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嫡女:你家王爷不太行》 第3767章 今天阴天,钱老太的老寒腿犯了。 祖籍天气寒冷,这是自小落下的病根儿,不好去根儿,。 上官若离一边给钱老太做艾灸,一边用炒热的沙土给她的膝盖做热敷。 覃惠萍在一边吃着果子看着,请教道:“艾灸我知道,这炒热的沙土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解释道:“这是一个土偏方,若是没有条件炒沙土,就把砖埋到火里烧热。 然后,用棉布裹上热敷疼痛的关节处,小心别烫伤。” 覃惠萍笑道:“这法子倒是方便,我能不能告诉父亲,他军中不少人有关节炎。” 上官若离道:“当然可以,又不是什么秘方。” 覃惠萍笑道:“多谢四婶儿了。” 丫鬟木槿进来,禀报道:“五少奶奶带着亲家少奶奶来给老太太、太太请安了。” 钱老太笑道:“快请进来。” 上官若离眸光未转,唇角微勾。 覃惠萍是平辈,站起来迎了出去,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迎接。 花大嫂远远地看到她,露出和善亲热的笑容。 却小声对旁边的花小蕊道:“你们不是分家了吗?她一个二房的媳妇,天天吃住在四房,整得像主人似得,这叫什么事?” 花小蕊心里不悦,“大嫂莫要乱说,她住在太婆婆这里替公婆尽孝。再说了,她也没白吃住。” 花大嫂对着覃惠萍点头微笑。 侧头对花小蕊小声道:“这是钱财的事吗?你们又不是亲妯娌,乱事儿多。” 花小蕊声音微冷,“她只有往里填补的,又不往外搬,能有什么事?” 花大嫂知道小姑子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像着你吗?别不分里外。” 说完,加快脚步,笑道:“三少奶奶,好久不见,气色更加粉嫩娇美了。” 覃惠萍行礼笑道:“嫂子的气色也极好,越来越年轻了。” 花大嫂还礼:“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覃惠萍做了请的手势:“您快请进。” 花大嫂进屋,给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行礼问安。 钱老太很是热情好客,“他大嫂来了,快坐下,喝茶吃果子。” 花大嫂坐下,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室内的摆设。 还以为会带着土腥味儿,没想到处处典雅讲究,尤其角落里的绿植,花瓶里花,都是名品。 覃惠萍让道:“大嫂你尝尝这香梨,味道极好,是咱家庄子上特有的。” 花大嫂笑着应了,用小银叉叉了一块香梨吃了,入口清甜,带着清香。 夸赞道:“确实好吃,又香又甜。” 钱老太看向花小蕊,“你嫂子爱吃,一会儿带上一筐。” 花小蕊笑道:“谢谢奶,我记下了。” 花大嫂放下银叉,道了谢,道:“早就听说贵府的庄子打理的好,蔬果、花卉都是极品。” 钱老太客气道:“我们都是庄稼人,对种地有些心得罢了。” 上官若离淡笑不语,静静等着。 第3768章 花小蕊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知道大嫂的来意,但也不能阻拦人家拜见长辈。 只希望她别无耻地想白要,说买也好,不那么丢人。 其实,亲戚家有生意,来买东西也正常。 但是,素冠荷鼎价值不菲,别说大嫂了,就是祖父都买不起。 所以,大嫂就是说买,跟白要也没什么区别。 客气完,花大嫂尴尬地笑笑,道:“东夫人,我今儿来,是有事相求。” 花小蕊心往下一沉,忙道:“大嫂,什么事儿啊?刚才怎么不跟我讲?” 她得撇清了自己,别让婆母以为是她的意思。 花大嫂尬笑道:“这不是你做不了主吗?” 花小蕊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问道:“何事啊?”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们等做到的,一定帮忙。” 花大嫂轻咳一声,道:“东夫人,您这里还有素冠荷鼎吗?我想买一盆,给家中祖父做寿礼。” 上官若离看向花小蕊,“你祖父要过寿了吗?怎么没跟我讲?” 花小蕊看她这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差点儿失笑。 道:“是国子监祭酒大人的寿辰。” 花大嫂笑道:“是我娘家祖父。他和祖父是好友,也酷爱花草,特别想和祖父拥有一盆一样的兰花,成就一段佳话。”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哦,你的孝心可嘉,但素冠荷鼎太难养,这些年只得了两盆。” 花大嫂眼睛一亮,一盆在太公公那里,另一盆正好送给祖父。 只听上官若离继续道:“一盆送给了你祖父,另一盆送给了苏大儒。” 花大嫂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尬笑道:“那,那太可惜了。” 看样子,还得想法子去要家里那盆。 上官若离看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定是在算计花老御使那盆素冠荷鼎。 就道:“我这里有两盆莲瓣兰,虽然不比素冠荷鼎,也是兰花中的极品了,一盆送给花老爷子,一盆送给你祖父,满足他们成为一段佳话的愿望。” 花大嫂笑道:“那不行,我要付银子的,多少银子?” 早知道,就不说什么佳话不佳话的了,这样两盆兰花都是她祖父的了。 没事儿,回去找个借口要过来,送一对儿做寿礼也好看。 花小蕊脸色有些僵,两盆莲瓣兰她也买不起! 上官若离笑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就当我送给祭酒大人的寿礼了。” 花大嫂笑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谢谢东夫人。” 她也是识货之人,知道莲瓣兰的价值,以后送礼多加上两成,还这个情分吧。 亲戚嘛,就得有来有往。 她祖父可是国子监祭酒,东家都是读书人,将来一定能求到他的。 不然,东夫人怎么会这么大方? 花小蕊见她就这么收了,简直要气死了。 都没留饭,就将她送走了。 回来就跟上官若离道歉,“母亲,对不住,我回娘家要银子。” 上官若离笑道:“两盆花而已,她来一趟,我得在你娘家人面前给你做脸。” 其实她空间里好兰花有的是,素冠荷鼎也不少,就是不想给花大嫂予取予求的感觉。 第3769章 虽然那些名贵花草在上官若离这里不值钱,但她也不会谁要都给。 这种毛病,她不惯着。 这次,纯粹是给儿媳妇面子。 花小蕊听了,十分感动,“谢谢娘,我大嫂今天来,我大哥和母亲一定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一定会说大嫂的。” 上官若离并不关心花家的家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 至于,过分惦记娘家这事儿,对于媳妇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毛病。 而且,婆婆和媳妇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随时在相互试探底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以,上官若离也不会给花小蕊她很容易被予取予求的感觉。 她道:“下次她再来,我就要收银子了。” 花小蕊忙道:“应该的。” 她尴尬死了,脸上都冒火。 这个大嫂是真不给她做脸! 心里郁郁,脸上就带了些不快出来。 五郎回来,立刻感觉到了她情绪不好,眸光一转,笑道:“媳妇儿,想我没?” 花小蕊白了他一眼,笑出来,“没个正经!” 说着,站起来,给他解官服的带子。 五郎一看她笑了,就知道不是为了他生气。 将她搂进怀里,亲她的樱唇,“我要是真天天正经着,你就该生气了。” 花小蕊咬了他的唇一下,笑啐道:“呸!谁稀罕。” 五郎手往她身上摸,“不稀罕?谁喊还要、喜欢死了、别停的?” 花小蕊的脸羞成了红布,捏起拳头捶他,“再胡说,再胡说。” 五郎夸张地抱住头,‘诶呀、诶呀’地惨叫。 花小蕊来捂他的嘴:“冤家,你快别叫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打你呢!” 五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吻住她的唇,往软榻上压。 花小蕊被他吻的晕晕乎乎,不由自主地回应起来。 新婚燕尔,干柴烈火,眼看就要一发而不可收拾。 花小蕊及时抓住他的手,“别闹了,要吃晚饭了,让旁人看出来,我还活不活了?” 五郎箭在弦上,哪里肯依? 磨蹭着撒娇,“好媳妇儿,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给了我吧,没人看出来的。” 花小蕊推他,好声儿哄道:“好夫君,晚上回来行不行?” 五郎不依,嘟嘴委屈,“那晚上怎么整,你都依我?” 花小蕊现在只想阻止他,忙答应道:“好好好,晚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五郎立刻就收手了,“好,这可是你说的。” 花小蕊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拧住他的耳朵,娇嗔道:“好啊你,跟我耍心眼儿!” 五郎狠狠亲了她的唇一下,“这不是看你不开心吗?让你高兴高兴。” 花小蕊心中一暖,回亲了他一下,道:“没什么大事,也不是跟咱家里人,是我娘家嫂子。” 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五郎无所谓地道:“我以为什么事呢,两盆花而已,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放在心上。” 小丫头的声音传来:“五公子,五少奶奶,正院来传话,说开饭了。” 花小蕊奇怪,“今天公爹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东溟子煜现在是户部尚书,非常忙,常常回来的很晚。 第3770章 一部之主官,尤其户部是六部之首,事务繁忙。 东溟子煜平时正常下衙的时候很少。 一家人都在外面忙,晚上是难得吃团圆饭的时候,是以晚饭都会等东溟子煜回来一起吃,就吃得很晚。 今天这么早,五郎和花小蕊都很意外。 小丫头禀报道:“刚韩平安回来送信,说四爷今天不回来用饭了,花御使约了他去酒楼吃。” 花小蕊笑道:“原来是父亲和公爹吃酒楼去了。” 她心里有了猜测。 肯定是父亲知道了大嫂做的事,约公爹吃饭,顺便给银子呢。 有大人解决这件事,她心里松快多了。 晚上,东溟子煜回来,就跟大家说,花御使给银票买那两盆兰花,他拒绝了。 之所以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也是给花小蕊做脸。 人家花家不是都不懂事,亲家是无心贪便宜的。 其实,东家人除了花小蕊都没拿那两盆兰花当回事。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用说了,空间有的是奇花异草。 其他人骨子里都是庄稼人,在他们心里,两盆花可能还不如两袋子红薯实惠。 就是覃惠萍也没怎么重视,她出身武将之家,对花花草草的不懂,也没兴趣。 花大嫂被花夫人训斥了一顿,又被丈夫冷落,怕丈夫趁着她怀孕纳妾,一下子就老实了。 本来想将两盆兰花都送给祖父的,也不敢提了。 倒是花老爷子主动提出送就送一对儿,显得更体面。 国子监祭酒学生满天下,都是风雅之人,看到这两盆兰花,做了不少诗词。 顺便也带动了东家庄子里的花卉生意,连宫里都从东家庄子买了不少花草树木。 东宫的花卉一向从东家庄子买,支持东家的生意。 宫里来东家采买花卉,今年却是头一遭。 因为,宫廷采买,有固定的皇商,皇家也有专门的皇庄种植花卉和粮食、果蔬等。 上官若离很小心,都亲自检查过,让大郎亲自送到内务府。 凌月知道这事也有些担忧,问容川道:“怎么今年突然从我家采买这么多花卉,可别出什么事。” 容川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她道:“别胡思乱想的,我现在可不是以前毫无根基的皇子,想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 凌月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 容川修长的手放在她尚且扁平的小腹上,道:“是父皇听说祭酒寿宴上的事,觉得宫里的花卉常年千篇一律,要增加些新鲜的。” 凌月放了心,笑道:“确实,要论奇花异草,没有比我家庄子里齐全的。” 爹娘的空间里还有灵果、灵粮呢,拿出来惊掉他们的下巴。 谁知,防着防着,还是出事了。 太子身体突然不适,在朝堂上晕倒。 一应太医、御医诊断,说是中毒了。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 结果,在太子书房的花盆里,发现了毒物, 第3771章 从一盆崖松的盆景的泥土中,发现了挥发性的毒药。 而那崖松盆景正是从上官若离的庄子上买的,实际上是从空间拿出来的。 当天,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都被宣到了御前。 两人都心中有数,十分镇定自若。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阴沉。 冷声问道:“东大人,东夫人,你们有何话可讲?”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地道:“送入东宫的东西,是经过严格检查的。 绝对不是在我们手里出现的问题,请陛下明鉴。” 上官若离也道:“现在太医能轻而易举地检查出来,没道理当时检查不出来,是不是?” 那检查的太医辩解道:“这种毒药一开始埋在土里,是很不容易被发现的。 时间长了,等毒气挥发上来,才能被发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东宫埋进去的,具体时间微臣不能判断。” 这意思,反正,没他们检查的什么事儿。 内务府的人也出来自辩,实际上就是推卸责任。 谋害储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绝对不能沾上一点儿。 皇帝看向上官霖,“上官御医,你也不能确定毒药埋进去有多长时间了吗” 上官霖无法撒谎,神色凝重地摇头。 上官若离道:“陛下,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推测。” 皇帝微微挑眉,道:“哦?你说说看。” 上官若离道“为了透气、锁水,我们在花盆的底部铺了碎石子和陶粒。 崖松无须经常浇水,大约半个月浇一次水即可。 而这种毒药遇水即溶,会渗入底部,石子儿遇到毒药会被腐蚀成锈红色。 若是石子儿没变色,就是半个月以内埋的,若是变色了,那就是半个月以前埋的。” 太子道:“儿臣是十二、三天前才将这盆栽挪到室内的,若是没变色,说明是在儿臣室内埋的。” 皇帝下令道:“挖开,查看!” 花盆就在御书房外的空地上放着。 几个太医、大理寺卿、御史大夫等人,都去查看。 结果,石子儿没变色。 为了印证上官若离的话,太医还专门取了些那种毒放到白色石子儿上做实验,果然腐蚀成了铁锈色。 这说明,下毒的人在东宫里,且是在太子的房间里埋的。 能进太子房间的人有限,这就好查了。 皇帝命人将相关人员抓起来审问,结果发现少了一个小太监。 这显然就是下毒者了。 最后,在东宫的荷花塘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他的脚上捆上了石头,还中毒了。 上官若离检查他脚腕上绳索的痕迹,断定是生前留下的,且有挣扎的痕迹。 容川蹙眉,“也就是说,捆石头的时候,他还活着。” 太子道:“从杂物房的太监那里审问出,这太监自己去领的绳子,很多人都看到了。” 容川磨了磨牙,“是自杀的?” 太子沉声道:“极有可能。查毒药来源吧,看看他跟谁接触过,出去见了谁。” 这就是个繁琐的工作了,出结果还不知到什么时候。 容川十分担忧。 幸好太子的身体并无受太大损伤,但凶手不抓住,终究是隐患。 第3772章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是嫌疑人,不能参与调查太子投毒案,也只能静等消息。 容川因此也被皇帝怀疑,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质疑。 容川有些郁闷,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连小胖墩儿都察觉出来了,都不敢缠磨他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凌月把小胖墩儿抱在怀里,笑道:“太子不是身体没大碍吗?怎么还天天板着脸,都把儿子吓到了。” 容川无奈一笑,将儿子抱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我想给太子送些补药,都不敢送了。” 凌月劝道:“既然没有大碍,咱们还是别凑上去找麻烦了。 万一有人再用补药做文章,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容川点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胖脸儿。 同胞亲哥哥,自小感情就很好,怎么能不忧心? 他将儿子放到软榻上,跟他一起玩儿积木。 “都羡慕天家尊贵,殊不知,有很多不可言说的苦楚。” 凌月笑道:“你又不是没体会过穷苦日子,相比之下,还是富贵日子比较好吧?” 容川也是跟着逃荒受苦过的,当然知道底层老百姓那种穷苦和无奈。 回忆了一会儿,感慨道:“各有各的苦楚,生而为人就没有容易的。” 凌月摸着肚子,揶揄道:“你才多大,就说出这老气横秋的话。” 容川笑了,“就是觉得心累。” 凌月也是曾做过公主的人,理解他的心情,就觉得特别心疼。 她凑到容川耳边,说悄悄话,“晚上,我给你解解压,好不好?” 容川眼睛一亮,“真的?” 凌月红了脸,娇嗔道:“不想算了。” 容川忙搂住她的肩膀,撒娇道:“想想想,我想你那样……” 压低声音,嘴唇凑到了她的耳朵上。 小胖墩儿瞪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夫妻两人咬耳朵。 好一会儿,意识到怎么回事,立刻就不乐意了。 站起来就抓住容川的头发,将他薅开,小胖身子钻到两人中间。 也趴到凌月耳朵上,小声蛐蛐。 声音老小了,凌月都没听出说的什么,只被他逗得直笑。 容川将小家伙抱过来,“跟你娘说的什么,快跟爹也说说。” 小胖墩儿狡黠一笑,也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儿说了一些话。 容川一个字也没听见,笑问道:“说的什么啊?没听见。” 小胖墩儿道:“我说,晚上要跟娘睡。” 容川:“……” 儿子什么的,就是冤家! 有妻子哄着,儿子逗着,他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暗地里调查着,到底是谁给太子下毒,还嫁祸给他。 憋着一口气,非要给背后之人一个教训。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就是四郎和五郎在翰林院该散馆选官了。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出在同一家。 这是佳话,但两个都留京选官恐怕有些难。 而且,都留在京城也不利于升官晋升。 东溟子煜也在考虑这事儿,找了日子,将四郎和五郎叫到书房。 “过了年,你们就要选官了,得提前做打算。 其中的利弊和弯弯绕绕,想来你们都心中有数,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第3773章 有容川和东溟子煜在,不说官缺随便他们选,也差不多。 四郎和五郎也早就考虑过是留京还是外放了。 四郎道:“四叔,侄儿想外放。 留京虽然是在天子脚下,资源好一些,但晋升靠熬资历。 外放能发展的空间很大,更容易施展抱负。” 五郎也道:“爹,我想好了,我也要外放。 留在京城,我们也就做个末流小官,给人打打下手。 要是外放,不是一县父母官,也是一个部门的主官,自己当家做主。” 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的时候。 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在东溟子煜的意料之中。 东溟子煜点头,“那好,明日我和容川瞧瞧那里有缺,再商议去哪儿。” 四郎和五郎相视一笑。 东溟子煜回到卧房,就跟上官若离说了这事儿。 上官若离顿时有些担忧起来,“他们也太年轻了,能行吗? 当初你去滇城上任,还遇到不少棘手的事儿呢。” 东溟子煜搂着她的肩膀,笑道:“你的心倒是越来越柔软了,舍不得啊?” 上官若离承认,“确实是不放心,舍不得。” 东溟子煜笑道:“雏鹰总是要出去独自面对风雨的。” 上官若离无奈地道:“多带些人手儿吧,再请两个师爷。” 这几年,他们也培养了一些人手。 适合打听消息、做小厮、做侍卫、管理账目琐事…… 师爷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不光要有学识,还要有智谋,社交本事也得高。 东溟子煜道:“从空间拿两盆花,休沐日我带着他们去拜访苏大儒。 他认识的学子多,也了解,让他推荐两个。” 上官若离没意见,“他们是打算自己去上任,还是带着媳妇啊? 四郎媳妇可怀着孩子呢,到时候差不多快生了。 五郎媳妇虽然现在还没动静,小夫妻造人频率高,到时候很有可能也怀上了。” 东溟子煜倒是想得开,“让他们自己商量。” 大手伸进上官若离的衣襟内,“来,咱们也做造人运动。” 上官若离捶了他一下,“去你的。” 下一秒,唇被吻住。 虽然不是小年轻了,但老房子着火,也激烈的很。 五郎和花小蕊也在造人,年轻人动静就是大。 花小蕊瘫软在五郎怀里,面若桃花,娇艳欲滴。 五郎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道:“今天爹问我们选官的事了。” 花小蕊身体一僵,“定下去外放了?” 五郎吻了吻她汗湿的鬓角:“嗯。” 花小蕊有一瞬沉默,“定下去哪儿了吗?” 五郎道:“没呢,得看看哪里有缺。” 花小蕊不说话了。 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她会跟着去上任的。 但离开京城,离开父母兄弟、朋友,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而且,还不知父母愿不愿意让她跟着去任上,明天得回娘家一趟,说说这事儿。 一个搞不好,至少要个三年五载的见不到面了。 第3774章 花小蕊回了娘家。 大嫂对她的态度有些疏离。 花小蕊知道,大嫂是因为那两盆兰花的事迁怒她了。 她也没办法,这么一大笔银钱的事,不可能瞒着家里。 反正,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娘家对她好,她就多回来几次,对她不好,那就少回来几次。 再说了,她祖母、父母还都健在呢,还轮不到大嫂给她脸子看。 花大嫂抚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笑问道:“小蕊啊,你成婚都三个多月了吧?还没怀上?” 花小蕊脸上一红,道:“还没有呢。” 花大嫂有些小得意地道:“当年我成婚一个多月,就把出喜脉了,头胎就生了个哥儿。 你可要抓紧了,趁着年轻,赶紧生。 你婆婆不是懂医术吗?让她给你调理一下身子呀。” 花小蕊笑容有些淡了,“我婆母说了,孩子要看机缘,我们身体好着呢,机缘到了,孩子就来了。” 花夫人维护女儿道:“是,听你婆婆的没错,可别乱吃外面的东西。” 花小蕊柔声答应,“我晓得了。我婆母是大夫,外祖父是御医,不会信外面的东西。” 她可是知道刘氏逼着覃惠萍乱吃药的事儿。 若不是有婆母,覃惠萍这双胞胎都不一定能保住。 花大嫂道:“那也不能光靠等,得想想法子尽快怀上。 你看覃惠萍,比你早成婚没几天,人家现在怀了双胞胎。” 花小蕊道:“现在倒是不急,我家夫君要派官了,他想外放,我想跟着去。 不知会去哪里,山高水长的,怀孕不好赶路。” 花大嫂神情微变,“你要跟着去外放?要是苦寒之地怎么办?” 虽然跟小姑子有些小别扭,但她也不想小姑子去那不毛之地吃苦受累。 花小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道:“再苦也得夫妻在一起,不然长期不见,再浓的情分也淡了。” 花夫人叹息道:“是这么回事,何况,你家没有小妾通房,女婿这般年轻,可不能苦熬着” 花小蕊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长期分别不远了,花夫人和花大嫂很是舍不得,对花小蕊更加亲热了几分。 他们的夫君也都外放为官过,当官的,外放难免的。 外放容易出政绩,离皇帝远,很多事也好操作。 积攒些功劳,熬够资历,回京后也能谋高一些的职位。 东溟子煜从容川那里得了空缺单子,选了个日子,将花御使、褚兴两个亲家叫在一起,商量四郎和五郎去哪儿外放好。 四郎自己一眼就选中了个地方:“四叔,我想去周宁县。” 周宁县是他们的祖籍地。 他们就是从周宁县的东周村逃荒到奉城柳林县的。 按照规矩,官员是不能回原籍为官的。 但他们的籍贯现在是奉城柳林县,因此可以钻这个空子。 五郎道:“那给我选离四哥近一些的地方,别一个南,一个北的。” 东老头和钱老太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红了。 不爱说话、不主事儿的东老头儿立刻道:“我也回去!修修祖坟。” 钱老太也道:“我也跟着回去。”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们想家想得睡不着。 第3775章 人越上岁数,越思念故乡,越想落叶归根。 四郎、五郎他们这些小孩子还好些,离开故乡的时候年龄小,有的甚至还没出生。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这些老人,就特别思念故乡。 尽管他们的户籍落在了江南那样的好地方,有宅子有地。 尽管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宅子和产业,生活富足体面。 但是,他们就是有一种漂泊在外的感觉,心落不到实处。 现在,一听孙子要回故乡去当官,他们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太想回去了! 祖坟还好不好? 祠堂还在不在? 那破烂的土胚房子还在不在? 村口的那条河里,是不是已经有水了,恢复了柳绿水青的模样? 东溟子煜不放心二老千里迢迢地回去。 岁数大了,有个病啊灾的,他们顾不上。 空间里有的是好东西,有事却送不过去,多着急。 “你们跟着回去我们不放心,四郎他们岁数小,又忙公事,怕是照顾不好你们。” 东老头儿坚决地道:“我就要回去。” 钱老太能说会道一些,“我们先回柳林县,一招呼,谁跟我们回东周村? 你猜会怎么样?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跟着回去!” 上官若离道:“可是,你们的户籍已经落在柳林县了,回去也没宅子没地的。” 