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半年不亲近，八零糙汉破防了》 第93章 蠢女人 家里一个月吃喝也花不了这么多，她每个月还能攒个十几块钱呢。不过她都舍不得花，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自己这个做姑姑的总要给小侄子们花钱的。 “你既然回来了，肯定是原谅东子了。这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以后可不能任性一赌气就这么久，知道了吗？”陆根花语重心长的劝道。 唐蜜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姐。”她有时候是真受不了陆根花说教，不过没办法，爱屋及乌，她愿意为了丈夫尽量去包容这位爱叨叨的大姐。还好自己在家的时候不多，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没那么多事儿。 她这次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搭理陆向东，就是为了考验他，也是为了让他明白自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不是看他对自己还是那么上心，又或者心生埋怨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那这次自己就不是跟他回来，而是跟他离婚了。 见她这么乖顺，陆根花满意的笑了笑，“你听进去了就好。你今年多大了？” 她能听自己劝最好不过，谁让自己兄弟稀罕人家呢，只要两人好好过，之前的事儿就翻篇不提了。 “刚过十九岁。”唐蜜说道。 陆根花哦了一声，道：“跟东子差了将近十来岁，也难怪东子惯着你。大姐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跟东子结婚这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就不考虑生个孩子吗？大姐知道你年龄小不着急，可东子年龄不小了呀，跟他一样年纪的，孩子都三四个了。你们要是一直不生孩子，别人会笑话他的，说不定这背地里怎么编排呢。我闲着也是闲着，你生了孩子只管去上班，孩子我给你带就行了，也不费什么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十九岁生孩子也不算小了，村里结婚早的，十七八生孩子的也一大堆，生下来又不用她带，自己就带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这事儿我跟向东商量过了，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而且我马上要参加舞剧院的招考，必须把精力都放在考试上。”唐蜜说道。 “舞剧院是什么地方，离家里远吗？”陆根花还是第一次听说。 “舞剧院就是专门跳舞的地方，会定期排练舞剧什么的。”唐蜜简单的给她介绍了一下。 “哦，那是不是就更忙了？”陆根花一脸忧愁的问道。 对于弟弟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忧。这么忙，又离家不近，什么时候才生孩子呢？这女人不生孩子就是野，生了孩子也就安定了。而且听医生说这避孕药不能长时间吃，吃多了就生不了小孩了。 “还好吧。”唐蜜微笑道。 陆根花叹了口气，道：“唐蜜呀，这女人结了婚就应该以家庭为重，你这跳舞有那么重要吗？大姐是过来人了，有些话你还是要听大姐的。尽快生个孩子，这女人不生孩子，别人都会议论的，说你不会生孩子。这话多难听呀，是不是？” 唐蜜有点坐不住了，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道：“大姐，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的话，可以到外面找个班上，或者去学个手艺什么的，这样你有事儿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谁知却是被陆根花一把拉住。 “唐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了？我好心劝你，你不听也就算了，怎么还阴阳怪气的？你作为一个媳妇儿不给陆家传宗接代这像话吗？” 唐蜜甩开她的手，一脸无语，“大姐，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谁说女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来要求我。什么时候生孩子这件事我已经和向东商量好了，我们有自己的计划，你要是实在想看孩子，那自己生一个去，别要求我。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折腾什么？” 陆根花气得浑身发抖，原本已经想好了不说昨天李婆子告诉她的话，可现在却是憋不住了，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我折腾？真是好笑！我只是替我兄弟不值，别人娶老婆什么样儿，他倒霉娶了你，连正常的日子都过不上。谁家夫妻两个吵架能怄气这么长时间，东子天天的偷摸去给你站岗，你多大的能耐呀！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还不一定呢，你敢保证你就是清白的吗？你之前没有跟周书恒处对象吗？家属院都传遍了，你为啥跟我兄弟结婚？不就是为了回城，这才把人家周书恒给甩了，这么说起来还是人家冤枉了呢！” 唐蜜惊呆了，眼神锐利的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瞪着陆根花，“这话你听谁说的？” “你，你瞪着我干什么？你要是没干，别人怎么会说？那周书恒怎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你就没有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陆根花梗着脖子跟她对峙。 唐蜜猛地逼近她，抬手揪起她的衣领，“我问你这话是谁说的？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扭到公安局说你造谣生事，不信试试！” “你，你敢跟我动手？你疯了吗，我可是向东的大姐！”陆根花推搡着唐蜜，骂道。 “你是他大姐又怎么了？我还是他媳妇儿呢，我再问你一句，到底是听谁说的？你要不说，咱们现在就走！”唐蜜说着就揪着她的衣领往外走。 陆根花死命蹬着腿，“放开，你放开我。” 唐蜜只管拖拽着她，“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把我跟你兄弟搞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什么从小把兄弟拉扯大，就想看着她好，都是放屁，你就是见不得他好！明知道我们感情好，他喜欢我，你凭什么从中作梗，不让我们好过？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说屎能吃，你也去吃屎吗？一点儿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了！你说不说，不说咱们就去公安局去说。我为了回城跟陆向东结的婚，把周书恒给甩了，呵呵，真是好大一口锅啊！你亲眼见了？” “你快放手啊，丢人不丢人！我告诉还不行吗？”陆根花眼瞅着她把自己拉出了门，这么闹，不是让家属院的人看笑话嘛！ 唐蜜丢开她，撸起袖子，厉声道：“说，我倒要去问问是谁在造谣！” “昨天的李国祥他妈来了家里一趟，是她告诉我的。”