。”
杨屠巳更迷糊了,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理会他的提问,只是解释道:“我只是话到了嘴边而做出的一些推测,是谛听术结合了大成境推演之功的试验,第一次弄没啥经验。”
杨屠巳也懒得理会,这本就不是他的擅长,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那现在呢?到底还打不打?这才刚刚提起来的兴致……”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神一凛,转过头去盯着对峙的那些阴兵。
也就在刚才,暂且平静的情形终于又有了动静。
这次不用陈石再解释,那些阴兵已经主动朝着自己这边攻了过来。
这一次不止有弩兵手射向自己这边的弩箭,还有以阴冷气息凝聚的刀光和剑芒,甚至还有从远处投射过来的一些寻常法术。
先为杨屠巳身上施加了陈石独有的法术结界,再结合共情术为自己二人施加了兴神术,以便更能清醒的应对所有袭杀过来的致命一击。
百忙之中,陈石以传音入密对杨屠巳说道:“方才的暂且退避,应该是阴兵在试探城隍师父的态度……小心,这一次他们可能动真格的了。”
杨屠巳倒也不怕,反而兴奋的说道:“动真格的最好,正好试试我们的实力。”
杨屠巳大成过后就一直想找陈石试试手,可惜陈石总是不给他机会。
一个好战的人即便是再对自己的战力有信心,也比不过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更能验证自己的实力。更何况,事实上可能杨屠巳比陈石他们更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以不屈这些时日里每一次的无能为力。
阴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杨屠巳想为陈石抵挡住所有的攻击,也根本是无暇全顾,就算有一直以来的默契,不出几个回合,涌上来的阴兵就已经将他俩给分割开来。
而且,只等真的分割开来的那一刻,俩人瞬间就感觉到了阴兵真实的压倒性实力。
别看杨屠巳出手锐利,真正到了实战中才发觉他很多使得出手的招式根本就来不及施展,就更不要提本身就需要时间出手的陈石了。
但陈石好歹有前些日子与阴兵周旋的经验,本就是以少对多,很快就又找回了感觉,来回躲避之间,渐渐便有了得心应手之感。
实在腾不出手帮助险象环生的杨屠巳,果然经验不足的陈石也很快卖出了破绽。
一左一右两名刀手,一个擅使左手,一个擅使右手,再结合空出来的两只手捏指成算,轰出两记拳印,再结合神识法术,更像是攥着两把如风大锤交叉封住了前方所有的出路。
前无出路,更不敢硬接,杨屠巳只得暂且后退。
熟知,这一退,正中阴兵三人阵的陷阱。
从壁影之间,又有两支弩箭急促射来,本想左右闪避的杨屠巳只得脚尖一点,借力加速往后退去。
不得不说杨屠巳的反应已经是极致,更只能是当下唯一的选择,却还是像被接踵而至的算计逼得有些憋屈难受。
这不,借力之势刚刚用尽,最开始的两道刀光先发后至,已经蓄力到了巅峰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朝着头顶斩了下来。
这就是合击技,而且还是结合了军阵的合击,早就看出来这些阴兵并非常人,怎么还是疏忽了他们的合阵攻击呢?
避无可避,只得硬扛。
陈石鞭长莫及,尽管已经朝这边丢过来了最快的防御结界,但从他自己沮丧的脸上就可以得知这并不会来得及起什么作用。
而杨屠巳的硬抗也与常人不同,明知道自己的金身功夫防不下这两记刀光,干脆以力打力,拼着气血受损,勉强提起他现在最强大的劲力,笼于剑锋,自下而上,迎了上去。
而另一边,由于刚才分心杨屠巳的战场,陈石也立马陷入了僵局。
不仅陈石熟悉阴兵的自然习惯,那些跟他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阴兵自然也知晓陈石惯用的伎俩。
任由那些轻微的迷幻法术砸向自己,两位擅长近战的剑士不管不顾,只挥出手中的刀左右封住陈石躲避的退路。
场中可不止这两队三三阴兵,虽然场地限制,其他阴兵并不好近身,但无论是为其战友掠阵也好,查漏补缺也罢,总是占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的。
又有弩箭手封住其他几个方位,致力于要把陈石逼到死角,让他好好尝尝前些日子没来得及招呼到他身上的庭仗。
同样避无可避,陈石赶紧连挥左手,五行相生的氤氲气量,在有限的时间里,能笼聚多少便聚多少,只希望这些阴兵看在已经是老战友的份上,下手能轻点。
“嘭……”
“嗯……”
一沉、一鸣,两声碰撞差不多同一时间迸发出来。
声音大的是砸向陈石如龟壳般的防御结界所发出来的轰鸣,而结界也是应声而碎,攻势的余威更是直接把他给掀了出去,砸到一两排房舍墙瓦。
而声音沉闷的反而是杨屠巳的那一边。
三记光芒莹莹交挥,没有如同样的炸裂,只有像切入豆腐一般的犀利丝滑,只是裂开的术法光芒由着这唯一的宣泄口拥挤而出,并没有及时的显现出那根本与之不匹配的声势,也蓄势着还没有结束的对抗。
第239章 三三列阵颤,不战胆以寒。
等陈石都翻了好几个滚儿了,这边才真正有了动静。
又不是世仇,结果却才刚一接触,就已经差不多是卯足了全力,凝聚了三人近乎不弱于大成修为的实力,甚至可能远不止想象中的术式,又怎么可能就仅仅这样的威力。
已经受了不轻内伤的杨屠巳暗道一声糟糕,赶紧抬起还酸软的手臂,至少得先护住脸。
先是杨屠巳熟悉的飓风,夹杂着碎石木屑,如龙卷风般爆发开来,以肉眼都可以看到那风卷的中心处还迸发着丝丝的电光火石。
接着就是如钢筋门板的一股气浪迎面砸了过来,更是把杨屠巳憋在胸口处的一口浊气,混着些许的血迹直接给喷了出去。
而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陈石,随即发现那些阴兵并没有对自己乘胜追击,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又被那股气浪给掀飞了出去,然后又重重的被砸向地面。
陈石躺在锅大个坑中一阵委屈,这下边可是如玉般白石板啊,而且还有好多是自己亲手炼制的改进版。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让他只一个回合就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想来,杨屠巳那边也差不多是如此吧?
而剩下还没有动过手的其他阴兵,该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捡人头吧?
城隍师父只是想锤炼二人,还好并没有把他俩往死里整的心思,见情况已经差不多了,也就鸣金收兵了。
场中包括两个真人,脑子里都浮现出一个声音,似金钟击磬,伴随的声势竟然连杨屠巳的战意都为之消退了下去。
本就惊诧于这阴兵实力果然有无敌之姿,接着就连杨屠巳为之骄傲的战之意志都莫名其妙被消散了去,这事就连陈石都还不知道的,本来想趁着与他约战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给他个惊喜……
随着金磬之音,汹涌的阴兵也跟着收刀入鞘,明知是幻化而成的武器,却发出了磨钢之音。
看样子,城隍师父的天宫世界并不能以常人道理以渡之,这压根就是跟真实世界没有多大的区别。
算算时间,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刻。
领头的几位阴兵,头戴樱盔,退去的时候竟然脸上难得的透出了几缕笑意。
刚刚缓过神来的陈石就听几乎累趴下了的杨屠巳不满的质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打不过就打不过,嘲笑就有些过分了。”
陈石吐了口唾沫,虽然他没有像杨屠巳伤得那般重,但胸口的郁结之气始终排不出来,正难受得紧。
“别开玩笑了,赶紧过来帮我拍拍,我喘不过气来了。”
杨屠巳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好歹也是大成境界的修士,就这般摔打了两下就这般惨兮兮的了?”
虽然嘴上吐槽没停过,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啊,屁颠屁颠的连滚带爬就挪了过去,单手快速把住陈石的脉门,心里便已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一开始,好巧不巧的就有两枚弩箭直接击中陈石的檀中、神封二穴。即使陈石已经在周身布下了一层结界,但不要忽视了阴兵手中的也不是一般的寻常弩箭。
带有阴魂属性的弩箭,纯物理性的攻击反而可以忽略,以他俩现在的修身功夫,就是真的镔铁箭直接命中也根本伤不了他。
其实陈石的混沌结界本来是可以防住的,可袭杀而至的又不仅仅是两枚弩箭,更有两位近侍手中斩出的刀光剑芒。
匆忙布置的结界又能扛不住几波攻击?
两枚弩箭正巧击中了气腑的穴位,好不容易憋着的一口劲力又立马给卸了去,再加上被掀出去的路上又砸到了好几堵墙……还有杨屠巳二次掀出的飓风……陈石被噎回去的劲力并没有消散,如果是在平日里,这些劲力还可以迅速以自身百窍散逸出去,可翻滾出去的陈石,也是实在没来得及。
陈石没好气的淬了他一口唾沫,说道:“你说的轻巧,还不是因为你。”
老实说,陈石这个时候的怪罪确实有些不合情理,毕竟谁也没有要求过他为杨屠巳而稍微分心。
但显然杨屠巳并没有这样理解,转身来到陈石身后,曲指疾点,然后再举重若轻的一掌拍到他的背上。
陈石喉咙咕噜怪响两声,一口浊痰顺着嘴里的气息就被咳咳出来。
见陈石好了些,知道就是自己不出手他也能恢复,也不计较,而是转而十分认真的说道:“石头,我觉得我俩的策略有些问题。”
方才他就说过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些策略,前后所表达的意思虽有些不同,但实际的意义是一样的。
“嗯,确实如此。”
沉吟片刻过后,陈石反问杨屠巳道:“你有什么想法?”
以前都是陈石主张意见,杨屠巳负责听之顺之,也懒得再动脑筋。
陈石一直清楚杨屠巳素来有急智,筹谋计划也根本不差。
见他这一次有些一反常态的问完过后竟然也在沉思,所以干脆先问问他的意见。
也许有了心魔妄境的经历,杨屠巳虽然还是保持着与陈石应有的默契,然而实际上在计划自己接下来的行径时,已然不全依赖于别人意见了。
此前之所以没主张过自己的意见,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时候的意见本就没有错,又何必画蛇添足、指手画脚呢?
杨屠巳听陈石反而问自己,好奇的盯了他一眼,坦然说道:“其最简单的差距就是,阴兵以三人为组,三三成队,九九数虽然还没有机会见识,但已然能猜到那般情形。”
杨屠巳说的情形,就是每次足以改变环境的术式领域,一种既能制裁敌人,又能便利于自己的空间环境。
他俩对领域的认识,最初步其实还跟之前接触过的黎山前辈小叔祖有关。
陈石点了点头,附和着杨屠巳的想法,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黎山小叔祖的魅影法术?”
杨屠巳有些没想明白陈石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问道:“记得,怎么了?”
陈石胸口的郁结已经随着浓痰被拍了出去,但刚才意识下凝聚的术式法力依然存在,多少有些不吐不快之感,便随手施法一些小术,一边说道:“小叔祖施术,魅影幻境之内变幻莫测,但你有没有发现他也总是以三三之数相互搭配施展?
就比如,他施法雨箭,就必定会伴随有风影和光羽;就又比如他调换巽、坎二阵,也会引入离境;阵、影之中,又会亲手打出石丸、毒针,口吐声啸,模拟天雷等。”
杨屠巳听得糊涂,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陈石也不敢笃定自己么理解的是否正确,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就借着机会与杨屠巳适应一下往后的应对默契。
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睛,最后指了指脑袋解释道:“声、闻、志。
声为后之觉,会受前者触饲时而变;闻有先见之明,受自然驱使之多,有时候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我们所看到的就已经驱使我们做出了习惯性的应对。
再说志,我视为想法。
无论是我们听到的,还是看到的,其实如果一旦有了不趋于前的判断,那么就能迅速做出其反向,或者更为急智应变的正确想法。这样,即便是有一步已经错了,也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下去。
所以,小叔祖的魅影幻境法术,实际上就是结合了幻视、混听、扰志三而合一,不也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三三之数吗?”
杨屠巳反应了半天,才说道:“好吧,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但这些又跟今儿个遇到阴兵有什么关系?”
陈石:“今日所遇阴兵皆是列阵而行,先前我的确有些小视了这最为初级的三三阵。他们前些日子也其三人成行,但并没有展示出成阵的厉害来,这也就是我推断先前刻意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
一弩手,搭配两位近侍,后面不知道你瞧清楚了没有,其实不止有剑手,还有刀手,甚至在远处我还瞧见有擒双虎之人。
如果所料不差,还可能有锤手、弓手……”
陈石显然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这边杨屠巳也好像突然有些想明白了,接着说道:“你是说,他们之所以三三搭配,就跟小叔祖的魅影幻境一样,有扰乱敌人视听为先,再伺机而出杀招?
这么说来,其实不止三三阵,有斧手、锤手、刀手,其实他们可以任意三三再组新队,或攻、或守、或远袭、或近刺……这简直就是一直正规化特种作战部队啊,难怪这般厉害。”
陈石又不忘提醒杨屠巳了一句:“别忘了,我们的城隍师父,他是什么时代的人。”
有了陈石的提醒,杨屠巳终于想起了那如绞肉机般的恐怖存在,再想想今日那远远看不到头的黑压压身影,也不是不可能啊。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说道:“城隍师父这是拿我们当牲口来整啊。”
同样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陈石说道:“至少今天还不是。”
第240章 一因图三果,两两团四象。
杨屠巳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话怎么说?”
陈石得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他有轻敌的心思,说道:“你看到那领头的阴兵离开时候的那一抹迷之微笑吗?
阴兵跟人有时候也是一样的,我的谛听术能看得出来,这只是第一波的试探,要不然还有那么多阴兵根本没有出手。
而且我知道的情况就是,那些阴兵并不只是会刀术、剑术等,至少有一部分还擅使扰乱神智的精神类法术,当然也包括这一类似的禁锢法术。”
杨屠巳一阵头皮发麻,伸手抚了抚有些头大的额头,道:“光近侍和那弩手就已经有不允许剑圣级别的实力,你说还有会擅用法术的阴兵?
这哪是阴兵,分明是天兵天将吧?”
陈石苦笑一声,说道:“我不否认你这个说法,而且谁告诉你他们就不能是天兵天将?
这里号称阴山天宫,他们又是这里的守备卫士,不就是天兵天将?”
“哼哼……”杨屠巳冷哼哼,道:“你这越说还越玄乎了,他们要是天兵天将,那城隍师父岂不是就成了玉皇大帝?
我们呢?闹天宫的猴子?”
陈石挥了挥手,像是扫掉面前的什么东西,说道:“不就是打个比方吗?
别瞎胡闹了,今夜可能阴兵不会再出现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我们现在不用修习辟谷术,但也相应的要适应食食过后产生的生理性疲惫,再加上一直存在的精神压力……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离开这天宫之内,就几乎是整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高压环境。
这也许本来就是城隍师父的教授方式。”
其实这个问题压根就不需要陈石再解释,早在杨屠巳出关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之所以一出关就有与陈石匹配的实力,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是在心魔妄境里的受益,也只有杨屠巳自己清楚他到底在那里面经历了什么样的魔鬼式环境。
要不然也不至于他一出关就直接给随身的白玉汉剑取名为屠魔,而且还是一柄正儿八经的神器。
自然也明白要想在三年里取得匪夷所思的成就,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听完陈石解释,杨屠巳反而心思陈静了不少,认真思考了片刻对陈石说道:“我们得改变一些策略。”
话是没错,陈石想先听听他的意见,问道:“什么样的策略?”
杨屠巳:“就算是如今的修为,其实我还是不太适应观察整个场面环境,那么阴兵数量一旦多起来,我就无暇他顾。
这样的话,就算你我都能自保,但这显然不是城隍师父这样刻意安排的初衷,”
“喔?原来你也这样想的?”陈石有些诧异,打断了杨屠巳的话。
杨屠巳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竟然分毫不打扰他为自己的疗伤,道:“那是当然,我虽然不喜欢多想,但又不是傻。
你别打岔,等我说完。”
陈石:“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不打岔,你说你说……”
其实陈石之所以打岔,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试探杨屠巳到底有没有受心魔妄境里的影响。
大成境界虽然能成就真实的自我,但这个自我也并非一定就是从前的人。可能因为曾经的秘密,也可能因为心魔,又可能是因为妄境里所知所见。
世间万千,大道无数。
也并非是一定利于人、利于己者,方能成就自我,得大成境界。
是妖、是怪,亦或者鬼魅、天魔,都会有此天劫经历。
倒也不是不信任杨屠巳,就算杨屠巳真的受心魔妄境影响,陈石第一想到的一定不会是放弃他,而是循序善加引导,尽量在事情最终铸成大错之前挽救回来。
也不是说此道就一定是对的。
但至少以陈石和杨屠巳如今经历,意志可谓是一致的。
而且,有时候陈石也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他没有认识辜老爷子师父,也没有拜在他的门下修习九境通幽秘法,那么还会不会背负这些看似和自己并不相关的经历、责任?或者说,又会是怎样一种生活?
是和村里的那些小伙伴一样,安安稳稳的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如果成绩还算不错的话,还能考上一所大学,拿到一纸文凭。
然后呢?
每每想到此处,陈石的思绪总是进行不下去,就像是谛听的假设意识境到这就将他整个给屏蔽了一般。
如此反复几次过后,陈石也有了一丝明悟。
就是不会。
谛听术所有的假设境都是在意识境里推演完成的,而每一条的假设都是根据事情已经发生的原因而可能产生的后果,一条因理论上也只会产生两个果,两个过就已经是这件事的终结,并不会如鸡生蛋、蛋生鸡般反复延续下去。
拿通俗易懂的伦理来说,鸡生了蛋,蛋再成鸡的几率会被无限缩小,可能是公鸡、可能会是未受精的蛋卵、可能会被其他动物给吃掉,在没有其他因再参与的情况下,它根本不可能再能成鸡。
话说回来,杨屠巳和陈石以如今的前因,并不会产生离奇古怪的果,如果有,那就只能是心魔妄境出了问题。
但就现在看来,杨屠巳虽然是与先前有所不同,但真我亦还是先前的杨勇。
杨屠巳继续说道:“个人的竞技相争,始终犹有尽头。
大成境已经是世传法之尽头,体魄亦至简圣境,只要不是受外因、法器的影响,可以说两个人就是斗个一年半载都可能不是问题。
然而事情又根本不可能会有如此安排,每一件事都有无数的可能,将来我们遇到的麻烦亦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么,以不变的我去应付有万种可能的对手,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没想到杨屠巳接下来的话会说得如此深奥,一时间就连陈石的思绪也被他带了进去。
看陈石也是若有所思,杨屠巳接着说道:“三三只是小数,如若我们能在三三局中能得心应手,对我们将来应对虚实变幻会有神助;再若是三三之上的九九重数,就非个人实力所能应对了。
那么就需要再加上另一个因,就是你我。
以你我之变数,应对九九极数。
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呢。”
杨屠巳终究还是杨屠巳,还是狂妄到要以二人之力对抗城隍师父的无敌军,以单一变数挑战九九极致之变化。
不过,又为何不可呢?
从世间懵懂少年,一无所有,但如今拥有世人梦寐以求之神仙法,再有广世轮回之传承福缘,没点野心狂妄,哪里对得起修行二字?
这一刻,陈石也终于走出心中困惑,不再在牛角尖里徘徊往复、畏首畏尾。
等杨屠巳脸上的红潮稍稍退去,陈石才提醒道:“话说得非常漂亮,那么有没有具体的细节呢?”
杨屠巳兴奋劲根本没过,也不再估计刚刚压制下去的伤势,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说道:“刚才我也说了,我不擅长顾及全局,但我有战意相助,可谓有赵子龙七进七出之勇。
而石头你法术变化多样,效用也更是颇具奇效,在定数对抗的局势之中更为神助。
另外,你的心意法是体会恶念,在阴兵三三局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而我的心意法是辨别杀机,再厉害的幻化招式也模拟不了杀机,所以虚实变幻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用。
这样的话,即是以我为实,以你为虚。实中破虚,虚中杀实,两两变幻,四四之象。
是不是对我们自己还很简单,又能应万变之策?”
陈石抹了一把本就没有的虚汗。
难怪说杨屠巳天赋就是竞技之道,其实就这简简单单的安排,就已经差不多是贯彻了城隍师父整个的布局。
话说到底,实际上整个天宫之内就杨屠巳我陈石两个敌人,就算他俩是想布下更为广泛复杂的局,实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最好的变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之道。
不过,杨屠巳又说了,阴兵三三最是虚实变幻之道,单一成就只会被动挨打。陈石、杨屠巳又不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躯,又能撑得住几个回合?
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只是自身实力问题了。
这一次陈石没有再提问杨屠巳。
就刚才那一番的慷慨激昂,也已经牵动了他的伤势,口鼻吐纳的气息之中已经隐隐能嗅到一丝血腥。
杨屠巳也是知道自身状况,所幸这一次下山,陈石不但取齐了城隍师父所需的物资药材,他自己也备了少许的疗伤之药。
有了前车之鉴的他,自然很容易长这点记性,也不愧为药王谷弟子,善其行,何不为其行?
接过陈石递过来的丹药,一口就和着口水吞了下去,豁然间便感受到一股滋补气血的药性就在胃里面化开,滚烫的热量是蜂王浆的物性效用,这普普通通的一颗丹药就有如此神晓,石老爹还真是有我药王谷风范姿态。
没有再肆意逞能,浪费了这大好的药性,乖乖盘膝坐下,化解丹药物性,恢复着自身物行之伤,至于神魂,杨屠巳早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石头身上有一股更适合疗伤的熟悉法器。
杨屠巳没问,陈石也没有主动答,就实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241章 明华中阴阳,天宫之内外。
要想在一夜之间提升多牛逼的实力,那只能是天方夜谭。
所以,最切实际的办法,还是变换之道。
世间法术不出五行六道,五行之术陈石已然熟练,还衍生出了生克变幻,也算是走在了绝大部分人的前面。
在见识过了阴兵的部分手段过后,只要不是铺天盖地的那种术法攻击,倒也有几分把握能扛得住。
现在只要杨屠巳能挡住虚实之间的近侍攻击,还要是能为陈石撑得了三五秒的空档时间,那么还是有一定的安全保障的。
可惜陈石还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要不然也增长几分像样的实力。
不过陈石突然告诉杨屠巳,这些时日他练就了一批足以得心应手的法器。
只一个眼神,杨屠巳便已明白陈石指的是什么了,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毕竟是城隍师父的地界,阴兵又是他的手下,怎么能不防备着他作弊呢?至于刚才所说的那些,本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嘛。
那么,他们现在所能祈祷的,就是城隍师父下手能足够轻点,被揍的体会可并不好受。
陈石不是没有法器,至少辜芙蓉的黑葫芦就在他的手里。
而且,曾经陈石就已经祭炼过这件法器,器物本身还留有陈石的法术印记。这并不是陈石刻意留下的什么小动作,就好比你亲手打造的一个小工具,肯定这边东西现在属于别人,你也依旧能使得趁手。
要不然辜芙蓉即便是在自身有条件的情况下,却依旧拜托将这件器物交给陈石继续祭炼,除了通禀二人她自己的消息这个理由之外,确确实实也是想让陈石帮她解决葫芦里面的一些麻烦。
这个麻烦,陈石这几日里也有查看过,但是还没有一点儿头绪,甚至就对里面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情绪”都有些束手无措。
俩人又商量了一些应付的细节,比如陈石就把自己躲藏、追逐的经验交给了杨屠巳,而且叮嘱他,这第一夜可能只是一种试探,接下来的日子要是不谨慎一些,可能至少也得落得个鼻青脸肿。
切身体会的经历,杨屠巳也不得不信,对于自己的莽撞心思也收敛了几分。
天明,虽然城隍师父已经不刻意要求继续修习辟谷之术,但餐霞饮露的功夫确实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和确有助益。现在杨屠巳虽然不能修习辟谷术,但陈石还是建议他尽量去模拟修行辟谷术,即使没有结果,其过程都已经足以让他受益匪浅。
果然,虽然是在冬季,但晨曦之中刺破昼夜之间的那一抹朝阳,是自然划破阴阳交错的神奇手段。
阴阳之道,陈石二人还不甚解,有的也只是从书本、口口相传的一些浅显道理,甚至到现在陈石都不是很赞同通常情况下所描绘的阴阳道理。
世间法无出五行六道,五行即为金行、木行、水行、火行、土行,其中层次更迭又会有一些显像变化,这也是术法层次的变化之一,为人驱使更也是会有因人而异的不同。
陈石有半先天,半后天的机缘巧合,五行生克的变化,与之常人的五行术又有些不同,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他领悟出的混沌结界术。
事实上陈石也跟杨屠巳解释过,混沌术不仅仅是五行术变化,也正是他长久以来的辟谷体验,白毫和寂灭差别,晨曦中一抹断阴阳缺一不可的机缘体会密不可分。
甚至陈石推测,如果他能分辨出何为阴阳之道,那么五行术恐怕又会出现另外两种不同的结果。
那么,五行六道中的其中两道,就极有可能是阴阳二道。
只是这都是后话。
杨屠巳的餐霞饮露另外神效,简单的来说就是能洗涤他自此以来所有沉淀在身体之内的浊湿负累。
就算已经同样有经历五气朝元、洗髓伐筋两个境界阶段,一些本就属于我们自身一部分的东西,还是避免不了积蓄依旧。
没有想象中的黑垢污秽,只是像盘古传说中所描述的那般,一股清气自周身百窍而入,轻而明的一幕,自脚底升腾而起,最后汇于百会,一点清明。而另一道沉为浑的团,由头顶沉淀而下,最后归于涌泉穴,定本稳根。
之所以能洗涤周身浊湿负累,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杨屠巳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一道清气会自百窍而入过后,会随周身血劲分化血毒,使浑身劲力焕然一新的同时,还有身轻如燕之感。
借用中医概念,就有点像排出周身累湿热毒之症,而血毒一词,也是这个原因。
陈石早已有过经验,分享给杨屠巳的同时自己也借用他的切身体会,再印证一遍自己的过往得失,又是一番新的经验体会。
不同于杨屠巳的轻浮浊沉,陈石百会清灵之气又有一线下达地府,如灵生根。而浊沉涌泉也有一叶上通天庭,如荷开莲。
单一去看,这一上一下是为两条道路,合有清浊两道灵气散布全身,又可体会滋养形神。然而,再细细体会之时,却又只可见如脊龙柱,顶天立地,脚下生根,头顶结莲。
陈石忽然想起某本书中所言:“阴中之阴是为精,阳中有阳是为气,阴阳二者是为神,天精为满自生灵根,圣气元足通达天听,中流砥柱脊柱生龙。”
这不就是自身现在的迹象吗?
陈石好像有些摸着了大成境界过后的道路,想与杨屠巳一并分享,但等他从定境中清醒过来后又立马被他给打断了。
杨屠巳:“石头,辟谷过后我更饿了,”
他这一提醒,陈石肚子里也已经咕咕作响。
前一日他们下山,那可谓是火力全开,过足了嘴瘾,口腹之欲也相当于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可是城隍师父不允许把生灵之物带进天宫,更不允许在天宫之内引用炊烟。
其实即便是城隍师父不说,他们也不会这么做,天宫之内白石为砖、青瓦琉璃珠、雕花檀木窗、浮屠百丈阁,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
在这样的环境里引火炊烟,无异于焚琴煮鹤,破煞风景。
也不知道城隍师父一介阴神之身,是怎么做到与世俗凡人打交道的,可神识心印里就说的明白,阴山四廊亭过后的天宫观也算是阴山天宫与人间世俗地的交流之地。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到真正的阴山天宫的。
再回想起当初第一次上山之时的遭遇,暗自庆幸。
然而等陈石二人来到天宫观时,惊讶却不是因为城隍天官的身份,而是药王谷在朝二师兄颁布的一纸文书。
本来观中这些时日是没有人的,毕竟这山上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人,再加上阴山一直闹鬼,寒冷天气更显阴森。
然而头一天,附近的镇上忽然兴起传闻,说阴山一夜之间出现了两头僵尸,体型巨大,好食人兽。
总之,仅仅一夜的工夫,便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而二师兄的公函也恰好送到,说天宫观即日会入驻二位青年道士,具体缘由也不必对一个编外的管理人员解释,总之除经营范围外,不干涉、不打扰、不过问三原则处理对待就行。
既然有人要来,又恰好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只要是不想丢了这份饭碗,冒着严寒也要去查看一番的。
天宫观隶属于整个阴山文化风景区,而真正驻扎在景区之内的工作人员其实只有八个人,分别是入口处卖票的小蔡、入口检票员刘宝和,巡林员兼道路维护员刘登,清洁工两名,也是本就住在风景区内的本地农妇,然后就是天宫观的观主刘宝林,天宫观执礼刘宝泉,天宫观保安刘宝车。
冬季没什么游客买票,景区入口本来也就是半开放式,外地人很少来,本地人又根本不会买票,所以压根就没人值守。
这次上山查看的是天宫观保安刘宝车,他胆子大,又不信鬼神,所以保安一职非他莫属。
天宫观新入驻两位道士的事也是直接通知到他的,因为所有的钥匙本来也就在他身上。
这天没下雪,他在镇上懒懒散散,九点过才吃了早饭。
镇子不大,所以大多人也互相认识。
见刘宝车在馆子里吃早饭,先前给陈石拉过货物的车夫正好也在,就打招呼问道:“宝车大哥,昨儿个你们才采购了那么多伙食,你怎么还在镇上吃饭?
是不是又准备买些啥?要不要用车,今儿个没下雪,我少算你一块钱。”
刘宝车人虽不坏,却不怎么和善,憋着一脸不爽回应道:“买啥买?上个月工资都没开,哪有钱买东西?
况且山上来个鸟都没有,采购食材干嘛?”
车夫熟悉他的脾气,也不计较,笑呵呵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跟你说,昨儿个有两个小伙子在隔壁镇买了一大堆东西,又来我们镇卫生院取了一堆的东西,我猜应该是药。
还是我亲自拉上前山的呢,小伙子阔气,直接给结算了双倍的价钱。
我说,这大冷的天,你们是要搞什么热闹么?”
见车夫不似乎撒谎,刘宝车这才认真打听了一些细节,最后疑惑的问道:“山里早就没去过人了,哪来的师兄弟?”
这话问得车夫神情一愣,再结合刚刚听到的传言,腿肚子莫名就转了筋。
顺势就蹲了下去,口中还痛呼道:“哎呀呀,转筋了,转筋了,没法拉车了……”
刘宝车本来也东西可拉,也就没理会他,提着公文包,也不管还剩下半碗的羊汤馄饨,径直向外走了去。
第242章 生身有俗世,境外还天宫。
刘宝车倒没像车夫一样被吓着了,他虽然不信鬼神,但也是见识过观主刘宝林的一身功夫,知道这世上即便没有鬼神,也是有一些能力特别出众者。
之所以着急走,是因为他才知晓原来昨天两位新来小道士就已经上山了,而且还没有等办理入驻手续就采办了许多物资,就算是准备常驻,也不该如此擅作主张吧?
作为天宫观的把门人,这种先斩后奏的办事方式令他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也是挺正常的,倒是把刚才猜测的两位小道士可能是和观主刘宝林一样的超能力者给忘得一干二净。
等刘宝车风风火火赶到天宫观时,远远就已经看见观内燃起了燎燎炊烟……更生气了。
“砰”的一声,相当于直接撞开了观中的大门,他分明记得这大门是从里边给拴住的,果然是些小偷行径。
天宫观一切修缮都尽量保留了古时候的逻辑习惯,所以大门之上也是直接装挂了两个硕大的吞口铜环,只是这个时代已经很难找到那种大号的横杠铜锁,观主也不想不伦不类的装个链子锁敷衍了事,所以干脆决定以后只能从门内栓上横梁门栓,然后再从内间后门出去,这样既不会给人一种观内不是随时都关门的状态,他自己每每回来时看到也是心里觉得舒坦。
刘宝车先入为主的认为有人就是偷偷翻墙进来打开了门栓,所以压根就没有去查看后门的锁。
撞开大门过后,隐隐听得出是后院传出来的声音,就径直往后院寻去。
天宫观是当地文化局出资修建,也不清楚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反正除了这整座阴山,天宫观修建得也是格外庞大。
以地势,大门前要登上七步石阶才能到大门,而大门也是采用 左中右一中两偏门的规格,方才刘宝车所推之门,说是大门,实则只是一侧偏门。
这中门又称神道,平日里虽然也会照常开着,但除了不明所以的游客会直接踏入以外,稍微懂点道门礼仪的人都不会随便跨入,刘宝车既然是观中人员,自然不会犯这种小毛病。
由大门而进是左右回廊,虽然没有设置栏杆,但各隔两丈长短便会有一圆形立柱,一一数去,整个回廊立柱一十二根,而且每根立柱之上还雕琢有十二生肖象。
其实这十二生肖像,一开始观主刘宝林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哪架得住出资方和官方的正经管理人员呢?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听取他的意见。
其实这十二生肖象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前院,也是有特殊含义的。
所以,就是昨日陈石第一次进来放东西的时候就有些怀疑这里的布局,但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方才作罢。
十二生肖柱所围起来的地方是一所天井,正中还有一口圆形水井。
这可是一口真正的水井,里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活水自井底涌出,清澈甘甜,外边风雪早已经压低了树梢,可这口井的方圆之地却不见一丁点积留的雪花。
天井中也种了一些绿植,但因为种上的时间还不是太久,所以大多都还是瘦巴巴的样子。
刘宝车就是沿着右边的回廊朝后院寻去的,一边走,还时不时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劈砍之声。
“你们俩干嘛呢?谁让你们进来的?”
杨屠巳正在劈柴,其实他早就察觉有人自前院进来。不过,知晓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为了不暴露自修行人的身份,所以也就当作充耳不闻。
见他大声质问,也假模假样的给吓了一跳,答道:“劈柴啊,你看不出来?”
这里其他用具倒是一应俱全,也有现成的灶台,可就是没有引火的柴矢,所幸附近就是山林,杨屠巳费了一些功夫才弄了些可以烧火的干枯树墩,正搁这儿劈呢。
刘宝车看到了院子里的杨屠巳,也隐隐瞧见了屋里还有一人,不用问也知道就是信函里新来的两位小道士。
其实正儿八经论起来,观主和他俩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而自己只是个看大门的而已。
但既然是两个小年轻,又恰好给自己落下了把柄,怎么也得理直气壮一回。
没成想,杨屠巳压根就没给面子,硬杵杵的就回怼了一句,这口本就不顺的气瞬间就给引燃了。
刘宝车气急败坏的喊道:“谁让你在这儿劈柴的?知不知道这是公家的地方,没有允许,不许闲杂人等进来的。
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们给抓起来?”
反正他们也没有表明身份,权当自己不知道呗,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有了这一番闹腾,两小道士以后说不定才能念着自己的刚正不阿。
要知道,村里可不止一个人念着自己的位置。虽然说这个月的工资确实还没有发,但这也是因为观主不在的关系,等他回来,自然也就会补上,甚至可能还有年底的津贴。
屋里的陈石也听到动静,看到这个情形,自然也能想到这人可能就是天宫观世俗之中的管理人员。
从昨天刚进来,陈石就发现这里有不少人住的痕迹,虽然不明白为何在城隍师父的观音术里表明,这天宫观就是他自己的地方,但即便是没有在理的证据,陈石也有办法真的合情合理的在这里居住下来。
所以,见杨屠巳差一点跟这人吵起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扭头又进了屋内。
他这一扭头,杨屠巳立马会意,跟着就是脖子一梗,一副你想咋地的蛮横样子。
就算一开始是有所图谋,这下也是真生气了,大手一拍大腿,指着陈石遁去的方向叫道:“诶,诶,诶,说你们呢,怎么还往里边钻?”
杨屠巳一把拦住正准备去揪陈石的刘宝车,反而质问道:“你谁啊?怎么管到我们头上了?问我们是谁?我们自然是这儿的主人。”
见杨屠巳已经表明了身份,刘宝车自然也不好再装糊涂,正准备借坡下驴。
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他给一把提了起来,还听到杨屠巳威胁道:“还敢叫人抓我们,我先把你给丢出去。”
杨屠巳跟陈石打的主意就是唱双簧,先让杨屠巳在外边当回蛮不讲理的恶人,再恰好由赶着假装回去取东西的陈石顺手给救了下来,这样说话的信任程度自然也会高了许多。
既然他一开始就抱有心思,陈石怎么还可能笑脸相迎?可不正好给他一个恐吓,以免后边节外生枝。
也不等他真的放手,就一把又被陈石给拽了回来,等抚稳刘宝车,才假模假样的回头批评杨屠巳,道:“又犯浑了是吧?这么一大把年纪,真让你给丢出去,还不又给害了他的性命?”
说着,一边安抚刘宝车,一边把手中刚刚伪造的“介绍信”递了过去,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是经人介绍来此的,还没跟人打招呼,是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压根就没遇到过其他人。”
第243章 素未曾谋面,不谋也能合。
看陈石慈眉善目,刘宝车哆哆嗦嗦的手脚才稍微有些缓和。
他也没想到这小伙子会这么莽,就真的想把自己给扔出去,也有些被吓破了胆,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也有个一百三四十斤,他只用一只手就可以给抡起来……说把自己给扔出去,真不是唬人的。
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就算你们有介绍信,也不能擅闯啊,这要是有个什么丢了,谁都不好说不是?”
那边杨屠巳被陈石给拦了下来,好一通不爽,正气鼓鼓的拿木头撒气,听闻刘宝车的话,立马又跳脚起来。
“你说这话啥意思?是想污蔑我们做贼了?来来来,小爷不拔了你的狗眼。”
看着杨屠巳又要动手的架势,刘宝车赶紧麻溜的躲到陈石背后,口中连忙解释道:“我又没说你们偷,只是打个比方……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
杨屠巳得理不饶人,伸手就要再拿人,被陈石又给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先去劈柴,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有了陈石的承诺,杨屠巳才狠狠地瞪了刘宝车一眼转身再次忙乎起来。
刘宝车见陈石还比较讲理,也不敢再造次,指了指转身继续劈柴的杨屠巳,欲言又止,生怕再说着些什么又把他给惹毛了。
陈石也顺势把他给引到了内屋,也就是厨房,一边说道:“我这师弟性子不太好,脾气又大,你别介意,平日里少去惹他就行。”
刘宝车见避开了杨屠巳,说话也渐渐有了底气,道:“就算性子大,也不能这般蛮横不讲理吧,这要是闹出了人命,谁也担当不起。”
陈石笑眯眯的说道:“这深山老林的,他又有一身的功夫,就算真把你丢出去也伤不了性命的。
况且我还会一些医术,可以帮你疗伤,更死不了。”
这话说着在理,但怎么听起来凉飕飕的?
刘宝车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陈石一眼,只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似笑非笑,一看就埋着什么滑头心思。
生活在镇子上的刘宝车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传闻,说近几年外边的环境是越来越混乱了,好一些小年轻仗着有未成年保护法,整日里无法无天,学着电视机的黑社会整日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甚至有些二楞子还经常拿着小刀小棍,这里戳一下,那里敲一下,是不是个人都敢由着性子揍得人家鼻青脸肿,完全没有意识到但凡稍微下手重点就能闹出人命来。
莫不是这两小道士也正是在外边犯了事,通过家里关系被敛收在这里避难的?
一想到这,刘宝车就更加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里就他一个人,屋里坐着的这个既然能拦得住外边那个莽夫,肯定也少不了是个厉害角色。
赶紧打着圆场说道:“那倒不至于,不至于……好了,既然说明白了,也就没事了,你们且好生住下,一切等观主回来了再做安排。
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下意识里,刘宝车已经把他俩当成了这里的主人,就连兜里的公函都给忘了。
还不等他起身,陈石就一把给他再次按了下来,说道:“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刘宝车不算弱的体格子,被陈石这般一按,竟然有些无法动弹,忙慌慌张张的问道:“你们想干嘛?我给你说,杀人可是犯法的。”
陈石故作惊讶,道:“杀人?杀什么人?”
刘宝车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太过慌张了,这大白天的,他俩还真敢把自己怎么样不成?
赶紧回旋道:“没事,没事……你拉着我干嘛?”
陈石不再吓唬他,认真的邀请道:“我们正好在做饭,看时辰也快到中午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刘宝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扭头一看,灶台上正冒着热气,案板上还有一些已经切好的肉菜,正打算答应留下来,就看见恶狠狠的杨屠巳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进来。
赶紧回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陈石还待挽留,可刘宝车是铁了心的想快速离开这里,一切都要等会功夫的刘宝林回来再说。
然后等再也看不到杨屠巳的影子时,刘宝车才突然想起来了兜里的信件。
这本是上级发给他们管理层的函,给不给陈石看都没什么所谓。
可这个时候的刘宝车只一门心思的想打消这万一是街溜子的二人把自己给怎么样,就尽可能的想拉近些关系,也安全些。
道:“哦,这是上边给我们发的公文,我本来也就是过来接待你们的,结果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这里就你们两个人吗?还有没有帮手啥的?”
陈石:“帮手?”
刘宝车不注意,把心里话说了岔,赶紧解释道:“你们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吗?就两个人,怎么搬得动?而且你跟镇上的车夫说,会有师兄弟帮忙的。”
陈石“哦”了一声,也解释道:“那是因为怕吓着那些普通人才这样说的。
你觉得,以我们俩,会需要帮手吗?”
看着笑得有些瘆人的脸庞,刘宝车再也把持不住,急匆匆的出门往镇上赶了回去,心里后悔死了今天干嘛要上这个山?
等陈石拿着刘宝车留下的信件回到内屋,杨屠巳便过来问道:“你干嘛要吓唬他?他应该真的是这里的管理人员。”
虽然陈石还没有闹明白这里会以怎么样的方式状态属于城隍师父,但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安安稳稳的驻扎在这里。
陈石回答道:“他一进门,就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质问,如果我们妥协、忍让,势必往后很多事情都必须要看他脸色,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麻烦。
没必要浪费那些时间,所以一开始就不如以此间主人的身份站稳脚跟。
大不了,再请二师兄真的给我们弄一个合适的身份。
另外,你我这三年时间根本不可能以正常人的身份一直留在这里,还不如蛮横一点,也让别人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少掺和、关注我们,更利于行事。”
虽然不是很懂,但杨屠巳也懒得再去想,叭叭地闹腾道:“这种感觉还挺爽的,下次再来人,咱们再配合演一出。
最好是真的能碰上两个硬茬打一架,才能更好的震慑宵小。”
陈石呵呵一笑,道:“这种只对特殊的人才管用,真要是对其他人也如此,你就不怕他们真报警把我们给赶出去?”
杨屠巳虽然知道以现在的普通警察要想拿住自己很难,但无论是出于常识,还是规矩都不会想着跟警察对着干,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那倒是……唉呀,这些事你费脑筋就好。
饭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陈石把手里的信件和自己伪造的“介绍信”搁在一旁,掀开锅盖看了一眼,言道:“米饭差不多,再炒点菜就可以吃了。
你先去把火给退了,只准备了一个锅,得把里面的米饭先盛出来才能炒菜……”
不一会儿,两菜一汤,外加热气腾腾风的米饭便已经端上桌。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饭菜,但间隔了这么久的时日,又吃上了陈石亲手烹饪的伙食,杨屠巳也是胃口大开,没等陈石落座就已经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番风卷残云,桌上的菜肴早被一扫而空,就连碗底的汤都没剩下一口。
杨屠巳有些不满的吐槽道:“份量有点少,下次再多做一点。”
陈石没好气的指了指他圆鼓鼓的肚子,说道:“还少?这已经是我们平日里两顿的量了。”
杨屠巳狡辩道:“我们这一日才能吃一餐,两顿的量当然不够。”
陈石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怕撑得慌。”
确实吃的多了点,陈石也没急着收拾碗筷,拿起刚才搁在一旁的信函,看看具体是写了什么。
谛听术虽然可以看到刘宝车来这里的目的跟这封信有关,也清楚这封信里的内容会跟自己留在这所天宫观有关,但具体写了什么,陈石到底不是神仙,又怎么可能知道。
揭开盖了加急邮戳的信封,这才刚刚只看了一眼,陈石就噗嗤一笑。
杨屠巳赶紧问道:“写了什么?”
陈石一边笑呵呵的,一边说道:“还真是巧了。
我本想着实在不方便,就请二师兄为我俩办理一份正式的道士文蝶,然后再借修行之名入驻天宫观,没成想,倒于二师兄不谋而合了。
这封信是通过电报传过来的,所以今天一大早这边就收到了消息,应该是昨天下午二师兄就已经布置好了的,他还真是心细,把这一切都考虑周到了。”
杨屠巳也跟着说道:“二师兄本就心思如绸,所以当初才被师父安排进了京都,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也已经站稳了脚跟。
说起来,我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陈石也是有些感慨,道:“几位师兄都未曾谋面,就已经所受了不少他们给的恩惠,假以时日真该正式拜访一下的。”
杨屠巳一时兴起,干脆建议道:“这不是马上快过年了吗?要不我们去给白师兄提议,一起去京都拜访二师兄?”
陈石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感悟,觉得好像这个年并不会像杨屠巳所展望的那般好过。
第244章 事具足乃演,理至致以传。
已经有大成境界的陈石终于还是比所有人都提前踏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他师父辜老爷子都还无法企及的境界。
当然不是说现在的陈石就比得了那时候的辜老爷子,在某些领域,可能就算陈石这一辈子都无法赶得上他师父。
城隍可能稍微接触过那个世界,但也跟辜老爷子一样,他们的神识世界早已经被他们自己的认知给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就算是有着超凡入圣的天资卓著,恐怕也会是无法短时间能跨越过去的鸿沟。
陈石还没有办法阐述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甚至也无法清楚的表达将来的景象是好还是坏。
简单的来说,就是在碰到杨屠巳谈及某件事情的时候,一个好似将来的自己就会嘱咐自己,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要阻止当时的决定。
陈石也清楚这不是谛听神术,但肯定多少是有些关系的。
没有把这种未知莫名的东西告诉杨屠巳,只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告诉他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杨屠巳有些奇怪明明是他自己的提议,为什么突然间又没了兴趣?
毕竟自己还不能算是这里的主人,而且就算是,这些东西都要好好打理一番的,这是本性,也是习惯。
等俩人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又惬意的煮了一壶果茶,你一杯我一杯的自顾喝了起来。
虽然以他们的修为已经能做到不惧寒暑,但只看着这满山的皑皑白雪,却镶嵌着毅然傲于风霜之间的一抹绿意盎然,也会有忍不住蹙足慢慢欣赏的心境。
再搭配上一碟随意搭配的坚果,一壶甜香四溢的暖暖茶水,既驱散了这风霜间带来的阵阵寒意,也调和着近些时日里紧绷着的神经。
杨屠巳似乎有什么话一直想问,但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岔开着其他话语。
既然他自己不说,陈石也不好主动开口问,只是聊了一会闲话后开口问道:“对于今夜的阴兵,你有没有什么对策?”
杨屠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哪里真想过这个问题,还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然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也不会真的傻傻的什么都不做准备,于是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端然说道:“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对策,但我想应该还是暂避锋芒比较好,一是为了适应他们的攻击节奏和方式,也是让自己有时间适应自己的修行。”
“嗯?”陈石有些疑惑的望了他一眼。
不用问,杨屠巳也清楚陈石在疑惑什么,于是开口解释道:“心魔妄境经历于真我境来说本不会有二致,按道理说亦不会与现实世界有何差别。
但我的经历有些不同……我只能告诉你,我神识境内的实力会比现实中要高得多,其来源也是于心魔妄境之内。
但这种补充却非我自己修行所得,如果要解释,它更像是一种掠夺而来的能量。
心魔妄境里的世界虽然是自己的神识境,但你也清楚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所以这种能量实际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掠夺成功就完全令我自己所拥有。
好在这两天我慢慢发现,这些缺失的部分正在慢慢地补充,不需要多久就能恢复到心魔妄境里一样的实力。”
只是杨屠巳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瞟着陈石,陈石清楚其中缘由,所以并没有提及。
在杨屠巳清醒不到半个时辰,其实陈石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那个时候他在想着另外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毕竟这种为他人嫁衣的感觉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
说来也巧,第一次为他人做嫁衣是在府城师父家里,小区公园辜芙蓉的身边。虽然师父也开导过自己,但其实就算真有什么损伤自己也并不会真的介意。
但从后来的结果来证明,那样的损失还说定是成全了她,还是成就了陈石自己。
本来陈石还在疑惑,明明他已经知晓了辜芙蓉的消息,却为什么没有过多的追问,可能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他们俩兄妹都成了自己身上的寄生虫,贪婪的吮吸着这不劳而获的能量。
从结果上来看,自己确实不会有什么损失,反而会另有所获。
但在这个时刻,却并非是一件好事。
陈石已经想明白,阴兵之所以在不定时的增长着自己的实力,其所参照的对象实际上就是所对应之人的实力。
这有可能是阴兵本来就具有的特有天赋,但更多的可能是城隍师父的故意使然,为的自然也就是让自己,和杨屠巳有一个能尽快提升自己实力的匹配环境。
那么,最保险的办法就只能是尽每一刻每一分提升自己,只有比上一秒更加强大的自己,才能在与之匹配的环境里游刃有余。
杨屠巳固然是在逐步的提升,他所汲取的速度对于当初的辜芙蓉来说实际上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毕竟对陈石自己不但没有进步,还在实力的某些方面在逐渐薄弱中。
陈石不说,是不想让杨屠巳在这件事上刻意在意,他肯定也清楚自己已经知晓这件事的始终缘由。
大成过后,更注重心境上的修炼。
陈石不止有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理解更为透彻,对未来的一些事情也隐隐有些启示,也只有大成境界的神识灵台环境,才能把这所有的前因后果捏合在一起推演其下一步,下下一步的方向、经历、结果、影响等。
这不是一两句简单的阐述就能说的明白,所以这也是陈石无法将这种切身体会分享给他人的原因。
照说,这样的见识成就对城隍师父会有着颇为重要的帮助,但陈石试着就算用擅使的共情之术都无法将这种感觉彻底表达出去,也就只能暂时作罢。
城隍师父在解锁陈石封印的时候是有一丝察觉,但就算是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无法明白这种能拨动自己心弦的启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刚刚大成的修行弟子身上。
也只是以为是自己心境上的修炼还不够成熟,在期待了将近千年的时间长河里总是会对最后一根稻草有些莫名的寄情和执着。
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纵情和忘情之间左右徘徊,适应着纵欲和禁欲之间的那一抹精光一闪。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幕恰好和陈石自己所领悟的解欲之法有些相似之处。
先不说阴兵实力变化是不是由城隍师父的掌控。就算是,陈石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儿的变化就去调整这本就来之不易的安排,那还谈什么修行试炼?
陈石明白,城隍师父也明白,就算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杨屠巳其实也明白。
所以,在陈石还没有说出他的办法之前,杨屠巳其实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打算。
“你清楚我的功法,利于攻,困于守。
但这次,我想试试以己之矛,如何对应彼之矛。”
陈石又怎么听不出他这是故意要让自己献出更多的对抗面给他,以减轻自己这一边的压力?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道:“这确实也是一种办法,你想试试就试试吧。”
说完,就自顾自喝着温度一直刚刚好的果茶,不再言语。
杨屠巳如鲠在喉,想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陈石吧唧了一下嘴,心里想着,让你们俩兄妹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自己又干嘛总要揽着苦差事?
就在杨屠巳都快要没心思喝茶的时候,陈石才悠悠说道:“有倒是有,就怕有些打乱了你的计划。”
杨屠巳可没有陈石那般的心性,虽然一开始也学着陈石利用自身法力控制着手中杯子的温度,但随着心境的变化早就把心思调动到了其他地方。
一口喝掉有些冰咧的冷茶,迫不及待的说道:“先别管会不会打乱我的计划,所有的计划本就是为了被打破计划而计划的,快说,快说。”
杨屠巳在有战竞力的方面总是有着他独断的天赋和见解,陈石的话本来就是借口,随着他的提问,也就顺势回答道:“这其一呢,这阴兵实力是根据我们的实力增长而增长的,当然也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实力减退而退变的正比例增长。
再加上这始终是一场试炼,所以取巧只能是权宜之计,不能久识。”
杨屠巳点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继续说,”
陈石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啰嗦,顿了顿才说道:“我想起城隍师父的一句交代,说外界的一切生灵之物不得带进天宫之内,但其实我们自己就是最合适的外界生灵之物。”
见陈石又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屠巳也有耐心的再次倒满了手中的茶杯才配合的提问道:“怎么说?”
陈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杨屠巳心境上的修炼也已经开始了,举了举手中杯子示意,继续说道:“我先前的时候就有想过,凝炼一些能替代之物以障阴兵耳目,想的也就是生灵之物,但现在既然城隍师父已经明令禁止携带生灵之物也就只能作罢。
但这个主意并没有错,我已经有一些眉目了,稍后回到天宫正好跟你一起试炼。
至于其他的办法,有是有,还是那句话,取巧并不可取,也就无需多言了。
喝好了吗?这外天宫的灵气始终比不得内天宫,早些回去,莫浪费了时间。”
第245章 非阳神五五,化分身百千。
酉时,掌灯人如约出现在天宫首盏宫灯之前,见陈石和杨屠巳出现,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即便是现在,陈石也依旧分辨不出这第一个掌灯人和后面的其他掌灯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陈石依旧指示着杨屠巳上前掌灯,而自己也依旧潇潇洒洒的跟在后面,只是在他刚刚准备点燃第一盏灯之时,陈石突然叮嘱道:“在注入你自己的法力之前,你先仔细看看这盏灯里可与先前有何不同?”
杨屠巳一阵疑惑,仔细看看?
如果仅仅是用肉眼去看,当然看不出什么区别来,陈石也肯定不会无聊得还专程告诫一番他。
当即又重新展开自己的神识,顺着正准备着引的路线,明察秋毫。
果然!
如果陈石不专程提及,杨屠巳是万万不可能察觉的。
倒不是说这一幕场景有如何的隐蔽,而是这极具细微的轻微异常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会因为这轻微的异常而改变,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刻意去注意。
如果说先前的宫灯是有一根灯芯,那么这细微的变化就是这根灯芯之上附着了一根与之不同的纤毫。
陈石和杨屠巳所汲取的五行气息均来自于阴山天宫之内,倒不一定说这天宫之内的五行气就与外界的会有不同,但也没有人能证明这其中就一定会不同。
宫灯重掌之法本就不难,并没有什么秘法诀窍,相当于同宗同源,按道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变化的。
但这其中掌灯之人变了,其实就是这最大的变数。
人与人,定然有不同。
这不同的地方有很多,除了心境、法术、认知、专注,还有经历、气运、轮回、福报等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所影响,所以就算是同出一源,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结果。
掌灯人,也可以说是城隍天宫灯原本的灯芯颜色是纯金色的话,那么陈石这一个月以来所执掌附着的灯芯就是金色之中带有一些恍惚不清。
就像是金色的灯芯上画了一条笔墨很淡的线,要不是因为用神识去查看之时会引发那条淡金色线会消融碰上去的神识法力,杨屠巳也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杨屠巳一脸惊讶,有些怀疑这上面的变化会不会是出自于陈石的手笔,倒不是质疑他的能力,而是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阴兵不攻击本属天宫之物的设定就要做出一些更改了。
迄今为止,陈石和杨屠巳算得上是天宫之内唯一的两个“异物”,所以只要不隐匿气息,或者说隐匿的程度不够严谨都会引来他们的无情绞杀。
陈石有试过很多种办法来确定阴兵的底限,包括刻意在自己炼制的石砖中保留一些自己的气息。
不过都没有成功。
不是说被阴兵给识破了,而且这种办法根本就不算是成功。
人之气息大抵上能分为三种:体味、律动和颜色。
体味很好理解,就是人体自身所能产生的各种能与外界沾染交互的东西,这些也是最容易被察觉和最容易隐匿的一部分。
律动理解起来也不会很难,就是能与之产生共振的产物。就比如陈石炼制的那些石砖,如果静止不变,石砖就是石砖,有其固有的物性,材质又均出自于天宫之内,自然不会被视为异物。但是,如果一旦激引陈石自己所炼制的石砖,其内部律动就会与陈石一致,这也就是为什么陈石操控自己所炼制的石砖更能得心应手的原因。他也试过拢御其他石砖用作障碍和武器,然而阴兵也仅仅只是会把它当作普通的石砖对待,或躲避,或格开,并不会如前面直接碾碎的区别对待。
至于颜色,陈石只能解释说应该可以概括为受自己影响所产生的不变于本质的东西。
就比如这灯芯上的那一丝恍惚,它实际上也就是灯芯的一部分,是随着如常的功法凝炼出同样的结果之物。
陈石猜测,就算是直接催动这枚灯芯,阴兵也不会把它视为异物。
而今夜,陈石想告诉杨屠巳的就是这枚看似没变的物质可能会有的变数。
陈石:“之前我跟你说过,这里阴兵实力的增长是受我们俩实力增长所影响的。”
杨屠巳点点头,但却有些徘徊的说道:“但是这种增长不可能影响到已成之别物身上吧?还是说,你祭炼的这些产物能像神器一样如神魂延伸?”
陈石眼神一凛,笑眯眯的盯着杨屠巳说道:“噢?原来之所以是神器,是这样的原因吗?”
杨屠巳一是语塞,想说是,又连自己也不确定,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但就如同我所说的那样,神器之中的确有我之神魂延伸,就像一个可以离开自己身躯的手臂一般。
不过这个咱们以后慢慢再说,你先把话说完。哪儿捡来的臭毛病,说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
陈石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是我说话吞吞吐吐,而是有些话并不会像以前那样,能早在心里打下腹稿,说的就是准备好的那些话。
有些问题,就只能是在你我对答之间突然明悟出来的。与其说是在于你问答,还不如说同样是在问我自己。
我想,等我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可能对于诸事推演之道就能有些成就了。”
见陈石又岔开了话题,杨屠巳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直接问道:“你先叫我看明灯芯,现在又重述阴兵实力,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陈石倒也收回了心神,回答道:“没关系。”
杨屠巳:“……”
本来杨屠巳在见到灯芯变化过后就一直持续着掌灯的任务,只是多了一个步骤就是每过一盏灯就展开神识去确认一遍。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手中的火引不仅瞬间暴增可不少,就连后槽牙都咯噔响了一声。
不等杨屠巳发飙,陈石就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解释道:“它们之间是没有关系,但与你我是有关系的。
这宫灯受我掌灯,时日一长,不亚于一番刻意祭炼,已经开始沾染上我们所独有的气息。但这种气息只会增长其本身效用,并不会改变其器物本身的物性和神效,宫灯还是宫灯,灯芯明灭,依旧是那盏能照澈天宫的金灯。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宫灯可能也是一种神器。”
杨屠巳这下是真的有些被震惊到了。
就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神器屠魔,所以他才明白何为神器,神器之难得又该是怎样的一个程度。结果却告诉他,这天宫之内百盏宫灯皆为神器,又如何能不震惊?
陈石看他表情,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只得又特意解释道:“不是这百盏宫灯皆是神器,而是可能这百盏宫灯只为一盏,是一件神器。”
如果这样说的话,杨屠巳倒还能接受,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简简单单的一盏宫灯怎么会是神器,又有何用?
突然,杨屠巳像是抓到了什么问题的关键,急切的向陈石问道:“那掌灯人呢?如果说这宫灯可能是神器,岂不是说他也是非凡?
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掌灯人跟这宫灯乃息息相关的人物。”
原来就连杨屠巳也早就察觉到了掌灯人的特异之处,先前还有些恍惚的思维,随着杨屠巳的这一句提问,也跟着豁然开朗了起来。
陈石又笑眯眯的盯着杨屠巳说道:“难道说现在的掌灯人不是非凡吗?”
被他这样盯着,这一次倒没有什么应急的反应,而是也跟着豁然道:“我就说怎么到哪都能有他呢,原来他就是灯,灯就是他啊。”
陈石终于呵呵笑出声来。
何为灯?
照澈四方痕迹之物。
神器之灯,其金光照耀之处皆可为其神域。神灯亦有影,神灯之影也是神灯,所以宫灯无数,随之掌灯人亦可无数。他是神灯,神灯是他,神灯之影亦可是掌灯人,无穷尽也。
杨屠巳打断了陈石笑声,说道:“你还是没说这跟我们实力增长有什么关系啊。”
陈石笑着拍了拍杨屠巳的脑袋,说道:“我们增长后的实力,正好可以用到神灯啊。
而我们能用上神灯,就有了致胜阴兵之道,这不就是关系吗?”
也不知道明明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陈石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拍到自己的头,他只是觉得,好像能调用神灯的人是他吧,跟自己何干?
陈石:“你今日还不可调用,不代表今后不能调用吧?我能调用,就有保你之法,你不折损于此,迟早会有能调用神灯之时,不就有关系了吗?”
只见杨屠巳的头上青筋又一次绷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后槽牙摩擦声不绝于耳,即将到了爆炸的边缘。
陈石赶忙一个闪身,就连杨屠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只一瞬间就已经到了百米之外,就好像是他本身就在那个地方,下一刻,杨屠巳发现好像每一盏宫灯之处都有陈石,再下一刻,好像整个天宫之内都是陈石,成百上千个陈石。
第246章 深谷百时日,啼鸣动仙音。
陈石轻轻托起了杨屠巳差点快掉到地上的下巴,脸色微微一笑,静静地等着他清醒过来。
也不是说杨屠巳就彻底有些傻了,这些年月里,他的奇闻所见并不比现在的就要少,就连阴魂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又能还有多少事情能真的震撼他的心神呢?
实在是当他真正见识过陈石如此神仙手段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说些什么了。
结合刚才的一番言语,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其实并不难理解,如果给他一些时间上的探究,终究也会领悟到其中精髓的。
至于能不能像陈石这般瞬间动辄百米开外的能力,实在是会因人而异。就像此等神术在掌灯人的手里,又会是与陈石截然不同的一番表现。
杨屠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问道:“你啥时候能做到的?”
本就是少年心性,即便是成就真我也依旧不会迷失本心、本性,有些沾沾自喜的陈石很爽性的回答道:“就在刚才。”
杨屠巳本有些莫名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对于方才的惊诧也沉静了不少,显然对于陈石方才所说也有了更为透彻的领悟。
笑嘻嘻的说道:“深谷闻仙百时日,一朝啼鸣动仙音。
石头,恭喜你,自此以后你也算得上是真正的神仙中人了。”
他这一说,本还端正的陈石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回挽道:“别,别,可别这样说,先不说这手段只能借助宫灯神效,在灯芒笼罩范围之内才能有用。
而且除了有挪移之功外,还并没有印证出其他的效用来,哪里称得上神仙手段。”
杨屠巳好不容易端正一回,有些意味深长的劝慰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想想自我们修行之日时迹象,再对比如今,又岂止一句匪夷所思可以概括?
要是再让你重走一遍来时路,你确定还会有如今这般成就吗?”
这个论题的答案陈石已经不止一次推演过,自然也清楚最终的结局是否定的。
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活出一个同样的自己,就更不要说某些本就惊艳的人生了。
陈石点了点头,配合着回答道:“不能。”
杨屠巳:“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是仅仅为了恭维于你。
回想起你我虽然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有些肉麻的话始终还是要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本来就认识?”
陈石当然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当初辜老爷子师父也就暗地里说过我们有宿命之论,只是后来随着感情的变化,又或者辜老爷子自己有了变化,本是宿命的安排却依旧活出了崭新的光景。
见他也是若有所思,杨屠巳却有些苦笑的继续说道:“如果按照话本里的逻辑,这种宿命论必定就会有震硕古今的一番成就,而相应的,成就的背后就注定了会有庚申绵长的凄美故事。
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有惊艳之感吗?”
今夜有意思了,分明是自己刻意想惊吓一下他杨屠巳,结果现在却反而有些被他给震惊到了。
杨屠巳成就大成的时间比自己要晚,这一点点的时间差距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有些概念,但对于其他修行人来说,未免就是眨眼之间,只会惊诧于他们的绝世才情。
但就这一点点的差距,实则陈石清楚,分毫之差,可能就是咫尺天涯。
以他们俩的心境,自然不会有你我才情之别,更不会妒忌于彼此精进,所以陈石也很细微的表明了自己修行上的经验和体会,几乎每一次跟杨屠巳探讨都施用了神识共情之术。
以陈石秉性,今日成就本也就能做到施术如常,无论受术者是否敞开心扉皆为共情受术者。
其实刚才杨屠巳并没有说错,甚至陈石之所以惊喜其举动都没有一点儿的夸张。
杨屠巳大成境是晚于陈石,甚至可以说他现在还有半只脚在大成境界门外,自然也就谈不上能洗髓伐筋。
但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一套修为精进。
大成过后并无秘法,有者皆为个人神识延伸。
如果单论打斗的话,一开始是杨屠巳厉害,陈石除了挨揍外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然后就是陈石先一步感悟到气机灵韵,附带的就算直接踏入了武道境界,杨屠巳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再然后杨屠巳竞技天赋显现,临危应变更是连打小就有训练的陈石都几乎无法企及。再后来,陈石破心境大成,就不能只按简简单单的输赢而论,但杨屠巳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说起来可能有些自相矛盾,但只需要理解为陈石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立足于不败之地。
然而也就是在这转眼之间,陈石发现他杨屠巳好似又一次脱胎换骨,他是杨勇,也是屠魔勇士,更是杨屠巳,一个兼并了宿命的人。
如果说在修为境界上陈石已经先他一步,那么这个时候的杨屠巳,心境上实际上已经将他陈石落在了后面。
陈石有些郑重抬起了双手,执礼朝他微微一拜,道:“是旧识,也是新识。此去时为旧识,彼来识为新识,去时来时,新识旧识,与你我,真我又有不同,又有何不同呢?
哈哈……杨屠巳,我也要恭喜你啊。”
大成过后无虚言,陈石能这样说,自然就是他真的能体会到杨屠巳所说的话的意思,也就是转瞬之间,没想到他在心境上也已经提升了不少。
杨屠巳执手还礼,对视一眼后果相对无言,接着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通透、笑得放肆,也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而一直退在暗处观察他们俩的城隍,此时也不知道该感叹一声造化,还是该为他俩的进境神速而赞叹恭喜,只是觉得相比起来千年的寂寥,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足比滚滚红尘都要精彩,都要绚烂。
要是有轮回,又何必不入轮回?
只希望这一世,莫在让自己辜负他们,也莫再让自己继续等待下去。
宁做孤王,勿念朝君。
这累累浊世,再也不来了。
悄然间,掌灯人也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四周又赶上来了身披甲胄的滚滚阴兵,各手执弓、执剑,森森杀气,扑面而来。
陈石早已经司空见惯,应付起来也不生疏,只三两个回合就已经适应了实力更进了一步的阴兵节奏。
如果要学,学的就是此时阴兵手段。
还时不时的提醒杨屠巳道,这个阴兵虽手执剑,使的却是一高深刀法,劲劈无畏,能斩一切怯懦无辜,对他可是难得的借鉴和试炼。
杨屠巳本就擅随机应变,临敌有惧却无退意,争声夺势更是寸步不让,虽在阴兵夹击也有险象环生时,但每一次都能在恰到好处之时被陈石挪移偏位,躲了过去。
不仅让他对宫灯神效有了进一步的感悟理解,也在生气一线之间受益匪浅,甚至还在喘息之间出口对陈石赞誉道:“石头,有朝一日等你成为一代宗师,你的弟子一定是所有修行人中间进步最快的。
因为生死之间不出蠢货。”
陈石呵呵一笑,自己都还没有出师,再谈弟子为时过早。再说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做呢。
虽有神灯相助,移形换影看似也很轻描淡写的简单,实则很消耗神识灵力,好在杨屠巳需要他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几乎都不再用他刻意注意,神识也已经熟练了彼此状态。
共情术之所以叫共情术,其受术者的情景自然也是施术者能同样体会的。
杨屠巳渐入佳境,身形出入之间也更加融入到阴兵序列之中,对于一些精妙法术更是信手拈来,如果说阴兵能有常人心思,定然也会惊叹此子实乃难得良才。
这种境况自然也让陈石受用,灵活妙曼的身姿更加如鱼得水,配合着杨屠巳身形,也当有赵子龙七进七出之感。
只一夜,就是累计陈石、杨屠巳之前所有所学术法都没有这一次的多,没有这一次的繁复,就像节日里的烟花,百束皆是精彩绝伦。
第二日,陈石向杨屠巳展示了神行之法,百步之遥,近在咫尺,一步可跨山河,再一步可越百川。陈石说乃昨日穿梭于阴兵阵列中所悟,有御物之功,如果再加以改进,更有神效。
第三日,陈石向杨屠巳展示踏罡布斗之术,手掐星图,脚踏天罡,斗转星移,踪迹飘渺。陈石说是他……
第247章 廖廖无声曲,拨乱心神境。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自从陈石和杨屠巳掌握了御空飞行之术过后,所属阴兵又一层递增了实力,不仅仅那些手持弓弩的阴兵也能施展更为诡异的追踪法术之外,许多隐藏在普通阴兵队伍的特殊阴兵也擅长施用各种殊术,以及各种诡异法宝相助。
着实在短时间内让他俩吃了不少的苦头。
而且也就是这一次,杨屠巳差点就险些丢了性命。
具体细节,就算是作为旁观者,又是直接参与者的陈石可能都没办法重新复述,不然也不至于即便掌握了瞬移之法的宫灯之内,都没能来得及施以援手。
真人无谎话,既然城隍师父已经说过,阴兵并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杨屠巳也已经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可实际中,就算充斥着了满是杀机起伏的天宫内,也依然会让他有些难免生出轻视之心。
这倒不是杨屠巳心境有缺,真仙之下终究只是凡人,况且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就算是城隍师父都无法准确的说出何为仙人。
山中无岁月,要不是每过一段时间陈石就需要下一次山,采办那些必备之物,兴许他们也不会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春节。
只是不同于第一次采办的药材,后面每一次下山,所采买的大多以祭祀之物为主,也多了一些特殊材料上的预备,比如百龄以上的阴柳木,结节数十以上的桃枝,还特意又一次找二师兄调集了将近一吨的胡桃木,二师兄为随口问了一句到底何用?
陈石答不上来,包括他们之前采买的那些东西,除了自己添加上去的吃食,城隍师父清单上的东西,迄今为止都没有看出来到底做何用。
每一次东西运回去过后,都分别放置于厨房和隔壁的空房间内,当然不是指真正的阴山天宫,而是世俗人也能看得见的阴山天宫观内。
陈石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外边守着,所以从那次刘宝车闯进来过一次以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这让本心安理得的二人,反而越来越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偌大的观里他们也仅仅是在厨房周围打过转。
如果说神识探寻过的地方不做数的话。
可他们也十分确定,这里其真的没有外人来过。
那,这么多的东西,为何总是能在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迹呢?而且,这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具体用来做什么的呢?
城隍师父说,阴兵被击溃会有损伤,也言这不需要他们操心的事。
本来杨屠巳就曾建议,等春节的时候就求着二师兄,逐一去拜访其他几位师兄的,可这事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就已经被二师兄给阉割了。
一句话,没必要,也不准。
至于理由……其实,他们所做的事,从始至终,又真的有几个需要理由?
城隍师父对于他俩进出天宫的禁令是“一日而回”,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这一日该如何分,但其实不用明说,也应该知晓这一日之断该是酉时。
宫灯神效需要祭炼之功,陈石现在也算是稍有小成,所以比较迫切的就应该是杨屠巳也能在宫灯上留下独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因为不仅仅是在越来越风险的阴兵合围中多上一种保命的手段,也是陈石在越加熟悉宫灯之时,也就越加明白神器之所以是神器,不止是其效用超出了寻常认知,也是其作用不会只有一用。
用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随心所用即为神器。
既然二师兄已经拒绝了杨屠巳的提议,再加上城隍师父禁令,除了能回一趟老家之外,恐怕就是想回去府城都没什么机会。
不用杨屠巳主动解释,陈石也看得出来,他是趁着这个时节,又动了红尘情欲。
事实上也不止是他,包括陈石自己,又何尝不在渡世间红尘劫?
果然,这一天陈石不用采办清单上的名目,也径直走向城隍师父,准备向他请个假。
殊不知还不等他开口,城隍师父就主动开口说道:“你石老爹不在家。”
许久之前城隍师父就是这样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当时陈石没怎么在意,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这个特殊的日子,不可能还这么巧就又是同样的情况吧?
陈石显然有些焦灼了,再高深的境界修为在情急之时都不会无动于衷,就如圣言所说,太上忘情并非无情。
“不对劲。”陈石有些焦急的追问道:“城隍师父,你知道我石老爹到底去哪儿了吗?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在家?”
城隍师父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石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杨屠巳,才慢吞吞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看着陈石脸上稍纵即逝的纳闷表情,城隍师父又解释道:“我只是恰好神识范围内能知晓你家境况而已。”
这要是在其他时候,陈石非得震惊一下城隍师父的法力强大。既然他说这样的距离就是他神识范围之内,那么就一定不是一个方向面的直线距离,而是这样的距离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说纤细分毫,只要他自己愿意,就是一个蚊子有什么逾越之举,他都能清楚的知晓。
不过眼下陈石可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七情摄欲的制止术法也有些失控,撬动了丁点儿的心境牵绊也在无声无息之中越加有些动荡不安,就连声音都有些跟着颤抖的说道:“也就是说,自从我上山过后,石老爹就一直没有再回过家?”
虽然不是很准备,但实际上的意义也确实如此,所以城隍师父也没有刻意纠正,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也不急着离开,就这样静静地盯着陈石。
杨屠巳忽然间觉得有些冷,这是此前从来不会有过的经历,他立马也就发现这股寒意就来自于身边陈石的身上。
不是有对于对象上的那种冷冽威胁,而是失落至有些接近绝望般的寂寞。
杨屠巳也意识到可能是石老爹有了什么变故,本来沉稳的心境也有了一丝裂缝。
见两人均是如此,城隍神色不动,心里却是暗暗有些摇头,终究情关难过,红尘纷扰如附骨之蝇。
杨屠巳拍了拍陈石肩膀,似安慰,又似决定般说道:“先别急着胡乱猜测,先问二师兄,说不定他那儿会有石老爹的行踪。”
虽然着急,但却没有失去理智。
陈石赶紧朝城隍师父拱手请求道:“师父,弟子恳请您允许我下山寻找石老爹。”
而杨屠巳也跟着请求出山。
这本就是世间如常事,当无彼此之别,生生死死,犹如过眼云烟,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罢了,千年光影,城隍所见哪怕旷世至情至义又如何能动恻隐之心?
不过,当看到本来精进神速的二人终究还是要辗转于情欲劫时,也清楚非红尘不入,难超脱红尘。
况且就算是城隍自己,他也隐隐觉得这二人历情欲劫恐怕也会跟自己也会有一些牵连关系,这不仅仅是因为师徒关系,恐怕也是命中注定要把他们彼此束缚在了同一场缘份当中。
当即爽快答应道:“去吧。
俗话说过初七,不逢十五,此去无论结果如何,最迟十五必须返回天宫。”
陈石听完心中未免一凉,既然城隍师父会如此说,恐怕石老爹遭遇并不会很顺利,虽然就在刚才他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难免有些黯然伤神。
两人也没有啰嗦,拜别城隍师父过后便迅速赶向最近的那个镇子,他们需要先向二师兄打听打听石老爹的去向。
“喂,二师兄吗?我是陈石啊。”还是那个邮局,值班的也正好是他们相熟的那位婶子,还不忘互相倒了一声新年快乐。
而电话里的二师兄显然不清楚这边发生的细节,却一开口就说道:“是小师弟啊。
这第一句竟然不是祝福,显然心境已经有些乱了,我猜应该是想问我关于石老爹的事情吧?”
修为明明还不如陈石二人的二师兄竟然只凭这么一个细节就猜准了想问的事情,也就侧面的证明了修行并非只有术法一道。
第248章 卜算占吉凶,料事之阴阳。
陈石脸色一红,修身的功夫还是不够沉稳啊。
有些歉意的在电话里说道:“对不起,二师兄,情急之下忘了礼数,而且还在这个时候打扰到您。”
二师兄显然是在应酬,而就连他那份地位的人都喝得有些上头,定然不会是一般的人物,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滋扰,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
电话里的二师兄却没有怪罪,而且解释说:“我并不是怪你,只是想提醒你,无论所遇何事也该有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心性能力,这不仅仅是因为情急可能误事,更是对大事算无遗漏的一种前提。
我虽然这辈子可能没有跨临大成境界的机会,但想也能猜测到,晓前因,知后果,算未来便是往后的手段。
我之前也说过,你虽然修为境界精进,但心境的变化显然还是远有不足。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你,毕竟你俩才这般年龄。如果有机会,该多在世间走动,历练才对。
等等……这个时候还能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们师父已经准许你俩下山了?”
以杨屠巳如今的耳力,就是不刻意倾听,也能清楚听筒里那边的声音,当即抢着恭维道:“二师兄你真是神了,不仅知道我们是来找你询问石老爹的事情,还猜到了我们已经下山。”
二师兄:“呵呵……不是我神,而是术业有专攻、精诚有所至,即便许多人没有修行秘法,一样能有媲美于法术的本事,甚至有些就已经超过了法术才能做到的本事。
既然你们师父现在放你们下山,那么二师兄也交给你俩一个任务,就是在不动用修为法术时,亦能辨人、辨事、辨法。”
这算什么任务?
辨人、辨事本就不需要修为法术吧?这辨法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要找个和尚论上一番?
二师兄为不急着返回酒席,听声音应该是还点上了一支香烟,接着解释道:“不要以为这任务简单,就算是你陈石有谛听术,杨屠巳有料敌意的本事,也难免分辨不出人之善恶阴险,事之理亏赢负,法之群孤抉择。
至于这三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我没时间给你解释,也解释不一定准备,就自己去摸索实践吧。”
听二师兄说没时间,陈石立马追问道:“二师兄,你还没告诉我有没有石老爹的行踪呢?”
二师兄:“你看,又着急了不是?
我只是没时间给你在这里讨论文学,又没说不告诉你关于石老爹的行踪。
而且,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之所以不急着跟你说这件事,就已经说明石老爹现在并没有什么严紧的事吗?”