钱老太道:“要是我们是穷光蛋,逃荒回去,可能是没宅子没地。 咱们是衣锦还乡,带着路引和银子,要啥有啥!” 东老头儿道:“族里有当年没出去逃荒的,有后来回去的,回去有人照应。” 一看老两口要是不回去,得坐下病,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同意了。 不过,还得将大哥、二哥叫来商量商量,他们同意了才行。 谁知,二人一听,也要跟着回去。 两人都是过日子的人,天天泡在铺子、庄子上。 上官若离打趣道:“你们不怕耽误挣钱啊?” 东有田憨厚地笑道:“回家比挣钱重要。” 东有粮也笑道:“有三郎呢,那小子比我强。再说了,我也想去老家开铺子。” 东老头儿道:“正好,四房人都有男丁回去,咱们好好给祖宗磕个头。” 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其实,容川曾经派人过去,帮着修整过祖坟。 但那是孙女婿,跟自己回去是两码事儿。 钱老太开始担忧了,“朝廷派官的事是咱们说了算的吗?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东溟子煜道:“应该差不多。” 周宁县那地方穷,经历过三年大旱,接着又来了一年涝灾,人口去了三分之二,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所以,没人愿意去。 四郎说要去,吏部官员高兴还来不及呢。 五郎选了北昌府的呼伦县做县令,靠着北部边境,冬天特别长。 离京城得有两千里,但离故乡近,有个四百多里路。 五郎看着舆图,十分自豪,“看,这就是我的地盘,大不大? 我这一个县,比整个奉城府都大很多!” 上官若离幽幽地道:“面积是大,但人少。不是大草原,就是深山老林,想下乡巡视,走两三天也看不见个人家儿。” 东溟子煜补充道:“一到冬天,雪能下半人高,白茫茫的一片,连个路都找不到。” 第3776章 西北和北境虽然艰苦,但也有地方上的优势。 越是贫苦的地方,越能做出成绩。 因为已经穷到极点了,稍微有点起色,就很明显,很容易让人知足。 而富庶的地方已经很富了,历代官员挖空心思做政绩,已经到了极限了,出不了大政绩。 事情定下,就开始准备东西了。 有千里马速运站,先将一些棉衣、被褥、药材等东西寄过去,省得行礼太多,影响行程。 凌月一听五郎一下子跑这么远,要去北部边境,一下子就哭了。 容川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凌月哽咽道:“一想到五郎要去那么苦寒的地方吃苦,我这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虽然他在京城,我们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想见随时就能见到。 现在相隔几千里,一下子好几年见不到面……” 容川连忙劝道:“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北部边境虽然苦寒,民风彪悍,但是物产也很丰富的。 人参、鹿茸、蘑菇、灵芝、皮子,听说,水泡子里的鱼都往上蹦。” 凌月还是觉得很不舍。 容川眸光一转,道:“你这般舍不得,要不,不让五郎去了,留京城吧。 虽然升迁慢,但稳妥,有我们在旁边看着,也受不得什么委屈。” 凌月一听,止住了哭声。 讪讪地道:“那倒不必,我就是心里难受,没说不让去啊。” 容川失笑,“好了,雏鹰总要去独子面对风雨的。” 凌月叹息,“我没那么坚强,若是以后咱们的孩子离家去闯荡,我不知会怎么牵肠挂肚。” 容川将她搂在怀里,取笑道:“你啊,还不如岳母坚强、想得开,我看她就没怎么难受。” 凌月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母亲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从小就知道,上官若离是个与众不同的特别女子。 而且,从灵魂意义上来讲,五郎不是母亲生的,就感觉稍微有一点点不同。 五郎其实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父母对他有什么不同,反而觉得他们比别人的父母更疼爱他。 虽然心里有大干一场的豪情壮志,但一想到要离开父母、姐姐,他心里就难受。 他也是个孩子呢。 晚上,不像以前一样,吃了晚饭,就赶紧回自己院子,跟媳妇亲热做运动。 总是腻呼在饭厅里,跟他们说话。 四郎和褚二甚至都搬了回来,孙氏和六郎也回来了。 第3777章 孙氏也想跟着四郎回故乡。 “爹,娘,大哥、二哥他们是要回来的,我现在是你们的干女儿,留下来伺候你们正合适。” 钱老太蹙眉,“你去,六郎怎么办?咱们老家可没好学堂!” 孙氏道:“让六郎留下读书吧,让四弟和四弟妹管着。” 钱老太冷笑:“你可倒是会使唤人!” 孙氏尴尬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六郎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家里还有下人看着呢。 我想回去看看,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我爹娘、兄弟姐妹的,回去没有。” 说着,红了眼睛。 这些年,六郎也找了,但一直没信儿。 估计凶多吉少了,但不亲眼回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钱老太见她态度挺坚决,就看向四郎和褚二,“你们的娘,你们做决定。” 做媳妇的都想自己过自由日子,没人希望上头有个婆婆管三管四的。 褚二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婆母去也好,我安心些。” 东溟子煜道:“那让六郎住这边来吧。” 六郎懂事听话,挺好带的。 上官若离见定下了,道:“又是老人,又是孕妇的,我跟着去吧。 送四郎到了东周村以后,我继续送五郎去北昌府呼伦县。 等五郎他们安顿好了以后,我再回来。” 东老头和钱老太、孙氏都去周宁县东周村,五郎和花小蕊连个长辈也没有,就显得特别单薄可怜,让人不放心。 现在,上官若离跟着去,他们就都放心了。 五郎带着妻子去陌生的地方,其实心里也很忐忑,一听上官若离送他们去,心里很是高兴。 但是,让上官若离跟着奔波,他又心疼。 “娘,这来回好几千里,太辛苦了,您还是别去了。 儿子也大了,能应付的。 而且,不是还有那么多下人、侍卫呢吗?” 上官若离很是欣慰,道:“没事儿,我顺便出去游玩游玩。” 五郎暗戳戳地看向东溟子煜。 他可是知道,爹和娘感情好着呢,肯定舍不得娘吃苦,也舍不得娘来回奔波。 东溟子煜唇角微扬,“你娘不放心你们,我也不放心,就辛苦她跑一趟吧。” 若不是两人能在空间相聚,有什么急事,也能通过空间去对方的地方,他还真舍不得让上官若离吃苦,更舍不得离开她这么长的日子。 凌月一听上官若离去送五郎,一下子就放心了。 容川有些羡慕了,“五郎真幸福啊,一家人都拿着当宝。” 凌月听了,觉得好笑,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我们也拿你当宝啊。” 小胖墩儿也扔下玩具,凑过来亲了容川一口,“当宝,大宝贝。” 容川擦着脸上的口水,也亲了他一口,“景儿也是爹娘的宝儿。” 小胖墩儿眼睛都亮了,闪着喜悦的光芒,喜滋滋地继续玩玩具去了。 凌月笑着捏了他的小肥屁股一把。 容川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岳父那边有武功、有才学的下人少,我就送四郎和五郎一人四个侍卫,一个师爷。” 凌月笑道:“这可真是及时雨,我家刚起来,没有底蕴,人还没培养起来。” 第3778章 培养武功高、有学识的下人很难,必须有一定底蕴的人家才能办到。 东家才起来没几年,只有能力培养些普通下人。 所以,容川送的人手正是及时雨。 太子知道消息,给四郎和五郎送了些程仪。 四郎和五郎来东宫谢恩。 太子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四郎和五郎行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快免礼!坐下说话。”太子起身,拉住他们,不让他们跪拜下去。 二人从那力道感觉出,太子不是虚让,是真心不想让他们跪。 二人作揖道:“谢殿下。” 二人坐下,只坐了个椅子边儿,态度很是恭谨。 太子命人上茶点,感慨道:“时间真快啊,当年你们还是让大人背着逃荒的小孩子,现在长大成才,都要为一方父母官了。” 四郎和五郎也很唏嘘。 四郎道:“正是想起当初差点儿饿死,逃离故乡的狼狈,微臣才想回去,为故乡谋福利。” 五郎道:“我们做过普通老百姓,知道老百姓所急所需,一定竭尽全力治理好地方,为陛下和殿下分忧。” 太子很是欣慰,“你们有此报效朝廷、为国为民之心,孤甚是欣慰。” 二人赶紧说,是他们应该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之类的。 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一会儿。 太子道:“四郎外放在孤意料之中,五郎一下子跑这么远,倒是出乎孤的意料之外。 东大人可就你一个儿子,一下子去这般远,还是那么苦寒的地方,东大人、夫人和容王妃舍得?” 五郎无奈苦笑道:“都舍不得,姐姐一听说,就哭了,闹了姐夫一通。 我娘更是要亲自送我去上任,不然不放心。” 太子笑了,眉眼中都是羡慕。 能有父母疼爱,做个百姓家的孩子也是极好的。 五郎叹息道:“可雏鹰长大了,总要历经风雨,他们也是忍痛放手。” 太子明白,跟他们说了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官员驻军情况。 还给了他们写给当地官员的书信,让那些人知道,他们是他的人,不至于欺负他们,抢占他们的功劳。 四郎和五郎也不客气,收下谢恩。 容川娶了凌月,他们就被划为太子一党了,没必要遮遮掩掩。 两人再三道谢,就起身告辞 出了书房门口,就看到四个小男孩儿手里拿着大字,等在外面。 这是太子几个已经启蒙的儿子,等着太子检查他们的课业。 “微臣见过几位小殿下。” “两位东大人好。” 双方作揖见礼,十分中规中矩。 四个孩子都落落大方,有一个孩子格外瘦弱,眸中都是忧郁哀愁。 等走远了,四郎小声感慨道:“那个最瘦的孩子是太子妃的儿子,看着格外的早熟沉稳。” 他想起了自己和六郎的童年。 父母不和睦,让他们也过早地成熟,心里也有了阴影。 五郎抬头看看高高宫墙框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天空,心中叹息。 这权利最高的地方,何尝不是个黄金牢笼? 从偏僻的院子里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的哭声:“父亲,母亲,孩子!女儿对不住你们啊!” 这是太子妃的哭声。 第3779章 四郎和五郎对视一眼,默默出了东宫。 上了马车后,两人才放松了心神。 五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太子妃这个样子,以后会怎么样?” 四郎倒是理智的多,“最合适的结局是死,若是降位分,两个儿子的位置会很尴尬。” 五郎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震动微微摇晃着。 “是啊,原配嫡子,比由嫡降庶要体面尊贵的多。 总不能没了亲娘,连地位也没了。” 四郎感慨道:“但太子显然心太软,不忍让两个孩子没有亲娘,也不忍让他们由嫡变庶。” 五郎‘啧’了一声,“作为储君,太柔善可不是好事,优柔寡断不适合上位者。” 四郎深以为然。 从太子处理家事的态度来看,处理国事定应该也会如此。 他们还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操不到这么高的心。 虽然心里担忧,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当好差,为国为民多做些实事,升职能快一些。 他们还要去吏部交接走程序,与同僚、师长、友人告别,近期无法启程。 上官若离、钱老太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东老头儿、孙氏、褚二、花小蕊就提前出发了。 东有田作为长子,跟着两位老人随行。 他们搭了千里马速运的队伍,显得人很多,提高安全性。 柳林县南北溪村那边,有一些想回故乡看看的老少爷们儿也出发了。 双方在半路会合,节省时间。 一路同行的,还有两个商队,都是想沾千里马速运站的光。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兴奋的不行,心气儿高,一路上也不嫌累,一个劲儿地催促快走。 他们走的这条北上路,比当初逃荒的那条路要偏西很多。 越往北走越荒凉,尤其秦岭山里,莽莽大山,一望无际。 就是官道也很荒凉,山里没多少行人。 他们已经不是当初逃荒的难民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还有马车坐,赶路反而感觉更辛苦了。 钱老太颠的骨头疼,实在忍不住了,“五郎他娘啊,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诶呀,真是老了,当初腿儿着,背着好些东西,没吃没喝的,一天能走好些路。” 东老头儿虽然没叫苦,但神色疲惫,一个劲儿地揉腰。 东有田也累,但还能忍。 建议道:“要不,你们下来溜达溜达,咱们去前面的驿站住宿,最好不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露宿。” 有野兽不说,还有可能有山匪。 褚二也觉得颠簸的慌,“还是溜达溜达吧。” 孕妇说话了,立刻停了马车,让其他马车先行。 队伍一字排开,还挺长。 他们在队伍中间,等成了队伍末的时候,就上马车,这样不会掉队。 上官若离也被这坑坑洼洼的山路颠簸的骨头麻了,走走路,确实挺舒服。 问褚二道:“肚子没不舒服吧?” 褚二道:“没……” 突然,前面传来骚乱声:“站住!这条路是老子的,交过路银子才能过!” “不好!山匪!” “大家戒备!抄家伙!” 第3780章 山路太窄,队伍太长。 山匪从山坡上冲入队伍中间,还有人往下砸石头。 前后策应起来,十分吃力。 而且,他们应该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了,目标锁定了战斗力最薄弱的商队。 上官若离首先要确保家里人的安全,让他们躲到一个石头和树木围起来的地方,防止被落石砸到。 东有田带着侍卫们躲避着落石,冲到出事点帮忙。 山匪们速战速决,抢了些人和东西撤走了。 那些人有男有女,关键是东有田也被抢走了。 上官若离给褚二把脉,“有哪里不舒服吗?” 褚二脸色苍白,“没事,就是吓得心跳的厉害。” 东老头急得头晕,差点儿晕倒。 钱老太给他掐人中,哭骂道:“那些天杀的山匪,抢钱财活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抢人啊?” 花小蕊也吓得不行,但还算镇定。 “是啊,抢女人还说的过去,为什么要抢男人啊?” 上官若离推测道:“应该是做人质,敲诈更多的钱财。” 花小蕊点头,“对,毕竟他们没抢多少货物东西。” 大家一听,都放了些心,至少性命暂时没危险。 上官若离道:“这地方不能久留,咱们去驿站等消息吧。” 各家都有侍卫、下人追着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带回来。 于是,大家合力清理了路上的石头,继续赶路。 到了最近处的驿站住下,等着山匪送消息来。 谁知驿站的驿丞道:“别等消息了,去找人吧,他们不是为了索要赎金。” 大家一听,都炸了,“怎么回事啊?” “诶呀,快说说!” 驿丞道:“那些山匪,经常打劫商队和村子,从来没送信要赎金。 跟踪去的人,很多时候也有去无回。” “娘呀,他们抓人为了什么啊?” “还抓男人!” “肯定有女土匪,男人也抓去配对呗!” “报官没有?官兵不管吗?” “是啊,围剿过没有?” “围剿过好几次了,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找到,还丢了不少人。” “怎么办啊?呜呜呜……” “不要慌,咱们各家出几个人,结伴去找人。”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咱们还是等等信儿,万一跟踪去的人有回来的,不就有带路的了吗?” 大堂里像是炸了营,吵吵嚷嚷的,哭哭闹闹的,也没有个章法。 上官若离定了房间,让老人女人们都进屋休息。 钱老太哭道:“都怪我们这对老东西,非要回故乡,不然老大也不会出事!” 东老头儿看向上官若离:“五郎他娘,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大家都看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上官若离当家做主习惯了,大家下意识地以她为主。 上官若离冷静地道:“别着急,我进山去看看。” 看样子,山匪经常抢人上山,肯定有更大的隐情。 不应该单纯是为了配对成婚。 第3781章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知道上官若离的本事,但也不放心她自己进山。 不顾上官若离的反对,非让她带几个侍卫过去。 上官若离还想利用空间呢,可不想带几双眼睛。 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容川和凌月派了暗卫跟着我们呢,我带他们去,你们不必担心。” 大家都知道,暗卫就是暗处的侍卫,武功高,但非必要不会露面。 于是,都放了心。 上官若离带了两个暗卫过来。 在得知东有田被掳走的时候,上官若离就给一个暗卫打了手势,让他进山跟踪了,会撒下荧光粉做记号。 将一个暗卫留下保护这些老人妇女,自己一个人进了山。 她先去了出事的地方,从那里往山里面找。 荧光粉在黑暗里发出幽绿的光,十分显眼。 上官若离循着荧光粉,翻山越岭。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她七拐八拐,竹林越走越深,越走越惊心,这路线,像是迷魂阵法啊。 这阵法,还挺高深,可不像普通山匪窝子应该懂的。 上官若离在一块大石头前站住了,荧光粉到这里就消失了。 是被人清理了,还是有其他问题? 上官若离在周围找了一圈儿,没找到荧光粉,也没有其他记号。 她只要琢磨着破阵。 很快,她找到了入口。 在一丛林立的石林中拐了几个弯儿,就看到一个山谷的入口。 站在山谷口往回看,一块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再想寻着原路回去,已是找不到出路了。 进来的生门和出去的生门,不是一个地方。 原来,就是经过跟踪进了山谷,要想出去也难。 怪不得那些追着来的侍卫们,没有一个能回去的。 上官若离敛息凝神,往山谷里走。 之间,这个山谷像是个巨大的天坑,四周的山体几乎是垂直的,想爬出去很难。 山中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将山里的景物照成明暗分明的两部分。 上官若离借着朦胧的月光,分辨山谷中的具体情况。 只见,在周围的山体上有一个个的洞口。 像窑洞似得,有简陋的木门,有的从门缝里透出亮光。 隐约从里面传出说话声、咳嗽声、小儿夜啼声、男女办大事的声音、哭喊讨饶声…… 上官若离大概估计了一下,得有五、六十户。 她站在那里分辨了一下,向着哭喊咒骂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谁知,刚走两步,就听到了“嗷呜”一声狼嚎,有动物奔了出来。 她心中一惊,顿住脚步,循声看去。 就见,两匹通体雪白的狼朝她跑了过来。 于此同时,有人冷呵:“有人!去看看!”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赶紧躲进了空间。 那两匹白狼眼睁睁地看着上官若离原地消失,眨眼睛冲到了近前,疑惑地在原地转圈儿,四处嗅着气味儿。 仿佛在说:“人呢?丫的人呢?刚才还在呢,怎么就消失了?” 两个头上抱着厚厚布巾的男人跑了过来,“人呢?” 第3782章 上官若离看他们头上包的布,确定他们西南山区那边的民族。 他们怎么跑到秦岭山区来了? 难道是迁徙? 因为天灾人祸,每年都有人口逃难迁徙。 他们说的话是生硬蹩脚的官话,来到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又来了两个男人,手里拿着武器。 “怎么回事?” “白狼跑了出来,却没见到人。” “白狼向来机警,是不会出错的。” “肯定有人闯入,不然白狼不会出来。” “难道藏起来了?” “藏就藏呗,反正没人能出去。需要吃喝拉撒的时候,自己就出来了。” “就是,警惕些就是了。” “走了,散了,今天掳来的都是男人,娘的,想尝口新鲜的都不行。” “嘿,你女儿可以尝新鲜的啊。” “都他娘的不配合!” “没事儿,时间长了,就都老实了,到时候哭着喊着伺候女人了!” “嘿!可不是,没人能受得了长年累月地干那么重的活儿!” 上官若离目送着几人离去。 东溟子煜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上官若离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心一松,靠在他的怀里,将事情说了一遍。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并没有着急,“听这意思,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或许,这个民族喜欢抢亲,听那意思,男女都需要。” 东溟子煜的手从她腰间缓缓上移动。 到了他迷恋的地方,扣住,揉捏起来。 “别着急了,咱们做些快乐的事解解压。” 上官若离将他的手拿开,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大哥生死未明,你还有心乱来!” 东溟子煜委屈,“这不是没生命危险吗?” 上官若离推开他,道:“行了,万一有差子呢。” 东溟子煜只是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没想真办大事儿。 牵着她的手坐下,给她摆上饭菜,“先吃东西,休息一下。” 反正现在也不能出去,上官若离是真饿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外面还有两头白狼守着,刚才出来查看的人还在警惕着,说不定藏在哪里偷看呢。 等一会儿,他们放松警惕了再出去。 东溟子煜给她盛汤,“一会儿把那两头白狼收空间里来,驯一驯,给容川的狼狗队配种去。” 上官若离笑道:“我看行,不过得等救出大哥他们以后,不然白狼没了,他们会更警觉的。” 东溟子煜宠溺地擦去她唇角的饭粒,“行,你自己看着办,我准备好笼子。” 上官若离点头,“快点儿,我出去得暂时将它们收进来,你给它们整点儿暂时失去味觉的药。” 东溟子煜:“行。” 白狼确实机警,比狼狗还厉害。 上官若离一出空间,立刻就引起了它们的警觉,冲了过来。 上官若离没等它们出声,一个意念,将它们收入空间里。 然后,朝着山崖半山腰那个洞口凑了过去。 木门做工很粗糙,缝隙不小。 或许因为太自信没人能出去,门口并没人看管。 上官若离背靠在山石上,探头从缝隙里往里看去。 第3783章 只见,山洞里关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今天才抓来的商队的人。 都十分不平静,议论纷纷,咒骂叫喊。 东有田坐在最角落里,倒是没叫骂,神情有些绝望。 他旁边,是追着来的侍卫,还有那个暗卫。 看暗卫那样子,应该是中毒了,蔫蔫儿的没有精神的样子。 上官若离:“……” 行吧,这是被一锅端了。 有那早几天被抓来的,听不下去了。 大呵道:“行了,都别吵吵了,白费力气!” “就是,留着点儿劲儿吧,以后没有饱饭吃了!” “老老实实地听话,或许还有点儿好日子过。” 东有田眸光微转,问道:“怎么听话?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那些有经验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回答起来。 “不会杀,都有用处。” “先让他们这寨子里单身的男女选,选中的留下做女婿、媳妇。” “选不中的,老弱的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做饭、洗衣裳什么的。” “那些年轻力壮的,都带走了,虽然下落不明,但一定不是杀去了。” “对,老弱病残都有用,没道理年轻的反而杀了。” 听大家这么说,大家的情绪都平静了很多。 至少,还能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上官若离正仔细听,就听到下面天井里有人问道:“白狼呢?” “刚才还在那边转悠啊。” “跑哪儿去了,不会出事了吧?” “找找,今天总感觉有点儿邪门儿!” 上官若离赶紧将两匹白狼从空间放出来,自己躲进了空间。 眼前景物骤变,两匹狼有些懵了。 四处看着,狼眼里都是惊骇。 两狼交流了一下眼神儿,‘嗷呜’一声,跑了下去。 “白狼!在哪儿呢!” “嘿,跑哪儿去了这是!” 两匹狼跑到主人面前,‘嗷呜、嗷呜’地叫唤,说着自己刚才的奇遇。 可惜,他们的主人听不懂狼语,带着它们去巡逻了。 等他们走远了,上官若离从空间出来,学了两声夜莺叫。 东有田和侍卫、暗卫都是神情一凛,来了精神。 东有田站起来,朝着门口走来。 那侍卫大声道:“我想撒尿,放我出去!” 那暗卫也跟着过来,脚步虚浮,走路发飘。 上官若离看他们来了,轻声叫道:“大哥!” 东有田差点儿哭出来,“四弟妹!” 侍卫和暗卫都被关进来了,他以为没救了呢。 上官若离从缝隙里塞进一个小纸包进去,小声道:“解毒丸,都吃了。” 三人借着身形的遮挡,将解毒丸吃了。 上官若离又给他们往里塞药包,“这是迷药,这是毒药。” 三人扯过去,藏好。 上官若离道:“出去应该不容易,我得探一探回去的路。 另外,也想查一查其他人都弄哪里去了,所以,得委屈你们,先关在这里。” 东有田心里有了底气,道:“行,都听四弟妹安排。” 他可是知道,暗卫都没能出去,中毒被弄回来了。 而且,听那些人说了,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们若是现在出去,只能给上官若离添麻烦,倒不如混在这些人里面当内应。 第3784章 侍卫和暗卫身上的毒解了,恢复了武功,就能保护住东有田了。 上官若离更加放心了。 她悄悄围着硕大的天井转悠,寻找出口。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抓个人带路,或者偷偷跟着出去的人。 两匹白狼又冲了出来,上官若离直接将他们收入空间里。 她发现,这两次,白狼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 说明,要么那个方向是白狼的家,要么是重要的地方。 一个集体内,最重要的地方是哪里? 头目的书房,或者放贵重物品的仓库。 上官若离悄悄潜过去,掏出万能钥匙打开锁,闪身进了山洞。 她将门关上,拿出火折子吹了吹,一抹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 上官若离打量山洞里的情况。 