陆根花眼珠子转了几圈，看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倒像是真受了委屈，难道李婆子说得都是假的，骗自己的不成？ “李国祥的妈？”唐蜜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她。她怎么会造这个谣呢，他们家跟周书恒也八竿子打不着吧？ 不管了，既然是她说的，还这么有鼻子有眼的，那自己倒要去问问了，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就不相信堵不住这个烂嘴。 第94章 没骨气的东西 李国祥家里有一棵粗壮的榆树，虽然树干粗壮，里面却是空心的，仅靠着树皮供给营养，所以榆树叶总是蜡黄蜡黄的，就连榆钱也生的蔫巴，很快就落了。 李婆子躺在榆树底下的摇椅上，风一吹，榆树叶哗啦啦的飘落一地。 她有些烦躁的看着地上的榆树叶，想着过两天找人把这颗树砍了去，省得半死不活的落叶子落个不停。 当初给他们分这个院子的时候，李婆子一眼就瞧中了这棵老榆木，树干直溜溜的不说，更是枝繁叶茂的，想着过几年伐了还能打个家具什么的，没想到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李婆子坐起身来探头去看，就见唐蜜拽着陆根花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正朝着她家院子里走了过来。 暮色中，唐蜜身上的白衬衣灼灼发亮，发丝飞扬，衬得身后乌泱泱的看客都成了模糊的暗影。 李婆子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进了院子。 “作死呢闯我家院子！”李婆子扯着嗓子，脖颈青筋暴起。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她身下散架。 唐蜜将瑟缩的陆根花往前一推，榆树斑驳的阴影爬上她紧绷的面庞：直截了当的说道：“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昨天到我家给我大姐说什么了？” 李婆子眉头皱得小山一样，看了一眼畏畏缩缩跟个鹌鹑一样的陆根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没骨气的东西，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我说啥了？啥也没说呀，年龄大了，不记得了，别是她自己见你不满意在背后编排倒赖在了我老婆子头上，你们家的事儿我怎么清楚？”李婆子开始和稀泥，她当然不能承认那些话是她说的。 陆根花的脸刹时涨成了猪肝色，急声辩驳：“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昨天就是你到我家跟我说我兄弟媳妇儿跟那个周书恒处过对象，还说她是为了回城才跟我兄弟结婚把人家周书恒给抛弃了，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我可没说那些话。我跟你兄弟媳妇儿又不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这不都是你说的吗？”李婆子压根不吃她这一套，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村里吵架更是常胜将军，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吓住。 “哎呀，你个老东西，说话当放屁呢，你昨天来我家总是事实吧，这你可赖不掉。你还说这是你家李国祥说的呢，要不是他说，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内情？真是冤枉啊，你个老东西耍赖，挑拨我们关系姑嫂关系。不要脸，你真是不要脸啊！” 陆根花气的够呛，也不管什么丢人不丢人，双手一拍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一边拍一边骂，“就是她，昨天神神秘秘的跑到我家里来造谣，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明明就是你干的，你为啥不承认？真是冤枉死我了！” 唐蜜冷眼看着陆根花哭闹也不拉，正好让家属院的人都瞧瞧，这李家是个什么东西。 刘小娥站在一边，给一旁看热闹的人添油加醋，道：“陆家大姐没说瞎话，当时我瞧的真真切切的，李大婶就是去了陆家。她要是没造谣说这些话，陆大姐能来这里闹吗？还一个家属院的呢，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搞这一套！”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她姑娘李漫妮还给小唐老师写过道歉信呢，就贴在家属院的公告栏里，这别是伺机报复吧？” “那也不能随便造谣呀，小唐老师被人欺负了，作为同一个家属院的怎么还替流氓说话？咱们可是公安家属院，出了这样的事儿简直是丢人！这事儿李主任也不晓得知道不知道，平时就属他家属趾高气昂，也不说管教管教！” 李婆子气的脸都绿了，“闭嘴，你们都闭嘴！胡咧咧啥呢，这事儿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陆根花立马就抓住了重点，盖棺定论道：“当然有关系了，你说这是你儿子跟别人提起来，你偷听来的。他要是不说，你又怎么知道？可见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人哪！” “你们家才没好人！她要是没干这事儿，跟别人勾三搭四的，人家为什么要针对她？你知道人家的背景吗？知道人家爸妈是做什么的吗？就在这哔哔，人家爸妈是大教授，大作家，那都是有文化的人，儿子怎么可能不优秀？唐蜜她算什么！”李婆子扯着嗓子吼道。 “对，我不算什么，所以你承认是你造谣了？”唐蜜突然跨前一步。夕阳余晖从她身后漫过来，在地上拖出修长的暗影，正正笼住李婆子佝偻的身形。 “我，我承认什么了？”李婆子浑浊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鼻尖都渗出了汗珠，“我什么都没说。” “还不承认呢？你刚才说我勾三搭四？勾谁了，又搭谁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造谣，这么多人瞧着呢，你赖不掉的！李主任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又是公安局的政治主任，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赖泼妇的母亲？你去我家是事实，这你是赖不掉的。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给我道歉，并且澄清那些谣言都是假的。第二，我不介意去公安局找李主任来处理这件事。”唐蜜沉声说道。 李家的女人狐假虎威多半是因为李国祥的原因，这一次李婆子为什么造谣她想不通，或许是为了给女儿出气，又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她并不想知道，她只是要让李家人知道她唐蜜不是软柿子好欺负的。 既然你给我使绊子，那咱们就都别好过，就让你儿子来断这个官司吧。 老榆树的影子在青砖地上像是挥舞着爪牙的魔鬼。李婆子浑浊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攥住胸口的灰布褂子，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哀鸣：“哎呦……心口疼..