“呃……”陈石这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先前在第一次听城隍师父说石老爹不在的时候会无动于衷了。
不是石老爹无事。
先前见石老爹身上生机白毫流逝之时,陈石冥冥就有些怀疑此事非善,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白毫生机的含义,包括现在也仅仅知道会影响人之寿数而已,况且还没有一个定量去判定何等白毫又代表着哪个阶段的寿数储量。
或许仅有的一个前提就是,增长为益,消散为盖,璀璨为善,衰败为恶,饱和为福,凋零为凶。
就最近陈石思索的阴阳论来说,阳有二师兄不及时提及石老爹行踪,说明石老爹暂且无急事,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阴说,生机白毫的流逝就是先兆,城隍师父说石老爹不在,不仅仅是指他行踪不在,陈石现在才能从识海中辨明师父言出法随之意是说,石老爹将随行而不在,此行从何而起不可知,但随红衣言之而明,随陈石上山而起,随石老爹自己而择,也随石老爹出行才有了意义,但不在的进程却不会因为这其中某一条的变动而发生改变。
这也就是陈石再听到二师兄的宽慰后而无动于衷的原因。
见陈石语气依旧如此,二师兄反而有些不明白了,问道:“九师弟,你是不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虽然二师兄不是很明白谛听术为何能称之为神术,但他也是听到过辜老爷子师父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赞誉过陈石何等幸运,能悟得此术。
却也在同时出言打消了其他人想要学习、领悟的念头。
这等神术已经不是普普通通所能掌握的本领,非大机缘造化不可谋、非命运安排不可遇、非资质意义非凡不可得,也顺势又宣杨了他那的那一套天选论。
二师兄也多方了解过,站在不同的位面之上,所了解的也有所不同,却反而把谛听术其中有预示未来的本事尤为看重。
陈石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又想到电话里的二师兄看不到自己点头,便开口说道:“是的,二师兄,我曾经看到过石老爹身上生机的流逝,而且就算有红衣为其补充,也毫无意义。
当时我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我那个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如果我能早点阻止石老爹继续送我,说不定会好一些。”
简单的把后来陈石在餐霞之时所经历的事情讲述给二师兄,也把自己的猜想一并说给了他听。
一旁的杨屠巳还是第一次知晓陈石的判断,亦若有所思中。
“啪”的一声,二师兄又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说道:“你所猜测的生机消散可能会导致的后果,其实我觉得还应该代表着气运流逝,因为最近你石老爹着实有些点背。”
陈石又一顿紧张,慌忙问:“他怎么了?”
好像二师兄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没告诉陈石关于石老爹的行踪,就一并说道:“石老爹先前就告诉过我,当初师父请他去采药时,路上就遇到过成群鬼族的集结,虽然他打掉过一处,随后师父告诉于我,我又安排人手解决了其他几处可能的地方。
可后来发现,最终还是遗漏了其中一小部分,而且这部分地方就是我动用了全部资源和手段,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行踪。
……你也用不着怀疑,我们为什么明明没有发现,却这么笃定就一定有遗漏的地方。
你们应该还没见过云中观白云道长的徒弟??安,小小年纪,其占卜的本事就已经超越了他师父,每次只要是他告诉的消息,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这次也是他告诉我们,这未曾发觉遗漏的地点一共有九处,且已经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毁坏和伤害,死了不少的人。
而这其中就包括你石老爹的朋友周同周老板,他曾经多次帮助过你石老爹,就算是后来出了意外,也是在承诺帮助石老爹收集消息时遇的害。
再加上你石老爹发现,影子自上一次偷袭失败过后也混迹在这九处遗漏门户之间凝炼生魂,养炼他的功法同时,也想通过邪法捷径快速强大自己,以图再次袭杀石老爹。
石老爹认为影子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所以一直拒绝我们的人出手。况且周同也是因为他的嘱托而遇害,更加坚定了他要摧毁这九处门户的决心。
至于我说他最近气运很背,是因为本来没有一点儿线索搜寻这九处门户的,结果石老爹才刚进山不到七天,就碰到了其中三处。
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摧毁了这三处地方,也已经受了一些伤。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第249章 恍惚终陷劫,动情难自开。
“二师兄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啰嗦了?他不是在会客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儿看似闲聊起来了?”
见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不仅仅是陈石,杨屠巳未免也有些着急了起来。这话当然没有真的说出口,也只是陈石通过眼神,从杨屠巳的眼睛里看出来的而已。
陈石终于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惊慌失措,有些平静的问道:“二师兄,你就别绕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既然已经下山了,对事情的结果也是能猜得了一个大概了。”
二师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安的卦象上确实不止说了鬼族门户之事,还预示了乱象将至,并且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征兆。
你石老爹,除了他自己的理由之外,事实上也是因为临危受命才突然被调集过去……我也是事后才了解到,??安卦象上还有一个应劫之人……”
不用说,这个所谓应劫之人就肯定是石老爹无疑了。
果然,二师兄见陈石这边没有回音,赶紧接着说道:“这次石老爹虽然受了一些伤,但并不严重,况且他身边还一直跟着你那位叫红衣的姑娘,她不仅厉害,还极擅长疗伤之法,我们调过去的人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我之所以说他点儿背,纯粹是想说我们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有找到那几处鬼族门户,结果他随便选了一个方位,就给直接碰上了。”
唠叨了半天,陈石总算听明白了。
原本以为石老爹除了隐藏起来的药工身份外,定多也就是药王宗流落在外的分支弟子后人而已,现在看来,依旧没有逃得过被权利支配的命运。
这一次石老爹不在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朋友周同殒命,而更多的原因肯定也是受了上边的委派。
这事二师兄可能一开始不知情,但就陈石主动询问之前肯定是已经知晓了的。
再加上有奇人??安的卜卦,显然石老爹这次任务的结局并不是很好,但又有不得不去的可能理由。所以,二师兄支支吾吾的绕了半天的圈子,又甘愿长时间离席也要陪着陈石唠嗑,也许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石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心境。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并非石老爹亲生,但石老爹对自己却比亲生儿子还要用心栽培,这点事毋庸置疑的,而自己也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儿的委屈,或者难处。
而且石老爹本就有些特殊,一直也深受乡邻爱戴。
陈石觉得自己很幸运,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也再没有比石老爹更像自己亲生父亲一样的人能这般对待自己。
后来,还因为石老爹遇到了辜老爷子师父,再就是幸运的走上了修行之路。
这对于别人来说,简直就是做梦才能遇到的奇缘。
虽然不止辜老爷子师父对自己表达过“天选人”的说法,但陈石自己却一直没有这样自诩的觉悟,所以才能保持着如二师兄所说的“赤子心性”。
可以说没有石老爹,就不会有如今的陈石。
无论二师兄有没有预示到石老爹的结局,陈石自己是明白的。
人固有一死,也可以接受是自己。
但对于亲近之人,却比自己还难以放得下。
电话还是通着的,但两边都是有些默契的一阵沉默不语。
良久过后,陈石才有些惊醒的说道:“二师兄,打扰到你了,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说完,陈石就先挂断了电话。
等付了钱,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邮局里大婶的攀附打听,径顾自往着外边走去,引得一阵埋怨。
杨屠巳也就悄然的跟在后边,也不说话。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天空也不知不觉中飘起了雪花,让本就寂寥的四周更添加了一份冷清。
陈石本想回家看看的,虽然石老爹不在,但那毕竟是一个归宿的地方,然而又有些抵触在那个地方见不着最该能见着的那个男人。
甚至陈石有些想就这样逃回阴山天宫内,用日渐疲惫的修炼来充实自己,也不是找不到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总觉得就这样回去会错过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而且城隍师父告诉自己:“过初七,不逢十五,无论结果如何,于十五之日内返回天宫。”这显然也是有几分暗示的意味,至于其中更详细的猜测,也许搁在其他时候,其他人的身上,陈石还能理性的分析一二,但置身其中时,他也茫然得很。
雪越下越大,俩个人影也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以至于好半天过去了,就连一个人影都再没看到。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虽然他俩已经不受严寒酷暑的束缚,但如果就这样在山野之外待一个晚上,显然也是有些不好受的。
杨屠巳见陈石终于停了下来,赶忙追上两步,问道:“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歇息下来,明儿个再想办法去找石老爹?
反正城隍师父给我们放了十五天的假,也不急这一时……”
可能是受了二师兄的传染,杨屠巳还待继续唠叨,就察觉陈石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茫茫雪幕,一脸的警惕。
“嗯?”
紧接着杨屠巳也察觉到了前方的异样。
有些熟悉的鬼族气息,却又泛起阵阵格格不入的凛然之气,等再靠近一些,还能察觉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莫名气息。
不排除对面来的就是鬼族之人,在确定没有感受到敌意,所以杨屠巳也没有妄动,只是静观其变。
对面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略微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施施然走了过来。
从身形上来看,是个三十来岁的方刚汉子,不过气色上与陈石这边不同,略微有些灰蒙蒙的粗矿之感,猜测应该是长期生活在北方一点的地方。
陈石和杨屠巳就近这些时日大多都是待在天宫之内,又与诸多阴兵待在一块,气息交互之间,肯定也沾染上了一些天宫内所独有的气息。
因此等见了面,阿傍才意识到自己一开始也猜错了。
先一步主动打声招呼道:“能矗立于风雪之中而不动如山,两位显然也是修行中人。
鄙人名叫阿傍,也是一名修士,正在追寻一名鬼族邪祟,二位小哥可曾见着?”说着,还特意从身上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彩色的照片递给陈石。
陈石接过照片,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里面的人物,但脑海里却自然浮现出白师兄所说的鬼族邢放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杨屠巳也盯了一眼照片,然后开口对名为阿傍的男人说道:“鬼族邪祟?你不也是鬼族之人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第250章 刚出天宫门,二英欺阿傍。
大雪纷飞,寒风肆虐。
诡异的人影又剑拔弩张,给本就冷僻的偏野更是增添了一番肃杀之意。
本就挑明了身份,杨屠巳一开始也是觉得有些耳熟,但毕竟没有真想起来,经陈石一提醒,当即就把阿傍当成了生死仇人,没有追问,只是做好了蓄势待发的万全准备。
鬼族手段诡异,又变化多端,杨屠巳自己实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彻底把他给留下来。
如果说刚才只是戒备,那现在就是箭在弦上了。阿傍明白,只要自己接下来的答案不满足,对面那个执剑的小子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劈死自己。
自从上次跟白师兄分别过后,阿傍就一直在探寻那邢放的踪迹,顺便查清楚虬髯客突然发狂的具体原因,倒不是为了给他报仇,而是既然身为鬼族,就不能对这种残害自己同胞的劣徒再有什么可趁之机。
这是身为同族之司命的一种责任,更是阿傍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只见阿傍忽然浑身一阵黑色鎏金光芒闪耀,庄重威严,刚正不阿。而且这种光芒几乎无视陈石和杨屠巳的护身罡气,瞬间便布及到全身,就连身后阴影的地方都无所遁形。
陈石不为所动,只是杨屠巳微微侧身,把屠魔剑横在了两人身前,因为他发现自己二人挡不住阿傍这等光芒,但其也唯独穿透不了神剑周围笼罩。
如果有什么顾虑,也好有些保障。
但实际上陈石、杨屠巳并没有什么异样,相反在被光芒照耀下,有一种几乎无法抵抗的真诚需要倾露,也包括同样被这等光芒照耀的阿傍自己。
杨屠巳这才发现,黑色鎏金光芒不是出自于阿傍自身,而是他身后的那一对弯月状的东西。
这难道也是一件什么样的神器?
阿傍神色沉着,却不仅祭出了随身之神器,左手也是捏出一决,随时跟着一并给丢出去,嘴上却在尝试着搞明白这是种的缘由,问道:“我确实有委派过影子去追杀一个叫石老爹的人间男子,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无端斩杀了过多我鬼族众,有罪,自然当杀。”
他这一句“当杀”,杨屠巳还没有什么反应,陈石就再也忍不住一拳轰了过去。
一边还口口声声的喊道:“好一个有罪,那我今天就再斩杀一个鬼族,看看罪到底是有多大?”
陈石轰出去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伏魔拳法,几乎每一个药王谷弟子都会的招式,可一看对面的阿傍却像是见了鬼似的,疯狂朝着身后退去,就连手上捏着的法术都来不及给扔出来。
一时间杨屠巳有些懵了,阿傍那神器倒没感觉到什么威胁,可对他左手捏着的法术神识中颇为忌惮,结果没想到陈石就这样赤裸裸的跳了过去,甚至还逼得阿傍都没机会施展手中的厉害。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既然陈石已经牵制住了他手上令自己有所顾忌的法术,岂不是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揍他了?
敢对石老爹下追杀令,先揍一顿再说。
杨屠巳清楚,虽然陈石口口声声喊的是斩杀于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杀意,包括被撵着逃跑的阿傍,手中法术虽然厉害,也一样没有对自己这边展露杀意。
这就看得出来他们这些时日里在阴山天宫里的日子并不是白混的,看似打得热闹,实际却是有些胡闹。
或许是压抑的久了想发泄一番,陈石追得极为紧凑,伏魔拳更是左右横出,激起四周闷雷阵阵、雪花四溅,一时间杨屠巳竟然都有些插不进去手。
俗话说佛也有火。
阿傍明显可以看出这雪地无端出现的两人身上带有极其浓郁的阴魂气息,一开始还以为会是鬼修,这样算起来还算是跟自己鬼族多少有些同宗同源。
不过,可谓同行是冤家,即便阿傍自己想相认,人间鬼修也不会承认自己传承会源自于冥界鬼族。
所以,阿傍也有些迟疑要不要现身一见。
不过他马上就发现对面也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也就打消了退避的想法。
加上自己这一路上终于将自己本命法器炼成神器,再怎么样也应该能立足于不败之地,正好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邢放的下落,毕竟同样有鬼族秘术的同源属性,又恰好处在自己追查的路上,多少可能会有些线索。
然而对面的两人本来说的好好的,虽然有些戒备,但也属于正常。
莫名其妙问自己是不是派影子追杀石老爹?
好像还确有其事。
不过也正如自己所言,那石老爹斩杀过不止个位数的鬼族,还试图阻止虬髯客的一些计划,自然该死。
自己祭出祀月法环,本想求证其中具体缘由,也好解决了这无端纷争。
可对方着实有些厉害,一出手就不止打断了自己左手施法,而且他很清楚,即便是法术没有被打断,也根本是祭不出去,手里的法引好像被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给包裹住,无法渗透,无法驱使,亦无法挣脱,也就更加不敢再贸然催动。
阿傍心中暗暗决定:“既然这般咄咄逼人,就莫怪让你们吃些苦头。”
祀月法环可不仅仅是一件拷证法器,之所以能被称作神器,在许多其他方面也依然能堪称手中利器。
阿傍不是牛精,而是流转轮回长河之中,偶然保留了其中一世神魂,练就了一股子蛮莽气息。随着境界的提升,又有虬髯客为其另塑灵圣体,却反而激发出那道神魂特性,也就是那一对形似牛角的半月形器物。
之所以被称为祀月法环。
随着圣灵体完全成形,在庆箕河畔,阿傍又神奇的接收到一道天地规则,自此阿傍体内就莫名多出了一本独属于他自己的法则。
虽然他迄今为止还搞不清楚这种法则具体是什么,又以何而论,但其冥冥之中总是能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如何去选、如何去断。
而这种力量选自于夜晚的月亮之上,所以阿傍每日夜里,都会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献祭于月,侍奉于光,得法于则,形如双环。
既然左手的法术被莫名禁锢,阿傍也就依样画葫芦,想让陈石和杨屠巳也尝尝被禁锢的滋味。
心念一动,黑色鎏金光芒化为实质,如丝丝黑缕缠绕而上,分分钟便让陈石二人如陷入了泥潭一般越陷越深,越加难以动弹。
既然是光,陈石又如何没有防备?天宫之内本就有一盏神灯。
不需要身体太大幅度的动弹,陈石只微微竖起了一根手指,指尖瞬间就凝聚起了一簇火苗,就如同每日酉时在宫内掌灯时分。
别看小小的一簇火苗,就像是浓密的发丝被明火点燃,哔咔哔咔就快速蔓延了好大一块。
阿傍神识一晃,分明祀月法环照耀之地皆有感应,此时肉眼看去,竟然被一簇小火苗给灼烧出了一片空洞,这是什么法术?
难道说他们不是鬼修?而是刚刚斩杀过大量鬼族的神修?难怪周身会凝聚这么浓密的阴魂气息,又可能是神修堕落?
不得不说阿傍脑洞奇大。
在得知这个世上还有鬼修之时,自己就脑洞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神修,甚至还铺垫了一系列的体系。
见今日自己的法术被陈石一招破解,自然而然的就印证了他自己的猜想。
周围黑缕被焚一空,禁锢术自然也就没有效果,一旁的杨屠巳也被解放了出来。
心有余悸的同时,抬手就是一剑斩了出去。
别看只是随手一挑,可也是凝聚了此时杨屠巳几乎毕生的秘术精华,不仅斩出去的剑光迅疾无比,几乎是直接跳到了阿傍的脸上,其裹挟的法力波动更是连其周围的空间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分明有些雷法极致须弥的样子。
就连专注于阿傍下一步动作的陈石都未免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杨屠巳。
而杨屠巳也很满意的看着斩出去的这一剑,好像在说,这也才算能匹配得上它神器的身份吧。
阿傍也被他这一招给吓了一跳,要不是对方故意偏离了一些方位,仅这一手就足以将自己直接斩落,还有那诡异红光,让阿傍更加坚信这两人可能就是神修堕落。
赶紧收束祀月法环光芒,如同一个流光溢彩的黑壳,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给包裹了起来。
本来就准备趁着黑缕退避的机会,欺身而上,至少也踢他两脚再言其他,结果等他闪身跟前之时还是晚了一步。
这也正是陈石刚才所担心的一幕。
阿傍法器有些诡异,却跟神器宫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速度其快,其光芒笼罩范围之内更是如同领域,有直接跨越空间距离的神晓。
再加上在这外面,陈石不可能真的还有神器宫灯领域相助,其瞬移功夫也只是借助其手上那一抹微小光芒而已。
看着眼前的黑色蛋壳,陈石手中的光芒虽然没有熄灭,可也没有了什么效果,也只能是象征性的踢了两脚。
赶上来的杨屠巳当然认得出陈石指尖的手段,刚才还大显神威,此时却有些歇菜,兴冲冲的说道:“石头,你站开点,让我再劈他两剑,看看是他的壳硬,还是我的屠魔剑锋利。”
说着就比划着运势欲劈。
第251章 借袍终需还,解铃需术因。
杨屠巳运势预劈,结果却迟迟没有再斩下手中屠魔神剑。
陈石也任由他在那儿装腔作势。
见面前的黑球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杨屠巳这才悻悻扭头看向陈石,问道:“他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真不怕我再劈他一下?”
陈石这才错身再次挡在了杨屠巳的前面,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那副样子,哪里还唬得住人。”
跟在陈石身边久了,杨屠巳自然也学会了一些比较实用的小法术。
见陈石挡在自己身前,而黑球也确实没啥动静,这才收回手中屠魔剑,随手画了一个圈,不为防御或者准备着攻击,而是借着满天大雪,凝炼出一面光鉴照人的镜子出来。
果然,此时杨屠巳面若苍白,毛发苍荒,实乃一整个颓废样,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自身血劲功法鼎盛气息也都考虑周到的借用仅存不多的法力给掩盖住,却独独忘了遮掩住最为普通的面部气色,
别看杨屠巳手持屠魔神剑,威风凛凛,又破格施展出那惊天一剑,实际上这就已经几乎消耗了他全部的法力积攒。
要不是有陈石照护左右,其实杨屠巳也不敢这般孤注一掷的。
其一是因为明知道陈石没有真动杀心,不会真的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阿傍下死手,要是真的万一打不过,也还有回旋余地,就连真斩出去的那一剑,实际上也是偏离一些距离;其二也是因为他在心魔妄境中已经斩出过这一剑,其威力就连他现在的自己都有些怀疑,在天宫之中陈石根本不给他交手再次印证的机会,也是因为就算真有对持,他也不好保证还能斩出那样的一剑。
跟在陈石身边之时,他几乎无时不刻都有自然运转起共情法术,所以陈石当时的焦躁心境实际上也已经有些影响到了同为阵营的杨屠巳。
再加上被阿傍一句轻飘飘的“那又如何”之意,更让陈石怒火中烧。
只是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此情或不成自己所想,阿傍也并非是奸佞之人,包括其鬼族也并非全然阴邪一片。
正可能就是这种怒而不狂、焦而不躁的悲愤情欲,让杨屠巳也恰好体会到了心魔妄境中的那般同样心境,本还不能完全掌握的剑术也瞬间有了感觉。
怎么能让他忍住不斩出那天赐良缘的一剑呢?
其实杨屠巳他自己也清楚这一剑会让自己置身于一种怎么样的状态,所以他才及时调动最后残存的一丝法力,尽可能掩盖住自己的虚弱。
杨屠巳翻盘了悟到自己的失策,悻悻笑着说道:“失误,失误,看来以后还得再改良改良。”
不过,他马上又支开了话头,向陈石询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整出个蛋壳来?看样子还挺结实的,不知道如果我还能再劈出那一剑,破不破得开?”
刚才那一剑虽然斩出来了,也赚足了眼球,可实际效果到底怎么样却没有个结果,杨屠巳自然有些不甘心,再加上在心魔妄境中他也同样没有看到被斩之人的结果,便从中破劫而出,只得退而求其次的想听听当事人的看法。
陈石对他的心魔妄境也算是能推演一二,自然也明白他这点小心思,也就实诚的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他手中的法器也应该是一柄神器。”
杨屠巳眉头一皱:“神器?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神器?”
陈石:“先不说这个了。你不是问我假如你还能劈出那一剑,能不能劈得开这个蛋壳吗?”
杨屠巳果然被他的话给吸引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盯着陈石。
陈石却故意卖起了关子,问道:“你休息多久才能再劈出刚才那一剑?”
“呃……”杨屠巳迟疑了片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恐怕短时间内是劈不出来了。”
陈石:“我觉得也是。”
这话杨屠巳就不满意了,什么叫你觉得也是,是不是觉得他不行?
不等他质问,陈石又岔开了话题说道:“我想,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再劈出刚刚那一剑,或许真的能直接将它给劈开。”
谁说驸马不能当皇帝?
开篇第一句话:您招的是驸马,还是上门女婿?
主角定名李然,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上流社会总免不了酒会。(设定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欧洲小国王子。)然后故意制造脸盲,诱惑其穿传统礼服,男主也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改装版汉服,然后酒会就成了他们俩的主场,一个欧洲中世纪的王子,一个现代版的王公贵族。
孔子说:人之初,性本善。
又有人说:人性本恶。
要我说,善恶本为一体,有善才有恶,有恶才知善。
就像老虎吃了狼,狼吃羊;于狼,老虎是恶;于羊,狼也非善。
善恶非与身世有关,更无基因原罪。
是己不同,他不同,芸芸众生不同。
从小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
父亲严厉,母亲明理,他俩都不恨,反而母慈子爱,父亲虽然沟通少,但也孝敬。
带那个小孩上楼,举步维艰,终于爬上去了。
却无上遇上两个杀人惯犯。把罪加可以加重点。(人贩子,恰好抓住女主角)
准备威胁主人公,
主人公不是啥善茬,砸了他们手指,防止伤害,他不干,就准备假装杀了他,可能也真干得出来。
一开始是同学打架,打完带他去医院,班干部,阻止他们坐一起而动手。
怕他尿血,所以跟着。
其中女同学是他女朋友,最爱的女子。坐一起腻歪,拼桌,恰好老师赠予他一块手表,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第252章 只此一秘境,存败何相干?
陈石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你要是觉得就这样站着,神识法力能恢复得快一些的话,我并不会拦着你。”
“哦。”杨屠巳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过后,也是十分麻溜的散开一片积雪,跟着也盘膝直接坐下,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还真是鸡贼啊。”
刚才那一番较量,虽然没啥结果,但杨屠巳实际上是消耗最大的,所以等他毫不顾忌的沉浸在神识世界之时,陈石又默默地竖起了右手食指,一抹金红色的光芒又温柔的照耀散开,洋洋洒在杨屠巳的身上,即驱散了这冬日里的严寒,又有阵阵暖意沁人心脾,潺潺法力源泉源源不断,随着直透躯壳的金红色光芒,就连识海之内都已经覆盖在内。
盘膝坐下的杨屠巳嘴角浅浅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知暖意,又似晓以情
就连一旁静悄悄的黑球,在这一抹金红色光芒照耀之时,其表面黑金色涟漪都微微跟着有了荡漾,显然也并不是像陈石所说,一丁点都感应不到外面的世界。
这嘈杂的山林,在此时才真正有了些许安静。那些本战战兢兢的冬眠小动物,即便是被冬眠中给吵醒,也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动静,又缓缓抵挡不住冬日里的严寒,又安详的沉睡过去,像是接着在做方才被惊醒的美梦。
相较于外边冷冽的世界,此时的梅溪森境却一直都是四季如春、绿意盎然,如果不是密林之中有一条长长的焦黄伤疤的话……
白师兄回到药王谷仓促修整一夜,借着至高本门秘法,外加各类珍贵丹药,总算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得七七八八,顾不得再休息,又加紧布置第二次进入森境之内的计划。
大概上还是沿用了??安的初步计划,慧娴师太和白云道长驻扎药王谷,一为万一森境崩溃不保,以最后的力量放置里面妖兽肆虐横行。
虽然并不能做到完全阻拦,但至少能撑到高层有准备收拾烂摊子的时间和反应。
另外就是以大法力护着五师兄愈加残缺的神魂躯壳,这等实属罕见的身世经历,就是沧桑半生,见惯了生死论常的二位长者都为之有些动容,于情于理都要为其博一博这万一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由白师兄领头,实力最强的小叔祖殿后,??安实力实力也与白师兄几乎相当,又是点子王,还有占卜吉凶的本事,自然是在第一梯队,跟在白师兄的身边随时探讨计策。
中间则是六师兄柳知语,靳家兄妹,白玉和蓝玉。
虽然她兄妹俩都是学校的在读学生,实际上跟陈石、杨屠巳几人也差不了多少,上学总共加起来的时间还不如别人放假的时间多,之所以至今还没有被学校除名,很大关系上都是因为其师父慧娴师太的能量。而靳家兄妹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只要不影响期末的学分就行。”不过,这都是别人的家事,别人既然不说,也不便过多的追问。
而走在小叔祖前方的就是临空寺空闻大师的小徒弟觉醒小和尚。
虽然他的法号有觉醒二字,但看其本来的样子却总是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半耸拉着眼皮,紧抿着的嘴唇,怎么看都不是像高手的样子,然而实际上这支队伍里,恐怕除了白师兄和小叔祖,就数他和??安最为厉害。
世间对临空寺的了解并不是很多,而大部分信息都只是集中在上一代修行者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空闻大师身上。
然而等大家再一次听到空闻大师的消息时,他已经有些离奇的死在了几名实力不祥的鬼族手上,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辜老爷子师父才没有把他与鬼族有所合作的事正大光明的表露出来,甚至就连白师兄对此事都知之甚少。
这一次二师兄调集了一部分修行人士回护药王谷,本来是以实力排行选择为最佳选择,然而实际上却已经不能像此前那般纯粹,人选的事情上要考虑的实在太过于庞杂和怀疑,结果到了最后都只是安排了一个年纪不大的觉醒和尚。
时代不同,有些辈分上的划分本来就有些乱。
如果按最合适的方式来论,辜老爷子、空闻和尚、白云道长等上一代年纪比较大的能算第一代,而他们的徒弟年纪跨度就已经有些大了,像最小的陈石、杨屠巳、辜芙蓉、包括觉醒和尚就已经是第二代弟子了。
这里比较尴尬的其实是慧娴师太,她年纪在上一代修行人中最小,又是上上一代修行人中入门最晚的弟子,如果不是她师父去世得早,她应该只能算是第二代弟子。
然而,就因为她师父走得太早,又因为跟辜老爷子和其他一些前辈走得比较近的关系,再加上近些年来她的修为实力陡然猛增,早早的甚至比很多第一代修行人都要早跨区大成境界,所以自然没有人再质疑她的身份。
所以,这一路上实际上需要照顾的也只有靳家兄妹。
这俩兄妹可比陈石、杨屠巳乖巧多了。一路上规规矩矩,虽然活跃,却是属于只在语言层次的灵动生趣,不仅不惹事,在遇事之时还十分老练的知进退、识凶险,一点儿也不给队伍增添什么麻烦。
就连队伍最后的小叔祖都渐渐地对这两兄妹青睐有加,一路上时不时的就上前指点几句,颇让两兄妹受益匪浅。
一开始,这一路人进入森境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阻碍,一方面是因为先前小叔祖带着白师兄撤离的时候已经梳理过一遍;也是因为这个方面本来就距离结界门口较近,时常药王谷弟子的进进出出,让一些孤僻疏人的妖族弟子自然有些远离,就算是动荡之时,也还没有这么快就波及到这一片地方。
其实还有一个白师兄不太想提及的缘由就是,这片区域,就在前不久的时候,被四师兄带领的几名离人已经清宵过一次。
所以,白师兄就不得不怀疑,这一次的动荡是不是就已经快颠覆这一界世外之地。
白师兄早在进入秘境之时有郑重的对其他人说过:“如果能在这一次的清扫之中,尽量保留下来的更多的妖兽,就更好了。
但是这样一来,就或许又会将各位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况之中……”
??安适时解围道:“这只是期望中的景象,如果真要是打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去仔细辨人到底值不值得挽留?”
说着还看了一眼走在队伍最后的小叔祖才继续说道:“这一次进谷清宵,本就是兜底的计划,至于还能不能保全这一方天地,就只能靠它们自己的运气了。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梅溪森境已存在千年,这么多前辈都没有彻底改变这其中的格局,你又怎能全然寄托在这最后的一丝怜悯之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秘境之中最为重要的应该就属那封魔之地了,如果连封魔谷都彻底崩坏的话,就算再有逆天的实力恐怕都保不住这梅溪森境。相反,如果封魔谷没事,这梅溪森境就会没事。”
这好像是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看法不同,白师兄只一味的盯着眼前的所有乱像,就好像自己所熟悉的世界都一刹那间被破坏了,而其他的世界又怎么置身事外?包括小叔祖亦是如此,自己几乎其全部族人都已经覆灭,至于其他的,可能只有统统陪葬才更附和他的期许,自然也不会太在乎于秘境到底会怎样。
要不是答应了辜老头,又因为跟这药王宗门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他更不会屈身,服服帖帖的跟在这人类队伍的后面。
只是一处秘境而已,外面天大地大,又怎会没有一处容身之所?它崩坏如何,与我何干?
第253章 一山无二虎,狈妖两不容。
自从白师兄苏醒过后,其实状态一直就有些恍惚,又患得患失,??安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修为境界会不会都将跌落下去。
于是赶上几步,悄悄布置一番束声结界,然后关切的问道:“喂,你到底没事吧?为什么心境会有如此乱象?”
“我?”白师兄用有些迷茫的眼神回望了一眼??安,从后者的面部表情看明白,不就是说的自己?
整理了一番心情,也算察觉到自身周围已经布置了结界,就算说了什么话,也传不出去,才悠悠说道:“我想不明白何为来时路,也不清楚将何去何从。
??安,你是出家人,又是如何看待人的七情六欲的?”
白师兄没有直接提及此时所面临的情况,而是问了一个他近些时日里新疑惑的一个问题。
??安一副看不透的样子,既然布置了结界,就没打算藏着掖着,说道:“借用佛家的一句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虽然是出家人,但并不是摒弃七情六欲的修行人。况且,以我如今的境界,你觉得我能参透那时的境界?
还是说,你想从我这听到个什么样的答案来?”
好像确实是如此。
白师兄清楚??安的修为境界,与自己亦只在伯仲之间,问他这个问题,实际上最多也只能得到这个世俗人都能答得上来的答案而已。
想来,也确实只是想从他那儿听到一个答案,或者说建议而已。
结果??安接着说道:“如果说你想听听我的建议,我的答案也很简单。
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只有先把这一步走出去了,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活着的。”
这话要是别人听着了,可能觉得??安说的有些太严重了,白师兄只是一时迷茫而已,怎么还能跟死活扯得上关系了呢?
殊不知白师兄自己可能听懂了,刚才还有些一片死寂的心神也才有了一丁点的波动。
倒不是说白师兄真的就有什么理由决绝,而是以他的亲身经历,对于他自己来说本就很难的像正常人一样在这个世间正常的生活。
要不然他也不会对白凤凰的一世倾情,也只能是化作一夜风雨。
看着四师兄最后的堕落,又亲眼见证了七师兄的结局,自己一生崇敬、依赖的师父也离自己而去……别看白师兄往日里的气定神闲,结果就刚一开始,他就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能胜任师父的临终所托。
如果能,怎么自己对鬼族之事始终犹豫不决?甚至就他们在自己面前肆意拿捏了最小的师妹,而自己却差点一直在为他们找个合适的理由?
还有如何对待九师弟。
白师兄惊讶的发现,原来好像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安说,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
是的。
无论最后能不能保住梅溪森境,只说这里一直生活着的妖族是自师父开始就一直信赖着药王谷的,即便是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也不应该就这样抛弃他们。
而那些自作孽不可活之辈,属实就怨不得自己了。
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也不是白师兄非得就需要??安的一番开导,而是白师兄被困在他自己的识海世界里,仅需要一个打开他心结的引子而已。
至于??安,在发现白师兄莫名其妙的变化过后不仅怀疑道:“好像自己没有说什么至理名言吧?就这样把他给启发了?”
白师兄明显觉得??安的眼神不对,但也没有在乎,抱有歉意的说道:“实在是抱歉,让你担心了,也感谢??安兄弟的耐心开。”
说着抱拳朝??安示意一礼,因为是在赶路的途中,所以这一动作即有些别扭,又特别的明显。
靳白玉不明所以,问向身边的蓝玉:“白师兄干嘛呢?怎么突然向??安师兄行礼?”
蓝玉一摆手,说道:“他们设了结界,我哪里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白玉摸了摸脑袋,道:“原来师哥也察觉到了那层结界啊,还以为就我看到了呢。”
蓝玉点了点了头,说道:“我们这一门本就擅长阵法结界,对其他结界类法术较为敏感也很正常,你要是还发现不了反而是有些不正常了。
别分心了,白师兄他们抓紧赶路了,我们可别脱了后腿。”
本也就是有些照顾靳家兄妹,白师兄才刻意放慢了赶路的速度,结果这一路上也已经慢慢逐渐了解,既然现在心境也已然明了,自然是越早赶上越好了。
于是,在重新衡量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以后,白师兄加快了脚步。
梅溪森境离出口这一面,因为已经有过几次整顿,所以萧静了不少,一路上别说厉害的妖族,就是往日里有些寻常的小妖都几乎很少再碰到。
这让本想开开眼界的靳家兄妹稍微有些失落,但行程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在穿过靠近封魔谷的那片密林时,白师兄稍微停顿了片刻,回望了那一片山谷,此时的心境却没有再像先前那般寂灭,隐隐又有些恢复了先前那般潇洒、成竹在胸的端然姿态。
又临近之前准备设陷阱诛杀树妖桃江的那片石峡谷,也终于见到了许许多多慌忙只顾逃窜的一众小妖。
??安顺手拿住一只还没完全化形成功的蛇妖,那蛇妖也是狗急跳墙,明知道拿住自己的修士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还是不自量力的直接动口咬了过去。
这点本事自然是伤不了??安,只一个小小的定身术就让小蛇妖再无法动弹分毫。
可惜它还没有化身成功,所以也只是吱吱嘎嘎的疯狂的吐着舌头,发出的声音以神识判断似乎带有某种信息,但听不懂。
只能带着询问的神情扭头看向靠了过来的小叔祖。
??安:“小叔祖,你能听得懂这小蛇妖在说些什么吗?”
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功法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功法,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功法,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12.1:阴帅陆离:
12.2:魍魉
13:魅妖商幽: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14:『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
15:『马面』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师父白云老道。
16: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17:八爷范无救,
18: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
19、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20、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21、血魔:血魔印记。
22、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23、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24、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1.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2.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3.百花酿。
4洗髓丹。
5、紫石芝。
第254章 假戏任胡闹,真心赠良药。
小叔祖虽在队伍的最后,但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峡谷口隐隐传来的嘈杂之音。
大部分都是未化形完成的各族小妖,这样的小妖即便是在它们本族群之内,也只是放任自流之属,微末的法力根本就让其余族人给瞧不上,因此也正好躲过了被其余有野心的大妖笼属之劫。
但从各处传来的打斗之声,还有威力巨大的法力震慑,让这些弱小的生灵受惊不小,从各个地方合流聚在一起朝着本能上觉得安全一点儿的方向逃窜,却不知道正好选上了白师兄先前退出森境的那条路。
小叔祖施术安抚住面前的小蛇妖,从??安的手里接过后直接抱在了怀里。
兴许是他们的祖上到底是有过深切的交集,淡淡的熟悉味道让小叔祖的法术效果更加有了效果,等稍微冷静过后就一番流畅的讲述了这一路上的经历。
这小蛇妖也不愧为南山蛇纹一族,所经历了这么远距离的凶险,还能幸运的逃至此处,要不是不幸的被??安给捉住,说不定它也就能一直幸运的逃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距离更远,当然经历也就越丰富,知道的也就越多。抛开一些没必要的消息,整整说了快半个时辰才总算讲述完。
小小的脑袋像人一样用尾巴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有些讨好的盯着小叔祖,又有些气呼呼的指了指一旁的??安,显然是在告状。
??安侧身一躲,十分夸张的着急喊道:“诶,诶,诶,这个我懂,它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过后,小叔祖大手一挥,凭空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出来递给小蛇妖,道:“有了这枚丹药,应该足够你俩化形成功了,至于想报仇,等将来自己动手吧。”
说完,就轻轻将小蛇妖放在地上,后者狠狠瞪了一眼??安,又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一溜烟给逃远了。
??安自然不会真的跟一条小蛇妖计较,只是故作纠缠的吵吵道:“你怎么还能教唆她向自己复仇呢?万一将来它真的发达了,岂不是又树一强敌?
等等,为什么你要说你俩?难道刚才那小蛇妖不止一条?
还有,那枚丹药你从哪儿来的,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围过来的靳白玉凑上来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安师兄你的生元丹,刚才小叔祖路过你身旁的时候顺手从你兜里拿的。”
说着,也好似并不怕这个冷冰冰的妖族高手,甚至还直直地跑过去掰开握着的一只手,从里面又扒拉出一枚同样的丹药来。
然后像是炫耀般递向??安,道:“喏,我说的没错吧?”
至于她为什么能发现就连??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动静,也只能是小叔祖自己教的呗。
??安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其他的还在,只是独独少了其中两枚,唯独的两枚,还有一枚已经送给了小蛇妖。
“呀。”
有些凄惨的叫了一声,??安一边翻着还有没有丢其他的东西,一边说道:“你这人,怎么偷人东西……”
“呃……”
眼瞅着小叔祖目光不善,??安赶紧改口道:“要送也是我送嘛,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是我捉了它,但如果我再送它一份仙缘,想必也不会再跟我计较了呢,你们说对吧?”
得赶紧把看戏的人唤醒,要不然假戏就演成真的了。
靳蓝玉是哥哥,自然不会任由白玉胡闹,说道:“白玉别闹,赶紧把丹药还给小叔祖。”
靳白玉本就伸长了的手此时又示意性的往前面送了送。
等??安有些谨慎的接过丹药,又当着面放回药袋子过后,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拍了拍胸口,道:“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这丹药还有些用处,要不然送给白玉小师妹也不是不行,下次,下次啊。”
说着还宠溺的摸了摸靳白玉的脑袋,而靳白玉也是乖巧可爱,笑嘻嘻的随意一挡手,像是有些不满意??安摸她脑袋一般。
靳蓝玉有些奇怪,这白玉今儿个怎么换性子了?
就听靳白玉笑呵呵的说道:“??安师兄,下一次真的要送给我吗?”
本来已经转身回到白师兄身边的??安,一扭头就看见靳白玉手里又拿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生元丹,本来还算和谐的脸上瞬间又紧张了起来,赶紧再一次拿出自己的贴身药兜,检查了起来。
“啊……小偷,又一只小偷,为何不去偷白师兄,偷我干嘛,本来小生的家没就比命还薄。”??安是越演越来劲了,都忍不住搭配上了浮夸的动作。
而接戏的靳白玉更是配合的说道:“别人家的生元丹都是浅黄色的,??安师兄的这两枚不同呢,都差不多呈金色了,定然不是一般的灵丹妙药。
??安师兄,这可是你说的下一次就送给我,小妹这就谢谢了。”
除开两人刻意做作,为了缓和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之外,靳白玉也确实十分想要那枚特殊的生元丹药。
本也有些懂药理的小叔祖十分喜爱靳家兄妹,而靳家兄妹在知道小叔祖乃传说中的黎山狐族之时,更是满脑子的充满了好奇和对故事的渴望,这一路上自然是亲近了不少。
在靳白玉说道五师兄柳知言的一些状况时,小叔祖就告诉她,??安身上有两枚丹药十分附和五师兄如今的症状,虽然并不能彻底解决五师兄身上的失魂症,但也已经是如今最好的一剂良药了。
不过,除了白师兄,其他人都只是萍水相逢,又怎可轻启求药之口,虽然大家都清楚,只要有人开口,??安就一定会给。
所以当小叔祖听完小蛇妖的遭遇过后,就在一瞬间从??安身上窃取了其中两枚丹药,却正好借一枚弥补对小蛇妖的无心过失,也恰好创造了丹药易主的缘分。
仿佛是遭了好大的损失一般,??安捣胸锤足,惋惜得不得了,最后口口声声叹道:“千方,万防,家贼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罢了,罢了,既然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收回来,这枚生元丹就送予白玉小师妹吧。
不过,你这一手探囊取物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我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就被你从眼皮子底下给夺了去,是不是可以什么时候也教练我啊?”
靳白玉被??安的一番浮夸表演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答应道:“好说,好说,这都是小叔祖师父教我的,我还只是学了个皮毛啦,你要想学,当然也可以教你啊。
小叔祖师父,你说可以吧?”
小叔祖也配合的点了点头,就任由他们笑着、闹着。
白师兄这才忍不住出来解围道:“好了,别闹了,所谓缘法,又怎么如此任性?
不过还是先谢谢诸位的好意了。
至于丹药上,我会想办法尽力为??安兄弟做些弥补的。”
药名:
1.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2.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3.百花酿。
4洗髓丹。
5、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
第255章 药贵用于实,灵珍才算精。
靳白玉想把丹药直接交予白师兄,反正他们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五师兄。
但白师兄却拒绝了,言道:“不是缘法,此刻也有了缘起,既然白玉师妹有此心,还是由你亲自交给五师兄比较好。
至于赠药之恩,就此先行谢过了,往后有任何能用得上的地方,在所不辞。”
靳白玉有些害羞的连连摆手,道:“白师兄严重了,这丹药也是??安师兄了,你要谢,谢他就好了,我实在没做什么的。
对了,主意也是小叔祖师父出的,要是有功劳,他也有份。”
白师兄抱拳环顾一周,道:“大恩不言谢,诸位皆是有恩于我,皆当一概而论。”
??安插嘴道:“好了,好了,本来好好的,不提就当它过去算了,肉麻不肉麻?
对了,小叔祖,刚才那小蛇妖到底给你说了些啥?”
小叔祖:“你所捉到的小蛇妖其实乃是一对,只是那条公蛇本来想从你手上替下这条母蛇,结果才刚刚一接触,就被你的法力所震伤,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小蛇妖其他伙伴见机救下那条公蛇,说不定就已经遭脚踏而死。
属我冒昧,擅自将那枚丹药赠予小蛇妖,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唤一声便是。”
别看无论是从离人手段,还是黎山狐族的覆灭,又或者是这一路上小叔祖的表现可能会不怎么出众,但那也只是因为别人的光彩太过于耀眼而已。
试问,如果不是正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些变故,整个修行界已经好久都没有发生过这个层次的动荡了。
先不说黎山狐族有天赋魅影法术乃为灵根一绝,就是小叔祖不动天赋,仅凭自身的实力,也近乎能强过人世间修行者前十之列。
有了他的一句承诺,以后白云观不得横着走?
??安嘿嘿一笑,示意这事以后再说,自己却开口说道:“我说怎么旁边还有一小妖疯了似的跳出来自己往上撞,感情是我棒打了鸳鸯,罪过,罪过。”
靳白玉提醒道:“??安师兄,你也不用自责了,小叔祖师父替你送了它一枚生元丹,对它们俩都是莫大的福缘,往后真要找你报仇,也会念及小叔祖师父恩情的。”
可??安也不领情,瞪了一眼靳白玉说道:“谁说我自责了?是它自己撞上的,可跟我没啥关系,我只是觉得明明已经是妖了,可还这么傻,有些罪过而已。”
靳白玉一下子被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抚摸着胸膛不再理他。
小叔祖继续转述小蛇妖的信息。
上一次树妖桃江与那狈妖逃脱之后,不久就又撞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合作,而是直接撕破了脸皮。
桃江想吞噬狈妖族群里狼妖的生机灵魂,狈妖自然不会如它所愿,然后他们就先打起来了。
往后又牵连了一些其他妖属族群,有些是各自为战,有些是畏惧树妖桃江实力强大的淫威,要么为虎作伥,要么隐忍附势。仅凭自己实力强大就独霸一方的当然也有,但桃江暂且没有约束他们,也不受他们的威胁或者联手,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而这最近,树妖桃江正带领着一帮小喽啰将那支狼族连同狈妖终于围困在一处峡谷之内,扬言要把它们所有族群当成自己的养料。
白师兄这一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尽量保护更多森境内的妖族,而其中更为重要的自然就是各类的族群,其中当然就包括那一支狼群。
至于狈妖和树妖桃江,则是必须要斩杀的动乱之源。
白师兄问小叔祖,这已经是何事的事?
小叔祖回道:“日出之前。”
白师兄:“那有多远?”
小叔祖作为此地原住民,对于环境和距离自然要比其他人熟悉的多,默默盘算了片刻后说道:“小蛇妖是从另外一只飞禽妖身上听来的消息,按照其描述的景象,树妖桃江围困狼妖的峡谷应该在自西往北的方向,此去有一百三四十里,如果全速,日落前或许还能赶上。”
白师兄眉头一皱,暗暗觉得有些棘手。
不说队伍里靳家兄妹不一定能跟得上其他人的全速前进,就是拼了命赶上,也已经是精疲力尽,还能不能来得及阻止树妖桃江屠戮狼族,这几率怎么算都已经有些低了啊。
靳家兄妹显然也清楚自己此时有些拖了后腿,于是主动提出道:“白师兄,你们先行赶过去,以大事严紧,我和哥哥自保应该无虞,随后也就跟过来。”
显然这应该是当下最为合适的办法,但靳家兄妹既然慷慨来援,自然不能让他们置身险地。
白师兄正要拒绝她的提议,一直默不作声的觉醒小和尚开口说道:“白师兄尽管赶路,贫僧定然有办法让他二人能跟上。”
“嗯?”
白师兄大概能看得出来,这觉醒小和尚实力可能与??安在伯仲之间,这一次与树妖桃江交手,他也清楚即便是他加上小叔祖和??安一人也未必能拿它,但如果能加上靳家兄妹的音波法术与自己的辅助配合,对树妖的牵制袭杀便更有了把握。
如果觉醒小和尚能有办法让她二人跟得上,自然是再好不过。
其实如果他和小叔祖一人携一人,也是可以更快赶路的,但这样一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对于神识法力的消耗自然也会更大,便没了一局致胜的把握。
白师兄虽然不清楚觉醒小和尚具体的能力,但他既然能如此说,显然也是有把握的,于是叮嘱道:“那好,你携他二人尽量赶上我们的速度,有他二人在,擒下树妖桃江的几率也会大上许多。
这是回灵丹,如有法力不济,可先含于舌下,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说着白师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些浅蓝色的丹药,他不仅给了觉醒小和尚一枚,给周围其他人也是一人一枚。
??安打趣道:“哟,不愧是药王宗,这回灵丹一拿就是一瓶……还是极品。”
等拿到手上??安才发现,这白师兄拿出来的回灵丹还都是极品品质,这哪里是解一时燃眉之急,如果这个时候就将丹药含于舌下,那么在这接下来的三天三夜里,它也将能源源不断的补充法术所需灵力。
修行人从一开始能机缘滋生出灵识,再以灵识辨别出周围灵韵,便已经算是入了修行之门。
刚刚踏入修行之门的人,即便是不考虑修为境界,也会被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讶和好奇,从而衍生出更多的欲望和念头,只有平衡了,或者说是真正适应了这种神奇的变化之后,才能把这些灵韵真正纳入修行人自己的身体之内,辅以淬炼、滋长和重塑等。
到了这一步,其实就有点像传统中拥有内力的内家高手了,出拳内劲能打隔空,出掌有风能推人,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是沉淀的过程。
当气劲化无,暗暗生出潺潺涓流之时,便是有了法力的雏形,而法力所凝聚储备的地方,便是气海。
修行者平日里修炼,也就是凝炼周围灵韵化作气海法力的过程,灵韵飘渺无形,有藏于风中、化为万物、或纳于水,沉于金、聚于气,稀者氤氲源源不断,稠者化精有力之灵。
所以自然就有修行者特意去寻找各种灵气浓郁之物凝炼成丹药,以备在灵韵不足之时能得以更为便捷、快速的补充,这回灵丹便是其中的一种。
丹药乃作弊之物,所成不仅受原材料品质影响,更依托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数量当然不可能太多,对于成品品质更是可遇更难求。
一枚淡蓝色回灵丹,虽然还不足以媲美??安那两枚金色生元丹,但这两种丹药也不合适放在一块儿相比,因为效用不同。
第256章 双玉有未足,觉醒助其功。
觉醒和尚微微一思索,便不假思索的按白师兄所说,将那枚回灵丹含于舌下。
如果说是他要想协同靳家兄妹都能追得上几人全速,拼尽全力确实也能办到。但这样一来,等他们日落赶到之时,他自己就几乎会力竭,毫无自保之力。
白师兄虽说,有他和小叔祖、??安,再加上靳家兄妹相助,就已经有困杀树妖桃江和狈妖的实力,但毕竟多一份可靠的力量就多一分保障。
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吝啬而因小失大。
看着觉醒和尚并没有因为回灵丹珍贵就视若珍馐,至少对物之以尽其道有些了解,暗自点了点头后便招呼众人抓紧赶路。
一行人还是按照预订的秩序前行,只是觉醒和尚靠前了些,就紧紧地跟在靳家兄妹身后,而且等众人疾行之时,觉醒和尚两手一拍,一直拿在手中的一十二颗菩提念珠应声散落开来。
不过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化作两份,每份六颗分别依附在靳家兄妹的头、腰、双手四肢,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都看不到那枚念珠几乎是与身体融入了一体。
靳家兄妹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所以一开始就倾尽了全力,结果一瞬间差点撞到了前边本来是有一些距离的??安身上。
惊得??安怪叫一声,道:“哟,这速度着实可以啊。白师兄,我看你还可以提提速。”
白师兄也在观察队伍后边的动静,自然发现了觉醒和尚的手段。
其实原理也很简单。
觉醒和尚修为已然跟自己一样,登临大成境界,对于御物之法显然也有掌握熟练,更有他随身法器加持,恐怕手段更能得心应手。
觉醒和尚借御物之功,催动随身法器菩提念珠,而菩提珠又依附于靳家兄妹四肢脊柱,相当于是觉醒和尚把他俩当作自己的法器一路上推着前行。
对于靳家兄妹的感受也很直接。
菩提珠附着在身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等过了一会儿才猛然觉得一股大力从双腿之间传来,速度也是一下子被推得快了不少,这也得亏有后腰和头上的念珠托着,虽然这一下并不足以让他俩受伤,但显然也是不好受的。
接着就听到身后有觉醒和尚的声音传来,道:“两位施主,尽可能放松自己的身体,随其自然,这不仅对贫僧来说能减少压力,与你们自己也会有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感受。”
放松身体,又是处于极速飞奔之中。
这要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靳家兄妹有修行在身,对于四肢掌握本就有着敏锐的独立支配能力和配合。
只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能在极致的动静中去寻找类似于定境的静,倒还是一种暂新的体验。
既然觉醒小和尚让他俩尽量做到自然放松,于是两人干脆蔽断四肢感应,任由小和尚操纵前行,慢慢的去体会动中定境,又或者说从定境中感悟动之迅速。
不过可惜的是,如果他俩此时亦有大成境界,或许能正好体会跟陈石同样在经历的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经论。
也只能是先把这份体会保留下来,等将来能有机会同样斩却心魔妄境成就大成,或许就能明白今日之经历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又恰好顺理成章。
说是日落时分赶到,其实等真正看见小叔祖所说的那片峡谷之时,太阳还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
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师兄在老远的地方就开始放满了脚步,叮嘱道:“前边应该就是那树妖围困狼族的峡谷了,我已经能嗅到他们身上的味道了。”
??安就在白师兄身边,此时也跟着说道:“你鼻子还挺灵的,我也是在你提醒的时候才刚好闻到。
这是什么味道?竟然还有一点儿香。”
靳家兄妹在觉醒和尚的帮助一下果然也赶上了几人的脚步,他俩倒是轻轻松松,没什么感觉,反观其身后的觉醒和尚却是有些憔悴,即便是已经有回灵丹的帮助之下。
白师兄先一步关切的问道:“小师傅可还吃得消?”
觉醒和尚有些憔悴的脸上强打起了一点儿精神,说道:“还是有些托大了,要不是有白师兄的回灵丹,恐怕险些会误了大事。”
看着众人都有些围了过来,觉醒和尚赶紧说道:“诸位不用紧张,贫僧虽然消耗有些大,但不至于无自保之力。”
说着,还刻意收回了附着于靳家兄妹身上的菩提念珠,单手一竖,十二颗念珠便像有了灵性一样,自动穿行一串,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般又挂于他的手上,顺便还释放出其神性能量,震慑三观。
这是让别人知晓一个人的手段最好的方式,只是在这个时候显然有些不合适。
后边的小叔祖离得更近,赶紧一拢手就将觉醒和尚给罩了下来,并说道:“那树妖对法力波动极为敏锐,虽然还有些距离,但也不得不防。”
觉醒和尚小脸一红,倒是把刚才有些憔悴的脸色驱散了不少,连忙点头便是歉意。
小叔祖拦了拦他,安排道:“你跟随我们身后,略微做些注意,如有不得已,再出手不迟,其他的,先交给我们。”
白师兄也是这样想的,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补充说道:“靳家兄妹,我见识过你们师父慧娴师太的碧海潮生曲,不知道你俩联手施法,能达几成?”
听涛山庄的碧海潮生曲同样分为九层,只是不同于其他门派的递增式,层次越高,境界就越高。
听涛山庄弟子一开始就能掌握碧海潮生曲曲律,只是在未入门弟子手里它就是一首简简单单的曲目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要以修行人去区分,碧海潮生曲可以分碧海、潮生,海天一线三重,而碧海曲五音伤人,潮生五律伤魂,如果能达海天一线,那是神魂皆伤、仙人也难防。
碧海、潮生、海天一线,又不仅仅是曲律三重,也实则可区别境界三重,如果对应药王谷九重修为境界来算,碧海境可抵退病炼形境,潮生境又可比拟知常不堕境界,而能施展海天一线,就已经算是陆地神仙了。
白师兄问靳家兄妹联手能达几成,说实话,就算他们师父慧娴师太在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但好歹也是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靳蓝玉想了想,回答道:“……”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性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第257章 桃江浅入魔,潮生曲超生。
人之善恶阴险,事之理亏赢负,法之群孤抉择。(锻炼世间处事,辨邢放善恶。)
“人有三魂七魄,一为天魂,又称天命;二为地魂,是为造化;三为人魂,也名人灵。而所谓七魄,也为七情,是己,是彼,是道。”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之所以石老爹身上会有这种现象,是因为他会死,寿数正在程倒计时。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石老爹进不去阴山,红衣也不让他进。
杨勇和陈石在阴山所学,需重生才能发挥威力,所谓重生,在于哀莫大于心死。(接本文开头一幕。)
以身心引动自然之力,即为法力。
九幽玄冥
百炼之鬼为魔,炼魔。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人在情绪激烈的时候,是说不出连贯的话的。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02年2月12日,过春节。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辜老爷子:原名辜习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习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
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兼并特勤局的高官。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大法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功法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功法,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功法,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阴帅陆离:
魍魉
魅妖商幽: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马面』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百花酿。
洗髓丹。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
第258章 普三昧神器,晓佛语道铭。
这或许也只有身为佛门的觉醒和尚才稍微能看出一些端倪,但也是没有完全想明白,在白师兄还在仔细端详花萼上的文字之时就开口问道:“??安施主,为何这莲花座只有三片花萼?”
??安拿出宝物来,本就有与众人分享之意,自然是知无不答,说道:“一开始我也奇怪,但感官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有接受的暗示,我本不想多问,是那与我交换的褴褛老头主动提及的。
他说,三萼莲又名三品莲,乃莲中极为稀有的极品莲,甚至比并蒂莲还有少有万倍不止。
这莲花座别看材质可能是黄金,实际上你只要用神识法力催动,便了察觉它乃真正的莲花所炼制,甚至还能闻到阵阵荷香弥漫四周,有固神锁魂之效。”
觉醒小和尚仿佛这才恍然大悟般,说道:“佛说三昧,奢摩他、三摩钵提、禅那,一生来着生得定,后天来着集中力,后得定,三脱解门,无漏之空、无相、无愿三昧,有觉有观定、无觉有观定、无觉无观定。
原来如此,贫僧多谢??安施主为我解惑。”
觉醒小和尚双手合十,执顶念珠正儿八经朝??安拜了一拜,搞得??安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就给他解惑了,不是就说了三萼莲的来历吗?
等等,他说什么?三昧?好熟悉的词汇。
??安也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着急的拉着觉醒小和尚问道:“小和尚,你先别跟我打哑迷了,你刚刚说什么?三昧?是在说我的琉璃神火罩吗?”
觉醒小和尚毕竟只是佛家弟子,从小又只是在临空寺中长大,实际上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安会突然这么激动,如实答道:“是,也不是。
三昧是说三萼莲三生之相,亦映射佛家三昧菩萨,琉璃神火罩既然矗立三萼莲之上,自然也有三昧天相,要不然它也不会是这一个物件。”
觉醒小和尚的意思是,如果琉璃神火罩不是琉璃、金焰顶、三萼莲座三位一体,就不足为奇,三昧也不会跟它有什么关系。
但它真的就是一个整体,以法力催动,也真的能喷吐炽热火焰法术。
??安确实动用过这琉璃神火罩火焰焚烧过很多东西,但凡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在它的面前撑得过几息的时间,所以迄今为止??安也没有真正衡量过这火到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又不敢真的拿修行人,甚至普通人做个试验,自然也就没往三昧真火上去想过。
事后他又极度懊恼自己为何会这般笨,明明已暗许过琉璃神火罩就是九龙神火罩,怎么就没有想过那里面的火,就会是三昧真火呢?
不过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到了推脱的理由,琉璃神火罩上有九条金红色的线,肯定是他误导了自己其火行法术会跟这有关。
??安还是拉着觉醒小和尚的衣袖不松手,迫切的追问道:“那就是说琉璃神火罩所释放出来的火也就是三昧真火了?
那这九条金红色的线又是什么?九条龙吗?”
觉醒小和尚被他这么一直盯着也有些紧张,刚刚才大彻大悟的心境又开始了游弋不定,磕磕巴巴说道:“??安施主,贫僧知道三昧,却不知道三昧真火啊,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冒昧,赶紧松了手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激动坏了,我就想快点知道我这法宝到底是不是三昧真火?”
走在前面的白师兄刚才一直在想那三片花萼上的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也才终于想起。
替觉醒小和尚解释道:“??安,我能替他给你回答。”
??安刚刚才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又高涨了起来,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下子扑倒白师兄身边,就差抱着大腿撒娇了。
“快说,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白师兄一直有提高警觉,自然发现他的动静,赶紧一个侧身躲过了扑过来的??安,说道:“你先把法器给收起来,别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原来就这段时间,??安竟然一直就这样处于御使的状态,即使是心境波动都没有影响到法器丝杆的恍惚,听得入迷的靳家兄妹又一次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如果是自己御器,别说情绪激动,就是稍微有点儿走神,也可能从定境中掉落出来,为此还挨了师父不少的教训。
??安果然立马收了法器,琉璃神火罩也一晃眼,消失在他手掌之间,如果这一幕被陈石,或者杨屠巳正好看见,恐怕又得惊诧世间又多一神器出来。
“好了,你快说。”
不理会白师兄也为之一震的怪异表情,只顾一味的催促。
白师兄刚才就有些怀疑这琉璃神火罩会是一件神器,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不仅从来都没见到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神器的存在,又怎么能相信他??安靠坑蒙拐骗就能获得一件还可能是与仙家神器齐名的神器出来。
等真的见识到即便没有大成境的??安也能随意收敛法器之时,他又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真的就是一柄神器。
不是说大成境界修行者就可以收敛法器于无形,而是非神器不能随心所欲,与自身融为一体,这也是一条最简单、最直观的辨别神器的方式。
如果说兵器是人手臂之延伸,那么神器就是神魂之横展,只有超脱于寻常人之想象,也才能体会神器本身效用之一二。
稍微收拾一番心情,无嫉无妒,只是对罕见的一种常态,白师兄这才解释道:“佛家言三昧,道家也讲真火,其上昧神火,又称君火,中昧精火,也名臣火,下昧气海,也叫民火,神火焚天、臣火葬地、民火更是能翻天覆地,此语既叫道理,也讲法术。”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七魄:有七情说,
西方说(和魄、代表平衡之力、义魄、代表生死之义智魄、代表智慧、德魄、代表品行、力魄、代表力量、气魄、代表正义、恶魄、代表邪恶。)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密教说:此七个能量体分别来自人体的海底轮、脐轮、太阳神经丛、心轮、喉轮、眉心轮、及顶轮。
道家说:三魂乃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乃尸狗、伏矢、雀阴 、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各主精、气、神,及心、胃、肾、肠,胆、肝、肺
第259章 残存惹众怒,猩红也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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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欲擒桃江魔,反中权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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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毒谷显魔迹,刀俎斩怜悯。
可能是正在同一时刻,众人脑海之中就传来了两个声响。
一声有些沉闷,却能穿透神识。
一声清脆短暂,却能另无形震动瞬间归于平静。
前一声是树妖桃江引爆毒雾发出的一连串爆裂之音,只是因为都在同一时间发生,所以即使有百出也只归于震荡波范围内的同时发出。
而另一声就是来自于觉醒小和尚敲出的木鱼声响,刚才还空着的双手,此刻也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来一个棒子,诡异的呈灰白色颜色,不像是普通的木头。
都清楚佛门有狮子吼神功,却很少有人见识过还有什么木鱼声响能有止定的神效。
白师兄有些劫后余生的回头忘了一眼小和尚所在的方向,这次一行人给他的意外也已经足够得多了,也是欣慰、也是侥幸。
桃江见自己预谋的两处陷阱都被对手破坏,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再扎根深种,拔出带泥的根触就像个八爪鱼似的朝着白师兄这边冲了过来,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木刺破风袭来。
有过经验的小叔祖做出应对,轻而易举就挡下了又一波攻击,甚至还有余力幻化出漫天剑影,夹杂了看不清的风刃和冰锥,胡乱的砸了过去。
看着桃江冲了出去,一旁驮着狈妖的狼妖也是紧紧的跟在了身后,正应了那句狼狈为奸。
狼妖不擅长法术,但奔袭的速度奇快,虽后一步出发,却比树妖更早的靠近了白师兄一行。
小叔祖的幻影也被其背上的狈妖一一抹除,两只细尖的爪子形似鬼怪,搓手之间却能擦化出妖绿色的火花,白师兄这才发现,那些飘动的绿色火花,不仅能点燃小叔祖的幻象,有些真正的元素法术也是转瞬就被这火光给消融掉。
而且,有一小部份绿火直接没入身下狼妖的头顶,让本就亢奋的狼妖更加的躁动暴虐。
难怪这么快就能被这狼妖突破屏障,原来这狈妖也是功不可没。
狼族族群虽然凶狠,却在梅溪森境生活的久了,早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嗜血好杀,就跟此前的狐妖一族一样,本安安稳稳的在此繁衍生息,这次的暴动肯定是有封魔谷动荡有关,但实在不至于一下子就顶着覆族之危,把整个族群都投入了如此凶险的地步。
而且以前的传说中,狈妖出现虽然噬杀,却也是以自身族群为重,根本不可能仍由其被屠戮。
见此情形,白师兄都有些怀疑这狈妖到底是不是被什么更高一级的大妖蛊惑,纵然不惜强行操控族群同类,也要协同桃江动乱。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白师兄想得更多,竖起白玉寻香,就加入了战局,丝丝更加诡异的风刃自笛孔而出,下一刻就会在狼妖的身上划出一道身可见骨的口子出来。
狼妖吃痛,也不顾自身安危,甚至就连背上的狈妖我不再顾忌,一味地朝着白师兄袭来,形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如此这样一来,白师兄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也更加确定不止狼妖,就连其背后的狈妖也一定是被什么高手给控制了,因为这个高手根本不太懂狼狈合作的攻击模式,自然发挥不出它俩的真正的威力出来。
照这样下去,只需要再有个三五回合,定然能让这俩妖兽葬身于此。
白师兄微微一衡量,便出口说道:“狈妖可能被控制了,如能制服,可容它一条性命。”
虽说的是狈妖,但小叔祖清楚也是说的狼妖,刚刚才狠下心的决定瞬间也是松了一口气。
?5?5安分不得心,就算是想留手也轮不到他,只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接踵而至的树妖桃江,只要再挡住这一击,天雷符就可完成。
到那时,就算没有了诛杀树妖的可能,也足够有一行自保的手段。
说实话,?5?5安还是有些小看了他祖师留下来的手段,敢称神天雷,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流。
独斗狼狈联合还有些余力,小叔祖扭头专心应付桃江,方圆百里的魅影法阵此刻也是催动到了极致,阵枢变化,引得环境之内的地势都跟着翻涌起来,五行能量极致变幻,翻涌的泥浆也都转换成滚烫的熔浆,甚至连阵枢结界都被灼烧的滋滋作响。
这是对付树妖最为有效的术法手段,为此小叔祖甚至不惜耗费元神,引得九幽妖焰游离于法阵之中,只要等逮到树妖的一丝痕迹,便可直接焚灼其神魂识海,纵使有神仙手段也逃不了脱一身皮。
果然桃江也有些颇为忌惮,本来拨离地面的树根也跟着又紧紧扎入了地下。
如果这个时候白师兄选择退避,可能逐步之下就能慢慢脱离于桃江的陷阱范围,可他们今天就是来斩杀它的,如果再一次让他逃脱,岂不是后患无穷。
桃江的两次设计虽然都被白师兄一行给破解了,可他也不止这些手段。
扎根于此的桃江,气势也是为之一振,本就笼罩在它周围的魅影法阵都差点被撕开出一道口子出来。
又是一声怒吼,聚拢数以千计的枝蔓就直愣愣的给砸了下来。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6?8胎光?6?8: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6?8爽灵?6?8: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6?8幽精?6?8: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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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澄天雷寰宇,炼真身至宝。
修行人最一开始就讲究神识清明。
虽然那个时候的神识跟现在所说的神识有所不同,但清明讲究却是一样的。
亦也就是神识清明,你才能知己思,晓己想;知其思,晓其想,混沌寰宇,片刻清明,也是大道至上最基本的手段。
只是在这一刻,无论渐渐入魔的桃江,亦或者说法力不弱的小叔祖,亦或是最重修习心性的觉醒小和尚都失去了那片刻清明,又重归于了一片混沌。
眼前的一片白茫茫,就连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白师兄心中很清楚此刻会有多么的重要和紧张,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仅仅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好像就连思考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到。
也许是一瞬,又或许是过了很久。
等终于有了动静的时候,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询声望去,就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树妖桃江,此刻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劈成了两半,那些萦绕在其周身的绿气也不见了踪迹,就连老远都能感受到的浑厚生机,此刻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发生了什么?”
小叔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出了此刻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不过很可惜,能听到的他这一声的,恐怕也只有白师兄了。
白师兄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在听到小叔祖的问题过后,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答道:“桃江好像被斩杀了?”
小叔祖同样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好像是,就像根被烧焦了的木头。”
“等等,其他人呢?”
白师兄好像这才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事情,环顾四周,本在半空之上的?5?5安,此刻已经趴在了地上,紫秋剑、摇云浮尘都被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强忍着身体上所带来的不适,好在神识不仅没有任何损伤,反而清明了不少,这才能挪得动很是疲惫的身躯。
将?5?5安给扶了起来,伸手一把脉,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知道他只是耗损了全部精力,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晕厥了过去而已。
又傻愣愣的呆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去看着到现在还无法动弹的小叔祖,嘿嘿笑道:“如果所猜测的不错,定然是这小子在符成之际,顺便就又给祭了出去,引天雷直接将树妖桃江给劈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都被他给救了。”
虽然身体上还一直处于麻痹,无法动弹,但同样小叔祖脑子里也是一片清明,可能不需要白师兄解释,他也能看出些许端倪,只是同样有些吃惊,明明修为不如自己的小屁孩,却是一个比一个有着令人不得不吃惊的能力。
看样子,自己此前本有些熟悉的那个世界,此刻又变得有些陌生了。
此刻的峡谷之中变得更加寂静了,也更加的黑漆漆了,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妖兽还敢闯入这里,白师兄也懒得动用神识法力,干脆闭着眼睛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环抱着?5?5安的手也紧了紧,像是生怕冷着了他。
不用想,山梁之上的靳家兄妹也应该是晕了过去,那令人意外的觉醒小和尚也没有动静,恐怕也是一样的遭遇。
至于刚才还在缠斗的狼狈……如果它俩直接死于这场天雷之中,白师兄反而觉得是有些便宜了它俩。
虽然可能事情的发生并非它俩所愿,但就事论事,不能说非出自于本心,就能摆脱通过其手犯下的罪孽。
有时候其力不足,甚是胁迫冤枉,本就一种罪孽,诸力不公,是大不公,非私也,是私矣,有罪焉。
那有些人可能会说,这事又不能怪自己,只是自己比别人运气更加不好而已,为什么要把这种罪孽怪罪于自己的身上呢?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
你是被胁迫的,那么你还有没有选择?
如果有,那么你为什么没这样选?
那么所造成的后果,你就有责任撑到。
如果没得选,
就好像是人较于蝼蚁,何来道理之说?
白师兄本就不只针对于一定要斩杀狼和狈,更何况其后还发现这其中可能会有更大的暗手操作,就更加不会深究于狼狈所遭下的罪孽,不过这也并不代表着就会原谅狼狈所作所为,无视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容忍。
有了那道天雷之威,短时间内这片峡谷会成为一方净土,这就是天道给予最公平的对待,至于往后会如何,就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
这一修整,就直接到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几人的脸上之时才终于醒了过来。
白师兄虽然一直都醒着,但他一动不动,其实跟睡着了也没啥区别。
?5?5安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那张俊俏的下巴,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又精雕细琢,就算自己身为男人,也忍不住遐想,这么漂亮的下巴,那脸岂不是美得惨绝人寰?
只是,等慢慢看得清楚,?5?5安一下子就从白师兄的怀里跳了起来。
这一跳,既高又远,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5?5安差点都没站住又要栽倒下去,还是白师兄一个瞬身再一次将他扶住,宽慰道:“你才刚刚苏醒,法力应该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妄动。”
听白师兄劝得温柔,?5?5安竟不知道还要拒绝,乖乖的就这样让他扶着,甚至还觉得他说的在理。
等这边没了动静,小叔祖也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俩一眼,转头说道:“我去看看山上的怎么样了。”
“嗯。”
“嗯。”
同一个答案,回答了两次,出自于两个不同的人,搞得小叔祖又是一愣,经不住打了个冷颤才逃似的走了。
跟白师兄猜测的一样,靳家兄妹晕厥的更加彻底,一直到白师兄将他俩送回药王谷中,整整睡了半个多月才醒,要不是清楚经历,恐怕非得把他们师父给急死不可。
而觉醒小和尚比他们稍微好一些,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耗费了绝大部分法力,可能醒的时间还会提前一些。
狼妖和狈妖却并没有在这一次天雷之中存活下来,包括后面被树妖桃江召唤出来的那些怪异黑虫子,除了知道它们身上黏糊糊的粘液有腐蚀效果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以说,整个峡谷之中除了白师兄等几人和树妖桃江原来的真身之外,就只剩下琉璃状的岩浆,还有灰白色的灰烬了。
能在这天雷之中留存下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凡物。
想来也是,那树妖具体存活了多久已经不可考证,但就凭他有过的神仙经历也注定了不会平凡,再加上这期间他已经无限制的凝聚几乎无数的生机白毫,也算是早就把它的真身淬炼到了一种极致的存在。
树妖桃江此前已经入魔,却又被?5?5安祭出的天雷直接劈死,亦不亚于另外一种形式的淬炼。
就连一些普通的树木如果能经得住天雷的劈及,都能成为非凡的雷击木,更何况桃江这种大妖呢?
好东西自然不能错过,其他人没醒,白师兄又舍不得再让?5?5安动手,这可把本来就喜爱宝贝的?5?5安给难受坏了。
最后不得已,就只能是白师兄自己亲自动手才算能附和?5?5安的心意。
雷击木采得两根,应该是被劈成两半的桃江各自凝华而来,一根长约三米,一根稍微短一点,不过不是很粗,直接两根合在一起也能简单的抗在肩上。
后来还是实在拗不过?5?5安,就一直由他抗回了药王谷中。
在桃江扎根的地下,小叔祖凭借着他的敏锐天赋,还发现了一颗黑漆漆的珠子,以神识探之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即便是在阳光下,其也能透出阵阵阴寒气息,显然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而且还是同样是抗下了天雷。
虽然也是宝贝,但?5?5安不喜欢它的气息,身为妖族的小叔祖虽然本能的有些贪婪这颗珠子,但潜意识里也觉得这东西应该有些诡异,最后忍着冲动让白师兄先封存起来,等回去再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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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自封刑狱司,荡开不平事。
阿傍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挺幸运的。
自从跌落轮回道之外过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等好不容易再一次清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近乎处于弥留之际。
要不是生前还是刑狱司身份的阿傍最后还有一份执念,恐怕他也早就消散于无形了,阿傍也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天,先是隐约发现远处的天际有阵阵雷音,这种至刚至阳的天象一向都是令他这一类生物畏惧的存在,可今时今日却有些罕见的没有畏惧,甚至想靠近亲近亲近。
等回过神来,就连阿傍自己都忍不住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也正是有了这个想法,才让他有了些许的清醒,然后他就发现有一个气息跟自己很是相似的人朝着自己这边奔来,速度还很快,还不等阿傍做出反应……然后他就发现其实他现在只能勉强算是一缕幽魂,除了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什么反应都做不了。
所以,等反应过来的阿傍也就“冷静”的选择静观其变。
一路上逃,邢放也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甩开后边追的很紧的白师兄和虬髯客。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明白即使宁愿被白师兄给抓着,也不能落在这个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要保护自己的虬髯客手里,不然下场一定会很惨。
逃到此处的邢放忽然觉得前方的阴霾处好像有些异常,早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润身不动色的痞满功夫,自然不会让被察觉者发现自己已经被察觉。
刚刚逃到此处的邢放还隔得老远就识破了阿傍的存在,只是他如今修为不足,虽能看破,却还不能勘破,所以也算是静观其变。
殊不知也正是遇着了这一幕闲风幽魂,邢放才非常“巧合”的学会了另一种隐匿之法,就好像是早就被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这一抹契机。
也不知道该是邢放自身的天赋异禀,还是说鬼师黑袍的术法秘籍本身就十分契合他邢放,但凡只要是他如今修为能施展的法术,只要有过一遍,他就能得心应手的给施效出来。
只见一股黑雾突然自邢放的脚底处冒了出来,只眨眼的功夫,其身形也就跟着那股黑雾,像焰烟一样又很快消散开来,跟着消失的当然就有他邢放。
刚刚有些清醒的阿傍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他却突然间隐匿?难道说眼前这个服装有些奇异,明明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的少年发现了自己?又有些怀疑这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功法?即便是以如今自己这样的状态,他都没有发现邢放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现在又躲在了什么地方。
不过,阿傍很快就被其他正在发生的事情给打扰了……远处又飞来了两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只稍许,两位俊俏少年就已到近前,阿傍发现俩美少年乃是一男一女,身上的服装跟刚才那人也很相像,却十分迥异阿傍最后所在的那个时代。
虽然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过了过了多少年,但他却很清楚自己如今所处的时代,就是自己无论从事轮回,还是游离期间所经历的那片天地。
这一男一女的功夫稍微差上一些,又没有属性相仿的近墨者黑,所以也就没法子发现阿傍的踪迹,也包括藏匿起来的阿傍的行踪。
停留了一小会儿,这一男一女也就重新再一次离开,等真正气息都消失的时候,那本来空无一物的空间处又悄然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旋涡,就从其中蹦出来一个人,不就是刚刚突然消失掉的邢放吗?
只是此刻的邢放稍微有些疲惫,贸然动用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法术,对他来说消耗还是有些支撑不了。
不过好在他已经成功躲过了这一对兄妹的追踪,特异神识反馈让他同样察觉自己刚才的一方隐匿,远远能有虬髯客隐隐的联系这一刻也跟着消失了?
邢放鬼魅一笑,心中暗道:“总算彻底摆脱了威胁,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一些,莫等时间太久,这些蝼蚁又何至于能威胁到自己?