发现一摞摞的麻袋,看样子,闻味道应该是粮食。 他们这么多人生活在大山里,又没有地,离外面又远,储存粮食是必须的。 上官若离又往里走,发现了一些破烂铁器。 这些铁器有铁锤、凿子、刀具等,都是开山用的工具,不是农具和打猎工具。 上官若离有经验,觉得这些人是靠开矿过日子的。 他们靠什么过日子都没关系,你别去抢劫啊。 不对。 他们有这么多粮食了,还去抢劫,应该主要是抢人来干活。 上官若离发现在杂物中间有一条通往山洞里面的路。 一看石头地面那光滑的样子,就是经常走动的。 上官若离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果然发现里面还有洞中洞。 而且,里面的洞门很是结实、隐蔽,甚至用上了机关。 上官若离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看样子,里面是很贵重的东西啊。” 无非是金、银、铜、铁、玉石。 会是什么呢? 上官若离怕启动机关,有报警系统,惊动寨子里的那些人。 决定等要走的时候,再一锅都端了。 她出了仓库山洞,将两匹白狼放出来,然后就进入了空间休息。 东溟子煜已经洗白白等着了。 上官若离洗了个澡,将情况说了一遍。 问道:“会不会又是哪个皇子的钱袋子啊?” 东溟子煜将她搂进怀里,“不管是谁,咱们先发一笔财再说。” 上官若离笑着往他怀里拱了拱,“咱们空间的财富太多了,花不完,根本就花不完。” 东溟子煜吻住她的唇,“有备无患,多多益善。等合适的时候,可以用来拯救苍生黎民。” 他是做过皇帝的人,格局是很大的。 上官若离问道:“容川和凌月如何?” 东溟子煜吻住她的耳朵,“好着呢,比咱们逍遥。” 上官若离闷哼衣裳,攀上了他的脖子。 夫妻二人做了些有益身心的运动,就相拥着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3785章 山里的早上空气很清新。 山寨里的人起的很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东有田和其他男女都被从山洞里带出来,站在天井里,像是被挑选的牲口。 “都站好了!精神点儿!” “要是被挑中了,可是享福的命!” 经过昨天晚上的交流,大家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真有人为了留下,整理衣裳,收拾头发,站直挺胸。 相对未知的去处,他们宁愿留在这里。 东有田和侍卫、暗卫默默站在最后面,低垂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是,东家的人颜值都高,站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 这些年,东有田又不干活,也不风吹日晒的,还管着一大摊子买卖,身上的气质更好了。 当老、中、青、少四辈,七个女人走出来时,都是第一眼看到了他。 一个都快没牙的老太太,指着东有田道:“我要他了!” 大家一看她那满脸黑皮和褶子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看看她那手指的方向,一看不是自己,都十分庆幸。 大家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东有田身上。 东有田发现不对,抬起头,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 他惊讶地愣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向选自己的女人…… 然后,惊讶就变成了惊吓。 “我不愿意!你比我娘都老十岁!” 老太太一听,闹了,啐道:“我呸!你知道个啥,岁数大的知道疼人!” 寨子里的人哄堂大笑。 年轻的女子们都争先恐后起来,“我也选中他了!” “他是我的,我先看中的!” “我年轻,我漂亮,和他很般配,应该是我的!” “你们都结过婚,生过孩子了,我还没成过婚呢,得先让我先挑。” “我也没成过婚,我也得先挑!” 三个女人一场戏,这一群女人吵吵嚷嚷起来,简直吵的人耳朵疼。 上官若离坐在空间里吃早饭,看到这一幕,乐的不行。 可惜,东溟子煜起早去上早朝了,看不到这个热闹。 选丈夫的这边,因为几个女人的争抢,耽误了下来。 选媳妇的那边,因为就两个女的,几个没媳妇的男人也争了起来。 “我岁数大,还能干几年?得不得了,得先可着我。” “我岁数小,正是年轻力壮好生孩子的年龄,得我先来。” “不行,上次就没老子的,这次必须给老子个媳妇!” “决斗吧!” “决斗就决斗!” 于是,几个男人就打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不但不拉架,还跟着起哄叫好儿。 最后,经过决斗,决定了两个女人的去处。 女人那边还吵吵呢。 于是,有人提议她们也决斗定东有田的归属。 东有田神情十分复杂,觉得自己成了祸村妖男了。 于是,女人们抓头发、挠脸、掐胸地一通厮打,最后决定了东有田的归属。 上官若离一看,差点儿笑出来。 只见那女人年轻力壮,虎背熊腰,嘴唇上还有黑黑的绒毛儿。 怪不得能干赢那么多对手。 头头模样的人高喊道:“选中的人,留下入洞房,其余人都跟我走!” 那虎背熊腰一听,咧嘴一乐,将东有田抱起来就往自己山洞跑。 第3786章 东有田也是跟东溟子煜学过拳脚功夫的,当下挣了脱虎背熊腰。 侍卫和暗卫也冲过去帮忙,将东有田护住。 当然,两人没用内力,以免对方再给他们下毒。 那头头一看,哈哈笑道:“还真烈性啊!咱们这儿,专治各种不服!” “来人,上弓箭!” “放白狼!” “放毒烟!” 上官若离一看,情况不好。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在人家的地盘儿上,他们早晚要吃亏。 想着要不要出去支援,先把他们救下,出去的事再说。 实在不行,就用炸弹开路。 在炸弹面前,任何机关都是弟弟。 管你什么阵法,什么机关,统统炸平! 正要出空间,东有田说话了:“你们要是逼迫我,我就自尽!” 侍卫也被选中了,也道:“对,我们宁可杀不可辱!” 头头儿一看是硬茬子,笑道:“行,不娶就不娶,先干几天活儿,就哭着求着回来做上门儿女婿了!” 虎背熊腰伤心地哭了,但还是心疼东有田。 “夫君,你就从了我吧!那活儿可不是人干的,去了就是死!” “你留下伺候我,不光能夜夜爽翻天,我还不用干活。” “跟着我是享福呢!” 东油田不为所动。 但她描绘的美好画面打动了其他男俘虏。 有人毛遂自荐道:“大娘……子,我留下来伺候你!” 虎背熊腰一看他那黑矮瘦的样子,一脸嫌弃,“太丑,太矬,你配不上我!” 那人不死心地道:“我长得虽然有些拿不出手儿,但家伙事儿大啊,活儿好啊,绝对让你夜夜嗷嗷叫!” “我也行,我也行!留下我吧!” “我也可以!男人长的好没啥用,最重要的是能干!” “就是,不管长什么样,一吹灯还不一样。” 虎背熊腰有些心动,但是看看他们,再看看东有田,还是想选长得好的。 “长得丑的影响饭量!” 又嘱咐那头头儿,“大哥,这可是我未来夫君,别让他死了,过两天给我带回来!” 头头儿很有信心地道:“放心!” 于是,东有田三个虽然被选中了,但还得跟着其他人去干活儿。 那些人开了仓库,拿出开山工具给他们分了。 他们扛着工具出发了。 上官若离在后面跟着。 先钻进一个被老藤覆盖的山洞,洞口很小,只允许一个人弯腰侧身通过。 这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就是注意到,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大石缝是个出口。 艰难地走了大约一里多路,通道开始变宽,从可以正身走路,到可以和人并排同行。 上官若离干脆换了男装,把自己扮丑,趁着后面跟着的山匪去方便,悄悄混入队伍里。 得走了二十来里路,估计穿过了一座大山,眼前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山谷,十分陡峭、隐蔽,周围山石林立,如拔地而起。 山谷里有房子,有冶炼炉,有矿石堆…… 叮叮当当的,十分忙碌的样子。 上官若离看到四匹白狼在山谷里巡逻,但她是跟着队伍进来的,就不担心了。 第3787章 这个地方叫白狼谷。 他们住的地方,叫白狼寨。 名字的来源应该是这些白狼。 白狼谷里确实是个矿场,有很多劳工。 那些劳工们一个个的面黄枯瘦,眼窝深陷,神情麻木。 因为长期重体力劳作,又吃不饱,他们的腰都已经弯了,直不起来的样子。 上官若离一看那矿石上有黄色的东西闪光,就知道,这竟然是个金矿! 看那人数,规模还不小。 上官若离眼睛都亮了,“诶呀,发财啦,发财啦!” 他们跟着一个工头儿进了矿洞。 里面烧着松油火把,响着叮叮当当的砸石头的声音,震耳欲聋。 人人都机械麻木地干着活,除了监工,没人说话,气氛死气沉沉的。 他们这些新来的有劲儿,就分到背石头。 干了一会儿,监工对他们盯的不那么紧了,上官若离凑到东有田身边。 “大哥,到晚上我找出口去,看看把这些人都放走。” 东有田被沉重的背篓压弯了腰,小声道:“关键是那些白狼。” 上官若离道:“放心吧,我会把它们解决的。” 东有田将背篓靠在石壁上,歇一歇。 这么多年没干重体力活儿了,乍一干真受不了。 “四弟妹,得快点儿啊,不然我着老腰怕是要断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还因抢你们耽误了大半天呢,一会儿天就黑了。” 东有田哭笑不得。 他孙子、孙女都快四个了,来到这儿还成香饽饽了。 上官若离即便是有内力,也累的不轻。 还以为天黑就不干了,谁知道,矿洞里反正不见太阳,点着火把照样干。 一直干到子时,才敲锣休息。 晚饭是一个拳头大的杂面窝窝头,一碗没有油星儿的菜汤。 窝窝头硬的能砸死人,菜汤了就几片菜叶子,为了干活儿有劲儿,倒是放了些盐。 听那些人说,一天早晚两顿饭,就吃这点儿。 干活的人有买来的,有掳来的,还有骗来的。 上官若离借口去撒尿,立刻休息的窝棚。 白天干活的时候,她已经观察好了地形,发现这里要是想出山,必须回去,从白狼寨里出去。 这简直是天然屏障。 他们每天都会把成品金块带回白狼寨,矿场里不存成品。 上官若离借着空间的掩饰,躲过白狼,顺着那条山缝,又回了白狼寨。 满天井里都是烤肉味儿。 寨子里燃着篝火,篝火上烤着肉。 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喝酒吃肉。 原来,他们在为白天配成对的新人们办婚礼,还是集体婚礼。 第3788章 肉,是自家养的猪羊。 酒,是自家酿的米酒。 他们很是兴奋,应该也是难得吃上一顿好的。 上官若离心生一计,走到上风向,拿出一把药粉,随风吹。 很快,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一个个地跳不动了,开始摇摇晃晃。 有个男人竟然整个人扑到了篝火里。 “啊!” 众人尖叫,慌忙去篝火里捞人。 但是,因为站立不稳,有好几个人又趴了过去。 幸亏火堆下,不然就成就地火化了,这也烧的不轻。 因为他们觉得疼,却没有力气躲,只能任由火烧火燎。 在山洞里没有闻到药粉的人听到惨叫声传来,纷纷跑出来救人。 可是,一个个地也开始四肢无力,走路不走直线,歪歪斜斜地往地上摔。 “不好,有人放毒!” “是酒吗?” “不是酒,我没喝酒!” “不是酒,那是水?是肉?” “我,我没喝水,痛啊!啊啊……” “我没吃几口肉,但我最先走不动的。” “那是烟,毒烟!” “白狼!白狼!快找人!” 喊了半天,不见白狼的影子。 上官若离坐在半山腰的一棵松树上,继续洒毒药粉, 这是个巨型井状山谷,药粉会下沉,风一带,在里面成漩涡状。 所以,他们没处躲,除非出山寨。 有那聪明的,反应过来大喊:“捂住口鼻!用湿布巾蒙住脸!” 可上官若离这药粉,皮肤沾上就中毒。 有那聪明的,就想逃出山寨。 好几个往通往白狼谷的石缝跑去,有一个往相反的方向跑。 上官若离居高临下观察着,看准情况,跳了下来,收敛气息,跟着那一个人。 只见,那人对着一块大石头就撞了过去。 然后,人就不见了! 上官若离眨了眨眼睛,不会吧? 穿墙术?遁地术? 据她所知,这个世界修行人不多,还没听说有这本事的。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也往石头撞去。 结果,也穿了过去,感觉空无一物似得。 面前又是山石,但能能看到往左拐的小山路。 她回头一看,能看到白狼寨的情况。 她知道原理了,这就如城市画家画的立体画,可以迷惑人的视觉。 那人因为中了毒走的很慢,上官若离很快就追上了他,跟着他出了白狼寨。 一路上,除了这种立体视觉迷惑,还遇到了迷魂阵等阵法。 再想顺着原路回来,就很难了。 上官若离干脆也不动这脑子了,走了进去时候的路,回到白狼寨。 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仓库,把里面的金子都收入空间,粮食收了一半。 那些劳工要想回家,需要吃饱饭和粮食。 然后,搜刮了寨子里人的山洞,将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了,将银子装了一背篓。 忙活完,天都蒙蒙亮了。 她回到白狼谷,将迎接她的四只白狼都收入空间。 厨房里已经升起了炊烟,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监工和劳工吃的不一样,也不是一个厨房。 上官若离去了专门给监工做饭的厨房,将一包药粉撒进他们的菜粥里。 然后,去找东有田和侍卫、暗卫。 东有田看到她回来,放了心,“听说吃饭的时候还点名呢!” 第3789章 东有田就怕点名的时候发现上官若离不在,引起对方的怀疑和警觉,做出防备。 那样的话,他们就谁也逃不了了。 上官若离小声道:“不用紧张,我找到出口了,那寨子里的人都被我迷晕了。” 东有田和一个暗卫、一个侍卫都是眼睛一亮。 娘呀,可算是不用干活了! 东有田小声问道:“啥时候走?” 上官若离道:“一会儿,这里的监工都晕了,咱们就能走。 又没晕的,侍卫去把他们弄晕。” 暗卫和侍卫可算有了用武之地,道:“好。” 上官若离指了指远处装银子的大背包,“一会儿,暗卫负责给他们发银子,一人二十两。 我负责维持秩序,防止他们争抢起来。 发完银子后,带着他们回寨子,背粮食,然后出山。” 暗卫常年不露面,她易容了,以后见了面也不认识。 所以,财物的事交给他们。 侍卫混在人群里去打人,也不打眼。 至于一起被掳来的那帮人,知道事情的轻重,且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安危,不会乱说的, 东有田指了指堆成小山的矿石,“这些金矿石呢?报官,还是告诉太子和容川?” 上官若离笑了。 东有田这个家里有名的憨厚老实人,现在也不老实了。 有好处先想着自家人。 东有田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能玩儿转这么大的金矿,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的神情不由一僵,压低声音道:“不会是太子的吧?那可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若是太子干的,说明他不仁义,咱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东有田觉得对。 他觉得太子长的很正直的样子,不像干出掳人干苦力这种事的人。 光昨晚,就累死两个,直接喂那两匹白狼了。 “看住了这些人!” “有人给咱们下毒!” “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他们跑不了!出了这儿,也出不了寨子!” “早晚得落在咱们手里!” “白狼!白狼!” “娘的,白狼没了!” “啊!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兄弟,兄弟,你别晕啊!” 外面传来监工的叫喊嘈杂声。 最近新来的劳工一看这情况,都来了精神,跃跃欲试地想跑。 那些来很久的劳工依然神情麻木,无动于衷,该干嘛干嘛。 上官若离催促道:“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分银子走人!” 那些人里面有人道:“别白费力气了,跑不了的。整个寨子像个铁桶一样,外人根本找不到出口。” “被抓回来,折磨的更狠,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上官若离道:“不走拉倒。” 反正到时候官兵会来,他们应该也会被解救,但能不能得到这些银子和粮食就难说了。 侍卫已经出去,收拾那些没喝粥的监工了。 暗卫将大背篓掀开,“大家都来领银子,一人二十两!我们找到了出口,领完银子回家了!” 上官若离也高喊道:“寨子里人也别这样迷晕了,没人会阻拦我们!” 东有田第一个上来领银子,“我信你们,总得试一试,不然早晚是个死!” 接下来,跟他们一起来的人也赶紧来领银子。 有人将信将疑地跃跃欲试,有些人依然麻木地拿工具去干活儿。 第3790章 不过,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拿到二十两银子,还是都来领银子了。 不管走不走的了,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 有几个逃跑过,被惩罚怕的人拿了银子藏起来,也不敢随便跟着大家走。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实在不想走的,上官若离也不强求,带着人回了寨子,搬了粮食,从出口走了。 当大家发现真的走出大山,很多人都喜极而泣,想给上官若离磕头谢恩。 上官若离则深藏功与名,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不知道金矿的背后之人是谁,是以不敢显露身份,怕给家里人惹事。 暗卫带着两个愿意出头的劳工去报官,并给他们带路。 反正完事以后,他又隐藏起来了,找也找不到他。 上官若离卸去伪装,带着东有田他们回了驿站。 钱老太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喜极而泣,一个劲儿地念佛。 东老头儿只会来回絮叨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老太抓住她好大儿的手,“受苦了,瘦了……” 东有田哭笑不得地道:“这才两天,怎么会看出瘦?” 钱老太突然发现东有田的手上起了水泡,惊道:“诶呀,这是干活儿弄的?痛不痛?快,拿针来,我给你把水泡挑开。” 东有田一个当爷爷的人了,感受到老母亲的关怀,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上官若离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水泡,转身回了房间,回空间找夫君去了。 东溟子煜一直担心着他们呢,上官若离一进空间,他就察觉了,赶紧也进了空间。 “怎么样?没事了吧?” 上官若离嘟嘴撒娇道:“手疼,肩膀疼,浑身疼。”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东溟子煜这样小女孩儿一般撒娇了,整得他还愣了一愣。 继而就笑了,将她揽在怀里,哄道:“累到了。” 拿过手来一看,起了好几个水泡,赶紧道:“我用针给你挑破,然后涂上药。” 上官若离憋不住笑了,点点头,“嗯嗯,呼呼。” 东溟子煜对着她的手吹了吹,拿过针,仔细给她挑水泡,“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上官若离哼声道:“亲娘就是亲娘,媳妇就是媳妇。 你娘光知道关心她的好大儿,又是瘦了又是挑水泡的。” 东溟子煜笑了起来,“你这是多迟钝,这才想起婆媳关系来?” 上官若离自己也笑了,叹息道:“或许是嫉妒你大哥当爷爷了,还有老娘这样心疼着吧。” 东溟子煜吻了吻她的手,道:“没事儿,夫君疼你,把你当闺女疼。” 上官若离看着他那张谪仙一般的脸,叫道:“爹。” 东溟子煜:“……” 被她这么一叫,他热了怎么办? 也别给她的手上药了,直接用别的法子解乏吧。 将人抱起来,就进了卧室,一阵激烈的运动。 上官若离被折腾地乱叫一气,夫君、相公、哥哥、爹、皇上、太上皇…… 最后,沉沉地睡去。 早上起来,钱老太将一盒药膏给她,关心道:“身上痛不痛?快抹一抹,昨夜给你送去,你睡着了,怎么敲门都不开。” 上官若离一下子就释怀了,笑道:“谢谢娘,我是累得睡着了。” 钱老太抓过她的手,也看到水泡,心疼地道:“多亏了你,不然……” 她都不敢想。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昨天从白狼寨回来的人呢?官差调查!” 第3791章 除了东家的人,没人知道叶流西出去了,而且她出现在白狼寨是易容装扮过的。 而带头带路的暗卫,现在已经隐藏到暗处去了。 因此,东有田他们如实描述二人的相貌就行。 至于去哪儿了,不知道,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看官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恐怕至少拿了金矿许多好处。 其中一人冷声道:“我怀疑你们有不轨之人,都带走!关入大牢严加查问!” 一看这就不是善茬儿,要刁难他们。 钱老太急了,“我们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抓山匪,却抓我们,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官差耍横道:“老不死的,你敢反抗?” 说着,就要抽刀。 褚二和花小蕊都上前,将钱老太护在身后。 花小蕊冷着脸道:“你们凭的是朝廷哪条律法拿人?我父亲是御使,我祖父曾是御使中丞,最懂律法。” 那这一身教导主任的气势,严声厉色地一说,立刻就让几个官差有些露怯。 没想到,这里还有大官儿的家眷,还是专门爱告状揪小辫子的御使。 褚二冷声道:“我父亲是工部侍郎,我夫君是上一科的状元,也略懂律法。” 花小蕊道:“哦,对了,我夫君是探花。” 几个官差腿有些软了。 他们吃衙门这口饭的,对科考的事还是知道一二的。 他们记得,上一科的状元和探花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且出自一家,是福王的两个小舅子! 当时,他们还议论来着,觉得一定是福王给小舅子偷了题! 这么看来,那这一家子岂不是福王的岳家? 几个官差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 “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是各位贵人!” “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想尽快把案子查清楚,这不就……激进了些。” “金矿了丢了很多成品金子,上头急啦!” “上头一急,咱们这些当差的,可不就紧紧皮子呗!” “各位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 他们心里头直打鼓,既然是福王岳家的女眷,那肯定瞒不住福王。 福王知道了,那就等于太子知道了。 看样子,金矿要易主喽! 得赶紧告诉自己头儿,别找金子了,先擦屁股吧! 不然上头查下来,都是底下人背锅! 这般想着,赶紧告辞,回去禀报了。 同行的商队这才知道这一家子的身份,皇亲国戚啊! 身份能压人就是好,不然,他们有牢狱之灾不说,这些货物恐怕也会被扣下。 于是,对东老头儿他们很是照顾。 花小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上官若离:“母亲,我是不是太狐假虎威了,不该把父亲和祖父搬出来吓人?” 上官若离笑道:“人家都要把我们抓去坐牢了,还不搬出后台,那岂不是干吃亏?” 这就是个拼爹、拼爷、拼兄弟的时代,这招儿特别管用。 花小蕊放心了,“祖父和父亲都不喜我们搬出他们的名头说事儿。” 上官若离道:“御使嘛,当然要先严于律己,不然怎么弹劾别人?” 花小蕊抿唇笑道:“我父亲的一个好友管他叫告状精,我父亲跟他绝交了。” “噗嗤!”大家都笑了起来。 褚二笑问道:“你们说,这金矿会是谁的?” 第3792章 这事儿大家可猜不出来。 东有田道:“左不过是皇上和皇上那些儿子的,别人谁这么大胆?” 上官若离道:“反正不是容川的。” 钱老太叹息道:“咱们容川是个老实孩子。” 东老头儿道:“要不自小挨欺负呢。” 钱老太心疼地道:“以后咱们得多心疼些容川,让他知道他也是有人疼、有人惦记的。” 于是,钱老太每到一个地方,看到好吃好玩儿的特产,都给容川寄一份儿回去。 反正现在的千里马速运,方便的不得了。 其实,上官若离也准备了一些东西,都是从空间挑的,让东溟子煜给容川送去。 她不在京城,不能经常去看容川、凌月和小胖子,就让东溟子煜去。 凌月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可不能光顾着五郎,不管女儿了。 小胖子容景有些怕东溟子煜,见到他来乖的不得了。 东溟子煜将小家伙抱起来,让他坐膝盖上。 他就乖乖坐着,小大人儿似得,不动也不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听着大人们说话。 要是换了别人,他话多,还要这要那,活波的不行。 凌月觉得好笑,逗他道:“景儿啊,你怎么不闹腾了?” 容景一本正经地道:“景儿不闹,景儿一直很乖的。” 东溟子煜被他逗笑了,“对,咱们景儿最乖了。” 容川也觉得好笑。 他平时对孩子也很严厉,但孩子就是不怕他。 而岳父从来没对容景严词厉色过,甚至与对别人相比,已经很和蔼了,但容景就是怕他。 东溟子煜也不忍小胖子拘着,将他放下来,“去玩儿吧。” 小人儿没像平时似地撒丫子就跑,而是规规矩矩地给东溟子煜行礼。 “外祖父坐着,景儿去玩了。” 东溟子煜点头,“好,去吧。” 小家伙却行两步,回头迈着四方步出了房间,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撒丫子跑了。 凌月笑得捂住肚子,“这小子,我还以为平时教养太监教的礼仪规矩都没记住呢,这不,做的还挺好。” 容川也笑的不行,“在父皇面前他都没这么乖巧守礼。” 凌月心道,我爹也曾是皇帝呢,还做过太上皇、无上皇呢,疆域可比你父皇广大多了!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他们发现金矿的事说了。 容川蹙眉,“这么大的金矿,不知往外流失了多少黄金!” 东溟子煜建议道:“还得禀报陛下,不然这金矿最后还不知落进谁手里。” 容川深以为然。 于是,第二日下了早朝,就请求面圣。 将事情经过按照给官方的说法说了一遍,道:“东有田他们跑了出来,还差点儿被抓,这也太目无王法了!” 皇帝的神色有些古怪僵硬。 容川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道:“父皇……” 皇帝麻木脸道:“那是朕的私产,所得都进了朕的私库。” 容川:“……” 皇帝冷声道:“当然,朕并不知道他们敢草菅人命、强掳人口。” 第3793章 虽然天下都是皇帝的,但皇帝有时候比大臣都穷。 偷偷养只忠于自己的暗卫和私兵、赏赐有功的臣子,奖励儿孙,赏赐后宫,自己添置些喜欢的东西…… 他是皇帝,太小气了不行,太大方了没有,只能想法子充盈私库。 他没想到,自认为对自己死忠的手下,竟然做出草菅人命的事。 那些捋来的劳工,肯定都不用给工钱。 