……”她顺着树皮往下滑，后脑勺重重磕在树根上，花白的头发也散开了，活像只被开水烫过的老母鸡。 围观人群呼啦散开个圈。陆根花还坐在地上发懵，鼻尖突然飘来榆树皮特有的酸腐味——李婆子竟顺势滚进她怀里，沾着泥的指甲死死掐住她胳膊：“杀人啦！逼死老太婆啦！” 第95章 和稀泥 “你，你干什么？”陆根花吓了一跳，急忙推开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声音喊道：“大白天这么多人瞧着呢，你可别想讹我。可没有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她是真没有想到李婆子能这么混，被揭穿了就想讹人。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居然就能滚到自己怀里来。 “小娥嫂子，你赶紧去把李主任请来，就说他妈胸口疼，快不行了。”唐蜜说道。 “好，我这就去。”刘小娥抬腿就跑，急促的脚步声在马路上留下脆响。 李婆子肥硕的身子骨碌一下就爬了起来，叉着腰骂道：“小贱蹄子，你咒谁呢？你才要不行了呢？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恶毒。” “哦，这就又好了？大家可都瞧见了，一会儿李主任问起来还请大家给做个见证。大家最好离她远点，省得被讹上。”唐蜜说完就转身离开不给李婆子讹诈的机会。 唐蜜一走，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了李家的院子，不过依然聚集在李家的门口看热闹。 刘小娥腿脚快，没一会儿功夫李国祥就小跑着回来了，张大勇见是媳妇儿过来找人的，又听说是唐蜜和李婆子起了矛盾，于是张大勇和陆向东也跟着跑了回来。 李国祥眉头紧蹙，神情凝重的跑进了院子，“妈，妈……” 李婆子人还呆愣的坐在地上，花白的头发炸了一脑袋，听见儿子的声音立马就嚎了起来，“儿子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妈被人欺负了呀，真是不能活了呀！” 李国祥目光锋利的像一把刀子，直接瞄向人群中的唐蜜，冷声开口道：“唐老师，我妈毕竟年纪大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你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动手！” “李主任，你这可就误会了。没有人动李大娘，是她自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没有人动她一根手指头的。”刘小娥站出来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瞧着呢，没有人动她。” “对呀，没有人动她。是她自己撒泼，满地打滚，胡说八道呢。” 李国祥的脸黑了黑，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吼道：“你们都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谁让你们在这聚集的？” 他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家门口倒成了说八卦的是非之地。 其中有跟李家不对付的人，冷嘲热讽道：“这家属院又不是李家的，我们站这怎么了？你们家门口有金子呀，还不让人站了？昨天你妈给我们讲八卦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让站？” 李国祥的脸更黑了。 刘小娥跑来找他说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肯定是因为谣言的事儿。他原以为唐蜜好面子，平时也都是温温柔柔的，就算知道是自己老母亲嚼舌头，也只能是通过正常途径让陆向东处理，又或者是报警，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也会跟村里的泼妇似的带着人到家里跟老母亲对峙。 “李主任，你该问的是你母亲昨天去我家里说什么了？你好歹也是主任，怎么能带头造谣污蔑我的名声？”唐蜜冷声问道。 “唐老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李国祥压迫感十足的问道。 不等唐蜜说话，陆根花就站了出来，情绪激动的说道：“咋没有证据？我就是证据！你妈昨天跑我家说的，说这些话都是听你说的。我们家怎么着你们了，你们要这么造谣糟蹋我们？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 陆向东皱着眉头，难怪昨天晚上大姐说话夹枪带炮的，原来是白天听了别人的挑唆。自己跟李国祥虽然在一个单位，可交往并不深，他妈怎么会跑到他家里去呢？ “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陆向东问道。 陆根花见兄弟说话，委屈的直掉眼泪，道：“东子，我昨天晚上没有跟你说实话。都是这个李婆子，她跑到咱家来，说了好多周书恒和唐蜜的事儿，又说当初唐蜜是为了回城才嫁给你，还说是她早跟周书恒好上了，为了回城把人家周书恒给甩了，人家周书恒有多好，多好，爸妈又都是教授，不可能干这种事儿，都是唐蜜勾搭的人家！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瞎话，出门就让车撞死！因为这事儿，我还跟唐蜜吵了一架，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误信了她的鬼话！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她说这是她儿子说的，保准没错，还不让我告诉你们！” “我是真没有想到她是这么个搅屎棍，唐蜜拉着我来对峙，谁知道她，她居然一句话都不承认，还想讹诈我，自己在地上撒泼打滚，还说我欺负她。真是冤枉死了呀……” 陆根花说着就开始拍大腿，扯着嗓子冲着李国祥就嚎哭起来，“我们跟你家无冤无仇啊，你们这黑心肝的搅和的我家鸡犬不宁，我倒要问问你李主任是想干什么？” 李国祥扶着老母亲站好，目光坚定的说道：“我没说过这话。” 儿子虽然没有看自己一眼，可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一个眼神李婆子就知道该说什么了，梗着脖子道：“对，我儿子没说过，我啥时候说是我儿子说的了？我这年龄大了，记性不好，说了什么自己都记不住。你就是看我年龄大欺负我，自己对兄弟媳妇儿有意见，怎么都赖在我身上？就算我说了什么，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也不会信我说的，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不相信她，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哎呀呀，你这死老太婆还不承认！昨天你来我家好多人都瞧见了，还抵赖呢？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老东西！”陆根花气得跳脚大骂。 “贱蹄子，这是你家吗？婆家都不要你了，你投奔到你兄弟家还不老实！我要是你都没有脸活了，还骂人，你要脸，你要脸！”李婆子也不甘示弱的骂道。 陆根花气得双眼冒血，冲过来就要动手，被刘小娥拦住了。 “嗨呀，还想动手，来呀来呀，来打我呀？”李婆子拽着儿子的胳膊，蹦跶的老高，就像是一条拴着绳子被主人牵着的老狗。 “行了，都别吵了！青天白日的，警察还在呢，由得你这么骂骂咧咧的？既然都说不清楚，你们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就都各退一步，各回各家去吧！”