至于刚刚隐隐有些察觉的异样……”
邢放觉得现在还不宜多生事端,警告性的盯了阿傍所在的地方一眼,随手丢下刚刚从那团黑雾之中凝炼出来的一丝痕迹,就又转身逃离了出去。
阿傍虽然读懂了他那眼神中的意思,但如果他会在乎,他就不算是曾经的刑狱司阿傍了。
只是就连阿傍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刻的无动于衷,天际边的一抹金色才算有些耀眼,就好像对某人的肯定和赞誉。
没过多久,虬髯客还是追踪到了此处。
这毕竟是邢放最后停留的地方,要是有什么线索的话,也就只能是这一片地方。
阿傍的气息本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刚才能被邢放察觉,或许是阿傍本就“醒”过来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又或许是被邢放身体里的另一种存在给察觉。
总之,一开始的虬髯客是没有察觉到阿傍的。
不过,虬髯客也有他自己的办法。
通过鬼族的一些秘术,阿傍又从虬髯客的身上发现了那一种同样有些诡异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
只是虬髯客才刚一施法,方才那邢放故意留下的一丝黑缕就随着他的法术一并袭于它自己的身体之中。
如果不是阿傍一直就在留意那缕黑色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能从中透出一股子能让人躁动的东西?可能也不会发现那缕黑线没入了虬髯客的身体里。
然后,阿傍就被虬髯客给召唤了出来。
一时间,阿傍突然就能摆脱束缚,就像身处牢狱几百年的人突然得到了释放,虽然最后发现这或许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这也足够让他封闭了许久的脑子一时间再也想不起更多非其自身前途的东西来。
所以说阿傍是幸运的。
本来虬髯客的任由其自生自灭已然让他再一次绝望,却不知道另一番天大的机缘终于选中了他。
一种权衡于某种规则里的东西,让阿傍即使到了今天也没有想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又该去决断什么样的存在。
只能是一步一步的听从事态所发生的原则规矩里慢慢适应,慢慢领悟,和慢慢的寻找。
虬髯客给了阿傍一些权利,并赋予了他一些责任。
这恰好是阿傍正需要的,自然对他也就十分的感激和图有机会回报。
虬髯客的突然失狂,阿傍先前也没有想到,而且阿傍虽然跟在虬髯客的身边,却也是并没有把他自己当成鬼族,虬髯客也没有,并且还交待过一些关于其他的事情,
虬髯客的突然离去,阿傍这才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敏锐的觉得今天的结局跟那时候的小因会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说真如他自己所想,那么即便是邢放会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人,阿傍一样有责任去评判他的功德报应,这也是他的责任。
离开白师兄过后,阿傍就一直有留意着当初邢放的气息,也相当于一直跟随他和白师兄的脚步周围。
石老爹采药时所遭遇,又或者是黎山之祸,还是药王谷四师兄的突然反叛,或多或少都有那股子气息的参与其中。
如果要追究的更远一些,甚至那离人侯吉的身上,实际上早就有了一颗黑色的种子。
只是阿傍有些不明白,那时候的种子,会跟今天的播种人相关吗?
又或者说,难道从那时候开始,他按下的种子就是为了今儿个长成参天大树吗?
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却也让他一步一步更加坚定了某种意志,更加的如痴如醉,就像是一个赌徒,在没有揭开骰盅的那一刻,所有的跟筹都是对某个已定答案的执着。
这一次阿傍之所以能碰到陈石二人,也就是因为在这里的一片地方,亦有着邢放的某一丝残留,只是前不久却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
阿傍猜测可能是被另外的高人给发现了,然后给抹杀了。
就像更早一些的时候,一处阿傍偷偷溜进去过的世外之地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即便是早就有了预谋的东西,也抵不过事态的变迁,和绝对实力的碾压摧枯拉朽。
那一幕,阿傍恰好看见了,不过就连过了好久他都不敢贸然靠近,一股心底里的畏惧使他只想更快的远离此地。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那里的线索也算是已经另一种的终结。
阿傍是知道眼前两个小伙的,一个陈石,是自己曾经下命令一直在追杀的石老爹的收养儿子,后又拜入了药王宗门,上一次见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初入修行门的孩子。
另一个也见过,名为杨勇,却不知道为何现在改名叫杨屠巳。
实力嘛。
阿傍实际上更为忌惮的也就是他杨屠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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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阿傍不知愁,欲断冥界事。
此前的杨屠巳实力本就不及陈石,但他却有能斩杀陈石所不能斩之目标的实力。
如今也是一样,阿傍依旧能看出来陈石的实力是强于杨屠巳的,但奈何不了自己的陈石,却被杨屠巳一记剑光给差点吓破了胆。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诚诚恳恳的与几人打招呼呢。
那同样身为鬼族的魍魉和魅妖不也一样能跟他们和平共处吗?
只是如果不提及辜芙蓉被掳走的话。
阿傍的祀月法环确实是一件神器,如果它要是知道杨屠巳更加详细一些的事情经历的话,就会清楚他自己获得神器的经历其实跟杨屠巳的经历有许多相似的地方,甚至就连获得神器的时间都无出其右。
祀月法环进可攻,不动声息之间就能困住敌人,还能瓦解敌人的心里防线,让其一开始就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忏悔自己的任何罪过,论罪之严重程度,阿傍甚至可以选择是直接将其抹杀,还是小小惩戒,
退,就是如今这种情况。
阿傍被祀月法环所幻化的黑球给紧紧的包裹在里面,虽然能感受到瓦解的一切刺激,阿傍自己却无法感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亦或许就跟闭入了死关并没有任何区别。
黑夜里的世界总是能给人一种错觉,阿傍猜测,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话,这么长时间,外边的陈石和杨屠巳应该已经放弃了自己而选择离开。
等他小心翼翼解开祀月法环的保护,入眼之处真的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可下一刻,阿傍只觉心房被一把攥紧,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起来。
好在对危险的本能还是触发了祀月法环的护主机制,黑色的法球直接退回了本体的样子,像是两个弯得有些过分的钢刀,护在了前面,正好碰上了那一记差点连空间都给斩开的神之一剑。
从祀月法环传来的悲鸣让阿傍也是心疼不已,纵使拼着自己身死一次也不想再让它受到伤害。
直接收回了祀月法环的保护,阿傍干脆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直挺挺的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着什么动静,这才有些迟疑的睁开了眼睛。
陈石只是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而身旁的陈石却是笑盈盈的提着剑盯着自己,仿佛是在说,你只要稍微有什么异动,我的剑就会直接将你斩杀。
如果能不死,当然是最好。
阿傍虽也是鬼族,但他的体魄跟其他鬼族又有所不同,这是当初就跟虬髯客验证过的事实。
如果阿傍被斩杀一次,虽然他还是阿傍,不过他所拥有的一些就将是又必须重来一次,同样的遭遇,同样的经过,同样的结果,好像一种同内容的循环。
阿傍知道他在等什么,当即主动说道:“陈石,追杀你石老爹确实是我下的命令,但那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能怪我。
不过,我同样不能责怪你反把影子给杀了,因为那也是你们应该行使的权利。
如果你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你石老爹的行踪。”
虽然自己可以另外挑时间继续打电话给二师兄询问石老爹的行踪,但一想到他刻意回寰的态度,加上就算由他找到石老爹,好像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谈谈?你想谈什么?”
见他俩不再动手,阿傍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并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不对?甚至你们同样和我们鬼族有一些合作,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陈石眯眼一笑,有些诡异莫测的说道:“看样子你比我意料的还要知道的多。”
阿傍又有了一些紧张,咬着牙才说道:“我知道的并不与你有什么冲突,甚至可以说很多事情还会有帮助到你的地方。”
陈石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怒意的说道:“没有冲突?你们敢动石老爹,就是对我最大的挑衅,还敢说没有冲突?”
阿傍已经想到陈石会计较这件事,但他自己的原则又不允许他放弃自己一开始的决定。
只能把牙齿都差点咬碎了说道:“这件事其实也非我本意,而是当初跟虬髯客有些关系,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就是我想更改命令也是有些无能为力。
再说了,石老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阿傍不能违背原则,选择欺骗或者说谎,只能模糊一些事实,混淆概念,至少也要勉强把眼前这一关给糊弄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阿傍真正面对陈石的时候就打心底里有些发怵,就有些像当初见着那位真正的伟岸一般,所以即便是清楚自己打不过他们也足以有能力逃脱出去,也不敢贸然行动。
况且,阿傍也隐隐有些觉得,此人很重要,也跟自己有很重要的关系。
本来是假装生气的陈石这下真的有些怒了,厉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石老爹就活该遭人追杀了?”
本来是准备混淆陈石的,没想到反过来被他给牵强附会上了,阿傍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我是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怎么样?
既然命令已经下了,我又没办法更改或者解除这件事,但事情总得解决对吧?”
事情也确实如此。
陈石也懒得再吓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人明明实力不弱,从他俩手下逃跑完全不是问题,却好像对自己有些极度的惧怕是怎么回事?
“你先说说,有什么能帮到我的?”
阿傍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头顶渗出的冷汗,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着,这人为什么能给自己这么大压迫感?越是平静的靠近他,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反而是刚才剑拔弩张的时候,这个感觉反而还会轻松一些。
如果照这样下去,阿傍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需要听命于他?这一想法,就连阿傍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又不是皇帝。
干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知道当初虬髯客为何会突然发狂吗?”
“这事恐怕白师兄可能会更感兴趣一些。”虽然这事陈石也确实想知道,但他同样清楚这阿傍跟白师兄有接触,却不告诉白师兄反而要告诉自己,不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样得到的答案都只会是一个不可信的谎言。
“那离人侯吉呢?”阿傍又说出了一个信息。
陈石:“你拿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说事,觉得我会在意吗?”
阿傍:“那如果我告诉你,这里面所有的事情都可能跟邢放有关,包括这次白师兄入梅溪森境里斩杀那入魔的树妖桃江呢?”
如果说刚才所说的事情,并不是陈石真的不关心,而他也很清楚就这两件事的筹码还不够,那么阿傍此时说起的事情就真的有些令陈石动容了。
虽然事情关系到白师兄的安危,但陈石还是必须保持必要的从容,不过难免的有些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个消息还算差不多。”
阿傍也是看透不说破,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说道:“白师兄此次前往斩杀的树妖桃江其实就是受邢放挑拨和鼓动的。
当然仅仅是如此还不够,他还试图挑动更多的妖族或者邪修,以及一些野修。
前些日子他新修习了一道邪法,能让人无限放大心中的欲念,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没就能因无法自持而迸发,最后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树妖桃江虽然是有些贪婪,但也算是一直都比较克制,就是受到了邢放的挑拨影响,贪婪从一丁点,瞬间增长到无法遏制的地步,直至入魔。
我隐约是能猜到邢放为何要这样做,但并不能证明什么。此次他不仅仅是挑动了森境内的一些妖族,甚至他可能已经找过了妖族神兽相繇。”
转眼,阿傍又放出了一个令陈石真正关心的信息。
见陈石听得认真,阿傍自己也说上了兴致,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继续说道:“很多人推测那邢放是鬼师夺舍,但我却并没有在邢放的身上看到任何有关于鬼师生前的动机痕迹。那鬼师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挑动人间动乱,从而快速助长冥界实力,甚至可能还有创世的打算。
但实际上我觉得,就算是他真的让整个人间界所有生灵的灵魂,都收揽于鬼族麾下,也不足以令冥界实力有什么实质性的强大。”
陈石:“你好像扯远了。”
阿傍一听,连忙回寰道:“对对对,一时兴起,给说忘了。
那树妖桃江被邢放施了法术,在森境中做乱,引发森境结界动荡,这对邢放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利益好处,但却给白师兄会增添很大的麻烦。
这次事情甚至惊动了鬼族内一些更加强大的存在,所以等魍魉和魅妖跟过来的时候,邢放早就已经躲出来了。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复述了。”
明知道这件事情对陈石的打击很大,阿傍才不会傻傻的再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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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洽谈一境界,方外已点钦。
陈石:“那如果是鬼师,他会怎么做?”
阿傍知道陈石在想什么,于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道:“就算他真是鬼师托舍转世,他也没有理由主动去动妖族。
因为妖族本身就不会成为他制霸三界的障碍,甚至反而可能还是他创世的重要条件之一,因为生灵本就是创世最为重要的条件。”
要想接触到创世这个层次的东西,对陈石来说还是有些遥不可及,未避免在这件事上牵扯得更多,陈石并不打算过分纠结这个问题,所以改口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邢放就是邢放,其实并不跟鬼师有什么牵扯。”
这话听得阿傍眼前一亮,继而有些兴奋的说道:“我也就是这样想的,那鬼师虽说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鬼族天才,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其实并不足以有谋划更为远大目标的能力,相反我倒是觉得鬼王有这个实力。”
怎么又牵扯出来一个鬼王?
本来不想打断两人说话的杨屠巳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这要是再让他这样绕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有些不耐烦的喊道:“扯那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压根就是在拖延时间,再磨叽,信不信我再斩你一剑?”
阿傍脸色一苦,他还真不是拖延时间,况且就算是拖延时间也对他没有什么用,就算再次把自己躲在祀月法环里,陈石俩人依然可以在外边守着自己,时间越久,反而越对自己不利。
哭丧着脸,委屈道:“你别着急嘛,事情总要有个前因后果的嘛。”
杨屠巳更不耐烦了,只是见陈石并没有反对,才忍着说道:“快说,快说。”
阿傍看了陈石一眼,分明觉得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比自己更有看透事情本质的能力,这也是让阿傍一直滔滔不绝、细数细述的原因。
“我虽也是鬼族,但与其他鬼族又有不同,虬髯客为我打造显世躯壳,机缘巧合之下却为我塑造出一副圣灵之体出来,天生就拥有中正信念,所以我想,我应该更合适被称作鬼族刑狱司。”
这是阿傍第一次对外人说起这个经历,接触到现在,他本能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甚至有些意识中的直觉觉得这俩人就是自己可以畅所欲言的对象,也是未来自己即将辅佐的正确选择。
至于鬼王,他就是鬼王。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
陈石本来也不明白他为何从一开始就会牵扯到这么远,但等他从第一句话说起,谛听术就告诉自己,他说的是真的,而且前因后果里已经牵扯到迄今为止几乎所有发生的事情。
甚至识海之中那层模糊的迷雾,也因为阿傍的阐述逐渐有了些轮廓,陈石明白,如果将来的世界要怎么样,自己现在识海之中所展示的世界就是对未来的推演依据,也就是神仙术中所描述的先天而知。
陈石:“所以你想断他邢放?”
阿傍:“正是。”
陈石:“那这么说,他邢放此刻所行之事定然与石老爹相关了?”
阿傍神情激动,一副惺惺相惜之态跃然于表,连忙答道:“正是。”
陈石可对他投来的青睐不甚感冒,微微退避半尺道:“既然鬼师没有这样的谋划能力,那现在会是他邢放直接所为,还是你觉得其背后就是鬼王在安排?”
这个问题也正是阿傍现在还想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现在有机会跟陈石畅所欲言,自然是知无不言,道:“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从我了解到的方面看来,鬼王确实在帮衬你们药王谷和白师兄,甚至有些事还是不惜毁坏他自己的一些利益也要直接有利于你等几人,这在此前的几百年里可都是从无仅有的事情。
他鬼王自有地府之王的身份,在阳世间做这些事实际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反之这样做会对邢放,或者鬼王自己有着诸多不利。
鬼师或许是鬼王麾下,或许有些重要的身份,但那邢放,如果来说无论他是不是鬼师转世托舍,都已经不归于鬼王该管的范畴,但邢放所能做到的事情,却一直几乎延续了当年鬼师的能力,仅这一个理由,鬼王都应该是庇佑他的存在。
而抛开这些理由,那么也只能是一个答案,这所有的事情就是他邢放的个人所为,而且鬼王也无法掌控,甚至可能跟鬼王的谋划相悖论……”
本滔滔不绝的阿傍,说到这却突然住了嘴。
陈石若有所思,可杨屠巳忍不住问道:“如果是邢放个人所为,又有什么问题?”
阿傍沉思片刻才答道:“有问题,甚至有大问题。
他邢放不是鬼族,而现在却不仅有统御鬼族的能力,甚至还一直陆续施展着鬼师所有的能力,而且我猜测鬼王之所以做了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事,实际上可能就是因为他邢放。”
杨屠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着,难道说还怕他邢放抢了鬼王的位置?”
阿傍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杨屠巳一眼,说道:“鬼王只是一种称谓和责任,并不是说谁想抢去,就能抢去的。
就好比一个推倒王朝的皇帝,并不是取代他的帝位,而是成就一个新的王朝。”
杨屠巳愤然一怒,手持屠魔剑直指阿傍面门,吼道:“你给我说清楚,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阿傍瞬间又马上表现出一副有些畏惧的样子往后退了退,口中还一直狡辩道:“没有,没有,我没有。”
陈石难得露出了一抹笑脸,伸手拦住了差点暴怒的杨屠巳,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杨屠巳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盯着陈石说道:“你到底哪头的?还帮着他损我?”
陈石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急,别急,你以后会有他帮你大忙的时候,不必介怀这点小事。”
陈石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隐隐看出阿傍身世机缘的一丁点秘密,按照辜老爷子师父所定义的名称,他也算是所谓“天命人”之一,至于为什么要说是之一,是因为在阿傍的关联上,陈石还隐隐能看到好几条的因果线,只是可能是因为修为不够的问题,他对除了面前的杨屠巳以外另外的任何一条都还看不清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时机未到,就好比如今恰好杨屠巳就正在身旁。
杨屠巳听话的并没有再找阿傍的麻烦,但也是气呼呼的走到一旁,再也不想见着他的面。
而阿傍既有些看不上他杨屠巳,但又对其有些怕,就像是刻意解释给他听一般说道:“他邢放倒不是想抢鬼王的位置,而是可能想打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理想世界,”
陈石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虽然说鬼师也有创造一个世界的欲念,但那也仅仅是在其冥界范围内,所能真正有机会做到的范畴。
而邢放不一样,哪怕是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可他偏偏就是要尝试这样做,甚至可能不计后果的执意去做。
如果说别人只是执着于欲念而入魔,那么他就是想直接打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魔境。
照说真当了修仙的那一步,有创造识海世界的想法倒也并不为奇,甚至可能就是一步需要印证的方向,就如同在大成之前,要从妄境中不迷失自己,获得真我。
那么些不同之处就是,成就妄境之中的自我世界。
世间不只是所谓正道才可修行,亦不只是知行为善方可得道。
有妖、有鬼、有怪亦或者是异兽、精灵,你不能只拿人类的认知去约束他们的行径。
所以,我们可以说他邢放是魔修,但并不能否认他就会修不成。
陈石就像是在跟阿傍打着哑迷,这才终于说上了一句别人听得懂得话。
“兴许他就是想当一当鬼王也说不定呢。”
刚才还非常笃定的阿傍,听到陈石这样断言,又迷糊上了,喃喃自语道:“那他邢放到底是想创造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陈石就像刚才拍杨屠巳肩膀一样,走到阿傍跟前,同样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问题,等你将来可以有机会亲自去问他吧。
我们说得够多的了,我相信你确实有你的不得已,但我也想听听你具体有什么办法,解决我石老爹的困境。”
其实陈石是想问阿傍,以他如今的眼界,能不能解决石老爹生机白毫流逝的问题。
或许其实阿傍还看不透的原因,只能还是要令他失望了。
阿傍:“鬼族对于袭杀一类的任务指令也许与一般情况下有所不同,或许你们觉得只要更改一下命令就可以了。
实际上即便是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一道颁布了袭杀的命令,就已经是成为了杀手、刺客最为追求的目标,以完成任务为一种身家责任。
无论是在袭杀的路上完成任务,或者任务失败,都将是以身奉兆。”
杨屠巳这时候扭过头来说道:“照你这话来说,就是我们可以直接将之斩杀了?”
阿傍面无表情,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
陈石明白他这是不知不见、不闻不问,读书人的脑筋,还真是玲珑剔透。
杨屠巳见他不说话,便瞅着机会嘲讽道:“还用你说,这不等于废话吗?”
()
第266章 试阿傍前路,测屠魔剑锋。
陈石没看着杨屠巳的嘲讽,自己兄弟的秉性,由着他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等阿傍脸色已经快煞白的时候,陈石才终于解围道:“石老爹不在这个方向,邢放自然也不会在。
但这个地方对我有很大的关系,你要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
一开始阿傍本想着,要是有机会从陈石这套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更好了,说不定会对自己了解鬼王为什么会帮衬药王谷、白师兄,或者直接说借力扶持这陈石、杨屠巳,包括那失踪了的辜芙蓉,会有什么目的不一定能这么容易推断出来,至少也能多多少少看出点他们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来。
不过确实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陈石、杨屠巳确实有奇特之处,不过都是针对他自己不友好的,而且还对揣测鬼王没有半点用处。
知道就这点儿推理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脑筋,也就懒得多想,有话直说道:“曾经邢放释放过几只黑色幽灵,这法术此前鬼师也释放过。
虬髯客的身上就不止一只幽灵,我也是第一次从他的死之上发现了这个秘密。
有了这一点儿线索,我很快就追踪到了其他几只出自于邢放之手的幽灵,其中就有一只隐匿在这个地方。”
阿傍指了指陈石身后的地方,虽然离得有些远,但陈石即使不用谛听术也知道他说的就是阴山天宫。
阴山天宫,阿傍自然是进不去,就算有神器也不行,这是陈石通过城隍师父令他暂且执掌天宫禁令后得到的结论。
但他可能会察觉到阴山天宫的位置,甚至可能觉察到他所谓的幽灵,从而推断出天宫具体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刹那间,陈石就是知道了城隍师父不想让阿傍知晓天宫位置所在,所以陈石正准备开口阻止阿傍。
不想阿傍自己突然脸色一变,神情紧张,眼睛盯着天宫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畏惧的什么东西一样。
陈石微微警觉,旁边的杨屠巳也握紧了手中的屠魔剑。
片刻过后,阿傍才像是有些泄气一般,无奈的说道:“这一只幽灵也被磨灭了,看来是这里的主人并不想被我打扰到。”
陈石心中暗道,你知道就好,也懒得我再开口了。
压根就没发现陈石两人动作的阿傍,自言自语道:“这条线索也断了,看样子要弄清楚鬼王的事情,并不是当下我个人能完成的,最好是能有个特别聪明的帮手就完美了。”
好像是这才想起了此时的处境。
阿傍眼前一亮,聪明的帮手?自己面前不就有一个?
陈石有些厌恶阿傍的打算,但他也清楚如果要想能改变些许石老爹如今的状况,可能阿傍是暂时唯一的打算。
两人都各怀鬼胎,明明很聪明的脑子,说起谎话来却是有些直白。
陈石刻意矜持,让阿傍先开了口,道:“这条线索莫名其妙的断了,可能那只幽灵自己死了,我也没有了再找下去的必要。
我虽然不知道现在邢放在哪儿,但大概能猜到石老爹的位置,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做这个向导如何?”
还不等陈石搭话,杨屠巳就抢先道:“给我们当向导?
你先是有鬼族身份,又下令影子袭杀石老爹,现在却要给石老爹的亲人带路,你这不是摆明了王二小嘛?”
“呃……”
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又立马拒绝道:“不对,你才是鬼子,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去?
另外,你的话说完了,我还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阿傍虽然不清楚王二小是谁,但他知道杨屠巳可能又误解自己了,反正也不好解释,他要问什么,自己先回答了再说,于是点了点头。
杨屠巳见阿傍答应,有些刻意当着他的面直接让屠魔剑消失在手掌之中,此举果然让阿傍眼前一亮,对杨屠巳的态度也微微郑重了些。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免得他一副爱搭不理的,能气死个人。
很满意这个结果的杨屠巳这才问道:“第一,你既然知道白师兄此次围剿的树妖是受邢放挑唆,那么肯定是知道其后面结局的,你要告诉我。
别试图蒙骗我,我自然有办法分辨出你话的真假。
第二,你说邢放还去找了神兽相繇,具体如何了?另外,它应该不能称之为神兽,而应该叫魔兽。
第三,我们杀了影子,你如何断?我们如果要杀邢放,你又会不会阻止。”
杨屠巳说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阿傍,就像真的能从阿傍回答出的答案里辨别出真假来一样。
陈石也是想问这三个问题,也清楚这本就是杨屠巳能想到的问题,他看似有些不着调,实际上陈石一直都清楚这只是他自然之下的善意伪装,不止针对别人,更加是为了劝慰他自己。
前两个问题,就算他们俩不问,阿傍也准备在接下来的路上主动告诉他们,毕竟树妖的结局已注定,而相繇无论是能不能再恢复到它以前的巅峰状态,都是鬼族和人世间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所以,他不仅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相繇的消息告诉给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甚至还可以想办法借用他俩的手除掉这个有些隐患的存在。
至于杨屠巳第三个问题,属实有些真的难住了阿傍。
倒不是因为影子,而是邢放。
阿傍清楚鬼王的命令,也猜到了鬼王表面上想要留住邢放的目的。
只是这个理由就连白师兄被没有被说服。
这么说起来,如果有人对妖族
名字里有个娟字,也格外录用。
婚纱瀑布的第一次求婚。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锦绣缘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
第267章 物极两仪象,非过有人留。
相繇此时就在西南方向的某处地方。
世人都以为他会逃到南方去,休养生息,等恢复了实力再卷土重来?实际上等它冲出封魔谷之时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要不是有那些离人的帮助,它甚至根本就逃不出封魔谷,只是此事不知道怎么就被邢放给打听了去。
等相繇逃出封魔谷,正准备先找个地方猫着恢复一些实力,在一举攻破梅溪森境的界壁,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给逃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被另一个强大的魔兽给截停了,这要是放在相繇其他时期,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如今却不得不低头。
尝试着冲击了两遍过后这才暂且休憩了下来,瞪着凶狠的眼神呲牙咧嘴,也拿不准这个明明可以把自己捏碎的土魔兽,为何又刻意放过了自己。
这时候从土魔兽背后走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本就阴祟的神情此刻看上去更加的邪魅,就连一向自负的相繇都有些个自愧形渐。
像是有些迟疑明明传说中威风凛凛的妖神相繇,为何会是这般的凄惨模样?邢放好半天都没有一个动静。
终于还是相繇有些按耐不住,焦急的口吐人问道:“为何要拦住本大爷去路?如果你让开,将来定许你些好处。”
邢放这才有些懒洋洋的说道:“好处?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相繇根本没有听出来邢放口中的戏谑,还以为他就是跟自己那个时代的人一样,蒙蔽、贪婪。
于是立马许诺道:“金钱、美女、权利,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你答应放我离去。”
邢放:“放你离去的条件,这点儿可不够。”
相繇一番恼怒,对这个还敢在自己面前贪得无厌的行为及其不舒服,看了一眼他身旁虎视眈眈的土魔兽后才勉强答应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这一回土魔兽的块头可比上一次对付白师兄时要大得多的多,邢放从土魔兽耳朵后走出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它的肩膀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要你做我的小弟,就跟着土魔兽一样听命与我。”
“嗷……”
曾经的妖神相繇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即便是有些畏惧他什么的土魔兽,此刻也是直接暴跳如雷,直想扑过来把邢放给撕得粉碎方可解恨。
可惜实力上的差距让它很清楚此时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怒吼一声,想往后方逃去,哪怕是再碰上其他修士,也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早有准备的邢放又怎么可能轻易就将它放走。
只是他还动,就连座下的土魔兽都只能有些焦急的原地跺脚。
正往后逃的相繇本能的觉得有些危险,可也已经来不及直接撞进了一团水雾之中,才一分钟不到,那些水雾就将相繇的身躯腐蚀得滋滋作响,一块块猩红的血肉直往下掉。
“住手、住手,我叫你住手啊……”
相繇撕心裂肺的吼着,可水雾依旧不为所动,翻涌的水雾反而更踊跃了些,相繇身上好多地方都因为水雾的翻涌,而以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答应了,我答应做你小弟,只要你别杀我,快见她住手啊。”
相繇终于吃不消了,本来就没恢复的实力此刻更是大打折扣,又掉进了水魔兽的陷阱里,如果等自己再晚几分答应,恐怕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相繇不想这才刚逃出来就死在这里,只能先假装答应眼前这个危险的人类,只要能恢复到以前五六成的实力,那时候再跟她们慢慢算这笔账也不迟。
原以为自己只要答应做他小弟,他就会命令水魔兽住手,但等自己内腑都快被腐蚀掉的时候也没见着水魔兽停手,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而此刻就算它想自尽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相繇最后的弥留之际也只能是高声痛骂道:“水魔、土魔,没想到你们也有为奴的一天,主子还是个人类,好不羞耻、好不害臊?
哈哈哈……我逃不掉了,你以为你们就会好好的吗?我看得出来,此人野心比石头还大,你们就只能是永远的奴隶……”
相繇此时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阿傍远远的看了去,都只能见着相繇庞大的身躯在淡红色的水雾中成了一副骨架。
又过了一会儿,那副骨架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晶莹剔透了起来,就像是被某种炼化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邢放先是用土魔兽堵住相繇的去路,然后把它逼到水魔兽的陷阱中,知道越是奸佞的人越是惜命,越是令他受辱的理由越是容易让他相信只要委屈就能求全,殊不知邢放压根就没打算留着他。
只是这一小小的拖延时间,就已经让相繇错过了自裁的机会,肉身连着灵魂都没能逃得过水魔兽的陷阱。
水魔兽本没有实体,有的只是无尽的水雾,哪里有水,哪里有能有它的身影。但这也只能是身影,它永远都没办法像土魔兽那样真正的去体会血腥和肉泥。
五行魔兽恐怕是造物主都没想到的产物,世间五行元素无善恶之分,亦无好恶之别,有的只是对这个世间的盈冲和补饰,怎么看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五行魔兽不一样,它就像是五行元素将这个世间所有嗜极的心念凝合在一块了,充满着血腥和暴力,像是要把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将化做地上春泥才肯罢休一样。
只要它们一旦在某处凝结,势必就是一场血雨腥风、脏腑狼藉。
上古时期,就有大能终于集结在一块,好不容易才将五行魔兽收服,结果发现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化解掉它们身上的那股子戾劲儿,即使消灭掉,过个几百年,它们又会重生滋长出来。
最后才决议,将其五行魔兽分别镇压在封魔谷底,永世不得挣脱。
这也就是封魔谷最初时的样子,也许就连辜老爷子也不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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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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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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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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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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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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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摄魂难有全,夺魄身至坚。
一开始的邢放还不知晓这世间的真正形态,难免会一自持甚高,一度以为自己就是这天下的主角。
但随着实力越来越强,见识也是越来越光,对这世间的畏惧也就越来越多。
就比如来自于鬼王和冥界的威胁,就是邢放必须要重视的一方来源,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是按照他们的嘱咐行为,那么以鬼族的手段,很容易就可以找一个另外的人代替自己。
只是畏惧的增长并没有削弱邢放的野心,反而更加剧了他想独霸天下的打算。
五行魔兽一直都是鬼族的禁忌,不只是因为五行魔兽的出现会动荡阴间空间的安稳,其每一尊五行兽都会把鬼族当成他们的食物,就像是某种被定义在骨子里的常识。
邢放同样能因为身体上的特殊能避开五行兽的认识,所以即便是鬼师创造了驱使五行魔兽的方法,却也只能在邢放的手中才能发扬光大。
其二。
阿傍没有直接说邢放第二个当诛的理由,而是反问陈石:“你可知道人三魂七魄?”
这个当然知道,不仅陈石知道,恐怕每一个修行人士都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陈石只是点了点头,相必他应该是有其他的话要说。
阿傍虽然问了,但也没指望他俩能配合着回答,径自说道:“人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其魂有三,分别是天魂胎光,地魂爽灵??和人魂幽精??。
这修行人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否则也打不开这修行之门。只是与普通人又有不同,有先天所缺者天魂不开,地魂有缺,尤其是人魂固难全。
按世俗人的说法就是说傻子、智障、先天低能。
而魄也相对应人之眼、耳、鼻、舌、心、气、精,亦同样普通人会有所缺者。
神奇的是,这七魄对于修行人也一样没有那么严苛,甚至一些人还因为这七魄有缺,造就其福特的神识天赋。”
阿傍的这番细述可谓比陈石、杨屠巳还更为精研,甚至就拿刚刚许下的心境都仿佛有一些茅塞顿开之感。
陈石感念其指点之恩,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道:“你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阿傍神色凝重的回答道:“他邢放在采炼三魂,独凝七魄。”
虽然陈石有些明白阿傍所说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就算邪修,亦不敢拿人之三魂祭炼,轻松天劫难防,重则直接引动天雷,神魂具灭,他怎么敢的?”
阿傍坦言说道:“这点我也猜不透,曾经也想办法问过鬼王,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为不清楚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但有一点已经很肯定。
那邢放不仅能毫发无伤的采炼三魂,别说引动天雷,就是天劫都不曾加身。
这也就是为什么邢放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修为实力进步如此之快的重要原因。”
陈石自奇怪,照说邢放就算有鬼师托舍而出,其修为也必须重证,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差点能与白师兄匹敌?
甚至就阿傍刚才所描述的情形来看,他不仅能召唤更加强大的土魔兽,还驱使水魔兽吞噬了相繇,实力肯定比那时候更加强大。
毫不避讳的来说,如今的白师兄恐怕也不是其对手了。
陈石问:“那邢放如今是什么实力?”
阿傍,:“不清楚,因为他自己几乎不出手,仅凭他能召唤出的魔物,根本猜测不了真正的修为境界。”
还有些担心陈石会错估了对邢放的威胁程度,解释说道:“你应该清楚实际修为境界与实力,其实并不能成正比的。”
陈石:“这个自然知道,我只是想根据他的境界来推断其眼界到底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阿傍疑惑的皱了皱眉,问道:“眼界?”
陈石看了一眼杨屠巳,后者立马支楞起耳朵,相必是陈石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就跟他有很重要的关系。
“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称王称霸的欲望,甚至还会有人,有能力在其脑海里临摹出一副完整的计划出来,虽然这个计划可能不切实际……但大多数人都会受制于他的眼界,而根本不可能对其欲望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得认识。
我知道的消息里来看,邢放的眼界毕竟有限,特能天赋也几乎是平平无奇。
所以如果说邢放要想突破更高维度的谋划,就必须增长他自己的修为境界,从而无论是在世间,还是在其识海之内都可以推演出更多、更广袤的认知世界来。”
阿傍恍然大悟,连忙问道:“这也就是说,无论他邢放到底是邢放,还是鬼师,实际上都需要重新融合成一个完整的神魂,才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神识世界,也才能支撑起他那庞大的欲望,是吧?”
见陈石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刚才问我如何断定他是不是鬼师,其实就是想问他们神魂到底有没有融合对吗?”
这次陈石没有点头,而是纠正道:“也不全是,我没见过邢放,对鬼师也是知之甚少,我只是想了解托舍和转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如今看来我已经有了一点儿线索,只待往后再去印证一下方可。
你说他邢放在采炼三魂,以我猜测,恐怕他不止想融合完整一个神魂那么简单。”
阿傍有些跟不上陈石头脑风暴了,疑惑的问:“不止一个完整的神魂?难道说一个人还能有几个神魂?”
陈石:“这点我也不清楚,但我一个朋友等拿掉别人的记忆,再重新填充一份记忆到他的脑子里,甚至还能对这份记忆做一部分更改,对于现在来说,不就是其神魂的不完整性吗?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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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此推论,一个不完整的神魂想要融合本就不是很容易的事,”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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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第269章 一界有四分,各取义不同。
杨屠巳这一问,不仅把阿傍给问住了,就连陈石都有些沉思了起来。
平日里虽然也有对这些所在有着各种不同的称呼,很多时候都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达成默认,如果有默契的情况的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刻意解释。
但如今杨屠巳真一提出来,好像就再也不能混为一谈了一样。
甚至阿傍觉得,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身为刑狱司之职的职责都将会有所动摇。
按照道家的说法来说,就是所谓的道心不稳。
陈石有些责备似的瞪了杨屠巳一眼,这样的问题实在所概括的太大,问一个当世之人实在有些轻浮。
如果阿傍答得上来,那是杨屠巳对这些所在的不尊重,如果没有因缘上的牵扯,阿傍都不需要再予理会。
就好比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问你,你那么辛苦,挣得钱却不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另一种就是如今阿傍现在的情况。
阿傍神情一愣,就连刚刚还有些亲切的表情此时也凝固在了脸上。
阴间、冥界、地府、冥府,为何分明很熟悉的字句,怎么突然又有了些陌生?
我是刑狱司,那到底又该是哪一处的刑狱司?
我所断之人,他们各自又该属于哪处所在?又或者他们都将存在,那我又该如何断其属?
我是该掌一府,还是一界?
陈石瞧阿傍愈加可能迷茫,这个时候可不是他悟道的时候。
用上唤醒神魂的**,震耳喊道:“所谓三界,就是三界。
阴间、冥府自属一界,何来分别?难道说人世间,你阿家和我陈家就该有地属之别吗?”
这一声断喝,就是沉浸死关的杨屠巳都能唤醒,自然也就打断了阿傍的入定。
深知机缘难得,阿傍却没有怪罪陈石,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入沉寂定会冒着怎样的危险,于是不怒反而有些感激的朝陈石拱手一礼,答道:“阴间鬼王,冥府地藏,又或者十殿阎罗、无间地狱,杨兄弟这一问,倒对阿傍有着莫大的启发。
只是我还还没有想清楚其中分别,也不敢贸然为您解惑,如杨兄弟不弃,待来日我考虑清楚再给你作答可好?”
刚才还只是阴间、冥府,怎么转眼又多了一个十殿阎罗和无间地狱?这冥界到底有多大?
虽说是询问,但阿傍并没有征得杨屠巳的回来,就扭头对陈石说道:“多谢陈石兄弟的出手相助,阿傍感激不尽。
今日既然有缘再此相遇,又恰好有相同目标要事,阿傍可否请求同行,正好可以与你们指引寻找石老爹之路?”
“嗯?”
杨屠巳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方才不就是要求他给我们带路去寻找石老爹吗?怎么转眼成了他请求带路了?真把自己当王二小了?
嘚,又把自己当鬼子了。
陈石明白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设身立志。如果是自己一行胁迫他带路,与缘法不合不说,受制于人对刑狱司之职责更是相违背。
不仅对他修行上是一种障碍,更是将这件事当成了对他毫无意义的行程。
所以阿傍趁着陈石助他之举,应改逆为顺,主动要求一起同行,以不持之力,借外因而循,这样不仅把一件对他毫无意义的行程,变成了一段他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踏至的经历。
更是有些狗腿的顺着这个杆就抱上了陈石的腿。
不过,这些对陈石来说本就没有什么坏处,何乐而不为呢?
路上的时候,阿傍又把白师兄一行的情况告知给了陈石和杨屠巳。
在得知树妖设陷阱将要埋伏白师兄一行时,不由得为其摸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白师兄一行不知道的是,树妖桃江在峡谷内埋伏的毒瘴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般轻巧,再加上后来桃江情急之下仓促引爆毒瘴,仅仅是预计实力一半都不到。
这要是放在桃江没有被邢放控制的时候,面对这样的情况,它早就脚底抹油桃之夭夭了,可那个时候它已经丧失了心智,一切都只是想把白师兄一行撵成肉泥,化作它脚下的肥料。
可听到靳家兄妹机缘巧合的利用环境特点,生生将碧海潮生曲拔高到了另一番特定的高度,还顺带破解了桃江的毒瘴陷阱,又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造化弄人。
而觉醒小和尚的两次出手,阿傍却善意的提醒陈石,如果将来有机会再遇上他,多少得留一点儿心眼,因为阿傍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些许属于无间地狱的气息。
阿傍可能是**,也可能是法器,但无论如何,一个人间的和尚身上会出现无间地狱的气息,本就是十分令人寻味的事。
觉醒小和尚是临空寺空闻大师的弟子,现在空闻大师又陨落于鬼族之手,按道理说陈石不应该相信一个来自于另一个鬼族口中的这些讯息,但他同样也清楚阿傍并没有说谎,他既然说有,那就一定是有了。
陈石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嘴上却只是一句带过,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
阿傍也猜的到陈石为什么不愿意多提,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讲述事情的经过。原本也就不属于自己该担心的事,念着刚才没任由自己堕落的恩情,自己也已经有过提醒,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阿傍内心深处的想法,抛开鬼王的因素不提,自己也真心想与这二人结交,显然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暂且作罢吧。
另外就是树妖桃江还埋伏了一处陷阱,也不能算是桃江所设,就是那些黑色虫子,只要让白师兄一行沾染上一丁点,便会免不了被水魔兽的侵蚀,逐渐就会像水蛭一般,被它吸光浑身的精血和灵力。
其结果也是被??安的自己神宵天雷炸得连渣都不剩。
这一记天雷把即使已经隔得老远的阿傍都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别说他邢放本就不在此处,要是他在的话,恐怕也会直接夭折在这天雷之下。
而等天雷过后,阿傍都不敢过多窥视峡谷之类,看上一眼都会被那残留的神威刺得眼睛生疼。
反正其中结局也已经注定,阿傍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
所以他后来也不清楚白师兄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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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中带出来两段雷击木,和那颗不知名的珠子。
如果他在的话,兴许能猜到那颗珠子有可能就是鬼王曾经提到过的五行灵珠,五行魔兽的核心所在,只要灵珠一出现,就说明五行魔兽元尊已然已经被惊动了,假如恰有良机,五行魔兽恐怕又一次祸临人世间。
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
明明??安已经准备好了琉璃神火罩对付树妖桃江,怎么偏偏后来又没用?
靳家兄妹醒的时候,??安已经跟着他师父白云道长回到了白云观,临走之时就已经算到了靳家兄妹醒来时会问到这个问题,所以就拜托白师兄转告答案。
其实这一切还得是得益于靳家兄妹。
如果仅仅是普通的碧海潮生曲,完全也是达不到踏罡布斗的条件,可谁叫峡谷的地形条件就是如此合适呢?
如果说碧海潮生曲谱曲一遍就是如同一张大网的话,那么经过峡弯回响过后的潮生曲就是无数层大网交织而成的一张锦绢,而在??安的眼里就是一张完美的画布。
而因为桃江早就在峡谷内布置了无数毒瘴,都是其神识法力的凝结所在,此刻无疑就成了五彩斑斓的色调盘。
画布、颜料都已经齐全,缺的就只是一支神来之笔。
而恰好也就是此刻,一股磅礴的浑厚法力又独具其凌锋,加之如若臂使的紫秋剑在手,无疑不是这世间最为合适的一道青峰。
刚刚触及到这方境界的??安如何能忍得住,才踏出去的脚步自然而然就成了大禹步,法力随神识流动,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至此,如若天雷符成,也就意味着??安境界方固。
不过这些跟靳家兄妹讲起来,先不说这些会不会涉及门派辛秘,就是转述出来他俩也未必能听得懂。
所以,??安的原话是:“你玩过游戏吗?群攻太多了的话,只适合清小怪,打BOSS的话就会输出不够,所以需要一个强大的单体伤害,而琉璃神火罩显然不是。”
只是神霄天雷真的只是单体伤害吗?而琉璃神火罩既然号称九龙神火罩,又怎么可能逊色?
而后,靳家兄妹在得知白师兄不远千里,也要亲自护送自己一行回到听涛山庄时,当即感动得就要下床叩谢还礼。
白师兄好不容易才给拦住,声称:“既然你们能不惜倾巢相助,自己只是一路护送二人,又何来相谢之处?”
慧娴师太出面回寰,说道:“森境之乱本就非药王谷一家之责,这么多年,辜掌门不辞辛劳,为整个修行界已经守护将近百年,实际上应该是我们欠你们的才对。”
白师兄还待争辩,就被慧娴师太用前辈身份打断:“白师兄,你莫在退避,辜掌门不幸陨落,实在是整个修行界的不幸,吾等未能及时出力,就已是遗憾和愧疚,这后面的弥补本属应该。”
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段黑漆漆的木头,是从桃江遗脱雷击木锯下的其中一段,言道:“这段雷击木,实在珍贵,我与两劣徒没有出什么力,实在受之有愧,还请白师兄收回,另择良人善用。”
第270章 阿傍道鬼术,人世法无源。
雷击木一共获得一长一短两根,其中短的那根因为??安甚是喜爱,又因为在斩杀树妖桃江这件事上他算首功,在药王谷之时就已经被慧娴师太和白师兄做主直接分配给他了。
??安也不推辞,只是决定他只拿短的一根,长的那根就留给其他几人。
说实话,其实他这样决定是有些吃亏的,虽然单从份量上来看,短的那一根雷击木不比长的那根少多少,但它毕竟只是侧枝,就相当于是从主干剥落的一部分,无论从灵性上,还是说纯净程度上来说都比主干差得远了。
慧娴师太还以为??安年轻,不懂其中奥妙,为避免他吃亏,还特意解释了一番。结果??安依旧如此决定,还宽慰其他人说,他拿这段完整的雷击木有大用处。
雷击木不比其他灵物,并非需要整体锻造,倒是跟药王宗门中的白玉矿脉有些相像,可以分段各自祭炼成各种符合属性之物。
其本质物性不仅有清明神识、驱邪避祟的效果,再结合一些锻造之法,其效用更是有很大助益,可谓是锻炼灵材料之中最为多方面的灵材,自然是珍贵无比。
其他人还再推诿,??安直接耍赖表示,既然你们不要,那他这一段都不拿,就搁置在药王谷中喂蚊子算了。
知道这只是气话,白师兄也不可能真的让这段灵材就留在药王谷中,要不然还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待药王宗门。
白师兄以宗门已经留有无名珠子为由,将长的那段一共分成了三份,临空寺一份,听涛山庄一份,小叔祖一份,此事这才作罢。
现在慧娴师太却要把她手中的那一份退回给白师兄,这如何使得?
只是别人不知道的是,慧娴师太之所以把这段珍贵的雷击木要返还给白师兄,有一部分原因竟是她的私心。
辜老爷子的突然离世,慧娴师太始终难以释怀,或许是觉得她自己对辜老有所亏欠,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在他出事之时未能出手相助……自己徒儿的损失,她都可以想办法弥补,但药王谷只留下了一颗莫名其妙的珠子,慧娴师太也查探过,其阴郁气息根本不像正道宝器,也明白白师兄之所以独留,也是为了封存、**保护。
这些事,阿傍自然是不清楚的。
他只是后来确实看到白师兄将那段雷击木给带了回来,至于后来又是怎么处置的,他就不清楚了。
既然留在了谷中,杨屠巳还在打算,等回谷之时也要去见识见识树妖桃江原身所化的雷击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有二师兄增派了各方人手入森境继续剿灭趁机作乱的妖族,也还是需要白师兄盯着,毕竟就现在来说,他算是最了解妖族这块世外之地的人了。
阿傍还提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二师兄指派的这些人中不仅仅有修行人,还有一些身穿制服的普通人,甚至这些普通人好像还有着决策性的权利。
听到这个消息,陈石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个不安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危险,而是恍惚间觉得会有什么能令自己憋屈的事情要发生。
杨屠巳还以为陈石看出谷中会有什么意外,询问他需不需要先回宗门一趟。
陈石略一思量,师父给的时间最多也就十五天,现在石老爹的情况还一点儿都不了解,实在不允许自己浪费在只是存在可能的非必要事情上。
“谷中没事,只是有些奇怪那些普通人进入药王谷会是什么情况。”
杨屠巳见既然谷中没事,当然是石老爹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路上阿傍还提到他们五师兄的事情,从阿傍的角度来看,白师兄他们所断确实没错,五师兄确实患有失魂之症,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后天失魂或者先天失魂,而是他所丢失的魂正逐渐被六师兄彻底融合。
就连阿傍也不清楚,先前辜老爷子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五师兄和六师兄暂且共用一个神魂,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又突然失效,只是猜测这失效的原因可能跟辜老爷子陨落有关。
阿傍本就是鬼族,对神魂一类自然比其他人要更加清楚,陈石打听五师兄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解决。
阿傍说,其一就是找到当初辜老爷子所使用的办法,继续沿用,但问题是这种已经用过的办法还能不能沿用也不一定;其二呢,就是补全五师兄所丢失的神魂,可惜现在即便是鬼王都无能为力;其三,找一鬼族大士,用鬼族秘法护住五师兄仅有神魂转世投胎,以再生重塑完整神魂。
只是这样一来,五师兄只是可能保留一些现在的习性和模糊记忆,严格来说根本不可能再算是五师兄。
阿傍还说了一个顾虑,五师兄的神魂完整跟六师兄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五师兄转世轮回,极有可能会牵扯到六师兄,那如果猜对了的话,就连六师兄也会跟着一起轮回。
这三种情况在杨屠巳看来都是废话,先不说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当年辜老爷子的办法,就算找得到,当初师父都没办法完整解决的事,现在又有几分把握能彻底解决?
而且杨屠巳还问阿傍:“鬼王都无法补全神魂,鬼族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能办法?”
阿傍:“如果鬼师还在,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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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还有,但现在托舍邢放是肯定不会有的,要不然他邢放也不可能采炼三魂。”
杨屠巳又有了兴致,接着问道:“难道说这冥界,鬼师能比鬼王还厉害?”
阿傍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陈石替他解围道:“厉害与否不能只从能不能打得赢,这一个条件来算。”
阿傍这才“噢”了一声,接着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鬼王法力高强,如果只说打得过,恐怕整个阴间都少有其对手,但论对鬼族秘术的了解和创造,鬼师又无出其右。
可以说现在鬼族所能施展的大部分秘术都是来自于鬼师之手的创造,或者改良。
这也可能正是鬼王一直要保护邢放的原因,”
陈石这才有些明白,他邢放无论是不是鬼师托舍,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就已经能掌握鬼师的各种秘术,就算他不是鬼师,也一样能成为鬼族新的传法上师。
人们常说术、法、道。
即便是鬼族也依然需要遵循这条法则。
神有神术,人有人术,鬼有鬼术,以术明法,以法悟道。
鬼王虽然厉害,但那只是他个人的法力强大,兴许他就是鬼族一脉至强的存在,但其最终还是没办法昌盛他整个鬼族。
但有了鬼师,或者邢放就不同了,他能补全鬼族秘术,就可以术授人,以术明法,以法悟道,这才是一族能保持永恒之根本。
一念及此,陈石莫不为人族修士暗暗操心。
就连书上的记载也已经渐渐模糊,大成过后在无法传,往后所有的路都只能靠个人机缘来延续。
而天纵之资毕竟少有,修行路上又人迹寥寥,也难怪如今整个修行界都只有数的清的那么几位大成者。
如今鬼族兴衰都已经有了明灯希望,即使邢放再度轮回,鬼王都一定有办法一路追着那道神魂直至达到目的。
反观人族,不仅世间术在慢慢凋零,法传更是难存为真,更不要说得道了。
如此下去,根本不需要什么霸权野心,大千世界何不如无主农场?
但你不能说,就这样将邢放诛杀,就可以解决人族隐患。
先不说鬼王有没有能力重新护住鬼师神魂,就算不能,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鬼师?
所以,根本就不是有没有鬼师,有没有邢放的问题,而是阴间鬼王何时成就宏愿,冥界鬼族又何时能得道?
这也难怪就连谛听,都会插手暂且不斩邢放。
第271章 谛听不神术,法师方传行。
陈石有谛听神术,自然对谛听有过刻意了解,但几乎翻遍了整个有存续的典籍,都很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辜老爷子师父曾经根据一些民间的传闻给陈石讲过,谛听乃天生神兽,从出生起就一直趴在不乃何畔,碰到有人路过就喜欢给人算命。
其实算命也只是后来人的牵强附会。
实际上就是谛听借助其天生神赋之力,专喜欢勘破来人的前世今生。
不乃河本是阳世间人死后,灵魂轮回转世前所经过的地方,一生就已经算是到了尽头,能看破前生倒不是什么难得的事,阴魂自有转瞬回顾一生的能力,甚至一些持俗身修行有道的人只会孑然己身,浑半世糊涂,图一时清明,轮回即是新生。
可如果说有谁不仅能看透你的以前,还能预料你的往后,又有几个谁能控得住这样的诱惑?
就好比,你这一生虽然德行有愧,但起码还是做了一部分好事,如果仅浑噩之行,恐怕也就跟着不乃河,稀里糊涂就轮转了下一世。
可突然有人告诉你,只要你惦念着这一世的功德,就可以偷一个好点儿的胎,下辈子可以荣华富贵又一世,或者说告诉你在几时转生便可以避开你不希望轮转的那一世。
甚至还可以说前世累积的功德福报,就在这一世全额兑现,至于看不见的身后世,又与现在的自己何干?
谛听不止于此,其天文地理、四海百川,几乎是只要你能提得到的,它几乎都知道。
而作为一开始的谛听神兽,其根本不在乎缘法逻辑,只要有人问,他自是有问必答,有惑必解,有难必帮,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6?8胎光?6?8: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6?8爽灵?6?8: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6?8幽精?6?8: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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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谁说驸马不能当皇帝?
开篇第一句话:您招的是驸马,还是上门女婿?
主角定名李然,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性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上流社会总免不了酒会。(设定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欧洲小国王子。)然后故意制造脸盲,诱惑其穿传统礼服,男主也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改装版汉服,然后酒会就成了他们俩的主场,一个欧洲中世纪的王子,一个现代版的王公贵族。
第272章 论鬼师无谋,疑一界之虑。
不需动用谛听术而知来由,方可开口说谛听术信息?
“这不就是不能把谛听术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吗?”陈石也就原话询问辜老爷子师父。
阿傍从森境出来后很快就根据鬼族出现的踪迹察觉到邢放可能所在,虽说阿傍清楚自己远不可能是邢放的对手,即便是找着了他,也没办法将其问罪。
但原则上阿傍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顾,况且先前也与白师兄等人有过交集,知晓药王谷中除了白师兄,实质上还有更多、更为重要的力量。
如果邢放不悬崖勒马,及时住手修炼采炼三魂之术,也许根本不用阿傍出面,他已经走上灭亡之路。
只是阿傍同样好奇,鬼王等人会不会就真的放任邢放被白师兄、或者天劫所灭。
自阴山往西南方向,一路大部分都是崇山峻岭,而随着国内的人口增长,即便是在这些山坳处也依旧坐落着许许多多的村落、生活着甚至几百万的乡民。
因为也没有固定的去向,陈石一行也只能是边走边打听,顺着阿傍的指引,倒是在第三天就探听到了石老爹的消息。
说是隔壁原本也是拥有将近千人的一个村庄,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就连村里的牲畜都莫名其妙化为脓水。
就连去过隔壁村的人回来过后都是一病不起,村里人都认为他们是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疫病,正当村庄人心惶惶的时候,一男一兽如天神降下凡尘。
这一男,通过乡民描述,有十之八分就是石老爹,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红衣竟然没有变幻人形,而是以原身直接驮着石老爹就光顾了这个村落。
乡民哪见过这等阵仗,见大虎竟然对男人极其温顺听话,还帮着他采针熬药,不出三四日就控制住了村里的疫病,不难不把他奉若神明。
陈石和阿傍顺势查探了一遍村民的状况,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疫病,分明就是神魂有失,根据其症状来看,又能猜测所丢失的可能是胎光、爽灵二魂。
只是可能所失时间不长,又没有伤及七魄,所以石老爹才能仅凭药石就能巩固病情。
其实这件事石老爹先前就已经遇到过,就是其好友周同的母亲所患失魂症几乎一样,这也才让石老爹恰好备全了所需灵药。
陈石不免有些疑惑,石老爹那次去采药的时间也就是自己跟师父上府城的时间,而周同母亲患病的时间,邢放应该才刚刚被鬼师夺舍不久,显然周同母亲的失魂症跟他有关的可能性不大。
其次,陈石还想起,辜老爷子师父在那后不久就跟自己说过,医院里突然多出来了许多患先天失魂的婴儿,当时他猜测可能是因为浩劫将至的原因。
陈石不免又有了另外的猜测,当即向阿傍问道:“阿傍,鬼族召唤术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阿傍当然有些不解,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鬼族召唤术实际上也可以称作唤魂术,只是在那基础上又增加了凝魂术和假魄术而已。”
既然已经初步达成了合作,陈石也隐瞒,如实相告道:“你说邢放是近些时间才开始逐渐采炼三魂之术的,而实际上我在这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很多起患失魂症的情况。
所以,我怀疑其实鬼师在夺舍之前可能就已经有所布置,甚至我怀疑现在的邢放实际上可能不是邢放。”
阿傍倒不以为然,解释道:“失魂症不一定就是采炼三魂所致,即使没有外人插手,世间轮回一样也有几率出现失魂症,和七魄不全的情况。
这点,不足以证明是鬼师谋划,况且,就鬼师那脑子,做法术研究还算有几分天赋,谋划之道还真不太可能。”
又怕陈石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告诉他自己在鬼族秘辛里了解到的鬼师经历。
鬼师一开始也只是一普通游魂,结果却机缘巧合下自悟鬼族秘术,进而一步步递进,直至拥有鬼将实力。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再一次展露出对于鬼族秘术的独到天赋,许多曾经已经失传的秘术,只要他能根据其对效果的描述,基本上就能复刻出来。
甚至还创造发明出了许多之前鬼族不存在的一些秘术。
后来鬼师重新整合玄冥教,这个此前冥府本就存在的一个教派,以他的彼时的名气,倒也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拉拢了绝大一部分鬼族为其效力。
此后确实也令鬼师辉煌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将自己所悟秘术毫不吝啬的传授给其他鬼族,一时间整个鬼族实力都增进不少。
此消彼长之下,那时候的人间界根本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哪怕就天界那时,对这一支冥府力量都要忌惮几分。
可惜好景不长,当人间界动荡逐渐平复,便集中力量一齐对付鬼族,这也让鬼族出征以来第一次受挫,也就是这一次受挫,一些顾及自身实力的叵测之辈便闹着要退居冥界。
这个时候,鬼师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掣肘他们的办法,而且就连真心臣服他的部将都少之又少。
那个时候还闹出一个笑话。
鬼师有召唤高级鬼族的实力,结果等他把这些鬼将级实力的鬼族召唤过来时,却不能号令他们,甚至一度还有临阵倒戈的风险隐患。
鬼师逐渐失势,就有一些心怀野心的鬼族一齐商议,鬼师所创秘术已大致齐全,假如就这样任由他在冥界大展,起早还会培养出一批力量团体,那时候就不止会找他们报曾经叛离之仇,甚至可能还会再度论为他的臣属。
按理说那个时候鬼师待这些鬼族不算凉薄,可就是笼络不了其心,倒是符合了有其天赋就必有其缺陷的自然规律。
于是就逐渐开始有鬼族开始刺杀鬼师,打压他的团体。
阿傍还说,就连鬼师托舍转世的计划都不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另外有人指点他的。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阿傍自然也有猜测,但这一切均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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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鬼师确实不太懂权谋之道,对于那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之人,陈石亦有猜测,甚至他还猜测,给他指出这条路的计划本身也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以如今的陈石还看不出有何端倪。
陈石又问阿傍:“虽说确实有自然患失魂症的几率,但据我所知这样的情况多发生于乱世。
而如今距离乱世已将近过去一个甲子,那一批非死之人就算在世,也才五十多岁,而再入轮回之人是不可能再患失魂的吧。”
有些惊讶陈石竟然会如此之懂,如果不是知晓他的底细,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鬼族中人了。
像是看出来阿傍的怀疑,陈石可不想他像轻视鬼师一样小瞧了人族,于是说道:“这些事不用鬼族相告,就我药王谷先辈都已经推测出来不少。
可不要小看了人族的智慧。”
阿傍连忙摆手道:“我不是怀疑人族的智慧,相反我很钦佩人族。
你难道不知道,所谓天界和冥界的族类,实际上都是人族变迁而来吗?”
陈石:“这点我所知不多,隐隐之中也能猜到一些,只是还没有印证的实力。”
阿傍轻佻了一句,道:“呵呵,要是你能印证这件事,恐怕就成神仙了。”
陈石瞟了他一眼,用质问的口气说道:“怎么,难道我不配成神?”
这话说得霸气无比,不仅有些震慑住了阿傍,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杨屠巳都忍不住想为他竖起大拇指。
阿傍一抹鬓旁的冷汗,说道:“配,配,怎么可能不配呢?一看你便是天纵之资。”
不理会阿傍毫无营养的恭维,接着说道:“即便那不是鬼师谋划,也一定跟他背后之人有莫大的关系。
如今邢放采炼三魂没有遭受天劫,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份天劫已经被转嫁到其他人的身上。
阿傍,我需要你留意,如果鬼族之中有人近些时日莫名其妙不见了踪迹,或者神魂无故遭受重创,亦或者近些年里一直在搜寻护身法宝,那多半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阿傍:“这个道理我能明白,但就算找到这个人又有什么用?采炼三魂的又不是他,即使他替邢放抗下了天劫,也只是吃力不讨好的打算。”
陈石却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说鬼师并无谋划之才吗?除了鬼王,鬼族之中还会有谁?”
阿傍挠了挠头,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更糊涂了。
陈石也不管他,转头对杨屠巳说道:“要是碰到邢放,你且不要对他动手,更不要暴露对他的杀意,一切按不知其行论。
他现在还不到能被诛杀的时候。
至于影子……”
陈石又瞟了一眼还在思索的阿傍,后者只觉得脖子有些凉,顺着视线看去,竟然对陈石凝视有些惧怕。
陈石:“冥界除了魍魉,不需要再有第二个刺客。”
第273章 久魂唤初识,难得知行踪。
虽说阿傍有些默认陈石一行可以对影子出手,但陈石这般毫不留情的当着自己的面将谋划给说了出家,阿傍实际上就不能不管不顾了。
即便是盯着陈石的威压,阿傍也正色道:“影子对我族来说并无过错,你无端对他起了杀念,实在不该。既然我已经知晓,就不的不奉劝你一句,这是结仇之举。”
陈石抬手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对错与否不止再其人,而在其行。于你无错,于我来说就是大错特错,所谓对象不同,论罪情形也就不同,是非对错又该做何论?”
理是这个理,但深处环境不同,阿傍可不敢苟同,陈石威压不消,阿傍虽然自知有全身而退的实力,却半分挪不开脚。
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反驳,就这样僵持了好久,陈石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还理解不了如今的局面,先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办吧,等你境界到了,自然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意思。”
阿傍暗自揣度道:“先前观其修为明明与自己相差无几,怎么能说出这般难以揣度的话来?要么就是他故弄玄虚,要么就是他真的已经触摸到了那一层境界。
只是即便这样又如何?如果敢当着我的面诛杀影子,即使不是对手也不能放纵他们。”
陈石可没打算机会阿傍到底下了一道什么样的决心,话已经说到了,如果再纠缠下去就该有些偏袒了。
只是当下,陈石豁然也明白,偏袒又如何?看似取舍之道,实则又跟道心魔劫极为相似,要罔顾亲情,皈依道心,陈石深知自己做不到,如惹非得这般,那还谈什么修行,灭绝人性差不多。
见陈石收了神识威压,阿傍犹豫了几分还要不要跟上去,只是又看见一动不动站在自己身后的杨屠巳,阿傍又清楚的明白还不是时候。
石老爹救治完这个村庄,离开的方向就是先前被屠灭的那个村子,只是村民不知道的是,石老爹在去的路上还顺便铲除了两处阴界门户,还诛杀了一些来不及分散藏匿的阴祟幽魂。
等陈石一行赶到那处被屠灭的村庄之时,满目疮痍已经做了初步的恢复,一看就是某支有规划、有纪律的部队干的,不用猜陈石也知道这是二师兄的人先他们一步已经到过了这个地方。
陈石有着拿捏不准具体的时间,便问阿傍道:“我石老爹到此处的时间,你能不能准确判定?”
本来想去阴山打探情况的阿傍,自然是还没有机会在这一方做出调查。
听陈石问起,他当着面就捏起了法诀,唤出一些附近鬼魅,不多时,从废墟深处就飘出几团灰雾,朦朦胧胧中倒看着不似人形。
阿傍以神识观之,知道附近大概重要的新魂都已经被召唤而来,便转诀为凝魂术,四周阴郁之气迅速朝阿傍手中聚来,只一会儿其手掌四周就呈现出浓墨之色,一股浓雾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
刻意没有动用法术相抗的陈石,眉目之间都被激起了一层冰霜。
见凝聚的阴森气息已经足够,阿傍便大手一挥,掌中浓墨遍布洒向前方灰色幽魂群之中。
如果仅仅是一两只幽魂,实则并不需要如此费力,但阿傍感觉自己所召唤过来的东西可能有些特殊。
果不其然,等完成凝魂之时,就连陈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飘在面前的幽魂分明身着满清服饰,哪里会是这里的村民?莫不是阿傍可以召来了僵尸?
虽然阿傍不太清楚满清的僵尸对陈石两人意味着什么,但他自己也已经知晓这幽魂的年代不对,不等陈石主动发问,先一步对这幽魂问道:“你可知晓这附近最近发生了何时?”
幽魂吱吱啧啧,发出的自然不是人声,阿傍倒是听得明白,但顾及陈石,又施了固魄诀。
一道暗光直冲幽魂喉咙位置,没入黑雾之中,那僵尸也随即口吐人言。
“告上仙”
阿傍之所以做的如此细致,就是因为先前陈石有问过如何鬼族如何召唤。
这实际上并不算是鬼族特有秘法,同样很多人间修士也会唤魂之法,甚至还有奇人专门豢养小鬼以供驱使,单从这一点来看,甚至有些强过鬼族秘法。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6?8胎光?6?8: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6?8爽灵?6?8: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6?8幽精?6?8: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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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第274章 恐有恶毒术,三魂道行踪。
邢放所为一直都比较注重效率,仿佛什么都要抢在先前一般,自然不会劳心去做这种损耗时间之事。
还有一个原因,陈石猜测可能是他邢放刻意挑衅和误导。
挑衅是他性情本就对这世间愤恨,既然能如此草菅人命,又不能大摇大摆,怎么可能满足其扭曲心态?自然是要留下见证,以显其威名。
而误导,倒不是想撇清追踪之人对他的嫌疑,而是刻意制造轰动,让追查的脚步始终需要分散耽搁。
甚至陈石此刻想得更加深远一些就一阵头皮发麻,急切的回过头来朝阿傍问道:“鬼族有秘术吸魂夺魄,是不是修行人的魂魄比普通人的魂魄更能助长修为?”
阿傍拧紧眉头,像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审视了一遍才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也只是接近大魔的鬼修方才能做得到,如果不然,只恐怕三五人修士魂魄就可以反噬祭炼之主。
以邢放如今的实力,就算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做的到的。”
陈石没有反驳,只是提醒道:“那如果不是他自己祭炼,而是指使手中魔兽采炼呢?”
听到这话的阿傍瞬间也是瞪大了眼睛。
邢放确实还没有这个实力,就算短时间内采炼三魂,以邪法助长自己修为,但其识海神魂的容量也始终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足够强大。
而修行之人无论是境界高低,识海神魂都比常人要坚韧不少,更是兼容神识清明,就算被采炼魂魄,在没有炼化之前也是有主观思维的。
识海之内,不到脱胎换骨,成就金丹元婴,私放外来神魂更是险中之险的举动,哪怕小小灵识境都可以放大许多倍的能量,一不小心就可能侵占识海主场。
就好比把识海之内比做锈绢,就连主人都只是拿着绣花针在一针一线的缝缝补补,突然闯进一个手持利刃长刀的壮汉在里边横冲直撞,又怎么可能轻易是其对手?
但邢放身边可是有上古大魔五行魔兽的。
就现在来说,邢放还不可能召唤完整五行元尊魔兽,但在这条路上的步伐可比他自己的要快得多。
邢放在此地放置消息,凝聚起越来越多的人间修士跟着他的鼻子走,一旦手中魔兽有了采炼三魂的实力,那么这些追踪他的修士就会成为魔兽的第一批食粮。
阿傍也说过,鬼师在权谋纵横之道可能不擅长,但其在秘法诡术上的天赋确实独到。
至少曾最后召唤出比他境界高出一分,就可以不受他掌控的笑话再也不可能出现。
陈石决定,等此间事情一了,就一定要先找个地方,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知给白师兄或者二师兄,让其背后的力量在这件事上至少也要先有所防备。
陈石又问及石老爹最后行迹。
那汉子答道:“那一人一兽在大批人所到第二日就独自入山林而去,至于最后的去向,他实力有限,实在是无力探查到。”
难道说线索就又要从这又断了?
陈石识得阿傍唤魂术,除了后来的凝魂术和固魄术乃鬼族秘术陈石不可掌握以外,对唤魂术也是了解得差不多了。
知道附近范围的幽魂都已经被召唤,除了这三只,基本上已不可能再有其他遗漏,就算还有希望再寻得石老爹的行踪,也必须去方圆三里以外的地方了。
而且,三里之外又分属八个方向,就算以大致判断,也还有半数不可捉摸,这样一个一个的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没有什么时候能更迫切的想在石老爹身上安置一个导引法术的想法了,要不然也应该向二师兄要来一部能移动的电话叫石老爹随时都带在身上。
见陈石一脸的沮丧,阿傍欲言又止。
这一幕却被杨屠巳看在眼里,当即眼神一亮,朝他问道:“不是影子一直跟在石老爹身后的吗?你把影子召回来一问不就知道石老爹行踪了吗?”
阿傍没有接话,而是像看**一样望了杨屠巳一眼,就又别过头去,假装没看到他。
杨屠巳自然又是一番跳脚,正要不管不顾去揪住阿傍衣领,却被陈石给拦住。
杨屠巳:“你别拦我,他明明有办法却故意不说,就是想看我们笑话,你让我去打到他听话为止。”
陈石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拦下杨屠巳,解释道:“他不是不说,而是不能。
因为我已经说过,再见影子必杀之。就算我要求他将影子召来,他在没有做好与我等为敌的准备之前也是不可能照做的。”
杨屠巳:“那你答应他暂且不对影子出手不就行了?”
陈石摆了摆头,一副难道你自己不知情的表情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杨屠巳这才有些语骇,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修为境界上的意识对于他的性情习惯来说还不到同一条线上,就算此时真违背境界意识做出有违之事,也不会与他心境相冲,顶多就是多造业一分而已。
反之陈石却不可能如此,他是先有性情再有心境,内外合形,所行即为心境所愿,所愿即是心境所行。
杨屠巳双手一摊,道:“那该怎么办?”
陈石不说话,只是回过头去看向阿傍。
知道这样再也躲不过去,阿傍这才勉强说道:“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召回影子,除非已经完成任务,或者他准备放弃任务回来自戮。”
完成任务,那不就是等于杀了石老爹吗?放弃任务,回家接受自戮,除非他影子被石老爹给吓破了胆。
杨屠巳又有些忍不住想冲上去揍阿傍的冲动。
既然如此,陈石也有些无奈准备走一步算一步,朝阿傍问道:“既已召唤出他三位,又历经百年早已经受够了惩处,你可有办法帮他们送入轮回?”
这是准备善后了?
阿傍见陈石没有再强迫自己,暗自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境界高也有高的好处,至少不会提出蛮横无理的要求。
回答道:“这个我也无能为力,能打开轮回通道迄今为止也只有冥府**师一人有这个本事而已,一旦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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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错过了投胎,就只能撞机缘再临轮回。”
陈石又问:“那怎么样才能撞这份机缘?”
阿傍虽神情有些轻蔑,但依旧还是认真的回答道:“这种机缘实难可贵,通常都是有大功德、大造化方可再临天缘,要不就是直接断灭神魂,以残魂跌入轮回,只是这种方法很有可能直接就会魂飞魄散的结局。”
假如这样,还不如让那邢放给采了去,祭炼之下,兴许还能保全一份神智,等将来如有机会,邢放自己放弃法器,又或者斩灭五行魔兽,将其重新解救出来,这种可能性还要大上那么一分。
只是这话阿傍自然不好明着说出来,就是陈石不介意,他还是有些担心那杨屠巳会借口不分青红皂白的真揍自己一顿。
站在一旁的三只幽魂听到这话,昏暗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从其快把持不住形骸的颤抖就可以看出来有多么的失望。
无论这三只幽魂有没有帮到自己,陈石的意愿都不会任由他们这般再度飘零下去,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将来还没有办法。
以共情法术安抚了一下幽魂过后,陈石承诺道:“此时我确实没有办法帮助你等再入轮回,但将来无论是我,还是我寻求别人的帮助,也会想办法将你等安置妥当……只是可能得等上一段时间,因为此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官服幽魂已经缓过劲来,格开一直挡在他身前的短打汉子说道:“上仙有此承诺已是万幸,况且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不可如愿,许是赎罪未完。
只是连累师爷和廉正再得陪我等上一些时日。”
原来那短打汉子叫这么一个名字。
师爷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但神情却没有怪罪半分,显然身为老爷的他虽然品行不端,但看样子对属下属实可能还挺不错。
还以为只是官面上的堂皇话,阿傍都准备撤了凝魂术,才听到官服幽魂又说道:“我虽不清楚那人最终去向,但有一次离得近时,听得他说过将要去往宜城,而据我所知,那个方向只有一座宜城,就在滨城再往前十里的地方。”
“宜城,滨城?”陈石复述一遍,对于这两座城市他并不陌生,只是以现在的版图,这两座城市已经融于一处,可能是这幽魂不清楚现在时局,有些听错了地名。
再次追问道:“你确定他所说的是这两座城市?”
官服幽魂答道:“离得虽然有些远,但很确定他是说过将去,和宜、滨二字。”
那就没错了,对比了脑海中的地图,石老爹最后所往的方向也确实就是那幽魂所指的宜城方向。
陈石拱手朝三人作揖,言行准备拜谢。
但随即被三只幽魂敏捷的避了过去,口中连连唤道:“使不得,使不得。”
陈石也不矫情,当即拱手一礼以代,道:“既如此,还请三位在此稍候,今日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说完,拉着阿傍就往石老爹所去的方向追去,也不让阿傍收了法术,显然是刻意给三位幽魂留下一些时间。
第275章 阴山雾朦胧,鬼眼独自清。
清服三幽魂基本上是离不开原有村庄的范围,因为其原身骸骨就埋于此。
这个倒也不是绝对,只不过他们先前本就被巫师禁锢了神魂,再加上其所犯罪孽,无法得到当事人和他们自己人的释怀,实际上就相当于他们自己心境将自己禁锢在了这块地方,除非拥有了立身根本的修为境界,否则几乎永远都不可能脱离他自身的牢笼。
陈石刻意给他们留下了凝魂术的时间,虽然也清楚就算这样,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但起码在这短短时日里,他们能暂且忘却诅咒,或许还能去看看这周围的世界。
即便是撞见天缘的几率太小,也算是给他们在被禁锢的几百年里,第一次尝试着自由的味道。
阿傍是直接被陈石给拖走的,一路上都是嘟囔着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那凝魂之术对于鬼师这样的人来说可能是轻而易举,但对其他鬼修,是必须加以自身神识灵力的,而且这种灵力的付出,如果不收回来,就相当于直接舍弃,所召唤的数量越多,耗费的神识灵力也就自然越庞大。
小小三只,实质上对阿傍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他就是有些小气,况且还是半被陈石给胁迫的。
陈石对情绪最为敏感,自然是知晓他的态度,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的说道:“那一点点损耗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也别太委屈了,大不了我从阴山之中给你带出一两样东西便是。”
“嗯……他怎么知道我想去往阴山?”阿傍不仅一阵腹诽,还自认为一路上已经隐藏得很好,就连想都不敢多想,生怕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会窥探到自己的内心想法,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还是已经被他瞧了端倪?
不过……莫不是他在诓我?
陈石也不管信不信,径直说道:“你也不用否认,也不是你隐藏得不够好。
其实这件事很容易就能猜到,阴山天宫本就少在世间显现,而你却能径直前往此处,又是在这么巧合的时候,再加上你时常提起鬼王,而他本就是这世间知道阴山所在的极少数人之一,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已经从他口中探听到了阴山消息,甚至可能这个消息本身就是鬼王故意透露给你的。
如果这些都只是猜测,那么当你即便间隔这么远还能察觉那细作被抹灭时,就已经证实你早就清楚阴山所在的位置,要知道,阴山天宫可是有术法结界的。
这点,我猜应该就跟你方才所施展凝魂术有些关系吧?
另外,你这次去阴山恐怕不只是为了探听阴山这一个目的吧,而另外一个目的则可能是无我有关,我有没有说错?”
没想到陈石竟然已经能分析到这个程度,阿傍心中对他敬畏之心已经上升到有些惧怕的程度,慌忙解释道:“那法术确实跟凝魂术有关系,不过幽魂的确不是我指派的。
而且,我此去并没有恶意,只是如果能有幸能面见城隍,顺势拜见而已。至于碰着你,事先我确实不知情……”
陈石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冲动,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要不然也不会容忍你与我同行。
鬼王对我的确有算计,我早就已经料到。只是就如今来说,这些算计对我也不算坏事,甚至是还对我十分有利。
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感激他,他有他的目的,而我也有我的底限。
阿傍,阴山之事你不必打听,将来我可以保证你会与它有更多的交集。
至于我说的给你带两件阴山的东西,实际上也是我在诓你,这事还需禀明师父,请他定夺。”
“师父?”阿傍一脸匪夷所思的盯着陈石问道。
陈石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就算今天不告诉他,他迟早还是会在鬼王处得到消息,毕竟自己之所以能与天宫有三年师徒之缘,其中也有鬼王的一份能力,还不如自己先一步告诉他,也算是卖一份人情。
阿傍急切的说道:“不是说城隍大人从不收徒吗?这世间又有几人有资格做他徒弟?”
看来阿傍了解的东西比陈石猜测的还要多一些,倒也没心思深究,而是淡淡的说道:“这些就不便相告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收了徒弟,还一次收了我和杨屠巳两个徒弟。”
这一下阿傍更是坐不住了,惊声道:“不可能,这更不可能。”
陈石这次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态度,只是另外问道:“好了,这件事你往后自然可以去印证,我只是问你,为何要探听阴山消息?”
阿傍有些迟疑,但既然陈石能坦诚自己乃城隍徒弟,就定然不会是信口雌黄,况且鬼王的确透露给自己可能关于阴山的部分消息,他这个时候也才明白这可能真就是鬼王的目的。
但自己既然听到了那关于无敌之师的消息,又事关整个冥界安稳,就根本不可能不闻不问。如今陈石问起,令一向有些自负的阿傍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犹豫片刻,阿傍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亦坦诚相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世间有三大无敌之军?