但是,每月却从账上划走了一笔工钱。 这说明他贪了,既然生了贪心,就一定不只是贪这一点儿。 主管金矿的人,想从中做点儿手脚,可真是太容易了。 皇帝对容川道:“你去给朕抄他的家!尤其找找黄金。” 容川领旨,“是!” 当下,点兵点将,去抄家。 先去了主管金矿的皇帝心腹家,因为只在明面上挂了个虚职,且官职很小,他的宅子不大。 里面也很简朴。 无论摆设还是妻妾的穿戴,都很符合这个身份该有的样子。 搜了好几遍,没发现任何超出他财力范围以外的东西。 “冤枉啊!福王殿下,小的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您抄小的的家啊?” “小的忠心耿耿为陛下办事,从来没做过违法犯纪的事啊!” “陛下,小的要见陛下,请陛下为小的做主!” 他呼喊的情真意切,磕头磕得‘砰砰’做响。 看这样子,是真的受冤枉了, 容川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捏着下巴思考。 他家太干净了,太完美了,反而更让人怀疑。 别说当官的,就是有几个闲钱儿的百姓,家里也有几样不符合身份的东西。 难道,东西没藏在家中,而是藏在别院或者另外的大宅子里。 容川觉得有理,正要下令撤,想起东溟子煜曾给他讲过的案例。 有个贪官,用金砖砌墙, 他下令道:“将他家里的墙皮都起了!尤其卧室里的墙皮,看看砖是什么砖。” 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这心腹的表情。 他微微有些惊慌,但并没有该有的害怕。 “福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请不要太过分!这是扒房子吗?” 容川蹙眉,看样子没在墙上,但也差不离儿,应该与金砖有关。 他起身走进卧室,来回扫视着,目光落在地砖上。 命令道:“把地砖都起下来。 这些,那人有些慌了,眼神闪烁,神色忐忑。 结果,墙皮起下来了,地砖也起下来了,就是没发现金砖。 容川抬头看房梁,低头看地面,有些困惑地蹙紧了眉头。 难道真是他判断失误,金子没藏在家里,而是藏在了外面? 第3794章 东溟子煜曾经教过容川一些特定性格的人的处事方式。 极其爱财小气的守财奴,一般是不会放心让钱财离自己太远的。 所以,黄金应该就在这院子里。 容川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一圈儿。 最后,目光落在屋里的火炕上。 眼睛突然一亮,道:“给本王扒开!” 一般人觉得炕洞脏,烟熏火燎的,不会将财物藏在炕洞里。 但金子不同,真金不怕火炼! 果然,几锤子下去,就听到声儿不对了。 那是金属与金属磕碰的声音,不是铁锤砸到土砖上的声音! 手下们惊呼出来:“找到了!” “金砖,都是金砖!” “除了外面的一层是青砖,里面都是黄金垒成的!” “天天睡在金砖上,这也太美了吧!” “娘呀,看看这金砖给造的,黢黑黢黑的。” “金砖垒炕,还舍得烧炕啊,可真行。” “这样才不让人怀疑啊。” 容川发现,这家伙的书房里也有一盘炕。 扒了一看,里面也都是金砖垒的。 容川向皇上一禀报,皇上都羡慕了。 “朕还没尝过睡在金子上的滋味儿呢!” 容川笑道:“要不,将那些金砖,给您也盘个炕? 您不用在外头砌上一层,直接露着,黄灿灿的多好看。” 皇上被他气笑了,“朕还没这特殊癖好。” 其实,他的龙床是极品金丝檀木的,比黄金还贵。 但是吧,现在就是心里不平衡,想杀人。 于是,皇上杀了一大批人,最后金矿也充公了,山寨里被偷走的成品金子也没找到。 这让皇上很窝火,没事就找大臣、皇子们的茬儿,吓得容川都不怎么去上朝了。 凌月笑道:“父皇这皇上当的,手头也够紧吧的。” 容川道:“前些年,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把国库私库都给打空了。” 凌月知道当皇帝不容易,但她的记忆中,父亲、哥哥、侄子当皇帝,都没这么穷过。 “父皇想有钱还不容易,查抄几个大贪官就是了。” 容川笑道:“咱俩可都想到一起去了。” 凌月道:“就是啊,贪官的财物一般都没个定数,派心腹去,一部分充公,一部分收入私库即可。” 容川补充道:“还有剿匪,抵御外敌的战利品,这些都可以归入私库。 要不有些皇帝和将领都喜欢发动战争呢,是真敛财啊!” 凌月真诚地道:“父皇这样就很好,不喜欢战争,也不加税,让百姓能休养生息。” 容川心道,那是国库没银子,打仗打不起。 叹了一口气,道:“父皇这次丢了那么多金子,心疼坏了。 凌月眸光闪了闪。 猜测那些金子应该都在父母的空间里。 赶紧将这事儿告诉给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在空间见面,就对皇帝嗤之以鼻,“那点子出息,这点儿金子就心疼的嘴上起水泡了。”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谁想到是他的呀,堂堂皇帝,总是想着中饱私囊,也是够了。” 东溟子煜笑道:“谁让他接收了个烂摊子呢,给下臣的赏赐,就差打欠条儿了。” 第3795章 上官若离没想到能薅到皇帝的羊毛。 但把金子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就当皇帝给容川和凌月的私房了。 四郎和五郎也已经办理好了上任手续,轻车简从地出发,马不停蹄地去追爷奶和妻子去了。 东溟子煜心里一阵发堵。 这两个小混蛋,对他是一点儿不舍和依恋都没有,就这么急吼吼地走了。 看着这些孩子长大,手把手地教导他们这些年,东溟子煜对他们也挺有感情的了。 雏鹰迫不及待地要搏击长空,他这老鹰再惦记、再不放心,也得放手。 其实,是他冤枉四郎和五郎了。 他们也舍不得东溟子煜,也舍不得京城,但媳妇在半路上呢,还出了事! 而且,褚二还怀着孩子,四郎能不担心吗? 至于五郎,娘在前面呢,爹就放一放吧。 他们骑马,上官若离他们走的慢,很快就追上了。 褚二和花小蕊看到自己的夫君,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虽然有爷奶、大伯和四婶几位长辈在身边,但作为媳妇,她们还是觉得夫君在更安心些。 有官员随行,无论是千里马速运还是随行的商队,都更加安心了。 强盗、土匪要是敢抢劫朝廷命官,那真是嫌命长了。 不过,倒是还真有那大胆的,敢把注意打到四郎和五郎身上。 这天,他们路过一个小镇子,在驿站落脚有些早,就上街逛逛,松范一下快散架的筋骨,采办些补给。 四郎和五郎在京城都是数得上号的美男子,别说在这乡下镇子上了。 上官若离、褚二和花小蕊更是一看就是个富贵美妇。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太爷、老太太,也褪去了原来的土腥味儿。 这伙儿人走在大街上,那是鹤立鸡群,十分惹眼。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有个女子惨叫着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只见,一个身材娇弱的年轻女子,被一个醉汉追着跑了过来。 那醉汉手里拿着门栓,要打女子。 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这个赔钱货,还敢跑!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那娇弱女子眨眼间冲到了褚二面前,跪伏在地上,哭求道:“这位夫人,救命啊!” 那醉汉也追了上来,按住女子就是好几下门栓。 “你这个赔钱货,还跑!还跑!” 女子凄惨大叫,“爹,爹啊,别打了,求您别把我卖进窑子里去。” 醉汉继续打,“不把你卖窑子里,老子的赌债谁还?” 女子悲痛大哭:“不要,我不要当瑶姐儿!” 醉汉继续骂骂咧咧地打。 女子抱着头,遭受着门栓的毒打,惨叫哀嚎声响彻云天、 上官若离一行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发问。 女子一看,对着褚二就磕头,“救命啊,夫人救救我吧!” 褚二一手捂住肚子,冷眼瞧着。 淡淡地道:“你让我如何救你?” 第3796章 女子哭道:“夫人,您买了我吧!呜呜呜……” 她哭得是梨花带雨,眼神瞄向四郎和五郎两个青年才俊。 上官若离看出来了,这个女子有些小聪明。 她没像卖身葬父的戏码那般,对着男人使力。 她的目标锁定了褚二,是仔细做了选择的。 四郎和五郎是男人,虽然最容易起怜香惜玉的心思,但他们带着女眷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怕妻子多想,即便是生了英雄救美的心,也不好在媳妇面前施展。 所以,这个时候,就得对女眷下手了。 钱老太不用考虑。 一看就是穷人乍富,舍不得花钱,面相也不好惹。 上官若离不用考虑,那身上的威严和气势有些吓人,眸中精光闪烁,一看就不好糊弄。 那就对着年轻小媳妇下手。 小媳妇脸皮儿薄,怕人说她们不善良,也想在夫君面前表现的大度贤惠。 花小蕊面相严肃,随时都会教你做人,这样的主母不好惹,不是最佳人选。 那么,就剩下下褚二了。 她大着肚子,怀着孕,最容易心软。 而且,她怀孕了不能伺候夫君,别人就有机会。 她夫君空旷日久,也需要女人,更会愿意买下女子。 所以,女子权衡利弊后,选择了褚二。 但是,她不知道,褚二是武将家出来的,也因为退婚、名誉闹得满城风雨,不在乎名誉这东西。 女子见褚二似是不为所动,继续哭道:“夫人,您就行行好,买了我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了!” 褚二一听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脸立刻就拉下来。 看向四郎,问道:“夫君,你觉得呢?” 她也想借机看看,四郎会不会眼瞎,会不会怜香惜玉买下这女子。 女子一脸希冀地望着四郎,“这位公子,求求您,买下我,救出苦海吧。 小女子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和夫人的仁义!” 那醉汉还在一旁叫嚣:“必须给个好价钱,至少得比卖窑子里多,不然老子可不乐意。” 四郎淡淡地道:“别演了,太假了。” 五郎‘噗嗤’一声笑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虽然拿了个门栓,可没真打。” 四郎道:“就是,不然就应该把她腿儿打折了,她还能跑出来哭喊着给你丢人现眼?” 五郎也道:“想让她乖乖听话被卖还不容易?直接一门栓敲脑袋上,敲晕扛走,随便卖哪里。” 女子:“……” 醉汉:“……” 他们遇到的是贵公子吗?是魔鬼吧? 钱老太也笑道:“哭得也假,都被打了,不哇哇大哭,假模假式儿地嘤嘤婴。” 东老头儿也指出疑点:“醉汉演的一点儿都不像,赌鬼的眼神儿像疯狗,他像傻狗。” 上官若离补充道:“他没喝酒,只是往衣裳上洒了酒。 喝了酒的人舌头硬,眼睛直,没理智。” 围观的众人:“……” 真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女子和醉汉:“……” 这让我们怎么接着演? 还演不演啊? 女子大哭,“我不是演的,我真的要被卖了啊!” 这次,很是情真意切了。 第3797章 醉汉也道:“你们不买她,我可真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了!”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 这还威胁上了? 四郎道:“卖就卖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五郎也道:“就是,世上卖儿卖女的那么多,难道我们都买过来不成?” 钱老太撇嘴道:“买也不买你这样的骗子,不老实,买回来也是祸害家里的爷们儿!” 吃瓜群众们哈哈大笑。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买下人都是干活儿的,买个妖娆的狐狸精回去作甚?” “给爷们做小妾,把受宠的小妾给打压下去!” “我看行,这个一看就有点儿道行。” …… 东家一行人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走了。 钱老太吓得连连拍心口,“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五郎得心软呢。” 五郎好笑道:“奶怎么这么想我?难道我在奶的眼中,那么傻吗?” 钱老太忙哄道:“不是说你傻,你比较单纯。” 五郎是这些孙子里面,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一个。 四房就两个孩子,就他一个儿子,还是老小。 不管日子穷富,爹娘和姐姐都很疼爱他。 他自己也争气,读书、婚事都不让爹娘操心,顺风顺水儿的。 看他那眼睛就知道,干净的像那山泉一样。 浑身带着一种家境优渥、没有负担的松弛感。 这样的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儿? 当然是骗子的最好猎物。 四郎逗钱老太道:“合着,五郎单纯,我就不单纯,就心眼儿多了?” 钱老太笑道:“你可不心眼子多,从小儿你就心眼子多,心思重,不要糊弄。” 摊上那么一对儿爹娘,从小看他爹打她娘,后来他爹又混账,气疯了他娘。 他小小年纪,就担起了三房的担子,最不容易。 钱老太想着想着,心疼这个孙子了。 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孙儿啊,有奶在呢,能护着你和六郎。 四郎的心头一酸,也回握住了奶的手。 她的手好苍老啊,肉皮很松,还有这些年都没消下去的老茧。 他长大了,爷奶却已经老了。 东老头儿却想起了三郎。 他觉得,这些孙子里,三郎最不容易。 摊上那么一个娘,掐尖要强,自己不行,逼着三郎争气。 三郎明明不爱念书,却天天强摁着脑袋念。 三郎媳妇没怀孕的时候,被哄骗着喝助孕的补药、符水。怀上了吧,又被骗着、逼着喝转子汤。 把家里整得鸡飞狗跳,差点儿害出了人命。 现在,他和老婆子、四儿媳都出来了,那个刘氏可别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想法子折腾三郎媳妇。 别说,东老头儿整天不声不吭的,心里是有成算的。 覃惠萍一直住在上官若离家里养胎。 现在,爷奶都不在,婶子也不在家,她一个侄儿媳妇,就不好住在这边了。 只能硬着头皮搬回了二房的宅子,天天面对刘氏。 刘氏这次倒是没让她乱吃药、喝符水,而是变着花样儿地给她补身体。 “你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可得吃好些。” 覃惠萍抚着硕大的肚子,道:“母亲,四婶说,我这双胎,不能补太过,不然肚子太大了。” 刘氏一听,就落了脸。 第3798章 刘氏心里很是不忿。 四婶,四婶! 天天把上官若离的话当圣旨,把她这个婆婆当仇人! “我生过四个孩子了,她才生过两个,我不比她有经验?” 覃惠萍无奈地道:“这不是经验的问题,是四婶懂医术。” 刘氏将鸡肉盆子很大声地蹲在桌子上,表示自己的不满。 “要是一个,确实该少吃,孩子太大,难生。 但你是两个,两个孩子都会比一个的小很多。 生的时候,比一个的要轻松的多。 孩子本来就比单胎的小了,你还少吃,不让他们长,这得多小! 一出生就落后别的孩子不说,太小了,好养活吗?” 覃惠萍:“……” 怎么听着这般有道理呢? 看着那盆鸡肉流口水,她确实有些饿有些馋了。 刘氏将筷子递给她,“吃!饿了馋了就吃。这是肚子里的孩子要吃的呢!” 覃惠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但她的胃被双胎挤压的小了,觉得老饿了,吃了一点儿就饱了。 刘氏又不满意了,“吃这么一点儿怎么行?光你长肉了,我那两个孙子还饿着呢。 再吃点、再吃点儿,一定得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 覃惠萍无奈地道:“四婶儿说了,得少吃多餐,我现在胃口被挤小了,实在吃不下这么多!” 又是四婶说! 刘氏压下心口的闷气,道:“行,那你饿了再吃啊。” 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娶了个儿媳妇,好像是给上官若离娶的! 别人的儿媳妇倒是挺听她的话,就是不知她能不能驯服自己的儿媳妇。 花小蕊可不是个好性子,板着脸,看起来难相处的很! 哼,等你们闹婆媳矛盾的时候再说! 在上官若离看来,花小蕊这个儿媳还不错。 虽然看起来古板严肃,但讲道理,知道变通。 人只要讲道理,就好相处。 五郎也觉得花小蕊比想象中要好相处。 他还以为,成婚后,得天天被女夫子上课呢。 结果,也是上课,不过是上那种课。 今夜五郎累得不轻,搂着媳妇,担忧地道:“我还这般年轻,才做了两次,怎么就腰疼了? 是不是未老先衰啊?明天得让娘给我摸个脉,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花小蕊觉得好笑,“有没有可能是你白天骑马骑多了?” 五郎:“……” 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有可能是。 “吓死我了,要是现在都满足不了你,那以后上了岁数就更惨烈了。” 花小蕊瞪眼,“什么满足不了?净瞎说!” 五郎揉捏着她,“我都感觉出来了,你两次都没抖,没到劲儿上。” 花小蕊也不大懂这些事,否认道:“别瞎说,我感觉挺好的。” 五郎揉了揉她的肚子,“明日让娘开副避子汤,可别在路上有了。这长途颠簸的,对你喝胎儿都不好。” 花小蕊点点头,“嗯。” 她觉得离开京城也不错。 在京城的时候,刘氏隔天就问她有了没,有了没。 整得她心里压力还挺大。 第3799章 花小蕊其实不愿意喝避子汤。 都成亲小半年儿了,她还没怀上,心里挺着急的。 尤其,在家的时候,天天看覃惠萍的双胎大肚子,听刘氏貌似关心的询问。 好不容易离开家,跟着夫君去上任吧,还跟四郎和褚二同路。 褚二也怀孕了啊,动不动就欣喜地说孩子踢她了,孩子打拳呢。 看得花小蕊十分眼馋。 但在路上怀孕,确实不是好时机。 翌日早上,就将上官若离拽到一边儿,单独说话。 没等说话,脸就红了,说话吞吞吐吐。 她一直大大方方的,现在这样,让上官若离感到奇怪了。 上官若离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拿起花小蕊的手把脉。 花小蕊红着脸道:“不是,是想让娘给开副避子汤,我怕路上有了。” 诶呀,跟婆母说这些,真难为情。 这肯定一下子就知道,他们昨晚敦伦了。 说着,就想抽回手。 “别动!” 上官若离抓住她的脉不放,神情也严肃起来。 花小蕊的脸都白了,“怎么了?我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是不是不易怀孕? 她最近总感觉胃口不好,是不是肚子里长了东西? 她还总是感觉累,总想睡觉,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这一刹那,她设想了甚多,把自己差点儿吓哭。 上官若离无奈地道:“幸亏我跟来了,不然还真麻烦。” 花小蕊的声音都吓得有些变调儿了,“母亲,我怎么了啊?” 上官若离见她害怕了,忙道:“没啥大事儿,你怀孕了,一个月多月了。” 花小蕊吃惊,“啊?怀孕了?怎么会?我月事来了啊,就是有些少。”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那是不是动了胎气,差点儿小产啊?” 她记得,出血的那天,五郎刚狠狠要了她半宿。 上官若离安慰道:“有些人有着床出血的,你没大事,注意些没事儿,这不是有我在吗?” 花小蕊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担忧起来,“可我们还要赶路,我这身子能受得了吗?” 这个年代的马车很颠簸的,对孕妇确实不好。 但这前后都不靠的,也不能停下来等坐稳胎。 只能走慢一些,时刻注意着些了。 钱老太一听,高兴地一拍大腿,“诶呀,这下可好了,你们成婚的,都有孩子了!” 东老头儿高兴地吧嗒烟袋锅。 当然,里面没点烟。 当着怀孕儿媳妇和孩子们的面,他从来不抽烟。 但嘴馋,就吧嗒空烟袋锅。 五郎欢喜地像个孩子,原地蹦了个高儿。 “诶呀,太好了,我也要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四郎白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劲儿。” 五郎看看花小蕊的肚子,感慨道:“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呐。” 握住花小蕊的手,苦着脸道:“我担心我不会当爹,怎么办啊? 钱老太哈哈大笑,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傻小子,当爹还有那会不会的,孩子生下来,自然就会当爹啦。” 上官若离道:“现在赶路更得慢一些了。” 第3800章 上官若离说的轻巧,其实心里十分担心。 虽然他们的马车是经过改装,加了减震弹簧的,但路况的限制,依然十分颠簸。 她又买了两床棉被,铺在马车里,尽量弄得舒适一些。 还买了两架滑竿儿,赶上太颠簸的路段儿,就让侍卫抬着两个孕妇。 反正侍卫够用,来回倒班抬,走起来也不算慢。 白天她表现的很轻松,其实心里很紧张,晚上一回到空间,就累得瘫倒在床上。 “诶呀,早知道,就不让花小蕊跟着了。 四郎媳妇也应该生完孩子,等孩子大些再去。” 东溟子煜给她按摩腿,“不行就地租宅子,让两个孕妇住下来。 或者,坚持到东周老家,四郎到任上了,让花小蕊住老家里。” 上官若离想了想,“我问问她们的意见,她们好在年轻,身体素质还行。” 东溟子煜笑道:“主要是你心累是吧?” 上官若离轻笑,叹了口气,“感觉老了,操不了心了。” 东溟子煜开始上下其手,“我看看这里,我看看这里,都还嫩着呢。” 上官若离一开始笑着躲,渐渐地就被撩起了火,反扑过去,将他吃干抹净。“ 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相拥着缓劲儿。 上官若离问道:“没人趁着我不在京城,给你送女人吧?” 东溟子煜失笑,“都老夫老妻了,还不放心我呢?” 上官若离冷哼道:“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那些惦记你后院的人。” 东溟子煜道:“还真没人送,主要是我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不好女色的印象了。” 上官若离又问道:“容川那边呢?有没有人趁着凌月怀孕送人?”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不够你操心的!有没有人送不知道,反正现在后院里还是凌月一个。” 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太子妃死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太子的性子有些优柔寡断啊,弄死个太子妃,瞻前顾后地拖到现在。” 东溟子煜咋舌道:“若不是太子又中毒了,查出来是太子妃让人干的,应该还不动手。 顺便还审出,上次往盆景里下毒,想一箭双雕的,也是太子妃。” 上官若离道:“太子妃是知道路家的事了?” 东溟子煜淡声道:“她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告诉她的。 查出是太子一个侧妃,想消息透露给太子妃的。” 上官若离也咋舌,“侧妃想上位,想让太子妃闹,让太子赐死太子妃。 一定也没想到,太子妃会这么疯狂,竟然想害死太子吧?”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关心太子的身体:“太子没事吧?” 东溟子煜搂紧了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活着呢,只是这次下的是剧毒,身子伤得不轻。” 上官若离问道:“可给他用咱们空间的药了。” 东溟子煜唏嘘道:“要不是我赠药,太子就得死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能挺过来就好,平时往容川那里多送些空间产的药材和蔬果。” 至于容川和凌月送不送太子,他们就不管了。 第3801章 东溟子煜是不希望太子出事的。 朝廷刚刚平息了天灾人祸,安定没几年,还没休养生息过来呢。 要是,再起夺嫡之争,那朝堂还得动荡一次。 到时候,容川必须下场了。 他是原配嫡子,是大家第一个要对付的皇子。 若是败了,身份十分尴尬,不死日子也不好过。 若是胜了,那就是太子,更是其他皇子的活靶子,直到平安登上皇位。 以为当上皇帝,就万事大吉了吗? 更难! 东溟子煜自己是当过皇帝的,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苦楚。 私心里,他是希望容川当个富贵闲王的。 感情很好的亲哥哥当皇帝,他富贵无忧,只管办差,跟凌月安心舒坦地过日子。 多安逸? 容川也是真心关心太子的,看到太子那马上要一命归西的样子,都吓哭了。 东溟子煜的救命药丸,当然不是自己献上的,先给了容川。 救不救,全看容川。 若是容川有那夺嫡的心,就直接不给这药,让太子嘎了,自己接手太子的势力,拼上一把。 但是,容川不是那狠心的孩子。 他对储君之位没兴趣,对皇位也没兴趣。 他更在乎太子这个亲大哥,除了皇帝和儿子,这是在血缘上跟他最近的亲人。 太子昏迷的两天,他衣不解带地守着。 所有太子入口的东西,他都先尝过,谁也信不过。 就怕有人趁火打劫,给太子补上那么一下子。 当然,他怀里藏着救命丹药呢,他可不会让自己出事,让凌月和孩子受苦。 太子醒了以后,他也每天都去东宫瞧一眼。 太子心疼地笑:“瞧瞧你,比孤瘦的还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中毒了呢。” 容川给他端参汤,“我倒是宁愿中毒的是我,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你一口口吐黑血,脸都青了,脉都没了。 吓得我啊,恨不得把母后从陵寝里拽出来保佑你。” 他用玩笑的口气说的,声音却哽咽了,眼圈儿也红了。 太子将参汤几口喝了,也玩笑似地道:“我能活下来,多亏了你,母后在下面肯定也把能走的关系都走了。” 容川含泪而笑,叹息道:“以后可别再出这样的事了,吓都吓死了。” 太子眸色冷了下来,“不会了,孤长教训了。” 容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他觉得,太子还是心慈手软了些。 太子妃都差点儿毒死他,他也没把路家诛九族,只是把三族都发配边疆了。 或许,是为了那个嫡子吧。 一个被发配的家族,将来能帮上他什么? 容川和太子两兄弟的外祖家是江南第一大世家,有银子有人脉,两人还活的很是艰难呢。 可怜太子一片慈父之心。 可惜,那个小小的人儿似乎并不领情,看太子的目光带着恨意和恐惧。 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太子将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他越来越沉默了,小小年纪,就有些阴沉了。 以后若不好好教养疏导,怕是会长成不好的性子。 第3802章 太子极力地想法子,不想让嫡子走自己以前的路。 可惜,万事没有两全其美的。 拖着拖着,最后落到这个地步。 