李国祥拽了一下老母亲的胳膊，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再闹了。 “李主任可真会和稀泥，刚才你母亲亲口承认造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勾三搭四，我请问你，我勾谁了？又搭谁了？没有证据就满嘴喷粪，给别人名誉造成损失，李主任一句轻飘飘的各回各家就想解决问题吗？这里所有人都是人证，她们可都亲耳听见你母亲说了这样的话，李主任要是不信，大可以问一问。”唐蜜冷声说道。 第96章 不要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我可以作证李大娘说了这些话！”刘小娥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大勇皱眉看了媳妇儿一眼，没有说什么。知道她和唐蜜关系好，发生这种事那肯定是站在唐蜜这一边的。再者李婆子的确嘴碎，家属院很多人不愿意跟她往来。 哎，这女人们吵嘴，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只能是旁边看着，只要不动手就行了。不过这唐蜜也是厉害，敢和李婆子正面刚。他记得她一直都是形象高冷，像是天上的仙女儿一样不沾染尘世，没想到如今也如此接地气了。 “我也可以！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了记不住，骂别人的时候可不见她犯傻！” 李婆子在家属院也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和不少人都积攒了矛盾，如今有人牵头摆置她，被她欺负过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不记得，我都不记得了！我年纪大了，老了，糊涂了，不记得了！”李婆子甩着头肆无忌惮的喊道，反正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唐蜜冷笑，“你说你年龄大糊涂了，不记得了，你糊涂怎么不骂自己儿子？你糊涂怎么不骂你自己？你糊涂了不要紧，李主任总没有糊涂。李主任，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李国祥眉头紧皱，语气蛮横，“那你想怎么样？让我老妈给你赔礼道歉？” 他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居然能这么咄咄逼人，带着这么多人来家里闹，可见本身就不是个善茬，难怪妹妹不是她的对手。她这么闹，明显是想让自己家在家属院都臭了名声。自己老妈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她连二十都没有，让老妈给她道歉，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张大勇听了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李国祥如此是非不分，明明就是你妈的错，还不愿意承认。 “李国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做错事儿道歉都不行了？”陆向东立马维护自己媳妇儿。 他媳妇儿平日里是情绪多么稳定的一个人，要不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委屈冤枉，她怎么可能跟一个老婆子斗气。 “哎哎哎，你俩少说两句。照我的意思，李主任，你就让李大娘给唐蜜道个歉就完了，做错事就要道歉，就要改，这跟年龄没有关系，你说是不是？”张大勇劝和说道。 “让我给个黄毛丫头道歉？凭什么？我今年可都七十了，她接受我的道歉也不怕折寿！”李婆子蛮横道。 “七十怎么了？七十就能把谣言别在胸前当勋章了？”唐蜜反问道。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跟一个老人置什么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长辈，作为小辈要多包涵。她说话不中听你不理她就是了，怎么还带着人来胡闹？你还是当老师的，就这个素质？”李国祥三两句话反倒把所有的错都甩给了唐蜜。 “李主任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原来这年纪大了做错事就不算错事了。既然李主任开了口，我自然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请李主任管好自己的老母亲，别今天传这家的谣言，明天传那家的谣言，把家属院弄得乌烟瘴气。也奉劝各位邻居眼睛擦亮点，别被李大娘的嘴巴误伤了，毕竟她年纪大了，就算给你家泼脏水传谣言那也没有错，谁叫人家是李主任的妈，谁叫人家年纪大呢。” 唐蜜微笑点头，“李主任说的好，不用道歉了，人无信不立，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等一下，唐老师，唐蜜！”李国祥急得想喊住唐蜜，唐蜜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死丫头这句话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李家没有信用吗，日后还会有谁相信他们？这一招可真够恶毒的！他想喊住唐蜜挽回一下名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一脸唏嘘，翻白眼的翻白眼，背后蛐蛐的慢慢的也都散了。 陆向东赶紧追着媳妇儿回家，陆根花也低头跟着回去。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唐蜜已经坐在沙发上喝水了。 陆向东看她神情平和，松了口气，道：“媳妇儿，没事吧？那李婆子就是嘴碎，家属院多少人都不爱听她说话，你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都知道她是胡说呢。” “没事。以前她胡说或许还有人信，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再信了。”唐蜜微笑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李婆子道歉，她也知道李家人的嘴都硬，不会给她道歉。她要的就是让李家身败名裂，往后说什么都没有人信。 陆根花心虚的站在屋外没有进来，听着唐蜜分析的头头是道，她额头不由得直冒冷汗，刚才是找李婆子算账，现在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唐蜜喊自己进屋坐。 陆根花揪着衣角磨磨蹭蹭的走进来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大姐，既然是一家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用不着藏着掖着。能在一起生活咱就一起生活，实在是磨合不来，咱们就分开，不要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琐事之上！”唐蜜严肃的说道。 陆根花听了这话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目光先是落在了兄弟身上，哽咽着嗓子道：“东子，这件事儿的确是大姐做得不对。你要是嫌弃大姐的话，大姐就回老家去，不给你们添麻烦。大姐从小把你拉扯大，就盼着你早日结婚生子，想着来给你搭把手让你日子过得更好，没想到给你添乱了。