其一是轩辕皇帝的炎黄联军,虽说是联军,实际上根据其传言推断也只有不到千人左右。
其二是始皇帝麾下白起的虎狼师,一生从无败绩,相传更是全员服用不死药,永镇秦王宫。
这第三支最为神秘,以我如今的消息也仅仅知道他曾经有名白袍军,最初成立之时只有七千余人,却能创下四十七战全胜的辉煌战绩。”
陈石对这些还不曾知晓,只是在阿傍提及的时候想起城隍师父曾经说过,阴山天宫里的甲胄军也被称作无敌之师,不知道是不是阿傍所说的其中一支?继而问道:“这跟阴山又有什么关系?”
阿傍:“这炎黄联军,如今成了天界神兵,早在绝地天通的时期过后就不曾再降临过其他位面;而白起的虎狼师又久驻秦王宫,守护秦王陵,现在就连秦王陵在哪儿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找不到那支虎狼之师了。
鬼王怀疑城隍手中藏有白袍军,我此次前来也有佐证这件事的目的。”
陈石心中暗道:“按理说外界应该不可能清楚甲胄军的存在,但又考虑到自古阴山就有百鬼夜行的传说,假如鬼王一直都有曾注意,确实也有怀疑的理由。”
只是口中却质疑道:“鬼王凭什么怀疑城隍拥有无敌师?”
阿傍:“就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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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师在最为辉煌之时,竟被一支不足三千人的人世间阴魂军队给打败,甚至就连其部众都再没有勇气再度鼓起进犯之心。”
陈石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怀疑,但还是试探道:“可这跟城隍师父还是没什么关系吧?”
阿傍第一次尝试站在了比陈石要高的地方,心情无比愉悦,就连说话之时的语气都隐隐透露着高傲。
“鬼王自有他对城隍的推断,而且巧合的是城隍原本就是姓陈,且是皇室后人。”
陈石没吭声,杨屠巳却有些神采飞扬的反驳道:“我们师父姓李,而且根本没听说过他是什么皇室中人……呃……?”
话说到一半,杨屠巳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还被掌灯人唤作过“少主”,这会不会就是一种可能?
阿傍从陈石,还有杨屠巳的反应来看,好像还真有了意外的收获。
陈石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后边的事情也根本不需要去想。
鬼王探听清楚城隍手里到底有没有无敌之师,这本身就是冥界对人间界实力的一种预估。鬼王想推动鬼师的成就,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仅仅是恢复鬼族秘法之上的完整,同样也需要这部**打造出只属于它的历史和痕迹。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鬼师,还是邢放,反而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情。
只是如今陈石有些疑惑的是,这里边到底为什么会牵扯到他自己?
统领异域是逍遥,浊浊累事莫心焦。
见筹心迹得明了,不可只识人五梢。
闻石已知你难得,识石当知不可多。
有石心臆菩提坐,不见如来无量光?
这是白师兄第一次见到陈石所说话中的其中四句谶言,当时他听不太懂,只觉得白师兄对自己似乎有什么介怀,甚至敌意。
虽然如今还是看不太明白,但仅从这四句之中,陈石好像已经能发现一些端倪。
陈石有些不想相信的摇了摇头,刻意把心中的猜测给压了下去,现在不需要自己去猜,也不需要自己去想,如今该做的就是先找到石老爹。
陈石:“阿傍,方才答应给你寻两件阴山上的物件,可能是做不到了,就算你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屠巳大骸,道:“怎么能放任他离开?你不找石老爹了?”
陈石拦住杨屠巳,厉声说道:“他本就不该与这件事有所牵连,也不欠我,更没有理由要求他相助于我。
这一路至此,就已经算是仁义,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线索,接下来石老爹就由我们自己找。”
见陈石说得坚决,杨屠巳也就不再阻拦,狠狠瞪了一眼阿傍便扭过了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阿傍本以为这次会吃了亏,就是这个时候才明白是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心中更是暗自惊叹于鬼王谋划。
而对陈石,却是有了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明言,只是轻声说道:“我会另外想办法保下影子,毕竟他也只是听命行事。”
还以为这话会激起陈石和杨屠巳恨意,而此刻两人却有些罕见的没有动怒,只是悄声互相望了一眼,一前一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赶路而去。
第276章 观细致极处,品大成如常。
如果说此时阿傍要走,陈石还真不会拦着,但这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阿傍显然也清楚此时的境况,先不说这个消息鬼王本身已经知道了多少,自己又有没有必要把知道的消息通知给他,就仅凭陈石两人现在的说辞,实际上好像并不能证明什么。
那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阿傍也有了他自己的打算,暗腹道:“陈石此去定然是为了寻找石老爹,看其如此急切,相必也是有什么他不得不的理由,那么此时便是结交他最好的时机。
至于影子,陈石说过冥界不需要第二个魍魉,那么定然是没办法保全他这一世的身份。况且,以当下的情形来看,影子想要在那虎妖,和即将汇合的陈石二人陪同之下,再要想完成任务,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倒不如借着这个台阶,留下他往后的机缘。
鬼族秘术对于其他可能不敢保证,但对于神魂的保全,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阿傍并不是不想维护影子,而是从他之后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影子所为除了不违背冥界规则之外,于其他位面来说都是有违道理的,就算是被诛杀,实则冥界也不能说什么。
阿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觉,也是因为直觉的判断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他,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那种感觉却比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强烈。
沿着宜城的方向追踪不到半日,阿傍又重新唤出了几缕幽魂,很快就再一次确定了石老爹行进的动向。
略微做出一些路线上的调整过后,陈石一行扑进的速度又提上了几分。
翌日黄昏,陈石远远就看到了矗立于霞光中的宜城,近些年来,几人虽没有见识过多少世面,但以杨屠巳的身处环境,耳濡目染之下也听说过许多关于宜城的一些消息。
这座位于府城接近边陲的地级城市人均生活水平实际却不比府城低多少,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此地水质卓越、土壤肥沃,不仅所酿白酒芬香独特,口感更是一流,早在建国初期就已经打下了偌大的名头,其后更是一跃成为当地的龙头企业。
有了这个龙头的带领,附近其他一些产业也是水涨船高,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据去年新闻里官方发布的人口数据统计显示,已远超百万之众。
这本应该十分热闹的一座城,此时却诡异的显得有些冷清。
虽然还是宜城的郊区,但城市人口密集程度本就不能与一般的乡镇相比,按道理说,就算是因为天气太冷,没有什么事都不会在悠闲在街上晃悠,但也不至于连过往车辆都没有几辆吧?
等再靠近一些,杨屠巳是松了一口气,但陈石却反常的更加紧张了起来,察觉到不对劲的阿傍也散发神识,一番探究过后,眉头也是皱成了川字。
杨屠巳天赋察觉杀机,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自然稍微迟钝了一些,但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石冷峻的回答道:“好重的恶念。”
“嗯。”阿傍也随声附和道:“而且这周围阴郁气息也极为浓厚,想必最近这地方应该死过很多人。”
杨屠巳扭头看了看周围有些寂寥的街道,说道:“难怪我说明明生活痕迹很庞杂的街道,活人气息却没有多少。
你不是能召唤阴魂吗?找出来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傍眯着眼睛又仔细勘察了一番周围,说道:“奇怪的就是这个,明明**很多人,我却察觉不到附近有阴魂存在。”
陈石面色更加凝重,已经有预感到了其原因,问道:“一个都没有吗?”
阿傍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人死之后,其天魂灭、地魂散、人魂入轮回,七魄复归于窍,方百日才可消弭于天地间。
所以附近环境应该说阴郁气息较为浓烈,即使是有赤阳普照,也短时间内驱散不了地魂残痕。
而现在,周围不说人魂,就连地魂痕迹也是不见一星半点,反而是七魄遗留的行迹极为严重,如果不是真正站在这个地方,我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一处乱葬岗。”
陈石脸色阴沉,说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说应该没错了。”
虽然阿傍很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明辨是非,有些无奈的回答道:“看样子,想要邢放回头是不太可能的了。”
杨屠巳神色一怒,厉声道:“又是邢放?当初听白师兄说起,他就在滥杀无辜,你说此地**很多人,莫不是他又开始作孽了?”
陈石:“应该是没错了,这采炼三魂之术一般鬼族就算学会了也不是一般情况下能做得到了,就现在来说,除了鬼师托舍过后的邢放,我是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阿傍没有反驳,而是补充说道:“陈石说的没错,采炼三魂首先就是要随时把控凝魂术,在拘魂过后,连着自己的那一份神识灵力再融入准备好的炉鼎之中。
能在短短时日,又不借助阵法配合的情况下,这么大规模的采炼三魂,恐怕就是鬼王也得掂量掂量。”
“只是……”陈石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唯一的区别就是,邢放所祭炼炉鼎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五行魔兽?”
陈石竟然怀疑是邢放自己在采炼三魂,阿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怀疑他邢放如今已经有了这样的修为实力?”
陈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阿傍道:“你清楚鬼师何时夺舍邢放,也清楚在鬼族秘术上鬼师有何等天赋,现在已经知晓,无论那副躯壳之内是鬼师,还是邢放其实并没有区别,再加上有神秘人可能在背后推动,那么就是他邢放本人祭炼了这些神魂,又有什么不可思议呢?”
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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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解释,阿傍甚至怀疑,实际的情况就该是如此,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还是杨屠巳问起了一个大家心中都在考虑的问题:“那现在该怎么办?”
陈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理解为什么石老爹要奋不顾身的奔赴到这个地方了。
药王宗门本就有守护黎民的祖训责任,再加上修行人借天道而逆行,本就有夺世人灵韵的恩予,回报于黎民也属实应该。
既然见到了,又刻意回避,即便是将来不违心意,也难成就真仙。陈石此刻不止看清了大成境递的培养,还遥遥望见了更为高远的未来之路。
阿傍也在等着陈石的决定,这条路,本就不应该他这个鬼族牵扯太多。
陈石:“先找到石老爹再说。”
杨屠巳不解的问:“怎么找?现在附近一个阴魂都没有,就算想问,也无处可问。”
这话听得陈石和阿傍一愣,都有些怀疑这孩子是怎么能拥有如今这般修为的?
杨屠巳:“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阿傍指了指附近已经开始亮灯的住户,说道:“这里没有阴魂,难道不可以问这些人吗?”
“……”杨屠巳还真是忘了,一直以来都在跟妖和鬼打些交道,竟然都快把自己原来是人给忘了。
而陈石明白,已有大成境界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忘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只是最近以来全副心神都有些集中在以行潜修的事上,七情六欲分合欲念相控,几乎把自己全部经历都填满了整个识海世界,极细致之所处,方能体会大成之所常。
既然要询问普通人,自然也不能随便抓着一个人就问。
宜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而石老爹已经先一步来过这个地方,二师兄的力量自然也应该有所布置,只要找到那些人,较大概的问题都将能得到一个回复。
修行之人自然懂得一些风水之道,望气的功夫阿傍也不比陈石要差,正要散开神识,察风观气之时,又被陈石给拦了下来。
说道:“不用找了,你抬头看。”
顺着陈石手指的方向,连杨屠巳也看了过去。
入城大道自东往西,一里外偏北的地方,耸立着当时最高的一处建筑,大约有九层,只是中间的端庄横饰有些打乱了从远处观至的具体数目,再加上其顶上正中独树一帜,又拔高了不少高度,也正是因为如此,让这处建筑从神识中体验,原本九层的高度,却整整再拔高了将近一倍不止。
陈石老远就注意到了这所地方,方才提到这个决策之时,神识之中自然也就浮现了这处地方。
就算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那也应该是处极为重要的所在。
以三人如今的修为,只要有了目标,五识之所见自然就也有感应,根本不需要再格外解释,三人不约而同就朝这个地方奔去。
第277章 先赴生魂冢,巧拦有虎声。
陈石所指的那所建筑,其实正是宜城最为重要的龙头企业单位五丰庄厂址所在,那奇异建筑也正是该企业的核心建筑之一。
里边别的可能不重要,其最重要的就是人。
五丰庄现在的负责人姓**,宜城第一阶段出事的时候,他们整个厂子的人都正在连夜加班,且已经在厂子里吃喝快一个星期了。
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少有出入,才幸免了第一批出事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五丰庄企业内部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着五丰庄内就足够安全。
陈石都能一眼瞧见这里地势的特异,想那邢放自然不会有遗漏的道理,兴许是想把重要的留到最后,邢放第一次释放的瘟疫并没有选择在人更多的五丰庄内。
在修行人眼里的瘟疫,在普通的医生手里就是病毒,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毒源和传播途径而已。
五丰庄在其他地方第二批被感染的时候,也只有区区一两个例,而且也仅仅是有些症状,并没有像其他地方,短短几个小时就致死的地步。
但这也让厂区里的人有些意识不到外面已经风疾火燎到了什么地步,就差不多**将近一半的人,这让原本很累很困的**稀坡此时正想着要不要干脆选择长眠,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虽然是五丰庄最大的领导,但实际上他的背后还有关系更为复杂的结构,甚至一度能追踪到最高的地方,而现在五丰庄马上就将面临着哗变的可能,用不了出多大的事,无论如何他是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他的一个还算理智的部下来告诉他,门口有一男一女找他,说是能替他解决眼前麻烦。
自从外边有人感染的消息一传出,**稀坡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就是直接封闭了厂区大门,既怕外面的人会传染给厂区里的人,也担心厂里的人一旦出去,就再没有回来的可能。
只是他这一反常的举动,自然掀起了工人们的激烈反抗,本就辛辛苦苦了小半个月,现在不问情由就不允许他们回家团聚,即便你是大领导,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没有几个人真正买账。
好在平日里**稀坡的人缘还不错,处处大小事都亲自奔赴前线,许多稍微理智一点的人都不会在第一时间放下对他的敬畏。
只是这一点时间已经足够让这位大领导稳住局面了,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艰辛劝说之下,大批人还是很理智的选择了静观其变,只是有些放不下还在围墙之外的家人,**稀坡有些心虚的给大家承诺,只要风声稍微小一些,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的家人接到厂子里来,又或者安全把他们给送出去。
事实上,这次瘟疫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们多选择的机会,只短短两日,就有传言说外边倒下的人就已经将近一半,而剩下的人也几乎是被眼前的场景直接给吓傻了,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再有什么补救措施都显得那么苍白。
**稀坡也没了主意,事出突然,又是此前从来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事,一切储备知识和准备根本就不够。
就连那些还倒在门口的部分感染者,他都不敢让厂子里的人看到。
现在听说门口有一男一女自诩说能替他解决眼前的麻烦,他本不想机会,但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他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人。
单独问保安队长拿了钥匙,并叮嘱他一定不允许第二个人从内门出来,他不会逃,因为他的家人都在这座城里。
也搞不懂在城里,跟他现在要一个人出去到底有什么关系,保安队长是对**稀坡较为忠诚的人之一,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扯他的后腿。
**稀坡一个人来到前门,也知道内门的门缝后面和楼上的一些窗口处,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所以他干脆也没打开大门,只是从门缝中朝外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外边来人自然是石老爹和虎妖红衣,只是可能红衣的原身太过于惊世骇俗,在山野之地也就算了,这进了城,多少还是要有所顾忌。
红衣还是乖乖的跟在石老爹身旁,寸步不离,只有石老爹上前答话道:“城中沾染瘟疫,现在也只有这一片地方还算净土。
实不相瞒,这次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你处所在有先天地气保护,才在第一波感染期间躲过了一劫,但眼下妖人也已经察觉,就算你等闭门不出也避免不了被他侵袭。
我受上头所托,还算勉有几分薄力,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护住这一方人士,拖延些时间,等候上头增援。”
这要是在平时,**稀坡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人,因为这话听着太像骗子了。
只是今日不同,他着急抓住每一根可能的稻草,有些犹豫的问道:“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石老爹也有些迟疑,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答应道:“十室九空。”
“什么?”**稀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在看清楚了石老爹的眼神过后,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石老爹疾指连点,小小银针自缝隙中准确的****稀坡的几处要穴之中。
远处的人看见**稀坡倒下,一度窃窃细语瞬间寂静了下来,保安队长按耐不住,打开内门就要冲出去。
“别过来,我没事。”
**稀坡听到消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控制不住一阵眩晕,眼睛里夹杂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不想这一幕被身后的人看见,所以连忙制止了他。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稀坡本就有心脏病,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门外之人出手的银针,自己肯定不会是仅无力跌坐下来那么简单。
对外面人的信任也增加了几分,等缓过劲来问道:“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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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什么?”
石老爹也清楚他的顾虑,并不想为难他,如果是自己真要硬闯,这小小两道铁门根本拦不住自己,但这样实际上并不会有什么好的帮助,于是说道:“要把厂中所有人尽量集中在一栋楼里,然后让人带着我身边的女子绕过人群直接到楼顶之上便可。”
这要求听着简单,又只是放任一个女流之辈进去,实在不算难,但恰逢这个时候,**稀坡实在不想冒险,迟疑的问道:“你不是说还有增援吗?为何不等他们到了再说?”
石老爹的回答也极为简练:“来不及。”
**稀坡还不放心:“要不还是先等等吧。”
石老爹也不废话,直接发力一把拧断大门上的铁锁,只是没有推门而入,说道:“我要想进来,这些根本拦不住我,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同时也是想让你配合。”
大门的铁锁,光锁杆就足足有将近两公分大小,又是合金材质,就是用切割机都得切上几分钟,结果在他手上却犹如纸糊,**稀坡这才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让开身形,亲自要送红衣到达目标楼顶。
红衣还有些迟疑,不想离开石老爹的身旁,但显然她拧不过石老爹,只是一个瞪眼,就乖乖跟着**稀坡走了进去。
此处符合石老爹要求的楼就一座,正是先前陈石也看到的那座,因为造型独特,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楼梯是直达中间高柱的。
但**稀坡才刚把红衣领到一楼门口,就听红衣说道:“你不必再领路,我自己上去,速速去把其他人**在这栋楼里。”
说完也不等他回复,只一个转身就已经飘到楼梯下一个转角处。
**稀坡没有看错,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只一步就跨过了九阶楼梯,且再想听其音,好似已经走得远了,只是为何刚才他隐约有听到一声虎啸?
迟疑了片刻,**稀坡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飞快回去带着保安队长组织员工都进入主楼,理由是集中防控,上头有支援立马会到。
本没什么主见的众人一开始可能并不会太配合,只是刚刚同时都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却又没有声音的动静,神魂一清,对第一个听到的命令有些痴迷的选择了执行。
等几人快要赶到的时候,神识之中也“听”见了这一声动静,陈石和杨屠巳不惊反喜,终于是追上了石老爹的踪迹。
只是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神识之中就又传来一抹令人恐惧的能量,阴郁的气息直刺得皮肤都有些发麻。
而远处又传出红衣的第二声虎啸。
陈石催促道:“快,石老爹有难。”
不用陈石催促,杨屠巳已经当先冲了出去,紧跟着阿傍也祭出祀月法环,裹挟这阵阵黑雾追了上去。
陈石这才微微有些后悔,手中竟然没有足够趁手的法器,只得提劲紧紧追了上去。
第278章 虎啸荡云开,金剑挫魂还。
这边红衣才刚爬上楼顶,就察觉到不远处凝聚起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朝着这边扑了过来,令人由不得有些窒息。
红衣回头看了一眼石老爹。
这一次石老爹出门带上了他那柄金刚长剑,此时正挥舞着动静,按先前二师兄交给他的一些符箓,快速的贴在每一处外围城墙之处。
厂区内部的工人百姓,本来在第一声虎啸过后也算是按部就班的**过来,但只不到一小会儿,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就将他们打回了原型,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却尽都是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
红衣可能不清楚他们的处境,因为纯阳之躯的她根本不会被普通的邪祟幻术所影响。
只是在那些普通人的眼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朦朦胧胧的就跟着厂长毛稀坡朝着主楼奔去,结果才没走多久,忽然前方就冒出了大股的黑烟,夹杂着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一般人那见过如此阵仗,直接就吓得脚酸手软,差点没直接趴在地上。
石老爹结界还没生效,眼看着局势即将失控,红衣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看到石老爹伤心,拼着血气受损,直哽脖喉,脚下无端生出劲风,直吹得四周铁栅栏都框框乱撞。
“吼……”
一阵比先前还要磅礴的啸声直破云霄,不仅头顶上方的云层都被一扫而空,远处正扑过来的黑云也被震退了百里不止。
楼下的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声响,刚一开始所有人的耳朵里就“嗡”的一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甚至有些身子比较弱一些的人耳朵里都有些渗出血来。
好在,这一声响把刚才还四肢瘫软的众人又给重新增添了些许劲力,虽然耳朵里听不到声音,但看着前方厂长毛稀坡拼了命的招呼大家赶紧进楼,瞬间一群无头苍蝇就像是找到了唯一出口,不需要再催赶,一股脑儿的就钻了进入。
等一众人全部进去了主楼,外边的石老爹也终于布好了符篆结界。
一道道淡金色的光幕,从每一张符篆中延伸出来,碰到另一张符篆中出来的光幕后又蔓延之上,最后在顶端汇聚成一点,正好也把顶端之下的红衣也给笼罩在内。
经过两声虎啸,红衣也有了一丝萎靡,耷拉着四肢扒在边缘上看着石老爹所在的方向,石老爹先前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楼顶,只要有她坐镇,再加上二师兄所给的符篆,至少也能顶上个三两天。
到那时候,二师兄也一定能想到阻止邢放的办法,并赶来支援。
只是布好了结界的石老爹并没有像预计中的那样,跟着躲进结界之内,而是只身准备赶往那黑云扑来的方向。
先前他们就有过经历,那黑云之中是无数黑蛾**而成,所到之处虽不像幼虫之时带有腐蚀性,但其不仅能吸食生灵血肉,还携带着莫名瘟疫,就算不被咬到,其黑鳞粉尘也能使人感染,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生者寥寥无几。
如果仅是如此,就算有十分石老爹赶过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但好在前边石老爹偶然发现,这所谓毒蛾其实也是受地面之上一些鬼族掌控,只要能消费地上鬼族,不受控制的毒蛾便会四散而开,不仅不会主动攻击生灵,还会藏匿起来再也找不到其踪迹。
只是那掌控毒蛾的鬼族最差也得是风息级,即便是对上一个,恐怕也非石老爹所能敌。
红衣自然清楚,挣扎着就要翻越围墙追随他而去。
像是早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样,石老爹赶在红衣准备爬起来之前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刚刚爬起来的红衣又有些畏惧的缩了回去。
要是这一幕被杨屠巳看到,恐怕会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算二十个石老爹恐怕也不会是红衣的对手,怎么反而会被他给治得如此服帖?
所谓一物降一物,红衣不敢违背石老爹意愿,只能眼泪汪汪的盯着他的背景,有些鼓噪,尖锐的爪子将楼顶的混泥土都抓出了老大几条深槽。
混在楼里的百姓越来越多,嘈杂的声响也是越来越大,一度又要再次失控的样子。
红衣虽然与之已经隔了几层楼,但也是不胜其扰,只轻轻一声冷哼,整座楼里的生灵就再不发出一声动静,就连抖擞的身体都尽量护住别碰出了声响。
这才是真正的山君之威。
在红衣一声虎啸震退黑云之时,陈石这边也发现了远处的异常,跟着就看到了另一边的金色光幕,隐隐还有些熟悉,只是眼眸之中也有了些湿润。
略一思覆,石老爹立马知着远处黑云对两人说道:“改道,去这边。”
杨屠巳毫不犹豫立马调转了枪头,依旧当先一马冲了出去。
阿傍不太明白,问道:“明显那边金幕才是石老爹防御所在,怎么反而去这边?”
陈石暗暗有些担忧,自己这边的距离还稍微有些远,如果出一点点差池,恐怕石老爹会有危险,眉头紧锁着回答道:“那道光幕不是石老爹的本事,想必是有其他人相助,而石老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在那儿等着敌人扑来。”
阿傍也暗中散发神识,一番探究之下发现并没有影子的气息,当即说道:“影子不在。”
“嗯?”杨屠巳也听到了阿傍所说,有些不解的问:“按理说,这个时候才是刺杀石老爹的最佳时期,他为何反而不再?”
杨屠巳知晓陈石心意,既然已经决定诛杀影子,在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不做准备。
但现在却被告知影子不在?
在陈石面前没必要说假话,阿傍既然说不在,就肯定不在了。
陈石没吭声,他也在听着阿傍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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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
阿傍:“这个我真不清楚。
鬼族上下级有其独特的秘术感应,即便是影子有高深的隐匿功夫,也不可能躲得过这道秘术的探查。
我猜测要么就是他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真的不在左近;要么……”
陈石:“你是不是想说,要么他就是已经投奔了邢放,有什么办法被邢放给遮避开了你的窥探。”
阿傍不想承认,但还真有这个可能。
有鬼师可能的邢放,这点儿办法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况且即便是影子投奔了邢放,也不违背追杀石老爹的命令。
而且,准确的来说鬼师才是影子真正的上级。
阿傍没有回来,就已经是默许的答案。
陈石对杨屠巳叮嘱道:“要留着影子的袭杀,只要是有利于他的行刺,他不是只会对石老爹出手。”
杨屠巳头也不回的答道:“我明白,他要是敢出手,我克不死他。”
兴许是考虑到影子还不知道杨屠巳的天赋秘密,但凡一个再厉害的刺客,在动手的那一刻也无法抹灭其杀意,而这恰恰会落到杨屠巳的手里。
陈石“嗯”了一声,并没有拦着,而是扭过头对阿傍说道:“你如果不方便出手,请帮我护住石老爹。”
阿傍知道陈石的顾虑,同样也清楚他们三人之中其实就是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护住石老爹,只要自己赶得上。
只是等陈石这一开口,阿傍是赶不上也得赶了,要不然就会被定义为刻意而为之。
阿傍同样也“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并没有告诉陈石,如今邢放走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同样身为鬼族,他也有绝对要出手的理由。
本来距离也不是很远,说话间,陈石已经隐隐看得到前方的剑光火影,石老爹果然隐藏了他的实力,同时面临两个风息级实力的鬼族**,他竟然还有些游刃有余。
陈石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示意对阿傍在空隙之间介绍的感谢,脚下更是又猛蹬了一步。
身形立马从空中超越了杨屠巳,空中接二段劲力,再转第三段、第四段,严重有违物极定律的朝石老爹“飞”了过去。
石老爹也察觉到了动静,抽空一看竟然是自己儿子,欣喜之余也是对其成长的满意,有些晦涩的手中剑仿佛也锋利了不少,只一个挽花就削掉了一名风息的半边身子。
还不等其重新凝聚,又是一记**将剩下的半块一并给震散。
另一名风息见状,正要转身逃跑,被陈石一个轻飘飘的火束直接给化为了灰烬。
阿傍看得清楚,被石老爹震散的鬼族经过一些时日还能转生复活,只是风息境界可能有些跌落;但那名被陈石焚尽的鬼族风息,竟然直接是魂飞魄散,就连轮回的资格都没了机会。
第279章 惊是魔兽名,懆念红衣危。
来不及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紧接着周围已经涌出了许许多多的白衣和风息,一黑一白的长衫装束倒是很好就能分辨。
陈石神色一紧,身形直坠,直接砸到了石老爹的面前,单手又挥出一道火幕,将四周悄悄围拢过来的黑色迷雾给驱散了开来。
一边再一次对后边的阿傍请求道:“拜托了。”
阿傍暗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信心,就这般信任我?怎么一点儿也不防备我?”只是身子比较城市的直接祭出一支祀月法环,时刻围绕在石老爹的身旁。
见此情形,陈石满意的扭回了头,对即将扑过来的鬼族严阵以待。
四周莫名扬起了一阵风,从风中传递的信息令诸多鬼族心景有些莫名躁动,就连身边的同胞都忍不住想踹上两脚。
只是这稍微的一耽搁,身边的杨屠巳已经驾驭好了屠魔剑,只一记横扫,就瞧见一道月牙白光从眼前一扫而过,只是有些惶恐,这白光怎么是从自己腰间穿过去的?
这一抹记忆成了他们的永恒。
月牙剑光横扫过境,方圆百米的扇形区域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鬼族。
也因为鬼族特异的体质,遭受重创之后并不会像人类一样血迹斑斑,而是散逸成最为原始的阴祟灵气。
陈石曾经也想过,就地利用这些阴祟灵气重新凝炼成自己的法术,但其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首先聚拢的阴祟灵气十分不稳定,陈石猜测,即便是散逸了,其内还是有残留先前主人意志,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加以干扰,这些阴祟气息又可以重新凝聚恢复。
其次就是阴祟灵气所控施的法术除了对鬼族造成单子的创面伤之外,额外无法附着另外的五行法术,显然有些吃力不讨好。
复归于原的阴祟灵气弥漫在陈石面前,黑雾的形态始终还是有些遮挡灵韵五识的感知,陈石当即设想故技重施,以五行离火焚尽眼前灵韵。
只身跟在石老爹身旁的阿傍见此情形,哪里舍得他如此暴殄天物,当即驾驭其另外一只祀月法环,悬至半空,叮铃铃转动不已。
知道身后动静,陈石凝于指尖的离火术并没有急着抛掷出去。
那祀月法环无风自动,滴溜溜是越转越快,黑乎乎的本体之上也隐约透露着星星亮光,仿佛高空之中另悬了一道明月。
弥漫四周的阴祟灵气也随着祀月法环的转动,如蛟龙吸水一般不出几个呼吸就将这片地方一趴没空,就连那些前仆后继过来的其他风息、白衣身形都有些琢磨不稳,赶紧停止了推进的脚步。
一道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嗓音咕咙吼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阻挠本大爷去路?”
虽是在问,但随着声音还有无数道阴风邪气,如利箭般朝陈石一行射了过来。
这次没等陈石出手,杨屠巳屠魔剑往身前一竖,一道比刚才所见更为凝实的一道光幕,顺着屠魔剑给荡了开。
如意料之中的那样,杨屠巳冷哼一声:“你家小爷在此,还不赶快滚过来拜见。”
虽然杨屠巳看着挡得轻松,但陈石还是有些谨慎了起来,周围瞬间浓郁的水行元素,让他早已经猜到了此次前来可能的人物,就是阿傍口中所说的水魔兽。
水魔兽还是不见身形,只能从笼统的前方大致方向推断出其位置,见被拦了下来,还出言不逊,即便是没有被陈石的共情术所影响,也依旧让他暴跳如雷。
肆虐的水行元素,即便是刚刚围拢过来的风息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指挥着头顶的黑蛾快速形成包围圈,即便是一会儿陈石想逃,也已经斩断了其退路。
水魔兽可不能在这一直耗着,宜城第一次任务的布置还算顺利,即便是没有邢放的亲临,很多事态的发现他竟然也会了如指掌。
第二波就是占领五丰庄这块地方,里面有上千人全部是留给水魔兽的。
陈石的猜测至少是对了一半,邢放不止摊分给了水魔兽采炼三魂,就是他自己也已经有了采炼三魂的手段。
只是相对于水魔兽的形态便宜,邢放还不敢如此妄为,只是静静地猫在某个地方,在水魔兽采炼三魂的时机,祭炼着他自己本命法术。
还不等陈石瞧出端倪,四周弥漫的阴祟灵气就又像潮水一般朝着以陈石为中心涌来。
陈石知道其厉害,赶紧祭出白石玉壁,仅看其外形,杨屠巳也一眼就能看出,这虚幻的白石玉壁其实就是天宫内他修复过的无数白石砖。
不过不是他陈石从阴山上一直给搬了出来,而是凝聚起周围土行元素,幻化出天宫之内白石转的形态,以抵御水魔兽同样以神识灵力拟态出来的阴祟水浪。
“轰……哗……”
虽是拟态,其威力一点儿也不比现实来的轻巧,这也就是施以法术和幻术之间的不同之处。
水魔兽可不止一道前仆后继的水浪手段,于水浪之中,又藏匿着无数黑色触手,诡异莫测的从四面八方伸向陈石一行。
当先被接触到的就是阿傍的祀月法环,只是诡异的是,这些黑色触手才刚刚触碰到祀月法环范围之内,就会被法环威力给同化,水魔兽都来不及反馈其中信息就已经断绝了神识联系。
这一惊非同小可,其诡异程度并不亚于区区一个鬼族小儿也能掌控他先天五行魔兽。
虽然只是一道分身,但这也已经令他很没有尊严。
躲开暗处的水魔兽一般调动黑色触手绕过法环,直夺其身后的石老爹。
即便他同属鬼族,自然没有理由保护这里边最为弱小的人类。
只是再一次让水魔兽没有得逞,祀月法环紧紧的将石老爹保护在内,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水魔兽恼羞成怒,触须乱甩,搅得四周浓郁阴气一阵上下翻涌。
陈石皱褶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疑惑的说道:“不对劲。”
有杨屠巳在前边招架,陈石已经有余力退回了阿傍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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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爹顾不上叙旧,开口问道:“什么不对劲?”
阿傍可能已经猜到了,但他并没有说,只能是陈石解释道:“这水魔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即便是上一次可能吞噬的相繇本身就实力大损,但也实在有些弱得离谱。
要他们谋夺普通人的性命倒是不难,但邢放明知道已经有了石老爹和二师兄一行的阻拦,却还只是做了这样的安排,显然有些不合理。”
“遭了……”
陈石只灵光一闪便已经知晓,这只是邢放最为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只是这一次没有把真虎调走,反而设计的就是这只大虎。
陈石赶紧对杨屠巳说道:“别恋战,红姨可能有难。”
红衣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杨屠巳的另一个师父,当听到她有难,手中的屠魔剑又加紧了几分。
陈石也再次腾空,趁着杨屠巳剑压的机会,招呼着混沌法术一股脑儿的就朝着水魔兽砸去。
水魔兽一时间被砸得有些懵逼,明明自己并没有展露真身,可为何杨屠巳和陈石每每都能准确的切中自己要害?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水魔兽受指使任务没有完成,还半天没有拿下年纪轻轻的两个小辈,这还被追撵着揍,这要是传回另外几只魔兽的耳朵里,就算自己仅是一道分身也有些抬不起头来。
如果现在的水魔兽有这等思维能力的话……
可惜泥人就是泥人,只是分身的水魔兽法术单一不说,法力也十分受限,简单的水行法术现在对陈石一行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便是它再如何狂躁,水属性能量也逐渐被其慢慢打散。
再不逃,恐怕先前从相繇处窃夺而来的能力就要消耗殆尽了。
灵台神识中传递致某处一道信息,脑海中不消片刻就收回了反馈,水魔兽再不做停留,本就无形的躯体一散,混着阴祟的灵韵顺便便散步到各个角落。
神识之中到处都是水魔兽,简单的挑选了几处身形,剑起火落,瞬间便化为灰烬,可惜都不是水魔兽真身。
阿长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完整的五行魔兽毕竟不成气候,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既是水魔兽,又混杂在阴祟气息之中,不动用神识也能感知到那最冷的地方必定是妖邪所在,五行魔兽又不似人类区别形态,简单的灵韵构成,只要简单粗暴的动用法力猛砸就都不会出错,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只是下一次,以陈石的智慧,恐怕再想从他手上逃脱,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陈石本想自己留下对付剩余鬼族,但杨屠巳坚决认为陈石跟石老爹,还有阿傍回援可能更有胜算。
于是留下一句“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杨屠巳再一次手持屠魔剑,一头扎进了鬼族狼群之中,血劲气力上下翻飞,这一刻,杨屠巳真像一无敌战将,屹立于万军之中不倒。
陈石也不迟疑,拉着石老爹又往红衣处赶去,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280章 单手破魔障,迟疑虎魄身。
最具威胁的邢放不在,水魔兽也已暂退,陈石估计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度出现,余下的鬼族最高也只是风息和白衣级别,数量虽然有些多,但杨屠巳对付还算是游刃有余。
而且现在最为应该担心的是,所有人对邢放实力的估计,恐怕都有些轻敌。
据现在所了解到的消息来看,邢放已经掌握了土魔兽和水魔兽,虽然只是分身,其实力匹敌一个普通的人族大成修士已经是绰绰有余。
更不要说他还能几乎无限召唤鬼侍,或者现在还有更加高等级一些的鬼族助阵。
再加上一直以来与之对敌都有些投鼠忌器,几乎无迹可寻的瘟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他所埋伏,要估计百姓伤亡,又要防备可能藏匿其中的偷袭,不可谓是焦头烂额。
“叮……”还没走出多远,正在分析对手的陈石神识之中便发出警惕。
刚刚才提及土魔兽,马上就碰上了。
还真是乌鸦嘴,陈石都有些想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只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陈石没有含糊,放下手中牵着的石老爹,左手单臂向前,引动自身后传来的磅礴水气,陈石一向节俭,刚才水魔兽逃窜的时候留下大量的水行元素,陈石在回转之前就已经做了初步的炼化,也正是因为堵截的距离不是太远,正好可以调为己用。
水行元素经过陈石,本就迅疾的水气却瞬间慢了下来,只是隐隐透着绿光的氤氲仿佛一堵墙朝着前方贴了过去。
土魔兽没有直接现身堵截,就算其对自身实力比较自负,又不能像其他魔兽那般迅捷,肯定无法同一时间拦住所有人,而这就可能坏了邢放的计划。
于是老老实实的遵循了邢放的“建议”,在水魔兽缠住众人之时,利用自身天赋,广筑一到高墙,配合神识统御,敌人想往哪边绕过去,土魔兽就可以跟着他一齐移动,等对手反应过来分兵两头的时候,也已经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神识刚有预警,陈石立马就察觉到了眼前“高墙”的大致范围,如果自己想要绕过去,这点范围还是不够大。
但本就精通炼器的陈石,一并就察觉到了这附着于高墙之上的法术有几分祭炼的味道,如果自己想要绕过去,这堵墙必定会随之变化。
既然如此,又有身后水行相助,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破了这法术。
要御使法器,就必须动用神识法力,神识越是强大,法力越是充足,所御使的法器就越多、越大、越得心应手。
土魔兽有天赋之便,对土行元素更是运用到了极致,但即便是御使这般高大的一堵墙,所动用神识法力也必定不会轻松。
陈石的想法也很简单,你不是要全图覆盖吗?手酸不酸?那我就给你再加点儿份量。
水行元素加以木法,触之生根,相生之下,又蔓延出更多的自然元素,缓缓凝聚,只要陈石不撤手,完全可以把身后无限广袤空间的水、木、土行元素全部附着在这面墙之上。
可惜陈石还是有些高估了土魔兽的实力,这堵墙看着高大,而其中实际上有很多都是邢放最近为其拔苗助长的产物。
陈石这才刚把手一放上,如果土魔兽也像人一样有些意识的话,就会发现连自己的全身骨骼都给压的咯吱咯吱响,还没撑到陈石身后水魔兽留下的水行元素用尽,只听到“轰隆”一声。
那堵灰蒙蒙的无形高墙就轰然坍塌了,顺便被压塌的还有其背后的御使之兽。
神识一扫而过,见土魔兽已经没了威胁,陈石也不耽搁,再度拉起石老爹朝着红衣的方向驰去。
这一番动作流畅无比,就连阿傍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可能的僵局便已被打破,更不要说修为境界要低一些的石老爹了。
惊诧过后,石老爹再看向陈石的眼神,宠溺之中更是有了些许欣慰,有子如此,何不骄傲?
有陈石护住,石老爹几乎是足不沾地的一路飞了回去,转眼,一行人就看到了已经被一层黑幕笼罩住了的五丰庄大楼。
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大碗给扣住了,难怪一直以来都没有听到红衣的啸声。
担心石老爹可能身设险地,还有一些距离,陈石就松来了石老爹的手臂,有阿傍在一旁护住,也不担心会摔着他。
陈石一马当先,加速朝大黑碗奔去,到了后半段,陈石就已经犹如一颗流星,直直的砸了过去。
“duang……”
仿佛一记焖锤砸到了一支嗡钟之上,其声势直接将地面之上的尘土都震得飞扬起半米多高。
等尘土稍微消散一点,赶上来的石老爹和阿傍却没有见到陈石的踪迹?
石老爹刚刚还有些欣悦的心情瞬间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着急的问道:“人呢?人呢?”
赶忙拉住惊慌失措的石老爹,阿傍劝道:“别碰,这黑幕有腐蚀性,你这样直接摸上去会没命的。”
黑幕乃极其浓郁的阴祟灵气**,凡人一旦触碰,便会像泡沫遇到了火一样被快速消融。
可如今石老爹哪里还顾及得到这些?刚刚才团聚的喜悦根本抵消不了对陈石安危的担忧,一个劲的只想看看这黑幕之后会不会有他的踪迹。
阿傍:“这外边没有被消融的痕迹,周围又没有尸体的碎块,也不可能是被撞散了架。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石已经进去到了这里面。”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石老爹浑身打了个冷颤,回头白了一眼阿傍,刚刚还有些冲动的情绪也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智。
石老爹问:“你有办法打开这层黑幕吗?”
阿傍没有直接回答,这道黑幕完全阻隔了自己的神识,就连其表面也看不出一丁点儿信息,走过去直接用手触碰到了黑幕,顿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一副疑惑不解的石老爹。
解释道:“我身体有些特异,不惧怕这层黑幕,你可不能轻易尝试,不然我没办法向陈石交待。”
石老爹着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有没有办法打开?”
阿傍摇了摇头,道:“以我如今的实力还打不开。”
那费什么话?石老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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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不再理会他,要不是看在他是陈石朋友的份上,多少会对他有些意见。
虽然阿傍已经奉劝了自己不要触碰,但石老爹还是有些不信邪的拿着手中金刚剑朝黑幕刺去。
只是这看似坚硬的黑幕,金刚长剑却像直接刺入了水中,以至于石老爹身形有些不稳,就要跟着扑上去。
好在阿傍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
明明可以进去,说不定这只是一层障眼法。
石老爹还待有些怪罪阿傍,转眼就瞧见手中金刚剑就只剩下一个剑柄,瞬间又把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阿傍猜测的没错,黑幕之外没有陈石的踪迹,他确实一头扎进了黑幕之内。
巨大的冲击,即便是如今陈石已经有了半圣级的体魄,也昏聩了好几秒中,即使醒了过来,眼前也是一道黑幕。
清楚这是撞击所带来的必要反应,神识之中并没有察觉有何危险,赶紧调动自己真气,疏通头部淤积的血脉。
片刻过后,陈石终于看清楚了内部的境况。
寂静得可怕,明知道这里边有将近千人,还有邢放那个头号破坏份子和虎妖红衣,可现在听不到一点儿动静。
陈石很快再次排除是自己耳朵的问题,就连神识之中都察觉不到一些踪迹。
抬头看了一眼正中间大楼的屋内,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很多人的身躯,完全看不透是死是活。
周围有残破的符箓碎片,陈石猜测应该是先前自己所看到的那层淡金色光幕所留下的,周围还有一些砖石碎块,陈石连忙抬头看向楼顶,边沿处也已经新破开了几处缺口。
深提一口气,陈石直接一蹦起跳,空中二次借力之后便已经落到了楼顶。
陈石心中一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斑斓大虎,毕定就是红衣真身了,而它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个容貌端庄的俊朗男子,二十十五六来岁,但修行人本就很难只凭外貌就可断定年龄。
没有废话,陈石直接祭出一道火束,朝着男子疾射而去。
“住手。”
那俊朗男子一边挥手挡开火束,一边开口阻拦道。
可能有些低估了陈石火束厉害,直接用衣袖抵挡,却反而被火束附着在袖口,等反应过来再度灭却时,已经被破开了老大一个洞。
他一出手,陈石就已经断定自己并不一定能拿下他,干脆收手看他到底有何话说。
却被他反问道:“为何一上来就动手?”
陈石直接问道:“你不是邢放?”
那人回答道:“我乃冥界阴司甘鱼。”
陈石又指了指面前的大虎,问:“她是被你所伤?”
甘鱼迟疑了一下,立马又回答道:“不是。”
这下倒轮到陈石纳闷了。
大成之后不可说谎,就算鬼族秘术境地与人族不同,相必那邢放也已经有了类似大成境界的修为,既然他说不是,那自然就不会是了。
甚至陈石已经想好了如果他回避自己的问题,或者混淆视听,就毫不犹豫的动手。
第281章 虎陨狐假威,祟奸有真知。
陈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指了指他脚边的大虎,道:“那麻烦你退开一点,我要检查一下她的情况。”
甘鱼也清楚他的顾虑,并没有多说什么,依言退开了一些距离,为取得他的信任,甚至故意放开了自己的神识防御。
看到他的举动,陈石并没有说什么,连忙上前查看红衣情况。
甘鱼:“她暂且没有生命之虞,但血气消耗太大,生命能量即将枯竭,恐怕撑不了多久。”
刚刚就察觉红衣虽然恢复了原身,但隐隐还是有些呼吸,这一番检查,还真如甘鱼所说,红衣整个庞大的身躯,其内血液都将近枯竭,滋养神魂的生命能量也几乎不可见,就连其中窍内的妖丹都已经是暗淡无光。
陈石心情几乎沉入了谷底,就眼前的情况,恐怕就是神仙亲临也无力回天。
至于他自己对于红衣的感情倒是其次,恐怕杨屠巳和石老爹会终究难以释怀。不知不觉中,陈石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于生命和感情,他也逐渐有些漠视,也不知道这是修为的精进,还是愈加的无情了。
陈石:“你清楚她是被谁所伤的吗?楼下的那些平民,又是怎么回事?”
甘鱼漠然回答道:“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就躺在那儿了,至于楼下的人,只是灵魂遭受重创了而已。”
“哼……”虽然自己一时没办法弄清楚这甘鱼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对于他冷漠的口气还终究是有些不爽,什么叫重创而已?
陈石:“那你又是为何而来?”
甘鱼好像有些不耐烦,暼了暼身旁左右才回答道:“身为冥界阴司,世间出现大的灵魂事件,我自然有权利前来查看。”
对于冥界的事,陈石所知道的也不多,更不清楚阴司到底主管何事,只是顾名思义,应该是执掌阴间诸事的责任。
陈石拱手以礼,致以歉意道:“并非有意冒犯,而是此中事情牵扯到我的亲人,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甘鱼这才有些缓和,反问道:“亲人?你一个人类,跟她一个妖精,有何亲可谈?”
陈石也是有些尴尬,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承认了红衣的存在,虽然对自己本来的娘没有多深的概念,但显然也是认可了红衣。
陈石:“人世间的感情并不能只用种族之别来衡量。”
甘鱼可能不太懂这其中的区别,但也没兴趣深究,继续问道:“那你与楼下的那些人又有何关系,为什么还关心他们?”
这人怎么回事?按理说所有阴间之人皆从曾经阳世间而来,他为何好像一点儿不懂得阳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含义?
虽然疑惑,但陈石还是认真回答道:“楼下皆与我同族,身为其中佼佼,自然也有义务护之周全。”
陈石说完这句话,却意外的在甘鱼眼中看到了一丝嫌弃,如果没有其他什么特殊原因的话,就只能是不认可陈石的观点。
只是那一抹蔑视转瞬即逝,口中却是相反的说辞:“原来如此,你倒是很伟大。”
陈石眉色一紧,暗中有些戒备,说道:“这不是伟大,仅是一种责任。”
甘鱼好像有些抵触陈石的戒备,妥协的说道:“好了,好了,你承认是伟大也好,责任也罢,都是你们自己人的事。
我倒想看看你又该如何处理此间事?”
这语气,更加让人不爽了。
但陈石一时之间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打算,确定了眼前甘鱼没有恶意,这才以手覆盖在红衣的虎躯之上,不一会儿沿着手掌边缘,一道微微的白毫悄然出现,就像是曾经的采霞之功,炼就周围生机灵韵,然后再引入红衣体内,弥补其逐渐衰败的生机。
只是这杯水车薪,也仅仅只能解燃眉之急。
甘鱼眼前一亮,对陈石的举动有了一丝好奇,也不管忌讳,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只是慢工细活,倒不需要过多的精力,一边回答道:“体会自然之灵,感悟生命含义,以体渴之求,夺物盈之逸。”
一番拗口的话,甘鱼竟然也能听懂,沉思思索良久,似有所悟,也学着陈石的样子伸出手掌。
不一会儿,手掌周围竟真的逐渐汇聚出一抹生机白毫。
只是这白毫才刚一出现,甘鱼手掌便像是摸着了烧红的铁板,被白毫灼得滋滋作响。
甘鱼赶忙松开了形神,一抹黑雾赋予白毫之上,刚刚还无坚不摧的生机白毫就像是夏日下的雪花,瞬间便被黑雾消融。
甘鱼不为所恼,反而有些兴趣的品鉴道:“有意思,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却起着同样的维持之力。”
而陈石同样有些震撼这人的领悟天赋,仅仅只凭借自己的一句话就了然体会出凝炼生机白毫的能力,只是他会被这白毫所灼伤,也就意味着维持他生命的会是另外一道截然相反的能量。
接着甘鱼又扭头看向陈石,出言提醒道:“你这是在白费力气。”
陈石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虽然同样是生机白毫,但凝聚过来的白毫只能是逐渐充盈体内生机,更多的就似是食物对人体需要的一种补充。
自己这般强行灌注,除了能滋润红衣形骸之外,仅仅只能是缓和红衣形神衰竭的速度而已。
但即使这样,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不这样做,恐怕红衣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像是明白陈石的无奈,甘鱼并没有执着于这个答案,而是另外问道:“那对楼下的那些人,你又准备怎么办?”
陈石本就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说道:“你说那些人神魂遭受重创,而我也在刚才察觉其实他们七魄完好无损,一时间倒不会有什么大碍。
神魂有三,天魂??胎光??,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地魂爽灵??,主后天智慧与巧思;三为人魂幽精??,主导情感与欲望。
这天魂无所窥,地魂瞧不穿,人魂还好,有共情术或多或少能揣摩出一些味道,但也仅此而已。
老实说,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甘鱼神色不察的流露出一丝失望,但口中却给了些建议,说道:“你这套说辞是鬼族中人告诉你的吧?
这天魂的确神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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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般不可查;但这地魂乃父母所予,实乃有迹可循,只是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套说辞确实是前些时间从阿傍口中所说,与先前陈石在宗门之中所看到的也有些差异,但就现在的陈石来看,这鬼族所描述的三魂七魄,好像更贴近于描实所述,如果说要解释起来,好像也更为贴切、通顺。
所以陈石干脆借用了阿傍的说法。
而如今甘鱼又告诉自己,地魂乃双亲给予,有迹可循,实在很吸引陈石兴趣,立马回问道:“有何迹可循?”
甘鱼答道:“人体孕育乃天地阴阳交合所生,父为天引,母为灵元,一动生精,灵元智慧,天地交合,胎灵萌动,雷泽脊梁,四效八方,惊啼破露,净爽为人。
这地魂也就好比如何生人,民间有唤魂法,只要逸魂未入轮回,皆可循迹唤之。”
民间唤魂术,陈石也有所涉猎,通常情况下是主人无端受到惊吓,导致神魂有失,至亲之人可凭其生平,或与执念重新勾得神魂回转。
而甘鱼所说乃生身之道,莫不就是贴合民间唤魂术,以来时路再唤地魂?
没花多长时间,陈石便已经想通了其中道理,更对人魂幽精也有了一些模糊领会,遂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人魂乃七情欲念,执之所求便是其踪,楼下之人莫不是有所牵挂之人,反而不甚很难。
只是这天魂又该做何解?”
甘鱼一副孺子可教的态度,眯了眯眼睛笑道:“我不是说了吗,这天魂乃神授,能做何解?真要解释,佛门有造化一词,倒是能解释一二。”
陈石自是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以地魂解释再想沿用天魂,实在有些异想天开,试问,又有谁能知人的前世今生?
嗯……?等等。
谛听!
陈石幡然醒悟,能知晓人的前世今生,除了阎王生死簿,恐怕也就冥府谛听方能做到,虽然不能真请来神兽谛听,但自己也亦有谛听神术,或许真能揣摩一二。
陈石心中有了计划,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单手执礼一拜,说道:“多谢甘鱼道友指点迷津,楼下黎民或许也因这句话能得所救,在此先行代为谢过。”
虽确实有意提点,但甘鱼也没有想到仅仅凭借几句话就真的能给陈石带来启发,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惺惺相惜之情意犹颜表。
甘鱼:“不客气,一切还等你救了再说。”
陈石:“话说,道友至此可有什么发现?”
甘鱼明白他所指的是对于这件事的凶手,既然身为阴司,又为此事而来,真要说什么都没发现,还真说不过去。
甘鱼:“有些线索,还需印证。”
对于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陈石不可信,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看来要想真斩了那阴祟邢放,还得自己另外想办法。
眼下更为重要的是,看看如何才能保住红衣,和唤醒楼下的上千人。
说着,陈石指了指周围的黑幕,对甘鱼说道:“想必这黑幕也乃道友所设,可否放开,我外边还有些朋友。”
第282章 两针锋相对,一狭路难逢。
其实这个问题,陈石还是有试探之意。
从宜城中赶过来,并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这黑幕出现得太早,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甘鱼只是侧身聆听了一两息的功夫,手一挥,空中黑幕自然瓦解,像是慢慢回归于大地而已。
这至纯至极的功夫就是好用。
仅甘鱼这一手的功夫,陈石便已经瞧出了端倪,黑幕没有更多的秘密,就是极纯阴属性所化,而地底深处,这种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这倒是让陈石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甘鱼可能并不是自己怀疑的邢放。
没有了黑幕阻碍,阿傍带着石老爹很快就找到了陈石的所在。
果然,上楼第一眼石老爹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红衣。其实,以红衣如今真身展露,上了天台想不第一眼看到都有些难。
扑过来的石老爹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虎躯,急切的唤道:“红衣,红衣……她怎么样了,怎么呼吸会这么弱?”
陈石莫名一叹,回答道:“应该是被邢放所伤,血气耗损,生机难复,石老爹……”
陈石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而跟着身旁的阿傍自上来就一直盯着甘鱼,等陈石稍微得空才插嘴问道:“他是谁?”
陈石好奇道:“同为鬼族阴司,你不知道他是谁?”
阿傍:“我所遇鬼族只不到百一之数,怎会认得他?”
而甘鱼插话道:“鬼族阴司?这话该我问你,你是何人,又为何自称阴司?”
眼看又要剑拔**张,陈石搁手一挡,道:“要有家务事,可不兴这时候解决,要么等我此间事了,要么就请阁下稍后再问。”
甘鱼眯了眯眼睛,冰冷的对陈石说道:“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正待陈石要施以回敬,就听到远远出来一道同样稚嫩却铿锵有力的声音喝道:“是又如何?”
陈石一喜,回头就看到杨屠巳御剑而来,速度也是奇快,连忙问道:“这么快就解决了?”
杨屠巳犀利的眼神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甘鱼,或许只要他稍微有什么动作,手中屠魔剑便会不由分说的斩过去。
回道:“二师兄增援已到,我便赶过来了。这人是谁,红姨和楼下的那些人就是他所伤吗?”
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阻碍和顶撞甘鱼,他上一次受到这种委屈的心情瞬间让他有些红眼,当即就想掀翻自己所有的顾虑,也要把这几张脸好好的揉搓一遍。
好在城府下意识的提醒他。一切恩怨,秋后再算也不迟。
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对陈石说道:“我不想再解释一遍,也不容忍你们再有冒犯。”
这话说得斩钉切铁,就连好好已经沉降下去的黑幕又渐渐汇聚在大楼底部。
眼看着又将陷入僵局,陈石这才打回圆场,道:“他乃冥府阴司,同样因此间事情而来,红姨并不是他所伤。”
真要打起来,自己加上陈石,不一定是其对手,就算阿傍不临阵倒戈,恐怕也不会指望他会帮我们,杨屠巳还直觉得憋屈,扭过头看向陈石。
而陈石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他退下。
阿傍接过话头,说道:“我乃刑狱司阿傍,并不属冥府管辖,只是鬼王承认罢了。”
见陈石服软,甘鱼更加孤傲,眼神轻藐的说道:“原来只是个散值,难怪不知道我的大名。”
都说了是鬼王钦封,他竟然也瞧不起,杨屠巳本就觉得窝火,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一个鬼族何至于这般狂妄?
正待出手教训,便已经被陈石拦下,道:“先救人再说。”
其实此举才正合甘鱼之意,也适时收敛了些。
气有些不顺的杨屠巳无处发泄,手中屠魔剑斜暼一斩,齐着甘鱼身旁的位置直接削掉了大楼一角。
甘鱼也是冷静,好像对于朝自己斩来的一剑事先就已经知道了是故意斩偏一样,又好像是对孩子玩家家一般的无视,
(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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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02年2月12日,过春节。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第283章 墙倒万人推,猢狲终难散。
扪心自问,杨屠巳虽然以金系为主,锋锐为先,但就阿傍那个黑蛋蛋,即使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打破。
而陈石虽然可能有办法将他给逼出来,但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事。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屠巳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石:“就按我刚才所说的办,这里的事情太过于诡异,我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两人到达二楼,好在电话还能够使用,城里的变故并没有让电话线失去作用。
先是给二师兄去了电话,电话里二师兄简单询问了一些他们现在的情况,跟预料中的一样,事情比原计划的还要严重。
城里已经**将近三分之二的人,统一结果就是七魄基本无样,三魂全部被夺。至于剩下的人,二师兄的人也已经赶到,费了大力气在城中布下重型防御,几乎每一栋楼里都张贴了禁魂符,即使让这些人不出门,也不能再弄丢了神魂。
而现在,也只有五丰庄内是唯一的变数,也是唯一还有机会被回来的一批人。
二师兄询问陈石,现在要不要调集人手过来?虽然品阶都不会太高,但胜在几乎每人身上都有护身法宝,且还有一大批符篆可以调用。
陈石只答应了十人听候调遣,至于更多的人,反而可能会影响五丰庄内的痕迹。
二师兄知道如今的陈石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并没有复赘一些注意事项,只是叮嘱道:“如今邢放的修为更加深厚,其人更是诡计多端,现在除了白师兄与其有过照面之外,甚至都没有再摸清楚过他的近况。
至于甘鱼,系统内也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消息,不排除他就是邢放假冒的可能。如果有必要,可以将其斩杀,宁可有错,莫要放过,这是上头最新的命令。”
这不是一般的有点难,其行事方式一样有些令人难受。
好在二师兄稍后宽慰道:“虽然你们有特勤身份在身,但实际上并不好直接命令你们。
至于命令,你优先按照你的意愿来办,其他的事情,这还有我呢。”
陈石也猜到了二师兄的难处,就并没有在电话中多说,询问该如何找到白师兄后便挂断了电话。
药王谷中没有通讯设备,很多都还是沿用了古代时候的陈设。
当初辜老爷子说,谷中乃清修世外之地,现在的东西大多是物欲之行的产物,凝聚太多,会使人的意识都悄无声息的引发变动,他要永远保持住这一方净土。
可如今,恐怕辜老爷子这点儿遗愿也将要被破灭了。
二师兄告诉自己,以前要想联系白师兄,得先用缡龙佩示警,再由白师兄主动联系自己,因为他总是行踪飘渺,一般人些许时间根本不清楚到哪里去找他。
而现在,白师兄责任不同,亦不能再像从前。如果说等谷中白师兄主动联系自己,恐怕也就不会说可能会辜负了辜老爷子的遗愿了。
原本陈石准备,可能要等上一天才能收到白师兄的回复,可刚刚二师兄告诉自己,等不到十分钟就可以接到白师兄的回电。
陈石问:“为什么?”
二师兄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等一会儿你还是亲自问白师兄吧。”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怨恨和愤怒。
陈石心中一紧,难道说药王谷中又出了什么乱子?
果然,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电话就响起了铃声。
陈石接过电话,虽然时隔不久,但陈石依然觉得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倍感亲切。
白师兄:“喂,是九师弟吗?你与小师弟如今可还好?要是遇到了邢放,切莫冲动冒进,那人可能不太好对付。”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可即使杨屠巳都听得眼眶有些泛红。
陈石代为回答道:“白师兄,我们都没事。只是听说前一阵子,你在森境之中受了重伤,如今可有康复?”
白师兄有些好奇,明明自己已经叮嘱过不要将这点小事宣杨出去,他又该是从何而知的?
答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倒是你们,这么急匆匆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石没有第一时间询问有关三魂的事,而是关心起另外一件事,道:“白师兄,你不是在药王谷中吗,怎么能这么快回电话?”
“呃……”白师兄好像并不想说,但这事迟早也会被他们给知道,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所以干脆直说道:“上头派遣了一批人入驻药王谷,说是替我们分担一些份内之外的事,他们手中有一部移动电话可以使用。”
派遣?入驻?份内之外的事?
陈石和杨屠巳我不是新雏,知道这短短几个字里蕴含的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自从辜老爷子去了之后,很多事情风向也已经变了。
名字里有个娟字,也格外录用。
婚纱瀑布的第一次求婚。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锦绣缘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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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谁说驸马不能当皇帝?
开篇第一句话:您招的是驸马,还是上门女婿?
主角定名李然,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性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上流社会总免不了酒会。(设定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欧洲小国王子。)然后故意制造脸盲,诱惑其穿传统礼服,男主也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改装版汉服,然后酒会就成了他们俩的主场,一个欧洲中世纪的王子,一个现代版的王公贵族。
第284章 一命换一命,斑斓换梦魇。
这话听得陈石后脖根一阵冰凉,哪怕如邢放、鬼师这样的人物,原来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丢弃的棋子而已。
陈石:“那甘鱼又为何要管?”
白师兄:“鬼王是鬼王,冥府阴司是冥府阴司,各司其职罢了,就像皇帝并不需要断每一桩命案一样。”
原来竟然是如此浅显的道理。
人,所站在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眼界自然也就不同。
白师兄继续说道:“你说场中有千余人神魂遭受重创,七魄却是完好,切莫因此大意。神魂重创已不异于三魂离体,而三魂一旦离体太久,就算再找回来,也不能再返回躯体之内了。
天魂不可窥,地魂有迹寻,人魂不断其念,这三魂已有把握唤其二,至于剩下的天魂就交给天意吧。
民间习俗唤魂,自成其术,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有施行的可能,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并不需要格外寻找什么秘术。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办吧。”
等挂断了白师兄电话,陈石又一次来到室外,仔细检查了一遍那些人的躯体痕迹。
果然如白师兄所说,七魄虽然依旧完好,但七窍所在因为躯体的逐渐衰败,七魄神光也渐渐有些涣散,如果不是刻意分别,短短两三日还真看不出来。
但如果真的等三日之后看出来,恐怕也已经晚了。
回到一楼,石老爹依旧拉着红衣的手没有松开,看到陈石去而复返,立马关切的问道:“孩儿,可有想到办法?”
陈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忘了问白师兄关于红衣的事情。
石老爹见陈石面色有异,满怀期许的眼神瞬间又暗淡了下去,甚至有那么一恍惚,陈石觉得石老爹的精气神都跟着消失了一般。
陈石吓了一跳,赶紧拉起石老爹的手,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一般,口中也是急切的解释道:“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方才忘了问白师兄而已,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再去问一问白师兄。”
石老爹却反的一手抓住了陈石,有些丧气的说道:“算了,你忘了我也是个医生吗?”
陈石自然清楚现在去问白师兄,大概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是又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心境的石老爹。
甚至陈石都不愿意去想,为何石老爹的身上会出现生机白毫流逝的情况。
石老爹拍了拍陈石的肩膀,说道:“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外边还有那么多人躺着呢,我没有办法,幸好是你赶来了。
我想一个人陪陪你红姨……”
陈石有些担心石老爹,硬拉着他的手不放。
石老爹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安慰道:“没事的,你已经长大了,也得承担起你自己的责任了。
陈石,你有没有怪过我,自私的把你带到了这条路上?”
陈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当然没有,更不会怪你。”
石老爹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那就好,去吧。”
陈石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阿傍、甘鱼也是识趣的一并跟了出来。
只是阿傍看了陈石好几眼,分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在临门一脚时又住了口。
要是在平时,陈石和杨屠巳肯定能注意到,但也就恰好是今天的这个时候,他俩都没有留意。
甘鱼告诉石老爹换命的办法。
可能涉及到神魂。
红衣变白虎。
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9.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10.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11.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12:(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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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12.1:阴帅陆离:
12.2:魍魉
13:魅妖商幽: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14:『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祀月法环。
15:『马面』罗刹鬼?5?5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16: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17:八爷范无救,
18: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19、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20、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21、血魔:血魔印记。
22、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23、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24、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1.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2.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3.百花酿。
4洗髓丹。
5、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第285章 百纳素人衣,生魂墨斗线。
陈石这才注意道,这群并没有穿迷彩服的人里边,因为是统一工作夹克衫的原因,竟然还有三个女人。
这让刚刚才有了一丝霸气的陈石,瞬间又有了一缕小害羞。
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吩咐道:“那好,从今往后,你们可以叫我石头,我身旁这位,你们可以叫他杨勇。”
**磊嘿嘿一笑,回答道:“认识,杨少校。”
不明白他怎么会认识杨屠巳?兴许也是通过照片吧。
其实**磊并没有什么情绪,反而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面对强者,他们也有足够尊重的觉悟。
二师兄之所以会派遣他们这一组过来协助陈石,乃是因为这一群人中都不仅掌握了见缘识灵的手段,有些人还根据环境的不同,锻炼出一副对危险事物提前预知的敏锐手段。
见识过神奇手段的这些人,再加上身处军旅优越环境,自然对一般人有些看不起。
陈石的这一番震慑,瞬间就让他们明白,别看眼前的两位空降领导年纪小,但已经是和军中那些“老神仙”一样的高手。
杨屠巳听到这话,本能的也是说道:“哟,竟然还知道我?说说,为啥知道我?”
看得出来**磊有些不想明说到底什么缘由,只是陈石分明能感觉到这整个队伍都在隐隐偷笑。
陈石刻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正色道:“既然都认识了,那寒暄的话咱以后再慢慢说,一会儿你们把各自的能力先大概给我说一声。
这里环境有些特殊,我要清楚你们的实力到底能不能应付。”
**磊也是收起了心思,当先拔出腰间的配枪,并向陈石介绍道:“陈少校,这次出来我们都配了枪,每人一共有二十四发**,所有**都做了特殊的处理,即便是有修为在身的人,我免不了被我们的**击中,所以自保应是无虞,你就放心直接下达任务命令吧。”
说到自己的特长区域,这群人终于又是一股朝气蓬勃的气势,就连连日以来有些阴郁的陈石,都有些被感染到,有了精神头。
陈石:“嗯,我知道你们各个都身怀绝技,但与这样的人物打交道,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一会儿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份名单,你们的任务就是对照着这份名单,挨家挨户的去找到这个人的家庭,去拿一件对他特别重要的东西,另外就是取一条他经常穿的衣服上一块布料,最好还是没来得及洗过的。”
说到这,陈石突然有些沉默,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城中已经**将近三分之二的人,这里边极有可能就包括了这些名单上人的家庭成员,你们行事的时候,多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
都是接触过城里环境的人,自然是知道现在城里到底已经糟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也只是身为军人的他们,就算没有习惯了生离死别,也必须保持住绝对的沉着和冷静。
**磊代他们回答道:“这点,我们出发前就已经被交待过,陈少校你放心。”
陈石“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另外,你们最好分成两人一组,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磊用手指了指肩膀上的一个小方块,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用,我们有这个,五十米以内,我们不需要一分钟便能赶到,真要是遇到强敌,说不定还能立功呢。”
看着他们有些饥渴的眼睛,陈石知道劝不了他们,也就没再多加以干涉。
从杨屠巳手里接过名单,分成了大概的三份,其中两份交给了**磊,让他分发下去,而自己和杨屠巳拿了剩下的。
再根据**磊带的随身地图,大致确定好了搜索区域,便各自出发。
话说另一头,当陈石拿着那些资料离开五丰庄的时候,甘鱼也恰好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眼神之中有些对未来所发生之事的疯狂渴望,又有对这世间的种种变故有着变态般的痴迷。
并没有理会阿傍投过来的目光,反而威胁道:“专心做你自己的事,要不然我就叫鬼王把你给踢出去。”
甘鱼告诉石老爹换命的办法。
可能涉及到神魂。
红衣变白虎。
名字里有个娟字,也格外录用。
婚纱瀑布的第一次求婚。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锦绣缘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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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谁说驸马不能当皇帝?
开篇第一句话:您招的是驸马,还是上门女婿?
主角定名李然,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性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上流社会总免不了酒会。(设定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欧洲小国王子。)然后故意制造脸盲,诱惑其穿传统礼服,男主也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改装版汉服,然后酒会就成了他们俩的主场,一个欧洲中世纪的王子,一个现代版的王公贵族。
孔子说:人之初,性本善。
又有人说:人性本恶。
要我说,善恶本为一体,有善才有恶,有恶才知善。
就像老虎吃了狼,狼吃羊;于狼,老虎是恶;于羊,狼也非善。
善恶非与身世有关,更无基因原罪。
是己不同,他不同,芸芸众生不同。
从小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
父亲严厉,母亲明理,他俩都不恨,反而母慈子爱,父亲虽然沟通少,但也孝敬。
带那个小孩上楼,举步维艰,终于爬上去了。
却无上遇上两个**惯犯。把罪加可以加重点。(人贩子,恰好抓住女主角)
准备威胁主人公,
主人公不是啥善茬,砸了他们手指,防止伤害,他不干,就准备假装杀了他,可能也真干得出来。
一开始是同学打架,打完带他去医院,班干部,阻止他们坐一起而动手。
怕他尿血,所以跟着。
其中女同学是他女朋友,最爱的女子。坐一起腻歪,拼桌,恰好老师赠予他一块手表,
第286章 生死许一命,心伤泪自流。
阿傍的速度很快,仅仅只用了不到两息就已经到了门口。
只是他知道已经晚了,所以也就没那么急着推开房门,只是怕惊动了还在熟睡中的美人。
房门没锁,阿傍只是轻轻一下就给推开了,床上躺着的不再是一具虎躯,而是还贴心盖了被子的美人,睡得还算恬静,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
床边趴在床沿上的就是石老爹,阿傍多希望他只是累了、困了,而睡着了。
不知道阿傍在旁边站了多久,也没管外边的甘鱼已经开始在继续巩固着这千人的七魄神光。
红衣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随后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还不等被子落地,人已经扑到了石老爹的身旁。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响彻云霄,伴随着声嘶力竭,随即便化作了一声声虎啸,即使几十里以外恐怕也能够听到。
红衣化作虎躯原身,口中一声呼啸,石老爹的身躯便已经横躺在了她的身上,犹如那时那景。
红衣盯了一眼阿傍,低吼了一声便撞碎了窗户,身形几个闪烁便消失在苍凉的晨光之中。
阿傍没有拦着,也没有了拦着的理由,又愣了一会儿便也重新回到了岗位之中。
甘鱼看着他的模样,冷哼笑了一声。
而几公里以外的陈石和杨屠巳,再经历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搜索过后,也仅仅只是找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员,有神识相助,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想必**磊几人即使再快,也肯定完成不了多少。
其实难的不是寻人,而是难在等寻到了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得知这人最为在意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没人可问,也就只能根据房间里的蛛丝马迹推断可能对他重要的事情。
手里捏了一把从各种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像一撞大幡,迎着早晨的冽风,有些哗哗作响。
杨屠巳跟了出来,看着傻愣愣走神的陈石,喊道:“傻杵着干嘛呢?还不赶紧休息休息,我猜这往后的寻找应该会快上一些,但也还是要将近花费一天的时间,你吃不吃得消?”
陈石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了,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这些人虽然都只是些普通人,但你看他们,有儿女,有父母,有亲朋,有对未来的种种牵挂,却唯独少有对自己的。”
杨屠巳莫名其妙,说道:“他们不就是自己,又怎么牵挂?”
陈石渗渗一笑,道:“如今有我们在寻找着他们存在的意义,说到底,又何尝不是在映射我们自己。”
杨屠巳:“怎么?你又有了什么新的领悟?”
陈石:“领悟算不上,感悟而已吧。
我只是有些担心石老爹,红衣的事情可能对他打击会很大。”
杨屠巳突然有些兴奋的问道:“诶,我说石头,之前不是你们那个白老师不是也看上了石老爹吗?怎么感觉石老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怎么换成红姨,好像进展超乎想象的快?”
陈石白了他一眼,道:“这事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杨屠巳刻意“噢”了一声,把声调拖得老长老长,道:“确实,你那个榆木脑袋,又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像是抓到了杨屠巳的漏洞,陈石笑道:“这么说,你是有了经验了?”
杨屠巳老脸一红,急忙辩解道:“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经验?”
陈石还待取笑他两句,神识一紧,便听到一声有些凄凉的虎啸声传来。
陈石和杨屠巳脸色一变,跟着就转身朝着五丰庄的所在方向奔去。
而也已经搜索了一夜的**磊等人,这时候也正稍作休息,有一句没一搭的聊着天,忽然一人问道:“这大清早的,怎么会有虎叫声?”
另一个人肯定刚才打了恍惚,说道:“你怕是累得起了幻听了吧?这地方怎么可能有老虎?”
又一人道:“我也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原来你也听到了?”这是对先前那人说的。
其中三名女性中的一人指着公路上狂奔的两人问道:“你看那两人,是不是陈少校和杨少校?”
那一人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灵觉最先补偿的就是眼睛,所以比其他人看得更加清楚,说道:“还真是,陈少校的眼睛里好像还有眼泪……他们这么急着上哪儿去?”
又一人说道:“你们有没有谁接到了**组长的指示,我们是继续还是跟上去看看?”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喂,喂,喂,老**,听到请回答。”一人按住了肩膀上的小方块,嘴巴贴近后呼叫道。
很快,方盒子里就传来了**磊的声音:“收到,请讲。”
这边问道:“我看到陈少校和杨少校匆忙经过,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另外,你那边有没有听到一声虎啸?”
**磊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对讲机里安排道:“陈少校没有另做安排,大家先按原计划行事。”
另一个女声问道:“**组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磊:“也许吧,只是这事就算我们去了,也难以插得上手。”
说完,不等其他人再说话,就在频道里安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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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执行先前任务,争取在明天上午完成全部进程。”
“收到。”
“收到。”
……
可能这边才刚商议好接下来的行程,那边正一路狂奔的陈石,却猛然停了下来。
杨屠巳回头催促道:“停下来干嘛?红姨示警,那边肯定是出了状况,我就说甘鱼和阿傍靠不住。”
结果,杨屠巳见陈石依旧低沉的站在那里,没有挪开半步。
杨屠巳焦急的返回去一把拉住陈石,还以为他是担心现在赶回去会来不及,安慰道:“红姨的实力,你是知道的,顶住三五分钟应该不是问题,还有石老爹和阿傍,我不相信阿傍就会背叛我们……”
陈石甩开了杨屠巳的手,一言不发的就要往回走。
杨屠巳正要发火,吼道:“你干什么?”
却发现陈石早已经泪眼婆娑,无声的压抑气息甚至比这冬天的刺骨寒风还要冷冽。
杨屠巳好像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跟上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石哽咽的有些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道:“红姨先前已现原身,就算是濒死状态发不出那般啸声的。
那甘鱼,从见着红姨原身那一刻,可能就已经想到了用这个办法。”
杨屠巳勃然一怒,伸手就要拔出屠魔剑。
陈石没动用神识法力,只是手轻轻的搭在杨屠巳的手臂之上,说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并不能妄加揣测他的身份,更不能与之撕破脸皮,这样受伤的会是我们的人。”
杨屠巳:“那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吗?”
陈石好像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气息微弱的说道:“白师兄说过,即使鬼王,也不会做出罔顾天罡的事情,你万万不能冲动……”
说完,陈石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杨屠巳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扶起陈石,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上。
瞧只是因为连日奔波,神识、精神消耗都非常大,再加上心神冲击,一时间再也支撑不住才晕了过去而已。
杨屠巳默默叹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被那某人察觉,连忙遮掩了一行气息,寻了一个僻静的所在,暂时先将陈石安顿下来,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陈石就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只是这才一睁开眼睛,眼泪就又哗哗直流,搞得杨屠巳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劝道:“有什么事,你得说出来啊,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
陈石也就任由眼泪流淌,道:“我这不是哭,是伤心,为离别而伤心。”
第287章 积自身阴德,毁歹人性命。
杨屠巳揣着明白装糊涂,迟疑了一下才勉强问道:“离别?什么离别?”
陈石也不管他,只是眼泪汪汪的盯着杨屠巳,道:“杨屠巳,我没爸爸了……”
虽然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道:“胡说,我们出来的时候石老爹还好好的,你怎么可能会没有爸爸呢?”
陈石摇了摇头,没有狡辩,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有些手忙脚乱的杨屠巳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但始终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开口。
最后也只能轻轻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可接下来的陈石却哭得更大声了,有些肆无忌惮,弄得悄悄摸过来的**磊老远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看看。
最终**磊没有选择打搅他们,悄悄退得更远了一些,拿出一枚精巧的长方形格子,上边有排列零到九的按键,还有几个类似于电话话柄的符号,是一部缩小版的电话。拨通过后,里面传来的是二师兄的声音……
渐渐的,背后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些,呼吸也慢慢轻了,莫不是睡着了?
正待考虑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外边响起了一些动静,跟着就听到**磊的声音问道:“陈少校,李局让我问你需不需要撤下来休息一番,药王谷中也需要你回去守着。”
杨屠巳习惯性的还以为药王谷中又出了什么大事,当即紧张道:“谷中不是有白师兄吗?还有什么事需要他回去?”
**磊有些语塞,正想解释:“这……”
陈石:“我没事,你告诉二师兄,我会把眼前的事处理好的。”
**磊也是松了一口气,答复道:“是,那我先去做事了。”
杨屠巳:“什么意思?”
陈石从杨屠巳的肩膀上退了回去,随手拿衣袖擦了擦已经哭花了的脸庞,解释道:“二师兄担心我可能接受不了石老爹的离开,想安排我们回去守在白师兄身旁,至少也有个照应。”
杨屠巳:“谷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之所以这样问,他也是有想让陈石有些分心而已。
陈石有些感激的看了杨屠巳一眼,泛红的眼眶也总算有了些精神,说道:“恐怕先前那些趁师父不在,就有些觊觎谷中宝物的人又在蠢蠢欲动了。
再加上外界有相繇逃脱,森境几近崩殂,还有邢放在连番做乱,他们那些人不愁没有借口。”
杨屠巳又有些恼,道:“可是这些烂摊子我们不是在收拾吗?况且那相繇已经被邢放给收拾了……难道说,他们还是有其他本事解决不成?”