可见,太子作为嫡长子,亲娘死了,和弟弟在后娘手底下求生,有多难。 不然的话,容川当年不会遇到东溟子煜一家。 真真是,活一天都是幸运,都是母后保佑。 所以,太子对太子妃留下来的两个嫡子,就多了几分慈爱、宽容和关注。 让孩子活的好一些,至少比他和容川当年活的好一些。 甚至,他都不想娶正妃了。 但他还年轻,又是太子,不立正妃不可能。 路氏在京城权贵中,算是出身一般的,说实在的,配不上太子。 当年前皇后作梗,皇上忌惮,怕他势大,才定下的路氏。 过了小夫妻的恩爱期以后,太子是嫌弃过太子妃的出身的,着实给不了他多少助力。 事实也证明了,出身低有时候是真担不起太子妃的位子的。 下一次,若是出身、品德不行,他宁可不立正妃。 皇帝因为路氏差点害死太子,心里愧疚,这次必须给太子找个出身好的,算是补偿。 他开始物色人选。 京城因为空出太子妃的位子,开始暗潮汹涌。 这事儿跟东家没多大关系,他们不掺和。 上官若离把太子妃死了和她做的事,给东老头,钱老太他们说了。 钱老太一拍大腿,“这个丧门星,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她死就死吧,还差点儿害死太子,真是有病!” 东有田叹息道:“可怜那两个孩子,没了娘。” 钱老太冷哼,“那还不是她自找的?一点儿都不为两个孩子着想! 你说说,她想毒死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褚二道:“或许,是觉得太子把她爹娘害死的吧?” 花小蕊叹息道:“害死她爹娘的,应该是她才对。” 钱老太感慨道:“可惜,人极少有觉得自己有错的,错都是别人的。” 几人唏嘘一阵,继续赶路。 上官若离征取了花小蕊的意见。 花小蕊仗着自己年轻,非要跟着五郎去上任。 吃点儿苦没什么,重要的是夫妻俩能在一起。 她希望,五郎不要错过孩子成长的每一个时期。 五郎第一次当爹,还在新鲜劲儿上,也愿意让花小蕊去任上。 无论多苦、多难,小夫妻能在一起,苦也甜。 也幸好出了山路了,路平坦了很多。 与南北溪村来的东周村人回合后,一行人又走了一个月,才风尘仆仆地进了东周村所在的周宁县地界儿。 一看到熟悉的黄土,熟悉的河,东老头儿的眼眶就红了。 他沉默寡言,只偷偷抹眼泪。 钱老太更直率一些,哭了出了。 “你们还记得吗?那条河就从咱们村前流过!” 四郎有点儿印象,五郎那时候饿的都走不了路了,不记得的了。 东周村出来的很多人都哭了。 “回来了!没想到,我们还有回来的一天。” “爹,娘,我们回来看你们了!” “爷奶,我们回来给你上坟了!” “不知道我娘家人有人活着回来不,呜呜……” 第3803章 四郎没去县衙报到,先跟随老人们回东周村。 指着那清凌凌的河水,对褚二道:“看,逃荒以前,这河水都干了,我们在河床上挖湿泥,找水喝。” 上官若离还记得那个情景。 河床干得都裂了大口子,大家找有点湿泥的地方挖,渗出的水都是泥汤子。 东有田也落了泪,指着远处的村子,道:“那就是韩平安的村子,当初去他家找水,看到韩老头儿给他喂自己的血。” 当时,院子里还有尸骨,很干净的尸骨。 韩老头吃了人肉,才能活下来。 等被小儿子接到了京城,确定小孙子有救了以后,就疯了,没几年就死了。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渐渐地看到了东周村的影子。 “村口的那颗老槐树还在,竟然还活着!” “那是我家的房子吗?” “都十年了,你家土胚房早就塌没影儿了!” “那牌楼是什么牌楼?” “是容川让人修的,四儿六元及地的牌楼吧?” “应该是!” 村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家里的老房子已经找不到了,门前的柿子树却还在。 此时已经是黄昏,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小孩子们在村子里疯跑着捉迷藏,稚嫩的笑声传出老远。 大人们叫孩子的声音穿插其中:“狗子!吃饭了!” “二牛,你给老子滚回看孩子!” “三丫,抱把柴禾来!” 有孩子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队,呼朋引伴地跑过来。 看到马车上的人穿着富贵,就都怯生生的了。 有穿开裆裤的孩子,不怕生,声音清脆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钱老太颤巍巍地下了马车,道:“我们是村东头的东铁牛家的,我们是回家来了。” 东老头儿哽咽道:“我是东铁牛,这是我大儿子有田。”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话。 “我是陈荣啊,陈福喜的侄子!” “我是东春雷啊,曾是这里的里长!” “你是谁家的小子?” “你老子是谁?” 五郎拿出一包糖,给小孩子们分,一人一把。 小孩子们欢呼了,用衣角兜住糖,欢呼着往家跑。 立刻惊动了家里的大人。 大人们都跑了出来。 双方人先愣了一会儿,互相辨认着,从脑子里寻找这人的名字。 “铁牛大哥?” “里长爷爷?” “诶!是我!” “我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呜呜……” 大家开始认亲,哭哭笑笑。 其实村里原来的老住户只剩不到一半,多数都是灾年过去后,从别处迁居过来的。 有的是新盖的房子,有的还是住的以前的老房子,但几经休整了。 他们担心,这些人回来,会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毕竟,他们住的是人家的地基或者房子。 有人就问出来了:“你们是要搬回来吗?” “我们住的房子是自己盖的,不能还给你们了!” “不是我们要霸占你们的宅子,是官府分配的!” 新村长是东春雷的堂侄。 解释道:“当时咱们村都空了,没有几户回来的,官府不能让地荒着,就从别处迁了些人口过来。” 第3804章 那些后迁来的村民对东老头儿、里长这些回来的人没什么感情。 激动过后,就开始担心自己的房子和地了。 村长呵斥他们:“着什么急?看你们这点儿出息!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让大家伙儿先住下来再说!” 村长心情十分激动。 他知道,跟着里长逃荒走的那些人落户在江南富庶之地了,不回来了。 听说那里的庄稼一年收三茬儿,比他们这黄土漫天的地方可富裕不少呢。 看里长和东老头儿的穿着,日子过得应该很好,不会回来抢宅子和地的,亏待不了他们。 果然,里长道:“你们放心,我们户籍不在这儿了,不会要你们的地。 至于宅子,有想留着做祖宅、留作念想的,会高价买,至少够你们盖个新宅子的。” 那些人放了心,热情地邀请他们回家住。 他们都很淳朴热情,只要保住了宅子和地,不吝啬家里的吃吃喝喝。 东老头家一直空着,倒是不用去借住。 东家老宅,容川没有大修,尽量保持着原貌,就想着老人思乡回来,愿意看看老房子,老物件儿。 族里一直有人经常打扫,虽然有长期无人居住的沉闷寥落,却并不破败。 东老头看到熟悉的小土屋,老泪纵横。 钱老太抚摸着低矮破旧的黄土夯成的院墙,哭道:看这个印子,是逃荒前四儿被打时,我锄头刨上面留下的。上官若离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他们刚穿过来。 她的原身饿死在挖草根的野外。 东溟子煜的原身因为护粮食和家里人,被无赖给打死了。 而凌月的原身去给五郎偷东西吃,掉地窖里摔死了。 这才让他们一家三口有机会穿过来。 主子、下人、侍卫的,满满当当地塞了一院子。 刚安置好,就有村民上门了。 带粮食的,送鸡蛋的,送鸡鸭的,再不济也拿上一篮子菜。 反正,回了村,就等于到家了,什么都不用买。 钱老太不收,他们说什么也得留下。 “东老四连中六元,光宗耀祖了!” “听说,东老四的女儿还成了福王妃!” “你们虽然户籍不在东周村了,祖坟和祠堂都还在呢,整个村,整个县都感到光荣呢!” “前几年,福王殿下派人来了,修了东家老宅和祖坟、祠堂。” “县里知道后,出银子在村口修了状元牌坊。” “我们村的人,这些年可都没少沾你们的光!” “就是,就是,村里的人出去都被高看一眼,没人敢欺负。” “来收租子的衙差,都不敢踢斗了。” …… 他们七嘴八舌地念着东家的好儿,好让东家收下东西。 当听说,四郎是回来当县令的,顿时都沸腾起来,热情更加高涨了。 毕竟,户部尚书、王爷什么的,离他们太远了,可望而不可及。 而县令不同,那是父母官,一个政令就直接关系着他们的生活。 整的四郎都有些压力了,“必须得给乡亲们谋福利!” 上官若离笑问道:“可有章程了?” 四郎笑道:“只有个大概的想法,具体细节还得等走马上任,看看情况再说。” 钱老太笑着睨了他一眼,道:“我都有想法啦!先从请乡亲们吃席开始!” 第3805章 东老头儿和东春雷这些人,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了。 东家老宅被照料的这般好,宴请乡邻是惯例。 所以,东家决定买三头猪,请村里人吃流水席。 周围乡亲,想来吃席的,也可以来。 反正,来者是客,招待就是了。 四郎要做周宁县县令的事,以风的速度传播开来。 地主、乡绅、商人,也都闻风而至,来送礼攀交情。 四郎没整‘我不收礼’那一套,他将礼物都收下了。 五郎不懂,问道:“你就不怕有人弹劾你趁机敛财啊? 别觉得你是父母官就是老大了,那些底下人也不好对付呢。” 四郎笑道:“放心,我用这些银子,在县里办个县学,到时候把这些人的名字和捐赠银两数,刻在碑文上。” 他们这里贫穷,学风不盛,好几年不出一个秀才。 得慢慢培养些人才出去,发达了才有能力回报乡邻。 久而久之,就成了良性循环。 上官若离道:“就是考不上秀才、举人的,能认字算账,能做的事就多了,出路也就多了。 我代替你四叔,也捐赠一百两,筹办县学。” 四郎作揖笑道:“那就感谢四叔、四婶儿了! 四叔可是咱们县乃至全国,百年来唯一一个连中六元的人,这一百两意义非凡啊。” 钱老太笑道:“到时候,让你四叔写副对子,挂现学大门口儿。” 四郎竖起大拇指,“奶这个主意好!” 对五郎道:“你也留下诗句和对联,我整个功名墙。 将周宁县取得进士功名以上的人,写的诗句刻在墙上,激励学子们向学。” 五郎赞道:“这个好。我去任上,也这么搞。” 四郎又道:“咱们这里下雨少,出的水果甘甜。 我想鼓励大家开荒种果树,尤其苹果、柿子、桃子。 现在千里马速运这般方便,能销到全国各地去。” 五郎提议道:“苹果可以运的远一些,柿子和桃子不耐放,不好运输,不如做成柿饼,桃干、桃罐头。” 他记得,小时候生病,娘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瓶黄桃罐头。 他吃了以后,连药都没吃,病就好了。 现在回想起那个味道来,还回味无穷呢。 四郎也记得吃过。 就问上官若离:“四婶儿,您知道罐头是怎么做的吗?” 不知怎么的,上官若离还没说话,他就在心里笃定她一定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四叔和四婶变得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了。 果然,上官若离道:“我还真知道做罐头的方法。” 四郎一喜,作揖行礼道:“请四婶不吝赐教。” 上官若离道:“罐头好做,但做罐头的桃子最好用黄桃,煮熟以后,口感好。 另外,山楂罐头也是一绝,好吃又开胃。” 四郎早就查过资料了,知道本地不产黄桃。 问道:“四婶儿,您种花草树木有一套,可知道黄桃苗从哪里买,怎么种?” 上官若离:“树苗的事,交给我了,不过得嫁接,不然等三年才结果呢。” 哪里是她种花草树木有一套,是在空间里长的好。 第3806章 四郎要搞事业,当然要从自己村开始。 次日,就请村里有名望的代表开会。 第一,要建罐头作坊,先从本村招工。扩大以后,从四周村里招工。 第二,要大量收购苹果、山楂、桃子和柿子。 第三,鼓励在农田以外的地方,开荒种果树。 第四,要修一条从村里通往官道的路。 村长一听这么多事,就有些犯难了。 “四郎啊,不,县令大人啊,这么多事,一起办可有难度啊。” 百姓畏官,一听四郎是他们的县太爷,都带上了七分敬畏。 四郎态度很和蔼,“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咱们一个个地讨论。” 村长道:“首先,这个罐头作坊,谁出银子盖?”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啊,这是个大问题。” “谁出银子,这罐头作坊就是谁的。” 四郎道:“我有三种设想,第一我们家出银子,这就不用多说了。 第二,村里人各家各户集资出银子,那这作坊就是村里的,到时候按照谁家出银子多少分红。 第三,县衙出银子,那就是县里的产业,只给村里占地银子和工人的工钱。” 村长立刻道:“那当然是村里人集资盖作坊!” 有人不同意道:“赚钱了是有分红,要是赔了呢?” “做生意有赚有赔,是正常。” “可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呢,打水漂儿怎么办?” “县太爷能让你的银子打水漂儿?” “县太爷也不是神仙啊,能保证稳赚不赔?” 四郎淡然一笑,道:“我是不能保证稳赚不赔,大家自愿参与。 不过,不出银子的,不参与分红,事后想入股也不要了。 当然,照常可以到罐头作坊做工。” 有个外迁来的村民问出第二个问题:“县老爷,您也看到咱们村的情况了,穷着勒! 出资盖作坊,自己打土胚,自己去伐木,花不多少银子。 但大量收购水果,那是要压本钱的,咱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东老头儿道:“要不,先从我这儿借,等赚了钱再还上。” 他想为村里做些事,也想支持孙子这个县令做出些政绩来。 村长道:“这样也行,到时候,连本带利还。 还有,就是开荒容易,种果树也不难,树苗儿哪里来?” 大家的果树都是山上挖的,或者跟亲戚朋友那里淘换的,吃不了的卖一些,极少有专门种果树卖钱的。 上官若离道:“我来解决树苗儿和嫁接的问题。” 钱老太不等村长问最后一个问题,直接道:“修路的银子,我来出!” 这些年,儿孙孝顺的银子可不少,修条路绰绰有余。 四郎笑道:“奶真大气,就将这条路用奶的名字命名。” 钱老太哈哈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用,不用,就用咱村的名字就行!”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县令大人,县丞来拜访您了!” 村长神情一肃,“这个县丞可不好惹,听说,上两任县令都听他的!” 压低了声音道:“做了不少坏事呢!” 第3807章 俗话说: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 县丞一般是当地铨选的吏员,变动不会太大。 若是不犯错误,在这位置上干一辈子都有可能。 而县令一般任期三年一满,就调走了。 这样一来,造成县令得过且过,只要县丞不过分,就不跟县丞别苗头,甚至忌惮这样的地头蛇,做出让步甚至纵容。 反正三年一到,县令就走了,何必呢? 所以,县丞积攒的人脉和权利可想而知,有时候都比县令大。 四郎刚到,还没来得及调查了解县衙里的领导班子。 当然,他也不会一上来就卯足了劲儿整治县丞。 这要看县丞会不会配合他的工作,只要不过分,他也愿意和平相处。 于是,起身迎了出去。 县丞四十多岁,留着短须,浓眉方脸。 看起来很憨厚实在的样子,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说明人不可貌相。 他对四郎态度很恭敬,并没有因为他太年轻,就露出轻视之意。 笑眯眯地作揖道:“诶呀,县令大人,怎么劳您大驾亲自出来迎下官了? 真真是当不起,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四郎客气还礼,“我这还没上任呢,您是前辈,自然要以礼相待。” 做了请的手势,道:“县丞里面请。” 也没客气地提什么‘寒舍简陋’什么的。 太简陋了,反而不适合用这个词儿了。 县丞看到这小破土宅子,低矮的土胚房子,也没表现出任何意外、不屑之色。 仿佛县令、福王的丈母娘、户部尚书的父母,住这样的宅子很平常似的。 进了房间,丫鬟们上了茶点。 县丞一扫丫鬟的举止气度,神色更端正了。 四郎给他斟茶。 县丞起身行礼:“下官不敢当。” 四郎笑道:“你当的,以后,我还得仰仗县丞多加辅佐。 虽然这里是我的故乡,但我自小逃荒离开,对这里并不熟悉。” 县丞忙道:“辅助您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定竭尽全力、义无反顾。” 这显然是客套场面话,没几分真意。 四郎并不相信,要看他的实际行动。 他道:“我爷奶和父母对故乡的感情是很浓厚的,所以,这三年我不想得过且过,势必要为故乡做些实事儿。” 这话,就是告诉县丞:我跟以前的县令都不一样,别用对他们的态度来敷衍我。 县丞眸光微闪。 这个县令还是太年轻了啊! 做一番实事儿,是这么容易的吗? 年少轻狂啊! 没事儿,谁刚当官儿都想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慢慢地就会被现实改变。 县丞心里腹诽,嘴上笑道:“县令年轻有闯劲儿,少年状元,年轻有为,一定能让我们一县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四郎很是欣慰地笑了,“承您吉言了,还得靠官员们众志成城,一起努力才行。” 县丞应道:“是是是,咱们都听县令大人的。” 小孩子太自负了啊,夸夸你,连谦虚一下都不知道。 第3808章 东溟子煜当过县令,还是边境不稳定的穷县县令。 四郎知道一些县衙中的弯弯绕绕。 四郎现在的情况,可比东溟子煜那时候好多了。 家里已经有底蕴了。 东溟子煜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凌月也是福王妃了,也算是个拐弯儿的皇亲国戚。 而这个皇亲国戚还挺有分量的,福王可是原配嫡出,太子弟弟,不是一般的王爷。 所以,四郎并不害怕忌惮一个县丞。 县丞听他的,就好好合作,共同做一番政绩。 若是县丞不听他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直接把他送进牢里去。 四郎微笑道:“不能都听我的,在我这儿,可没有一言堂,有事大家商量着来。 以前的事,我不会多过问,但从我走马上任那一天起,咱都要规规矩的。” 县丞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笑容也只是微微一僵。 这小孩儿是什么意思? 敲打他呢? 以前的事?以前什么事? 他知道多少? 县丞眸光闪烁了一下,笑容依旧憨厚正直。 连连道:“县令大人说的是,都听县令的。” 四郎:“……” 合着车轱辘话又绕回来了。 连忙打圆场儿,“县令大人,咱们入席吧,不然饭菜凉了。” 给县丞吃的,当然不是流水席,是单独给主人和有头有脸的人准备的精致席面。 县丞一看席面上的海参、鲍鱼、干贝、燕窝、大虾、海鱼,就是瞳孔一缩。 这些东西,他曾经吃过,但一年也难得吃上一回。 滋味儿也超好,听说是从京城带来的厨子做的。 这东家,是真发达了啊! 其实,这是上官若离空间屯的,在海边不值几个钱,为的就是让大家吃个新鲜。 这里远离海边,难得见到海产品。 县丞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心里预感不好。 这个新县令,怕是不好摆弄,回去得把有些事收一收! 将县丞好吃好喝地送走,大家才坐到一起说话。 钱老太‘啧’了一声,道:“这个县丞心思可挺深沉啊,怕是不好摆弄。” 上官若离赞同道:“挺有心机的,而且定力不错,很能装。” 四郎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我立身正,就不怕他。” 五郎道:“一开始的头两脚,是难踢。” 四郎替他担忧,“我好歹有父老乡亲帮着,你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要谨慎才是。 何况,那里的人很粗狂好斗,怕是不好管理。” 五郎点头,“那倒是,不过总要拼一把的。” 四郎道:“你那里有什么,到时候可以运过来,跟我们换罐头、水果。” 五郎笑道:“我这还没上任呢,你就算计上我那里的东西了。” 四郎笑:“怎么叫算计?这叫等价交换。 你那里的特产可挺多的,人参、鹿茸、蘑菇、核桃、榛子、羊毛、牛皮……” 北昌府的呼伦县,不光有林子,还有草原,还有沙漠。 虽然穷了些,但物产真挺丰富的,就看怎么利用起来,怎么运到内地。 上官若离问五郎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第3809章 五郎还真有些想法。 “人的事不好说,到时候看看遇到什么人再对症下药。 我想首先做羊绒线,纺羊绒布,做羊毛毡、毯。 还得麻烦娘,培训一些编织工,也开编织作坊。” 上官若离一开始在京中张罗了个编织铺子,现在和点心铺子都由大房管着。 在北昌府开这作坊,不但对京城的生意没有影响,还能供应更便宜的原料。 上官若离欣然答应道:“行,没问题。” 五郎接着道:“咱们点心铺子里的牛乳糖、牛乳花生糖之类的味儿不错。 到时候,收购牛奶,做成牛乳糖和奶酪干,运到内地来卖。” 上官若离道:“还能做奶粉,牛肉干,到时候我来教。” 内地奶牛少,做点心都难供应上,就没做奶粉。 到了那边,牛奶、羊奶少不了,可以做成奶粉。 五郎笑道:“幸亏娘跟着来了,不然,我还得写信去京城跟您要人。” 花小蕊也笑了。 她其实心里也在发愁,五郎到那种不毛之地能做什么。 现在,事情有了初步计划,她也放心了。 四郎看得有些眼馋、羡慕。 有个好爹、好娘,真好啊! 钱老太看向花小蕊,问道:“五郎媳妇啊,你这刚怀上,就别跟着去北昌府了。” 花小蕊早就和五郎商量好了,她这次跟着去。 但是,这话不能花小蕊说。 显得反驳长辈,不顾全大局。 五郎笑道:“奶,我想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 钱老太一瞪眼,就要教训她。 五郎忙给她捏肩,“奶,您别着急,听我说。 等她过了三个月,天寒地冻了,北方得大雪封山,更没法子去了。 等来年开春儿,肚子大了,更不宜远行。 而且,她单独去北昌府,还得派侍卫接送,我那里也缺人手呢。 有娘这个大夫跟着,奶您就放心吧。” 上官若离也道:“娘,小蕊的身体状况还行,能坚持。 有我跟着呢,您放心。” 钱老太放心不了,但人家三口决定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路上走慢些,这两天就收拾东西出发吧。” 上官若离正有此意。 家里宅子小,侍卫、下人、家丁、幕僚,这么多人真住不下。 借住到村里人家,乱糟糟的,让别人家也不消停。 干脆,赶紧走吧。 上官若离等大家都散了,给了钱老太两千两银票。 钱老太着急地推辞道:“这是作甚?我这里的银子够花的!” 东老头也道:“带着给五郎,我们用不到多少银子。 别看修路、修作坊的,看起来事儿挺大,其实花不多少银子。” 钱老太道:“就是,咱这里,人工不值钱,都是互相帮忙儿。” 上官若离提醒道:“收购水果得需要本钱,罐头作坊的大铁锅、坛子、封口的蜡、糖,也都需要不少银子。” 钱老太一听,笑道:“可不是,算借你的哈。” 上官若离笑道:“行,不够您再写信给五郎他爹。” 钱老太有些惦记京城的家了。 道:“你快些回来,别耽误太久。” 上官若离回来还从这儿走,将二老带回京城。 毕竟,户籍都落到别处了,这里是根,却不是家了。 第3810章 东老头儿、钱老太他们心中,对东周村感情最深。 其次就是京城的宅子,虽然是皇帝赐的,随时能收回去,但在那里生活的最久。 对柳林县南北溪村的那一大片宅子,反而没有深厚的感情。 别看占地广,也很气派体面,真正属于东家,将来也是祖宅,但他们在那里没生活几年。 在京城的时候吧,有宅子也感觉飘着,想回故乡。 回到故乡吧,除了祖坟,啥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滋味儿挺难受的,就想回京城。 但又一想,京城也不是家啊,户籍在柳林县呢。 反正啊,在哪儿心里都不舒坦,都有个伤感的苗头儿。 上官若离挺了解这种感觉的,欣然答应,最迟明年开春儿就回来。 钱老太一盘算。 那时候,四郎媳妇儿也生了,孩子出满月了。 但是,花小蕊那时候肚子也就五个月。 她发愁地道:“那五郎媳妇生的时候怎么办?家里每个女性长辈盯着,不大好吧?” 上官若离道:“我回来,是押着果树苗和那边的货。 等咱们回到京城,我再弄一些那边需要的货,运到草原去。 等花小蕊生了,我再回京城。” 钱老太又为难了,“你这来回跑,千里迢迢的,多辛苦? 四儿在京城,身边没个人伺候可不行!” 她眼眸一转,将上官若离拉跟前。 凑到她耳朵边,小声道:“四儿可还没老呢,正是男人的好时候! 长的好,又位高权重的,不少人惦记着呢! 你不在他身边,他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占了荤腥多恶心?” 上官若离心里暖呼呼的,笑道:“那就和离,给你娶个新儿媳。” 钱老太瞪眼,“怎么可能!咱家可不兴这个! 到时候,老娘会直接卖了那贱人!” 她做了这些年的老太太了,也练就了些手段,可不会心慈手软。 上官若离挺欣慰、感动的。 钱老太可是最疼东溟子煜的,小儿子可是心尖尖儿。 但东溟子煜做了对不起上官若离的事,她还是选择上官若离。 不管她做不做的到,但态度摆在这儿了,作为婆婆,已经难能可贵了。 上官若离笑道:“那个时候,娘您就在京城了,可以看着他了。 而且,五郎媳妇这边儿,我不看着实在不放心。” 钱老太叹息,抓住她的手,感动道:“辛苦你了,咱家没有你,可就难了。” 这是大实话,他们到了京城,若不是上官家和上官若兰嫁的顾家,他们不会这般顺风顺水。 上官若离不会居功,“主要是有您这个定海神针,不然那些后辈可不会听话上进。”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很会教孩子,四个儿子,只有东有银不着调,现在也老实了。 几个孙子不管资质如何,都没长歪,都是好孩子。 翌日,收拾一下,上官若离、五郎、花小蕊就带着队伍继续往北出发了。 前面已经没有了连绵的高山,都是些小山丘。 路也平坦了很多,不那么颠簸,走起来舒服多了。 第3811章 还是用原来的老办法。 颠簸的路段儿,就让侍卫用滑竿儿抬着花小蕊走。 上官若离将大家水壶里的水都想办法换成了灵泉水,各种药丸子也备着。 路上能买肉就买肉,能打猎就打猎,实在不行还有腊肉、肉干、干海货。 反正在吃食上,谁也不亏待。 侍卫们都说,简直比在家里吃的还好。 尤其用灵泉水做的汤,里面打上空间出产的鸡蛋,撒上野菜沫和虾米,点上一些香油。 别提多鲜美了。 花小蕊最爱这口,能喝两碗。 夸赞道:“娘,您做饭的手艺怎么这么好呢?您做出来的东西,味儿就是好。” 她现在也不文绉绉地叫婆母了,跟着五郎一起叫娘。 上官若离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别不好意思,你现在是双身子,有挑食的权利。” 五郎忙哄媳妇:“那是孩子挑食呢,不是你挑食。” 花小蕊一想,道:“娘,我想吃烤羊肉串儿,喝羊杂汤。” 说着,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把自己整了个大红脸。 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自己怀上的时候,跟平时一样。 一知道怀孕了,这些毛病立刻都来了。” 上官若离道:“应该是平时没注意,谁没个累的时候,没个馋的时候呢。” 然后对五郎道:“明天注意着,路过集市、村子的,买只羊。” 到时候,她再从空间偷渡出点儿羊肉来,掺里面一起做。 