真的对不起，我……” 陆向东眉头紧蹙，两头为难。他才把媳妇儿哄回来，可不想一句话再把媳妇儿给气走了，可面对大姐，他也实在是说不出狠话来。让大姐走，那就是要她的命，他不可能让大姐走的。她被婆家赶出来没有地方去，自己要是再不要她，真就是不让她活了。 那可是从小把自己拉扯长大的姐姐呀，自己要是这么做那还是人吗？ 第97章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陆向东看着媳妇儿一脸严肃，再看大姐可怜的样子，不愿意可又不得不开口，“媳妇儿，这次的事儿的确是大姐做错了。你给她说，她就改了。我爹妈没得早，家里早就没人了，大姐除了在咱们家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去。我从小是大姐养大的，她吃了太多的苦，我不可能不养她的。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太严厉了。” “别太严厉？陆向东，你说这话是怎么好意思的？难道让我哄着吗？以前我是没说过吗？有用吗？她听进去了吗？你是没看到你大姐刚才的嘴脸，那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我为了跟你结婚甩了周书恒，我倒成了负心人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编排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唐蜜没好气的说道。 她每次说起大姐手伸得太长，陆向东就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她吃了很多苦，她思想老旧，她也是为了他们考虑，让她多包容，多体谅。 她就这么一次一次的尽量不跟她有过多的接触，不让丈夫为难，所以才一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我也是被李婆子给蒙骗了，不是故意的……”陆根花小声的解释。 “蒙骗？你没有自己的思想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外面人说的都不相信我？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不听话的外人。你想拿村里那套婆婆的法子磨我这个新媳妇儿的性子，我不如你的意，你就对我不满了。外人随便造谣了两句，你以为抓到了我的把柄，就想逼着我就范。我原以为大家可以和睦相处的，你来这个家我没有对你提什么要求吧，甚至你做饭我还给你出钱，那是我对你劳动成果的尊重。我尊重你了，你尊重我了吗？女人的价值不止是家里的家务和锅碗瓢盆，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一位兄弟媳妇儿，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或者你可以劝动你兄弟，我们分开也无所谓。” 唐蜜今天算是豁出去了，直接撕破脸皮，把话点破说。 她发现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只需要一句话点一下就通了，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你给她留面子，她只当你是怕了她，越发的蹬鼻子上脸，就是要有什么话直接怼到她脸上她才会明白不是谁都是那么好拿捏的。 “哎，媳妇儿，这话可不兴说。咱们现在把话说开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吗？别说什么分开不分开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跟你分开的。我是理解你，尊重的。”陆向东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 唐蜜瞥了他一眼，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是如此糊涂！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养她吧？怎么一说起她的个人问题，立马就掉眼泪，开始说自己怎么不容易，怎么把你拉扯大。我就想问，把你拉扯大跟现在咱们家遇到的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吗？我们现在争论是把你拉扯大这个问题吗？我们现在这个家一团乱麻，是谁造成的？你说大姐可怜没有地方可去要来咱们家，我是不是同意了？我可以接受她，但是我绝不接受她来安排我的工作生活，她可以不懂，也可以不理解，但我请她别插手好吗？我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面对一堆破事，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她要是真的闲得慌，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她要是想带孩子，家属院老王家刚生了二胎，她也可以帮忙去照顾孩子，不要我一回来就催我生孩子。如果你结婚就是为了找一个人替你生孩子，你趁早说，我也不耽搁你！” “我，我没这个意思，媳妇儿，我……”陆向东急得都结巴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有你！”唐蜜把目光移到陆根花身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兄弟吗？自从你来到这里，天天找事儿，你看他日子过得好吗？你是见不得我们俩感情好，天天以自己为中心，想让别人都按你的想法来，见我不做饭不做家务，跟犯了天条似的。他娶得是媳妇儿，不是保姆！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愿意花钱减轻负担不行吗？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做家务，做饭，照你的想法，我干脆别去上班，天天在家擦桌子得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管我的事儿。以后你要是再唠叨，那就是给你兄弟找不痛快了！” “我当然希望你们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陆根花态度端正的道歉。 她现在才算是真正认识了兄弟媳妇儿，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嘴巴也不饶人。自己还想磨人家呢，哪里是对手？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好了，省得再起波澜，兄弟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大姐，咱们帮理不帮亲，唐蜜的话对着呢。以后啊，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唐蜜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插嘴。要是觉得闲了，就去外面报个学习班学个新技术提升提升自己，不也挺好的嘛。这时代进步了，你这老思想也该变一变了。你说是不是？”陆向东说道。 “哎，知道了。” 陆向东又看媳妇儿，笑道：“你看大姐也认错了，这次批判会就到这吧。以后咱们家谁做的不对了，就提出批评，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行不行？