陈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叹息道:“他们不需要有处理的本事,只要能谋夺到足够的利益,至于烂摊子,有的是人去收拾。”
杨屠巳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震得白灰唰唰往下掉,说道:“人怎么可能无耻成这样?亏得我们这些人还在外面累死累活。”
陈石:“我们累死累活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整个人道天伦。所谓修行,当问之无愧。”
杨屠巳:“大道理我不懂,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陈石:“我并不介意你去弄死他们。”
杨屠巳会心一笑,问道:“你说真的?”
陈石:“你我又不是和尚,何须守杀生戒律?况且,他们亦非善类,斩妖除魔而已。”
杨屠巳这才称心一笑,说道:“屠魔手段,我最拿手了……你也不用多说了,我懂。”见陈石还要解释,杨屠巳赶紧摆手阻止道。
刚刚从伤神中走出来,何必把打打杀杀的话题说得太过直白?得再忙活些正事,才能慢慢化解掉他的悲伤。
可是,杨屠巳虽然不提,陈石却不能不提醒:“石老爹先前生机白毫流逝,我其实就已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一直以来都有些刻意回避,寄于总会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殊不知,寿数虽为天定,但人劫亦有难逃。
红衣一直护持在石老爹身边,维系白毫之力虽然艰苦,但始终有违天理,又何尝不是红姨自己的人劫。
有了这次的事情,恐怕红姨也才能真正得道,也不枉石老爹倾情一场。”
杨屠巳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我们真的不赶回去看看?”
陈石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抹了一把有些冻坏了的鼻涕,道:“不用了,抓紧把眼前的任务完成吧,也许还能为石老爹立下一笔功德。”
……
事实上,有了些许的耽搁,陈石和杨屠巳也是第二天下午才差不多完成对所有人的统计和收集,光布条都扎了好几大把,再加上那些与所唤魂之人的关系器物,还是**磊从后方调集了一辆卡车才勉强全部给装了回去。
等一十二人一起回到五丰庄的时候,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人也只有阿傍和甘鱼两人。
等陈石刚从车上下来,阿傍就迎了上来,说道:“对不住,我没守住石老爹。”
陈石眼神一阵暗淡,没怪他,也没宽容他,说道:“这件事情,我将来兴许还得求你帮忙,至于现在,我们先把这批人救醒了再说。”
苟官寺村旅游度假寸计划:
对于探店博主的打卡问题:首先不能有正面冲突,更不能因为博主引起其粉丝客户的连锁敌视,但也不能无谓妥协造成经济损失。(可行办法其一,直面镜头拒绝无理要求,但可以适当对其光临粉丝提供优惠条件。而且这得看博主能不能提供帮助,理由是探店博主不是拿粉丝的力量行使自己的优待条件。)
玻璃直升电梯,贴壁,从下横挖。
上平台做汉宫群。迭代式汉宫,从最朴素的更替做起,一是成本,二是更新意义。
回形楼台,搭配临边的轩、廊两侧、主位的房和中心表演用途的厅,中心厅搭建地下通道至化妆间等。建筑要稍高,这样绿植不会影响视线。
峭壁做攀岩,索梯。
修田间小径,搭配凉亭。春可观小麦浪,夏可赏水稻香,秋可看金秋稻谷,冬可玩田间地头。
游轮(群体客船)/皮划艇(个人游玩),沿途设监控。
苟官寺桥头陈旧发电站博物馆。
河滩篝火。
沿河岸种柳树,外爷河滩种桃树和李树,取名投桃报李,水果品质不重要,开花就行。
五谷兽养殖、食用。
五角五谷方式喂养,原种一定是捉正宗田鼠配种,规模养殖,研究食用价值,食用方法,做好食用安全评估。
最终成品一定留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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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厨房专职负责留检员。
名字里有个娟字,也格外录用。
婚纱瀑布的第一次求婚。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锦绣缘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第288章 布置唤魂台,真言惊蛇动。
陈石也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他先将所有带来的布条分别平铺在圆形台前,一条接一条,尽量重叠的更加均匀一些,让自己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的每一条。
只是甘鱼发现,陈石在每铺一条布条之时,口中隐隐在呢喃什么语句,虽没有声音,但随着那些呢喃之音,一股无形的灵韵随着口中一开一合流淌至所有布条之上。
神识感应,所有布条仿佛就像是一个个微微散发着光芒的灯泡一样。
等花费了不少的时间,陈石才把所有的布条安置完毕。
然后就见他伸出左手五指,一抹风刃轻轻滑过,五指尖便已经渗出血来。
阿傍有些担心,但又不好贸然前去。
陈石捏着手中流血的指头,在地上书写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九字真言刚好将他围成一圈。
甘鱼看到这里,又是轻蔑一笑。
这动静有些大,不止是陈石肯定听到了,一旁的阿傍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说:“规矩一点,别打扰他人。”
而陈石才没有功夫计较,无指一阵青色流光闪过,刚才的伤口已经不见了一丝痕迹,本以为告一段落,结果陈石又竖起了右手,同样一道风刃整齐划过。
对于这一手功夫,甘鱼才勉强点了点,嘴角却依旧挂着有些轻蔑的笑容。
陈石持右手,在刚才的九字真言之外又写下了“嗡、嘛、呢、叭、咪、吽。”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陈石写完,甘鱼就有些坐不住了,哐哐哐几步走上前,厉声喝道:“你怎么会六字大明咒?”
如果仅仅是几个这样的字,其实甘鱼也不至于这么激动,但方才他分明看得出来,伴随着陈石每写下一个字,嘴里吐露的法诀口音分明是丝毫不差。
要知道,这六字大明咒,又名大明陀罗尼,乃观世音菩萨心咒,有抵御邪魔侵害,净化累世因果的作用。如果仅这个,甘鱼依旧不会动容,但六字大明咒还有一个名称,叫做六道真言咒。
其实这个原本都不是佛门记载,而是他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在偶然间从人世间某处所偷学过来的一段秘辛。
至此,他才能解开长此以往以来很多解释不通的逻辑和道理,也才解除了一直把他禁锢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圈子里枷锁。
从那以后,他就越发对人世间有些变态一般的痴迷,发誓不止要将曾经颂完六道真言咒的那群人找到,堕为自己的奴隶,更要铲除这世间所有的人类,以避免造就出第二个他自己。
只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他一个药宗弟子,为什么会六字大明咒?
阴山天宫?
这个地方,甘鱼自然也知道。
只是即便是哪里,也不应该会有人能教授他这段咒语。
不理会甘鱼会有这么多的思想动作,陈石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口中咒语的连贯并没有断开,待一笔写完之后,才把头埋下,准备写完这最后的一个字。
甘鱼好像有些恼羞成怒,提起一巴掌就要赶过去,好像要一巴掌将陈石给拍出去,口中还喊道:“我在问你话。”
只是这边才刚一动作,一股黑烟成半月型就将甘鱼给挡了回去。
是阿傍祭出了祀月法环中的一只,所以才呈现出半月的形状。只是你说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会发现无论是站在哪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一个近乎完美半月的圆环将甘鱼半包裹住。
甘鱼冷哼一声,同样祭起一身黑雾,与祀月法环成了对抗,只才刚一接触,一道黑环涟漪便从中荡开,引得四周一阵晃动。
接着就看下十道黑影迅速从各个方向朝这边扑来,一边扑,还一边就听到“biu.biu.biu……”几声干脆且又有些沉闷的**响起。
是**磊几人赶到。
刚才就听到动静,但没有万不得已,他们也只有静观其变。但只要有威胁到陈石,或者此次任务的情况发生,他们便立马展开斩灭的计划,并不需要考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杀。
只是,简单的**又怎么真的能伤到甘鱼?即使是做过特殊处理的**。
也不知道甘鱼所使用的是什么法器,他的手才刚刚有些动作,四周便涌现出大量的黑雾,一下子就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比阿傍那次还要防御得彻底一些。
一时间整得阿傍都有些懵,他用的可是我的招啊。
撤了祀月法环,一半护住身后的陈石,一半化作弯刀,严阵以待。
黑雾的形成,不仅仅包裹住了甘鱼的身躯,连带着一并把**磊射过来的**一并给吞噬了进去。
陈石没有下达真正的命令,又不能保证刚才的一番射击有没有将敌人击毙,**磊等人也是手持**,等待着进一步的变化。
“哼……你以为这样的东西就能伤到我?”黑球里边传出甘鱼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黑球一下子突然爆开,从里面溅射开来的黑色碎片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快。
**磊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眼前就已经被一团黑雾给遮住了眼睛。
还以为是黑色碎片太多,还不等自己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扎瞎了自己的眼睛,但本能的反应还是让他们又一次快速的抬起了手中的枪,就要凭感觉清空手中的**。
就听到一声大喝:“住手。”
是陈石。
紧要关头,一直蓄势待发的阿傍再一次祭出了身前的祀月法环,以一个大圈的方式直接将甘鱼,连同那些黑色的东西一起给套在了里边。
所以,溅射出去的碎片,也只是噗呲噗呲的全部打在了祀月法环的身上。
御器同人,这波力量几乎是阿傍一个人全部抗下的,所以此刻的他,面若金纸,一口气卡在喉咙,好半天都没憋出来。
这一声住手,不止是喝住了**磊等人的开枪,也顺便拍顺了阿傍卡在喉咙里的这口气。
只是有些忌惮里面的甘鱼还会发难,阿傍并没有撤掉自己那一半的祀月法环。
陈石也瞧在眼里,即使刚才那般危险的情况,阿傍都没有撤掉自己身前的这一半法器,而是选择了让他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陈石:“甘鱼,你若再捣乱,莫要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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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月法环其实并不会阻隔声音,里面的甘鱼开口狡辩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六字大明咒是从何而来,他们就对我动手,难道我就该束手待毙吗?”
阿傍正待做声,被陈石制止了,说道:“从何而来,又与你何干?你要清楚,你是冥界阴司,可不是我师傅。”
这话什么意思?
是说他冥界阴司不该管他的闲事吗?还是说,这六字大明咒很有可能来自于他的师父?
只是嘴上却有些无耻的说道:“难道我就好奇问问也不行吗?”
陈石本身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另起冲突,只是冷冷的回答道:“不行。”
甘鱼:“那好,我不问便是。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六字大明咒从何而来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你要是唤不来这些人的神魂,又或者碾碎了其中任何一只神魂,我都要将你以惊扰亡魂的罪名拘回冥府,你可再不能怪我多管闲事。”
冥界阴司,倒确实有这个权利,只是这百年以来,又有哪些阴司还在阳世间行使这个权利?还是说又有谁不是阳寿尽时,皆随缘轮回?
他甘鱼分明是行假公济私之举。
可陈石并没有跟他计较,依言答道:“好,如果我有逾矩之行,自当毫无怨言。但如果你再捣乱,就是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将你打落轮回。”
陈石所说是打落轮回,而不是打入轮回,这话倒是让甘鱼有些迟疑。
就算这里的人一起围殴自己,甘鱼都不带犹豫的,只是可能这阿傍的法器和坐落于阵中的陈石会有些麻烦而已。
但如果方才他是故意将打入说成打落的话,甘鱼就不得不要掂量掂量了。
“哼……”甘鱼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稍侯了片刻,陈石对阿傍说道:“将他放出来吧。”
阿傍有些迟疑,但依旧还是照了陈石的话做。
从黑球中落了出来的甘鱼,轻轻的踩在地上,又从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从容走回了一楼,随便选了一个窗户口,落坐在了窗台之上。
众人敢怒不敢言,也是**磊几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高手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刚才要不是阿傍出手,以那个神奇的黑色弯刀挡住了甘鱼所溅射出来的黑雾,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恐怕自己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不需要有什么证据刻意去证明,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在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明白了结局,这也是甘鱼手段中的一种效果,就是让你知道自己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死亡。
陈石之所以叫阿傍将甘鱼从祀月法环里边给放出来,除了一些正常的尊重之外,事实上他很清楚,在接住了那一波攻击之后,阿傍就已经是**之末了。
再撑下去,其实都不需要甘鱼有什么动作,阿傍自己都只能勉强控制住祀月法环的原始形态。
既然这样,倒不如坦率的自己先将他给他一个台阶。
陈石:“**磊,先继续去把所有人的东西匹配到位。阿傍,你也先坐下休息休息,一会儿如果真有什么纰漏,可不能指望甘鱼会出手相救。”
第289章 寄情终不依,所托是非人。
阿傍依言,就挨着陈石的身旁席地而坐,尽快速的恢复一些神识灵力。
而陈石此刻布置也已经差不多完成,略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楼下的甘鱼,苦笑得摇了摇头,也是不得不赌上一把。
方才他故意将打入,说成打落轮回,实际上还真是吓唬他甘鱼的。
这也仅仅是在布置列阵的时候突然想明白的一个道理。
鬼族原身明明都应该是阴魂,却为何能把许多将死之人的肉身一并给同化?
而楼下这些昏迷的人中,三魂已去其二,天魂不可窥,谁也不清楚具体还在不在肉身之内。
照理说他们现在也已经只能算是一个**,却又因为七魄不灭,隐隐还能牵扯住其神魂,有回归迹象。
这个时候陈石就已经能断定,这必定是邢放刻意留下的局面,至于其目的,就只能从甘鱼的所作所为中来推断。
陈石以九字真言为辅,在掌五行之力,前达天极境,护持降魔、护身、洞察之力。目的就是要在接下来的施法之时能更容易掌控局面,也有意防止可能存在的混乱之举。
而外围六字大明咒,即使陈石自己都叹呼神迹,乃冥冥之中于脑海间自然浮现,却恰好符合此时所需。
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叭、咪、吽,分别代表着人的六欲八苦,指的就是见色、乱音、贪音、狂食、忘义六欲,和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这恰恰涵盖了人所有的欲望和痛苦,也是轮回六道。
要想将楼下这些人,所丢失的魂魄全部给找回来,就非得以这六欲八苦为引,以大明咒加持,颂不可思议大功德和利益。
甘鱼之所以紧张,乃是因为陈石既然能以六字大明咒为之请,自然就不排除能用它来打落神明,且这份打落,非一般殒身恤魂,而是以六欲八苦断法折身,破五衰、斩造化,不入轮回。
即便他真是冥界阴司,也是死得不能再**。
甘鱼本身就很谨慎,也不敢造次,落坐在楼下,也想看看陈石到底能不能请回那些人的神魂,说不定对他还有什么额外的启发,也必须得弄清楚神魂到底能不能逆施,这也关系到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喂养五行魔兽。
陈石现在没时间去搞清楚这六字大明咒为何会悄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如果这一次能顺利将这些人的神魂寻回来,陈石就有把握破解所有失魂之症。
不仅是能解决新生之人,先天神魂有失的情况,也能破除眼前的瘟疫,还能阻止邢放继续祸灭苍生。
实际上陈石还想到了辜芙蓉。
如果自己这一次能成功,兴许就能帮她看清楚何为神魂,又如何抹灭记忆,跳出缘孽纠葛。
叫杨屠巳出去找根竹子,本以为是件最为简单的事,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没见他返回。
眼看着**磊等人已经快将所有人寄托之物分理完毕,还是不见杨屠巳踪迹,**磊自告奋勇上楼询问,要不要出去接引?
陈石劝慰道:“不必担心,他所寻竹子并非普通一般竹子,乃需花开而不死之青竹。
这个地方可能没有,得去远一些的地方兴许才能找到。”
一般的竹子也就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有些特别的品种最高可能有一百二十年的生命,可花开而不死的竹子确实还没怎么注意到过。
**磊问:“我听说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而一旦开花,很快就会死亡?又怎么能找到花开而不死的竹子呢?要是找不着怎么办?要不要我先准备个什么其他的东西代替一下?”
不可谓**磊想得不够细致,但这点还真不好随意代替。
反正也还有时间,即是给自己梳理一下思绪,也是解释给**磊听,说道:“我们之所以能修行,一半是靠机缘,另一半是靠悟性,这个机缘就是异数。
竹子开花则死,这是常态,而要想有违常理寻另辟之道,就只能是寻一般异数方才能奏效。
竹子中空外韧,生有界节,是最天然的结界之物。而神魂见阳则融,遇阴而化,除了先天之灵的肉身,很难有其他东西能容纳它而不伤。
异数花开不死竹,有夺机缘之功,又具重数之灵,最具神效,也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承载器具。
离此地不远处有一片竹海,是最有可能找到花开不死竹的地方,所以我才让速度最快的杨屠巳前去,如果连他也找不到,只能说天不遂人愿,至少他也会带回来一支普通的竹子,将就其用吧。”
原来陈石已经做了打算,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思缜密,**磊这个时候才算真正对他有些钦佩。
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赞叹道:“能想得如此周到,你是厉害的,那接下来该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石暼头看了一下楼下还在忙碌的众人,吩咐道:“一会儿分理完,就麻烦你们找个离这里至少百米开外的地方,顺便想办法煮上一大粥,不管成与不成,到时候他们醒来都一定会饿,也算是尽心做的体贴些吧。”
“嗯?”
**磊这话没听明白,问道:“什么叫他们会醒来,又成与不成?”
陈石微微有些皱眉,对于自己一些地方,以他如今的修为、认知,始终还没办法想得明白,所以一且都还只能是赌上一把。
说道:“我这个办法是能将他们神魂给唤回来的,只是从他们被夺神魂到如今,你不能保证他们到底会经历什么,会不会已经被伤及神魂?又或者说,当初夺他们神魂的人是不是就已经伤了他们的神魂呢说不定。
假如真有这些变数,即使将神魂唤回来,他们会苏醒,但也已经避免不了神智痴呆、丧失情志、灭绝人轮、寿数夭折等情况。”
**磊有些明白,假如真是那样,还真不如没救过来呢。
一想起城里的情况,这些人的家属十之**已经折损在那次瘟疫之中,即使陈石所怀疑的情况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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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又怎么能缓得过去?
假如真是那样,还不如犯些毛病呢。
一时间,**磊有些矛盾了,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此举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正在凝神的陈石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磊的异常,悄然施展共情之术影响了他的神智,有时候一个性格果决的人如果钻了牛角尖,可能所超生的变故会比一个变态更加沉重。
顺便开导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即便是天不遂人愿,难道说这一切都可以放任不管吗?
俗话说,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你总是要**的,要不然,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依然会可能被你放弃。
我们所救的不单单是这一千人,而是所有人的希望。”
一句希望,这才重新将**磊眼中的光重新点燃。
略微有些恍惚,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后才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可以有牺牲,但不能没了希望。
一百米的距离是担心我们会打扰到你吗?要不要做些其他的准备?”
陈石摆了摆头,从刚才写下第一个字“临”字只时,身子就已经盘膝而坐,到现在都没有再挪动一丝身形,**磊这样问,实际上是想问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
**磊:“那我去安排了。”
陈石简单的“嗯”了一声,**磊这才转身朝着楼下走去,等已经走下楼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随身的配枪给拿在了手上,甚至都已经打开了保险,**上了膛。
这下是真的把他惊得手指都一哆嗦,差点就走了火,尽力控制住有些颤抖的手指,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枪给卸了下来,汗水“哗”得一下就流了出来。
太诡异了!难怪陈少校要让自己一行离得远一些,原来不是怕我们打扰到他,而是他担心会影响到我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楼上正在调息的阿傍没有挪动身子,却睁开了眼睛,问道:“其实将他们留在身边更能保护你的安全,事实上刚才他们开的那几枪已经伤了甘鱼,虽然不严重,却也能令他有所忌惮。”
陈石又看了一眼楼下依旧坐下窗台上的甘鱼,说道:“那也只是皮**之伤,甘鱼如果要动手,那点伤根本不会在乎,反倒是将他们留在此处,会令我投鼠忌器。
况且一会儿施法之时,千人生魂被唤回,新魂怨憎,恐有极凶,万一要是伤着了他们,岂不是更加添乱?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有些手段,但我不想为了这一点点底气就可能伤及他们。
甘鱼暂时不会动手,至少在我完成唤魂之前他不会。”
说着,陈石又极度真诚的看了一眼阿傍,才说道:“如果他真的要动手,这里面也只有你才能拦得住他。”
阿傍有些震惊的看向陈石,有些不相信他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自己身上,反问道:“我?你不是开玩笑吧,刚才那一下,已经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290章 刑狱司轮回,杨小爷复归。
看样子,到现在阿傍都还没有发现问题。
陈石刻意向他问道:“阿傍,你可认识甘鱼身前黑气?”
阿傍眼前灵光一闪,不过却没有被他完全抓住,有些恍惚的回答道:“看不清,浓郁阴气,还加上一些鬼气,而实际上又受其自身神识灵气操控。”
陈石知道他所说的“看不清”,不是指对甘鱼身前黑气,而是说方才的灵光一闪他没有看清楚。
陈石说道:“甘鱼乃鬼族,这点应该毋庸置疑,虽然说有些没有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所使鬼气确实是实打实的。
至于阴气,这点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即便是我想要调用,专注之下也依旧弄凝聚太多。而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操纵之灵气……”
说到这,陈石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另外询问道:“阿傍,你对炼器知道多少?”
阿傍如实回答道:“所知不多,祀月法环也是我意外所得,实际上我一直都没有太明白它到底是如何来的。”
这点陈石倒是猜到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阿傍几乎都没动用到祀月法环一半的实力。
陈石:“即便是你所知不多,但神器自有器灵,你以神识与之沟通,应该能更适应神器本身。”
听到陈石的话,阿傍果然眼前一亮,比起以前,或者普通的法器,祀月法环确实给了他许多新奇的东西,而这里边最令他失神的就是仿佛神器里有了一个新的生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阿傍都有些刻意不让祀月法环面对威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将这突然出现的灵智给伤着了。
就好比在刚刚与陈石相遇的那个时候,即便是要面临杨屠巳的全力一击,他都丝毫不惧,却在抵挡甘鱼反击的时候,阿傍用其自身神魂抗下了大部分的冲击。
阿傍:“对,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阿傍又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
从第一次见面,陈石就已经看破了祀月法环乃一件神器,再加上他身旁杨屠巳也有一件丝毫不弱的另一件神器,能知道一些神器的秘密,本就不会是什么难事。
陈石倒没有去解释阿傍的误会,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神器有灵。
至于他是怎么发现的,也还得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
自从陈石修行以来,每日便有一种习惯,当境界之时,行应境之功,即是印证其功,又是行境界如常。
所谓勤能补拙,陈石一直以来就没认为过自己是个天才,所以在每一件事情上他都是全副身心的投入和对待,相信只有百分之百的掌控住自己所具备的能力,才能有破而后立之功。
在药王谷中,陈石先悟共情法,再得谛听神功,说不定也正是因为如此。
谛听术耗费神识,且有夺天机之嫌,用的多了,陈石自然就能体会其中因果牵连,所以在可不必的时候,一般陈石并不会轻易动用谛听术,而更多的是用大成过后掌握的灵台演化之功,这也是从城隍师父处新学到的功夫。
但共情术不一样,几乎不耗费神识,甚至在某处灵韵浓郁的地方,共情术不仅能体察周围人心,更能感悟万物生机灵动。
所以几乎无时无刻,陈石都有施行共情之术。
阿傍在第一次动用祀月法环之时,其心境就是把他当成了一柄神器,一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心意神器。接着在第二次施展的时候,他就有了一丝畏手畏脚,好像生怕把它给磕着、碰着了。
而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他情急之下挡下甘鱼反击的那一刻,陈石体会到了他心中纠葛。
情急之下动用祀月法环是一种本能,但当祭出去的时候却又有些后悔和心疼,甚至立马将自己神魂附着于神识之上,承载在神器之上,为祀月法环分担了大部分的冲击能力。
当时陈石的感觉就像是,阿傍冲上去保护的不是那些军人,而是在保护他自己的孩子。
这一刻,陈石灵机一动,谛听术自然博发,眼前事瞬间便明察前因后果,又犹如陈石亲临。
在这以前,谛听术还只是如幻灯片一样,以多重心相显现,始终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窥探其他人的过往未来,身他人之境,临他人之体会。
而现在,谛听术有了质的改变,陈石有些惊奇神术升级,但又觉得一切自然而然,再回想,仿佛事情本该就是如此,如手伸掌,曲手成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石告诉阿傍,道:“神器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器,就是因为神器有灵。如果不然,那也仅仅只是一件利器而已。
祀月法环是祭炼方式我不清楚,但它的成型一定跟你自己成长机缘息息相关,更与你本身天赋使命默契嵌合。”
说到这,陈石刻意停下来,等待阿傍反应。
阿傍像是在回忆祀月法环成型经历,实则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经历实则又是一段对神器的另外祭炼,合神器自身有了灵智过后的另一番神识清明。
可能在正常时间的情况下,这一刻并没有过去多久,但识海之内,阿傍又经历了一遍神器成型。
而等阿傍又重新将两柄祀月法环执于手中之时,神器终于复苏,就连阿傍自己也已经全然恢复,修为法力也得到了又一阶段性的提升。
阿傍都来不及掩盖神器上的光芒,直接拜倒在地,对陈石称道:“今日指点之恩,可为吾师,请受我一拜。”
说完,阿傍就真的给陈石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陈石端坐法案,不方便动弹,自然无法避开他的**,这授受之举便已经成了定局。
等他拜完,陈石才说道:“倒不必如此。”
阿傍知道他的顾虑,却坦然说道:“应该的,就是将来,这一拜我也是欣然而往矣。”
陈石听罢,有些若有所悟的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没想到,你倒是快我一步。”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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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再抱拳以礼,行道:“子观之远,非视界无逸,令今懿之。子观之博,非灵台宏弘,尊敬引之,未来拜也。”
这要是放在以前,听到阿傍这样子回答,陈石非得头大不可。
可如今他俩都已经有了大成修为,说话之间已经不能以常理评判,就算是没听过、不能理解的句子,声随法传,也已经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一并给传递了出去。
阿傍有他自己的认识和坚持,陈石也就没在委婉,冥冥之中有为所动,眼睛又一次看向了窗外。
不过这一次他盯的不是甘鱼,而是另一个方向。
在甘鱼眼里,刚才本来神情还有些萎靡的阿傍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神识灵气恢复圆满,就连境界好像都有些隐隐突破的势头,接着就见他突然收起了祀月法环,然后倒头便拜,给陈石行了师礼。
甘鱼如今的修为勉强比陈石高上一线,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听到阿傍和陈石在说些什么,除非他们俩人之间有其中一人专门放开自己的神识,放他进去,否则他就是修为再上一个台阶,也是没有办法探听到他们所说内容的。
不过,就算是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甘鱼也能发现,阿傍竟然在这个时候顿悟了!而且看样子,阿傍的顿悟跟陈石还有着很大的关系。
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陈石,甘鱼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一时突发奇想的决定,会令他有改变最初认定的决定。
同样是以陈石和阿傍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白师兄,看样子你多了一个了不得的师弟。”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甘鱼又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就自然而然的顺着陈石看去的方向望去。
“看样子,是多了两个不得了的师弟。”
回来的人自然是杨屠巳。
对杨屠巳比较熟悉的陈石第一个便发现了他,还以为他最快也得第二天才能回来,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看样子,是极其幸运的找到了花开不死竹。
等再近一些,陈石也是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没想到,他也快了我一步。”
虽然是别人的精进,可比陈石他自己境界的提升还要高兴,总算是有些冲淡了因石老爹离去而产生的阴霾。
果然,下一刻众人就看到了扛着硕大一根竹子的杨屠巳奔了回来。
说是奔,却没见着他迈步,只是有一只腿在前,一只腿在后的姿势,他竟然像是飞回来的一般。
已经完成了器物分配工作的人听到动静便聚了过来,见着此景,还不把他当成了神仙?“哇”声赞叹连成一片,引得旁边的甘鱼连翻白眼,“嘁”声不断。
杨屠巳跑进屋内,将手中的竹竿往地上一杵,与地板接触之时竟然发出了金石之音,而且地板却丝毫没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竹子自己的声音,还是说地板太硬?
杨屠巳朝着众**喊了一声:“小爷我回来了。”
第291章 海纳千人魂,转瞬已人非。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登场。
不过,**磊还是很不失捧场的带头鼓起了掌,有了他的带头,本就对这位杨少校有些青睐的一位女兵更是使劲的把巴掌拍得梆梆响。
杨屠巳很享受这种感觉,还有些惬意的挥了挥手,有些检阅的意思。
等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之时,他才意犹未尽的遣散了围上来的粉丝,自己登上了二楼平台。
杨屠巳十分显摆的对陈石说道:“怎么样,小爷我今天是不是特帅?”
陈石轻声笑了笑,附和道:“帅,你什么时候不帅了?”
杨屠巳:“那不一样嘛,今儿个我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自己也是个天才。”
陈石:“这话我听出了谦虚。”
杨屠巳:“对,对,对,要谦虚,要低调,不要像某些人,仗着自己只比别人高上那么一点点,屁股就能翘到天上去。”
说的是楼下的甘鱼,杨屠巳始终对他有些耿耿于怀。
可能他自己还只是意犹之举,但这话听在**磊和其他人耳朵里,却是格外的舒坦,无形之中又是狠狠地粉了杨屠巳一笔。
甘鱼才懒得理会他,依旧抱腿坐在窗台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瓜子,已经扔了一地的壳。
杨屠巳吐槽了一句“没素质”,便也不再理会他。
回过头来对陈石说道:“这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我怎么感觉那帮人已经迷上了?那三个女兵也就算了,被一群大老爷们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怎么觉得有些瘆得慌?”
陈石笑道:“你不就喜欢这种被众人拥戴的感觉吗?”
杨屠巳也是“嘿嘿”一笑,道:“滋味确实不错。”
然后扭头对这旁边也是微微面带笑容的阿傍说道:“有你什么事,一个劲儿的傻笑。”
“呃……”
本来挺自然的微笑,一下子就僵硬在了脸上,就连楼下准备离开的其他人都有些担心的回头望了过来。
杨屠巳:“嗨……开个玩笑,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得让你适应适应。”
“呼……”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杨屠巳明知故问道:“他们在紧张什么?”
陈石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阿傍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玩笑,他还真有些适应不了,要不是明明没有厌恶的情绪,阿傍也无法判断他到底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真的在开玩笑。
杨屠巳这才围过来轻轻的问陈石,道:“心情不错?”
陈石:“嗯。”
又故意指着楼下的甘鱼,问道:“我走后,他有没有欺负你?”
陈石:“好了,你也先去歇息一番吧。今晚酉时过后,我便开始做法唤魂,到时候有什么变故的话,你也才有精力应付。”
杨屠巳听话的点了点头,刚才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你就不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奇遇?”
陈石淡淡的说道:“回头再说。”
杨屠巳这才满意的回答了一个“好”字,乖乖的坐到角落调息去了。
而陈石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都跟着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一个突兀的磕瓜子的声音。
好像甘鱼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将手中还剩下半捧的瓜子又给揣回了兜里。
……
苟官寺村旅游度假寸计划:
对于探店博主的打卡问题:首先不能有正面冲突,更不能因为博主引起其粉丝客户的连锁敌视,但也不能无谓妥协造成经济损失。(可行办法其一,直面镜头拒绝无理要求,但可以适当对其光临粉丝提供优惠条件。而且这得看博主能不能提供帮助,理由是探店博主不是拿粉丝的力量行使自己的优待条件。)
玻璃直升电梯,贴壁,从下横挖。
上平台做汉宫群。迭代式汉宫,从最朴素的更替做起,一是成本,二是更新意义。
回形楼台,搭配临边的轩、廊两侧、主位的房和中心表演用途的厅,中心厅搭建地下通道至化妆间等。建筑要稍高,这样绿植不会影响视线。
峭壁做攀岩,索梯。
修田间小径,搭配凉亭。春可观小麦浪,夏可赏水稻香,秋可看金秋稻谷,冬可玩田间地头。
游轮(群体客船)/皮划艇(个人游玩),沿途设监控。
苟官寺桥头陈旧发电站博物馆。
河滩篝火。
沿河岸种柳树,外爷河滩种桃树和李树,取名投桃报李,水果品质不重要,开花就行。
五谷兽养殖、食用。
五角五谷方式喂养,原种一定是捉正宗田鼠配种,规模养殖,研究食用价值,食用方法,做好食用安全评估。
最终成品一定留档,安排厨房专职负责留检员。
名字里有个娟字,也格外录用。
婚纱瀑布的第一次求婚。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锦绣缘
求婚誓词:古人说这泰山之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既然上苍给了我,给了我们再续前缘的机会,我在此发誓,今生不再错过你,落晚妆,嫁给我好吗?
四周半掀式玻璃墙,顶上是四角亭的设计。
柱子上还挂了吊兰。
一侧还做了假的高山流水,地上的水池还有金鱼。
如果是下雨的话,坐里面还挺安逸的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一个地方太过于偏执,是不可能久存的。
既然去年哈尔滨能大火,肯定也有它的过人之处。
还是值得期待的
明明能做朋友,却偏偏越了界,
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就连见个面看看彼此,
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
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别人再好,与我无关;
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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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
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好,
不管联系不联系,你都在我心里,
我照样瞒着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每时每刻的想念,
已经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间,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这世上才有了相思缠绵,
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可想念的人,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虽然无缘相伴今生,
但你永远都在我灵魂深处幽居,
我知道,纵然终有一日时光老去,哪怕终有一天两鬓飞霜,
你也依旧是我心中爱了
千年又千年的那个人!
想你了,想你了,
一眼入心,一生难忘!
想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选择。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每天
都会想你,因为爱你,所以心中装满思念。
相思虽苦,却是心甘情愿情
路虽难,我会一直坚持,
有一种爱,不在身边却在心上,
愿你一切安好!
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
我换个地方等你,
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
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
我应你,一生满眼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我想你了却不能去找你,更不能告诉别人,
而这种思念只能是想,就连聊天,
也要选择合适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你。
谁说驸马不能当皇帝?
开篇第一句话:您招的是驸马,还是上门女婿?
主角定名李然,唐代大将李封存的子孙。所以气质上有绝对的权威。
桀骜不驯,但有本事的公主。
从小家教严格,又有资源,肯定有本事。
有浅薄的相面经验,女主非花容月貌,却有几分旺夫相,随着时间推移,也从横相初生到后来的雍容华贵。
从性生活上开始拿捏她。
然后一是试探,二是确有几分认真,让男主接管公司,
男主很高兴,却还是以能力有限推辞,从而报的美人归,当起了家居皇帝。
男主的设定就是穿什么都有气质,就是不能穿西服,巨丑。
上流社会总免不了酒会。(设定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欧洲小国王子。)然后故意制造脸盲,诱惑其穿传统礼服,男主也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改装版汉服,然后酒会就成了他们俩的主场,一个欧洲中世纪的王子,一个现代版的王公贵族。
第292章 许是唤魂术,换得一人陨。
“嗯。”
杨屠巳有些兴奋的答应了一声,还没准备动手呢,屠魔剑就已经拿在了手上,有些警惕的盯着楼下的甘鱼,仿佛在说:“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见此情形,甘鱼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正待要以身试法之时,就听见陈石那边喊了一声“呔”。
倒不是针对自己,甘鱼有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然后立马看向杨屠巳,发现他也被陈石的声响吸引了过去,并没有看在自己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立马嫌弃的鄙视了一声自己,怎么可能真的怕了他们?
虽然是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窗户上一动不动,也再没了先前的那般潇洒、任性。
这边陈石发出一阵声响,身形却依旧没有挪动过分毫,只是两手捏剑诀,左右交叉于胸口,口吐呢喃真言,瞬间化作两团火光立于指尖。
然后双手连摆,自上而下顺序比划,从指尖滑过的地方,空中竟然留下了一道道火红色的印迹,就像是空气被他手中的火光灼伤过一般。
一撇一捺,当中一点是直接连贯,再往下,分明看上去就是一个“令”字。
而陈石口中也跟着喊道:“诸天仙魔,乾坤借道,四方鬼神,但闻莫惊,
为天道乾,伏地法坤,坎水不动,艮山维稳,寒丕震雷,巽风青静,离火禅南,兑泽难困,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话音刚落,火红色符篆也已经完成,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符篆也已经消散于空中。
倒不是陈石失败了,而是符篆化作阵势,于冥冥之中已经从九罡天中轰然落下。
普通人或许还没听到动静,但场中的阿傍、杨屠巳和甘鱼等人,仿佛听到一声雷擎在耳朵边炸开。
神识虽然为之清明,但脑子里却是浑浑噩噩,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等甘鱼这时候反应过来也已经有些晚了。
这陈石分明就是借用九字真言画了一道捆神咒,不仅是为了一会儿牢牢锁住被唤来的神魂,更是连同他也一并给困在了这栋大楼之内。
如果说,这个时候陈石要是发现了什么,连同另外两人要将自己诛杀于此,就是神魂都可能逃不出去。
甘鱼有些慌,虽然他的确有他自己的计划,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场景之中,就要有所动作,立马就察觉到了一丝神识已经将自己牢牢锁住。
发现是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杨屠巳,甘鱼啐了一口痰,暂且压抑住了刚刚萌生的念头。
陈石刚刚动用三昧火画下捆神咒,已经耗费了大量精神,但既然这一步已经完成,陈石心中反而有些放松了下来。
只待稍稍歇息几息时间,又以手带剑,左手捏诀,吱吱哇哇一番乱舞。
旁人可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阿傍和甘鱼脸上却浮现凝重,心里都在嘀咕,不是说陈石他只会些民间的唤魂术吗?这动静,哪还有半点民间草台班子的样子?
“家师城隍,吾借其名。
敬请东方东华青童帝君,缚急生之魂复归冥台,弟子首拜。”
声音带有一些特殊的语调,与其说是喊,倒不如说更像是唱。
一句唱完,陈石跟着起身,手执礼,身躬腰,跪地俯首以拜。
接着起身又舞,唱道:“二请南方南极上元君,缚枯槁之魂复回冥台,弟子再拜。”
陈石依旧恰好收手,一丝不苟,执礼再拜。
“三请西方王母天君,缚寂灵之魂复归冥台,弟子三拜。”
“四请北方玉晨大君,缚白首之魂回归冥台,弟子拜谢。”
这一句唱完,果然东西南北西方各亮起一道光华,却是没了接下来的动静。
甘鱼冷哼一声,像是有些不屑,高高在上的神明又岂会因你几句白话便出手相助?且不说没有缘法,即便是有,也从没有空手拜山门的道理。
虽然这声冷哼大家都没有听到,但陈石好像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跟着他一咬牙,重新点燃三昧真火,以头顶三花为香,以自身神识灵韵为烛,用他自己献祭四方神明。
阿傍首先发现,就要出手制止。
一旁的杨屠巳也跟着察觉,扭头喝道:“你疯了?快住手。”
只是这里边的环境,哪里还容得了他俩做主?
只是一个简单的念头,四面八方便出现丝丝金缕,只一瞬,便已经将他俩牢牢给锁住,再也动弹不得。
甘鱼看在眼里,更是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草率动手,要不然,现在被捆神咒束缚住的就是他自己了。
虽然两人都被束缚住,但眼睛还能看,耳朵还听,嘴巴也还能言语。
杨屠巳着急道:“用不着这么拼命吧,只是一帮普通人而已,就算唤不回来,也没有人会怪你,我们另外想办法就是。”
阿傍也有些着急的劝道:“你明明知道这可能是邢放的诡计,为何还要这样做?值得吗?”
三花化作的香火自然不同凡响,一阵沁人心脾的感觉即使百里之外的凶魂都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些贪婪的朝着陈石方向探了过来。
而有了献祭,四方神明果然就有了动静。
方才还只是些许光华,转眼之间便已经大放异彩,即使只以肉眼,也能瞧见黑漆漆的夜空之中,仿佛出现了道道彩虹。
不远处的**磊等人也瞧见了这一幕,鼹鼠已经被四周的“鬼”折腾的有些精疲力尽,只用了微弱的声音问道:“还真是见了鬼了,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彩虹?”
霓虹如桥,不消片刻功夫,就见着从四面八方聚拢归来缕缕神魂,或癫狂、或迷茫、或衰败、或萎靡,甚至还有几缕已经只能从简单轮廓中看得出来有些像人。
陈石不敢松懈,一直等到千人之数尽数到了之后才熄了头顶的三昧真火。
而四方神明也跟着就此退去,只是在临走之前,光华也抚过陈石头顶,虽然没有明确的什么反应,但陈石能感觉到那就是一种长辈对晚辈弟子的一种承认和认可。
陈石拖着有些极度疲惫的身子又朝四方拜了拜,这才解除了阿傍和杨屠巳的束缚。
等才一松绑,杨屠巳就飞奔过来扶住了瘫软下去的陈石。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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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陈石可不仅仅是耗费精神那么简单,他头顶三花虽还健在,但也仅仅只是剩下一朵残蕾,些许灵气还不如袅袅薄烟。
杨屠巳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泪光,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唤魂,为何会搞成这般模样?
一旁的阿傍也是有些黯然失神,他一直以来都只是以为人族昌荣都只是靠着天地灵杰有恩,即便是偶有忠义,也都是饿殍浮萍,图些许利益而已。
而如今,他明知道陈石不可能跟这里的人有半分瓜葛,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会为了他们牺牲这么大。
简单的来说,陈石此举就已经折损了他的大乘修为。
即便是将来再恢复过来,也不可能再恢复头顶三花,大成修为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除非……
楼下甘鱼这个时候爬上了楼,在杨屠巳还没发出动静前,向陈石说道:“除非是真有玉液琼浆,要不然你休想再恢复三花神光,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这次甘鱼问的郑重,眼睛里除了不敢相信,还有了一丝敬重,这也才让本就有些想发泄的杨屠巳没了动手的理由。
陈石撑起一只手,勉强抬起头来,望着甘鱼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先辞了你的阴界阴司之职再说。”
辞职?这怎么可能?
甘鱼虽然冲动,但他也不傻。
这个时候如果真卸去阴司之职,阿傍就再也没有了掣肘,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甘鱼冷哼一声,外强中干的说道:“我可以承诺不会捣乱,但看样子你很难完成接下来的仪式了。”
杨屠巳手中屠魔剑一指,怒道:“用不着你在这里瞎担心,滚。”
“你……”甘鱼双眼就要喷出火来,但看着背后阿傍也跟着祭起了法器,又悻悻忍了下去。
狠狠地一甩衣袖,又从冥台之上直接跳了下去,复坐在窗台之上,故意扭着头,不看这边。
陈石摇头有些苦笑,说道:“你又何必非得激怒于他呢?”
陈石还忍着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三花已消,没有了束音神识的手段,如果就这样告诉他俩,即便是有捆神咒,也不一定能将甘鱼彻底困死在这阵内,如果非要鱼死网破,就不仅仅是牺牲这里面将近千人那么简单了。
杨屠巳没有想那么多,但为了陈石意愿,他还是忍了下来,提着剑生着闷气。
阿傍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以鬼族秘术手段安抚着陈石有些涣散的神魂,抿着嘴,看着大殿内此刻漂浮着千人神魂,只差开口问:“那现在怎么办?你还有能力将他们束拢到躯体之内吗?”
陈石这一次休息的时间要较长一些,直至东边的天空中都微微有些发亮的时候才勉强有了几分气力。
好在捆神咒还在,九字真言也一直在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着庇佑和灵韵神力,陈石撑着起身,先前也早就有所准备。
微微动用些许灵力,便已经将千人神引布条御风而动,各自在空中寻找着其对应的主人。
不一会儿,就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到满大殿之内,有无数的布条正杂乱无章的在四处飘荡,既诡异又渗人。
第293章 请三生魂魄,护众生轮回。
缚魂幡,布条为引,每人执念之物为迹,反六道八门,将这些人的神魂给送回躯壳之内。
天魂不在,天明之时,神奇而归。
甘鱼动,侥幸逃。
是谛听帮忙。
后来谛听在陈石身陨之时,为他改鬼族之身,也算是救他一命。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功法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功法,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功法,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祀月法环。
『马面』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百花酿。洗髓丹。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第294章 宝藏祸患心,引得谛听来。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辜老爷子:原名辜习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习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大法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百花酿。洗髓丹。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第295章 择天犯禁忌,时间不等人。
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大法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功法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功法,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功法,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祀月法环。
『马面』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百花酿。洗髓丹。紫石芝。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高台之上,大殿之前。
白衣人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神色庄严肃穆,问道:“即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可愿意?”
陈石双膝跪地,亦郑重回道:“当愿!”
白衣人继续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苟官寺村旅游度假寸计划:
对于探店博主的打卡问题:首先不能有正面冲突,更不能因为博主引起其粉丝客户的连锁敌视,但也不能无谓妥协造成经济损失。(可行办法其一,直面镜头拒绝无理要求,但可以适当对其光临粉丝提供优惠条件。而且这得看博主能不能提供帮助,理由是探店博主不是拿粉丝的力量行使自己的优待条件。)
玻璃直升电梯,贴壁,从下横挖。
上平台做汉宫群。迭代式汉宫,从最朴素的更替做起,一是成本,二是更新意义。
回形楼台,搭配临边的轩、廊两侧、主位的房和中心表演用途的厅,中心厅搭建地下通道至化妆间等。建筑要稍高,这样绿植不会影响视线。
峭壁做攀岩,索梯。
修田间小径,搭配凉亭。春可观小麦浪,夏可赏水稻香,秋可看金秋稻谷,冬可玩田间地头。
游轮(群体客船)/皮划艇(个人游玩),沿途设监控。
苟官寺桥头陈旧发电站博物馆。
河滩篝火。
沿河岸种柳树,外爷河滩种桃树和李树,取名投桃报李,水果品质不重要,开花就行。
五谷兽养殖、食用。
五角五谷方式喂养,原种一定是捉正宗田鼠配种,规模养殖,研究食用价值,食用方法,做好食用安全评估。
最终成品一定留档,安排厨房专职负责留检员。
第296章 自古为难心,难全完美人。
里面安排妥当的毛稀坡也听到了陈石这边动静,却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跟着其他人再次忙碌了起来。
即便不用靠近,陈石也能明白这种格格不入的表现是什么意思。
所谓池鱼与龙,临渊而羡。
而这种深渊不从最底端开始行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将是难以抉择的判断,又何况毛稀坡这种本身就已经登临另一种一定高度的人。
世上很多他这样的人,成就不一定比他高,就算高太多也未必能比他表现更好,只是可能掩盖的等级高低而已。
陈石回想起药王谷中,白师兄此刻正可能面临的局面,不正是另一位的“毛稀坡”吗?
毛磊身边自有瞧不上这般手段的人,忍不住直接吐槽了一口,要不是有人拦着,他可能真的会追上去把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给揍上一顿。
毛磊有些不敢出言教训,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其实他自己竟然能体会毛稀坡的精神意思。
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毛磊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表示问道:“陈少校,我们要准备离开了吗?那大殿之中的那颗竹子怎么处理?”
这里的仪式已经结束,灵引布条上的神魂也已经全复归于所有众人躯壳,按道理说此刻大幡之上应该是空空如也才对。
可毛磊此刻一经提起,陈石回头才发现大幡上好像还有些东西。
阿傍也回过神来,凑到陈石耳边说道:“大幡以上为何还有神魂残留?”
陈石:“走,回去看看。”
只是还没等陈石转身,后边就已经有人追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显然是收到的命令很是焦急。
那人远远的就喊道:“前面的师父,请先别急着走。”
似乎是知道他来的目的,陈石故意有些傲慢的问道:“何事?”
那人可没有毛稀坡那样的沉着本事,只是一个小领导而已,面见此刻陈石,竟生出几分想要俯首帖耳的心思。
晃了晃脑袋,给自己解释这就是些神棍本事,才勉强说道:“还得麻烦师傅将殿中那杆旗给拆下来,我们的人有些不敢去动。”
陈石故意为难道:“是动不了,还是不敢动?”
那人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道:“确实是我们动不了,还请法师收了手段。”
从一开始称呼师父,就只是简单的尊重而已,到现在的称呼法师,虽然看似是增加了敬畏的心思,实则其心里已经把陈石化为了他宁愿看到的一类人。
就连态度也有了一些傲慢。
这人就是奇怪,在求人之时一切手段都奉若神明,敬畏之心非一丝不苟不可亵渎。然而,等这种所迫切失去之后,一切就又会变成声色犬马,可能是自己或缺,图他人之欲念想法。
陈石才懒得去管他的心思,只是格外严苛的要求道:“心思庞杂之人自然是搬不动它。要想将其搬离,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办法。”
那人听得明白,这是多少有些骂他们的意思,但也得忍着,恭敬问道:“该怎么办,你吩咐就是。”
陈石:“不能有人直接接触法幡,才今年新稻之草编制成绳,合众人之力方可抬起。
你们不是有大车吗?它比人干净,就用它给拉到市中心去,我在那儿去接收。
记住了,别弄坏了,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们的性命。”
陈石也是透彻了那人的一些小心思,又特意嘱咐了一遍。
倒不是陈石故意为难。
刚才就发现大幡之上还有残留气息,细心辨认之下发现那是千人神魂微有残留,不需要具体区分到底是天魂、地魂,又或者仅是人魂,就是一些复杂人属气息,隐隐已经将灵引布条祭炼成了难得法器。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拆掉布条岂不是轻松。然而却别忘了,花开不死竹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天地灵材。
方才心思没放在这个上,倒是有些忽略了,也幸得有人过来提醒。
陈石要想自己扛回去,放在以前或许还行,但此刻恐怕是不可能了。
杨屠巳正在跟甘鱼打架,陈石又不想再去麻烦阿傍,既然有现成的委屈,干嘛不委屈他人?
这大幡之上有他们所有人的神魂残留,就如同他们不可能把他自己给提起来一样的道理,自然不可能将大幡给搬走,就是给推倒都有些困难。
所以陈石才教授他们用稻草隔绝开他们的气息,又可以帮着直接送到市中心去。
因为陈石发现,大幡之上不仅仅是残留下了他们的神魂,六字大明咒所显现的八门六道此刻还附着其上。
城中因这次瘟疫,死人众多,就算陈石不能学着这样的办法将他们都重新复活,但也是还能通过残留六道将残存神魂重新送入轮回。
有大幡上的神魂残留,和不可窥天魂经历,陈石觉得,就算那邢放采炼了所有人的三魂,应该也还是有轮回重生的一线再生机会。
至于最后的警告,则是窥见那人竟有用稻草绳直接推倒大幡的意思,倒也不是真吓唬他,万一残存的神魂就是祸因,一旦消散,会不会直接影响到活着的人还真不好说。
那人被瞧破心思,也是厚脸皮的没觉得尴尬,只是好在心底里还是真的有些惧怕又死一次,想着即便是排除万难,也要安全将这棵大幡给送到他手上。
等陈石再从主楼出来时,就看到已经有一部分人出入于隔壁毛磊先前等人停留过的食堂处,手中还各自拿了馒头和菜粥。
望着这边来人,竟也是默默不闻、视若不见。
有战士的愤愤不平,怒斥道:“我们做的粥,凭什么要给这样的人吃?还真是浪费了。”
陈石没有反驳,只是细细体会他们那种诡异的宁静,似乎就因为这一次的经历,他们自己也已经改变了一些什么。
不过,陈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瞧了半天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有战士替陈少校打抱不平,就要去揣了锅子,却也是被他给拦了下来,说道:“你们做也做了,吃也吃了,人家没找你算账,你还要去揣人家祸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人还要理论,就被陈石给拦了回去,说道:“好了,走吧,我们去将你们杨少校给换下来。”
一提到杨屠巳,其他人好像才将他想起来,也跟着想起刚刚才牺牲的三名兄弟,一瞬间队伍里就沉寂了不少。
陈石本想安慰,却也不得不如实说道:“他们三个与那些人不同,不是简单唤回神魂就可以复活的。”
这些人本就有见缘识灵的修行基础,如果不打消这种念头,恐怕即便是将来修为精进也会陷入妄境无法自拔,诸又解释道:“生死乃大事,即使神迹也不可逆,要不然那些大能者又何必总是躲起来很少涉猎人间事?不就是怕沾因果业力吗?”
经历过战场的士兵,哪里会不明白生死的道理,仅一句简单的解释,他们也已经能够释怀,神情庄重为战友做出最后的默哀送别,护在陈石四周缓缓便战斗正憨的那边走去。
半空之中,杨屠巳手擒屠魔剑,一招一式都声势浩大,却没有半点遗漏在外,惊动还侥幸仅存的一些普通人,却不想他甘鱼同样有收敛动静,就好似行走在黑夜里的人怕吵醒了周围已经熟睡的乡亲。
遥遥看到靠近过来的陈石等人,甘鱼才猛得向前推了一把,简单得就像是在推开有些挡路的障碍,还顺便说道:“不跟你玩了,这次算他小子幸运,没有让我抓到把柄,只是下一次如有再犯,定当不饶。”
说完便化作一抹黑烟,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别看他只是简单一推,却是直接将打得正欢的杨屠巳给推开了百丈开外,就连神识锁定都截然断开,让杨屠巳一时之间失去了甘鱼踪迹,这才让他能有时间和机会施展鬼族秘术,直接借阴遁逃脱。
杨屠巳也是越打越是心惊,明明从修为来看,自己在顿悟以后已经强上他甘鱼一分,差距虽然不大,但也至少不应该会像现在这般任人拿捏吧?
可即便是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还是没办法能将其拿下。
看他走时候的样子,甚至是还游刃有余。
等杨屠巳有些沮丧的追了回来,看着此刻的陈石,即是心疼又是有些委屈,说到底他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
陈石安慰道:“不是他比你强,是以你今天的力量还不足以撼动此时的他;同样此时的他也不能伤及今天的你。
就好比你不能挡住此时的风,而风也撼动不了现在的你一样。”
说着,像是刻意在为陈石的话做出解释,还真的刮起了一阵强风,杨屠巳却是纹丝不动。
陈石却没忍住往回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扛不住这般的寒冷。
杨屠巳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问道:“那他就这样跑了,岂不是还要继续到处捣乱?”
阿傍明知道甘鱼有问题,却一直没有妄下论断,有些不明白,甘鱼乃阴界阴司,为何要到处捣乱?捣什么乱?
陈石看回头看了一眼阿傍,却发现自己现在也不能在他面前拆穿甘鱼身份,如果不然,等他们下一次见面,阿傍就不能再作为震慑他甘鱼身份的一种手段。
别看此时的甘鱼拿杨屠巳没有办法,可别忘了邢放的手上可不止这点儿手段。
第297章 术法存知境,三少也论道。
陈石之前面对的水魔兽和土魔兽,如果推断没错的话,实际上也只是它们的另一道分身而已。
这点倒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证明。
陈石是看着相繇从封魔谷中逃出来的,也是看见它出来的时候已经衰弱得成什么样子的。
结果也只是动用邪法吸收了一名离人,就已经能直接撞破森境原始界壁给逃了出去。
其中肯定有侯吉自身修为实力强大的原因,但陈石也差不多能推断这种豪夺过后的转换比例。
没有理由去相信邢放还做不到比相繇更好,如果真这样想,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相繇不光是吸收了侯吉的神识法力。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相繇一连突破了封魔谷封印和森境界壁,自身也会有些剩余,要不然它也不会萌生出准备阴邢放一把的想法。
其次,别忘了相繇本身就是异兽,其骸骨血肉也是难得的宝物良才,又是天赋水系魔兽,对于水魔兽这种更趋于元素魔兽的生物来说,更是难得的大补益存在。
甘鱼逃了,陈石本来也就没打算去追。
杨屠巳好似也发泄够了,等甘鱼彻底消失,他气嘟嘟的表情也已经渐渐平复,只是转头过来盯着陈石的眼睛,问道:“他真的会是邢放吗?”
陈石没有明着回答,只是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杨屠巳又问道:“你没有拆穿他阴司身份,就说明这个身份也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其实一开始陈石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邢放,从白师兄那里得来的消息推断,实际上还只是一个被夺舍了的普通修行人,只是这一次看上去,却已经能断定他鬼族的身份。
这种身份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挂个名,或者被承认就可以的,而是其本身气质属性就能体会到的。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只一眼就能不根据头发判断出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皮肤细腻程度,毛孔粗细状况,眼眉结构组织,甚至靠近时淡淡的气味就都是证据。
陈石相信,如果杨屠巳的剑能斩到甘鱼的身上,那么他铁定会化作一团黑雾。
如果甘鱼就是邢放,那么他鬼族的身份就已经坐实。
陈石虽然已经有些想法,但还是向阿傍问道:“阿傍,被转化成鬼族有几种办法?”
这个不算什么秘密,阿傍老实回答道:“两种。一种是被召唤到的阴魂,加以施展凝魂术和固魄术,再不主动驱散的情况下,经过一些时日自己再加以凝炼,就会是一名完整的鬼侍。
其二就是炼化,这种情况更多的是针对刚死去的人。”
陈石一直就有些没搞明白这件事,此时正好请教,问道:“刚死去的人就能被召唤神魂?”
阿傍却误会陈石是想打听之前那千人的情况,慌忙解释道:“那千人神魂明显是有人动用了特殊手段,或禁锢、或拘禁在某些地方,但其七魄本身就没有受损,施术之人只要稍微精湛一点,就是不动用固魄术也能做的到。
而自然、或者意外身死之人,要么就是寿数已定,要么就是造化弄人。
其寿数很好理解,就是其躯壳已经不能再支撑他的灵魂存在而亡,也是其天命所在。
而造化,我也还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意外。
这两种情况,他的神魂都是散漫的,甚至要是遭受了什么重创的情况,神魂都会已经是涣散的,就需要动用秘法重新唤回、或者重新凝聚。”
陈石也没再想着解释,而是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吗?那刚去世之人又能如何转化成鬼族?你说是炼化?”
阿傍:“对,与其说是转化,实际上更像你们炼化法器的手段,连同他的神魂和残存躯体,一起重新炼化成一具新的存在,就是鬼族灵体。”
杨屠巳插嘴疑惑问道:“鬼族灵体?”
阿傍也点点头,说道:“鬼族躯体也分一种和另一种。”
杨屠巳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两种吗?”
阿傍说的认真,却有些像在卖弄,道:“跟两种还是有区别的。
一种是鬼族体,也可以叫做普通体,同样拥有不死之身,能化黑雾遁走。
但鬼族灵体又分很多种,就比如我是圣灵体,沾一些天缘,也有五行灵体,是一些机缘巧合身死之人能保存神魂的情况,比如水鬼、断头、长舌、甚至还有魃尸、僵犼等。
另外还有一些特殊的灵体,比如游族,血尸……”
说到这,阿傍却突然停了下来。
杨屠巳问:“怎么不说了?”
阿傍:“灵体分类很多,说是说不完的,有些种类甚至只有其单体一个……就没必要一直说下去吧。”
杨屠巳噗嗤一笑,没想到阿傍还有如此幽默的一幕,呵呵笑道:“我就想让你说,你记得住吗?”
结果阿傍还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能。”
不管杨屠巳有些震惊的眼睛,陈石打岔道:“不用,你继续说炼化后的情况。”
阿傍也是偷摸松了一口气,说道:“人尸炼化过后,直接将其神魂重新禁锢在躯壳之内,因为天魂的原因,这个神魂很少能直接交叉禁锢在其他躯壳之内。
所以,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有鬼族能士想要收纳徒弟或者奴仆才会这样做。
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除了能拥有一般鬼族一样的长生手段之外,还能动用除阴气之外的一些其他灵韵手段,虽然有些微弱,搭配阴气的情况下也能有更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外就是,对祭炼之人绝对忠诚。”
这句话倒很好理解,毕竟是自己炼化出来的东西,即使不需要做手脚也能清楚掌握其存在。
陈石:“你的意思是说,他邢放可能已经被鬼族某位大能给炼化成鬼族灵体了?”
阿傍直接打了个哑迷,说道:“不然他甘鱼就只能是甘鱼。”
陈石一阵无语:“……”
他说的没错,如果邢放不是甘鱼,又还能是谁呢?
杨屠巳却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他又怎么可能是阴司呢?阴司到底又是多大的官?”
阿傍:“阴司不是官,就跟我的刑狱司一样,不能以人世间的理解去定义是否官职,只能更接近的解释是一种责任。
阴界阴司,大概范围就是约束阴界幽魂,把控秩序,另外也是督察是否有修行人士随意踏足阴界,阴界又或者有幽魂逃去人间等。
简单的来说,就是关于阴魂、幽魂;游魂的事他都可以插手。”
陈石发现,当阴界的一些设定真要去解释的时候,实际上比人世间的定义还要更加难解释,也大概能明白,其实阴界鬼族交流更多的只是神魂交流,类似于人间界修士之间的神念和观音术。
杨屠巳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那一大堆名词,陈石这才问道:“如果说我先前唤魂真的失败了,会是怎样?”
阿傍听到陈石问自己这个问题,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答道:“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你会死。”
听到这个字眼,杨屠巳也已经被惊了过来,有些怀疑的问道:“他甘鱼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阿傍:“不是他甘鱼的本事大。
其阴司身份做不得假,所赋予的本领也就一定真实存在。
神魂世界本就是鬼族的领域,一旦触及这个范围,阴司也能调用规则之力。”
杨屠巳已经麻了,不耐烦道:“好嘛,又是一个新名词。”
这个陈石已经能推断出来,不忍心只由阿傍一个人说,道:“顾名思义,规则之力就是我们比较耳熟的天道之力,比如雷劫。
可能在另外的地方也被称之为天条。”
这么说,杨屠巳就懂了,只是更加好奇甘鱼真的还能动用这样的本事吗?
阿傍接着解释道:“天界有劫雷,人间有天雷,阴界自然也有阴雷。”
陈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轻笑着插嘴道:“是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刧雷之下身死道消,天雷之下灰飞烟灭,阴雷则是魂飞魄散?”
阿傍眼前一亮,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的点了点头,答应道:“虽然可能是同一个意思,但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
杨屠巳又有些犯浑道:“什么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不就是个死吗?”
结果陈石反而向杨屠巳问道:“那我告诉你,身死道消贬为庶人,灰飞烟灭沦为游魂,魂飞魄散再无踪迹,你还会觉得都只是个死吗?”
杨屠巳略微思忖,质疑道:“这怎么多可能?刧雷不说,天雷之下又哪还有存活的道理……?”
只是刚说了一半,杨屠巳自己都有些怀疑,真的会是这样吗?
陈石:“刧雷不渡,天雷难防,阴雷更加诡异莫测,虽说其中一个,实际上等真引来雷劫,又怎么可能只是其中一种?
如果有,那反而不一定就是坏事情呢。”
这话又刷新了杨屠巳三观,雷劫还能有好坏之分不成?
杨屠巳:“怎么又扯远了,再绕来绕去,这路都快走完一半了。”
第298章 两花镜世界,怎能一果得。
从五丰庄出来,陈石体会完那些人心境,就没在允许其余人再去打扰,跟着一起就朝着市中心走去。
陈石被他自己燃烬三花,神识法力恢复起来几乎已经枯竭,更没有了神行手段。
阿傍和杨屠巳不需要相互提醒,也知道该为陈石考虑,也就跟着他一起步行,慢慢得往回走去。
陈石他们三人在谈话,本就没有准备防着毛磊等人,结果几人却识趣的远远的跟在了后边。
听到杨屠巳抱怨,陈石干脆回头向毛磊招呼道:“毛组长,此件事情已了,你不需要再跟着我了,如果有其他任务就自行离去吧。
至于我的情况……我会找机会告诉给二师兄的。”
跟上来的毛磊却指了指肩膀上的黑盒子对陈石说道:“陈少校,需不需要用我的设备现在告诉给你二师兄?
毕竟你现在……受了伤,其实我们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陈石知道这些浅显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他,但也没有想过要跟他挑明。
毛磊虽然现在看上去对自己还算不错,他手下的那些兵也比较仰慕杨屠巳,但毕竟身份不同,即便是有些天赋,也并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因为身不由己转而就对付自己。
所以在更早一些的时候,陈石就打消了要教授他们继续掌握灵识手段的打算。
摇了摇头,甚至有些不客气的对毛磊说道:“不用,如果说是一般的状况,杨屠巳和阿傍也已经足够解决,如果是甘鱼那样的存在,即使你们都在,实际上也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果然,毛磊有些结实的脸上瞬间也有些变色,但又不得不承认陈石所说的并没有错,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说的对,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告知我一声,大的忙帮不上,跑腿的活还是挺勤快的。”
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陈石又有些于心不忍,强忍着要解释的冲动说道:“你们的实力不应该在我们的世界里体现,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你们永远不要踏足修行界的世界,因为那只会比你们经历的战场更加残忍。”
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本来毛磊一行已经在有样学样的跟着行江湖之礼,但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陈石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由毛磊带队,慢慢消失在远处,甚至眼尖的杨屠巳还看见了转角处那不小心露出来的汽车尾灯。
等他们都消失了过后,杨屠巳才一把捏碎了衣服上的一个小扣子,对陈石说道:“二师兄身边都是些这样的人吗?”
本来一开始杨屠巳对毛磊一行还挺有好感的,尤其是里面那位叫鼹鼠的姑娘,结果他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逢场作戏而已。
陈石也算是安慰他说道:“二师兄身边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肯定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算了,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同,那些手段,就当作小孩子过家家吧。”
杨屠巳这才释然,道:“我不会跟他们计较,但确实是小孩子手段,哈哈哈哈……”
阿傍:“你们人类太矫情,也太复杂。”
杨屠巳不乐意了,回怼道:“你不复杂,你不矫情?是谁一直跟在白师兄后边偷偷摸摸的,又是谁明明清楚是非曲折,却又畏畏缩缩的?”
阿傍虽然有他自己的苦衷,但还是被杨屠巳呛得一时说不出来话来,一甩衣袖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等阿傍也走远了,杨屠巳才凑到陈石耳边问道:“他说的什么规则之力,真的有那么邪乎吗?”
陈石想了想,解释道:“用我们自己的话来说,将它比做业力更为合适。
我想,如果这次我失败了,那千人神魂肯定就有所损伤,甚至可能全部都会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用他甘鱼出手,我自己可能就已经会引来天雷,跳不出被诛灭的命运,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想躲都躲不开。”
杨屠巳安慰道:“这哪是作孽,分明是功德嘛。”
陈石也是微微笑道:“那也得成了才算是功德,反之不就是作孽了吗?”
杨屠巳:“嗯,真够损的。”
陈石:“有利就有弊,有好就有坏,天公地道,哪有什么损不损的?”
杨屠巳说不过他,只能转移目标道:“我说的是他邢放还不成吗?”
陈石就是故意追着不放,道:“就算是他邢放,也一样要承担此孽,只是暂时还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
刚才还有些放松的杨屠巳,顷刻间又有些低迷的问陈石,道:“那现在你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功德之举,怎么还搞成这个样子?”
陈石瞧得出来他是真有些伤心,更加不忍,只得耐心给他解释道:“功德造化、天道酬勤,不能只简单的以得失而论。
再说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所谓功德……你是清楚的,我不可能放任石老爹。”
说到石老爹,俩人一同有些沉默,良才过后才继续说道:“我一直没提,实际上是我还有些放不下。
老实说,我到现在还在奢望红衣会有什么办法能拯救石老爹。”
杨屠巳:“你又非圣贤,怎么可能说放得下就放得下?更没必要就要放下,石老爹大义,就该被世人铭记,包括你我。”
陈石却摇了摇头,竖起了一根手指对杨屠巳说道:“你信不信,等我们出去,这里的人根本不会提及一句石老爹,更不会歌功石老爹的功德。”
杨屠巳瞬间脸色有些阴沉,狠狠地说道:“又是那些人在从中作梗吗?”
陈石:“不全是。就算是二师兄,他也会这样做的。”
听即便是二师兄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杨屠巳才能冷静的去思考问题,稍侯才有些理解了二师兄的难处。
摇了摇头,不想去为了这些事情而伤脑筋,继续问道:“红衣真的还有办法救救石老爹吗?你呢,到底有多严重?”
陈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杨屠巳都看的出来,声音虽重,可他依旧没能真正放下,说道:“红衣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然那一声虎啸也不会这么凄凉。”
杨屠巳其实也听到了,说到底也是他自己有些不想确定。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道:“那红衣会把石老爹带到哪儿去?”
陈石:“也许是当初石老爹采药的地方,也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可能是红衣的家。”
杨屠巳:“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陈石又叹了一口,像是终于做了某个决定,咬咬牙说道:“不找了,石老爹一辈子都几乎是在替别人而活,这最后的一段路,就留给他自己吧。”
杨屠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石本想糊弄过去就算了,却还是被他追着问:“那你呢?”
陈石这才迫不得已的说道:“我怎么了?不就是三花燃烬了嘛,重新再修炼就是了。”
杨屠巳冷哼哼一笑,说道:“你对识海枯竭、五腑衰败、生机流逝、五行散乱是只字不提啊?”
陈石呵呵一笑,又想搪塞过去,被杨屠巳给拦了回来。
好不容易陈石才摆脱掉了杨屠巳,有些妥协的答应道:“只要将宜城可能还幸存的神魂唤回来,解决掉这里的麻烦,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杨屠巳明白陈石用意,他这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去做好自己能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杨屠巳同样也有他的主意。
城隍师父有特殊手段,就算他实在没有办法,也还可以请来鬼王,不相信还能保不住陈石性命?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第299章 愁容殒身苦,大演是神奇。
陈石到底受了什么伤?
按道理说这一次他既没有打架,也没有走火入魔,甚至最后跟甘鱼动手的都只是杨屠巳而已。
这事可能杨屠巳看不太明白,就是陈石自己可能都只是还一知半解,知其然,不知道其所以然。
陈石在当初遇到宜城事故之时,脑海中就冥冥浮现出一些法术,只略微一审视,陈石就发现这些法术还不是自己所能动用的手段,却又可能才是最符合现实情况的唯一选择。
城隍师父放任自己前往,肯定不是为了顾及陈石对石老爹的唯一亲情,这种感情其实对城隍师父来说,实在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理由。
另外就是邢放的陷阱手段。
鬼王继续放任其所为可能会有理由,但城隍师父竟然也相继默认了这一切的发展存在就有些说不通了。
阿傍这一次从见到甘鱼时就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但也不是看得清楚。
既然连陈石都可以看出甘鱼就是邢放,他阿傍又怎么可能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只是就跟陈石所说的理由一样,这个时候他不能、也不可以拆穿他而已。
然后事情发展到最后,陈石竟然有陨落之虞,这反而让阿傍更加有些迷茫。
如果说这里面有鬼王谋划,照着先前的例子,怎么会反让陈石置身这样的险地?
九字真言只是辅佐陈石没动用六字大明咒,在没有修炼过之前,即便它是难得神技也只会消耗其本人神元为代价。
果不其然,陈石根本附带不是这样的消耗,更不要说还请动四方天君。
不过阿傍最好奇的还是陈诗怎么会能动用六字大明咒,还显化出八门六道。
这可不是小叔祖魅影法术那样的幻阵,阿傍肯定能区分那就是真正的八门六道,一个本该镶嵌在阴间界规则之中的法门。
最后阿傍认定,除非陈石会跟幽冥教主有什么关系这唯一的理由。
如果真是这样,阿傍又有些犹豫徘徊,鬼王对陈石和邢放,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安排?
想到这,阿傍更加不想尽早碰到邢放了,他甚至打算,等把陈石送回阴山,他就自此直接给躲起来,再也不掺和到这些莫测演化之中了。
现在陈石七魄衰败,根本束缚不住自身神魂,要是放其他普通人身上,早就已经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但陈石自身对神魂有特别了解,又经历了五丰庄之事,也不是一无所谓,阿傍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触碰到天魂存在的情况。
已经过去了这么一会儿,陈石的生机白毫流逝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阿傍得赶紧再次为他巩固七魄神魂,另外再教授他一些凝魂固魄的手段,说不定会对他有更大的帮助。
杨屠巳见阿傍站着不动,对他的成见也消失了很多,尽量做到有些和蔼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阿傍:“在等你们。”
杨屠巳一脸黑线,呛道:“废话,我是在问这个吗?”
阿傍指了指陈石,道:“得给他凝魂固魄了。”
“哦……”
一听到是关系到陈石,杨屠巳也顾不上再跟他拌嘴,连忙把扶着陈石的手交到了阿傍的手上。
陈石也是有些感激的对阿傍道了一声:“谢谢。”
本来从宜城市中心到五丰庄,以先前他们脚程,只要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结果这一次陈石一行从五丰庄再回到市区,却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要不是怕太劳烦了阿傍,陈石甚至还想再多耽搁些时间。
不是为了别的原因,就是他突然觉得好像时间过得太快、太快了,想自己慢慢走走,去体会一下如果时间能慢下来,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但再远的路终将有走完的时候。
等陈石几人慢吞吞走回市区的时候,市区的街道已经有人做过了许多处理。
首先是大面积的消毒,其次是清理已故的百姓。
因为数量有些多,陈石听说是准备在山的后面挖一个大坑,一起集中处理,以免耽搁的时间太长会造成二次瘟疫的风险。
有人认识陈石,多嘴的告诉他,毛磊组长已经跟他的那些手下被调集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陈石也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那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是识趣的没有再过多的追问,只说了一句有事可以去找他,就再一次加入了忙碌的人群之中。
斯人已逝,但活着的人依旧还是要生存。
有了特勤局的人帮助,城市也很快恢复了一些秩序,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毛稀坡的能量显然比陈石想象的要大一些,也正是陈石刚到不久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把那杆大幡给运回了市中心,正准备卸在城市中心广场之上。
在得知是辰时授意过后,广场中执勤的人员也就没有阻拦,只是派人前来通知了陈石而已。
等陈石依旧慢吞吞的过去之时,就只剩下在五丰庄内跟他最后说话的那一个人,且也只是把大幡交给陈石后就再匆匆离去了。
杨屠巳有些恼怒的骂道:“这些人还真是狼心狗肺,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救了他们性命,竟然还如此对待我们?”
道理陈石已经给他讲过,但还是盖不住本应有的情绪。
陈石没有理会,只是借着这路上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灵气,仔细辨认起这道大幡。
经过那一番做法,花开不死竹已经变了一些样子。
先前还以为是附着了一些金色的什么东西,然而等陈石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是不死竹上自己生长出来的枝丫,而且是以一种浑然天成的样子刚好定型为游龙凤喙的形态。
从六方垂落,其下就是一道长条白旌,只是没有了先前那些人的生辰八字和时辰,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些行云流水的符号,以及繁星点汇。
陈石神识观之,这行云符号所蕴含的神念意义就是先前六尘愿意,这也才使得大幡此刻还隐隐显现其后六道八门之相。
而其上繁星,更是六字大明咒和九字真言相互融合在一块儿过后所牵动的一些星辰之力。
陈石估计,这可能是大法术本就有谋夺天地玄妙的原因,其力量源泉更是跟满天星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相关因素。
陈石还看不透这大幡现在到底有何效用,甚至神识牵连都跟自己好像没有多少关系。
本以为即便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应该会有那些人的一丝气息,所以陈石才说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波及到那些幸存活下来的人。
没有!竟然一丁点儿都没有。
如果非得要说有,那么大幡之内也仅仅是拥有一些人魂气息而已。
不是某些人的神魂,更不是单指人魂,或者天魂、地魂,就是笼统的混指人魂。
虽然和陈石神识没有什么牵连,但陈石试着催动之时,竟然也是很轻巧就能御使成功。
一番神识感念,大幡效用其一就已经浮现识海之中。
陈石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很大!大幡之内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空旷空间。
即使陈石修为受损,神识心念也还是有保留,竟然同样察觉不了边际,倒符合了其上星辰空间的描绘设定。
这其二嘛就是能御使神魂。
陈石现在就不只是一道神念置于其中,等稍微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自己竟然以又一个人身概念存在于大幡空间之内。
甚至陈石同样能借用这道身躯,重新印证修行得失,修复神魂创伤,只一小会儿,他就发现已经可以不需要阿傍再帮自己一路巩固七魄神魂。
只是细细体会,虽然只有一道神魂,但好像并没有恢复陈石七魄生机……显然,大幡可以修复神魂,但并不能同样恢复七魄衰败。
陈石不觉得沮丧,本想着继续探查一些其他东西,但只觉有些恍惚,神识跟着就已经从大幡之内给退了出来,只能是他的躯体已经支撑不了这样的消耗。
恢复清明过后的陈石连忙指导杨屠巳和阿傍同样体会一下大幡情形。
只是可惜的是阿傍成功了,杨屠巳却只能体会大幡已然是一种法器,却独独把他抵挡在了外边。
陈石安慰杨屠巳,说道:“兴许是因为阿傍先一步进去了法器空间,你等他出来之后再试试。”
杨屠巳倒也是不在乎,这种事情有他陈石一个人干就可以了,他有了他的屠魔神器,其他是不是法器也就不重要了。
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陈石说道:“你不是自从把你的如意送给别人之后就没有趁手法器吗?这大幡虽然大是大了点,但说不定祭炼过后也能勉强算是一件难得法器。”
陈石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一想到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这大幡又没有跟自己有神意牵连,并没有迫切的去想最后还能不能祭炼成什么样子。
此刻杨屠巳突然提起,陈石方才在识海之中演化一番,结果不出几息功夫,就连外界的杨屠巳都突然发现陈石身上迸发出缕缕金光,神圣庄严。
“我靠,石头你干了什么?”