晚上进了空间,就对东溟子煜派活儿道:“你宰只羊备着,花小蕊想吃烤羊肉了。” 东溟子煜道:“我也想吃了,宰两只吧,咱们在空间烤只羊腿吃。” 这些日子,上官若离赶路累,也没正经给他做饭。 他自己的厨艺也不好,二人都是吃家里厨娘做的饭菜。 上官若离泡了个热水澡,趴在床上。 东溟子煜给她按摩,“辛苦你了。” 上官若离舒服的直哼哼,“等休整的时候,我去看看凌月,等她生的时候,我怎么也得在她身边。” 东溟子煜感慨道:“孩子们大了,一个南一个北的。 这幸亏有空间,你可以在两地穿越,不然还真顾不过来。” 上官若离失笑道:“咱在这里才两个孩子,以前……” 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几个孩子,她说不下去了,伤感哽咽起来。 东溟子煜没想到,劝着劝着,还把人给劝伤心了。 没好气地道:“行了,人家都过自己的小日子,谁还记得我们? 不出三代,那个世界的人,就都把我们忘记了。” 上官若离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是作为母亲,在哪里都对孩子牵肠挂肚。 这是天性。 翌日一早,遇到一个村庄,五郎带人去买羊,却被人拿着柴刀追杀出来。 五郎和一个侍卫骑马快跑,后面烟尘滚滚里,有一群人狂奔追来。 “抓住他们,他们是杀人犯!” “不能让他们跑了!” “站住!你给我站住!” 上官若离立刻紧张起来。 “全体戒备!有情况!” 众人都亮出了武器,准备一场厮杀。 第3812章 五郎去买羊,没带户籍文书和身份证明,只带了一个侍卫帮忙牵羊。 所以,出了事,没办法跟那些人证明自己的身份。 又不能跟百姓动手,只能往回跑。 上官若离带着侍卫们上前,亮出了武器。 那些村民看到真刀真枪,顿时觉得手里的棍子、铁锨、粪叉子都是摆设了。 再落后愚昧,此时也看出这伙人来头不小了。 村民们都不敢上前了,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上官若离将五郎拉到身后护着,问道:“怎么回事?” 五郎也很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去买羊,找村口的人家打听谁家有羊。 结果,看到一个老汉倒在院子里。 头磕在了屋门口的磨刀石上,血流了不少。 救人要紧,我上前查看老人的呼吸,发现人已经断气了。 然后,这个女人就从屋里跑出来,大喊大叫说我们杀了人。” 五郎说着,指了指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 那妇人眸光闪烁不定,哭喊道:“我听到动静一出来,就发现你们在扒拉我公公。 我公公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不是你们杀的,会是谁?!” 五郎冷声道:“报官吧!” 村民们一听报官,都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这年代,当官的就是爷爷,不管有没有罪,都的先伺候着。 伺候满意了,好好查一查,若是不顺心,先打一顿再说。 甚至,找借口搜查,顺走苦主和嫌疑人的财物。 所以,大家都是闻官色变。 村长出来,道:“能不能不报官?那些官爷会扒了我们一层皮的!”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叼着旱烟袋,衣裳上打着补丁。 尽管如此,他已经是这群人里面最体面的一个了,衣裳上的补丁最少,也比较干净。 上官若离冷笑道:“不报官,就让你们冤枉我儿子杀人?” 那女人一口咬定:“不是冤枉,就是他杀的!” 五郎道:“等你们的县令来了再说吧!” 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个儿汉子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把镰刀。 红着眼睛问那女人:“婆娘,是谁杀了咱爹?我要杀了他们,为咱爹报仇!” 那女人一指五郎,“是他!就是他!” 汉子挥舞着镰刀,对着五郎就砍了过来。 不用上官若离动手,侍卫们就将那汉子撂倒,摁在了黄土里。 “敢上这儿欺负人来了,老少爷们儿们,不能认怂,上啊!” “家门口还没欺负了!必须教训他们一顿!” “都上!咱们人多!” 于是,村民们抄家伙,都要攻上来。 眼看着,一场械斗群架一触即发。 上官若离抽出长剑,砍倒了路边的一棵大腿粗细的树。 震慑道:“都老实点儿!不然就当袭击朝廷官员罪论处!” 村长忙问道:“啥朝廷官员啊?” 上官若离指了指五郎,“看了没,也是个县令,但不是你们这儿的县令。” 众村民震惊,然后惶恐地后退。 “真的假的?可别骗我们!” “就是,当我们傻呢?一条人命,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有啥证据?官印带了吗?” 五郎道:“没有官印,有上任文书。” 于是,拿出文书给他们看。 他们一脸懵,没人识字。 村民们不知真假,也不放他走,双方就这么僵持对峙着。 第3813章 早已有随行的侍卫去报官了。 很快,县令就亲自来了。 看抬轿子衙役那吃力的样子,应该是个胖子。 果然,轿子落地,一个油腻肥胖的老头儿从轿子里钻出来。 他的样子十分谄媚,“诶呀,不知道探花郎竟然从本县路过,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当官儿的,谁没几个人脉呢? 他虽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还是有些消息来源的。 而且,东溟子煜连中六元、四郎和五郎如此年少有为,一个中状元,一个中探花,当年可是美谈。 而且,东家出了福王妃,不知羡慕坏了多少寒门仕子! 县令一看五郎的帖子,不敢有所怠慢,赶紧赶了过来。 村民们一看平时对百姓吆五喝六的县令都对这伙人如此谄媚,顿时都傻了。 他们竟然看到了比县令还大的官儿? 预感他们恐怕要倒霉了。 双方见礼,互相客气寒暄几句。 五郎说明事情的经过,“县令大人,那老汉的死与我们真的无关!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那儿媳妇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但还是嘴硬道:“那我公爹是怎么死的?他身体一向很好,不会突然犯病。” 那儿子哽咽道:“就是,你们不能说我爹是自己摔倒,头正好磕到磨刀石上吧?” 五郎沉声道:“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上官若离也想看看那老头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是,大家跟着进了村子。 老汉已经被留守的老人们给弄屋里去了,在堂屋停灵。 见到一身官袍的县令大人,都露出了恐惧之色,齐刷刷跪了下去。 “小的叩见县令大人!” 县令露出自豪之色,看看,他的老百姓是如何的恭敬有礼啊! 可惜,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五郎的眸光一凛,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县令大人,是不是先让仵作给死者验尸?” 县令知道有人命案子,带着仵作来的。 五郎又道:“家母懂医术,可否让她在一边旁观?” 这点儿小事儿,县令满口答应。 叶流西微微一笑,跟着去查看尸体。 仵作判定道“老人确实死于头部撞击和失血过多。” 那妇人道:“这不就得了,定是他们推倒了我公爹。 上官若离不认同地道:“人的血液是有速度的,而这老汉的血都要流尽的。” 那妇人眸光闪烁不定,“就是他们杀了公爹!” 县令冷声问道:“你有证据吗?” 那妇人惶恐地摇头,“我们没证据。但我是亲眼所见啊。” 县令又看向五郎道:“你们有没有证据不是你们干的。”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那你们除了听这妇女的一面之词,还有别的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吗?。 当时只有这女人和老人在家,她所谓的证词不能采纳。” 第3814章 五郎道:“我还说,是你杀了你公公呢!也是我们亲眼所见!” 众人被上官若离和五郎说的哑口无言。 那县令也犯了难,“你们两个各执一词,互相指证,那如何断定?” 五郎文质彬彬地轻笑:“您是父母官,如何断案,还不是你说了算?” 心里觉得这个县令似乎有些废。 县令其实有些怀疑他们仗势欺人,不小心失手打死人,所以才踢皮球试探。 若是凶手是村民,就公事公办。 若是凶手是五郎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户部尚书和福王都不是他这七品芝麻官能惹得起的。 一行人又进了村。 轻咳一声,道:“仵作仔细验尸,看看有无别的外伤,看看死亡时间。” 上官若离和五郎在旁边看着。 根据伤口情况和血液的凝固情况,无法在时间上给五郎开脱。 老人的死亡时间,就在五郎二人出现前后。 仵作给老人检查身体,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和其他可疑伤痕。 仵作推断道:“应该是自己跌倒,或者被人推到,头部正好磕在石头上。” 那妇人立刻有了底气,指着五郎道:“就是他,是他推的!” 五郎反指证道:“是你推的!” 县令有些为难了,“你们谁有其他证人和证据?不然这个案子不好断。” 上官若离从老人的尸体上看到了线索,也有了疑点。 但她没着急说话,想看看五郎的观察能力和应变能力。 五郎也发现了线索,拿起老人的手,道:“县令请看,这是什么?” 县令和仵作忙低头去看。 只见,老人的手指甲上挂着几根长发。 仵作将那头发扯出来,给大家看。 这个时代的男女都是长发,根据头发难以辨男女,但可以估计年龄,根据比对可以找人。 这边缺水,黄沙漫天。 而且,村里人不讲卫生,不经常洗澡,头发比较脏。 五郎和侍卫都是干净的年轻人,头发漆黑油亮干净。 县令松了一口气,道:“这明显不是东大人和这侍卫的头发。” 然后,神色一凛。 看向那儿子和妇人,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县令发怒,一院子的村民都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那妇人眸光闪烁,身体有些发抖。 那儿子看向媳妇,带着怀疑,“咱家就你和爹在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也看向那妇人,“是啊,你公爹磕到,你就没听见个动静?” 那妇人开始撒泼哭道:“你们不能怀疑我啊,我是无辜的啊!” 不敢对村长怎么样,就去撕打丈夫。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啊! 我进门子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伺候老人,容易吗?” 五郎指着门口有磨刀石的房间,冷声问道:“这个房间是谁的?你当时从这房间里出来。” 那妇人哭喊道:“这是我的房间,我从这房间出来不很正常吗?” 五郎道:“那你公爹死在你的房间门口正常吗?这么近,你竟然没听到声音,正常吗? 别说你在睡觉,我们一到,你就出来了,头发还披散着。” 妇人一听,脸色瞬间惨白,瘫软在地。 第3815章 毕竟一个村里的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 见到县太爷,腿肚子就哆嗦了。 她大哭道:“我的命好苦啊!公爹他,他不是人啊!” 她丈夫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胡说八道!” 她哭的更大声了,“我的命苦啊,爷们儿都不相信我啊!” 当地县令看出她在用哭声掩饰心虚和恐慌,顿时拿出县令的派头儿。 冷呵一声,道:“你这刁妇!还不老实交代!” 那妇人吓了一个哆嗦,一阵尿骚味儿传来,身下出现一滩水渍。 她被吓尿了。 拍着大腿哭道:“我那公爹对我起了歪心思,来敲我的门,想欺负我! 我们就在门口撕吧起来,我推了他一把,他就倒了。 脑袋正好磕在磨刀石上,就不动了。 我吓坏了,躲回房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一会儿,这两位就来了,还摸公爹的鼻息。 我一时糊涂,就想了歪主意,污蔑他们想脱身。” 说完,对着县令磕响头,求饶。 “青天大老爷啊,求您饶了我吧! 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子,才不小心用力过猛的呀! 大人,饶命啊!大人可怜可怜小妇人吧!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要养活啊,呜呜……” 她的男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眸色游移不定。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他觉得老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般处理最是妥当。 他还有大大小小四个孩子要养活呢,没了这个婆娘,这个家就散了。 他再娶个婆娘,也娶不起了。 村长从震惊中回神。 村里出现这种扒灰的事儿,他也跟着丢人。 磕头求情道:“大人,这无知妇人是为了自保、错手杀人,还请大人酌情轻判。” 有族中老人也跪下求情:“求大人从轻发落!” 县令记不住相关律法,就道:“先将这妇人收押,容后斟酌判决。” 几个衙役上前,就要用铁链子锁了妇人。 上官若离刚要说话,五郎抬手制止道:“慢着!” 几个衙役赶紧停手,看向五郎。 五郎道:“事情应该不是这样,这妇人在撒谎。” 妇人眸光闪了闪,哭道:“我没撒谎啊,我怎么敢撒谎啊! 天呐,没天理王法了啊! 京城来的贵人,就能随便污蔑人吗?呜呜……” 五郎冷声道:“那你将和公爹如何撕打的过程,给我们演示一遍吧。” 县令立刻领会了五郎的意图。 指了一个身形和老头差不多的衙役道:“你来扮演死者。” 那妇人十分不情愿,但不得不还原当时的情景。 结果,老头儿是往相反的方向倒。 妇人慌忙道:“不对,不对,我记错了,我是这样推的。” 结果,是往墙上倒。 又改了一次,倒地上了,但头磕不到石头上。 这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也知道不对劲儿了。 她丈夫爬起来,按住她就打。 “打死你这个臭婆娘,还不说实话!” “我让你不说实话!让你不说实话!” 第3816章 那妇人被打得哭号,坐在地上搓腿打滚儿。 可让大家见识了一番,农村泼妇的派头。 县令冷声下令道:“快把他们拉开!” 有衙役上前,将那汉子拉开。 县令对那哭号不止的妇人,道:“看样子,不用重刑,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来人,先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妇人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不到十板子,就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她趁着丈夫和公爹都下地了,找个了借口,回来和相好的在房间里偷情。 公爹的锄头把手端了,就回来换个把手。 谁知道,听到儿子、儿媳房间里有男女做那事的声音。 他怒火上头,过来砸门。 那奸夫蒙着头跑出来,他连忙阻拦厮打。 谁知,厮打过程中,被推倒,头正好磕在磨刀石上。 奸夫吓跑了,妇人吓得关上门瘫坐在地上,不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五郎带着侍卫来了,她就心生一计,让五郎背上这条人命。 县令逼问出奸夫是谁,命人将人抓来审问。 没几个回合,就问出真相。确实如那妇人所言,老头儿就是他失手害死的。 虽然是失手,但当时他正在做通奸之事,两罪并罚,处以斩刑。 那妇人通奸罪和污蔑罪并罚,判苦役十年。 处罚的还算公允,双方都很满意。 上官若离对五郎的表现也很欣慰。 从村里出来,继续赶路,母子两人骑马并行。 上官若离夸赞道:“你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都是不错的,不然这次可就造成冤假错案了。” 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案子挺简单的,只不过牵扯到我,一开始我有些慌,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等慢慢冷静下来,仔细一分析,就知道事情不对。” 上官若离鼓励道:“没事儿,你这是第一次遇到案子,以后遇到的多了,就稳重有成算了。” 五郎神色郑重地点头。 他以后可是一方父母官了,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百姓的性命和命运,可不能糊涂! 可不能像这个县令,不拿百姓的命当命,还无能,想稀里糊涂了事。 五郎问上官若离道:“娘,您说,要不要把这无能县令的事告诉爹和福王殿下?” 上官若离踢了踢马肚子,让马儿跑快些。 笑道:“那里是那县令无能?他是太油滑了,想卖咱们个好儿。 这是大多数官员的办事风格,没必要将这事儿告诉福王。” 五郎抿唇,下定决心,他要做个纯粹的官,不能被官场这个大染缸给染成五颜六色。 花小蕊也没胃口吃羊了,为了她这张嘴,自家相公差点儿成了杀人犯。 不过,上官若离不会亏待她的嘴和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天进山打猎,就带回一只野山羊、一只野猪。 说是打猎打到的,其实是从空间带出来的。 众人大喜,杀猪宰羊。 专门给花小蕊烤了一只羊腿。 先腌制,再烤,滋滋冒油,调料往上面一撒,香味儿诱人。 花小蕊开始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窘迫地红了脸。 第3817章 羊杂做了羊杂汤。 猪头、猪下水都卤了。 还做了红烧猪心,夫妻肺片,干炸小里脊,猪蹄黄豆汤…… 花小蕊吃的心满意足,直打饱嗝儿。 赶紧捂住嘴,一脸的尴尬。 对着五郎笑笑,“怎么感觉娘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五郎伸手拿下她嘴边的一颗孜然粒儿,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是咱们孩子想吃呢。” 花小蕊果断接受了这个说法,“对,就是孩子馋了,不是我馋。” 五郎笑道:“没错,再吃一串烤羊肉?” 花小蕊又打了个嗝儿,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给自己找原因,“怎么感觉烤羊腿和烤羊肉串儿不一样的味道呢?都是羊肉啊,都是烤的啊。” 五郎憋笑,给她拿了一串儿烤羊肉串儿递给她。 补充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红柳枝儿串的羊肉串儿,烤出来比以前吃的铁签子、竹签子串的,味道也不一样?” 花小蕊的眼睛亮晶晶的,“确实味道不一样,更香,更鲜美。” 五郎又给她拿了一串儿,笑道:“那就多吃点儿。” 上官若离远远的看着二人甜蜜温馨的互动,不由心生感慨。 年轻就是好啊! 小夫妻之间的甜蜜就是不一样啊! 还有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呀。 以前,五郎都是这样伺候她和东溟子煜的,现在改成伺候媳妇了。 怪不得大多数婆婆和儿媳都不合。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听别的女人的话,伺候别的女人,当娘的心里是不好受。 尤其一些娇生惯养的孩子,当娘的都没舍得使唤几次,就悉心地伺候媳妇。 确实很容易造成心理失衡。 幸亏上官若离经历多了,早就已经看淡了。 雏鸟大了,就得离巢,去建立自己的小家。 这是动物界的自然规律,以为有利于物种的繁衍。 想到繁衍,上官若离又想起了凌月。 凌月的预产期要到了,也不知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在空间见到东溟子煜,就道:“咱们偷偷去看看凌月吧?我想凌月和小胖墩儿了。” 东溟子煜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以你的本事,能偷偷?” 上官若离窘,“这具身体经过她的锻炼,武功也是一般般。 恐怕刚一接近福王府的院墙,就被福王府的暗卫发现了。”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要不,跟容川说一声儿,就说我回来了,看看凌月再走?” 东溟子煜挑眉道:“你以为容川会信吗?没事儿来回跑?又不是近,一千多里地呢。” 上官若离有些泄气,“要不把空间的秘密告诉容川吧?这也太不方便了。” 东溟子煜挑眉,“你想考验人性?他们虽然不能耐咱们如何,但咱们可还有凌月、五郎和一大家子人呢。” 第3818章 上官若离还真不敢考验人性。 她只是想孩子了。 若是她和东溟子煜夫妻两个,他们输得起,大不了进空间,或者走人。 但他们现在背后有一大家子人,真赌不起。 东溟子煜劝道:“凌月是王妃,身边有太医、产婆、医女,而且还有岳父、三丫他们呢。 你放心,没事的,岳父隔一天就去请一次平安脉。” 这道理上官若离也知道,但作为一个母亲,记挂儿女是天性。 东溟子煜看她噘着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唇,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明天我去看凌月,找个借口跟凌月单独待会儿。 到时候,你从空间过来,不就能见到女儿了吗?” 上官若离满意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是不是又老了?婆婆妈妈的,一点儿都不痛快了。”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脸,“嫩着呢。” 然后,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这里也嫩,这里也嫩,这里也嫩……” 上官若离一个翻身,将他压到身下。 为了证明自己还年轻,今天十分卖力气,好好让东溟子煜享受了一晚。 翌日早起,就尴尬了。 干大劲儿了,腰疼。 五郎还以为她是昨天又是打猎,又是做饭,又是照顾怀孕媳妇的,累到了。 关心道:“母亲是不是累到了?咱们要不要歇息一天?” 花小蕊也道:“娘,擦擦药油吧,让儿媳给您揉一揉。” 上官若离:“……” 就有些窘。 都做姥姥、马上要做奶奶的人了,还因为这个被小辈儿们关心。 不过,心里顿时欣慰极了。 她作为母亲,不需要小辈儿们付出多少东西、多少精力。 只要,他们眼里有她,在她不舒服的时候,能及时发现,问候一声,就行了。 上官若离坚持赶路,不过五郎让她在马车里休息。 花小蕊也嘘寒问暖,都顾不得自己难受了,就怕上官若离病了。 上官若离越是说没事,越是安慰他们,他们越觉得她在嘴硬。 她在孩子们眼里,一直像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样子,从来没有软弱过,没有生病过。 文能治病救人,武能提剑上战场,还能做生意开铺子赚钱…… 现在,一露出不舒服的样子,他们就觉得肯定挺严重的,不然不会表现出来。 上官若离后悔死了,早知道,昨天晚上悠着点儿了。 心里也感慨,自己确实老了。 想当年…… 哎,想当年的事,就不提了。 不过,这事儿的好处就是,不用她找借口,五郎就做主今天早早露营休息。 还不让上官若离操持做饭、让她在帐篷里休息。 这样,就给了上官若离去看凌月的机会。 可是,上官若离进了空间,东溟子煜却没在福王府。 第3819章 空间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二人共用的。 上官若离从这边出去的出口,是东溟子煜所在的位置。 所以,东溟子煜没在福王府,上官若离也看不到凌月了。 东溟子煜正在东府的书房吩咐管家事情,感觉到上官若离进了空间,就打发了管家,赶紧进空间见媳妇。 上官若离本来还担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看东溟子煜眸中有喜色,就放了心。 她嗔怪道:“不是说好了去看凌月的吗?你怎么没去福王府? 我这一整天总是感觉不踏实,总感觉想看凌月。”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笑道:“还真是母女连心呢,凌月今天凌晨发动了,中午就生了大胖闺女。母女平安,没受什么罪。” 上官若离顿时一喜,“那太好了!她和容川儿女双全了!”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肩膀,宠溺笑道:“这下放心了?” 上官若离嗔了他一眼,道:“你这当父亲的,怎么回府来了?不去福王府看看女儿? 我更得去看看她了,也不知道凌月和小胖墩儿有没有害怕。”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我这不是回来准备礼品吗?你和母亲都不在,只能我这个大男人操心。 虽然大嫂、二嫂、三嫂都去探望了,随后我就去。” 出嫁的女儿生孩子,娘家人得到消息,要去探望,还要送月子礼。 东溟子煜道:“但是,我去了也进不了凌月的产房啊,凌月身边都围着人,你也不方便见啊。” 上官若离面色一沉,冷哼道:“干脆,也别躲躲藏藏的了,我跟你直接明着去! 就说我算着日子,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谁不信就去查呗! 隔这么老远呢,难不成还有人去查我在那边有没有出现?” 东溟子煜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道:“那你今天公开出现了,洗三、六日、十二晌、满月,到不到场? 要是都到场,那五郎那边,要怎么解释你这些日子的缺席?” “尼玛!” 上官若离忍不住爆粗口儿了。 东溟子煜好笑道:“行了,别生气了,我跟凌月说好了,让她身边留最信任的人,你要去看她。 走后窗,敲击一短三长为信号,让她清场。” 上官若离立刻转怒为喜,嗔了他一眼,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道:“真是的,越来越坏,竟然逗我!” 东溟子煜在她脸上又看到娇嗔,不由心头一热。 不过,现在可不是亲热的时候,而且上官若离此时也没那心思。 东溟子煜出了空间,换了一身便服,就去了福王府。 下人们将东溟子煜请进了小客厅,等着容川过来招待。 上官若离趁此机会,从空间出来,翻窗而出,去凌月住的院子。 绕到凌月卧室的房间后面,准备从后窗翻进去。 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婆子猫着腰凑到后窗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竹管儿。 往窗户纸上一捅,就要往屋里吹东西。 第3820章 后窗这儿,原本是有暗卫的。 因为上官若离要来,凌月就把暗卫调走了,这就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上官若离一下就把婆子打晕了。 