有什么矛盾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过后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不听你说了什么，我只看你做了什么。如果不是看到你心里记挂我，天天来宿舍守着，下雨天还过来帮我补窗户，凭你说一千句一万句我也不会原谅你。我知道你们都是直性子的人，那咱们就都不要拐弯抹角，有什么话说明白也就是了。今天的事儿就说到这，我希望你是真的在改，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磨完了可就不好玩了。我去整理教案，你们姐弟聊吧。”唐蜜说完就离开了。 第98章 从重处罚 陆根花看了一眼兄弟的屋子，又开始抹眼泪。 陆向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姐，你又在哭什么？唐蜜她又没怎么着你，就是让你改掉一些不好的习惯，这把话说开就好了，咱哪里做得不好改了就行了，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还真不知道大姐这么能哭，说一句话就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记得她以前也不这样呀。 其实话说开了也好，总这么遮遮掩掩的也不是办法，就像火山一样聚集着能量，要不经常小爆发一下，等真的爆发那就是毁灭性的。 “我，我是没想到你媳妇儿这么厉害。她，她平常的时候也不这样呀，现在这样子真是吓人。”陆根花说道。 “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刚才不是说了嘛，好好说了你也不听，只能是怼到脸上了。大姐，真不是我说你，你确实管得太宽了，你兄弟媳妇儿她就不是一般人，那能吃苦的很，对自己更狠，你说你惹她干什么？你在家干家务做饭她还给你钱呢，你去外面问问去，谁家婆婆做饭儿媳妇还给出钱的？唐蜜她够尊重你了，她尊重你的劳动，你也该尊重尊重她，你说是不是？”陆向东劝道。 他以前也认为媳妇儿柔弱，可自从在练习室看到她脚背上的厚茧还有伤口，跳舞时眼神坚定的像是要上战场的战士，那一刻他就知道媳妇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 陆根花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这一回我是彻底服了，以后不敢惹她了。” “大姐，你这话说的，唐蜜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才说起去外面找个学习班，我觉得这事儿挺好，技多不压身，多掌握一门技术也是好事。大姐，没事你去外头转转去，看有什么是自己喜欢做的，学费我给你出都行。”陆向东说道。 “也，也行吧，我也不知道要学个啥，得空了去外头瞅瞅。”陆根花愁眉苦脸的说道。 她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真不知道自己能学什么。不过兄弟都这样说了，自己就去试试吧。 ………… 李国祥虽然已经尽力周旋，可对周书恒的判决没有起到一点儿作用，周书恒依然顶着‘流氓罪’判了一年半的监禁，比他预期的半年时间还要长。 判决生效的那一刻，周明远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都没有再看李国祥一眼。 李国祥也很是羞愧，找了个机会把当初周明远拿给他的钱又送了回去，再三表示抱歉。 周明远端坐在红木沙发上，扶了扶眼镜，道：“国祥，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知道你也是尽力了。就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刑期会突然延长，你之前不是说最多半年吗？这一下子就多判了一年。” “陆向东把之前书恒赌博的案底翻了出来，这就属于二次犯罪了，所以才会从重处罚。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李国祥抱歉的说道。 周母拿着手绢按了按眼角，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上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之前信誓旦旦的，又是最坏的打算说的那是头头是道，她还以为他多大的本事，儿子最多再待上两个月也就出来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判了一年半，至少还得再等一年才能出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就让他好好在看守所反省。国祥，这钱你拿着，让书恒在看守所不要太遭罪了。他需要什么，你能帮衬的就帮衬一把，也算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片心了。”周明远又把钱推给了李国祥。 这点钱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这钱他也不能收，他真要是收回了，只怕儿子在看守所就得吃苦头了。 “老师，这钱我不能收。事情没有办妥我这心里头已经很难受了，要是再拿钱这不是打脸吗？”李国祥一脸愧疚的说道。 “好吧，你不收我也不好强求。但这五百块钱无论如何你得拿着给老妈买点补品什么的，下个月我们在文化部举办了一场晚宴，到时候你带着漫妮过来。”周明远和颜悦色的说道，仿佛儿子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一样。 “好，到时候我一定带漫妮过来拜见您和师母。”李国祥收下了五百块钱，起身再三道谢后离开了。 周母抿了一口茶，重重把茶杯搁在红木茶几上，“周明远，你是不是糊涂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你还给他拿钱？也太给他脸了！当初说的信誓旦旦的，一定会解决儿子的事儿，现在怎么样？不仅不能出来，还多判了一年！都怪你，让你多找个人你不听，非要相信这个李国祥，把儿子给害了！” “你懂什么？李国祥他可以办不成事儿，但你要是跟他翻脸，儿子在里头可就要吃苦头了！他是没能把儿子弄出来，可要是在里头整治他，那比说话都容易！有他照管，儿子还不至于吃苦头！你想见儿子也好安排呀，是不是？”周明远给她解释道。 周母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我可怜的儿啊，这是遭的什么孽，怎么就栽到了这个女人手里，偏还是软硬不吃的主儿！你说咱们的家世背景，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偏就被她给迷住了！也是该他遭这一劫！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你分析的对，你给李国祥钱我不反对，但是你得让他安排让我再见儿子一面！”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安排你去见书恒一面。你也劝劝他，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好好做人，可别再给我惹乱子了，我这一世英名真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周明远咬牙切齿道。 周母知道丈夫把名声看得重，事已至此，她也不愿意跟他再起争执，就想着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出来比什么都强。 