第300章 非意达所成,冥台有先知。
没成想,杨屠巳这一声惊呼竟然没有把陈石唤醒。
正准备上前推他一下,却及时被阿傍给拦了下来,道:“诶,别动。”
但这是杨屠巳下意识的动作,就算阿傍及时提醒也已经晚了。
结果杨屠巳没有把陈石唤醒,在他刚一接触陈石衣袖之时,便已经把他自己给牵连了进去,成了一尊目瞪口呆的雕像。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02年2月12日,过春节。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一盏茶(10分钟)有两柱香,一柱香(5分钟)有五分,一分(60秒)有六弹指,一弹指(10秒)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第301章 境海一世界,三界无区别。
方才第一次沉浸在这件器物之中的时候,陈石就已经想到了可能花开不死竹又会是一件难得可能成为神器的一件灵器。
其机缘可能便是花开不死竹本身的机缘,再加上陈石又用恰好用他唤魂千人,又刻画出六道八门显化迹象,甚至最后也附着于花开不死竹之上。
再配合陈石授意祭炼,从一开始就让其有了不凡经历和表现,这才机缘巧合下打造出其本身的境海世界。
跟修行人的识海世界一样,这片空间也是一座其本身的灵质空间。
又跟人类不一样的是,花开不死竹的境海世界从一开始就浩瀚无比,几乎是人类一辈子都不太可能达到的境界。
然而,同样不一样的是,这片灵质空间内没有思想,只有一片特别适合某种介质最适合生存的特殊空间。
而这种介质又恰好是所有人都拥有的一种存在,也因此才会有一开始很契合他们所有人的一种物性。
也是到了此刻,陈石才算明白,不是花开不死竹很大方的契合他们所有人,而是贪婪的能囊括他们所有人的神识三魂。
陈石能在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显化的身影就是如此,是人魂、地魂,也能是天魂,至少在境海之内并无分别。
好像也正是因为这独特物性,才能让本为一体,又有所分别的神识三魂能无分彼此的融合到一块,无论是从其恢复、破坏、改变来说都将是一件更为简单的事。
陈石这个时候最先想到的便是已经很久没有消息的辜芙蓉。
如果她能被自己带到这片空间内的话,兴许会给她一些不一样的启发。
只是还没等他独自待多久,身边就忽然有了动静。
一片淡淡光影慢慢显化,附带着一股子来自空冥深处般的自然旋涡,仿佛是从极远又极近的地方强行汲取而来,是规则,又是道理般无法被反驳。
这一幕不止显化在陈石眼前,也显化成陈石心迹中的景象,有过掌握阴山天宫经历的陈石很快便反应过来,花开不死竹的这片境海世界,已经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便已经成了他自己的祭炼灵器。
来的人自然就是杨屠巳。
其神识三魂很快显化清楚,第一时间便是召唤屠魔神剑,这是自然反应,也是对诡异莫测环境的一种对待。
可是平日里随心所欲的屠魔神剑,此刻却没了半分反应了,杨屠巳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有些发呆,可能还没有从这种被切断神识联系的感觉中反应过来。
“这是哪儿,为何好像已经脱离了我们原来的世界?”这是杨屠巳最为直观的感受,不只是他无法感应到屠魔神剑联系,而是就连所有原先世界的种种牵连,好像都没了联系。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上一秒还特别执念的黄金,再下一秒却已经失去了对它的兴趣,原本很放不下的一件东西,此刻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石回答道:“这应该是花开不死竹的灵质空间,能映射识海世界,所以我也叫它境海世界。”
杨屠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这是那件大幡的内部世界?”
在得到陈石肯定的点了点头后,杨屠巳更加惊奇的说道:“那也就是说,你这一不小心又打造了一件神器?”
陈石一开始也有这般想过,但后来又觉得有些不同,跟杨屠巳解释道:“神器应该还算不上。
因为最简单对神器的衡量标准就是,是否能够随心所欲,虽然我还没有尝试,但很清楚此刻的花开不死竹还做不到这一点。”
杨屠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这周围的空间,说道:“我能感应的到,这里的空间无比广袤,甚至能比拟现实世界,能做到这一点早就已经超出了一般的空间宝贝,甚至在这之前我压根还没听说过还有空间神器,还以为它也是一件神器呢。”
而陈石却突然强调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又确实能被称之为一件神器。”
杨屠巳:“比如从哪种意义?”
陈石微微一笑,指了指杨屠巳自己说道:“对于人来说,这里面的世界能脱离三界,处于天界、人间界、阴界的缔结环境之中。”
这句话的内容更加让人匪夷所思,杨屠巳很持怀疑态度,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它已经脱离了三界?而又恰好缔结于三界之间的环境?”
陈石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其中要不是包含了他作为器物主人更为直观的体验之外,也一边有些验证才能确认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在这里面显化的身影就是其人三魂,明知三魂却也无分三魂?”
杨屠巳跟着陈石指引,以省身之法才能勉强辨认三魂,却同样又无法辨认三魂,这是一种很奇怪却又清晰的体验。
杨屠巳的成长过程,有辜芙蓉的一番功劳,其实很早就已经见识过各种阴魂。
一开始可能还不太明白,直至最近一些经历,他和陈石才能归类总结出,其实那些阴魂之中也是有人魂、地魂之分。
就比如说荷池地下世界,还有一些医院附近的阴魂,其大多数都带走各色执念,或为了之事,其魂又具有各种情绪反应,或偏激,或放纵,又可有自我放逐和自我救赎的可能,这是人魂所独有的特征表现。
而像阴山之上那些幽魂,其自身执念或许也有,但更侧重于生前所执有之能,又或者说根本就是因为其所持有,方才能显化其魂者,就本是地魂特征。
不过,所谓三魂,蕉不离孟,孟不离焦,人魂既不离地魂而去,地魂又不离人魂独存,也只是在有了这一次唤魂经历,陈石才算明白,原来之所以有三别,而是显化之因不同,成灵过程不同,冥冥造化不同。
在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杨屠巳显化既不是人魂,也不是地魂,更不是天魂,但反观之,冥冥造化完整,成灵过程不记,显化迹象无别,是真正做到了人有人分,魂与魂别的同等对待。
杨屠巳忽然明白,即便是身处地狱,恐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对待,难道说这花开不死竹的境海世界真的脱离了三界环境?
正杨屠巳含糊之际,空间又引来一阵动荡,陈石冥冥有感,清楚这又是谁来了,而杨屠巳也有感应,猜想到除了阿傍,还会是谁?
果不其然,等显化过后,不就是阿傍。
杨屠巳有些迫不及待的向阿傍招呼道:“阿傍快来,你是鬼族,最应该能区分神魂,快看看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阿傍脚跟都还没站稳,就被杨屠巳一把给拉了过来。
与其说是拉,其实也就是挥了一挥手,就把阿傍牵扯到了他的身旁,这份反应,好像是朋友之间的招呼,父母之间的使唤,情人之间的默契,随性、自然又心甘情愿。
等阿傍真的被杨屠巳牵上手时,阿傍才终于有些反应了过来,来不及质问他们为何迟迟待在这里不出去,也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住。
“区别神魂?这样的事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吗?
……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阿傍就发现了问题,又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望向陈石,试图能从他那儿得到些答案。
也是陈石并没有让他俩失望。
区别三魂可能对杨屠巳是有些难得,却不需要再重新为阿傍解释。
陈石接着阿傍的目光又重新问了一句:“那你们看看我现在的状况如何?”
现在的状况?还能是什么情况?
陈石清楚的知道陈石现在的身体状况,阿傍同样也清楚陈石此刻的神魂会是什么状态。
可等他们一番仔细辨认过来才发现,眼前的陈石可能跟他们认识的陈石压根就不会是两个一样的人。
杨屠巳瞬间警觉,一副警惕的样子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又把真的石头弄到哪儿去了?”
“……!!!”两人一阵汗颜,这二愣子在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
陈石愣了一会儿,挥手拍掉了杨屠巳举起来的胳膊,笑骂了一句:“别闹。”
既然是神魂呈现,只能是其最原本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是别人替代?即便是两个双胞胎,在这样的神魂世界里,也只会两个人,而不是两个相像,又无法分辨的人。
就好比同样两只手,无论是正面还是在反面,你都一眼能够看出,哪一只是自己右手,哪一只又会是自己的左手。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原本还很焦虑的杨屠巳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陈石原本的身体状况,除了神魂还算健在之外,早生五衰迹象。
要不是阿傍、杨屠巳并非常人,恐怕都不会跟陈石有太多接触,即便是现在有唤两个小战士护在身旁,阿傍都刻意笼络了一层结界在陈石身上,倒不是说味道有多难闻,而是那种透彻神魂里的意识,根本抗拒不了别人对他的自然反应。
即便是这样,在外人眼里,也能够一眼看出陈石绝对什么健康之人。
就连毛磊先前都有些于心不忍,觉得上头对他的防范和警觉实在有些过分和多余,真要有他们所担心的原因,又何至于能牺牲这么大?
第302章 空为灵器主,境况不如狗。
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完美!
无论是阿傍从神魂状态上来看,还是杨屠巳但从陈石现在的气色上来看,陈石都具备着一些最为完美的状态。
如果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形容一个人最为有福气的面相,那么陈石现在的面相就是融合了各种各样的福禄之态的集合体,就是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陈石都会是哪个最让人舒服的存在。
杨屠巳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能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石头,你……这是……看上去很舒服……甚至有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你不会是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吧?我们俩是兄弟,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
“……”
才三分钟不到,他又开始胡言乱语。
陈石和阿傍都没有理会他,而是各自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阿傍看了很久,最后实在没有了形容才勉强说道:“我怎么看你一脸的佛相。”
“对对对。”杨屠巳不再胡闹,而是像突然才想起最为合适的形容词,附和着说道:“我也正想这样说,你现在不仅像个人畜无害的好孩子,更像是一个无愿不能达成的菩萨,跟庙里端坐于神龛之上的弥勒姿态一模一样。”
知道这是一种大乘圆满的自然相,经他俩这么一说,却是越扯越远来。
陈石赶忙打住,道:“别胡说,哪有你俩形容的那么玄乎。
我是叫你俩看,是不是我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丁点损害的迹象,就好像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在这里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一样。”
杨屠巳嘴犟说道:“哪有胡说,分明就是真的嘛。”
陈石作势欲打,威胁道:“还说?”
杨屠巳嬉笑一声,算是搪塞了过去,不过他这一声笑,也是出自内心,身旁阿傍和陈石都为此释怀了不少。
这样的感觉却是极好的,恐怕那天堂仙境也无外乎如此吧。
等几人享受够了,杨屠巳才提及道:“那这也只能说明,这片空间有些超乎三界之外,却又如何断定与三界缔结牵连呢?”
阿傍后来,还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逐有些糊涂的看向杨屠巳。
这个时候,杨屠巳早对阿傍没了芥蒂,有些耐心的又为他解释了一番,倒让阿傍眼前一亮,像是让他发现了什么见不得的宝藏一般。
赶紧追问陈石,这又是一番什么感觉。
陈石微微思索了片刻,才谨慎说道:“我也看的不是太清楚,只能用简单的话语描述。
人魂主导情感和欲望,你我所在依然能想像今后所想,愿身后能成,寄先前所念,这也是人魂存在之根本,反之也正说明我们并没有真正超脱;这其二地魂,乃个中厉害所在,杨屠巳虽没能唤出屠魔剑,但剑势还在,相必阿傍也一样如此,对吧?”
而后者听言也是自我一番神识,发现也正如陈石所说。
其实陈石不止是说杨屠巳和阿傍,最开始他就是拿的自身作为印证,甚至做为灵器之主,他也能分辨花开不死竹这内外世界。
也就是说,其实刚才外界所发生的事情,实际上陈石是清楚的,只是感觉又已经隔了好远,不只是地方上的好远,也是时间上的好远,远到现在已经没了提及的兴致和必要。
这可能也是灵器性质其中的一个表现。
陈石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和印证,只是用一种更通俗的解释清楚便可。
陈石:“神魂完整印证一切已经归一,其中牵连羁绊又有未了之处,在这神奇境海世界,我推断那样的所处环境,好像是最合适的解释。”
虽然同样没怎么听明白,但好像陈石说的确实在理,一番无异议的点点头便没了话说。
陈石也清楚,这并非是对自己的说辞没了托词敷衍之举,而是即便是自己又如何解释,倒不如他们自己去感悟一番。
方才与其说是陈石为了解释,倒不如说是陈石在给时间,想着如何将他二人直接指引到那神圣体验之中,自己去切身体会,恐怕会更有收获一番。
眼看着他二人神情自若,又仿佛置身于浩瀚海之中的表情,陈石又有些想起了辜芙蓉,如果她能在此,恐怕就不需要自己这样费心措辞解释,甚至可能比自己更能看到到底天魂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方式,又为何独独天魂不可窥。
境海世界虽然能清晰分辨三魂,但要是想体会清楚何为天魂,实际上又只能是往复徘徊在人魂、地魂之间,仿佛总是与之牵连,不能分开一般。
陈石对境海世界也是一知半解,趁此机会不受躯体负累,更要肆无忌惮的畅游一番。
作为灵器之主,当然也能掌握界主能力。
瞬间已在千里之外,依旧是浩瀚星空,无边无际,再想窥视究竟,已是陈石神识极限,倒不是多瞬移几次就能够触及的边境,而是以如今陈石的认识和修为境界,他只能是看到自己的那一方世界,至于花开不死竹,其灵宝材质本能的年限和造化就不是陈诗所能睥睨的。
更不早说,附着其上的大门六道法则,即是轮回之门,更是神魂寄居之所,何止三魂难题一关?
陈石估计,他要是能真正解析透彻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便已经能契机那无上所在。
只是这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长到陈石都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世界。
就像即使做了一个再美的梦,都不可能拒绝自己会醒。
陈石通过花开不死竹窥视到了外边的世界。
天色已晚,眼看着早就落山的太阳消耗掉了最后一点儿余光。
小战士发现不仅陈石没醒,阿傍自从接触到了陈石过后也是再没有了动静。
要不是他们都还有呼吸和脉搏,他都不得不怀疑这三个人已经死了许久许久,恐怕都有些硬了。
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小战士伸出手指头准备戳一戳阿傍的身子,却全然忘了阿傍临行前的嘱托。
也就是因为这一触碰,只一秒不到,小战士的身子就瘫软了下去,刚刚还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此刻却像卸了气的皮球下本瘪了下去,也是一身莫名其妙得来的法力被消耗一空。
这要是搁在别处,非得被所谓正派人士视为陈石修了某种邪术不可,可作为当事人的小战士,只是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去,但身体内的那股子躁动和撑胀感觉却平复了下去,许久不见的一身舒坦,也让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他这不打紧,却把旁边的另一个小战士和远处的战友给吓了一跳,担心是不是又受到了什么诡异的偷袭不成。
好在下一秒陈石三人就有了动静。
才刚一恢复,陈石也是跟着身子有些发软,躯体上的痕迹始终没办法像神魂那样悄然恢复,甚至还随着时间愈加的严重了一些。
杨屠巳毕竟不是擅长,反应有些慢了一些,由阿傍及时扶住了陈石,又有些不满意的盯了一眼不听话的小战士。
陈石清楚其中因由,轻轻拍了拍阿傍手臂,不用明说,阿傍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世间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之人,终究红尘沉沦浮萍而已。
阿傍不再计较,陈石却是不得不管。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确实需要。
趴在地上的小战士早已经适应了过来,一阵轻巧的便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被电了一下,身上的那种累赘感觉就已经消失了?
陈石先生,你能不能让我再被电一下?”
接受了唯物主义教育的人,也是懒得再改口其他称呼,叫一声先生恐怕是他们最合适的让步。
陈石却赶紧拦下准备凑上来的小战士,说道:“这倒不用,一下就已经足够,再来一次也已经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今后的隐患还需要另外调整,一会儿麻烦你把他们所有有需要的人都聚集在一块儿,我一并教授可好?”
兴许是出于不好意思,陈石说话的口气却慢慢变成了寻求同意的意思。
还以为是这位陈石先生太过于客气,小战士也是脸皮薄,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有些冒昧而微微脸色一红,赶紧应承了下来,示意了一下同伴,便匆匆赶去集合队伍去了。
而一旁的杨屠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束音法术悄然对陈石说道:“你刚才那是吸星大法吗?”
阿傍也好奇的问:“什么是吸星大法?”
杨屠巳却诡异一笑,贱兮兮的抢着回答道:“一种邪门的功法,专门吸取别人内力,都是些老怪物修炼的法术。”
阿傍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这样的法术?别人修炼的又怎么可能轻易便被汲取,即便是能拿,又如何自己能用?”
杨屠巳笑得更加诡异,就连面部表情都有了一丝扭曲,说道:“对啊,所以最后那些老怪物们都成撑爆了。”
陈石不忍心阿傍被杨屠巳以他不涉及的知识面被欺负,只能自己解释道:“刚刚领悟的一个小手段,确实能够汲取别人内力作为己用。
不过不是对什么人都能有用,而恰好是他们这种对自身法力无法掌握的情况正好可行。
我五衰迹象更加严重,三花也已经凋零,想要维持一些时日原本只能靠你们俩,却不成想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这些人体内都蕴含了一股莫名法力,所能动用十不及一,应该是有人故意用灵药催化而成,想得是拔助这些战士的一部分能力,却是有些暴殄天物,还白白苦了这些战士受罪。”
第303章 细让红尘喘,敢行天下先。
此时就是陈石,话里都解释得有些混乱,好在还总算能够听懂。
阿傍指了指远处正在集合的小战士,问道:“这人可不少,你撑不撑得住?”
杨屠巳刚才所说可能有些令人惶恐,却也是有些道理,陈石解释道:“如果能像方才吸取他那样简单,即便再多的人,我也能消化掉,倒不会像杨屠巳说的那样把自己给撑爆了。
而且,也正好缓解五衰给我带来的诸多负面,说起来还得谢谢他们。”
转而向一旁还在诡异发笑的杨屠巳说道:“别傻笑了,这种做法虽然确实能对我有增长法力的效用,但如果就连城隍师父都不能解决我五衰迹象,就是再吸取百人也是无济于事。
而且……我不会把这份法力分给你的。我能感觉到,吸取他们法力的同时,也一并需要承担他们部门业力,现在的我是无所谓了,但肯定不适合你,要想学,等以后能有办法化解业力再说。”
阿傍本有些奇怪,就简单的猎取之术,按道理说即便是有横财之福,也不至于让杨屠巳兴奋成这样,原来却是他以为能分得陈石之功。
满以为杨屠巳听到陈石解释会大所失望,没成想他却没有任何遗憾,只是口头上有些可惜的说道:“嘁,还以为能像从前那样分得便宜的好处呢。
算了,我也懒得学了,化解业力这种事,还是留给你和辜芙蓉去想吧。”
杨屠巳对业力的想法一直都跟陈石他们有些区别。
他自己认为,所谓业力,就是自己所做事情最后需要承担的责任。
而陈石曾经也跟他解释过,这并不能直接统称为责任,而是对事物前因的一种秉承负担,结同等经历造化,享不同待遇结果的过程,或许是福,或许是祸,自己并不能受其左右的一种结果。
结果杨屠巳嫌弃太过麻烦,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陈石摇了摇头,也懒得再费气力解释一遍。
很快,当头小战士便聚集过来其他一些正在执行保护陈石任务,且同样正遭受这种折磨的小战士们。
显然也已经初步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没有了对邪法的畏惧和担心,正一脸期许的望着陈石,显然是遭罪的时间太久也太难熬。
没有过多的废话,陈石搀着阿傍盘膝坐下,耗损的体力可不是单一法力所能弥补的,能省一分便是一分。
身后花开不死竹在陈石御使之下,又散发出淡淡金光,让笼罩在范围之内的人身心更加放松了不少。
陈石觉得,这真要是邪法,倒也符合情况,金光虽然慈祥、和蔼,却是真正的迷惑之法,目的就是让人放松警惕,束以待毙。
十几人有条不紊的依次行至陈石座前,轻轻伸出手臂,任由陈石灵犀一点,瞬间便能感觉浑身轻快了许多,往日里需要努力压制的躁动更是一扫而空,忍不住的发出舒爽的呻吟。
一开始小战士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了尴尬,嫩脸一红,望着一群大男人的呻吟,另一种躁动却有些悄然升腾,羞涩得忍不住想逃。
就连杨屠巳也有些挂不住,回过身去稍稍挪远了一些,想着这以后算不算把持了一件陈石把柄?
这些时日,阿傍也算是真正跟陈石交上了朋友,但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责任,等陈石已经化解掉他们一半的人数时才总算确认,陈石并没有伤及其中任何一人的神魂,也没有趁此机会谋夺他们的神魂收入花开不死竹中。
有些近代史上发生的事情,阿傍可能不清楚,但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例子。
从陈石第一次解释境海世界之时,阿傍就有些怀疑,陈石会不会也受不了那惊人的诱惑。
再加上这个时候陈石可以说已经是处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完全有理由为他自己谋夺再活下去的机会。
后来听杨屠巳的玩笑,阿傍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能看得出杨屠巳兴奋得有些辛苦,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难道是要先对他出手?
阿傍可清楚,杨屠巳并没有真的放弃对自己的芥蒂。
显然阿傍是真的想多了。
陈石吸取的只是他们身上法力,还是他们调用不了的那一部分,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陈石做事依旧是细心缜密,阿傍都忍不住想起他们宗门另一个同样细腻的男人。
这场仪式花费的时间实际上并不多,等一切都结束过后,周围远一些的地方也才稀稀疏疏亮起几盏灯光,那是在这次事故之中幸存下来的那些人。
陈石收了神通,唤住还处于轻快之中的众人,同样要求他们学着自己的样子,盘膝坐下来。
倒不是这样的方式更实用,而是此时的场景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不那么诡异。
他们都有见缘识灵的基础,虽然可能对这个称呼并不是一致,但陈石只简单一解释就都听得明白。
陈石无时无刻不施行的共情之术也已经悄然发动,参差不齐的众人此时也才算是一齐进入了一种镇静状态,对那份灵识辨认程度自然也就愈加清晰了些。
都有些不忍心打扰到这种氛围,杨屠巳和阿傍也跟着有样学样的端坐了下来,行运起这最初时的境界,奇怪的是却也有另外的体会。
方才还有些担心陈石的身体会不会有些承受不了,阿傍在坐下来之前还特意又查探了一番状况,却也是惊奇的发现陈石躯体上的伤,此刻正以一种奇怪的能量保护了起来,像是直接已经替换掉了他原本破败不堪的身子。
要不是一直都是由他自己在盯着,阿傍甚至都怀疑陈石是不是另外夺舍了另外一副健康的躯体而重生。
等着这些人气息都已经平稳,灵识也已经进去了一种空灵状态的时候,陈石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人生而得力,锻力而生劲,劲强能炼筋,筋韧才生刚,金刚则不坏,这是外功之极致。而其内功则是,生而得灵,灵静而生津,津凝成气海,气海汇丹田,自此生生不息、法自然成。”
“嗯?”
只开口第一段,杨屠巳就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血劲百脉功法吗?难道说陈石想直接教授这些人化外力为己用,锻百脉筋骨之法?
可又奇怪这样的横断法力不是只会摧毁周身经脉吗,又怎么可能真正起到锻炼的作用?
接着就听到陈石继续说道:“内外兼修,方能成渠,有水外来,可成大泽。
泽也,沼也,润之有余而外阳不足,采灵台骄阳可做万物生息。”
话是简单,道理也能懂。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需要陈石花这一番手脚还特意聚拢这些人在一起教授。
此刻陈石可以说已经展开他自己神识,并且将这些人都收拢了进来。
放在其他人身上,这可能是最为冒险的举动。
但这些人一开始就已经被陈石汲取了膨胀的法力,此刻可以说弱小的就像个婴儿,对陈石已经没了威胁。
再加上刚才的行为,差不多么可以说是彻底抹灭了对陈石的戒备,所以即便是神魂之中也少有生出些许抗拒之心。
再加上有绝对放心的杨屠巳守在一旁,倒真的没什么危险。
又不可能真的留下足够的时间慢慢教授这些人,所以陈石也已经用上了拔苗助长的方法。
先是以常人能听得懂的语言罗织道理,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听不懂其中代指没有关系,陈石共情术不仅能同情共理,对默移刻画的东西一样能呈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
分别细细讲述了何为内,何为外,又如何内外兼修,可成什么样的形态。
自身体质怎么样算润,怎样又算毁,骄阳又代指神识之中那样的存在?那些外来的澎湃法力又该如何化解,才能转为可淬炼自身体质的良汤。
陈石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教会了他们一整套的流程和效果。
有了见缘识灵的基础,也不怕今晚过后他们会忘记,相当于已经是刻画在他们心里的一道灵印。
这要是放在以前,即便陈石是想,也还做不到的,恰好是今天这个时候,陈石得花开不死竹神魂修复完整,机缘得大成圆满境界,又身怀境海界主体验,刻画神识有了方法,这才使得这一切水到渠成。
可以说,这一切不只是陈石拯救了这些小战士,也是他们成全了陈石。
阿傍见陈石手段,又自己另外演化了一遍,发现如果是自己这样做却不能成功,最大的障碍就是将这套法诀完整、详细刻画在这些人灵识心印之中。
不是因为他暂时没有大成圆满境界的原因,而是即便是他走了这等修为,也没办法将这些信息全然灌注到这些人的脑子里,这样做只会将他们逼成傻子或者白痴。
看了看陈石身后的花开不死竹,阿傍瞬间便明白了陈石又到底是如何能做到的。
第304章 不完整残魂,许另外新生。
说起来这件事阿傍自己也才刚刚经历过。
很简单。
陈石已经放开了自己的神识空间,又以共情术将他们引领到了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境界,等于此刻那些人的神魂都笼络在陈石自己的手中。
花开不死竹有控魂奇效,其内部空间更是绝对适宜神魂所在的空间地方。
在那里面,只要陈石不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就算别人要想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几乎都是没有机会的。
而陈石之所以要这么做,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可以无视三魂之别,既以一种神魂完美形式的状态呈现,所以即便是这些人都没有刻意修炼过自己的神魂,在这里也一样可以承受住陈石的庞大神念心印。
这对那些人来说无疑又是一件难能可贵的奇妙经历。
只是这一段秘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这些人年纪虽然不大,受折磨的时间却不算短,在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之内虽然能恢复完美神魂状态,但如果能待的时间更久一些,即便是以后再经历同样遭遇,能有的抗压能力也会成倍式的增加。
怎么说这些人也算是陈石的小半个有恩之人,又有授法经历,已经不亚于师徒一场,没有名分,陈石为他们做些福利回报也是理所当然。
阿傍知道陈石为人,这一刻又增加了一丝好感。
他们是沉浸在了镇静环境之中,也可以说此刻已经铸成渎职重罪。
不过,陈石也是故意如此,有些事,还是避开这些人为好。
刻意交待杨屠巳,在方圆三里之地,尽量引开那些会闯入进来的外人,尤其是二师兄派来那些人。
虽然是受二师兄派遣,但陈石愈加清晰的明白,这些人不一定就只受命于他。
杨屠巳根本没有问陈石原因,转身就执行去了,三里的地方说起来也算不小,但对如今的杨屠巳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天色已晚,又刚经历过瘟疫,谁家好人会没事在这个时间到处胡乱溜达?
是有,不过也在不知不觉中总是绕着三里外的圈子胡乱逛着,明明平时溜达半个小时就会累的下意识行为,今夜却有些兴奋的走了将近三四个时辰。
等第二天真醒过来时,直接吓得有些不省人事,还以为总归有些枉死之人舍不得离开,徘徊在这附近。
也有一些人因为心情确实低落,杨屠巳于心不忍再折腾他们,直接打晕过后就扔回了家里,并没有格外惊动另外其他人。
之所以吩咐杨屠巳做这些事,是因为陈石真的要行鬼宓之事。
有了境海世界经历,陈石对唤魂术又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识别三魂也无须像以前那般麻烦。
即便是有些猜测这宜城之内可能已经没有被遗漏的枉死神魂,但陈石还是想尽一丝心意。
将从小战士们身上汲取而来的法力又重新调用起来。
也许杨屠巳在这里,他又会问,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积攒,即便再小,又怎能是陈石一个人能承受的下的?
实际上都用不着纠结陈石识海储量会有多大,要知道他身后还有一株自成一界的花开不死竹。
可以说,陈石刚从境海世界内调用法力,又重新用回其身上。
有了花开不死竹的增幅,陈石神识能覆盖的范围已经不只是距离上的递增,已经只是动念,就已经能够完整在识海世界之内清晰复刻下来。
不用真把整个宜城都搬到陈石识海之内,而是以一种花开不死竹扫描,再压缩好,直接以目录的方式再展示给陈石。
可眼下陈石没有精力细心去体会这份神奇,他在一处、一帧、一维的仔细搜寻着范围之内可能还留有的部分神魂。
这看似无意义的举动,还真的让他有了发现。
类似于花开不死竹一开始将千人神魂复归于其躯壳过后的经历,陈石也在很多地方察觉到了还有一丝神魂气息。
直接将其拢聚在境海世界之内,再得灵器恢复一部分过后,兴许是因为其他三魂遭受了伤害,又或许是过去的时间太长,陈石只能看到一些淡淡的残影。
人魂不在,地魂也无存,这一抹残影也仅仅是天魂的部分留余。
而且不多,最终也只是留有二十七人而已。
因为另外两魂的缺失,剩下的残影根本提取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使是它们自己,也已经不能再用人的神魂来确认。
陈石有些沉默,沉默片刻过后又轻声唤醒六字大明真言,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之内又悄然浮现出其阴界规则之六道八门景象。
真言不仅能渡人轮回,又有祝福之意。
这些人神魂已经消散,虽然祝福并不能完整修复,但陈石还是能从其神魂气息之中辨别出那一丝造化业力,如果将来在某处遇见真正的凶手,或许也能引起一线共鸣。
这也是陈石方才无意而动的谛听之术所留下的部分心相内容。
阿傍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开口问道:“这些残魂最终会归于哪一道?”
阴界规则六道八门显现,虽然的确有六个圆环绽放出阵阵不同光芒,但实际上等神魂真正融入其中时,外人并不会看出究竟能能入其中那一道的。
而且就陈石所知,即便是有天人道、畜生道之分,也不见得转世过后就一定会是人或者畜生。
究其根本,也只是心相显现不同而已。
阿傍所问,陈石如今也并不能完全给予回答,就算他如今已经掌握六尘神器,也没办法得知这转生过后的灵魂又归于何处。
不过这一次不同,陈石回答道:“他们三魂已去人、地二魂,就连天魂也是残破不全,后一世已经不能为人了,甚至牲畜都可能不会有,也许只是一株植物,又或者沦为蝼蚁。”
说着还颇有深意的看了阿傍一眼,问道:“你知道有植物能成精灵,那他们的神魂会跟人的神魂一样吗?”
“嗯?”阿傍有些不明白陈石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有些疑惑的阿傍,陈石又自顾说道:“所谓天地灵根,我觉得不只是指人生果树,而就是指我们人类。
至于为什么西游记里要记载说人生果有那般奇效,倒不如说是人能创造的奇迹。”
阿傍更加有些糊涂,这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陈石肯定知道自己这般没头没尾的说辞会令人糊涂,好在时间还算充裕,就接着解释道:“我之所以这般问你,是想告诉你,树妖之所以有灵,也许不是因为他有灵,而是后生有灵。”
陈石没有直接告诉他,有些植物之所以也能成妖,不是因为他能修炼有了灵智,而是他们恰好集合了完整的一道神魂。
花开不死竹里面的世界,兴许不是竹子本身里面的世界,而是另外真有的一处世界。
虽然陈石自认为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实际上阿傍还是有些犯迷糊,暗自思量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要突然说起这个?要说树妖,先前在梅溪森境里面,不正有一只吗?最后还被??安给辟了,留下两节雷击木得嘛。”
等送走了这些残魂,陈石的事情也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宜城内的瘟疫,实际上已经随着邢放的离开,就真正意义上的已经完全解除了。
不过官方并不能就直接告知民众真相,而是似模似样的安排了许多专家连夜入驻宜城,并加班加点赶造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处理办法。
最终也正如先前猜测的那样,前前后后所有信息都加起来,也没有出现任何一则关于石老爹,还有他陈石的任何消息。
小战士们也已经待得足够久了,至于以后的造化,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陈石走得时候他们还没醒,顺便还带走了那棵大幡一样的花开不死竹。
至于其究竟是怎么拿走的,也只有阿傍看到他就那样简单的拿起来,又简单的揣在了衣服兜里,甚至还觉得那些枝枝叉叉有些碍事,压了压有些鼓起来的衣服兜。
灵器还是那件灵器,不同的是此时的人。
在外围唤回了忙的不亦乐乎的杨屠巳,他正在捉弄一个为富不仁的小官,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蛀虫,杨屠巳直嚷嚷着就算是这样对他也都是轻的,再要落他手里,不得抽筋扒皮就算自己没脾气。
陈石知道他终究是动了真怒,也能理性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安慰了两声便领头朝着宜城外,阴山的方向走去。
没有带走大清早的那一缕晨曦,也没有沾染上大街小巷里的消毒水味道,有的只是对什么时候能诛杀邢放的执念。
那些小战士弄丢了陈石,也不得不接受上头派下来的处分,不过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怨恨陈石,相反还有些愿意相信是真正遇上了善良的神仙。
只是这有些苦了身在京都的二师兄,一连三四天都被一群人围在了黑漆漆的办公室里,不是他不愿意开灯,而是他也懒得看见由白炽灯代替太阳撒下的光。
第305章 回头天宫里,五行再塑形。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02年2月12日,过春节。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1.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1.1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2.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3.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4.辜老爷子:原名辜习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5.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6.学生:陈师兄,唯二习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7.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8.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
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特勤局局长。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9.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大法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10.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11.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12:(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功法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功法,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功法,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
上为天堂,下为地狱。无欲无求则处处是自由,有欲有求则遍是地狱。
最强的封印就是,你本来就不能动。
基督:上帝即支持你选择天堂,也鼓励你沦陷于地狱。
佛教:佛祖于信仰中渡化众人,而众生引入轮回。
道家:自在逍遥,行止由心,仙界无边,他化自在天无界。
子女的轮回转世,是父母生活中蝴蝶效应中最恰当的一环影响而因果。
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
修道士必有降魔心,不降魔反而有损道行,反之入魔者一样。
书上说,人生而得力,锻力而生劲,劲强能炼筋,筋韧才生刚,金刚则不坏,这是外功之极致。而内功功法则是,生而得灵,灵静而生津,津凝成气海,气海汇丹田,自此生生不息、法自然成。
题外记二:黎山狐族,南山蛇纹一族(相繇族人),北原蛮族。
第306章 神行百里外,竹海再寻花。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杨屠巳不免有些惊呼的问道。
虽是看着容易,但实际上那棵树距离他们脚下至少也有一两百米的距离,即使速度再快,也会有人行迹上的影子,可刚才杨屠巳看得清楚,真的就是瞬移了过去,而后又瞬移了回来。
阿傍有些羞涩的说道:“这便是陈石方才所说的心中的目的,神行法去处。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抱歉,我还真有这说不上来。”
见他也不能解释,杨屠巳扭头一脸期许的看着陈石,看他又会有什么解释。
陈石赞许的望向他们二人,自己只是心中忽有所悟,便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二位,没想到他们却立马有了印证。
“你问我,我现在也没办法印证,也没办法告诉你切身体会,反正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能悟是一回事,能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石现在法力都不属于他自己,又怎么印证方才所想呢?
杨屠巳却口无遮拦道:“原来你也还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陈石面色一冷,喝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算是半个天宫之主?”
“什么?”阿傍好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杨屠巳更是眉眼一抬,道:“那又如何?”
陈石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虽然没办法印证神行之道,但我清楚瞬移之法啊。”
杨屠巳却有些嬉笑道:“你以为这还是在天宫之内吗?”
结果就看见陈石笑得更加有些诡异,说道:“那如果将这方天地就比做是天宫呢?”
“呃……”杨屠巳没顾得上再跟陈石插科打诨,忽然有些明白何为心有目的了。
只是这一步真要是想要做到,还是有些困难。
陈石一步一步的朝着既定的目的走去,时而看看山,时而看看水,好不惬意。
而这时候可把阿傍和杨屠巳给忙坏了。
阿傍始终有些执着于瞬移之道,一会儿闪现在前方一两百的地方,一会儿又闪现回来,还不忘给陈石带来一片树叶,或者一块石头,不一会儿陈石的手上就有些拿不下了。
不是他舍不得扔,而是那些树叶和石头也确实挺好看的。
阿傍又不同,他还没有能掌握瞬移之法,甚至神行法都还不是很熟练。总是裹挟着身旁周围的一阵风,追着阿傍瞬移的目的地来来回回的,折腾的乐此不疲。
这一趟去蜀南竹海,足足花费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而且这其中还是杨屠巳有些嫌弃陈石走得太慢,硬生生拉着他享受了一把坐小轿车的福利。
车是顺路搭的,路是最普通的泥巴路,事情也是因为车陷进了水坑里,杨屠巳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给他搬了出来。
司机师傅惊为天人,还以为这乡下人都有这般力气。
看了看身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裳,也懒得解释,硬拉着陈石要搭一趟便车。
陈石也是很少有体会坐车的感觉,也没跟他犟,说实话,这一趟体验过后瞬间就让他找到了曾经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宁愿花费那么多的钱,买辆车,受这罪。
而阿傍因为身份的关系,并没有跟着陈石一块儿上车,甚至司机师傅都没发现其实这一行实际上是三个人。
等到了蜀南竹海,经杨屠巳指引,选了一家外边看起来还算雅致的民宿借住一夜,顺便看在钱的份上又为他们做上了一顿当地特色的晚餐。
陈石只吃了一口就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的就睡了,剩下的竟然全让杨屠巳给干了个干净。
惹的民宿老板喜欢的不得了,非要杨屠巳给留下做个上门女婿,甚至愿意为他们两口子那一百四十多斤的女儿陪嫁同样的一辆桑塔纳。
唬得杨屠巳当天夜里就让阿傍掩护声响,稍稍背着陈石夺路而逃。
其实陈石不吃饭不是没有胃口,老两口手艺虽然没法跟陈石比,但比一般的厨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是因为他手上体质的原因,就算吃了些东西,随后也会给吐出来。
杨屠巳有些心疼陈石,极为认真的问他要不要现在就打道回府,先让城隍师父给看看,也算安心。
陈石可能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说什么也不同意现在回去,几番来回拉扯,不知不觉怎么就扯到了陈石烤肉的手艺上。
兴许是看杨屠巳吃得香,阿傍也在一旁撺掇起陈石来,还一溜烟的不知道瞬移到了哪处地方,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抱了满满一堆的各种调味料。
杨屠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嚷嚷着就要拷打阿傍,质问他到底从哪儿偷来的,说不清楚就要报官。
结果阿傍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你想不想吃?”
本就是杨屠巳提及说这竹林之中有一种小兽,食竹笋长大,肥嘟嘟的,味道一定极为鲜美,要不是上一次来回得太过匆忙,说什么也得弄上两只,叫陈石做来尝尝。
于是毫无节操的接过阿傍手中瓶瓶罐罐,一边分类一边对刚才的事情避之不及说道:“你别看他现在病怏怏的,实际上并不影响他那一手好厨艺。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在家里做鸡的时候,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你只要吃过一次,就肯定忘不下下一次。”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最终也是拗不过两人的软磨硬泡,阿傍有瞬移功夫,杨屠巳教授他能在什么地方才能捉住这种小兽,又指点他要怎么做些初步处理,绘声绘色得就像他自己已经有过无数次经验似的。
也是难得他俩能相处得这般默契,陈石又怎么能扫了他们的雅兴。
用他独家的秘方腌制好阿傍很快就处理好的小兽,因为怕不够吃,他竟然一次性就抓回来了三只。
挖坑,生火,架设烤架,杨屠巳倒真的蛮有经验似的。
等真正吃上烤肉的时候,竹林枝梢之间已经照射进来星星点点的清晨阳光。
毫不觉得累的两人一手一个小兽腿,吧唧着冒着油光的嘴巴,馋香得直想连着手指头都给嘬进肚子里。
也跟着浅浅吃上了一些烤肉的陈石望着竹林中的某处有些发呆,毫不介意杨屠巳从他手上抢走那剩下的肉。
一脸得逞的杨屠巳,便抹了嘴角的碎肉,问道:“看什么呢?你少吃点,剩下的我帮你吃了吧。”
就算杨屠巳不抢,这手中的肉也还是他的,阿傍又不会真吃得下多少。
拿另一只没有沾油荤的左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对杨屠巳问道:“花开不死竹就是在那边寻到的吧?”
顺着手指的方向,杨屠巳和阿傍都跟着望了过去。
陈石肯定不是指面前的这一小片竹林,接着偶有随风嫌隙的空间,隐隐能看到那后边不远处有一片悬崖,不高,却两两有形成环抱地势,中间一两米高的第二步台阶之上还生长着远远看去有些金色光芒的其他竹子。
跟杨屠巳采回来的花开不住一样,清脆色的竹身之上,一条一条,规律而又不规则的长着很多金色的竖纹,熠熠生着璀璨的光辉,倒映出些不凡的气质。
杨屠巳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等咽下嘴里的肉,因为没有酒水,才有些噎得慌的说道:“昨晚上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但上一次本就来的匆忙,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你说的没错,就是从那儿找到的。而且那个时候,这其他的竹子还没有现在这么茂盛,应该就是因为我把这一株给采走了,剩下的才有机会多些营养。”
没理会他说的过程,而是单指出道:“你一直说的是采,难道说你是走到这就拿走的?而且这竹子看上去质地非常坚韧,除非你动用屠魔剑,否则是不容易砍下来的。”
他这么一说,杨屠巳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转而一脸惊奇的说道:“对哦,我好像压根就没砍过这根竹子。
等我赶到的时候,虽然手里确实提着剑,但好像等我真正扶上它的时候,它就自己这样掉下来了,甚至正好是上下加起来一十四节,顶上的枝丫都没有见着。
你说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奇怪?”
就连阿傍都有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杨屠巳,说道:“这说明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替你伐好了不死竹,就等着你来拿呗。”
而杨屠巳更加关心的是:“有谁会放着这么好一个宝贝不要,还专程砍好了就等我来拿?
……你这什么眼神?不是,难道你这么想不应该更像个白痴吗?”
陈石看着他俩又开始拌嘴,有些摇了摇头,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中的油渍,才从兜里取出那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的花开不死竹。
没有了在广场上的那般庞大,至于其他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更加精致了一些,也更神秘了一些。
覆盖的光华,随着又一次完整展露,也更加的璀璨了一些,即使是在有些过分茂密的竹林里,其光华也有跟日月争辉般的气势。
第307章 林深累世久,境海引冥河。
不明白此时陈石为何要把它给拿出来,不过杨屠巳还是舍不得手中的小兽烤肉。
这边陈石刚才把花开不死竹立于地上,一股无形气势便顺势蔓延开来,靠得近一些的杨屠巳差点没拿捏住手中的肉。
这样的反应,即便是有所准备的阿傍都有些始料不及。
而且,他分明还发现了这竹林之中竟然熙熙攘攘冒出来不知道多少阴森幽魂。
“陈石,你在干嘛?快住手。”
再也顾不上手中肉香,杨屠巳意念一动,屠魔剑便已经在手,闪身便已经到了陈石身旁。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下子的反应,其实就已经掌握了神行第二步之法。
有了屠魔剑的震慑,瞬间被释放出来的无主幽魂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畏惧,但同样的,这也吸引到了几乎周围所有幽魂的注意。
一种跟阴天天宫之内的相同气息瞬间弥漫,杨屠巳都忍不住紧紧捏了捏剑柄,对陈石说道:“石头,怎么突然搞出这么大动静?麻烦你下次提前说一声成不成?”
陈石已经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了。
当他辨明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就是花开不死竹所生长的地方之时,就已经打算要把大幡重新矗立在此处,没有理由,就是好像有什么未了之事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办一样。
而等他真的把大幡立下之时,神魂便已经被自动吸拢于境海世界之中。
神魂瞬间归于圆满,再也没有在外界那般病怏怏的样子。
陈石眉头紧锁,脸上更是深深地凝重。
还不知道是谁帮了杨屠巳,很简单便采摘到天下难得一见的不死竹,但就眼下的局面,却算得上着实被坑了一把。
顾不上诅咒他八辈儿祖宗,陈石放下迅速在周围又布下了九字真言和六字大明咒,其背后同样立马浮现出六道八门的景象。
而在外边的世界里,虽是清晨,可已经见不到半点光明,周围的空间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各种无主幽魂给淤塞的水泄不通。
就是早就见惯了阴神的杨屠巳,和本就是身为鬼族的阿傍都忍不住的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积攒了多少年代的孤魂野鬼?
也幸好是无主幽魂,要不然只要每一只带一点点思绪欲念,就不是在场的人所能承受的。
现在还好,只要能扛得住这阴属气息,还有那莫名惶恐情绪便可。
阿傍身为鬼族,阴属气息对他来说本就是补益的存在,或许有些多,就像善泳者面对黑泽一样的道理。
只是有了苦了杨屠巳,在面对阴山天宫阴兵极致包围之时,或许也有几分钟这样的处境,但那时候至少还有陈石在一旁策应,又有师父城隍暗中的底气,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已经开始从心底里瓦解他的一点点防线。
身处境海世界之内的陈石,共情术没办法施展到这外边,即使清楚杨屠巳眼前情况,他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暗暗祈祷他自己一定要抗住这一波,手中的施术布置也是更加急了两分。
不仅仅展开六道八门景象,数量太多了,即便是规则之力,可因为动用之人的不同,总是会有崩殂的担忧。
陈石化身两手心意,神魂一旁又浮现出另一个陈石,竟是他自己的分身,要是这一幕被外面的人看到,还不得惊掉下巴。
左一手生克五行元素法术,自五指指尖冒出源源不断的氤氲气息,在右手指引之下,交织成绳,五彩斑斓,迅速化成一条长绳,自境海世界一直延伸到竹林世界之中。
或抽打,或驱赶,一边当长鞭,一边当作长索,已经捆拾住很大一部分幽魂,暂且禁锢住了其身形所在。
而识海世界另一个陈石,也是依样画葫芦,不是生克五行气息,而是另一股更有灵性的磅礴法力施出,才刚一出现,陈石神魂之后就浮现出五只狰狞猛兽出来。
同样外边的世界也一样浮现。
杨屠巳可能来不及辨认,但阿傍瞧得清楚,那似龟似蛇的异兽分明就是传说真武北方玄武凶兽,其下火凤南明离火朱雀灵禽,右侧东方青木孟章苍龙,还有气势汹汹的西方庚辛白虎真金。
阿傍隐隐还能瞧见四灵神兽的中间还有一只奇形八怪的另一个凶兽,只是离的太远,又实在太小,还来不及看清,神魂之中便听到一声嘶吼。
神兽出笼,哪怕只是其中幻象,也要树其威严,更何况才一出场就已经置身阴祟群中。
明显能感觉出四灵神兽那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一声嘶吼过后,场中环境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无主幽魂肆意鬼哭狼嚎,早就把杨屠巳吵得脑仁青疼,短短几息的功夫,都恨不得把耳朵直接给扯下来。
幸亏这来的及时,才没至于让他差点丢掉手中屠魔剑。
赶紧攥得更紧了一些,金行感应的情况下,稍微借了庚辛白虎的一丁点儿气息,这才重新站稳了脚跟。
等着四灵兽一下震慑住了场子,随着声息落下,只见又从境海世界之中激射出一条环环相扣的黝黑锁链,只是比方才的五彩绳索更具威胁,这才刚一捆住游散幽魂,便肉眼可见阵阵黑烟从四下冒出,更是引来撕心裂肺的阵阵凄凉喊叫,龇呀擦沙般的,渗得就连阿傍的鬼族圣灵体魄都有些接近崩散。
吓得他赶紧收敛心神,祭出祀月法环,一方面护住杨屠巳和陈石,一方面把自己也裹得严严实实的。
陈石这才做出了充裕准备,口中轻喝一声,左右两道神魂更是加紧出力,慢慢拽动手中索链,拖回花开不死竹境海世界之中。
虽是无主幽魂,却也是本能的拼命挣扎,无边无际的时间早已经磨灭了他们最后的人性,一切都只是驱使着对陌生环境的抗拒和排斥,受炼狱苦海挣扎已久的本能,即使你现在再想去搭救,实际上也已经得不到任何一丝的认同。
也得亏在境海世界之内,陈石神魂状况极致完美,再加上又能储备了大量供应法力,要不然还真不是他现在所能干得下来的活。
从刚好天明,再僵持到了黑夜。
尽管竹海之内依旧是笼罩着一片黑幕,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是过了几成的时间,杨屠巳和阿傍也就这样僵持了多少时间,甚至就连眼睛都有些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被会被这些幽魂如饿鬼扑食一般,占据了这三尊奶酪般的躯壳。
尽管陈石已经极致催动九字真言,六道八门也是一刻也没有停歇,但境海世界之中已经是黑色潮涌汪洋一片,蔓深到即使身为界主的陈石,神识都有些企及不到的地方,外界中才总算有了一丝希望。
温暖的阳光总算透过了茂密的竹梢林间,等恰好洒在了杨屠巳身上之时,都有些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见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都有些睁不开。
等阳光又重新照耀在这片地方的时候,杨屠巳和阿傍也已经彻底暂时失去了光明。
他们根本来不及看到,本还有些青翠颜色的不死竹表面,此刻皆已经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颜色,光可溅人般似乎里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事实上也确实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同于外界现在的温暖,境海世界之中依然慢慢飘起了雪花。
刚才还各种躁动的幽魂,此刻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茫然已不知所措,努力的回忆着已经久远到快要被这个世界都遗忘了的景象,依稀想着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如果只是成百,或者上千,乃至上万的幽魂都不曾可怕,然而境海世界之内,万千幽魂早已经汇成一片汪洋大海,随之而慢慢恢复的气息、欲望、执着、偏激、暴戾、牵挂、亲情、爱意、生死……等等,早已经把这片海洋化为了欲念的殿堂。
无数层叠的念收,就连同陈石也暂时被淹没其中,苦苦挣扎着,妄图何时才能登临彼岸。
两尊陈石神魂,也像是为了某种宿命般,就一直镇守在苦海口岸,手中彩绳长索,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劳的拉扯着沉溺其中的往生幽魂,接引六道八门,复轮回而去。
又静静的不知道待了多久,杨屠巳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交谈之声。
“姐,往天个我们进来采笋子的时候,这里边都阴森森的,纳闷今天还觉得有些暖洋洋的呢?”
听其口音就是当地的本地人。
杨屠巳正当有些不知所措时,就听到身后的陈石唤道:“莫慌,他们看不见我们?”
黑云已经退去,杨屠巳也慢慢恢复了状态,有些腹诽道:“这么大两个人杵在这儿,她们又不是瞎子和傻子,会看不到我们?
你不会以为我们也能像他阿傍一样……”
等真看到陈石样子之时,没继续往下说的杨屠巳扭头一脸惊奇的向陈石问道:“石头,你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
第308章 回一世翘首,眸楚楚相盼。
杨屠巳突然惊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身形上看去,陈石依旧还是如先前那般病怏怏的,即便是精神上有些神采奕奕,也始终掩盖不了那种衰败之感。
而此时的陈石,乍一眼看上去,竟然看到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有红色、橙色、金黄、淡绿……也许是数的清,但随着流光溢彩,又有谁真的能细心去辨认?
况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杨屠巳此时竟然有些看不透陈石。
不可能认为陈石此刻已经散尽了修为,跌落成一个普通人,即使他真的五衰败尽,也不应该是这个状态。
因此才有了这一问。
而陈石看着几乎已经走到跟前的两位清秀女子,却丝毫不慌,心平气和的说道:“要问修为的话,知常有境,不堕无界。”
同样知道九境通幽秘法境界的杨屠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破魔大成过后的知常不堕境界,只是又为什么要分为知常和不堕两个层次来区分?
而阿傍同样也很好奇这大成境过后会是怎么的一方世界,当然也是顾不上刚才的惊骇,挪移凑了过来。
结果陈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为他俩解释,而是打着哑迷道:“即知道,当不能如常,还是不能说,不可说为好。”
刚才提起来的一点儿兴致瞬间便被无情的剿灭,杨屠巳似乎是为了赌气,说道:“不说就不说,有啥大不了的。”
陈石也只是笑笑,并不与其计较,相反阿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朝着陈石彩色光辉的背后,还没有完全断开消散的境海世界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了些向往之色。
贸然闯进来的两名清秀女子似乎真的是对陈石一行视而不见,却还是下意识的绕过了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其中有一名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还有些心有灵犀的嗅了嗅陈石所站的地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舒畅的神情。
陈石也不为所动,依旧做着他自己的事,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动作,冥冥之中,一直绕着打圈的女人都不曾碰撞到一点儿身形。
倒不是陈石施了什么迷惑的法术,导致她们不愿意离开,而是那两名女子自然而然的觉得眼前的环境,在这个冰冷的季节格外的舒坦,凭着熟练的直觉,也能掌握到就是脚下的这片地方,才能采到最为满意的新笋。
忙乎了好一阵,陈石身上的彩色霞光才慢慢淡去,或许是觉得奇妙的异香已经随风飘散,心满意足的女子这才提着竹篮又逍逍遥走到了更深处的地方。
杨屠巳这才敢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背着这平凡的世人,只是更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傍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照说这样的场景,即便是整个阴间界也是少有的盛况,却是发生在一个与之毫不相干的人间修士身上。
阿傍一直都挺相信命运的选择。
现在,更加信了。
陈石解释道:“你能找到花开不死竹,的确有高人刻意引导的原因,也是为了把自己引到这里来。
或许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走这一趟,或许是因为石老爹,也或许是师父的成全,甚至我也不是不怀疑,就连石老爹的动向都是某人刻意的安排。
总之,这个人比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要多得多。”
“知道?不是算计,或者引导吗?”杨屠巳有些疑惑的问。
陈石身后的大幡仿佛是胖了一圈。
不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增长,而是只用得着看上去,就仿佛很有份量的那种感觉。
试了试拿在手里的感觉,可能是有些重,陈石才刚拿起来就又放了下去。
这下无论是杨屠巳,还是阿傍都感受到了那份重量,脚下的大地都跟着不死竹的跌落,轻微晃荡。
陈石道:“所谓算计,是有谋之计划;引导,是知详细而安排,都是有迹可循的变化,既然有迹可循,事实变幻就可能莫测,就是再高明的预言家也不能避免所有可能变数。
而知道,就是知道。
如同事物他本就该发生,的确会发生,也果然发生的必定进程。
这种变化就是所有变数之中的唯一变化,如推演,而又置身事外。”
“什么跟什么啊?”一时间杨屠巳听得稀里糊涂,禁不住泛起了牢骚,继续说道:“石头你变了,变得就像个和尚一样尽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陈石反问道:“谁说和尚说的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杨屠巳可不管陈石说法上的陷阱,自顾反驳道:“我说的就是你这个和尚。
你先别打岔,继续说。”
??到底是谁在打谁的岔?
摇了摇头,陈石跟着说道:“至于他的目的……事实上我先想到了邢放,却不知为何又成了是我在置身这恰当的步骤。
杨屠巳,你还记得师父曾经跟我们说过天选人的话吗?”
杨屠巳愣了愣,当然记得曾经老爷子说过的话,只是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陈石看着杨屠巳有些茫然的眼睛,也是爽朗的解释道:“我们那时候理解的天选人,更多的会以为就是上天安排好了我们的命运,执掌着某种必不可缺的责任和义务。
我今天要告诉你,天选人他可以是这个解释,但不只是这个理由。
今时、今日、当下、当你所在,就是天选。
也可以说,天下众人,皆今时、今日、当下,是为天选。”
“……”杨屠巳听得清楚,本有些迷茫的心绪实际上也有了一丝眉目,这就是他的天赋,一方面即便是听得似是而非,实际上内心却已经接受了那些本就该对的结论。
甚至对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的道理,本能的却有些超凡的认知能力。
只是时间悄然已过晌午,竹林边上的村庄已经飘散出阵阵带着酸辛的香味,像是才被唤醒的杨屠巳淡淡说道:“说些我能听得懂的经过吧。”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石有些宠溺的跟他说道:“好。”
或许真有那么一个人在刻意引导杨屠巳到此,轻松摘得花开不死竹,帮助陈石完成千人神魂归复,也顺应第一次知晓天魂存在。
如不可窥天魂,人心抉择就很奇怪,顺着些许感应,当陈石确定花开不死竹原身所在,就已经明白其真正用意。
这片竹林存世已久,竹木根系可谓是早已经四通八达,其物性中通外直,里阴外阳,又天生结界隔阂,本就是难得窥避之所。
或许是天道崩殂,秩序紊乱,那轮回之路已经不再是简单为了生生走一遭。
累世积攒,这片竹林早已经成了幽魂聚集的世外之所,无以数记的执念欲望、思绪寄托、众志期盼,总算在这绝境之中焕发一线变数生机。
如花开不死之竹。
所以它从一开始,实际上就是最为嵌合的绝佳场所。
陈石在境海世界神魂完整,精力充沛,又有再一次借用规则之力六道八门的经验,很快便临危不乱,新唤得阴阳二魂分别祭出五行神索和灵笼锁链,渡引无数阴魂尽归幽冥海,也就是陈石称之为境海世界。
不同于其他阴魂,归幽冥海便可唤醒本知,他们需要的时间和机缘只会更多、更多……
陈石甚至认为,这些无主幽魂就已经找到了安息之所,不再这三界之中沉沦。
置身其中,陈石当然得厉幽冥海煎熬,经娑婆苦海沉浮,虽还未得彼岸,但也是先临三分化身机缘。
阳魂为天,阴魂为地,只此眼前,陈石已是人魂之身。
得知这一情况,杨屠巳倒不觉得可喜可贺,相反还有些落寞替陈石悲哀,说道:“你还混的真够惨的,搞到现在一个神魂却还要打着三份工。”
“……”
“……”
还真是好清奇的脑回路,一直静若有思的阿傍都忍不住为他点赞。
不过还真是话粗理不粗,虽说还不太明白为何三魂能各自为立,陈石又如何只拥有人魂当无动于衷,事实上在幽冥海世界,另外两个陈石的确一直都在孜孜不倦的忙碌着搭救沉沦苦海幽魂。
而人魂陈石,还有他接着要走下去的路。
花开不死竹现在太重,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陈石竟然就可以重新将之提起来,自然而然又揣进了兜里。
杨屠巳和阿傍都有些默默地看了看手中神器,到底是那点比不上这根还只是灵器的法宝,引得两件神器器灵悲鸣不已,也不知道要花了好大力气才能劝慰得住。
黑夜里的蜀南竹海已经看过了,陈石还想看看这白天的场景,
从不死竹原身所在往西走了不到一里,就见一道道瀑布奔腾顺流而下,水雾升腾如仙境,偶有阳光透过冷云照射还可见依稀彩虹映影,或许旁人还看不到,但这些都尽收有演化之功的陈石三人眼底。
又去了海中海和忘忧谷,漫步金沙林海深处,当真有超凡脱俗、致境忘忧感悟。
陈石在花溪十三桥附近逗留时间最长,他更喜欢贴近生活气息比较浓密的地方待着,体会风土人情,感悟生趣变化,一度夯实着七情真实境和六欲念境。
等再从熙熙人群中离开的时候,陈石就已然有些体恤太上忘情是何望情。
算算时日,不只是回程时间已经迫在眉睫,陈石自身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从那些小战士处汲取而来的法力,维持他自己所需就已然耗费巨大,又有幽冥海一番折腾,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次陈石没有拒绝杨屠巳的帮忙,一路上就由阿傍和他轮流着托扶着他赶路前行,对于陈石自己来说,却是最为惬意逍遥的一段日子。
第309章 锦衣是入夜,或嫉不需由。
眼看着就要快到达阴山南麓,陈石却一直都只是静静地趴在杨屠巳的背上,明明身形差不多的两人,此刻却显得很单薄。
几个时辰前,杨屠巳就从阿傍的背上把陈石给换了下来。
实际上背着陈石,无论是阿傍还是杨屠巳都不会费什么力气,并且可以做到健步如飞。
不是比喻,是真正能做到的像是在飞。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好像特别在乎能让陈石靠在他们身上的样子。
而自从杨屠巳再一次接过陈石之后,行进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就跟正常的走没什么两样。
就连偶尔遇到的路人都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大个小伙子非得让人给背着?是瘦弱了些,也太白了一些,但好胳膊好腿的,多少得惹来些非言非语。
阿傍察觉出越是接近阴山地界,陈石和杨屠巳越是不刻意收敛自己形神,好像目的就是为了在世人面前行走。
以如今陈石和杨屠巳的境界,根本不可能理会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不过最终杨屠巳还是忍不住问道:“石头,要不我们还是回家看看?”
“回家?”阿傍这才注意到,路程已经到了石老爹家的附近,直线距离过去不超过五里。
同样也有些期待着陈石的回答,或许这样,才能稍微缓释一些阿傍愧疚的心理。
陈石都没有睁开眼睛,样子像只熟睡的小猫。
但另外两人都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睡着,而且即使是睡着了,对于他们来说,任何的风吹草动也会纤毫无差的呈现在他们的识海世界之中,神识并不会因为你睡着了就丧失了警觉之效。
题外话就是,相反在这种另一种宁静的状态之中,神识警觉反而会更加的敏锐。
依旧耐心的等待着陈石的回答,只是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加慢了一些。
“唉……”
终于,像是想通了;又或许是被杨屠巳的慢动作磨灭了性子。
陈石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说道:“看看就看看吧,大过年的,不为别的,也应该跟乡里乡亲打声招呼。”
杨屠巳这才忽而打起了精神,有些兴奋的说道:“对嘛,这以后……是该打声招呼的,对吧?”
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杨屠巳还是有些顾忌的给咽了回去。
陈石也是坦然说道:“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乡亲们的感情是纯粹的,也是没有牵连的。”
杨屠巳听得明白,陈石所谓的牵连并不是说乡邻会对石老爹有何没有割舍开来的牵扯,而是说,石老爹的另外身份,并不能在他走了之后,还给周围的人留下什么隐患。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规规矩矩的守着相对有些古板的规矩。
杨屠巳得到了辰时的应允,这才有些轻快的调转了方向,行进的速度也是快了不少,却并不耽搁陈石环顾左右,欣赏着这一路上的风景。
许是等同陈石自己放下了某种执念,这会儿并没有再昏昏欲睡,精神头更加不像一个受过伤的汉子。
在附近的集市上买了一些实兴的水果和糖,全部交给阿傍提着,杨屠巳依旧不愿意把陈石从背上给放下来。
甚至快到村口了,才在陈石的强烈要求下,自己下地走回去。
在一般人的眼里,并不会觉得陈诗有什么变化,顶多只会是觉得这孩子身子骨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硬朗。
在这些人的面前,陈石就真正意义上的只是俗世中陈石,一个辍学在外的乖孩子。
远远的就看见邻居彭姨家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从气度上来说应该还算是个不小的官员。
这还不到正月十五,难道这些人也会这么早就上班了?
带着疑问,陈石并没有凑上去,而是就在他们的眼前路过,径直回了自己家。
没有看见彭姨和陈石大爷,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并没有什么必要非得打声招呼。
陈石平静的推开院子大门,因为离开的时间不算太短,门口的过槛上都结了一些散乱的蜘蛛网,还掉落了一些不薄的尘灰。
又有些侥幸心理的推开了石老爹最常待的那间房门,屋中的陈设还是原来的看样子,并没有因为离开人气得太久而显得生疏。
陈石就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杨屠巳说道:“你去打些水来,既然回来了,就顺便打散打散。”
“好嘞。”杨屠巳爽快的答应,熟练的抄起檐下的盆勺,往侧门处水井口提水去了。
陈石又拿了一张有些落灰的椅子,用袖子细心的擦了擦,让给还把一大堆东西包在手里的阿傍,说道:“东西随便放下吧,来着是客,请坐。”
陈石说的轻柔、规矩,阿傍却有些不敢真的坐下,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把本就打包好的礼物轻轻放下,转身殷勤的对陈石说道:“我就不坐了,一会儿有客人要来,我替你先收拾收拾。”
陈石倒没有拒绝,而阿傍的推演功夫也已经见长,那些人自己虽然不认识,却有些必须要跟自己打交道的理由,从而主动上门找他。
不久,三人没有动用神通手段,才刚刚勉强将桌椅板凳收拾好,刚才看到的那群人就在彭姨的带领下朝着陈石家走来。
还老远,彭姨就招呼道:“是陈石回来了啊?你爸爸呢,刚才没怎么看到。”
本来还想问问,从来都是在家里过年的石老爹,今年却有些新鲜的快到正月十五了还不在家,又或者是不是有了新的什么进展?
毕竟年前,这周围的人可都见着了他们家有个漂亮又勤快的姑娘。
可随即就发现了陈石面色并不好看,转而有些郑重的问道:“陈石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熟历人情世故的人,即便不是修行者,也依然有些他们得道的方式,彭姨几乎是看着陈石长大的,又反常的环境,多少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彭姨。”陈石先是唤了一声,继而倒头便磕了一个响头。
这是他们本地习俗,也正是陈石这一磕,原本还洋溢着笑容的彭姨,顷刻间眼睛里便有了泪花闪烁。
只听陈石再说道:“家父年前在宜城不幸遭逢劫难,已经走了。”
陈石并没有说谎,只是刻意避开了有些他们最好不要知道的实情。
毕竟是女人,心性敏感,当时就有些落泪,却还是轻轻拉着陈石的手臂,转而安抚让他别太伤心,有什么事这家里面还有他们会帮衬着。
陈石谢过之后便邀请他们就坐。
那些跟着来的人也是不知道还能遇到这种情况,虽然表面上并没有显露些什么,但陈石又如何不清楚他们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抵触。
不想跟他们虚以委蛇,陈石开门见山就问他们来意。
当然这更合他们心意。
看着有些像秘书的一个人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铺在膝盖上就不停的讲解着其中的内容。
也亏得他专业性的口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条理阐述清楚。
大致上就是省都那边大局计划安排,准备在我们这块地方建一座体育中心,现在跟这里的原地居住民众谈论变迁条款。
只是他没有明说这就是实际决议下的通知。
一共两条选择,要么按土地、房屋、使用性质区别,折合成市场上通用货币价格,最终全部换算成钱,一次性付清就两不相欠。至于户口,有当地部门给予方便,以后想在哪个城市落户都会有优先考虑。
其二就是他们指定一处安置房,每家每户按人口比例分配实际面积,折算差价后再补充剩余拆迁款项。
总的来说,所有条件和手续都是非常优越的,完全有些违背其他地方拆迁方式。
划分范围内的村民,除了陈石这一家,其他人都已经同意并签字了。
一旁的彭姨看陈石还在沉默,以为他是因为石老爹的离开有些做不得主,便跟着劝道:“这次拆迁,我们也打听过,上边并没有为难我们,相反条件上来说还是最好的。
这也是政策,我们都是党员,应该是支持的。
至于选择……我们大家都选择了换购安置房,这样大家以后也相互有个照应。
小陈石啊,彭姨知道你现在可能不知道该怎么选,要不就跟我们一样?至少能有什么事,我们也能替你先担着。”
陈石当然清楚这样的条件是什么样的优越程度。
虽然他的确接触社会很少,但很多消息,也只需要顺便瞄过一眼便已经能知晓个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只是等刚才那秘书读上第一行字的时候就已经辨明,这件事里边藏匿着极为浓厚的个人情绪。
有妒忌、侮辱,还有情感上的宣泄。
不需要刻意再动用一次谛听术也已经明白,这背后的人跟药王谷有些关系。
只是陈石始终想不明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优越感?难道说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背井离乡?
听到彭姨的建议,陈石并没有犹豫或者拒绝,直接爽快的说道:“就听彭姨的,我同意签字便是。”
手续早就都准备好了,一切都非常快,或许等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在又叮嘱了一番陈石尽快搬去新家过后,那群人就推推搡搡的走了,像是因为这种轻松便把事情办妥自己也觉得轻快了不少。
彭姨也有些没想到,回来决定这件事的不是石老爹,而且小陈石还这么无条件便信任了自己,搞得她都有些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陷阱?
反倒是陈石宽慰她:“搬就搬吧,反正当初石老爹也偶尔说过,现在的砖头房子住着没以前的土夯墙舒适。
他现在走了,其实这个家也没了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第310章 无天无地生,有生有身主。
从家里出来,以陈石的身份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说不定等下一次回来,这个地方就将属于历史了。
陈石回到阴山的时候,外边的小天宫正热闹非凡,除了宝安刘保车其实都没见过其他人。
可远远的,陈石一眼就认出来那个道貌岸然的白袍男子就是观主刘保林。
陈石告诉杨屠巳,问:“你能瞧出这刘保林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杨屠巳不明所以,道:“不同之处?什么不同之处……”
虽然是在问,实际上也是细心看去。
隔了好一会儿,一旁阿傍才插嘴道:“他不是活人。”
“……”杨屠巳听言,也是一阵无语,他怎么没往这方面想过啊。
有了阿傍的提醒,杨屠巳这才有了目标的去辨认。
果然,刘保林无论是从什么方面去看,都与一般的平常人并无什么差别,要说非得有,那就是他总是一尘不染的感觉。
身着白色的袍子,似古似今的风格,又有几分道家服饰的影子,还有模有样的佩戴了一块朴玉在腰间,倒也能衬托出几许儒雅气息来。
可无论是这其中哪一点,看上去都是十分干净的,可不仅仅是形式上的干净,就是即使透过表象,直接观其本质也是一样一尘不染的。
世上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人?
有了阿傍的提醒,杨屠巳也总算才看出了一些端倪。
刘保林确实有一尘不染的气质,但也有些浮空了些,就像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就好比人从烟火旁经过,即使动作再怎么轻柔,也会扰动它原来的路向;又好比风,总是能在经过彼此的时候,身后的风就有了她的味道。
没有,这些在刘保林的身上都没有。
却恰恰能在这个环境里把他彰显得更加出尘脱俗。
也难怪他能成为此处的观主。
以神识观,无论是这个人有没有修为,其心性修为总是能或多或少的凝聚一些灵气,又或者是邪气。
这些在刘保林的身上也没有,而是是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只能是一种结果,那就是这个人有着超绝的敛神功法,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脱俗,将自己完全给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
既然都没有在这天地存在的痕迹,当然不能称之为活人,但他也不是死人。
杨屠巳看了半天,才扭头问阿傍:“他既不是活人,又不是死人,又是什么情况?”
陈石却跟着说道:“不能说不是,而应该是说他即是活人,也是死人。
有心跳,有呼吸,也有温度,算是个活人;却已经没了三魂七魄,都被一些特殊的气所代替,所以也只能算是个死人。”
阿傍同样说道:“正是这样,他这样的人同样受人间法律,还有阴界秩序管辖,所以顶多个方外之人。”
“方外之人?”杨屠巳疑惑的问:“这个词一般不都是指神仙吗,怎么会是指他这样的?”
阿傍回答:“不一定神仙才被称为方外,彼游方之外者也皆为方外。
看样子,陈石这次回去应该是有救了。”
“嗯?”杨屠巳不笨,当然察觉到了阿傍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欣喜的确认道:“你是说这个人是师父造的?”
陈石纠正道:“不能说造,他虽是方外之人,但同样有其自己的思维和理想,是自己修出来的本事,只是当初的机缘可能是受别人帮助或者赠予而已。”
陈石这话的意思是说,刘保林曾经可能也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导致他可能即将面临身陨的危险,在经过可能是城隍师父的帮助,才侥幸能存活下来。
因为这阳世间的天宫本来也就是城隍师父的辖内所属嘛,不可能放任一下他这样的人存在而不自知。
阿傍也跟着确认道:“不错,我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没有邪性的存在,显然是寻着了什么有效的法子。”
“有效的法子?”这话又已经引起了杨屠巳的注意,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前就已经有什么法子能延续人的生命?那你不早说,害我这一路上都在担心。”
阿傍却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就是先说了,也没什么用啊。
都说了是邪性的法子,即便是你们知道,要用,我在场也必须阻止的。”
不等着杨屠巳出言反驳,阿傍便已经主动解释道:“不是我非要阻止,而是这种办法既要伤害其他无辜生命,还不能确实存续将死之人的寿命,一切等于徒劳不说,还非造杀孽,能不邪性?
历史上又有哪位先贤不得已而这么干,又能落下个好下场的?”
其实不用阿傍刻意举例子,陈石、杨屠巳就已经想到了那些话本里的例子。
这时候再看刘保林,确实一点儿邪秽气息都不曾见着。
兴许是有些察觉,刘保林手里还攥着香客赠予的供奉,眼睛却有些呆呆的盯着远方,即便是在正常人不可能看得见的距离之外。
身旁执礼刘保泉正忙着,见刘保林迟迟不见动静,扭头看正在发呆,有些不满的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毕竟是自家观主,他实在有些不敢像从前那般指手自己的这位弟弟,问道:“发什么呆啊,正忙着呢。”
刘保林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忽有所感,神游片刻,耽搁了,耽搁了。”
身旁围着的香客却并不介意,反而客套道:“不打紧,不打紧,都知道大师法力高强,能掐会算,这是感应到了什么好事吗?来,看看是不是我这儿子洪福齐天?他刚出生的时候啊,也是这般呆呆的愣着,不哭不闹,还以为是生了个傻子呢,没成想现在越是长大,越是机灵着呢。”
说着就从身后拽出一四五岁的孩子,面目有些呆滞,却又有些好动,正别扭着想从他母亲手中挣脱,好去玩炉子里的香火灰烬,甚至有些痴迷那里面的味道。
而远处的阿傍见陈石还盯着场中的情景,就以为他是对那小孩子有些兴趣,便解释道:“这孩子可能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却恰好附近有刚刚枉死阴魂,觅着气味便寄魂托舍而生,却又损伤了部分神魂,所以落得如今有些痴呆,性命也就将近二十来年。”
杨屠巳惊呼道:“这样也能托舍重生?合不合适,你们也不管管?”
阿傍解释道:“孩童枉死,其七魄新生还带有转身先天灵性,能自我维持短短时日,这个时候如果有新魂恰好在其附近,能察觉其中独特气息,进而靠近便能自动吸附托舍重生,是完全有可能的,也不需要这个神魂是否拥有修为法术。
且这种事情本就不是神魂故意掠夺,阴差自然也就不会干涉,也算是一种命运使然罢了。”
杨屠巳又问:“那又怎么会神魂受损了呢?”
阿傍也是耐心,反正陈石也在侧耳倾听,说道:“别看这些时日里你们所见神魂颇多,对其效性也就不甚了解。
实际上无论是枉死,还是自然死亡的阴魂都极为脆弱的,且大部分一旦死亡都会直接被纳入天门之中,待合适之际便转世投胎。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消散于这个世间,除了阳世间存在的记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那些机缘留存在世间的阴魂,懵懂状态之下,或因为清晨的太阳;或因为误闯一些纯阳地界;或绞入一些阴风邪穴,要么永远被困在里面,要么就被直接绞碎……总之也会有很多阴魂被损害的支离破碎。
而这些残缺不全的神魂,有的就会像那个小男孩一样,天生就有五避六缺,要么就是英年早逝。”
杨屠巳听懂了,却觉得有些理不太顺,有些含糊道:“那你们也不管管?”
“管?”阿傍像是有些无赖,道:“这种事情本就是天地规则,即便是鬼王都有些无能为力,何人能管?……
也不是不管,曾经幽冥教主便设下人伦六道,教化阴魂邪祟、天缺地残、支离游魂,厉冥河洗涤,再生为人。
可随着幽冥教主下落不明将近千年,人伦六道也已经再也不见踪迹,现在除了阴界自然法则,更多的只能靠些个人之力。”
说着,阿傍还有意的看了一眼陈石,也就是说,当初在蜀南竹海,陈石之举就是个人例子。
杨屠巳还有三件事不太明白,伸了伸手指,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一是人伦六道和陈石先前的八门六道有何区别?其二就是阴界除了幽冥教主,难道就没有其他大能会有这样的手段?其三,幽冥教主是谁,为何又消失不见?
也亏得阿傍耐心好,逐一解释道:“人伦六道乃幽冥教主所创,八门六道乃阴界自然规则显现,且在人伦六道之后,有人说这是阴界法则对幽冥教主的借鉴而生。
也有人说这是幽冥教主对人伦六道的顺势演化,反正其目的都是为了超度亡魂。
至于说这其中差别,我想除了幽冥教主本人,其他人还真不可能知道。
至于你第二个问题,此前阴界的确还有十八府地狱和十殿阎堂,可那都只是审炼阴魂之所,其目的在于消除业力,重塑阴身,最终还是要等天缘才能重生或者轮回,并不受大能控制。
而近百年,这十八府地狱和十殿阎堂虽然还是能照常运转,但其实里面已经没了当年执掌之人,和幽冥教主一样,都悄然消失了。”
见阿傍只说到这,杨屠巳追问道:“那幽冥教主呢?”
不是阿傍不继续说,而是他也有些不确定这消息来源,道:“幽冥教主就是幽冥教主,他既不是谁,又谁也不是。
这话是谛听告诉我的,可能他的意思是幽冥教主就是幽冥教主,与地藏王菩萨有关,却不是他,也许是金乔觉,也许又不是,总之玄之又玄,说不清楚。
至于他是怎么消失的,也许他本来就在,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第311章 蜃楼棋如子,拔盘不为输。
陈石也能想的明白,这样的大能不是说他在就在,不在也在。
就好比他们此前在蜀南竹海面对两位当地的姑娘时一样,他们愿意相见自然就能见着。
只是阿傍说,这样的人物集体都不曾出现,那必定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会发生的。
心中自然想到了辜老爷子师父所说的“浩劫”,也就联想到了自己“天选人”的身份。
其实陈石自从掌握谛听神术以来,就免不了好奇为自己的身份算了一把。
陈石不知道这个行为能不能称之为“算”,因为谛听术主动所呈现的相面都是带走正反两个方向,又因为有因果关系所影响,一些方向最后都只会是一片虚无。所以,并不是每一次陈石都能将所有相面都看得清楚。
这就只能通过一些常识性的原因去判断、选择应该会走下去的那一相面去看,而这个过程不就是自我算筹吗?
可是,无论陈石有没有算筹正确,其最终都只会是一片虚无,甚至就连一个可能推测、判断的结果都不曾有。
如今,在陈石此时此刻的情况,又恰好遇到之前一直都没见着过的刘宝林,未免不会怀疑这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推断。
陈石如今也有推演之功,对于一些前后事的判断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一些预感。
如果说对于一些最普通的人或事,他可以自称神明。
当然也包括花开不死竹的出现,却恰好符合陈石收拢蜀南竹海幽魂于幽冥海的标准。
陈石想再在刘宝林身上施用谛听术,结果眉心处却莫名传来剧烈刺痛,一时间竟有些承受不住,险些倒了下去。
杨屠巳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陈石,还以为他只是身体上有些吃不消,转身就又把陈石背在了背上,朝着阴山天宫处走去。
陈石倒没有解释,反正现在他也无法违背事情的发展。
当临近天宫门口之时,阿傍却停下了脚步。
杨屠巳有些奇怪,回头问道:“你不是就想找着天宫吗,为何到了门口却又停下来了?”