凌月听到动静,赶紧让心腹丫鬟打开后窗。 上官若离提着婆子跳了进来,吓了二人一跳。 凌月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扔下婆子,赶紧按着她躺下,“别着急,躺好了。” 给凌月把脉,检查身体,确定只是正常的产后虚弱。 又看了看红彤彤的小人儿,确定没事儿,放了心。 然后才道:“我看到这个婆子拿着竹管想往这房间里吹毒烟,就把她打晕了。 要不是被我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凌月笑道:“若不是您来,后头有暗卫守着的,看到可疑的人,就直接抓起来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滞,道:“得好好审审这婆子,若是她事先知道暗卫被调走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说明,凌月身边的亲信有了叛徒,将信息透了出去。 凌月也明白这个道理,神情凝重。 上官若离见她听进去了,就转移话题。 握住女儿的手,关心道:“这次疼得厉害吗?有没有害怕?” 凌月大眼睛里立刻蓄上委屈的泪水,撒娇道:“老疼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就怕有个闪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上官若离赶紧用手绢给她擦眼泪。 嗔道:“别瞎说,我女儿吉人天相,一定没事,你瞧瞧,现在不是好好儿的?” 凌月的脸在上官若离的手掌里蹭了蹭。 上官若离看着乖巧听话的凌月,心疼地差点儿落泪。 女人生孩子等于往阎王爷面前转一圈儿,太不容易了。 上官若离用手宠溺地给她理了理头发,笑道:“害怕了?还生吗?” 凌月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道:“这得看容川的意思。” 这意思就是容川想生,她还配合地再怀、再生。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上官若离可不会插手女儿和女婿的生活,指手画脚。 容川的身份又特殊,只要凌月想生,那她就不能拦着。 凌月笑道:“娘的意思我知道,我不会没完没了地生的,最多生五个。” 上官若离惊呼:“五个?!但愿下一胎是双胞胎。” 提起双胞胎,凌月想起了三郎媳妇。 问道:“娘,三嫂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道:“这些日子没看见,应该……很好的吧。” 凌月撇了撇嘴角,“二伯母可不是个省心的,又爱操心、攀比,指不定闹什么幺蛾子呢。” 上官若离也没法子,“隔着房呢,我也不好总过问人家的儿媳妇。 而且,你二伯母挺反感我管他家的事。” 第3821章 两位老人和叶流西都不在京城,刘氏还真有可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不过,叶流西这个做弟媳妇的,也不好没事儿总插手妯娌的婆媳关系。 看了凌月和孩子,她就踏实了。 留下一些月子里需要的食材和药材,道:“我走了,你好好做月子,我另外找机会来看你。” 凌月有些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看了出来,问道:“有话就说,别憋着。” 凌月就道:“娘,您和爹有没有想过,将空间的事告诉容川啊? 若是他知道了,咱们见面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而且,今天抓到这放毒的婆子,容川一定怀疑我故意支开了暗卫。” 上官若离给她整理着包头的巾子,道:“昨天我还跟你爹谈起这事儿呢。” 凌月紧张地问道:“我爹不同意?”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你爹不是信不过容川,而是怕人性经不住考验。 容川是和咱们亲近,是一家人,但他和太子、皇帝也是一家人啊。 太子遇到困难,皇帝遇到困难,这个国家遇到困难,他作为皇族王爷,难道知道有大笔物资和宝物,不管父兄和江山?” 凌月为难地道:“这么多年,我觉得,他也感觉出什么了,只是我们不说,他也不问。 我担心时间长了,他觉得我们拿他当外人,让我们夫妻感情出现嫌隙。” 上官若离换位思考一下。 若自己是容川,可没这么好的涵养,早就炸了。 不信任我,拿我当外人儿,我为什么把你们当自己人? 凌月见她为难,忙道:“爹娘要是为难,就先不说了,等等再看看。” 上官若离已经做了决定:“告诉他一些信息吧,等你们夫妻因此出现裂缝再说,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也不能全说,我们是穿越来的,不能说。” 凌月点头:“女儿知道,这个没什么用,说出来会被当成异类。 女儿就告诉他,您和父亲机缘巧合得了个秘境。 里面种出来的作物、养出来的动物特别好吃,出产的药材效果尤其好。 只有你们能进出,旁人不能。 你和爹没事就进空间劳作,平时吃的那些东西,都是你们辛苦种出来的。” 事实也是如此。 上官若离打预防针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告诉容川的,因此带来的后果,不管好坏,你自己都要承受。” 凌月抿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觉得,女儿的幸福和空间相比,还是前者重要。 不过,她对事情一贯是尽最大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得做好必要的准备。 大不了,一大家子去海外小岛过日子。 大不了……反了这江山,东溟子煜和她坐江山,又不是没坐过,他们有经验。 上官若离悄悄去前院,跟东溟子煜会合,回了空间。 到了家之后,上官若离将事情跟东溟子煜说了。 以为东溟子煜会生气,会批评她,没想到,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上官若离好奇道:“你猜到了?为什么不生气呀?” 第3822章 东溟子煜刚说了,不要考验人性,先不要把空间的事告诉容川。 上官若离和凌月后脚儿就自作主张,决定告诉容川。 她以为,东溟子煜得为此而生气。 没想到,东溟子煜的情绪还挺稳定。 东溟子煜漫不经心地给上官若离捏着肩膀。 道:“咱们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还值当的生气? 容川又不是傻,也不瞎,应该早就察觉出端倪了。 既然凌月想告诉他,说明若是不告诉,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了。 就当考验一下容川吧,大不了带着家人去隐居。” “噗嗤”一声,上官若离笑了。 “你这性子,也真温和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会说,大不了反了,自己坐江山呢。” 东溟子煜轻笑,“责任太重,太累了,影响我们享受生活。” 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都跟我过了两辈子了,还没过腻烦啊?” 东溟子煜从后面搂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声音沉磁:“才两辈子,怎么能腻烦?本王说过,要永生永世与你长相厮守。” 上官若离心里又甜又暖,“人家三生三世,就已经是山盟海誓,十分浪漫了。 你这永生永世,肯定会被人笑话说是瞎子,都看不腻歪。” 东溟子煜笑道,“我这人懒,不想换个陌生人,再重新熟悉。” 两个人的熟悉,不光是性格脾气,还有身体。 亲热起来,不用探索,很快就能让彼此满意、舒爽。 福王府, 容川审问完那婆子,洗了个澡,才去见凌月。 凌月正好醒着,先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见他神色很凝重、愤怒,就问道:“是谁指使的?” 容川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叹息般地道:“招供说是……太子。” 凌月微微一惊,道:“这不可能!太子若是想害,也是害你和儿子。” 容川苦笑道:“我也这么认为,可酷刑用了一遍了,她一个婆子,就一口咬定,她是太子的人,奉的是太子的命令。” 凌月反握住他的手,问道:“你信吗?” 容川很笃定地道:“不信。太子不会做这种蠢事。但是……” 他眸中的光黯淡下去,抿紧了嘴唇。 凌月猜测道:“但是这婆子应该确实是太子安插在我们府里的眼线,是不是? 只是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假传消息,利用她害我们。 即便是害不成,也能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容川赞许地看她一眼,道:“你真是蕙质兰心。” 他明明知道,权贵们往彼此府里安插眼线是常事儿,尤其储君,更得把握各府里的消息。 可亲眼看到太子往他府里安插的人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突然感到自己做人很失败。 父皇猜疑,同胞兄弟防备,妻子和岳父一家也把他当外人。 他不知道,自己一颗心要怎么捧出来,大家才能看到他的真诚? 凌月担忧地握紧了他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容川发愁地‘啧’了一声,“事情有些难办。” 杀了,太子还以为对他不满,发现他的人就给杀了。 交给太子,这就更尴尬了。 放了更不行,已经抓到投毒了,不是养虎为患吗? 第3823章 凌月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 就道:“明日,向父亲讨个主意吧?” 容川对东溟子煜很敬重,点了点头,道:“也好。” 凌月拿出一些果子,“这是你最爱吃的桃子,今天娘送来的。” 容川诧异道:“娘来过了?她回来了?” 看样子,今天支开暗卫,是丈母娘偷偷来见女儿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来呗, 话说,福王府也是防卫严密了,丈母娘是怎么进来的? 凌月眸光心虚地闪烁了一下,道:“没算回来。” 容川更纳闷儿了,“回来就是回来,没回来就是没回来,什么叫没‘算’回来?” 难道,丈母娘不是人,是个能灵魂出窍的神仙、妖精之类的? 他感觉,凌月要跟他坦白一些岳父、岳母的秘密了,心‘噗通、噗通’地跳得急起来。 他倒不是很在意秘密本身,他是在意自己终于要被承认为自己人了。 凌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她也很紧张,很害怕。 怕容川把父母当成妖孽,避而远之,甚至进行迫害。 也怕容川看到空间的利用价值,把父母当成他的宝库,有点事,就让父母想办法。 她道:“我跟你说件匪夷所思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害怕。 首先声明,我父母绝对是人,不是什么异类。” 容川闻言,身体不由坐直了些。 情况似乎有些诡异啊! 郑重地点点头,“好,你说吧。” 凌月紧张地清了一下嗓子,道:“我爹娘逃荒以前,差点儿被饿死。 不知是什么机缘,在弥留之际,得了一个秘境。 这个秘境里,有灵泉,有土地,有房屋,但只有我爹娘两个人能进去。 秘境里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常年适合作物生长。 出产的粮食和蔬果特别好吃,种出的药材药效也是普通药材的好几倍。” 容川立刻想起了许多往事。 “所以,你们村子的人逃荒能全部活下来,是爹娘用秘境里的东西暗中帮助了村民? 咱们平时吃的东西,很多都是爹娘秘境里的东西? 还有那些补品和救命的药,都是用秘境里的药材制成的?” 凌月点头,“确实如此。” 她暗暗观察他的神色,震惊,恍然大悟,惊喜,但没有贪婪和算计。 容川愣愣地想了想,道:“佛曰,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千世界。 每个大千世界中,又有千个中千世界。 每个中千世界中,又有千个小千世界。 说不定,你所谓的秘境,是无数小千世界中的一个。” 凌月都不知道空间是什么,被他解释的有些懵。 “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让爹娘得到了。” 容川问道:“那跟娘能回京城,有什么关系?” 凌月继续解释道:“因为秘境空间是爹娘两个人的,他们都能进空间,也能从彼此进去的地方出来。 娘就是在去北昌府的途中进了空间,因为惦记我,就让爹来了……” 容川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事?” 第3824章 凌月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紧张地看着容川,呼吸都停滞了。 不是怕他不信,而是怕他经不住考验。 凌月又补充道:“此事,只有爹娘和我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五郎和爷奶他们都不知道。 你知道,人性很多时候是贪婪的,是经不住考验的。 不告诉你,并不是不把你当自己人,更不是不把你当亲人。 你会介意我们瞒着你吗?” 容川现在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倒是挺理解岳父岳母和凌月的。 他出生在皇家,自小到大看得最多的,就是忍心险恶了。 像这种逆天的宝物,确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容川知道有人想害凌月和孩子,差点儿气个倒仰,命人严加审问那婆子。 但也起了疑心,怀疑凌月是故意将后面的暗卫给支走的。 为什么要把暗卫支走? 而一向话不多的岳父,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多一些,还耐心地指导了儿子的功课。 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容川倒是不怀疑他们要害自己,而是纳闷儿他们一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要背着自己。 根据那些来路不明的吃食和药材,他有些猜测,觉得应该是有个秘境什么的。 觉得有这么个宝物,确实应该藏严实了。 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他的人性也是经不住考验的。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很正常,心里没什么感觉,反正自己也是受益的人。 那些珍贵药材和丸药,那些口味超好的瓜果蔬菜肉蛋,他可一点儿没少吃用。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被当外人防着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和凌月都儿女双全了,也没外心,难道还不算自己人吗? 不过,也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并不是很难受,也没到生气记恨影响夫妻感情的地步。 容川将凌月搂进怀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柔声道:“说真的,感觉到你们有秘密瞒着我,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果然感觉到了! 凌月暗暗庆幸,今天坦白了。 虽然还是隐瞒了他们是穿越而来的事,但那并不重要,她很多时候都忘了前世的事,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只听容川继续道:“但是,知道是这么大的秘密,我就释然了。 若是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恐怕日子过不清净,会被无数贪得无厌的吸血鬼缠上。 保守秘密才是人之常情,如果是我,我也会这般做的。” 凌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娇声道:“夫君,你能理解我和爹娘,真好。” 容川笑道:“其实你们也没算瞒着我,空间里的东西我是一点儿都没少吃,没少用。 我和太子哥哥的命,不都是空间里的药材救的?” 凌月感觉的出,他说的是真心话,靠在他的怀里,幸福的笑了。 翌日,容川去找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容川轻咳一声,道:“爹,昨天晚上,凌月跟我说了空间的事。 您放心,我没觉得瞒着我不对。 以后,也当不知道这件事,不会影响我跟凌月的感情。” 东溟子煜道:“当不知道这件事可不行。” 第3825章 既然容川知道了空间的事,许多事情需要他配合了。 比如,上官若离来看凌月和孩子们,不用偷偷摸摸了。 容川笑道:“到时候,您来我们院子,让娘从空间出来就行了,这样就不用调开暗卫了。” 感觉空间像个能装万物的口袋似得,还挺好玩儿。 东溟子煜淡声道:“我空间存了不少粮食,我们全家十辈子也吃不完。 你找个仓库,都拿出来用了,不然存着也是浪费。” 容川眸光微闪,笑道:“多谢爹了,我正愁无法不着痕迹地筹集大批粮食呢!” 这就等于承认自己养了私兵了。 东溟子煜早就猜到了。 他也是从皇子皇孙、王爷,过来的,知道不争不抢可以,但必须得有自保的实力。 不然,别人以为你挡了人家的路,打上来的时候,只有挨打挨杀的份儿。 容川忙解释道:“我养些人手,不是想争那把椅子,只是想保护家人和你们。” 这次太子在他身边埋人,反被人利用,让他心里很难受。 有时候,不是你不争不抢,就能置身事外的。 正好,借此机会,向东溟子煜要个主意。 东溟子煜听他说完,道:“这还不容易?假装不知道那婆子是太子的人,直接杀了。 让你的人,将此事传到太子耳朵里。 太子自然会去查,是谁利用了他的人,他哪里出了漏洞。” 容川挠挠头,没想到,事情这般容易就解决了。 他不是很怪太子,因为他在太子东宫,也安插的有眼线。 叹息一声,道:“太子皇兄太心软、太优柔寡断了,想来身边又出叛徒了。” 东溟子煜淡声道:“用人之道,要恩威并施,杀伐果断。 那些奴才都有奴性,主子脾气太好,奴大欺主的事也不少。” 容川微微颔首,“我记住了。” 太子听说自己的人想刺杀凌月和刚出生的婴儿,顿时大怒,眼前发黑,差点儿晕过去。 自从差点儿被已故太子妃毒死,他的身体就败了。 幸亏有容川给的东溟子煜空间的药材和食材,不然他早就给别的皇子腾位置了。 太子怒道:“去给孤查,是有人泄露了名单,还是那婆子自己暴露了身份?” 他坐在椅子上大喘气,脸色青白交加。 越想越对不起容川,越想越担心。 容川会不会已经审问出那婆子是他的人了? 若是知道了婆子的身份,会不会怪他往福王府里安插眼线? 他要怎么跟容川解释? 若是不解释,会不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太子纠结着,头疼欲裂。 最后,还是将容川叫到了东宫。 很是羞愧地道:“容川,为兄对不住你,那个想害福王妃和小侄女的婆子,是孤的人。 但是!孤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只是下头的人布的眼线而已。” 容川此时对太子的不满和失望已经完全释然了。 太子还是信任他的,还是珍惜他们的兄弟情分的。 容川很真诚地道:“皇兄是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的。我相信皇兄!” 太子眸子有些湿润。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容川这个同胞兄弟一直信任他、支持他、在乎他了。 他声音有些哽咽:“容川,你记住,为兄就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和你在乎的人的!” 第3826章 太子现在有些心力交瘁,气色也不好。 容川十分心疼,“皇兄要注意身体,补品没有了,我再给你送些来。” 太子欣慰地道:“天天吃着呢,只是身体伤了根本,不是一下子能补回来的。” 暗暗观察容川的神色,知道他是真没有记恨自己。 别说在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出了这样的事,都不一定完全心无芥蒂。 太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容川,为兄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胜任太子之位了,不如你……” “皇兄!” 容川立刻打断他的话。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没有那心思,太累太乱。 我就想跟凌月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当然,我们安稳的前提,是你要平平安安地接手那个位置。 咱们是亲兄弟,你好,我才能好。” 太子微微动容,腰背挺直了些,又有了奋斗下去的信心。 他不是铁打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有累的时候,也有情绪低迷想放弃的时候。 更有羡慕那些纨绔子弟的时候,吃喝玩乐,不好吗? 可他是皇帝的原配嫡长子,不拼不斗就得死。 容川改天就将这事儿告诉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感慨道:“太子倒是有几分真性情,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错。” 他当初当上皇帝,也是干翻了兄弟才上位的,最是知道皇家无兄弟。 容川和太子这样的兄弟关系,已经是很不错了。 容川笑道:“可能是我们自小没有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原因。”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 其实,从这件事更加说明了太子的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东溟子煜沉声问道:“害凌月母子的人可查到了?” 容川惭愧地道:“正在查。对方利用纸条,假传太子的命令。 跟那婆子从来不见面,查起来有些费劲。” 东溟子煜眸色凛然。 敢害他的女儿、外孙女,他绝对不会放过的! 容川见他脸色不好,保证道:“爹放心,我一定能查到凶手的。” 敢害他的妻女,非得千刀万剐才解恨。 上官若离这下看凌月和孩子们自由多了,而且容川每次也在场。 一开始,看到上官若离凭空出现,把他吓得不轻,就怕丈母娘是个老妖精。 见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上官若离留东西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一家四口的吃喝,几乎都是空间的东西。 凌月的奶水好,小丫头很快就退去了红彤彤的模样,变得白白胖胖的。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儿,融化了全家人的心。 上官若离和五郎这边,每天都在赶路,渐渐地接近北昌府了。 到处是山林,一片片的白桦树,十分壮观美丽。 这天,他们在树林里的小溪边露营。 大家已经很默契了,搭帐篷的搭帐篷,垒灶头的垒灶头,打猎的打猎…… 花小蕊感觉有些尿急,就带着两个丫鬟进林子里边方便。 跟着走了这么久,她的胆子也大了,也不讲究了,在野外,随处都是茅厕。 但她怕被人看到或者闻到味道,就走的远了一些。 突然,她闻到一股子烤肉的香味儿。 心道坏了,有人在这里露营烤肉,她的方向选错了,决定往旁边走走。 谁知,到了一个小山沟旁,看到的景象差点儿把她吓流产。 第3827章 花小蕊看书多,绣花儿也好,但眼睛一点儿都没近视,眼神儿很好。 只见,那烤架子上串着一个孩子! 旁边还躺着两个大人,不知是死是活。 一群彪悍的汉子围着火堆喝酒,‘叽里咕噜’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知道五郎要来北昌府做县令以后,她就看了很多关于戎狄的书籍,了解了戎狄人的长相。 还让祖父请了会戎狄话的好友、同僚,在屏风后听了说话。 所以,她确定,这些吃人的畜生,就是戎狄人! 两个丫鬟也看清了,也要吓死了。 三人不敢出声儿,赶紧蹑手蹑脚地往回跑。 但是,树林里枯枝枯叶多,不会轻功,很难不发出动静。 那些人几乎立刻发现了她们,顿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花小蕊不知他们叫喊的什么,但从他们淫邪的笑声里可以猜出内容。 她放声尖叫:“救命啊!娘!五郎!救命啊!” 两个丫鬟的腿都软了,也跟着高呼救命。 可是,那些大汉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追了上来。 花小蕊的裙子繁琐,被树枝挂住。 她脚下一绊,扑倒在地。 两个丫鬟慌忙上前来拉她,被追上来的汉子给扑倒。 花小蕊吓得连连后退。 一个戴着精美佩刀的小胡子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哈哈笑着说了什么。 就撩起袍子,扑了过来。 花小蕊尖叫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手拔下了簪子,想着自尽保清白。 可是,男人迟迟没有扑上来。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暗器呼啸的声音,和利器入肉的声音。 随之,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 她闻到了血腥味儿,听到了奔跑的声音。 还有上官若离的呼喊声:“小蕊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五郎的声音十分焦急担忧:“小蕊,你怎么样?” 花小蕊睁开眼睛。 就看到那个想侵犯自己的男人,胸口部中了弩箭。 整个人因为弩箭的冲力,往后倒去。 上官若离已经飞奔到跟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关心道:“你没事吧?” 花小蕊吓傻了,浑身颤抖,眼睛呆愣。 紧紧抓住上官若离的手,“娘,他们,他们在烤孩子。” 上官若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感受到温暖柔软的怀抱,她才哭了出来。 “娘,我好怕,那些人不是人!” 上官若离捏着她的脉号脉,轻声哄道:“对,他们不是人,我们会让他们得到报应的。” 五郎这才赶到,气喘吁嘘地道:“娘,小蕊没事吧。” 上官若离将花小蕊推给五郎,“没大事,你们在这儿别动,我去处理了这些禽兽王八蛋!” 侍卫、暗卫们正跟那些人战在一起。 他们带来的都是好手儿,武功都不错。 