对于周书恒的事情，李国祥始终是有愧于周明远，再加上周明远也没有责怪他，所以在提出周母想要见周书恒一面时，他很快就安排妥当了。 第99章 野玫瑰 看守所昏暗的灯光下，周书恒的身形看着越发的消瘦了。凹陷的脸颊，带着编码的藏蓝色囚服刺痛了周母的心。 她一看见儿子，一句话还没有说就先哭得泣不成声，死死拽着儿子的手忍不住颤抖着，最后抬手在他胳膊上软绵的捶了几下。 “儿啊，你这是剜妈的心头肉啊！” 周书恒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从小到大母亲都是最疼爱他的，因为自己坐牢，只怕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 “妈，没事。我在看守所好着呢。”周书恒嘶哑着嗓子安慰道。 他因为前门牙掉了两颗，说话有些漏风，周母抓着他要看他的嘴，“你说话怎么怪怪的？牙怎么了？” 周书恒别过头不让她看，“没事的，妈，就是缺了两颗牙，出去补上就好了。” 周母强行掰过他的脸，捏开他的嘴，就见上排牙缺失了两颗，气得眼泪直流，“是不是陆向东打的？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投诉他，他居然敢动私刑！” 周书恒拉着母亲坐下，“妈，不是他打的，是我不小心磕掉的。” 周母却是不信，“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你不要害怕，是什么就是什么，妈替你做主！绝不让你受这个委屈！我去找公安局局长，他要是不管事，我就去找市政府！” “妈，没骗你，真是我摔的。咱们娘俩个好容易见次面，就别说这个了。我在看守所挺好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别人我都不在乎，我就怕你太伤心伤了身体。你不要担心，左右就是一年时间我就出来了，你就当我是出了趟远差吧！”周书恒安慰道。 “这会子说得倒是通情达理的，怎么犯浑的时候就不想想了？我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儿，你让妈怎么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的背影家世，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为什么偏偏要去纠缠她？把自己害成这副样子，工作工作搞丢了，好好的婚事也搅黄了！你这孩子，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周母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说道。 周书恒嗤笑了一声，道：“我想找什么样的姑娘？你们会听我的吗？就连结婚对象也是你们安排好的，我有什么主动权？我没怎么想，就是不想如他的意罢了！” 周母听了这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因为你的事儿，你爸到处托人找关系，着急上火的。你连句爸都不愿意喊，叫他，他是谁？我知道从小到大你爸管你管得严，又爱替你安排，你心里不痛快，可这也不是你胡闹的理由，你这是害了自己你知道吗？” 周书恒撇过头不说话了，他压根不愿意谈起父亲。反正在他眼里自己早就已经是个废物了，坐不坐牢还有什么关系。 周母见一提起丈夫儿子就反感，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他们父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周母看着儿子凌乱的短发，胡子拉碴的，眼镜腿也断了一根，用皮筋随意绑着，破旧的藏蓝色长衣长裤，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弯腰拿起手提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把她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这是一副新眼镜，你先戴着，要是不合适就找李主任，让他帮你去换。这衣服也是妈给你准备的，以后每两个月妈就来看你一次，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跟妈说，妈下次来给你带。” 周书恒拿过眼镜，却是没有动母亲带来的衣服，“妈，在里面不能穿自己的衣服，这些衣服你还是带回去吧，眼镜我留下。” 周母把衣服一件一件又收了起来，拿出手绢压了压眼角，道：“好，衣服我带回去。你自己在里面要保重，有什么事儿就找李主任，千万别受委屈知道吗？” 周书恒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妈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周母摸了摸他的头发，提起手提包准备离开。 突然，周书恒喊住了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妈，你觉得她怎么样？” 周母攥着手提包的手猛然松开，“什么？” “你们一定去找唐蜜了吧？你觉得她怎么样？”周书恒平静的问道。 周母抓住他的手，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还提她呢？” “为什么不能提？”周书恒麻木的眼神多了一丝亮光，“她太让我惊喜了。妈你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绒毛未退的丑小鸭，从来都不敢抬头看我，说话也是特别的小声，我要是冲着她笑，她就会脸红，如今想起来也不失可爱。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变了，虽然还是那个她，可眼神是坚毅高傲的，她旋转的裙摆像是火红的玫瑰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荒芜的心田开满了玫瑰。以前她太温顺了，只需要几句好话就能乖乖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现在这朵野玫瑰的刺上还沾着我的血呢……” 周母的眼神从气急败坏到震惊再到恐惧，她从儿子眼里看到了狂热和偏执，那是一种得不到就毁灭的疯狂。 “儿啊，人生不止有爱情啊，你说你的心田是荒芜的，那这么多年妈的付出呢，难道在你心里都没有妈的一点位置吗？唐蜜是很好，可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不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坐牢！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这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周母苦口婆心的劝着，她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合适女孩，突然想到了李国祥的妹妹，赶紧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对了儿子，李国祥有个妹妹你知道吧？她跟你年纪差不多，等你出来了跟她认识一下好不好？” “她？”周书恒哼笑了一声，“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要的。” 周母眉头紧锁，使劲摇晃了儿子两下，“你清醒点好不好？