阿傍没有解释,朝着外边的空白处看了一眼,然后抱拳向陈石两人告别,就真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杨屠巳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对陈石说道:“他好奇怪啊,怎么突然又不进去了?”
陈石依旧还是趴在杨屠巳的背上,他确实也有些虚弱了,有气无力的答道:“这还不简单?
他明知道这次寻找天宫,就是鬼王要通过他落实城隍师父手上有无敌之势的证据。一开始这也是他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现在既然知道了,肯定就不想再被人当成棋子,无论这件事的背后是什么理由。”
杨屠巳“哦”了一声,也跟着附和道:“那倒是,是我也不愿意,一切不跟我打招呼的计划,都是有刁民要谋害朕。”
陈石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你这都是在哪儿捡来的话话?”
杨屠巳还有些炫耀道:“路上听到的啊,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捡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陈石也懒得理他,又懒散的趴在了肩膀上,轻声道:“我现在连打开结界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师父应该已经打开了结界,你往前走便是了。”
虽然杨屠巳修为境界确实也提升了不少,但还不至于能看穿阴山结界,在他眼里,面前依旧是茫茫云海,傻子都知道只要一脚踏出去,必定会跌得半身不遂。
有些恐慌的说道:“你别开玩笑了,万一师父要是不在,你我可就要一尸两命了。”
“咳咳……”无论什么时候,杨屠巳总是突如其来的没个正形,都差点呛着陈石。
也懒得再跟他解释,虽没有多少法力,陈石挥手间却撒出一道不知名的气息,而那气息仿佛也就有了灵性,聚集在天宫门户之前,等再看去之时,便已然能瞧见里面的月白色石阶和那错落有致的房舍。
杨屠巳有些惊奇的道:“嘿,石头你这是什么功夫,不需要法力一样能打开天宫门户,而且我敢肯定这不是师父给你的空间之主的能力。”
“先进去吧。”陈石更加有些虚弱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陈石伤的有些重,而且这种伤即便是一般的药物都没什么用,而特别珍贵的一些丹药他们又不可能有。
还以为有花开不死竹中的境海世界,还有汲取而来的法力支撑,总归是能撑上一些时日的。
殊不知就是陈石自己都没有考虑到,无论是谛听法,还是推演之功,都在无形之中消耗人的寿数,就更不要说如今陈石的这般状态。
如果他还是要有白毫生机,杨屠巳也就不会没发现正每时每刻的以不可比拟的速度流逝着。
杨屠巳倒也没有磨叽,陈石话音刚落便三步并做两步,有些轻快的朝已经跳到了天宫结界里面。
正如陈石猜想的一样,这才刚一踏入天宫内部,原身之上的种种枯竭便慢慢被抑制了下来。
虽没有在境海世界中那么完美,直接剥开原身障碍,只留神魂鼎盛状态,也足以证明这天宫本身也是跟境海世界有些相似的存在。
陈石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些贪婪的长吸了好几口气后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看着陈石陶醉的样子,杨屠巳有些怀疑的说道:“有那么舒服吗,看你那样子。”
陈石身体轻松了不少,当然兴致也好了起来,说道:“你知道吗,以后有可能我就只能待在这天宫之内了。”
杨屠巳当然好奇,追问道:“为什么?”
陈石朝着杨屠巳的背后撸了撸嘴巴,说道:“你自己回头看看。”
杨屠巳这才注意到,天宫门户之外竟然还躺着一个陈石,还摔得七荤八素的,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连忙就要返回出去,却被一道无形障碍给阻拦住。
有些焦急的回头朝陈石喊道:“你干嘛啊,快打开,没发现自个儿还在外边躺着的吗?”
其实等真看到的那一眼时,杨屠巳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即便是如今的他也有些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石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此前我也是有些担心的,但等真正跨过那一道门槛之时,忽然就有些想明白了。
所谓阴阳,并没两隔,阳极生阴,阴极化阳,阴阳合则为明,分则为混沌。
其实这本该是早就该明白的道理,只是等今天才发现也并不算太晚。”
杨屠巳却一把将他挥开,继续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紧把门打开,我看看还有没有得救……对了,师父呢?我去找他。”
见杨屠巳真的要风风火火的去打扰师父,陈石这才一把将他拽住,劝慰道:“你着什么急嘛,我这不是在给你解释嘛。
这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你这一身修为到底是怎么来的。”
杨屠巳见他还要啰嗦,又要走。
陈石这才正经说道:“好好好,你停下,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实则非常正经的杨屠巳这才更加郑重的指着外边的身子,问道:“到底是有没有影响?不是说城隍师父会有办法吗,那还要不要了?”
可能是修行体系不同,杨屠巳对躯壳臭皮囊的重视程度肯定跟陈石不一样,同样他也清楚神魂一旦离开了身体就意味着什么。
陈石摇了摇头,道:“不打紧的。
阿傍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见我不着急,实则他比你都急,最后也是看到刘宝林的状况才真心放下。
从我强行唤来四方五帝时,其实就已经注定了生死道消的结局,你以为那三花是那么好销的?又或者以为我凭什么能请的动他们?
这是邢放给我设的一个局,一个必死的局,除非我不去管石老爹。”
说着,陈石也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没想到,即便是我代替了石老爹,却依旧无法避免他逝世的结局。
看来,要想真正得道长生,并非简单勘破生死之道便可。”
杨屠巳虽然同样有些惆怅对石老爹的离去,可也之所以这样,他现在更关心陈石当下的问题,急切的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怎么办?”
陈石道:“我虽躯体败坏,但神魂不消,想来应该是寿数未尽。
况且既然城隍师父和鬼王都敢放任我去,相必他们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这次回来看到刘宝林,我想,至少城隍师父是有办法的。”
杨屠巳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陈石却没心没肺的白了他一眼,鄙夷道:“这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也就不会麻烦他老人家了。”
杨屠巳傻愣愣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忽然质问道:“你这不是白说了吗?那现在怎么办?”
陈石道:“什么怎么办?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呃……”看着气色都好了很多,杨屠巳总算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冲动,站直了身子说道:“那倒是。”
可还不等陈石有所反应,杨屠巳已经扑了过来,明明是神魂之躯,却依旧被他一把给按到了地上,挥着砂锅般大的拳头就朝着陈石身上招呼,一边招呼还一边抱怨道:“叫你装逼,叫你耍帅,叫你逞能,现在玩飞了吧?要是师父没办法,看你怎么收场。”
第312章 既已得安排,何故有变化。
明明都打的血肉模糊,可是一转眼之间便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难怪杨屠巳敢揍得如此肆无忌惮。
等杨屠巳都揍得累了,才勉强起身径自朝着最高的那处建筑走去。虽然此前一直没有确认过,但一般师父都会在那个地方。
陈石明知道杨屠巳此时去了也是白去,如果师父要见他们,此刻早就现身相见了,他又不是常人所普遍理解的那样,还凹一个什么性子。
不过,陈石还是跟了上去,哪有师父来见弟子的道理?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前去参拜一下才是。
跟在杨屠巳后边,总是有的没的找他说着话,还时不时动手调弄调弄他,结果好像真的有些生死,只闷着头往前走。
陈石也清楚自己这一行可能有些托大了,这一不小心真就把自己给玩没了,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这样有这特殊的机缘,还能有兜底的后顾之所。
或许是该跟他道个歉,可思量了半天又确实不该从何开口,最后也只是一路上跟着进了最顶端的那处大殿。
比起其他房舍里还有些简单的陈设,如今的这里却是空旷无比。
陈石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记得这里面以前是有东西的,东西呢?”
杨屠巳终于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嘿嘿,你终于开口说话了?”陈石没皮没脸的样子,还真是跟先前判若两人。
这一刻的杨屠巳反而对他有些嫌弃。
最终两人也没寻着师父,最后只能对着大殿的正前方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这一次回来对城隍师父的拜见。
等他俩出了殿门以后,那处位置才显现出一把巨大的楠木交椅,而城隍本身正端坐其上,面色微寒,只是一双眼睛之中透露出的一缕神光,确实流露出一丝温柔。
以如今陈石的状态,即便他是天纵奇才,也终究不可能赶上合而为一的邢放实力,鬼师就不必说了,其资质早已经做了证实。
还以为只是误打误撞,就连陈石如今都不可能相信,遇到邢放真的只会是偶然。
包括出去过后的陈石,为了彻底打消杨屠巳的一些顾虑,也正在继续给他解释。
说道:“我虽然不能直言,但你也可以就把甘鱼当作邢放,你与他交过手,应该大致能清楚他的一些实力。”
说到正事,杨屠巳自然不可能再耍着性子,跟着说道:“老实说,我虽然一直都是压着他在打,总觉得只要我再使上一点点力气就能将他拿下,实际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差不多动用了全部实力,却依旧那他没有办法。”
也不担心会打击到他,陈石接着说道:“我当时心中也做过简单的预演,即便是我们俩出手,可能依旧拿不下他,兴许加上阿傍才可以。
但如果阿傍真的出了手,他定然会恢复邢放身份,甚至不惜将他手中魔兽给召唤出来,那时候恐怕就更加不好收场。”
杨屠巳微微有些惊讶,更加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表露自己鬼师身份,然后振臂一呼,唤醒旧部卷土重来?”
陈石倒没怎么担心,而是分析道:“这也是也先前想过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他邢放之所以修为进展迅速,却还是需要一步一步的印证,是因为鬼师夺舍过后的神魂,在新的躯壳之中必须再印证一遍修为境界。
事实上这只是对了一半,如果真的是被鬼师夺舍,需要重修的只会是他的法力,而不是包括法力的修为境界。
就好比一个人他本身就已经有了大学的文凭,重生过后只是需要重新锻炼身体,而不需要再把所学过的知识再重新去认一遍。”
杨屠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依旧问陈石道:“那你现在结论呢?”
“很简单啊。”
陈石摊了摊手臂,说道:“邢放之所以要重新印证修为,或者说他就是在重修。
是因为他不是被鬼师夺舍,而应该是被邢放的神魂反噬,留下的本就是他自己的人格神魂。”
杨屠巳恍然大悟,说道:“难怪他修为精进如此之快,也就是说他可能完全继承了鬼师的记忆,只需要再按照鬼师之前留下来的路子修习下去就可以了是吧?”
陈石却摆了摆头,说道:“不完全是。
这一次在宜城,我也一直以为他只是为了窃取三魂,喂养五行魔兽,或者他自己修炼某种邪法。
实际上可能不全是,他要的就是把我吸引出去,看看我这个天选人能不能解决神魂复生的问题。
他本就继承了鬼师的记忆,所以当然清楚那些人三魂丢失过后会是个什么状况,而即便是我没寻找到花开不死竹,也一样能通过唤魂法术将那些人的神魂给唤回来。
如果能解开天魂之谜,那么他就已经有了最重要的收获。
反之,如果我没有解决掉神魂复生的问题,那么他就可以以甘鱼的身份,治我亵渎和损毁神魂的罪名。
而且就算我没有损坏神魂,只要我去了,他依旧可以杀了我,也算是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可没想到我不仅找到了花开不死竹,还治好了那些人的病,显然他也怀疑到了这不可能是我们现在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直到最后都隐匿的好好的,没能招惹出更大的麻烦出来。”
杨屠巳有些不明白,问道:“他为什么非得杀你?在这之前,他可是都不认识你吧。”
这个问题倒是简单了,陈石解释道:“简单啊,邢放的传承记忆之中定然是全勘了鬼师一生记忆,当然也就明白他对整个阴界的重要作用,可后来还是必然陨落。
以鬼师智谋,绝对不会不明白这都是一些人的特殊谋划,显然他可能也会是被抛弃的棋子。
他可以抛弃,但鬼族秘术不可弃,最好的办法就是鬼师转世投胎在另外人的身上,一个能更容易被掌控的人身上。
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邢放,但现在看来,邢放自己却显然并不这样想,一是他有他自己的野心,二来他同样不希望自己的秘术就这样传授予其他人。而我的出现,显然是打破了这种原有的计划,鬼王的安排,最终会使我以后成为他的威胁。”
杨屠巳依然不是很明白,问道:“你怎么会成为他的威胁?”
这个问题可能就在昨天,陈石都有些说不清楚,但也就是回到阴山天宫之时才恍然大悟,只是有些细节方面始终还没办法连贯起来,所以也就是拿自己所能想到的方面告诉杨屠巳道:“说实话,即便是今日我都还不是很确定自己怎么就会成为鬼师、邢放那样式人的威胁,直到昨日回到天宫之内是我才有些想明白。
所谓威胁,不一定是我的实力,而可能是我能做,我会做,我将来可能要做的事。
我问你,就我们这一路上走来,打过交道最多的是什么?”
“最多?”杨屠巳不明白陈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后回答道:“我本来想说是妖的,但相必起妖族来说,好像我们身边总是会围绕着各种阴魂、幽魂、阴神一类的东西。
并且这些东西在遇到你以后,总是会发生着一些改变。”
杨屠巳说的没错,原本以为会是生死敌人的鬼族,现在却有大部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敌人,甚至可能还变相的通过各种途径在帮助他,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还有那些普通的阴魂,也有很多是通过自己亲手逆转了命运。
于是说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些阴魂,我现在甚至都有一种感觉,帮他们每一个人重新入轮回便是我的责任。
花开不死竹是有人故意送到我手上的,现在看来,即便是有其他人拿到花开不死竹也不会复刻出我今天的这份成就。
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到现在我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我能同时施用九字真言术和六字大明法咒的,按道理说它们应该是分别属于佛道两家的术法。
我一开始也仅仅是以为九字真言是为了方便我调动自然界的力量,并配合我专心施术辅助之用。
可在竹林中那一刻,分明还有捆神、御魂之用,甚至六字大明咒能显化六道八门规则之外,其他所有能制止百鬼阴魂的效用都是源自于这九字真言。”
杨屠巳接着问道:“你说过,这两种术法都源自于你的突然顿悟,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九字真言还好,藏金阁中我们确实读到过,虽然没人会用,但有些天赋灵根确实能悟得曾经所涉猎过的术法。
只是这六字大明咒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难道说你上辈子真是个和尚?”
陈石不是没有怀疑过。
既然都能显化六道八门,呈轮回道路,有前世今生并不是奇怪,只是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今生人能记得前世记忆的情况,甚至陈石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何牵连。
难道说所谓轮回重生,是一个人跟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关系?那神魂有三分又还有什么意义?
第313章 剑锋有两刃,无敌便伤己。
陈石现在还想不明白,但也不是没有了希望。
陈石告诉杨屠巳,说道:“花开不死竹中的境海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那被吸纳进来的无主幽魂数量极为多,一时间也没办法全然投入轮回六道,都沉浸在原有的空旷世界之中。
因为其境海世界的特殊性质,让原本朦朦胧胧的幽魂逐渐恢复了欲念,所以现在的意识海中充斥着无以数记的各种情绪,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就找到共鸣之处,勾引出每一个进入其中的人自身欲念奢望,甚至连同前世今生所有经历造化一并都能牵连出来,已经不亚于将所有轮回经历的妄想世界都再勘破一次。
我将它称之为幽冥海,寓意悠暗深邃渊、回冥望乡台。”
杨屠巳好奇的问:“竟然还有这种事?怎么听这场景有些眼熟……?
哦……不就是话本中所描绘的苦海景象吗?等等……你刚刚说你已经沉沦其中,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在渡苦海境界之中?”
这并不需要瞒着他,陈石坦然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了,这种事,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是开玩笑,杨屠巳惊呼一声,说道:“你不是才刚刚悟得知常境吗?怎么一转眼就已经是到了苦海境?”
陈石反倒是不觉得奇怪,机缘到了,境界自然而然就成了,怕杨屠巳误会,又解释道:“我们宗门秘法中的境界划分,在大成境之前可能是依据自身实力有参照的之用,但大成境以后的境界却不适用于这个理解方式,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思想领悟,只要机缘到了,你悟到了,境界自然就到了。”
杨屠巳有些意兴阑珊,问道:“那岂不是并没有什么意义?”
陈石摆了摆头,说道:“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心境开阔之后,对于道法上的理解自然不同,很多术就不仅限于其本身沿用,就比如这火球术……”
为了让杨屠巳有更为直观的体验,陈石一边说一边施展了一个最为初级的火系法术。
只见陈石挥手之间,手中便已经凝聚起一团炽热的大火球。
陈石此前本就有娴熟的五行法术功底,这并不奇怪,无非是大了一些。
杨屠巳才刚想到这里,就听陈石一边说道:“五行法术乃术法根本,沟通天地间五行元素既能有所呈现,大成境界过后,五行法术并不局限于元素法术,更加有兼并阴阳两用之法。”
说着倒手一翻,刚才还炽热无比的火球瞬间变成了诡异的幽蓝之色,虽没有了温度,但其灼烧程度好似更加凶狠了些,就连周边的空气都有些变得扭曲。
陈石接着演示道:“当大成圆满,能悟知常境,元素法术就不仅仅是其形式,更加融合了人心六欲念。”
陈石手中五指变幻一个简单法印,指尖的幽蓝火焰便已然化作无形,只能凭神识感觉其中涟漪。
跟着杨屠巳便感觉到了自身变化,随着陈石五指不停变幻,分别能感受到自身心绪变化。
是真正意义上的牵动。
杨屠巳也已经有了大成境界,平日里本就有适应七情六欲体验,从中感悟知常之道,只是无论他如何调控这份剂量,始终都没有摸着知常境到底是情欲满控,还是无我无情的意思。
跟着陈石手势变幻,顷刻间便已经让杨屠巳又切身体会了一遍自身情欲世界,一时间竟也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却也隐隐摸着了小欲及我,大欲伤民的意境,或许能知常大欲小欲,晓我与分别,便能明白何为知常不堕。
陈石留给了杨屠巳足够的时间,等他完全从意境中清醒过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九境通幽秘法中传,知常不堕之下便是脱胎换骨,其实可能与我的情况有些不同。
脱胎换骨境界,恐怕要在我渡过苦海之后方能有所体现,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了不同经历。
入天宫门户时,神魂脱离气囊独立而存,有花开不死竹存在,我并不会随着天道规则涣散或者跌入轮回,同样我又有了另外的收获。”
说着,陈石手中五指竖立成掌,以阳面对着杨屠巳,瞬间变能感觉到陈石格外凝实,有一种无坚不破的实质气势,杨屠巳都忍不住伸手叩击试探,还真正有回应金石之音。
杨屠巳当即嘴巴就成了圆形。
而等陈石手往前推,这种实质瞬便便化作一阵压力,带着无可比拟的逼迫势力,仿佛彻底要将前方场景统统炼化。
只是演示,陈石并没有再持续催动,而是收回手掌,转换为阴面,同样朝前方推去。
与之相反的景象,面前包括空间内所有东西,仿佛都在消融、溃散,像时间的快速流逝,又像是被分解腐蚀,同样有被炼化的感觉,却能明显知道其中不可逆。
果然,留给陈石演化的面前石砖,在陈石收功过后便已经化成了一堆飞灰,颜色可能还跟周围石砖一样,却没了一点儿的作用。
从此,这阴山天宫之内便有了第一缕真正意义上的尘土。
这番演示过后,陈石便收了手掌,没有再展示下去,或许是陈石目前为止也只能领悟到了这么多。
可就这一部分就足够杨屠巳慢慢消化了,没看他到现在都还在盯着那堆飞灰出神吗?
陈石也没惊动他,转身离开了几步,端坐下来,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想明白呢。
而就在这同一个时间里,药王谷中却发生着一件有些离奇的事情。
自从梅溪森境稳定过后,白师兄又先后进去过好几次,一是为了寻找一些药材,稳定五师兄的身体情况;二是也要重新划分妖族区域,即便是有些妖族天然有领地意识,却也有无畏争斗的情况。
白师兄已经有所察觉,这森境之中不只是有鬼族魍魉和魅妖进去过,包括有些熟悉的阿傍气息,和那一缕邪祟。
显然,妖族之中突然间有那么大的动乱,毕定跟邢放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白师兄谨慎之余,又花费大力气巡逻了几乎整个森境,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小叔祖的出力。
果不其然,一方面是发现了更多留下的痕迹,一方面也确实找到了另一处出入森境的门户。
而且这道门户并不是后天开放的,其原本就该在那里,只是以前被大能用大法力封闭了而已。
白师兄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会是谁有能力在这个地方留下暗门,或许又还有什么目的?这一次邢放能入森境,又到底跟这扇门有没有关系?
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师兄并没有擅自从这扇门出去,做了一些简单的迷惑阵法和警戒术式过后就暂且搁置。
等这一切稳妥之后,药王谷中却面临着有些荒唐的遭遇。
即便药王谷地处幽谷之中,又有遮蔽护山法阵,是真正意义上的宗门秘境,但坏就坏在这些建筑始终坐落于国家领土之上的。
自从梅溪森境出现崩溃的迹象开始,就有专门的部门派设专员入驻此地。
因为有辜老爷子生前的关系,还有着宗门历来已久的责任划分,白师兄并不能拒绝这些人的插手,哪怕他们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白师兄还没有主动驱使这帮人,却被他们率先使下了绊子。
领头的是一位身穿中山式夹克的领导,身为围拢的大小随从就有不下二十来位,那阵势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大官一样。
当见着白师兄第一面时,就从随从身上拿着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沓有些泛黄的合同,并宣告道:“现有关部门统一开会讨论,一致认为药王宗部门无法继续担任梅溪森境守护之职,且因为十三离人全部意外身亡或者消失,属于严重失职。
念其曾经有功,且十三离人本就属于特殊监禁人员,现决定不许追究。
最后研究决定,即日起交出谷中所有产权,除个人用品外一律原地查封,待组织严格审查过后,酌情返还。
其人员白师兄、柳知言、柳知语、限日搬出药王谷驻地,其他现役人员全部遣散。
这是命令文件和驻地产权文书,请过目。”
说着当真拿出了一整套手续。
过惯了谷中江湖日子的白师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就想着翻脸。
却下一秒便注意到了远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至少不下两三百处。
兴许白师兄自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做到毫发无伤,但他也确实无法保证另外两个师弟有这样的手段。
有些沮丧的白师兄瞬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僵持了好半天才咬着牙说道:“我想打个电话。”
那人也是蛮有勇气和耐心,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是想打给特勤局李局长吧?我告诉你不用了。
他也因为误判失职,再加上个人经济问题已经被撤职,现在正羁押在某处接受调查呢。
至于你其他几位师兄弟……请恕我直言,好像都没什么用处。
白师兄,不妨我直接告诉你,得罪了有些大人物,即便是你是修行人,也有你摆不平的时候。
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国家并不是只有你们这一家修行宗门。
念在你我也算是同事一场,我并不会过分为难你,但请你也别为难我,咱们好聚好散,你看如何?”
白师兄咬碎了银牙也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人见白师兄无可奈何,倒也收敛了几分姿态,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来两个人帮着收拾东西,他们爱拿什么便拿什么,不必阻拦,一会儿再派两辆车一路护送,一直送到目的地为止。”
第314章 甲第层分明,皮囊身化行。
这还是白师兄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一番考较过后,最终还是决定静悄悄的听从了所谓的调遣。
除了宗门内部的一些重要典籍,甚至就连自己的一部分衣物都没有拣取。
可能是那人的叮嘱起了作用,周围的人都没有为难他,甚至看着药王谷中那么多丰富的资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特别感激于他。
这也让白师兄更加的难受。
五师兄还处于昏睡当中,即便是白师兄已经想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也还是没有见到起色。
不过幸好的是,只要六师兄不离开五师兄身边太远,他暂时就没有明显的生命危险。
从药王谷中出来的时候,辜老爷子的大儿子辜兆南却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没有过多的询问和解释,只是告诉白师兄他会尽量想办法保护好五师兄。
这可能也是白师兄唯一还放不下的事情。
白师兄谢绝了辜兆南的一些提议,只是叮嘱他找机会相助二师兄,自己会尽快找到辜芙蓉,兴许现在也只有她可能有办法帮助到五师兄。
只是临走之前,白师兄又向他问起了陈石,以及杨屠巳的现状。
而这些消息显然就连辜兆南也不是很清楚,自从二师兄有了麻烦过后,上面也更加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转达过来。
辜兆南问白师兄是否有寻找的方向?
白师兄告诉他,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找到他鬼族的联络人阿傍,而阿傍最后的消息其实就是和陈石在一起。
……
陈石就这样耐着性子等杨屠巳从定境中出来。
实际上花费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兴许是回到天宫之内,往日里形成的固定规律起了作用,酉时刚到,杨屠巳就睁开了眼睛。
陈石问:“怎么样,有什么感悟?”
杨屠巳的眼睛里略微闪烁过一道电光,一股子革新意义的锋锐却仅仅蕴含在了眼睛里。
看样子,此刻他的收获也不算小。
没有等杨屠巳的回答,陈石已经抱拳恭贺道:“恭喜师弟修为精进啊。”
一向有些纨绔的杨屠巳今日却变了性子,规规矩矩的给陈石回了一礼,然后又邀请着他继续着这每日里的任务。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即便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是默契的依次交互着掌着宫灯。
不同于此前的是,当他们点燃这一盏时,眨眼间便已经到了下一盏灯的地方。
这一夜,带甲阴魂依旧群起围攻着他们两人。
只是比起以前的狼狈,现在却显得游刃有余。
临近天明之时,甚至那些略微带有智慧的带甲幽魂还站住脚步,朝着陈石二人行以古礼。
即便是没有动用神念也能明白这是一种骨子里对强者的尊重。。
陈石明白,兴许这是他们在这种状态下的最后一面,所以当即也以最为敬重的方式抱拳以还礼。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之时,陈石有些遗憾的再没了先前的温暖,甚至神识之间还有了些自然反应的排斥感觉。
杨屠巳问道:“这具阴魂的状态不习惯阳光?”
陈石很平常的用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回答道:“毕竟是纯阴之身,而晨阳虽不炽烈,却是最具穿透性的纯阳光芒,自然会觉得不舒服。
倒是你,本就娴熟金系法术,最应该借鉴这一幕景象。”
听到陈石提及自己,杨屠巳也是诚然一笑,招手并没有唤出屠魔剑,而是直接以手指代剑朝前方点去。
透指而出的无色涟漪也仅仅是能在神识中辨别,透过面前的柱石,又接连穿透了七八根柱子才逐渐消散。
这里有一部分石柱本来就是陈石炼制,自然是清楚最具体的情况。
天宫内的材质本就与外界不同,不说其能比外界真正的石材更硬,而是一种早就下了定义般的完整程度,除非用最能贴近人之常识的办法,轻易并不能被破坏。
再加上陈石有了第二次的炼制,可以说简单的五行法术已经做不到动一丝一毫。
显然杨屠巳也已经掌握了五行阴阳之法,且这份能力相较于陈石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仅用肉眼看去,是看不见石柱上的裂痕的,但以神识感知,被剑气透过的地方,其内部结构已经被完整破坏,就仿佛那薄薄的一层空间之内已经处于缺乏状态。
杨屠巳不仅切开了石柱,还已经把之间所有牵连都从中斩开,是一种从根本意义上的划断。
这只是他不借助神器的最为简单的一击,就已经能有这种效果。
不需要陈石问,杨屠巳就自己说道:“等下一次见着阿傍,我一定找他试试他那个蛋壳。”
陈石笑着说道:“那恐你有得等了,我猜阿傍这一次回去,短时间内所有人都不会找到他了。”
杨屠巳知道他想躲起来,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找不到吧?问道:“就连你也找不到?”
陈石却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有种躲起来的情况,一种是不想被找到,另一种是不能被找到,你觉得哪一种更不容易被找到呢?”
杨屠巳:“……”
“被打坏的石柱记得要补起来。”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能在这个环境下不被陈石和杨屠巳察觉而靠近的人,不用转身去看也已经知道了是谁。
好久不见到师父,俩人都有些激动的转身恭敬作揖喊道:“师父。”
城隍只是简单“嗯”了一声,然后就仔细打量起二人。
二人也不觉别扭,反而有一种被亲近之人审视的欣喜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城隍才有些惋惜道:“终究不可能以世间态躲开那第三道规则。”
陈石和杨屠巳当初拜师之时,城隍与他们约定三个规则:“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这其中勿仗剑欺弱和勿轻造杀业他们都能理解,却唯独不入轮回这一条却有些无法真正理解。
有了这一次经历过后,陈石对于轮回也有了一些理解,却也清楚这还不是一般人所能控制的状态。
陈石甚至猜测,即便是鬼王那一等级的人都还无法完全勘破轮回意义。
这次陈石身躯跌落天宫境外,神魂状态情况下的他能隐隐感觉被一道什么规则牵引,却也能清晰的知道不止一两道束缚阻止着这道规则成型,其中最明显的一条肯定与花开不死竹有着必要的关系。
当陈石进入天宫之时,另一条束缚也逐渐清晰起来,就是这天宫之内的牵连。
好似是天宫中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牢牢的套住了陈石,又好似是从陈石的身躯内有一道什么桎梏始终跟天宫有些息息相关。
“原来不入轮回是这个意思吗?”陈石恍然大悟道。
而城隍也是在等着陈石领悟过后才问道:“陈石,我今日可以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三年之约依旧有效,你依然会是我徒弟,这天宫门匙也会在你有生之年都是交于你的手中。”
陈石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师父,不必再说,吾亦愿往。”
说实话,陈石所见识的社会并不是太多,与他这一生打的交道最多的反而是别人对他的影响。
小时候石老爹虽然不曾要求过陈石一定要做什么,却一直都有潜移默化中将之引领到了修行的路上。
然后是师父辜老爷子。
他原本是冲着想收拢石老爹药宗资源的意思,整合成一个完整的药王宗门本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当见到陈石之时,却有些鬼使神差的改变了最开始的想法,兴许是那时候他就已经冥冥中感觉到了陈石身上所赋予的命运。
辜老爷子境界只是堪堪跨入大成,却有着他自己的一套窥视门径内的办法,恐怕也就是在这一层境界里看到了一些他本不是很明白的未来。
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其实陈石本来想选择的路就已经被局限成了一条。
时至今日,可以说陈石除了将这一条路走到头以外,他并不知道其他路到底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况且,他自己的意愿也一直并不拒绝这条选择,就如同他当初回答石老爹的答案。
看着陈石的坚定,城隍忽然间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随即说道:“好。”
城隍回答过后,跟着就来到了天宫门口处,大手一挥,门外的陈石躯体依旧如昨日当初。
这个地方本就少有人来,况且即便是有人来了也是无法看到这所有景象。
这是陈石在蜀南竹海之时就已经赋予躯体上的奇效,并不会因为神魂的离开而发生变化。
城隍伸手一指,躯体自动便飞了进来,越是靠近,其形态也就发生着变化,到跟前之时就已经只剩下一对灰白色飞灰。
看到此种情形,陈石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是在看别人的躯体一样。
杨屠巳有些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何要这样做?”
第315章 吾借五道门,独留一生天。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贪、妒、惧、傲、淫、虚、懒
人物关系: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辜老爷子:原名辜习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习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
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特勤局局长。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祀月法环。
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功法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高台之上,大殿之前。
白衣人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神色庄严肃穆,问道:“即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可愿意?”
陈石双膝跪地,亦郑重回道:“当愿!”
白衣人继续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第316章 宫里如隔世,望而终有叹。
其实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站在这周围,就会发现一个浑身都有些冒着光的巍峨儒雅的气质男子,整在跟一个帅气的伙子讲经论道。
他并不能看得到以神魂方式存在的陈石。
城隍师父叫陈石躺到中间。
陈石就很平常的视为面前就是有一张已经打理好的床铺,轻轻地躺了上去,其正好就悬浮在城隍师父步下的结界里。
城隍师父双手齐动,似掐,似捏,事无巨细,好像都需要他亲自动手才有些放心一般。
不能以世界红尘的日历计算,实际上整个看起来很是简单的步骤,却也是整整花掉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等陈石真正再以肉身站起来那一刻,杨屠巳同样也发现了如同外界刘宝林一样的情况。
不可能城隍师父还有第二颗五行魔兽遗脱灵珠吧?
有些稀奇的上前左摸摸、又捏捏,显得十分好奇,又有些坦然的接受,似乎是觉得还能放心不少。
城隍当即提醒道:“莫要执着于再塑肉身,这并不比传说中的哪吒那样,以五彩莲花练就的莲藕身,其中韵味还不是我等现在所能体会的存在。
人身灵体本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少有外物所能取代,更不要想着还能再以五行灵珠替代。”
被城隍师父说破心思,杨屠巳也是老脸一红,不过他随即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当即就有些兴奋的问道:“哪吒?难道说他真的存在?”
城隍师父答道:“既然是有天界,他当然存在。”
随之杨屠巳继续问道:“那莲藕身又是怎样的存在,为何五行身不能与之比拟?”
城隍解释道:“五彩莲藕身乃古仙法练就,这本就是世间难得机缘,再就是哪吒修阴神法术有所大成,不受五行六道所束缚。
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哪吒自己本就是阴神成仙,又有神器五彩莲花,才能得他师父以古仙法合而为一,神器便是他,他便是神器。”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杨屠巳心境并不为之所动,而且同样瞬间明悟,其实再生并非只有唯一之道。
这两子悟性本就绝佳,很多问题只需要简单点化,便也能举一反三,且心性极佳,也少了为师者过分担忧。
城隍也是赞许的看了杨屠巳一样,吩咐道:“护好你陈石师兄,等他彻底融合这一肉身,于宫中好好修炼,不被外中事物滋扰。”
说着又有些忧心道:“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也只能凭借天缘看你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吧。”
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又这样说,正待要问,却已经被城隍打断道:“五行灵身不能再支持他掌控天宫门匙,就好生在宫内修炼吧。”
说的是重复的话,不用陈石谛听术,杨屠巳也已经明白,或许这段时间外界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且会牵动宫内陈石。
杨屠巳只能有些无奈称诺,然后再恭送城隍师父离去。
在阴山天宫内部,只要是闭关状态,阴兵幽魂并不会主动打扰,倒也省去了杨屠巳格外照料。
只是有些苦了杨屠巳只能独自一人面对又一步增强过后的带甲阴兵。
比起前些日子,这时候的阴兵甲胄更为鲜亮,就连那些最为普通的兵士身上都有了一套完整的甲胄,且比起之前只是相互配合的攻击方式,这一次的交手,杨屠巳明显有些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阵法之中。
明明才刚有些适应甲胄兵士的冲击,下一秒可能又要面临着另一种变化。
首先是重力,加重了自身承受能力的同时,对手的每一刻力道都有了好几倍的增长。
即便是一些简单的招式,有时候都是杨屠巳用自己的肉身去挡。
唯一值得有欣慰的是,这些阴兵此刻并没有带任何兵刃,显然是刻意为了迎合对两人的锤炼。
不过不好的就是杨屠巳自己也不能召唤屠魔剑相助。
每一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杨屠巳有些眼巴巴的望着陈石,心中期待着他到底何时才能醒。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地名: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功法: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第317章 无头绪难觅,见机事有行。
安置好柳家兄弟。
六师兄并不想白师兄独自去寻求解决办法,奈何五师兄现在更加离他不得,急得六师兄眼睛里的挂满了泪花。
白师兄安慰道:“别哭,你们本就没有被命运击垮,现在更加不能屈服。
我们至少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白师兄的安慰很有道理,但也并不能让六师兄有多少心安理得。
只是有些无力的承诺道:“等五师兄能好起来,他们兄弟俩一起重建药王宗门。”
这是一番心意,白师兄并不拒绝。
简单几句叮嘱,便又一次踏上了征途。
白师兄出来过后的第一站,是远远的跟白凤凰告别。
正在忙碌的凤凰好像也感应到了白师兄的视线,只是等她转身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身影。
第二站,白师兄已经到了阴山门户入口。
望着面前的悬崖,明知道再往前几步就是目的所在,却未得入门。
白师兄明白,如果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也就是等于被拒绝。
可能还不是时候。
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一夜,好似就是为了单纯的陪一陪两位最小的师弟。
却不想此时天宫内的两人,一醒一睡,已然哭成了个泪人。
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哭,可能就是瞧不得白师兄明明很俊朗的脸庞,此刻却已经满是疲惫。
没有了寻找阿傍的线索,白师兄唯一还能想到的方向就只剩下邢放。
前些日子宜城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不用确凿的证据,他也能想到跟邢放有着必然的关系。
至于有二师兄的人手差不多已经做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有些蛛丝马迹并不是他们那些人所能发现的。
白师兄从阴山出来以后就直奔宜城,走的还就是当初陈石走过的路。
还别说,白师兄才刚去不久就察觉到了一些线索。
只是从时间上推断,现在并不需要急着去搜寻邢放,左右无事,白师兄就想着或许该去看看石老爹最后的安息之所。
他是隐约从师父那儿知道些消息的,石老爹在不认识师父的时候就不是普通人,如果他身上也带走鬼族气息,说不定也会有什么线索。
只是还没等他再次上路,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打破了计划。
“??安,你怎么在这里?”白师兄有些惊讶的问道,来人正是白云观弟子??安,那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只是白师兄怎么看都有些长。
??安一阵气喘吁吁,竟然是一路赶过来的,说道:“专程来找你的……嗨……你先等我缓缓……”
虽然是赶过来的,但既然没有急着说,显然事情也不是太过紧急,白师兄有些痛恨有这种经验。
递上去的水,??安一口就给喝了个干净,等他缓过劲来后,白师兄才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连水都没喝。”
白师兄是注意到??安有些干燥裂口的嘴唇才递上去了自己的水壶。
??安咕噜噜一口气把水喝了个干净,舒坦的“哎”了一声才说道:“事情是个急事,但实际上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怎么赶也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抓紧时间先把消息告诉给你,然后再商量着该怎么办。”
说了一大堆,实际上并没有说到点上。
白师兄有些无奈的感叹了一声才说道:“事呢?”
??安这才好像反应了过来,说道:“哦,一时糊涂,竟然忘了先说事情,以前我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
自从上次你把雷击木分给我,我是没日没夜的研究,可能把脑子给累坏了,你别怪,别怪啊……哈哈哈……”
白师兄一时间有些无语,难道说这孩子真的伤到了脑子?
正要用药王谷秘术仔细甄别一下??安情况,他却一把拉住白师兄手腕,疑问道:“你干嘛?”
白师兄没好气的道:“给你看看是不是真伤到了脑子。”
??安:“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啊。
事情我听说了,是不是现在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
“钱?”白师兄甚至都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当然,其原因也是他真的不缺。
上面的人虽然收了药王谷产业,但实际上除了谷中的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外,很多对他们此前来说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反而没怎么动。
比如说是钱。
当初陈石、辜芙蓉、杨屠巳入门之时,三师兄就一人给他们办了一张储蓄卡,里面不仅存了一大笔钱,还托办了很多投资产业,可以说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挣着钱。
就连他们三都没怎么在意的东西,白师兄自然更没有在意过,同样他也有这么一张卡,同样是他三师弟自从去了国外之后就给他置办的。
看着??安一副有些坏心思的表情,回答道:“那倒不至于,他们并没有在乎这个。”
??安听言一阵失落,心中的那点小九九被点破也不觉得沮丧,他更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说道:“不可能吧,我上次就翻了那么一点点的错误,他们就把我所有的钱财就都给没收了啊。
他们这么爱财,居然没动你的钱?”
既然他说的这么肯定,白师兄都不得已有些怀疑了,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去确认过。”
??安赶紧拉着他,一边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有储蓄银行,你赶紧去确认一下。
这以后要想重建师门,所花费的钱可不是一星半点,能攒一点儿就是一点儿,最好是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人。”
有了??安的这一番打诨,白师兄的情绪反而轻快了许多,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你好像现在也还是同样属于那些人之列,这样说就真的好吗?”
??安满不在乎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爱的是财,他们爱的是钱,不一样的。”
没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白师兄抓紧问道:“你还没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安有些怀疑道:“我没说吗?那我刚才一直都在干嘛?”
白师兄一阵无语,看来他脑子真的有些问题。
眼看着白师兄就要发飙,连去储蓄银行的路都没打算走了,??安这才老实说道:“诶诶诶,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开不起玩笑呢?”
白师兄微怒道:“你都快成话唠了。”
“嘿嘿……”??安也不介意,还笑着说道:“最近在网上学会了一个新东西,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人都有,还有他们那些创造出来的段子,是越看越有意思……”
??安还待滔滔不绝的继续讲下去,只是觉得背心突然有些发凉,扭头就看到越来越有些面色不善的白师兄正怒视着他。
才赶紧一本正经道:“府西地带又出现了一些诡异,上头派人去了,不仅不见起色,甚至去的人手都接连失踪了。”
随即还强调道:“这次去的可是正儿八经有修行的人。
上头并没有太过重视,我师父觉得其中有些不妥,而且以前的事情一直都是由你们药王谷牵头处理,这次虽然被取缔了宗门产业,但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说不定过几天就又回来了。
不过这事情还是得办,要不然可对不起天下黎民,你说对吧?”
倒不用??安故意将他一把,无论上头有没有收回宗门产业,白师兄都没有放弃过一些责任,只是眼下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而已。
白师兄想起先前在宜城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联系,便说道:“这次宜城之事就是邢放所为,按道理说他不会这么快就再次滋事。
修行人失踪也并非就一定是邢放所为,府西那边临近密纳教,密纳教徒一直都有掠擒其他修行人的行迹,说不定这次也是。
有你此次前去应该足矣。”
??安两手一拍,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连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那白云老道非得说他最近眼皮直跳,定要出什么大事,我看就是他最近熬夜有些多了。”
??安虽然年轻,可从来不会这般轻浮,看样子他自己的心境也有了些问题。
白师兄有些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涉及门派秘法修为,白师兄并不好擅自插手指导,看样子白云老道同样是想借这件事让??安历练,从中寻找突破之道。
白师兄问道:“那你怎么又要寻着我去?”
??安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不过也是咬着牙辩解道:“这不是你们对这些事情更熟悉吗……”
看着白师兄瞪过来的眼睛,??安立马老实说道:“是我修为出了一些问题,修为还在,可法力时灵时不灵的,这怎么能身涉陷境嘛。
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要好的朋友,当然得来找你了。
你可别泄露出去了啊,我当初坑过那么多的宝贝,说不定那帮人正等着卸磨杀驴呢。”
有些好笑??安把自己比做成驴。
不过他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药王谷典籍之中同样也记录过这个问题,只是出现的境界非有不同,是为劫数。
有些人轻轻松松、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中就度过去了。
看样子??安是第二种情况,于道境中患得患失,悟不得何为放下。
如果白师兄座下弟子,可能会直接告诉他跟平日里爱好宝贝有很大关系,点拨之下能过渡这个劫数并不会太难。
只是??安本身修为就跟白师兄差不多,自己就算以朋友身份现在告诉给他,也已经起不到什么效果。
因为这种劫数本就是修行人的同身障。
第318章 戏言缭语繁,不耐素人催。
所谓同身障,浅显的讲就是感同身受。
一种没事找事的牛角尖。
平日里,修行人法力得来也就得来了,很少有人会去研究这法力到底何来?又是为何而来。
更加不会有人去想着,如果这身法力不再来,又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然而世上就确实有这种无聊的人。
??安在炼化雷击木的时候就突发奇想,如果这树精没有修成妖身,也没有遭受雷击的话,还能不能成就这一段雷击木?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然后他又联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这一身修为,又该是怎样一番场景。
如果是在其他场景,??安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恰恰他此时也就刚好到了破魔大成,尚未圆满的半途状态,心性修习七情六欲,正是欲念混杂,思绪膨飞的时候。
也正是所思所想能被应验的时候。
这下好了,只要??安一想起这个念头,法力就莫名失踪,沦为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这层关障如果是在其他时候,白师兄只要一说起,说不定??安立马就能明白其中道理,所谓劫数可能也就迎刃而解。
但唯独现在不行。
??安欲念既然已经产生,他自己没办法突破这层障碍,白师兄就算再怎么讲得清楚,他依旧会被困在同知层面。
甚至如果白师兄在没有勘破这层障碍的情况下,越是陷入的太深,也会有入境的忧虑。
??安只需要一句:“你我境界相同,为何你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这就像一个引线,随时都有可能被??安给点燃。
白师兄不想在这个时候应验这层劫数,有很多事情是他现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他,??安就已经继续说道:“我临行之前替自己占卜了一把,用的是天道五方术。
你应该也清楚,这个术就是借用五行灵韵之法法勘来路吉凶,本是惊门稀疏平常的简单算术,你猜怎么着?却是有些罕见的丢失了土行感知。
白云老道跟我说,也只是在古时候有过一次五行灵韵丢失感知的情况。
并不是五行氤氲真的丢失,世间万物乃存,又怎么可能真正丢失灵韵气息?古籍中记载,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土魔现世。
如果说世间五行灵韵是正,那么五行魔兽就是极致逆转的存在,所以当它们现世的时候,其余灵韵气息都会为之一慎,仿佛凝重。”
白师兄修炼有些失去耐心,心中也有些愤愤的骂道:“我狠话唠。”
??安假装没看到,不过也是识趣的说到了正题。
“白云老道说,五行魔兽一旦出世,必然会引发骚动,只要哪里有事,基本上都跟它脱不了关系。
区别只在于造成的破坏会有多大而已。
这次上头对这事不再重视,一是因为历史对于这方面的信息本就记载较少,引不起他们重视;另外就是这么多年,修士界里一直都有着你们药王谷宗门中人调解约束,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他们也早就忘却了其中的残酷。
这次府西震动,上头就零星派人前去调查,即便是已经有人丧命,却依旧如此。
白云老道怀疑是土魔兽所为,再加上我那一卜卦象,更加坐实了这个推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然跟现在的邢放脱不了干系。
整个修行界,就数你对他了解的更多,当然得先来找你了。”
白师兄总算有些松了一口气,再继续说下去,他都有些怀疑会不会突然给悄悄逃了。
暗暗运用神识,仔细察觉。
不细心感受,还真不能发现五行氤氲之中土行元素的稍微凝滞之感。
用人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把五行氤氲比做其一种特殊的小精灵,它们平时会根据不同的环境和时间,显得十分的活跃。
而这个时候的土行氤氲却有些萎靡不振。
无论这件事跟邢放有没有关系,身为药王谷弟子都该前去看一眼的,况且他之前本就是在做这些事的。
现在宗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说实话白师兄自己也有些手足无措,倒不如先陪??安前去,把本份的事情先做好?
白师兄勉强答应了??安,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一起去调查,但我也跟你说清楚,我现在更重要的事是在寻找我辜芙蓉小师妹,希望她能有办法救我五师弟柳知言,这事你应该也知道。”
听到白师兄终于答应,??安当即点头跟杵萝卜似的,丝毫没觉得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自己太话唠的原因。
只是同样也关切道:“五师兄的状态还没有好转吗?既然连你们药王谷都没有的惨的,又为何会觉得辜芙蓉小师妹会能行?”
这本是一个人的隐秘,不过白师兄并不觉得告诉??安会是什么坏事。
说道:“辜芙蓉小师妹从小就有控魂天赋,在她被鬼族劫掠之前更是对神魂研究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和造诣。
且也没有能比鬼族更加熟知神魂的族群了。”
说到这,白师兄也有些无奈叹气道:“与其说是去找辜芙蓉小师妹,倒不如说是想求教鬼族术士,看看他们对五师兄的状况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直到这个时候白师兄才把最原本的意义给说了出来,好像也一下子就觉得身上被背负的东西轻松了不少。
??安问道:“那你原本准备去哪儿找辜芙蓉小师妹?”
白师兄漠然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鬼族可能出现,或者有其联系的地方碰碰运气。”
??安有些无语,既然你没有目标,而府西出了这样的事,不就是最好的寻找去处吗?
即便是没有遇到鬼族中人,也应该更容易碰到阴间吏差嘛,要找起来岂不是更容易?
哪还浪费自己那么多的口舌?
??安没找白师兄理论,而是格外说道:“对了,这次出来白云老道也是慷慨了一回,直接赞助给你们宗门两百万……
我想,即便是上头最终把宗门归属再重新归还于你,你也不可能不做一些额外的布置吧?这笔钱始终是要用得上的。”
白师兄虽然有些拘束,但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当即就很爽快的从??安手中接过了存折。
??安也是称心的笑了笑,白师兄能接下这笔钱,自己这一行也总算是稳妥了。
要知道,他这法力时灵时不灵的,这一路走来可吃了不少的苦。
但这都不是最让人担心的。
要是真遇到那些要揍的人,甚至是真正的碰上土魔兽那样的怪物,恐怕就真的会像卦象上表明的那样,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这才不一会儿,??安就又有些反悔了。
储蓄所里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过后,她也没有了先前那般的趾高气昂,就连最近的职工业务服务态度评选比赛上,还得到了充分的表扬。
更何况,进来的这两人一看就是那种有身份,且贵不可言的人。
“喝,竟然还有人直接就叫做白师兄的……”虽然只是轻声的低喃,可随即就看到了白师兄又递过来的身份证。
也不觉得尴尬,挺自然的告诉白师兄道:“不用身份证,在这儿输入密码就行。”
“……”
只是等白师兄输入密码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却依然没有动静。
??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到底里面还有没有钱,你倒是给个话啊,我们还要忙呢。”
柜台前的员工这才如梦初醒,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离得近一些的??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惴惴不安的说道:“我只是催一下你,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
柜员压根没理会他,而是连忙大声呼唤道:“行长,你快来一下,是不是这电脑出什么问题了?”
那边连忙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回答道:“又怎么了?”
“好多个零啊……”
事实上等那名叫行长的人把电脑屏幕费老大的劲转过来的时候,??安也没有数清楚存折里的余额到底有多少位。
从储蓄行里出来的时候,??安面带着殷勤的笑容朝白师兄撒娇道:“哥,你看你都有这么多钱了,那两百万是不是可以还给我?”
白师兄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账户里会有那么多钱,不过两百万听起来还是更为真实一些,对??安回绝道:“还?这不是白云道长赞助给我们药王谷的吗,干嘛又要还回去?等新的驻地确定下来过后,还得请他老人家在福禄傍上面提字呢。”
说着就打着哈哈朝前走去,丝毫不给??安纠缠的机会。
虽然疑惑,但后来白师兄仔细一想也断然明白了过来,宗门里要出这么大的事,二十中不可能事先一点儿动静都不清楚,不然这么多年在那样的环境里还就真是白待了。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原先卡里就有的本金和收益,更肯定是有二十中打进去的另外一些可挪用的资金。
第319章 一恍如隔世,再逢两世人。
事实上白师兄也只猜到了其中的一部分,毕竟他不是二师兄那样的身份,很多事情并不是能靠着想象就能知晓详情的。
二师兄从师父离世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些预感。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权谋上的事论人情可就有些掉了价。
二师兄也做过很多努力,想着看是否能同样把事情平稳过渡到如今的白师兄身上来。
然而白师兄即便是再怎么优秀,毕竟没有辜老爷子混迹世间的一些身份和地位,再加上此前就有未处理妥善的四师兄事件,就已经得罪了一些小人。
虽说是小人,但其能力却不容小觑。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四师兄私赦离人本就是大罪,且更是带着这群人搅乱梅溪秘境,罪上加罪。
最后虽已身死,就连那些本就是罪人的一十三人也一并没有回来。
可这同样是那些人口笔伐诛的理由。
而最主要的还是四师兄所留下的药园,它才是原罪。
白师兄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当在谷中被驱离之时,他只有选择携带一些那些人不会在意的东西。
就连药局那边的丹、草、药一律未动。
上上下下,身在朝中的二师兄几乎是走动了一个遍。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好像现在除了钱,他们什么补偿都不会有。
借着调用石老爹出诊灾区,自然也动用了石老爹这些年来无论是公家,还是私下里存下的药石,无论其有用还是无用,几乎都被征用了个遍。
流水的银子自然也就是如流水般进入了白师兄的腰包里。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二师兄如此到位的操作,这一次爆发疫情的所在地,从一开始到后来的善后处理,都是非常迅速。
俗话说,阎王不差饿兵,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师兄这最后无赖的操作却是异常的顺利。
白师兄当看到那一长串的数字之时,心下对于此前的迷茫也终于犹如拨开了阴云见日月。
今后还需要动用钱财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不会把堂堂两百万不放在眼里,为什么要还回去?
身为药王宗门现任的掌门人,就是所有师兄弟今后的支柱,自然也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像样的家。
无论是??安如何死缠烂打,白师兄就是不松口。
搞得他最后实在不得已,只能委委屈屈的说:“白师兄,你变了。”
“……”
兴许是白师兄的离去有些刺激到了陈石,也仅仅是在他离去的不久,就“苏醒”了过来。
杨屠巳当即喜出望外,连声唤道:“石头,石头,我亲爱的石头,你终于是醒了,快养我看看,这身子骨怎么样?”
陈石对于杨屠巳的殷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却不得已有些打击他,说道:“五行灵韵身躯本就不能算是实质,甚至可以说是脆弱得很,磕碰不得、酷暑冷寒不得,只能说是有些盗窃天机,躲避乾坤伦理,动不得较大法术劲力,修为境界也会停滞不前。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就是我现在不用吃饭喝水,而且还能飞了。”
这些东西,在陈石慢慢炼化的时候就已然知晓,甚至都已经在内心里预演好几遍如何应对杨屠巳的追问和解释,自然熟练无比。
杨屠巳可管不了其他,只是很在乎的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这动不了法术,不能打了?”
虽然跟事实是有些出入,但陈石也只能勉强承认道:“好像是这样的。”
“那怎么行?”杨屠巳当即就有些歇斯底里。
“这漫山遍野的阴兵又升级了,贼猛。
你却说你现在不能打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去应付?等等……”
好像是刚想起来另外一件更为严酷的事实,说道:“你刚才说不止动用不了法术,还脆弱得很?”
陈石蛮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不是说动用不了,像小火球那样的小法术还是可以用的。”
“哪有区别吗?那也就是说,我不光是指望不上你,还得连累保护着你?”杨屠巳瞬间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
陈石这下更低调了,轻声说道:“好像是这样的。”
杨屠巳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晃了几下才险些站稳,连忙拉着陈石就往天宫门户处走去,一边还催促道:“你赶紧打开结界,即便是顶着师父责罚,我也要先逃出去避避风头。”
只是还没等走出去几步,就又突然想起来,好像城隍师父跟他说过,陈石如今身躯不能承受天宫门户禁制钥匙,已经收回去了。
“天啦……”
一道比刚才更加绝望的嗓音充斥着整个天宫之内。
杨屠巳欲哭无泪,只得仰天长叹道:“师父,你坑我……”
事情也正如杨屠巳最不愿意发生的那样发展着,每天时辰一到,他就想找个石缝给躲起来。
可天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甚至相比起陈石和杨屠巳两人来说,这些阴兵才是天宫真正的主人。
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鸡飞狗跳、惨绝人寰,杨屠巳现在一天所受的伤,几乎是比他迄今为止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那帮阴兵臭丘八揍起人来也是真的一个比一个要狠啦。
就连能飞的陈石,五行灵韵身躯都差点涣散了好几次。
可因为是在天宫结界之内的缘故,即便是这副身躯真的涣散,也依旧能像鬼族那样,又重新凝聚起来,只是想必其痛苦程度却不比鬼族那样轻松。
陈石终究是没敢尝试,只能努力在夹缝中求生存。
至于其效果也是极为显著的。
陈石、杨屠巳修行时间本就不长,实际上在这之前,杨屠巳除了一些简单的体操之外,甚至都没有正式接触过功夫。
就算是石老爹有为陈石打下了些许基础,但基本上也只能是一些基础。
虽说修行界里大多都只是追求长生境界,至于其法力,更只是为了印证修行得失才创造出来的附属。
这些如果只是在世外之境,倒也不乏是一种逍遥之道。
只可惜陈石、杨屠巳今后需要面对的场景必定不可能是一片风平浪静。
这也正是鬼王合谋要将他俩送入城隍师父这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这般高强度的摧残之下,杨屠巳的应变能力几乎是以一种质得飞跃。
阴兵素来并不花哨,每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杀招,而杨屠巳本就有对杀机的敏感天赋,缺乏的就是应变处理和招架能力。
境界如此,杨屠巳也有着所匹配的身体素质,更有天赋金行领悟,从陈石的视角看上去,他的金身已经接近凝如实质,一种比从师父身上看到的伟岸,更加耀眼璀璨。
陈石之所以能这么悠闲,就像他先前对杨屠巳所说的,他现在能飞,再结合天宫之内所到之处皆为神器宫灯照耀之处,只要陈石慢慢适应了新身躯的灵韵法力调动,瞬移加浮空能力,简单应对阴兵围剿并没有太难。
况且杨屠巳嘴上虽然说得决绝,其中很大一部分能波及到陈石的攻击都是被他给挡下来的。
这让陈石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场中局势,思考着更多的被赋予的意义和其背后所蕴藏的含义。
漫山遍野的阴兵环境,就跟蜀南竹海所面对的场景近乎相似,只是他们只等着被救赎,除了气势,并没有真正威胁陈石。
阴兵虽然狠绝严酷,加之天宫环境,也并非能把陈石置于死地。
但陈石也是明白,之所以要刻意营造出这样的锻炼环境,实际上也就预示着他将来的某一天,终究要遇上比这更为残酷的邢放召唤出来的无休止鬼族队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师,也就是邢放手里,也有着一支无敌之师。
至于说被赋予的意义。
无论是石老爹从本该避世中的寻常世界,将他带到修行界;还是说辜老爷子更改主意,将宗门秘法九境通幽秘法真正传授给他;又比如城隍师父借着曾经的允诺由头,一并将杨屠巳都收入座下。
其中有些可能是一厢情愿,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身后事、长远事、未来事,甚至是一些根本就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先人之躯这一份优容责任吗?
陈石想不太明白,甚至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一个理由。
就如同城隍师父约定三责中的“不入轮回”一样,也许一开始就真的只是为了是一种束缚。
只要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往后的事又与我何干?
就算是陈石现在就去问,必定所得来的答案一定是违背了最开始的个人意愿。
陈石忽然有些明白,何为宏愿。
只是,要想想明白这些事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陈石眼下就已经想到了当初城隍师父最初可能的意愿。
只是等他想到一点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一个人。
“辜芙蓉小师妹。”不知不觉的,陈石就把心中所想唤出了声。
杨屠巳百忙之余抽空问道:“怎么突然唤起了她?”
如果说刚才那一声只是不知不觉,那么现在这一刻,陈石冥冥之中就突发有了一丝感应。
当即就有些面带笑容的说道:“她到门外了。”
第320章 天残知寒酷,索魂悲悯人。
杨屠巳奋力震开身边刚围上来的三名阴兵,只是这一下突然发力,也要他自己险些行岔了气。
一边咳嗽了两声一边急切的跑向天宫门户处朝外边看去。
只一眼,杨屠巳就直接惊呼道:“咦,小巫婆真的在外边……她身边的那人是谁?”
只来得及匆匆一瞥,杨屠巳就立马被再一次围上来的阴兵给缠上了身。
既然刚才的感觉没错,陈石突然间也觉得有很多话想问辜芙蓉小师妹,只是才刚挪移了一下身子就马上想起了现在的天宫门户并不是他想打开就能打开的。
说什么躯体不再合适,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望着近在咫尺的相思人,却又无可奈何不能相见。
似乎门外边的辜芙蓉也有了感应,遥遥望向陈石浮空的地方,只是口中说着什么,陈石并不能知晓。
阴兵并不会因为故人的到来而停歇,陈石只能一边依依不舍的多看上几眼,思量着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把信息传递出去。
天宫门户之外,魅妖陪同辜芙蓉站在悬崖边上,明明清楚的感知得到面前应该有一方世界存在,可肉眼看去尽是茫然一片。
辜芙蓉有些恳求说道:“师父,就不能见他俩一面吗?”
魅妖眼神之中略微闪过一丝怜悯。
自己在这个女孩最为无助悲悯的时候强行给掠了去,虽然聪明如她也能知道其中苦衷,但也是从来没有轻声细语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如今也是冥府谛听大人突然到临,才允许辜芙蓉到人世间一趟,目的就是为她五师兄施展分神法术,拯救其性命。
谛听大人轻易不现身,如此安排,定然有其深意,只是以防不测,魅妖也一直陪护身旁。
见心中徒儿恳求自己,魅妖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能告诉你他俩所在,并带你来碰碰运气,本就有违背谛听大人本意,说是有很大风险。
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谛听大人危言耸听。
但是,既然城隍大人闭门不见门户,显然是不同意你们此时相见,如今就算是鬼王亲至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辜芙蓉面色一冷,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魅妖也是已经习惯了辜芙蓉这样的态度,也不介意,耐心的再一次解释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转世。
这几百年来,也一直都是任由你们在人世间自我成长,可结果你也已经在迷失境看到了,无论你们拥有何种天资,其结果都将会中途夭折。
也幸好这期间一直都没有被鬼师察觉,要不然真被他夺了舍,或者干脆侵占了你们的神魂,恐怕整个阴间界,甚至人间界都将倾覆于他鬼师之手。
这一世不同。
鬼师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你们所在,所以即便是冒着神魂被消融的风险也要轮回一世,托舍在邢放身上。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邢放如今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境界,不出多久,鬼师神魂就能彻底苏醒,那时候就算是在鬼域,也不见得我们能保得住你。
如今这个时候,邢放之能早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土魔兽也已然被他从魔域深渊给召唤了出来,说实话,你们是一丁点时间都耽搁不得。
我们之所以左右你们的处境,完全是已经没有了机会再任由你们重生一次。
徒儿,如今这一世,你和陈石他们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就已经是十分难得可贵,切莫因一时冲动误了大事啊。”
只是魅妖也不敢告诉辜芙蓉,陈石如今已经算是死过了一次,就连其现在的躯体也是一种不稳定的存在。
这事自然也是有了鬼王参与,要不然就凭城隍又怎么能一时间聚齐五行灵珠呢?
辜芙蓉本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只是当每次一想起自己曾经许诺过的那些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背负起了偌大的责任。
辜芙蓉很想朝着前方大喊一声,乞求那趣味蒙面的城隍大人能允许自己见他们一面。
可又想到恐怕自己等真见了面,又不再舍得分开。
静静矗立了好久,辜芙蓉才开口问道:“师父,你说如果真的能诛灭了鬼师,这世间就能太平了吗?”
魅妖也是轻叹了一声,说道:“太不太平我不知道,因为以前出了鬼师,现在出了邢放,为师也说不清楚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一样的人物。
但是,以为师的经历可以告诉你,能太平一时是一时,万物循环,总该有其自然法则,如果我们不努力一点,就会是被淘汰的那一代。
恐怕那时候,这天会比从前更加的黑暗。”
这个道理魅妖已经不是第一次讲,但她每一次讲都仿佛抱着平生最大的期望。
也只有在辜芙蓉的面前,魅妖才会放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
其实辜芙蓉既然都能接受所有阴魂,自然不会只看魅妖的表面,事实上等她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了魅妖,只是扭着性子不愿意承认罢了。
一直站到快要天亮的时候,辜芙蓉忽然才在寒冷的风中感受到那一丝源泉法力。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五行灵韵,但那样的气息辜芙蓉当然很熟悉。
当即展开自己神识,全然没有防备的接纳着这些许溢流出来的灵韵。
魅妖神色一紧,转瞬又放松了不少,抬头望向那无尽虚空,就连她都觉得安心了不少。
陈石此刻也是会心一笑,好歹这一副身躯总算能有些用处,只是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对辜芙蓉的情愫莫名有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当东方那抹骄阳重新照耀的时候,辜芙蓉终于才心满意足的笑着说道:“师父,我们走吧,不能让六师兄等得急了。”
一路紧张了许久的魅妖,也只是在昨夜里真正轻松了一回。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她完全放下戒备的人就两个,一个是魍魉,一个就是眼前的城隍。
一个如同自己的父亲,一个就像是自己的兄长,这也许就是魅妖没有彻底堕落的唯一理由。
精神重新焕发的魅妖心情也好了不少,少有的露出笑容说道:“走吧,最多三年你就可以再见到他们了,又何必执着于现在?
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对了,你五师兄的症状你已经知晓,有没有什么眉目?”
当初辜老爷子收留柳家兄弟的时候,事实上他们的问题就已经有所显露,即便是辜老爷子用尽了毕生所学,也依旧是回天乏术。
只是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遇到鬼王的帮助。
鬼王二话没说,直接禁锢住本没有察觉到他的辜老爷子,目的就是要让辜老爷子明知道他的存在,却又不能被打扰到。
那时候鬼王同样动用的是分神之术。
柳家兄弟一母双胎,却只有一个神魂,有先天并蒂联系,小小年纪到还勉强能够生存下去。
可不完整的神魂造化终究无法承担两个人的命运,这也导致了柳家两兄弟打小就命运多舛、多灾多难,实在是无福能承担起两个人的消受。
鬼王动用分神之术,也有一种意义上是说窃取一份天机供为己用,只是这份算是偷来的天机终究不是自己的,要么消耗殆尽,要么就会被天道发现并无情抹杀。
好在辜老爷子生前刻意为柳家兄弟积攒了无数功德、造化,也一直小心翼翼躲避天窥,才总算能扶养他们长大成人。
可以说鬼王这等法术也算是有寄牵辜老爷子活人身份,等他一离世,柳家兄弟的问题自然也就暴露无遗。
心绪激荡之下,五师兄心神更是再也承受不住崩溃于跟前,要不是还有并蒂牵连,恐怕也早就已经回天乏术。
此次谛听嘱咐辜芙蓉破例搭救五师兄,魅妖已经能猜到可能所谓天选也有他的一份。
只是魅妖有些不明白的事,即便是辜芙蓉再以分神法术挽救五师兄性命,其修为境界也很难登临高地,这样的处境又能为往后的事有多大的帮助?
第321章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往年。
天宫之内,杨屠巳依依不舍的望着已经远去的辜芙蓉背影,说道:“你的法力为何能穿透这天宫结界?”
刚才的情形杨屠巳也是看得清楚,就如同彼时此刻,陈石凝炼自己的神识法力,却同样能沁润周边,那辜芙蓉不用提醒,自然便已经有了感应。
这同样也是陈石默契,为她传递出去的一些信息,至于辜芙蓉能具体猜到什么心思,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陈石虽然同样有些舍不得,但毕竟已经是缓解了心中最大的牵绊,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微微带有笑意说道:“因为我本来就是调用天宫之外的灵韵法力啊。”
御身形之外神识法力?
杨屠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石,御物之形他知道,御身外大块之形他同样也有涉猎,只是刚刚才触及皮毛,便已经是受益匪浅。
但是他同样也清楚,要想把这御形之功延续身形之外,是眼下万万做不到的。
杨屠巳甚至猜测,世间法非有身外化身之功不可为也。
难道说,眼前这个如果仅从躯壳来看刘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的男人已然已经有了世间法尽头的修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陈石神魂有了身外化身的境界,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施展。
陈石知道杨屠巳心中所想,解释道:“并非我有化身境界,而是花开不死竹境海神效,借先天生克五行之功化身为一,又有激引五灵神兽赋予神韵化身为二,方才能让我体会一二。
真想要行运分身所为,其实我现在也是还做不到的。”
杨屠巳好奇,竟然还有这等事情,难怪先前在蜀南竹海时,他隐隐就觉得好像陈石突然有了三头六臂,能同时御用三件法器,不可谓不神。
说着便想见识一番。
时候陈石自己也有研究过,这两道分身虽有延展自己神魂状态,但并不觉得会影响自己脑中所想,反而就很习惯的很快适应自己就有这样一种状态。
只是有些可惜,陈石并不能驱使分身,自然也就没办法为其展示。
更何况他们依旧有着本就赋予其责任的使命,身陷幽冥海之中,左牵缚神索捉拿阴魂,右擒锁魂链羁押凶神。
本来有些失望的杨屠巳突然心系他那手轻微的御身形之外神识法力的手段,如果能阐述一二,倒也能有格外的一种体验。
左右也是无事,陈石干脆席地而坐,好生梳理一遍自己经历,也正好一并说于杨屠巳听,境中方法能有借鉴,印证得失不为取利,知利害关系不为其胁。
也正是从这一日起,天宫之中行迹又开始了最普通的往复循环,不普通的是,即便是原来的老路子,如今却已经有了新的体会。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89年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96年10月8日,满7岁时,上1年级。多读了半学期。
98年10月3日,9岁,吃完生元丹。
01年7月初到师父家,11岁多。结识杨勇。暑假开始学艺,修为至气海凝聚。
同年国庆节,七师兄身死,师父死。
年底,五气朝元圆满,跳过洗髓伐经(前文五行伐髓经历),一跃踏入破魔大成境界。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死了,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习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辜老爷子:原名辜习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习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第322章 一心无二用,形单不分神。
如果说辜芙蓉本就是个天才,又怎么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况且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跟辜老爷子讨论过得失衡量定律。
看着魅妖情真意切的关心,辜芙蓉也总算真正软化了心思,安慰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截断他们的情绪阀阈,而是像拨快了生物钟,让时间平淡了这一切呢?”
魅妖也是一愣,全然没有想过她的法术还能这般使用?但其话中的意思又好像并不是没有道理。
她是怎么想到的?
魅妖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辜芙蓉没有明说,而是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微微一眨……
暂不细数辜芙蓉回到家中的其乐融融,他们此时过的每一分钟都好像比其他时候更为珍贵。
即便是等他们晚上睡在床上,都还意犹未尽的回味着这一天里的充实。
晚饭的时候,林萍儿就指着依旧还在发呆的魅妖对辜芙蓉问道:“她这样真的没事吗?好歹是你师父,这样会不会很不礼貌?”
辜芙蓉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她当初劫掠我的时候不一样没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吗?”
林萍儿听言,倒是觉得一阵莫名的痛快,但还是有些无心不忍道:“既然她没有伤害你,还原因教授你神仙手段,都可以不计前嫌……孩子,我们生活本就不易,莫要背负太多没有价值的东西。”
要不说会是她的孩子呢?
辜芙蓉一直以来就认为,过多的记忆会是拖垮一个人的累赘,包括情感。
在她的世界观里,之所以情谊无价,原本就在于每一段情感都是独一无二,又独属于他们个人;又在于情之迸发是在一瞬之间,犹如昙花一现,绚烂而又短暂,这样才更加的弥足珍贵。
而记忆,却成了过分的贪婪。
辜芙蓉微微一笑笑,比之以往的态度也是成熟了许多,说道:“我不是跟她计较,她这一生所经历的比你能见过的最为痛苦的病人还要坎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时间更能治愈她的办法。
别看她的样子是在发呆,实际上那里面的世界比这现实里要丰富多彩的多。”
辜芙蓉到底对魅妖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明明她的修为比魅妖要低,却又能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将之引入梦境之中?
比起魅妖所说的魅影幻境,辜芙蓉更愿意直接称之为梦境。
其实辜芙蓉也没做什么太复杂的事,就是把她刚回到家时的状态,以一种心理环境的视角以魅影幻境的方式呈现在她的梦里。
只是相比起普通的梦,呈现给魅妖的梦境会是更长、更细致入微的方式。
甚至细致到场景之中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赋予了其具体的意义和感情,其中又是哪一个表情是想表达什么、顾虑什么、在乎什么,又有那一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又怕错过了什么……
总之,明明只是可能三天的激动,被辜芙蓉压缩成了不到三分钟,却以三十天的情景呈现给了魅妖。
就算辜芙蓉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到底真的是对魅妖的一种体贴,还是伺机报复。
兴许是觉得就算魅妖真的三十天都不吃饭也依旧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为什么修为明明低于魅妖的她能一个眨眼间就能将之引入梦境,其实就两个字:“信任。”
知女莫若母。
林萍儿第二天的早上,还是体贴的为魅妖收拾好了一间专门的静室,准备好了一些足够表达主人心意的点心和水果。
魅妖有些呆呆的,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指令她就会乖乖就去做,林萍儿就收拾妥当了过后,只是出于礼貌的请她要是累了就到楼上休息,本没计划着她竟自己会走上去。
看着林萍儿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辜芙蓉却俏皮的笑道:“她是沉浸于意识境之中,又不是真的做梦,你说什么,做什么,其实她都知道,也能做出相应的反应。
只是这些反应并不会把她从意识境中给惊扰出来而已。”
林萍儿有些懊悔的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昨晚上没叫上她,她也是知道的?”
辜芙蓉点了点头。
林萍儿作势欲打,嘴里也责怪道:“那你不早说,你这孩子,咋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
辜芙蓉也不反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出了门口,路上传回来她的声音说道:“我先走了,去看望五师兄,晚上不用等我回来。”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觉醒小和尚的骨头法器,出森境就离开的伏笔。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大法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第323章 地宫翻覆地,物是人全非。
既然辜芙蓉知道这个地方,那么肯定与其有些关系,阴魂少有**地,但是一旦有了固定的地方,其短时间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动。
尤其是这里还已经形成了阴域的情况。
魅妖感同身受,同样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心一点!
阴域环境没有被破坏,也没有消散的痕迹,发生变故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如果对方留有神识残留,很容易就会被触动的。”
魅妖能察觉到这里的环境里还残留了一些不一样神识残留,这样的威压不可能出自一些简单的阴魂身上。
再加上这处阴域形成的环境气息并不是很强烈,也注定了这个地方不会有修为高深的阴修或者魂使。
辜芙蓉固然会听从魅妖的嘱咐,不过她现在更担心这里生活的“人”,算起来他们都已经是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再往下走了一层,终于触发了这里面的阴域结界,似乎是穿过了一层无色薄膜,其后面的场景就是曾经带陈石闯进来过的世界。
那熙熙攘攘的场景已不在,剩下的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倒不是如现实世界那般的被破坏或者摧毁的景象,而像是经历了太长的时间,慢慢被腐蚀和风化后的样子,辜芙蓉只是有些焦急的轻轻触碰了一下,便直接化成了一片飞灰。
事已经成了定局,辜芙蓉终于开口有些悲嘁的问道:“师父,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魅妖的法术大多是幻术,一些都跟景象有关,其中大多都会是真实场景,也只有真实的场景在不同的环境和时间,才能起到更合适、更真实的作用。
这就意味着魅妖实际上很多沿用的都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亦或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魅妖手捏怀疑法诀,微微闭上双眼,以神之五识仔细观察着这还有些残留下来的阴域。
片刻过后,魅妖才睁开眼睛,对辜芙蓉说道:“时间还来得及,你屏气凝神,莫要心生抗拒,我领你入境。”
辜芙蓉依言,只简单的对魅妖敞开了神识环境,心中难舍悲痛情绪自然也感染到了魅妖。
只是魅妖有些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这些心绪里面会有一种故地黏情温意念想,?难道说这小妮子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暂且搁置这心里猜测,手指尖一抹绿意化作流苏,伴随线上星星点点,一直延续到辜芙蓉眉心之处。
辜芙蓉心神顺便就被带到了曾经的环境。
四周呈现的是那些熟悉的街道和身影,此起彼伏的招呼声虽然朝的都是辜芙蓉的方向,不过她同样能感受到并不是唤的她自己。
稍许,辜芙蓉都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那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就被一股心悸的感觉给惊扰到了。
这也是当时在场的“人”最为真实的感受。
魅妖所施展的法术就是她自己的魅影幻境加上后来掌握的鬼族秘法所结合的产物。
这里既然是阴域,又是因为阴魂**时间太久所形成的环境,如今即便是这里的阴魂已经消失了,实际上也依旧会带着曾经熟悉的一些习惯性气息。
以鬼族控魂秘法将这些残留的气息凝炼出来,再催动她最为熟悉的魅影幻术梳以引导,所呈现的场景就是这里边阴魂所真实经历过的片段记忆。
而辜芙蓉能借用的,其实就是那些“人”的眼睛。
心悸的感觉愈加强烈,许多“人”已经禁不住的有些惊慌、尖叫,晃荡的阴域环境也跟着有些晃动了起来。
一时间,就连呈现在辜芙蓉眼睛里所见识的场景也都是杂乱不堪,慌不择路。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辜芙蓉实际上的世界都已经是颠倒过来的,甚至是有些残破不堪的……
被肆意撕裂的神魂,灰飞烟灭的阴神身躯,还有哪些刚刚有凝聚意识的阴识气息……包括辜芙蓉曾经熟悉的身影和呼喊,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逐渐归于寂静。
辜芙蓉眼眶的泪水无声滑落,这种寄居在别人的魅影世界实际上也同样占据了她自己的心神空间。
也更能体会到当时环境下的那种恐慌和无助。
最让辜芙蓉潸然泪下的是,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很多人的心里其实就想的是她辜芙蓉。
多么喜欢那个清灵单纯的女子会突然降临拯救他们,也几乎是他们鬼生环境里听到过的唯一承诺。
显然这些祈祷和心愿都将落空,化为尘土,归于沉寂。
魅影幻境早就已经停止,魅妖也只是静静的待在这个阴暗的环境里陪着她。
即便好像是好像已经错过了去探望五师兄的时间。
良久。
辜芙蓉终于停止了抽泣,只是眼角的泪水依旧无声滑落。
问道:“师父,刚才的场景能再经历一次吗?”
魅妖有些心疼的说道:“徒儿啊,既然已经是伤心地,又何必再经历一次。”
辜芙蓉倒是十分冷静的说道:“这件事必须要有个结果……我曾经答应过他们的。”
既然辜芙蓉已经有了答案,就是条件有些苛刻,魅妖能体会她心中情愫,自然也要满足愿望。
这一次魅妖准备的时间明显增长了不少。就连她的一头青丝也肉眼可见的生出了几缕华发。
而辜芙蓉身前也幻化出一颗剔透圆晶,那是能清晰呈现不久经历的记忆球,是辜芙蓉新近领悟的一道法术。
如方才同样的场景再经历一遍,只是这一次辜芙蓉已经敞开心扉,注意的却是一些不同的蛛丝马迹。
水元素弥漫,还有风刃肆虐,更有土行元素禁锢环境,辜芙蓉特意发现,这本来熟悉的五行元素,却不被阴魂调动,更不属于这一方天地。
等一切再次尘埃落定。
辜芙蓉御使晶球,催生幻象,指着远处有些模糊的身影对魅妖问道:“这道身影师父可曾见过?”