对方的身手也极好,且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但己方还是占了上风,对方的人越来越少。 对方的人一看要被杀光,急了。 有个会说汉话的人,高声道:“你们知道杀了谁吗?你们要倒大霉了。” 第3828章 有人会说汉话就好,能交流。 五郎问道:“是谁?” 那人道:“是我们戎狄可汗最器重的王子!” 五郎和大家的神情一肃。 杀了戎狄的王子,这一不小心是要引起两国战争的。 那人一看众人的神情,以为他们怕了,露出凶恶之色。 “怕了吧?等着我们可汗的战书吧!” 上官若离幽幽地道:“若是不留活口,你们可汗会知道是我们杀了你们吗?” 那人神色一顿,惊愕又恐惧。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可汗一定能查到你们,为我们报仇的。” 五郎冷笑道:“那就看他能不能查到我们了!” 说着,用力一挥手,“杀光!” 侍卫、暗卫一起出手,上官若离和五郎在一旁补刀。 没一会儿,就将这伙人杀光了。 花小蕊和丫鬟们哪里见过这血腥场面,吓得捂住眼睛,不敢看。 但是,她还好奇,就将手指分开,从手指缝里往外看。 看到上官若离和五郎杀人的那利索劲儿,惊地都忘了合上手指了。 他们杀人的动作,太飒了! 呃,她以后可不敢惹上官若离了。 太凶残了,一剑就能削下两个人的脑袋! 人家的婆婆厉害,最多是能挑事儿,变着法儿地磋磨人。 她家婆婆厉害,是砍人脑袋! 还有五郎,他可是探花郎! 相貌英俊,儒雅文气,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可是,杀起人来,那是干净利索,行云流水,熟练的,仿佛杀过无数人似得。 这个相公,似乎也惹不得! 只听上官若离吩咐道:“将尸体都烧了。” 花小蕊心尖儿一颤,听听,她家婆母还懂毁尸灭迹! 太对了,烧成灰烬会让人放心,连尸体都找不到,戎狄人还怎么找,怎么查? 她突然想起一事。 连忙道:“娘,五郎,我听说,草原上的猎狗很厉害。 能靠闻气味儿,找到人。 他们会不会带着猎狗来找人? 会不会顺着气味儿,找到我们?” 上官若离还真没想到这点,“小蕊,幸亏你提醒了,不然我们就疏忽了。 你放心,一会儿我在周围撒些药,让狼狗闻了失去味觉。” 花小蕊笑道:“娘您真厉害,连这种药粉都带着呢!” 上官若离感觉此时的花小蕊有些不对劲儿! 不似平时那古板严肃的样子,似乎有些讨好卖乖,有些……谄媚? 这可不像她的性格。 不过,儿媳妇听话乖巧,会少很多事儿。 五郎请示上官若离:“娘,那两个百姓没死,还醒了,怎么处置?” 那这两人就是目击证人,若是泄露出去,他们危险,边关也危险。 所以,上官若离觉得最好灭口。 五郎却不这般认为,“娘,他们是我们的百姓,不能杀。” 上官若离蹙眉,“不杀了,泄密了怎么办?” 那两人赶紧跪下磕头。 “我们是无辜的,我们的孩子被杀了,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们若是杀我们,与这些贼人有什么区别?” “饶命啊,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第3829章 两人看着被开膛破肚、烤熟了的孩子,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那种绝望,那种痛恨,都是真真切切的。 从保护家人的角度来看,上官若离是想杀人灭口的。 但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他们已经够可怜了,不能杀。 而五郎从自己是朝廷官员的角度看,让外敌入境来胡作非为,是朝廷官员和将领的失职。 这对夫妻不但不应该杀,还得抚恤安慰。 于是,没杀他们,还给了五十两银子。 花小蕊看到那烤熟的孩子,再也不吃烤肉了。 不,她什么肉都不想吃了,而且,一想起吃肉就恶心干呕。 上官若离道:“这是怎么了?我来给你把个脉。” 花小蕊不好意思地道:“可能是害喜了。” 上官若离宠溺地道:“你这还没到害喜的时候呢。” 而且,怕花小蕊被吓得动胎气,她吃喝的东西都是空间里的。 味道很好,还可以增强免疫力,强身健体。 按理说,花小蕊应该不会这般早孕吐的吧? 上官若离给花小蕊把了脉,才发现,她是吓到了。 也是,第一次见者血腥残酷的场面,极少有人不害怕的。 上官若离给她做了艾灸,喂了保胎药。 温柔地安慰道:“别害怕了,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稳。” 花小蕊乖巧地点头。 但是,她是真的忘不掉,恐怕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上官若离很担心她受不了,一天给她把两次脉,还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看看她会不会被吓出了神经病。 花小蕊这在路上艰苦行进的没事,好好儿在家待产的覃惠萍有事了。 幸亏三丫的妇产科医术已经很高了,才没让覃惠萍母子三人出事。 晚上,上官若离进空间后,就看到东溟子煜那黑沉的脸。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脸,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可不是表情外露的人。”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无奈地叹息道:“还不是刘氏?若她不是我二嫂,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怎么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 东溟子煜嗤笑一声,道:“她要是有这魄力就好了,那点子心思都用在折腾儿媳妇身上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覃惠萍都要生了,还是怀的双胞胎儿子,她还折腾什么?” 这个刘氏,还真没少折腾覃惠萍。 一开始偷偷在覃惠萍的汤里加促孕药,后来就让覃惠萍喝转子汤,差点儿整流产。 上官若离催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又让覃惠萍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东溟子煜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上官若离奇怪了,“都知道覃惠萍是怀了双胞胎儿子了,她还想怎么样?” 第3830章 刘氏现在想让两个长孙有个好八字,想让他们按点儿按时辰出生。 于是,就给覃惠萍喝了催产药,让她提前生产。 上官若离惊地出了一身冷汗,问道:“覃惠萍和孩子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若不是岳父和三丫,还有咱们空间的良药,就一尸三命了,太凶险了。”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对刘氏也是真无语了。 这人本性不算坏,爱掐尖儿要强,小心思多,自私愚昧。 她做这些事,出发点不是出于狠毒之心,只是自私,但造成的结果,都是要人命的。 上官若离冷哼道:“人在饿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心思,吃饱饭。 一旦吃饱了,那就出现各种欲望。 刘氏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就该饿着她!” 东溟子煜轻笑:“你直接说她是吃饱了撑的不就行了。” 上官若离叹息,“我就是可怜覃惠萍和三郎。” 东溟子煜冷声道:“放心吧,二哥已经发火了,等覃惠萍过完月子,就带刘氏回奉城。” 上官若离并不看好。 刘氏的脾气,东有粮怕是降不住她。 东有粮确实有些降不住她,她要求等孩子过了百日再回。 “两个孩子还小,三郎和惠萍还年轻,没个长辈看着怎么行? 等孩子过了一百天,我再离开,那个时候,娘也回来了。” 东有粮冷声道:“你不在,他们还安全些!” 刘氏委屈地大哭:“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这一房的前途吗? 孩子八字好了,能旺家旺父母。 三郎考了这么多次,都考不上,就差点儿运气。” 东有粮已经无语了,“我觉得,是你拉低了二房的运气,你是不是去死?” 刘氏一愣,然后嚎啕大哭,用手捶打东有粮。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想我死?啊?啊?” 东有粮一把将她推开,怒道:“若不是你总是闹事,咱这一房也不会鸡飞狗跳! 你是想要儿媳妇和孙子的命啊!你个泼妇!不,毒妇!” 刘氏也要气死了,“好啊,你现在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你天天在外面跑,是不是有人了?养外室了?” 东有粮怒道:“你莫要无理取闹!” 刘氏哭道:“我无理取闹?!明明是你不待见我了!我告诉娘,让她赶你出去!” 东有粮冷哼道:“若是娘知道你做的事,定会让我休了你的! 我们东家是不能纳妾、养外室,但可以休妻再娶!” 刘氏一听,害怕了,捂着脸哭的很惨。 东有粮看她这样子,有些心软。 长叹一口气,道:“你跟三郎和儿媳妇都离了心,留在这儿也没意思,只能让他们更厌你。” 刘氏一听,脸色瞬间苍白。 不行,她得去跟三郎解释。 第3831章 三郎又是担心妻儿,又是生气母亲,整个人病恹恹的,嘴角上起了火泡。 双眼无神,眼下青黑,胡子拉碴。 被岳母给训了一顿,被岳父和大小舅子给揍了两顿。 现在真是心力交瘁,浑身酸痛。 覃惠萍见他往床边一坐,呲牙咧嘴,就知道被父亲和哥哥弟弟给打了。 心疼地道:“让小厮给你上点儿药,揉一揉吧。” 三郎看了看两个孩子,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扯动了胳膊上的痛处,呲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气。 “嘶……不用,浑身药味儿,别熏到咱们的儿子。” 覃惠萍虚弱一笑,爱恋地看着两个孩子,眸中不由浮起一片水光。 这两个孩子真是多灾多难,能顺利生下来,还活着,真是命硬。 心里恨极了刘氏,但在三郎面前,她什么都不能说。 反正,父母和兄弟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揍的也揍了。 她反而劝三郎道:“相公,我和两个孩子都没事,您就不要责怪母亲了” 三郎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发丝,无奈道:“这次的事太大了,若是还包容。以后怕是无法消停。” 他有些困惑,不知道娘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现在才有机会发挥出来一般。 外面传来丫鬟警惕的声音:“太太来了,给太太请安!” 刘氏的声音传来:“三公子呢?” 覃惠萍身体一个颤抖,目露惶恐之色,可怜巴巴地看向三郎。 她眸中的神情让三郎的心一痛。 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好好歇着,交给为夫来处理。” 说完,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覃惠萍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眸光微闪。 害怕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不,她是真心害怕刘氏,只是没有表现的那么严重。 她要看看三郎是什么态度。 如果,三郎与刘氏站在一起,那她就跟他和离,不过了! 三郎打开门,与正要敲门的刘氏来了个面对面。 刘氏尴尬地收回手,讪笑道:“三郎,孩子和惠萍都没事吧?我进去瞧瞧他们。” 三郎道:“他们都在休息,娘一会儿再去看他们吧。” 刘氏恋恋不舍地往屋内看了看。 两个孙子不知怎么样了,她恨不得冲进去抱孙子。 但是,三郎转身将门关上。 刘氏脸色一沉,含泪委屈地道:“三郎,你这是防着娘呢?不让娘见两个孩子了? 他们是娘的宝贝孙子,娘难道会害他们吗?” 三郎无奈地道:“娘,萍儿和孩子都在月子里,怕受风。 您不是找儿子吗?有何事?” 刘氏想起正事,顿时哭了出来。 但她不能让覃惠萍听到,免得丢脸,就与三郎去了隔壁。 可怜巴巴地哀求道:“三郎,不要怪娘好不好?娘真不是要害儿媳和两个孙子,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三郎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这话娘已经说了多遍了,儿子相信,儿子明白。” 刘氏神色一喜,道:“三郎,你跟你爹说,让娘留在京城照顾两个孩子过了百日再说,行不行?” 第3832章 三郎知道,刘氏一直对他期望很大。 他没有做到她期望中的好儿子,心里一直很愧疚抱歉,所以平时很孝顺。 以前差点儿害了覃惠萍和孩子,他虽然心里怨怪刘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原谅她了。 谁想到,覃惠萍临生了,又发生这样的事。 这次,真的十分凶险,差点儿就一尸三命。 瓜熟蒂落和生摘瓜,能一样吗? 三郎无法原谅,起码现在不能。 他给刘氏跪下了。 刘氏一看这样子,脸上的笑意退去,脸色惨白。 三郎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娘,求您了,先离开一段时间吧。” 刘氏瘫到椅子上,泪流满面。 委屈地道:“我都是好心,都是为了你和咱们这房的未来,你们为什么不理解我?” 三郎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已经无力跟她讲道理了,讲不通。 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见是真的伤心欲绝。 “你们总说覃氏和孩子危险,但每次他们不都好好的过来了吗? 那是我亲孙子,我若没有把握,能害他们吗?!” 三郎心累地道:“娘若是执意留下京城,那我们就搬到覃氏的嫁妆院子去。” 刘氏委屈就悲愤,“好,好,你大了,嫌弃娘了,娘走!你们满意了吧?” 三郎无奈地叹息,“多谢母亲成全,儿子会好好孝顺您的。” 刘氏哭着冷笑,“孝顺,孝顺,你不顺着娘,何谈孝?” 三郎抿唇不语,就是不松口。 刘氏悲凉一笑,艰难地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三郎看着她颓然悲伤的背影,心里也很不好受,泪水模糊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他娘怎么变成这样的? 李氏、孙氏每天都带着孩子们来帮忙,缓和二房的沉重气息。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接到报喜信,在老家也待不住了,提前返程。 不回老家想得慌,梦里数次回到故乡,浊泪湿了枕头。 但真回来了,住的时日多了,就觉得不自在,想回京城了。 毕竟,家人不在这儿,也没自己的地了。 祖宅、祠堂都修好了,罐头作坊也修好了,出村的路也修好了。 挑了个黄道吉日祭祖,然后就启程往回走。 不过,距离太远,怎么也赶不上双胞胎重孙儿的满月宴。 想着百日大办,也是一样的。 双胞胎满月,凌月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容川亲自送去,给了足够的脸面,弥补了上官若离和钱老太不在京城的遗憾。 凌月不放心,问容川道:“二伯母没在今天闹性子吧?” 容川伸着胳膊,让丫鬟伺候着脱下披风。 “没有,虽然憔悴些,但礼数周全。” 凌月叹息,“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容川揽住凌月,撒娇道:“别操心别人家的事了,你也出了满月有些日子了,是不是该疼疼本王了?” 凌月脸上一红。 小夫妻大半年没敦伦了,也是想的慌。 于是,两人今夜很是恩爱缠绵,晚上睡得很沉。 突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声音:“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第3833章 若不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下人们不会在半夜惊动王爷和王妃休息。 容川的心不由慌了一下。 凌月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般惊慌,莫不是皇上驾崩了? 容川也是这般猜测的,顾不得穿衣裳,一个骨碌翻身而起跳下了床。 站在窗前,沉声呵问道:“何事惊慌?” 外面的下人哭道:“太子殿下殁了!” “什么?!” 容川如遭雷击,脑子里‘轰隆’一下,身体一个摇晃。 凌月赶紧扶住了他。 声音不由尖厉起来:“你确定,是太子?” 下人哭道:“是太子殿下,殁了!” 容川明明心里明白,没人敢拿这种事撒谎,但是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希望是搞错了。 他紧紧握住凌月的手,浑身颤抖,满目恐惧。 喃喃问道:“不会是真的,不会的!我都没听到丧钟!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的话音刚落,浑厚的钟声从皇宫的方向穿过层层暗夜传了过来。 容川脸上血色迅速退去,腿一软,整个人靠在了凌月的身上。 凌月紧紧抱住他,竖起耳朵听着,在心里默默数着丧钟的数量。 她宁可是皇帝驾崩,也不希望是太子。 因为,她知道容川对太子的感情比对皇帝的感情深的多,太子死了,会对容川造成巨大的打击。 可事与愿违,确实是太子。 容川自己也在数数,眼泪从绝望悲伤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怎么回事? 他的哥哥还不到二十五! 这般年轻,正当年,怎么会英年早逝? 凌月缓过神来,赶紧叫人进来,伺候太子更衣。 容川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让太监和丫鬟伺候他穿衣。 若不是眼泪不断从眼里流出来,真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凌月心疼地直哭,拍着他的背。 劝道:“容川,节哀啊!振作起来!我和孩子们需要你。 太子的死因。还得你去查呢! 你可不能倒下,更不能冲动行事,要冷静!” 说着,泣不成声。 太子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瞻前顾后。 他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但是他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至少对容川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分好。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衣服换好了,容川也已经冷静下来。 他沉声吩咐管家和护卫、暗卫:“将府里保护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能随便进出!” 又吩咐道:“到各个城门盯着,一有异常立刻来报!” 从荷包里拿出私印,交给心腹,“去山里,让三千私兵整装待命!” 一连数道命令下去,冷静到可怕。 凌月还以为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但看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才知道他的悲伤痛彻心扉。 外面已经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气氛十分凝重紧张。 可见,皇帝也已经做了一系列的措施。 凌月追上去,不放心地嘱咐道:“容川,要冷静,要小心。” 容川在廊檐下顿住脚步,回头对着她笑了笑,“放心。” 笑比哭还难看,眼泪糊了一脸。 凌月怎么能放心? 有侍卫跑着来回:“王爷,东大人接您来了!” 凌月一听父亲来了,顿时放了心。 第3834章 年轻的太子暴毙,所有人首先想到的是一定是被害了。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容川也是这么想的。 上官若离在空间里等着,心情十分凝重,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太子一死,朝堂平衡被打破,皇子们又开始争斗了。 容川是原配嫡出,会首当其冲。 凌月和孩子们别想过清净日子了。 东溟子煜和容川匆匆赶到东宫。 太子今天宿在一个侍妾的院子里,尸体摆放在床上。 御医、太医、仵作在检查尸体。 皇上黑着脸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眼眸通红,呆滞地看着床上的太子。 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白头发似乎多了不少。 容川根本顾不上给皇上行礼,脑瓜子嗡嗡的,看到这情景,腿一下子就软了。 东溟子煜赶紧扶住他。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嘴里喃喃道:“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皇兄,你在跟我开玩笑!” 看到太子的鼻子、嘴里有血不断流出来,他面如土色。 心里一片绝望悲伤,相信了这个噩耗。 但是,他还是颤抖着手指按在太子的颈动脉上,闭上眼睛,仔细感觉脉搏。 眼泪汹涌而出,整个身体往下处溜,心口剧痛,失去了知觉。 整个人往太子身上栽去。 东溟子煜赶紧弯腰抱起他,趁机用手指沾了些太子的血,送入空间,让上官若离化验。 然后,将容川放到窗边的软榻上。 上官霖赶紧跟过去,给他施针救治。 皇帝始终看着太子,没有一点儿表情波动。 容川睁开眼睛,懵懂了一瞬,就想起了晕倒以前的事。 他看着东溟子煜,哭着道:“爹,这是噩梦,是不是?这是噩梦,你快叫醒我!” 东溟子煜的眼睛也红了,他真不希望容川承受这些。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他很残忍地道:“你没有做梦,太子殁了。” 容川不得不接受事实,眼里的光熄灭了,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哇!” 他吐出一口鲜血,又晕了过去。 上官霖赶紧把脉,“伤心过度,心神具伤。” 说着,叹了一口气,拿出银针想把他扎醒。 皇帝说话了:“不用马上叫醒他,让他休息一会儿。” 声音沧桑,满是悲伤。 东溟子煜给容川喂了一粒药丸。 然后,才给皇帝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节哀,保重龙体。” 皇帝手软绵绵的抬了抬,示意他免礼。 东溟子煜站起来,看向太子的尸体,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是如何殁的?” 皇帝沉声道:“还不知道。” 看向上官霖、太医和仵作,“你们可查出太子的死因了吗?” 几人的神情有些闪烁,似乎很难说出口。 上官霖跪到地上,轻声道:“太子劳累过度,造成了脱症猝死。” 其他太医和仵作也给了相同的答案。 东溟子煜蹙眉。 太子这般年轻,竟然死于马上风? 皇上也不信,“有没有用药?有没有中毒?” 他依然觉得是死于阴谋刺杀。 第3835章 皇帝见多识广,知道不着痕迹害人的方式多了去了。 东溟子煜见识更多,也没排除自己的怀疑。 上前查看太子的尸体,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皇上抹了一把脸,抽了抽鼻子。 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东溟子煜神色凝重地摇摇头,“看不出什么,要想彻查,就得解剖。” 开膛破肚,撬开脑壳。 看内脏,看脑子,才能查出是病了还是中毒了。 有些毒药,用古代的方式是查不出来的。 皇上心痛地闭上眼睛。 儿子已经死的够惨了,再死无全尸? 想想他就痛彻心扉。 但是不解剖,他又担心儿子是被人害的,查不到凶手。 心里纠结,左右摇摆不定,眼角有水痕渗出来。 好半天,才长叹一口气,道:“再仔细查查再说。” 他还是舍不得剖开儿子的肚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但这次是最心痛的。 太子是他的嫡长子,与别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当爹时的感觉仿佛还在昨日,激动、欢喜、新奇…… 因为是嫡长子,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寄予的期望和心血上,是不一样的。 容川缓缓醒了,脸色苍白如纸,满脸悲伤。 也不说话,也不大哭,眼泪无声地流。 有皇帝在这儿做主,他不易多做什么。 而且,他相信,在皇兄的死上,父皇绝对会公允的。 上官若离在空间里化验太子的血,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也不能排除是他杀,能让人口鼻流血的方式很多。 外力撞击头部,钉入钉子,内力震,蛊虫…… 所以,要查死因,还是得解剖。 不过,古人迷信,极少有人能接受解剖尸体的。 而且太子身份尊贵,更相信来生,更重视身体和尸体,皇帝中年丧子,肯定更不能接受解剖。 哭过、痛过,平静下来,还得接受现实。 容川撑着身子,张罗太子的丧事,安排人照看几个年幼的孩子。 东溟子煜吊唁后,就出宫了。 太子殁,皇上罢朝,不用上早朝。 东溟子煜就去了户部。 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栓上门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等着呢,担忧地问道:“容川如何了?” 东溟子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息道:“能怎么样?吐了一口血,哭过一场,操持丧事呢。” 上官若离感慨地‘啧’了一声。 这种事劝也白劝,只能让时间抚平伤口。 端过一盘子包子,放到桌子上,“先吃早饭。” 东溟子煜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上官若离又给他盛了一碗粥,摆上两盘小菜儿。 “太子怎么死的?” 东溟子煜道:“马上风,死女人肚皮上了。当然,岳父说的比较好听,说是劳累过度造成的猝死。” 上官若离失笑,“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御医了,自然有自己生存的智慧。” 东溟子煜道:“岳父做了诊断,应该八九不离十儿。” 上官若离咋舌。 黄泉路上无老少,珍惜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