晶球环境本就是记录的刚才魅妖所施魅影幻境中的景象,不同于普通的光影成长像,同样会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虽然距离有些远,气息也十分微弱,但已然成域,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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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当然能如同识海世界般清晰感受。
仔细辨认过后,一股熟悉的气息汇于心上,回答道:“鬼族?只是这身形,阴界之中从未见过。”
辜芙蓉当然也已经分辨出这人鬼族气息,且是这阴域之中不曾有过的存在。
说道:“他不是这里的人,而且从感知来看,周围人都不认识他,甚至周围肆虐的水、风、土三气息都将他排斥在外。
如果没有其他特殊原因的话,这人肯定跟这里的事情有着关系。”
魅妖知道辜芙蓉并不是随意信口雌黄,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关系其实很简单,简单的四个字就可以形容。
“是不是显得格格不入?”
辜芙蓉点了点头,说道:“对,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我觉得他就是罪魁祸首。”
魅妖没有继续再盯着这个格格不入的人,而是仔细辨认着这同样不应该存在的三行元素。
“徒儿,这三行元素你应该熟悉,也应该能看出来他们有些特异……”
辜芙蓉肯定的说道:“是,师父认识?”
魅妖再次确认过后才说道:“世间五行气息只有两种,一种为灵韵,乃天地间精气自然显化,而另一种极为霸道的五行灵韵被称作霸合,是五行魔兽所独有的气息灵韵。”
辜芙蓉心思突然有了一丝轻松,眼神却有些犀利的说道:“也就是说这三道气息只会是这三行魔兽身上才有的吧?”
魅妖知道五行魔兽的霸道和行径,并不是如今的辜芙蓉所能睥睨的,就有些担心的说道:“是倒是,不过五行魔兽并不掠食世间阴魂,即便是有滋养之功也并不适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做出这样的事?”
虽然晶球景象中并没有显现这最后的场景,但好像辜芙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再闭上眼睛静默良久过后,却很是平静的再次睁开眼睛,只是这一次眼神之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而且还平静的对魅妖说道:“走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魅妖有些纳闷的确认道:“走?去哪儿?”
辜芙蓉淡淡地回答道:“去探望我五师兄,你难道忘了?”
一时间有些没有转过头来的魅妖,都有些结巴道:“记,记得……只是,这……这里的事……”
辜芙蓉说道:“我已经用晶球记录下来了,事情大概也有了些眉目,只是如今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证实,也更没有办法插手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
魅妖有些吃惊的暗道:“徒儿的心性何时变得如此透彻了?透彻到几乎都不沾染一丝尘埃了。”
不过这显然是一份好事,虽然有些奇怪辜芙蓉心思经历,但魅妖还是决定不动声色的跟着她就好。
也许说不定,这一世就真将会被他们打破桎梏已久的天地。
从地下空间出来,有些懒散的太阳已经高悬于头顶。
原来她们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等她们到达五师兄所在的地方时,却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第324章 魂分是一人,执面有阴阳。
这是一处三十几层的高楼,楼外面是清一色的暗透面玻璃,隐隐还能看见其夹层之内有些许流光闪烁,自然反应用神识探之,却发现有隔绝神识的功效。
显然这里不会是一处简单的所在地。
这里是辜芙蓉父亲亲自为五师兄安排的休养之所,也是他们一群人自己的秘密办公基地。
辜兆南本是一名著名的外科医生,更不会有修为。
只是可能是在跟陈石同一时间拜师辜老爷子的时候,才特意将他融入到了另外一个神秘组织中间来。
一开始辜兆南也以为这是父亲的安排,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甚至可能就连他父亲都不知道这一回事。
以他刚进入这层环境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接触到很多秘密上的事。
不过这里面肯定是有二师兄的影子。
虽然现在二师兄的处境有了变化,但并不影响辜兆南的一些特权能力。
这处高楼里是辜兆南的身份是是研究员,至于研究什么,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他能调用一整层楼的配置和安排。
三十二楼并不是他的直属单位,只是他可以跟那位与他有着差不多经历的另一位研究员要了一个床位。
这里就一个好处,就跟他对白师兄保证的那样,很安全。
安全到就连辜芙蓉差点儿都没机会进得来的程度。
陈石和杨屠巳的特勤身份随着宗门的取缔也已经被取消,却奇怪的独独保留下了辜芙蓉的资格,辜兆南也正是借用了这道身份才能将她和她师父带了进来。
三十二楼标注的是精神内科,实际上里面的病人加起来也只有五个,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六师兄占了一个名额。
另外三个人,辜芙蓉也没打听,辜兆南自己就主动介绍了一遍。
一个是植物人,已经七八年前的事了。
一个是疯子,总是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最后一个倒是个正常人,不过他一天要睡将近二十三个小时,显然也就不那么正常了。
走进五师兄的病房,六师兄正在给他喂食一些特殊的糊粥,辜芙蓉只是从其散发的味道中就可以判断出是一些掺杂了维护精气的药膳食谱。
倒也正符合五师兄此时所需。
这里的墙壁和门户都有隔绝神识的功效,所以当辜芙蓉已经站在面前的时候,六师兄才欣喜的唤了一声“小师妹”。
转身连忙放下手中的调羹和碗,拉着辜芙蓉的手竟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辜芙蓉反过来安慰了他好一阵子才总算平静了下来。
也难怪六师兄会如此激动。
无论是他师父,还是白师兄,柳家兄弟都已经为他们带来了太多的负累和麻烦,一些平常的感激之情过后,剩下的也只是由衷的敬畏。
这一次师父临难,就连宗门都遭逢大劫,他俩不但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甚至又一次增添了**烦。
结合此前经历,六师兄甚至有些坚定的认为,这就是他俩给宗门和师父带来的灾难。
为了安抚六师兄有些几近崩溃的道心环境,辜芙蓉又一次动用了她独有的梦境法术。
上一秒还情不能自禁的六师兄,这一刻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为辜芙蓉找地方坐,一番手忙脚乱总算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人。
“你……是你?”
六师兄立马换上了另一副神情,调集起本就有些散乱的神识法力,眼看着就要动手,却一把被辜芙蓉给拦了下来。
紧忙解释道:“她现在是我师父。”
“师父?”六师兄有些茫然的盯着辜芙蓉,不自觉的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仍然被她所胁迫。
只是依他的道行,即便魅妖就是真的挟持了辜芙蓉,他也肯定不能发现。
辜芙蓉简单做了几句解释,只是从六师兄寸金光阴的时间里就已经变幻了好几种不同的表情来看,定然不会是表面上的那几句那么简单。
事实上,如今的辜芙蓉也已然有了大成境界的修为。
等他完全已经消化过后,辜芙蓉还有些俏皮的转了一个圈才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只是此刻六师兄又突然有些眼睛发酸,不过转眼又有些懊恼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只会怯怯懦懦、哭哭啼啼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唯一接受过最真诚亲近的关系,柳家兄弟完全是把辜芙蓉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的看待,也难怪总是会在她面前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强压住心中的阴郁,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即便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再让你出什么事了。”
辜芙蓉知道他们心意,只是波澜心绪经历已经过了那个阶段,自然而然以一种同近心境的环境笼罩六师兄,安慰他即便是再珍惜亲人,也需要好好念及自己。
伤己以抚亲人,岂不是亦伤亲己之人?
有时候修行人对于安慰人,反倒是简单得多了。
大道理谁都能讲,也都能明白。
但能像辜芙蓉这般,以自己心境完全刻画到他人身上,所体会的就是最为合理的心理环境。
既能真切表达自己心意,也能让他人明白最为真诚的感动,又不做作虚情,岂不简单?
六师兄终于恢复平静,看向魅妖的眼神也没再那么的敌意。
魅妖倒是并不介意六师兄的态度,相反能有一个这样的人真正关心自己同样珍惜的徒弟,反而是让人很是舒服的感受。
同样很是欣喜的望着辜芙蓉,心中暗赞,原来魅影法术还能这样用,脱去了世俗媚态,就以一种纯粹情感洞彻人心,反而比费心粉饰更能占据他人意境。
这不再是魅惑法术,也已经超过了神识共情术。
如果此时陈石也在,定然会明白这其中的差别,更合适的用同身术来概括。
安抚好六师兄,辜芙蓉这才能专心观察五师兄状态。
其实从进门时起,辜芙蓉就已经察觉,这个房间里病的不只是五师兄,这也难怪三十二楼会把六师兄也当做病号看待。
有时候,不需要动用修行手段,只以最普通人的眼光,也能明辨许多不正常的状态。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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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问题,其根本原因是三魂有失,依稀却又与一母同胞的六师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此前的辜老爷子才能动用让其二人共用一个神魂的手段。
鬼族秘术之中的确是有分神法术。
不过那样的手段却是将人神魂直接斩断,不以左右上下之分,而是斩去时间前后半段,假借同时同功,夺窥避之巧妙。
这也是鬼师当年奴役一些修行人士的一种手段。
很多修行人就算身死,其神魂依旧比很多普通人要强大得多,如果仅仅是低阶修行人士也就罢了,甚至鬼师都不需要特殊手段都能强行奴役。
但是很多已经登堂**的修行大能道心稳固,气场坚决,就是贵为鬼族秘术之首的鬼师都已然是束手无策。
这才创造出巧夺天工的分神法术。
斩去一部分违背意愿的神识记忆,只保留一些自己有用的神魂,虽不再是其完人,却是他所需能用之魂。
这法术并不是魅妖教她的,而是在鬼族环境中,辜芙蓉通过典籍中自己学来的,一种此前就连魅妖都没办法接触,又完全看不懂、接触不到的环境里。
等辜芙蓉真正见到柳家兄弟,她才看得明白。
原来辜老爷子的确也是动用了分神法术,斩却的却是他们当初交叉的神识记忆。
就算以如今的辜芙蓉都不得不佩服当初老爷子的手段和魄力。
先不说这一场类似于精密如脑科手段的办法会有多么的繁琐复杂,只要稍微出一点儿差错,包括六师兄他们都得承受神魂消散之苦,要么一辈子沦为行尸走肉,要么当即魂归故里。
不过,如今即便是柳家兄弟有其一母同胞的亲系关系,也依旧不能再维持这种本就是粗制滥造被糅合在一起的关联关系。
即使没有受到那些刺激,这样的情况也未必能维持多久。
这一次辜芙蓉能从阴界回来,目的就是为了拯救五师兄,现在当然也包括了六师兄。
虽然还不明白为何谛听会要求自己要有这个手段,又为何这么做。
出发时还没有一点儿头绪的辜芙蓉,此刻却立马便有了办法。
自从把自己的白玉黑葫芦托人交给了陈石过后,辜芙蓉就又领悟了一种能储存神魂记忆的办法,就是面前的剔透晶球,其实它就是一种神识精粹所在。
所谓神识,乃寻常五识之延伸,从内外看向这个置身的世界,赋予法力填充,将自己所感受到的场景以触手可及的状态笼络在一个自己可以完全覆盖的场景。
也只有这种无形实质的东西才能囊括这天地间所有的东西,包括神魂记忆。
所以才有了这颗无沾不垢八十一面剔透晶球。
辜芙蓉唤过来六师兄,问道:“六师兄,要唤醒五师兄必须要有你的帮助,只是这样一来你会很痛苦。”
六师兄当即慷慨说道:“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你知道我们的来历,并不计较痛苦。”
只是辜芙蓉同样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那如果是要让你将这一切再经历一遍呢?”
第325章 病态惹人娇,知若方证道。
听到这话,一时间屋子里突然间都静了下来。
辜芙蓉看向六师兄整个都为之凝重了不少的面色,还以为他会为之怯懦……其实就算他真的退缩了,辜芙蓉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六师兄和五师兄整个童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不过显然六师兄并不会让人失望。
只是短暂的停顿过后,就听到他十分郑重的说道:“没关系,我能承受得住。”
辜芙蓉不喜反惊,问道:“六师兄,其实我宁愿你迟疑、退缩,所有人都不可能怪你,包括五师兄,我相信他也不会愿意让你为了救他再经历一次过去。”
六师兄一改平日里的潇洒,神情庄重的说道:“但我希望他能活着。”
这个话辜芙蓉在很久以前就听他们兄弟俩说过,也正是这句话一直支撑着他们从那至暗时刻一路走到了今天。
辜芙蓉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劝他,再劝下去反而就成了对他俩的折磨。
于是说道:“六师兄,以前你和五师兄都太苦了,我希望你们从今往后都能快乐的活着。”
六师兄眼前一亮,有些激动的拉着辜芙蓉的手问道:“你是说你有把握?”
辜芙蓉嫣然一笑,说道:“当然,我怎么能拿你和五师兄做这种没把握的事?”
六师兄又是眼睛一红,心中默默感叹这一辈子能遇到师父就已经是万中幸运,没想到却还能接二连三的遇到“好人”。
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突然跪倒在地,就要朝着辜芙蓉行俯首大礼。
口中还有些颤抖的呼道:“小师妹,你与师父的大恩大德,今生都难以为报……”
竟有些泣不成声。
他这突然的动作倒是洒脱,却把辜芙蓉给吓了一跳,连忙错开身形从一侧赶紧将六师兄给扶了起来。
明知道六师兄可能这些时日里都遭受着心里的折磨,压抑得太久,今日再也把持不住,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辜芙蓉也不管不顾,直接有些责备的口气说道:“六师兄,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从小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听起口气也知道她是动真格的,六师兄连连摆手,只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辜芙蓉转过来劝他,说道:“你不是说过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吗?既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客气。”
见六师兄拘谨的点了点头,这才有些征求他的意见道:“虽然我有十足的把握,但也需要你的配合,六师兄,依你现在的心绪,定然做不到安然入定,今日就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再开始,成吗?”
原本就是自己的问题,却反而要辜芙蓉来将就,刚刚才有些稳定下来的情绪瞬间就又有些绷不住。
辜芙蓉显然也是熟悉为何六师兄会有这么敏感的状态,但也不方便点破,只是佯装很是严厉的又一眼给瞪了回去。
还别说,这比许多办法的疏导都要来的管用。
下一秒,六师兄就仿佛找到了从前的状态,现在已经有了希望,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着了温暖的曙光。
似乎心里也有了些明白,近日里总是飘忽不定的眼神也好似终于找对了方向。
屏气凝神,再做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
修行人气息本就比寻常人悠长,六师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更是抛弃了对以往的所有顾虑。
好在辜芙蓉明察秋毫,连忙在房间周围布下一道简单结界。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通长啸。
要不是辜芙蓉早布下结界,恐怕非得被周围一两公里的人投诉扰民。
也是知道如今状况,六师兄自然懂得适时良机,忽有所悟,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如果自己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恐怕会被辜芙蓉责怪得更凶。
当然对周围的滋扰也是她能承担,并不需要六师兄自己担忧的事项。
久久一切停歇过后,辜芙蓉才笑盈盈的对六师兄说道:“恭喜六师兄修为精进啊。”
六师兄这时候才真正一改前日颓废,正襟衣冠对辜芙蓉答道:“托小师妹之福。”
好一番客套过后,气氛也终于回归了正常。
辜芙蓉这才摆了摆手,向六师兄告辞,称明日再来。
等送别了辜芙蓉后,六师兄返回病房,五师兄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只是往日里看上去有些愁容的脸庞,今儿个却也是一脸安详。
挥手撤去刚才因为自己发出滋扰,辜芙蓉留下的隔音法术,坐在离五师兄近一些的地方,六师兄说道:“哥,你说的没错,活着真好。
明日小师妹就有办法将你唤醒了,从今往后我们就一起报答她们的恩情……”
又说了好多柔情的话,似乎也只有在他俩独处的时候,才不需要装的那么坚强。
走在回去的路上,辜芙蓉才稍显一些疲惫。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魅妖这才关切的问道:“你对分神法术真的有把握吗?”
魅妖怎能不担心?
在来之前,虽然她是知道辜芙蓉已经学习了许多关于鬼族神魂方面的知识,但知道和掌握本就是两码事,更何况还是这种就连她都没办法掌握的法术。
辜芙蓉却十足轻松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要是没有把握,怎么敢对亲近的人身上动手。”
魅妖当然知道辜芙蓉几乎不说假辞,她既然能说有把握,就真的是有把握。
“不是为师不相信,是你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多,以前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好像也有让自己刻意轻松下来,辜芙蓉像个小姑娘一样,卯足了劲的伸了一个懒腰,就连短衫的肚皮都给露了出来,一抹娇柔的倩影瞬间就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魅妖好像有些反感这样的眼光,没等辜芙蓉回话,便一把将她拉离了人群。
而周围的人也是忽然觉得一阵恍惚,只记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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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像看到了一道仙影,只是转眼怎么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即便魅妖现在是辜芙蓉的师父,实际上辜芙蓉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曾经的传说,等完全远离了人群过后,她才笑嘻嘻的说道:“师父,你好漂亮呀。”
魅妖当然知道辜芙蓉想说什么,只是并不想接茬,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她拉离人群,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些有些厌恶的眼神?
魅妖没好气的说道:“你想说自己漂亮也就算了,干嘛要牵扯上我?”
辜芙蓉显然不怎么怕这个便宜师父,依旧软绵绵的调笑道:“因为师父才是我见过的一等一的美女嘛。”
这露骨的话把魅妖都整得有些老脸一红。
其实辜芙蓉并没有夸大其词。
魅妖实际年龄可能没有人知道,但仅从形象上来看,顶多也就是寻常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再加上她凝若玉脂般的肌肤,就是辜芙蓉仗着年轻都未免有些逊色。
更要命的是,早年魅妖的手段都是直指人性内心的魅惑妖术,早就练就了一身天然蛊惑的冷艳气质,如今就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也会让修为浅薄的人把持不住。
无论是搁在哪儿,都会被定义为一等一的美女。
辜芙蓉之所以这么不搭调的轻浮言语,本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师父讨论任何关于将要发生的事情。
对于唤醒五师兄,辜芙蓉确实有十足的把握,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而且这个代价肯定不是魅妖所愿意看到的。
辜芙蓉这样做,也知道魅妖不可能真的理解,说不定还会不顾及自己,亦或者谛听的本来意愿,直接将自己又给掳回阴界去。
所以干脆都不要捅开这层窗户纸。
眼见魅妖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辜芙蓉又耍起了小性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十分夸张的挂在魅妖的胳膊上,娇声娇气的说道:“师父,好饿啊,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离这里不远,非常好吃,以前我还带小勇子,还有石头来吃过好几次呢。”
知道辜芙蓉这是又在故意打岔,最终魅妖也只能无奈叹气放弃,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师父依你便是,何必如此呢?”
辜芙蓉这才一扭头,躲过了魅妖的抚摸,并在前面带路道:“师父你不懂了,有些事即便是对自己没有利益,却反而更需要人去做的。”
别看刚才还一副亲昵的样子,实际上辜芙蓉并没有真的放下对她的芥蒂,她知道魅妖如今是真的对自己真诚、贴心,甚至是有些宠溺。
但这并不就代表着能接受他们的做法。
也并不愿意去理解他们会有什么苦衷。
当初之所以这么做,谁都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可就是没有人理解过她自己会想怎么样。
人们总是会说,你错了,我都是为了你好,可真正的人生本就是因为有诸多的任性,才更能让人懂得珍惜。
第326章 迟情非偶意,不闻将来心。
这夜,辜芙蓉果然没有回家吃饭。
按道理说时间还早,五师兄的治疗又得是第二天才能实施,这一次好不容易回来,怎么的也应该多与家人待在一起才对。
原因也很简单,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自从被魍魉和魅妖掳了去之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将她带回阴界,只是在人世间寻一处隐秘之地教授她神魂法术即可。
可等辜芙蓉真开始学习的时候,魅妖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天赋是多么的可怕。
许多鬼族都难以掌握的神魂法术,她几乎都只是第一次接触,就已经有了完全把握的信心和手段,甚至已经隐隐在许多未能被发掘的方向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这本就是这一次将她掳来的另一个意义。
等辜芙蓉真正开始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神魂概念,最后缺乏的仅仅是对阴魂的认知和对神识的拓展。
其实在这个时候,辜芙蓉还没有认识到神魂有三的概念,虽然知道鬼族已经有了现成的概念,但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并不是听了仔细的解释就一定能被认同。
而且其一套接着一套的理论,搞得魅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可能是以前的鬼师研究方向错了。
后来又是魍魉建议,没有什么地方能比阴界接魂崖更能适合锻炼辜芙蓉对神魂认知了。
接魂崖这处地方,魅妖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有一些时间她自己也在那里修炼过。
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禁地,对于阴界来说却是意义有些非凡。
原本对于阴间界来说,无处不是能接纳往生阴魂的地方,可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是来到了阴界,又与阳世间孤魂野鬼又有何区别?
所以,曾经就有大能准备炼化整个阴界,为所有往生者寻找出一条完整的转生之路。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这位大能到底有没有成功。
总之往生者神魂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没有定律可言。
这接魂崖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处接纳往生者阴魂的地方。
这刚刚往生的阴魂,往往都带有极其浓郁的生前执念,自然也包含了许多如愤怒、遗憾、恐惧、留恋等诸多过来人的气息。
恰恰许多修炼神魂法术的修行者都特别在乎人临终之前那一抹灵光一闪,既能照彻身前一生,又能通透此生悔憾和得给。
以大彻大悟点拨一时顿悟。
魅妖所修乃人性欲望,自然也能在这样的情形中参悟各种心性才是人性可得之霸念,又何不可得之终生遗憾。
老实说,如果魅妖真的能完全看透欲念尽头,即便是断缘佛陀,一样能让他贪恋红尘。
这也是魍魉第一次带魅妖到接魂崖时所说的话。
“神魂有三,天魂胎光、地魂爽灵、人魂幽精,这是为师早就给你解释过的道理。怎么,今日可有了领悟?”这是魅妖正站在接魂崖壁口处对辜芙蓉的问话。
魅妖如今实力虽然已然跻身一流,可还没有能达到随时随地开辟往生之道的实力,要不然也不会需要提前时间从阴界往回来。
实际上即便是如今的鬼王亦不能做到随心所欲。
这也是魅妖无比震惊辜芙蓉天赋方面的原因。
花池地下阴域是魅妖所发现的,但她并没有察觉到那一处地方里还有阴界门户的迹象。
辜芙蓉吃过了心心念念的肯德基,便率先朝着花池阴域走去,因为她要打开这道阴界门户,尽快赶到接魂崖,去寻找一些东西之后又必要赶回来救治五师兄。
一开始魅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辜芙蓉要做什么,等门户真的被她打开了之后才不吝赞许的夸着辜芙蓉,竟然这么快就已有了掌握两界门户的实力。
同样站在接魂崖的辜芙蓉望着眼前熙熙攘攘朝着谷中慢慢向前飘去的黑影水流,跟魅妖回答道:“我当然知道神魂有三的道理,但在我的眼里,其实三魂只有一人神魂,无外乎其境面不同而已。亦无需知道其欲望执念,便可分魂归所属。
只是我如今还不能确切的知道,这种分辨到底是有何意义。”
辜芙蓉即便是已经这样解释,她自己都没办法闹明白的东西,魅妖自然更不可能懂。
不过她也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尽量为辜芙蓉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分析说道:“分魂归所属?你这个说法让我想起了乔觉法师的六道之说,那六道就分人道、天道、修罗道、畜生道等等……不就是你所说毁类之别吗?”
辜芙蓉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也清楚这六道之说,只是不明白该用何种定义来断定其行而已。”
魅妖问道:“那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辜芙蓉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那些影子洪流,专注说道:“我要认清那一缕天魂。”
等亲眼见识到五师兄的状况之后,辜芙蓉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种理解,也就已经清晰的印证了自己的心中猜想。
所以等她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到接魂崖,在这个往生阴魂最为密集的地方,总归才有最大的机会,也只要等见识过那一抹天魂,余下的事情便会迎刃而解。
然而,两人几乎是等到了后半夜,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虽然时间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可五师兄现在可经不起慢慢等待。
辜芙蓉还没有着急,魅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五师兄的事情没有办法解决,却反倒会成了她辜芙蓉的执念,这对她以后的修行绝对是毁灭性的关键。
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很多人都没办法解释何为天魂,你到底要找什么?”
那知辜芙蓉却是直接摇了摇头,有些含糊其词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要找什么,只是如果我见到了就一定会知道。”
见她竟然一点儿目标都没有,那一开始又为什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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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师兄说的那么言辞凿凿?魅妖没问,只是说道:“既然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出现,说不定就是这里的环境不对,这里尽是阴神幽魂,又怎么会一定跟天魂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没把握的时候。”
辜芙蓉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突然眼神一亮,说道:“来了……”
魅妖立马就顺着辜芙蓉的视线看去,显得比她还要着急。
或许是眼神很好,在接魂崖的尽头处,魅妖也发现了那一点异样,好像是星光。
随即转眼之间又没了踪迹,虽然是都看到了,也还是一脸的茫然。
魅妖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阴界怎么会有星光?”说着还特意抬头看了看一直灰蒙蒙的天空。
在阴界待得久了,这样的情况总归是见过的,辜芙蓉回答道:“你不是说过,不是所有阴魂都会一直停留在阴界的吗?有一部分阴魂可能会在任何时候,或者任何地点便能触动动转生的时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转世投胎,而且不会受任何人和条件控制,犹如天命,而这种情况每次都会伴有这样的星光出现。
我以前虽然见到过,却没有真正注意到过,也只是这一次见到五师兄时,突然发现他的额头出还隐隐闪烁的就是这一抹类似的星光。”
这一句天命好像有些触动了魅妖的哪一根神经,眼神之中无限闪动着灵光,却又总是好像一直抓不住关键,只是有些兴奋的问道:“这么说你现在有绝对的把握了?”
辜芙蓉没注意到魅妖所说的话,只是自顾有些喃喃道:“天命,转生?你可知道天魂为何名曰胎光?”
这一句提醒,却有些把魅妖给问住了。
何为胎光?她好像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只有辜芙蓉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难怪我一直找不到……谢谢师父,我们不必待在这里了,回去吧。”
魅妖还有些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呆呆的问道:“回去?回哪儿去?”
辜芙蓉轻快的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衣服上可能存在的尘土,说道:“当然是回人世间去。
这段时间在阴界待的时间就太长了,一身沾染的阴属气息就已经很浓郁了,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压制不住了。”
魅妖也清楚两界的气息不同,要是修行人也就罢了,即便是有些沾染,静心入定的情况下也就能摒弃那些不需要的气息。
但辜芙蓉的家人有一部分还只是普通人,是经不起阴属性气息沾染的。
从花池地下阴域出来,两人就直奔辜老爷子生前所在的那家医院而去,也正因为辜芙蓉恰好熟悉那个地方。
也只是她们刚刚到的时候就碰巧遇到有一辆救护车正仓促驶来。
车上是一对夫妇,妇人怀胎十月,此时正面临生产。
虽然跟车的医生和护士同样跟那个男人一样紧张,却也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第327章 分神唤二魂,再有同行生。
辜芙蓉随意挥手抹去自己身形便跟了上去。
虽然医院的人肯定认识她,但这样也是为了避免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魅妖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妇人很快便送到了产房,那里也有了更为专业的妇产科医生严阵以待。
听其中有一名护士称,该妇人有些超龄,恐怕会有难缠的风险,所以即便是已经开了宫口,却迟迟不见小婴儿露头出来。
倒也没有直接动用神识去探查那妇人的情况,女人的直觉一般都挺敏锐,万一就是因为一点点的闪失出了差池,就更没有必要了。
三日不见,辜芙蓉竟然也稳重的多了。
只是静耳倾听了那妇人的心跳、脉搏,辜芙蓉心中就有了断定,眉头也稍微有些皱起,眼睛时刻盯着妇人身体上边一点的地方。
娴熟的主治医生手已经搭在了妇人的肚子上,只稍微一寻找就摸到了孩子的心跳,瞬间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妇人状态,显然也已经有些脱力,赶紧吩咐护士维持能量供给,并亲自为其示范呼吸。
如果这事放在平日里,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辜芙蓉发现,妇人不仅仅是体能有些跟不上,甚至还觉得她整个身体都在以一种泄了气的方式,正在萎靡下去。
既然已经碰上了,说明这就是缘分。
辜芙蓉已经顾不上神识会引起那妇人的注意,连忙仔细查看。
果不其然,辜芙蓉入眼就能看到妇人额头同样有一抹星光正有些暗淡下去。
普通神识手段并不能阻止这样的情况,但好在辜芙蓉不同,她从小就有触摸神魂的手段。
只见她抬手一抓,好像就是要抓住那些正逐渐有些暗淡的星光。
而随着辜芙蓉的的捏住,闪烁的星光才终于有了一些稳定,辜芙蓉这才放心的将自身一些法力缓缓输入到妇人的体内。
望着逐渐稳定下来的妇人,医生还以为是刚才的药物此时起了作用。
或许同样也有这个原因,辜芙蓉并没有计较。
待星光稳定之后,妇人也渐渐有了气力。
医生摸清楚了小婴儿具体的身位,正以推宫行运的法子将其引导到正确的位置,等一切就绪了之后,还顺便动手帮助着妇人生产,这也是手艺比较精湛一点的医生才能轻松做的到的办法。
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提醒道:“露头了。”
然后是身子,最后是脚。
也就在孩子真正脱离母体那一刻,妇人额头上的星光忽然迸发出有些耀眼的星芒,照彻在小婴儿身上之时,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另一抹星光正熠熠闪耀。
已经不需要辜芙蓉维持,妇人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辜芙蓉从病房中退了出来,微微带有笑意的脸上一直还在考虑着什么,片刻过后才有些欣喜的望着魅妖说道:“师父,看到了吗?”
魅妖同样有些震惊此刻经历。
她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孕妇的生产,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难怪名为胎光,即是天授,也是母亲给予,竟是从其身上直接剥离……难怪伟大。
看似好像辜芙蓉这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魅妖依旧有些强制的令她先要休息一会儿才再动身,时间还很充裕。
辜芙蓉没有拒绝,同样还有很多心思需要静下来慢慢考虑。
见劝不住她,魅妖也只能是尽量为她护好不被打扰的环境。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无意间走到辜芙蓉周围,那么就会莫名其妙的偏转方向,丝毫不被察觉的绕过辜芙蓉方圆十来米的地方。
还真是无微不至。
清晨,微寒的冷冽风对辜芙蓉来说只是有些清凉,却反而正好可以冷静几乎快有些冒烟的脑袋。
辜芙蓉适时在太阳刚升起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魅妖看见,一缕精光却差点比晨曦的新阳还要璀璨。
看来,辜芙蓉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等她俩晃晃悠悠回到五师兄病房时,再见到的六师兄,已然已经是一副新的状态。
辜芙蓉大大方方的调笑道:“六师兄,恢复的不错嘛。”
六师兄反而有些拘谨说道:“倒让小师妹见笑了。”
辜芙蓉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这是六师兄你修为精进的体现,我又怎么会笑话你呢?”
既然辜芙蓉能看出六师兄的修为精进,显然是已经高出了自己,继而顺势恭贺道:“还是小师妹天资聪颖,已经先人一步领略到了更高的境界。”
“好了,好了,我们俩就莫在这里互相恭维了,你看我师父都有些笑话了。”
六师兄这才有些迟疑的朝魅妖拱了拱了手,显然已经有些接受了她。
却不知魅妖已是心潮澎湃,想不到这些后辈短时间内竟然修为如此精进,满打满算起来,他们接触修行的时间乃很多人十之一二不到。
辜芙蓉拜托魅妖为其**,她要就地为六师兄分离神魂,挽救五师兄的性命。
魅妖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辜芙蓉又岂能不知道她心中担忧?
说道:“这里的所在本就不是为普通人准备的居所,显然我父亲也已经打过招呼,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过来打扰。
师父只需要防范一些另外的可能打扰即可,”
魅妖这才放心站在门外,还顺便挥手简单布下结界,充当起了临时的守门神。
即使辜芙蓉显得格外轻松坦然,包括魅妖和六师兄又岂能不知道其中风险?
六师兄有些忐忑的听从辜芙蓉吩咐坐在床边,眼神始终盯着辜芙蓉欲言又止。
还是辜芙蓉大大方方的说道:“六师兄,昨日我已经跟你说过,施法期间会让你重温此生经历,与其担心我有把握的风险,倒不如保证你自己能不能守住心神。”
辜芙蓉说得态度生硬,也是为了让他莫要太过寡断,六师兄即使不能明白也该知道此刻孰轻孰重。
当即收敛心神,有了昨日基础,倒也很快便沉浸入定,放开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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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再有一丝负担的处境景然处优。
辜芙蓉嫣然一笑,也跟着盘坐于两人身前。
修行人的时间本没有计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辜芙蓉身前已凝结出一颗神识晶球,比先前所见的任何一次都要大一些。
不同于以往的已经映射出一些内容,此刻晶球之内只倒映着两位师兄的身影。
一会儿是雪中颠沛流离,一会儿已经流离失所,再到生死命悬一线。
即便是辜芙蓉已经知道两位师兄的童年是何等凄惨悲苦,也还是被此种情形有些惊讶到,没有影响到心绪,反而让施法过程变得更加充实厚重。
从绝望中见到一缕曙光,那也是辜芙蓉又重新再一次见到曾经的亲人和师父,心中牵连也与六师兄神魂引起共鸣。
只是再观望下去,不知不觉中,辜芙蓉面前已经从一个晶球变成了两颗,倒映其上的阴影也从六师兄换成了五师兄。
……
房中无日月,外界已七天。
在第三天的时候,辜兆南就亲自过来看望过,不过他远远的就看到了门口,却始终走不尽那短短的五十米路程,便已经明白不合适打扰,待在哪儿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魅妖知道他是辜芙蓉的父亲,但并不想与之相见。
第五日,辜兆南又来了,同样绕不过那五十米,两支烟抽完才离开,好像是有什么事要找辜芙蓉,或者是六师兄。
第七日,他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魅妖还来不及去看辜兆南的变化,就察觉到屋子里有了动静。
顾忌不了太多,魅妖已经打开房门冲了进去,因为她刚才的一瞬间仿佛感觉不到辜芙蓉的气息了。
辜兆南正想试探那五十米的无形屏障还在不在,就看见房门无风自动被打开,还以为会有人从里面出来,却迟迟不见动静。
房门还没打开,魅妖就已经透过神识看到了辜芙蓉的所在,只是其气息十分的微弱,仿佛是已经到了弥留的边际。
破开房门,一把将其拉到身边,也不理会还有没有苏醒的五师兄,只匆匆一瞥同样没有苏醒过来的六师兄便已经撞碎了窗户上的玻璃,消失在风中环境。
外边听到动静的辜兆南也顾不上会不会撞到无形屏障,只想去看一眼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顺利的跑到门跟前,早已经不见了辜芙蓉和魅妖的身影,只剩下破碎的窗户口吹了呼呼的风。
辜兆南心中一沉,显然也明白这一次并不会是像上次辜芙蓉被掳的情景。
赶紧掏出了身上的一个块头,吩咐着里面的人尽快搜索方圆距离,明知道可能会一无所获,也要尽自己心意。
等做完这一切,辜兆南才像是有些脱力般一屁股坐在先前辜芙蓉所在的位置,静静的等六师兄苏醒,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没等辜兆南头上的冷汗干透,先一步醒过来的却是五师兄,搞得辜兆南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清到底躺的是谁。
“老五?”
第328章 欺人身三魂,夺寿数九载。
辜兆南看着先一步躺着的五师兄苏醒,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老五?”
五师兄兴许是躺得久了,即使转头的简单动作也是有些缓慢,只是习惯性的听到好像有熟识的人唤,有些痴痴的转过头来。
“叔……父……”
辜兆南有些激动的赶紧扑过去握着他的手,好像生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你真的醒了?好,好,醒了就好。”说着,眼睛里竟然也有了一些泪花。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复杂了,就连他也有了心力交瘁之感。
随即五师兄也发现了依然坐在床尾处的六师兄,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辜兆南担心他刚刚苏醒,恐怕还会有些隐患,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他先等等。
又紧跟着跑出去,在过道的时候就大声呼唤着:“姜医生,护士,三十六床的病人醒了,醒了……”
……
一番包括了许多现代化的手段检查过后,这才确保五师兄真的醒了,而且还很健康。
这期间,六师兄也已经苏醒,只是相比起五师兄,他的状态却有些萎靡。
普通的医疗手段当然查不出六师兄为什么会如此,也只有姜医生勉强吩咐他要多多休息,莫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等其他人才刚一出去,辜兆南就已经忍不住问六师兄道:“老六,小芙蓉怎么回事?”
虽然比五师兄后来苏醒,但显然六师兄更可能清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虽然医生已经叮嘱过他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六师兄还是有些自责的说道:“我也不清楚原来施展分神法术会有这么大的伤害,辜芙蓉小师妹临近施法结束之时,已经耗费了大量心力,以至于刚一结束就已经昏睡了过去……叔父,我们是不是又连累她了?”
辜兆南先压住了六师兄心中的担忧,追问道:“只是损耗过大昏迷了过去吗?”
然而六师兄却也有些说不清楚,支支吾吾只是更加有了负罪感。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辜兆南常年身居高位的沉着本能支配,打断六师兄接下来可能会的情绪变化,唤过身边的秘术,井然有序的做了好几条的安排。
这才对六师兄说道:“老六,既然小芙蓉能回来救你哥哥,就说明她还有这份能力和机会,自责的话不必再说,跟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莫要辜负了她的付出和我们一直与你的期待,先好好照顾好老五,以后总归是有报答我们的机会。
好了,我也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得知小芙蓉状况,能为她做的事情不多,只希望她也别受到太多的伤害。”
说完,也不顾六师兄说话,就急匆匆领着秘术出了门。
这也怪不到六师兄会如此扭捏。
好不容易在辜老爷子的照抚下,才勉强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却突然间又失去了这最后的安稳港湾。
虽然说师兄弟们和辜兆南一家一直都将他当成亲人,可实际上自渐行愧的柳家兄弟又怎么真的能彻底放得开?
这不是他们简单的有修行印证就能彻底摆脱的梦魇。
如今,辜芙蓉看似轻描淡写的分神法术,实际上等六师兄最后察觉到的那一刻,便已经明白这样做对她的伤害到底会有多大。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辜芙蓉已经跟油尽灯枯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虽说最后被魅妖给及时带走了,也相信她一定有能力让辜芙蓉能恢复过来,但也就是这种无私对自己兄弟的奉献让他俩更加的有些无地自容。
辜兆南虽然不是修行人,但他同样可以发现六师兄的状态不对劲,所以干脆以久居高位的果断权利直接喝斥散了六师兄的心魔滋生,并建立起他应该有的行为目标,正是一种同样适应于修行人的引梳开导。
反倒是修为低一些的五师兄看得透彻,有些迟钝的扯了扯六师兄的袖口,说道:“叔父……对……”
六师兄不是不明白,只是心绪一时间不能控制。
有了辜兆南的提醒,虽然不夹杂神识法力,却也足够破开他的神识防备,自然也能明白这该有的道理。
转而安抚好五师兄,说道:“哥,你神魂初定,就好好休息,这道理我懂,也不会再让人担心,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报答他们。”
五师兄这才好像真的恢复了心神,看着面前亲近,又有些憔悴的脸庞,经不住抬起手细心的摸了摸,说道:“辛苦你了……”
其实如有良师在此,便能明白六师兄此刻也是惊险无比。
心魔劫、情欲劫、身受劫三劫临致,心里身外都恰好在同一时间经历劫难磨练,只需稍不留神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也还要在这个时刻分人之三魂去救治同胞兄弟,无异于在最脆弱的时候还要承担起份量最重的责任。
恐怕也只有辜芙蓉清楚,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形,恐怕她也没有办法在这难得的迷离环境中分离六师兄神魂,为五师兄觅得一份生机。
这次分神法术又与先前辜老爷子所为有些本质上的区别,说不上更好,只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们神魂有缺的情况。
辜兆南从医院一出来,就收到先前安排下去的回报,只初步确定,魅妖带着辜芙蓉可能已经返回了阴间界。
听到这个答案,辜兆南也是手脚一软,一种无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也是他唯一一次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修行体质的潜力。
话转另一头。
辜芙蓉以神识天赋,从六师兄从小经历中分离其神魂环境,既有些像镜像复制,又有些像古画宣纸揭裱。
与其说是分离了六师兄的神魂,倒不如说是复刻了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另一具神魂。
只是这一具神魂同样有被授予天命胎光,就是辜芙蓉刚刚领悟到的天魂天生之法,以成型在即时刻唤发出那一线生机,而付出的代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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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死环境。
所谓九死,既削天命,损功德,毁造化。其天命又有三,一为天授,二为天予,三为天赐;功德亦有三,前祖、当代、来人;而造化要列先天、中天、后天三数,共计于九。
辜芙蓉置身九死环境,她师父魅妖自然着急,唯一还能想到的就是赶紧回阴界去找谛听。
这次能有此行,本就是有谛听得吩咐,那么他一定知道辜芙蓉可能会有如今的结局,也应该会有拯救弥补的办法。
也幸好先前本就在花池地下打开过阴域门户,才能有尽快返回阴界的办法,可谓冥冥之中早已经有了安排。
也就在魅妖带着辜芙蓉穿过阴域门户之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清秀和尚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谛听?”
魅妖直接是扑了过去,刚到面前就带着辜芙蓉跪倒在地,乞求道:“还请谛听大人救我徒儿。”
谛听本是神兽,受法师点化方才得道,其后他也就干脆照着法师的形象化有人形,就是如今这般清秀和尚的模样。
只听他不急不躁的说道:“商幽,你曾经发誓恨尽天下诸人,今日却为何又要为了一个人而求本尊?”
即便是魅妖能找出千般理由,但也明白谛听并不是想要的答案。
回忆起自从遇到辜芙蓉以来的点点滴滴,反倒要借用她的话来回答。
“很多事情并不能以眼前的对错衡量,亦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谋夺本该属于的东西,魅妖狠尽天下人性,商幽却也因人而活。
今日我徒儿为救人而舍身,其义自见,不该平添此劫,亦或者已经遭逢此劫难。
大人有救我徒儿能力,非魅妖欲求,商幽恳请大人垂怜。”
谛听哈哈一笑,轻斥道:“你这妖女,倒还会分封表里。
这女娃也算是应我之语方有此行,也正如你所说我有救她能力,如若我今日不救,反倒显得不故人情道理了。”
魅妖一听谛听同意救治,当即十分欢喜答谢道:“弟子先行谢过谛听大人。”
谛听却说道:“你先别忙着谢,我虽然的确有能力救治她,但也需要一些东西,你可知道游族鲲鹏?”
“游族?”
虽然这一种族确实一直生活在阴界,但几乎是没有人见过它的存在,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即使查遍所有记载也仅仅只有两次记录。
一次是庄周未成圣之前神游时,其坐骑既为鲲鹏。
另有一次就是地藏法师立八门六道显化之时,其虚空曾有鲲鹏阴影长啸呼鸣,欢喜雀跃。
只是为何如今谛听突然提及?
于是问道:“大人为何提到它?难道说救治我徒还得需要游族鲲鹏?可已经许久没有人见过它了呀。”
谛听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说道:“这小女娃置身九死环境,又岂能是简单的办法能行?鲲鹏虽是难寻,却也是能助这小女娃将来能有无限成就,很划算的。”
第329章 小师妹迷踪,八弟子伴行。
既然谛听一再强调游族鲲鹏,魅妖再笨也已经醒悟了过来,抱拳不苟请教道:“还请大人指一条明路。”
谁人不知谛听天赋?
谛听倒也直接,说道:“活着的鲲鹏是没有了,但**的一样有用。
此去以西,极数之地可寻其踪迹。”
说着,谛听还无端一声叹气,有些惋惜的说道:“唉,如今这一只鲲鹏,可说是最后一只游族,无论你此去有没有那份福缘,都只有这唯一机会了。”
一听只有这一次机会,魅妖当然着急,急忙道:“游族天生实力强大,即便是已经身死,我想其神魂一样并非我能束缚,大人可是有什么办法?”
有些赞许魅妖聪慧,谛听从怀中取出一只袖珍灯笼,对魅妖介绍道:“这采菏灯乃当年庄子傲游太虚时,为鲲鹏引路之物,你且拿去,如果真有福缘碰到那凶兽,以神识法力定燃这灯,倒是能将其吸引,你只需将灯照至鲲鹏眼前,便能将其收束至这灯笼之内。
菩萨已经在这灯上刻下缚魂法阵,也足够装的下鲲鹏那庞然身躯了。”
谛听口中的菩萨,不用揣摩魅妖也能清楚的知道指的是谁,竟然是他亲手刻画的法阵,魅妖心中虽有疑惑,不过也怕耽搁了救治辜芙蓉的时间,强压下心中疑惑,正准备启程。
却被谛听叫住,劝道:“先不必着急。”
说着摊开手掌,凭空从手中飞出一颗亮晶晶的东西,随着脱离手掌范围,眨眼之间便已经增长至小船模样,正合适躺下一个人的大小。
魅妖不识此物,却能感觉到那里面的空间粘稠无比,就连神识延伸进去也仿佛陷进了沼泽地之中。
“这是何物?”
谛听回答道:“此物名为水晶舟,能不受界壁影响穿行阴阳两界,置身其中更能稳定时间流逝。
你此去寻找鲲鹏,非一两日之功,正合适辜芙蓉这一路上之用。”
“嗯?”魅妖忽然问道:“大人,我此路途去凶险,难道还要带着辜芙蓉吗?”
谛听也是眼睛刻意一瞪,反问道:“你不自己带着,难道还要我帮你带孩子?”
魅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说道:“不敢麻烦大人,只是我怕会顾不上她。”
谛听一副早知道你会有此一问的表情,不等魅妖追问,就挥手凭空拢来一道阴魂,说道:“诺,我这不连带着帮手都给你找来了吗?”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6?8胎光?6?8: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6?8爽灵?6?8: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6?8幽精?6?8: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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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辜老爷子:原名辜**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
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特勤局局长。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第330章 寻器海边际,莫知具容身。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不染无垢剔透晶球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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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一盏茶(10分钟)有两柱香,一柱香(5分钟)有五分,一分(60秒)有六弹指,一弹指(10秒)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高台之上,大殿之前。
白衣人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神色庄严肃穆,问道:“即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可愿意?”
陈石双膝跪地,亦郑重回道:“当愿!”
白衣人继续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上为天堂,下为地狱。无欲无求则处处是自由,有欲有求则遍是地狱。
最强的封印就是,你本来就不能动。
基督:上帝即支持你选择天堂,也鼓励你沦陷于地狱。
佛教:佛祖于信仰中渡化众人,而众生引入轮回。
道家:自在逍遥,行止由心,仙界无边,他化自在天无界。
子女的轮回转世,是父母生活中蝴蝶效应中最恰当的一环影响而因果。
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
修道士必有降魔心,不降魔反而有损道行,反之入魔者一样。
2002.11.16广东佛山非典爆发,2003.2.9流传板蓝根、白醋传言。2003.3.6流入北京。2003.5-7月基本结束。(第一场瘟疫)
2003年8月21日,四川盐源地震。(陈石身死,重修玄冥**。)
2008年5月21日汶川大地震:14点28分中国四川省汶川地区发生了一场震级高达8.0级的地震,造成超过8万人死亡和失踪。(跟邢放做最后决战。)
收尾:“2023年,陈石重现人间。”
2019.12湖北武汉陆续新冠。2020.3.11全球性蔓延。2023.1.8解除封禁。2023.5.5全球解除新冠威胁
书上说,人生而得力,锻力而生劲,劲强能炼筋,筋韧才生刚,金刚则不坏,这是外功之极致。而内功**则是,生而得灵,灵静而生津,津凝成气海,气海汇丹田,自此生生不息、法自然成。亲不合,爱不得,友无义。人性四大恶: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统领异域是逍遥,浊浊累事莫心焦。
见筹心迹得明了,不可只识人五梢。
身修百脉是长久,握笔描花赛翼德。
诸如五识身随意,小圣金刚尤可得。
闻石已知你难得,识石当知不可多。
有石心臆菩提坐,不见如来无量光?
莫道红尘多劫难,人间术数有天罡。
如是你来我也去,不登凌霄也逍遥。
题外记二:黎山狐族,南山蛇纹一族(相繇族人),北原蛮族。
第331章 英年不留寿,身死道不消。
地藏王菩萨说:“你就是你,又何必介怀是否于我的化身。”
“你确实是我一份道心所化。”
地藏王菩萨问:“以你之说,何为佛?”
陈石回答不上,零模两可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
灵感二
辜老去世,政府主持白师兄继位,各方前来吊唁。
来的人就包括阿傍,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虬髯客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鬼师黑袍埋下了种子,而邢放所做的仅仅只是简单的把这枚种子激发了而已。
至于还有多少人身体中有这样的种子激发除了黑袍,估计也就只有邢放心里才清楚。
离人侯吉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爱自己,皆为自私之爱。
除我之外,皆为无私,无私之爱,皆为大爱。
七情,爱、恨、别、离、悲、恐、惊。
七魄,眼、耳、鼻、舌、心、气、精。
世间说: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非毒,四魄吞贼,五魄中枢,六魄除秽,七魄雀阴。
??胎光??:天魂,先天之本源,定人寿数天元。
??爽灵??:地魂,主后天智慧与巧思。
??幽精??:人魂,主导情感与欲望。
斩七情,化六欲,是呈太上之境界,用佛家语来说,视为超脱。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眼欲(见色)、听欲(乱音)、鼻欲(贪味)、舌欲(狂食)、心欲(忘义)、意欲(无为)贪之不尽、欲之无穷,到都来都是一场空,是为无为。
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所谓知常不堕,也就是分别在七情六欲之中明辨自我而不堕落。
仇恨既立场不同。
决定了三件事:一,延迟暴露师父去世消息,确保过渡。二,解决妖族霍乱。三,继续追查邢放和相繇。
九幽玄冥
龙行凤护天选子,巫山云雨泄春池。
离人,除了侯吉,还没有名字。
辜老(林、陆、柯、岳)
对面:(李、搬山术的马、戴、……
五行法术:“火法,动心之急躁;水法,藏肾之玄冥(顺息之法);木法,疏肝之生愈(再生之法);金法,清肺之止息;而土法,调脾之静滇。诸般世间法,为五五之行,周而复始,再生阴阳,遁去的一。”
雷法:旱雷、霹雳、阴阳雷、天雷、须弥(就是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故事大纲:鬼王把所有鬼族和灵族,包括游族通过陆离带到人间界,为的就是联合人族彻底消灭血魔。用得上的只有灵族。
邢放负面法术相当厉害,辜芙蓉靠封闭自己的记忆,陈石靠大成心相对抗,杨勇靠绝情灭爱对抗。
为他们构架千百张梦境,完成欲望,或者心愿。留下的泪汇聚成河,就是苦海。
冥河是欲念无止境之河,所以冥海无涯,苦海无边。
陈石葫芦里渡苦海,天宫观井边悟人性源泉。
最强:大势所趋,大势不可违!
石老爹的爹,说的纷争。可在辜老爷子战死的场景中提现出来。
陈石生辰:19**10月8号(己巳蛇年九月初九)人生格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身功夫五步:借势腾空,扶摇直上,挪转换身,连踏宝顶,凌空行云。
三原则:
强时,不凌驾于人,无红尘区别。
合时,不逞强好争,无亲疏分别。
弱时,不谄媚奉承,无自堕他别。
同年十一月拜入阴山天宫,杨勇入妄境,破关之时也就是十二月底。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辜老爷子:原名辜**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
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特勤局局长。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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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火行。
不染无垢剔透晶球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第332章 流途千里外,识海境愈深?
石老爹:原名石忠义,药工,捡陈石时43岁。妻子陈诗。
其父石中熹,药王门(药工、药将、药师、药王。)高人,年轻受寒毒之伤,用赤歾鸠稳住寒毒,后来五脏六腑耗损**,赤歾鸠放生(可能是李封存送的)。师承药王门,与辜**军老爷子是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后为保护儿孙退出宗门,归还药王箴秘籍。
封存:高门山城隍爷,太子李贤近卫将军,修之阳神出摄的境界。
邻居彭姨,彭德一夫妇。
辜老爷子:原名辜**军,石老爹父亲同宗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强好斗,喜怒无常,善伪难辨,欲望博大,亦正亦邪,陈石怀疑,爷爷的死和秘籍的泄露,都与其有所关联,还有带他入门也是另有目的。实则是个好人。
玄霄剑,红色。
白师兄,宗门暗使,辜老爷子知自己心性,暗中留下的门派传人。
有一件白衣法袍,能简单的抵御法术攻击,清心明神。
赤金盾,
白师兄破心魔的关窍竟然凤凰,后来跟白师兄改姓白。
学生:陈师兄,唯二**得五行手的徒弟,后半生碌碌无为。
大儿子辜兆南(叔叔),大儿媳妇儿林萍儿(林姨),均是著名的医生,但并未继承辜老爷子的衣钵,是个西医。有一名女儿辜芙蓉,就是粉色公主。
二女儿(小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杨勇,跟陈石是好兄弟,女儿杨敏。999个弟子,陈石按排第1千,关门弟子第九。
大师兄:白师兄:
二师兄在京都:姓李,特勤局局长。
三师兄在海外:
四师兄:陆南亭,专司谷中药田、粮食,还掌管刑律,谷中其他药农和杂役都是一些坏人。
五师兄:柳知言,与兄弟柳知语二人专职管理谷中行为约束等。天生极衰命格,躲在谷中,与恶人为伴,相当于躲避天机,靠辜芙蓉筑梦消除戾气,与邢放相呼应。后死,辜芙蓉平一生宿命纠缠,轮回。
与六师兄为共生子,境界相同,效用比弟弟弱。
重火法,金法(雷法)
六师兄:柳知语,协助哥哥管理行止以外,还兼顾整理藏经阁。
重水法、木法,兼善土法。
七师兄:陈庭芳,狐狸梅灵儿。
八师兄天生魂魄无所约束,离体而亡,在阴界可能相遇。
曹参。
九师弟:陈石。
修行三问:陈石,为明悟而修行。杨勇,为不欺而修行。辜芙蓉,为解脱而修行。
辜芙蓉:初步设定为孟婆(梦婆)天赋会读心术,修复和控制神魂,自然也能抹除记忆。(闻魂之声,扰灵之魂)
梦婆=孟婆(辜老爷子之孙女辜芙蓉)她的誓愿就是洗清鬼之一族的诅咒。
魅妖的天赋幻术+辜芙蓉的天赋控魂,更加完美的制造梦境,从而消除记忆的真实存在。
记忆是屏蔽的,不是删掉的。而灵魂深处的羁绊是人死之后,辜芙蓉用挪移之法,把一生所负重的东西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辜芙蓉有以**力之功,以自己灵台之功显化出一条河流,汇聚众生所不能放下的爱恨情仇,这条河,就是冥河。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断一切牵绊和因果,使灵魂新生。
重木行、水行,火行。
不染无垢剔透晶球,水晶舟,采菏灯,玄冥葫芦
杨勇:陈石好兄弟,御物不及气力之外,御器不离目之所及。
独重金行,秘境行有了金钟罩修为。
主修血劲百脉之法,肉身成圣。
他的被动技能其察觉敌意,无论是谁的。
陈石的被动技能是察觉恶念。
周同:铁山下酒楼老板。
鬼师黑袍邢放:玄冥少主,虬髯客保护邢放的原因是附身他的黑袍自封玄冥少主,是菩萨斩一身玄冥**之化身,所以会所有鬼族玄冥**,玄冥教又乃鬼族第一大教。玄冥教乃黑袍突然所创,所纳除鬼之一族以外,还包括了灵族、邪魅、怪物,还有游族。”游族,就是超三界之外的种族,比如年、鲲鹏。
鬼师黑袍会很多鬼族秘术,后来因故而折,准备夺舍邢放,结果被反夺舍融合。
后来被陈石击杀,占用躯壳,融合玄冥**,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少主之位。
安排他来的是阴帅陆离。
阴帅陆离:
1魍魉
魅妖商幽:魅影幻术,
鬼侍,魁首,鬼僚,
白衣,风息,鬼将,
黑袍,阴帅,鬼王。
牛头刑狱司阿傍:圣灵躯体,虬髯客为将来埋下的种子。祀月法环。
马面罗刹鬼??安。云中观的道士,喜欢搜罗奇珍异宝,也有很多法宝。
会五行法术,卜卦,绝技只口卜生死。
增加一个法宝,琉璃神火罩。
师父白云老道。
妖界小叔祖,黎山长老的存在,梅灵儿的亲身父亲,母亲是上一代宗门女弟子,有些秘闻,后述。
八爷范无救,
靳白玉:妹妹(活波可爱),琵琶波澜海,
靳蓝玉:哥哥(沉着冷静),笛子叠翠山。
门派:惊涛山庄。师父慧娴师太,门派法术:碧海潮生曲。
谛听:幽冥教主的徒弟,救陈石,并且把他的身体改造成鬼族不死之身,(鬼族也并非不死,关乎轮回。)并告诉他,邢放的身世。击杀邢放之后,他即为玄冥少主。
虬髯客:古代大将,因世间容不下他,被陆离转化为鬼族,封为身前十二鬼将。好酒。给阿傍留下的任务,刺客影子追杀石老爹,追查邢放行踪,并留下玄冥**的同时杀了他。跟白师兄说的三件事:1.与人族合作对付妖族;2.血魔出世与蜀山一带。3冥界大佬的失踪。4.黑袍创玄冥教,自封少主。
血魔:血魔印记。
红衣:华南虎成精,跟在石老爹身边,不是夫妻,却也是道侣。可以写石老爹兵解,下一世轮回方有成仙机缘。
觉醒和尚;师父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
白雪,邢放手下之一。
药名:
生元丹,培养先天元气。
养元丹,生元丹的简单版,可以调理身体天元,可阴阳互补,五行不缺,延年益寿。
问仙台,飞檐阁,闻醉亭,落梅林,叠翠峰,梅溪森境,落凤坡,庆箕村,花池市场,封魔谷,(梅溪森境深处),下神界(冥界、阴间),中灵界(人间),中天界(假仙界),
法术:
术法层递分灵引、知性、蓄势、锋芒四层,
每层又分初具、知常、归真三种境界。
五行雷法,离魂术,毫尾音,血劲百脉,
五行封印术,五灵封印术。折蕨法(五行顺法和五行逆法,配合伏魔阵法。)
魅影术,幻影术(狐族)噬魂术,蚀骨术,
七情摄欲,九幽妖焰,
神器:八卦金蝉飞龙宝甲,笛子白玉寻香,白玉如意云淡风轻(最普通),缡龙白玉腰佩(内有篆刻法阵,百里可识),白玉汉剑屠魔(随着养成会会显现出日暮沉金色),白玉葫芦(容量大,最后呈黑色,孟婆汤可以假设),紫秋剑,摇云浮尘,碧秀莲云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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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飞行)
枯石剑,人皇印,山川印,江河印,五岳印。血玲珑(当初误以为邢放会去岭南苗寨夺取,后来还是去了,还真给找到了。)
八爷黑符(替命之用)。
祀月法环。(琉璃神火罩,三昧真火,其香可以固神锁魂。)
采菏灯(鲲鹏),水晶舟(摆渡船)
**:伏魔剑法、伏魔拳法(伏魔掌法)、灵圣体。
公约:一、非性命攸关之时,不得在世人面前动用神通法力。
二、不可自称神。
三、不可仗神通欺凌弱小、残害众生。
左手五行:元气和形伤,神奇的反应。
《十指炼法》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拇指属脾土,石砸之伤。褐
食指属肝木,木槌之伤。青
中指属心火,火灼之伤。红
无名指属肺金,金裂之伤。黄
小指属肾水,水侵之伤。白
右手五灵:
拇指属麒麟,人为,主辟邪、运势。
食指属青龙,骨刺,主祥瑞、恢复。
中指属朱雀,火雀,主重生、法力。
无名指属白虎,白伤,主力量、速度。
小指属玄武,病除,主寿数、防御。
见缘识灵、色欲交感、气海凝聚、
退病炼形、五气朝元、洗髓伐筋、
破魔大成、知常不堕、脱胎换骨、
苦海轮回、不灭金身、天地同寿。
大成过后,添加三花聚顶一幕。
妖族:懵懂、小妖、化形、
大妖、成神、妖王。
实际上封天之时是有七个境界划分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
有句话说的好。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而今天才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应该像珍惜礼物一样去珍惜今天。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高台之上,大殿之前。
白衣人左手执剑诀,右手遥指陈石,神色庄严肃穆,问道:“即拜我为师,当尊我三则,你可愿意?”
陈石双膝跪地,亦郑重回道:“当愿!”
白衣人继续说道:“勿仗剑欺弱;勿轻造杀业;不入轮回。”
……
上为天堂,下为地狱。无欲无求则处处是自由,有欲有求则遍是地狱。
最强的封印就是,你本来就不能动。
基督:上帝即支持你选择天堂,也鼓励你沦陷于地狱。
佛教:佛祖于信仰中渡化众人,而众生引入轮回。
道家:自在逍遥,行止由心,仙界无边,他化自在天无界。
子女的轮回转世,是父母生活中蝴蝶效应中最恰当的一环影响而因果。
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
修道士必有降魔心,不降魔反而有损道行,反之入魔者一样。
书上说,人生而得力,锻力而生劲,劲强能炼筋,筋韧才生刚,金刚则不坏,这是外功之极致。而内功**则是,生而得灵,灵静而生津,津凝成气海,气海汇丹田,自此生生不息、法自然成。
亲不合,爱不得,友无义。
人性四大恶: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第333章 逢一夜阴兽,显曹参武功。
阴界黑暗生物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阴界能量自然演化,能彻底融入这片区域,有时候即便是人想见也见不到的,它们更不会轻易滋扰人类所属于的地方。
其实较真的说,这里除了它们,其余生灵都只能算是外来者,而它们也是对这些外来者最包容的,只要不闯进它们的**地,几乎都不会发生冲突。
这些生物被人们称之为暗夜精灵,也有干脆把他们称之为幽灵,总以为他们现在的状态都只是在隐忍,总有一天会像幽灵一样,潜害其他族类。
而同样属于黑暗生物的另一个种类就是暗灵兽,与暗夜精灵截然不同的是,这一类的生物最具有攻击性,尤其喜欢捕猎化作幽魂的生灵。
而整个阴界里,这一类最多的显然就是人类。
前文里也说过,暗灵兽实际上本身也就是一些残存的神魂机缘巧合粘合在一块儿的怪物,却稀奇的保留下了最为暴戾的一面,没有高思维,只有简单的无限掠夺和厮杀,甚至就连他们同类一样是厮杀不断。
这种生存方式就会造就出一种结果。
强大的暗灵兽在这个没有天敌的环境里就会愈加的强大,而弱小的族群也就愈加难以成长起来。
此前阴界秩序还算稳定的时期,鬼王还会专程派遣一些人去猎杀已经构成威胁的暗灵兽,也算是为整个暗夜森林换取了短暂的安稳太平。
后来阴界秩序发生动荡,很多大能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隐匿不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再过问过阴界里现有的状况。
除了现在还比较“繁荣”的东南面,还有尊为幽冥教主府邸的玄冥北面,其他地方实际上谁都不知道具体会是个什么情况。
谛听这一次叫魅妖和曹参前往西极之地寻找鲲鹏,未免就没有让他俩探索这外界情况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他没有这样的心思,这也就是顺手的事。
谛听交给她们的水晶舟和采菏灯,两件神器,是能抗衡鲲鹏的存在,足够他俩保全自己,所以说也就不存在什么其他的复杂心思。
曹参依旧不疾不缓的跟在水晶舟后面,一路上总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魅妖本就没有过多交流的意思,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没了兴趣。
从旁观者看去,前面是一个近乎透明的小舟,却不是泛漪在水上,静静的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之中,又好像诡异的不需要避开前边的种种障碍,形同鬼魅。
其后边紧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离得近一点儿可能还因为极快的速度感觉不到其他,但如果有人在远处看到,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后边却跟着一个黑色如同幽灵般的影子,那才叫一个惊悚刺激。
只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又哪里会有半点儿鬼影子,更何况是人。
话音刚落,曹参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加快了速度,保持身形与水晶舟齐平,开口提醒道:“有东西跟着我们,估计是惊动了某只暗灵兽。”
魅妖同样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只是以神识窥之朦胧一片,就连这只暗灵兽到底是什么形态都看不清楚。
与对付其他人不同,魅妖是拿这些生物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连神识都无法窥探,又怎么能得知它会不会有什么欲念?
不过,魅妖还是在走过的地方一连布下了好几道魅影幻术,如果能简单把这只暗灵兽困住,或者诱导开来,也就避免了耽搁时间,或者可能引来更多的黑暗生物围困。
然而事情并没有美颜想的那么简单。
曹参看着魅妖布下的幻术并没有起到作用,便建议道:“现在的速度最为合适,如果再快也不一定能甩得掉它,况且我们对这片区域并不熟悉,前边往右,顺着山梁往里走,应该是一片峡谷。
如果能避开它的追逐最好,如果不能,在那个地方将其击杀,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先前只顾着赶路,魅妖并没有观察左右的地形,没想到曹参却注意到了。
而且刚才,魅妖再发现背后有被什么跟踪之时,曹参已经与水晶舟持平状态,显然也先一步比自己发现了后边的动静。
没有犹豫,魅妖神念一动,水晶舟就偏转了方向,静悄悄的往右而去。
可惜的是,她们此行并不是来找这些暗灵兽的麻烦,麻烦却反而找上了他们。
神识虽然不能看透暗灵兽,但其独有的暴戾气息却感受得十分清晰了。
可能暗灵兽也知道自己的行迹已经被发现,暴戾狂躁的气息瞬间高涨,身形速度也骤然提高了一个台阶。
暗夜森林的树木并不是普通的植被,它更像是一根根坚硬的黑褐色岩石丛林,就连地上的草径其实都能轻易割破普通**的皮肤,又因为阴界的独特属性,同样能伤及神魂。
然而这暗灵兽好像并不在乎这些障碍,明知道被发现了过后反而是一路上横冲直撞,只为了更快抓住自己盯上的猎物。
那动静,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破碎的岩石般碎木,带着破空之声猛烈撞击着其它林木,还有山壁,越是接近山梁深处,回响声也是越加的震耳欲聋。
曹参面色一黑,有些尴尬的看了魅妖一眼,说道:“好像动静反而更大了呢。”
魅妖也是无奈一笑:“无妨,即便是在外面,这动静也未必会小。”
顺着山梁往里飞行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果然就能看见山梁尽处是一片短鄂峡谷,阔绰的谷口不深,却有些高,刚从森林里出来就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崖顶。
谷底呈尖角状,从崖顶有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却没有一丝声响,飞溅而起的水雾却有些屏蔽人的神识。
显然这里的环境并不对魅妖两人有利。
曹参也有些微微皱起了眉头。
再往前一段,后边的暗灵兽也冲出了森林,没有了岩石般植被的阻隔,其速度也猛然拔高了不少。
曹参果断折身而返,他自然不惧这看似凶猛的异兽,但他有些担心一会儿的动静会不小心伤到了水晶舟里的辜芙蓉。
而魅妖见曹参折返迎上暗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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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停下,继续往深处又走上了一段,直到就连她自己的神识都无法透过水雾看到外边的情形之时才驱使水晶舟停下。
迅速用周围一些散乱的黝黑岩石仔细盖住水晶舟,又布下几道能遮掩窥探的法术阵式,这才往外折返,所选择的地方恰恰是既能顾及到水晶舟,又刚刚能看到外边情形的地方。
暗灵兽凶猛,又没有较高的智慧,只是简单的被暴戾狂躁气息所控制,见猎物不逃反而回迎,瞬间凶性更怒。
趁着重装冲击的气势,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这小小的东西一口吞下,兴许勉强能塞个牙缝。
在它的眼里,老远就感觉到了有一道气息浓郁的生灵正从自己身边经过,这些浓郁气息其实就是人族神魂灵力,对它们来说无异是最好的补品。
这几乎快到口的美味,又怎么能被放过?
只是虽然智慧不高,也能知道其实越是美味的猎物越是不好对付,一开始也仅仅是本能谨慎的跟着。
兴许是好久都没有碰到过能与自己匹敌的猎物,只跟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失去了耐心,见猎物察觉改变了路线,再也把持不住疯狂像鬣狗一样扑了上去。
曹参终于看清楚了这身后追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暗灵兽。
仅从外形上来看它就像是一只放大版的鬣狗,只是放大的幅度有些太过夸张,只是光那两颗犬牙就足足有曹参半个身子高。
看着直接要将自己一口吞下的放大版鬣狗,曹参本能的张开手掌,料想着会有一颗硕大的火球喷涌而出,先给这只狂躁的东西来一个碳烤狗舌。
然而意外的是,曹参手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他傻傻的冲回去只为了给暗灵兽挥手示意暂停……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魅妖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正要准备前往营救。
曹参一愣神的功夫,大嘴已经罩住了他半个身子。
只见他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身子以一种极为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几乎是横着贴着地面的方式狗嘴脱险飞了出来。
鬣狗一口咬空,也没有再继续扑击,棕褐色的眼睛里飘出阵阵灰雾,死死的盯着面前站立的小人儿,龇呀咧嘴,喉咙处还发出阵阵沉闷低吼之声。
曹参有些不明所以,又试着挥了挥手,同样没有任何迹象,当即就有些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不过,他这个简单的动作,显然在暗灵鬣狗的眼里就成了挑衅,也不跟他商量一声就又扑了过来。
这一次曹参有了心理准备,当然不会再铤而走险,还不等它扑击到,身形就已经挪移了位置。
既然现在法术用不了,纯粹的身体素质他也同样不惧这凶兽。
侧身挪移的同时,脚下借力,右脚已经一记横扫,冲着狗头就踢了过去。
身形大的东西,就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太笨拙,几乎是贴脸的一记扫踢,暗灵鬣狗又怎么躲得过?
“啪”的一声,曹参一脚就结结实实的踢到了它的脸上。
第334章 临阴灵森境,会暗夜精灵。
暗灵鬣狗那看起来的头颅应声而碎,破裂开来的碎片随着脱离了暗灵兽的身躯,还不等落地就又重新化做了各类残魂。
暗灵鬣狗遭受如此重创,哪还能顾及在这个时候重新汲取那些散逸出去的阴魂能量。
虽然失去了半边头颅,却并不影响它的本能反应。
随着惯势,不等剩下的另外半块头颅缓过神来,带着尖锐锋爪的前肢就已经凭着本能的记忆朝着曹参所在的地方抓去。
附带着幽幽冒着蓝色火焰的锋爪,真要是被抓实在了,不用怀疑也将是一道不可抹灭的伤害。
曹参的这一击重踢,本身也没有完全掌握,更何况很多修士本就不是特别擅长这样的贴身近攻技。
因此也是跟着不由自主的不能及时收回劲力,就像自己也在跟着迎上暗灵鬣狗的利爪一样。
千钧一发之际,魅妖的援手悄然而至。
魅影法术虽然对暗灵鬣狗不起作用,但别忘了魅妖本身也是一名大成修士,一些御用之术也并非不会。
曹参身体特殊,虽然只是有过一些简单的了解,但如果就连突破阴间界壁都做不到的话,其主要属性也必然会跟这片区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说简单点就是,曹参其实也就跟这些黑暗生物有着差不多的属性,算起来都只是精灵能量凝合的产物。
既然如此,那么借用自身神念之力,完全有可以像御使阴属能量一样御使他的躯体。
即便是他们自身有了思维,难以真正被修士操控,但在其不经意间,又或者在它自身不受控制的时候,受一些外界的影响还是完全可行的。
就如同曹参现在的状态。
身躯因为自身惯性,又不能动用像修士一样能掌御自身的能力,更加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完美掌握靠着自身神念控制的地步,相当于这一刻身躯的控制权就已经短暂失去了掌握。
虽然曹参没有能力掌握现在的躯体,但刚一接触到魅妖御使而来的灵力,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当即立马就彻底散放开了自己的形神。
曹参原本正值旋转的身躯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堪堪从暗灵鬣狗的爪下躲了过去。
下一瞬,魅妖撤去法力,身躯又重新被曹参掌控,右脚尖一点,整个身躯轻盈的便跳过了暗灵鬣狗可以攻击到的范围。
趁人病,要兽命。
暗灵鬣狗本就不多的智商随着脑袋被踢碎了一部分,也已经无限趋居于零,完全只剩下本能的行动。
这哪里能跟得上曹参的速度。
曹参也不再尝试掌握威力更大的神行法术,仅凭着肉身的力量左右开弓,一下紧跟着一下的卖力拆解着暗灵鬣狗残存的身躯。
不出片刻,原本威猛霸道的暗灵鬣狗就只剩下漫山遍野的缕缕残魂。
不同于鬼族散逸的神魂还有意识主体,这些残魂一旦失去了暗灵兽的凝合,便成了无主之物。
原本魅妖想干脆一把火将这些残魂全部抹灭,却被曹参阻止,说道:“这些残魂本就无辜,只能寄身于阴间界,只是因为秩序又才重新被凝合在一起。
既然现在重新被打散,就相当于又返还于这片天地,回归到了最初的状态,这也是给这些残魂留下一份机会,将来如果还有机缘,说不定还能再入轮回。”
所有阴魂的确不属于这片天地,包括这些残魂,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将他们抹灭,也就真的烟消云散,再留不下一点儿痕迹。
魅妖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看着已经没有了威胁的阴灵,也就放下了正凝聚法力的手臂。
曹参看上去胜利的比较轻松,实际上也受了一些不小的伤害,单单就准备动用神行法术攻击阴灵鬣狗那一击,就差点遭受了法力反噬,刚刚凝聚的身躯也有了一丝轻微震荡,虽不致命,但最好还好找个地方重新体会凝炼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能想到的,和实际印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曹参说道:“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又有这么多的散逸残魂,一会儿肯定会吸引很多暗夜精灵过来,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它们,也省了我们留在这里善后。”
散逸残魂如果只是留在这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也免不了会被其他阴兽重新吸纳,从而壮大自身能力,未免就不会是下一个隐患。
不过,如果一个地方已经有过一只阴兽,那么基本上就不会再有第二只,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嘛。
暗夜精灵在阴界,除了有人类的地方几乎无处不在,所以只要有短时间的空挡没有被阴兽吸纳,这些残魂就会被暗夜精灵同化,重归纯净状态,的确省了旁人度化。
魅妖回到谷底,重新将辜芙蓉给“挖”出来,甚至还有些怜惜的抚去原本就不存在的尘土。
等三人离开谷地不久,四周森林中就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星星点点,一开始还只是绿豆大小,随着触碰到那些原本灰黑色的残魂,转眼之间就已经变成了几乎透明色,隐隐还泛着微弱的白光,可能这就是曹参口中的同化。
不出半个时辰,整座谷地范围内竟然浮现出阵阵庄严圣洁之色。
谁说残魂一定阴森?
路上,魅妖不禁问道:“你好像还没有彻底掌握这具身体?”
曹参点点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维持他先前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说道:“我脱离肉身的时间太久,之前又与寻常肉身并不契合,所以刚刚接触这具身体之时,还以为就是正常的肉身契合状态……我现在同样有许多地方还不甚了解,所以需要寻找一处不被打扰的地方,留些时间彻底融合掌握。”
又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水晶舟上的辜芙蓉,问道:“小师妹状态如何?”
魅妖好奇,你一个药王谷第一竟然问自己辜芙蓉状态,禁不住反问道:“你现在不能看出她的状态?”
有了先前的经历,曹参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再加上神识运转阻滞,就更加不敢断定。
见曹参不答,魅妖也不再追问:“有了水晶舟,辜芙蓉状态就相当于一直停滞在最开始的时候,时间上倒没有什么顾忌。
但大人所说鲲鹏会出现在往西极数之地,却没有说准确的时间……不过也不必急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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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你身体如果不恢复到最佳状态,我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可能会更多。”
曹参知道魅妖顾虑,她说的话同样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很快就在不远处发现一块巨石崖缝,稍微低出地平线的凹坑,正好可以容纳三五个人。
又从四周搬来两块可以挡住坑口的石头,倒不是为了防止一些野兽,而是这些石块天然可以阻隔神识气息,就连阴兽同样也很难嗅到人类修士的灵气,是最天然的屏障结界。
让石头这一堵,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瞬间就有了些拥挤,水晶舟可以变化大小,但最小也不可能缩到比辜芙蓉身体还小。
水晶舟横河在曹参和魅妖的中间,曹参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感觉,可魅妖却始终觉得有些别扭。
修士本该镇静的姿态也很难找到状态。
曹参发现了魅妖的异常,问道:“你怎么了?”
呈如老怪物的魅妖也没来由的俏脸一红,赶紧搪塞道:“没事,我不会打扰你……你赶紧入定适应恢复。”
辜老爷子的徒弟大多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都不怎么谙谐人情世故,通俗的来说就是情商很低。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
从白师兄到陈石三师兄妹,他们要么就是从小都跟在辜老身边修行经历太少,要么就是身世经历坎坷,倒体会到了许多人情的冷,却很少有机会去感受人间的暖,就更不要说温情浪漫了。
曹参生前虽然有大成修为,早已经勘破了情欲之道,不过这也是理性情欲之道,与男女感性还是有诸多不同之处的。
明知道魅妖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既然她不说,曹参也不好过分追问,依言屏气凝神,沉然入定,抓紧时间感悟自身变化,尽快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还有那莫名的神圣责任,又会与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
还有谛听大人安排自己一路随行辜芙蓉,去收服已是阴身的鲲鹏,想必并不是光保护她安全这么简单。
真要论修境界和手段,实际上魅妖肯定比自己要强,之所以她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此刻正值有些恍惚的状态,又因为暗属性生物天生有些专克魅妖法术。
但曹参同样清楚,这种恍惚的状态也正是修士临近突破的迹象,一旦真的渡过了这一道关口,事情也就会有截然不同的转机。
魅妖尽力压制着自身灵力,避免一丝毫的动静会影响到曹参入定,就连呼吸都故意放得轻了许多。
而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却反而让她更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自己。
很快她也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魅妖曾言恨尽天下人,这也与她先前的经历有关,可谓这就是她的心魔。
有了恨尽天下人的心誓,也才能让她勘破心境,战胜心魔,成就大成境界。
可如今,先有了与鬼王和魍魉的交集,虽然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他俩并不是人,但后来又有了辜芙蓉这个弟子,避免不了的就与她身边的人慢慢有了联系。
哪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冷静照面,实际上就已经算是破了心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