还不是什么女人都要，那李漫妮好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唐蜜可都结婚了！” “那不是更有意思吗？”周书恒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擦拭着，淡淡说道。 周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儿子，完全不能跟上他的脑回路了，“书恒，你，你别吓唬妈，你想干什么？” 周书恒把眼镜戴好，微笑着看着母亲，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语气轻快道：“妈，你待得时间也不短了，赶紧回去吧。” 周母提着手提包出来，阳光有些刺目，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刚才和儿子的交谈都好像是一场梦，一点儿都不真实。 路边绿色的垃圾桶里丢弃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乌鸦啄食着，一阵铃铛声惊得乌鸦飞走了，刺目的鲜红散落了一地。 第100章 急流勇退 “菀慧！” 熟悉的声音让周母猛然回头，就看到好姐妹杨潇潇正冲着她挥手。岁月似乎也格外的偏爱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的优雅漂亮，身材也保持的相当完美。 一个月前林菀慧就接到了好姐妹的来信，说她很快就会回来龙川市来工作。好姐妹回来，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要是儿子这边没出事就好了。 她愣神的功夫，杨潇潇已经拉着儿子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林菀慧介绍，“我儿子，郑杨。小毛豆，快叫人。” 杨潇潇把身后青年往前轻推，年轻人白衬衫束在卡其裤里，身姿挺拔得像早春翠竹。 林菀慧恍惚看见三十年前文工团联欢会上，那个把《卡门》唱得满堂喝彩的郑团长——连右颊那颗酒窝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小毛豆呀？天哪，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走在街上我是压根不敢认的，当初你们去京市的时候，他才这么点儿，转眼都成了帅小伙了！”林菀慧一脸欣慰的打量着郑杨，笑道。 “林阿姨好。”青年躬身时，后颈棘突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林菀慧突然想起书恒七岁那年出水痘，也是这般温顺地低着头让潇潇涂药膏。回忆如针，刺得她眼眶发酸。 “好，你也好。”林菀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跟他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提起丈夫，杨潇潇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笑道：“我们刚下火车，正说要去你家里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一开始我还不敢认呢，就怕认错人了。” 林菀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变得太多了，你都认不出来了。” “没有，还是那么的贵气。就是太长时间没见，不敢认。”杨潇潇拽住她的手，红着眼眶说道。 林菀慧拍了拍她的手，打趣道：“行了，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叫儿子看见不难为情吗？走，这两天你们就先在我家住下，房子我都收拾好了！你别急着找地方，在我家多住些时候，这些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好，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杨潇潇感慨道。 回周家的路上，林菀慧始终攥着闺蜜的手。潇潇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在掌心，自郑团长肺癌去世后，这枚戒指就再没摘下来过。 到周家后，周明远并不在家，林菀慧吩咐保姆做饭，自己则带着好姐妹看给她准备的房间。 “太棒了，是我喜欢的样子。”杨潇潇激动的抱着林菀慧，“还是你最懂我。” 郑杨知道她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待着也是别扭，把行李送回到卧室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郑杨像是出去了，他有地方去吗？”林菀慧关切问道。 杨潇潇没有去京市前，他们两家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两个孩子是同岁，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不用管他，肯定是去找他女朋友了，她家就在龙川。”杨潇潇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的说道。 提到女朋友，林菀慧不由得哀叹了一声，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不见书恒？之前你来信不是说书恒已经从乡下回市里了吗？”杨潇潇问道。 一提到儿子，林菀慧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好姐妹就嚎啕大哭。 杨潇潇吓了一跳，轻轻拍着她的背，手忙脚乱的安慰道：“怎么了这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你别哭，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潇潇，书恒，书恒他坐牢了！”林菀慧崩溃道。 “啊？”杨潇潇大吃一惊，“怎，怎么会呢？因为什么事儿？你别光是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信里也不告诉我？” 林菀慧尽力的控制着情绪，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好姐妹，“我刚才就是从看守所出来，书恒至少还要待一年才能放出来。你都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这孩子糊涂呀，为了个女人毁了前程！”杨潇潇惋惜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年轻人偶尔犯点错不算什么，更何况这是感情纠纷，恰好说明了咱家孩子重感情呀。对他的人生影响不大，工作丢了也就丢了，现在国家政策放宽了，好多人都辞职下海了呢，到时候让书恒也去闯闯，说不定还另有一番作为呢。我就看你情绪不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信里也不说。明天我就要去团里报告了，你没事来舞剧团看看我们排舞，心情也能好点。” 林菀慧点了点头，判决已经起效，再上诉也没有意义了。之前或许她还觉得儿子有点冤枉，还想找关系看能不能让儿子提前出院，或者动点手段让他保外就医，可今天跟他一谈，她倒是不着急让他出来了。他的想法实在是太极端了，那会毁了他的。还是让他在里面冷静冷静，等他出来的时候或许思想就转变了呢？ “不说我家的糟心事儿了，说说你吧？怎么突然要回龙川，你不是在京舞待得好好的吗？眼看就要退休了，怎么把工作调回来了？”林菀慧问道。 杨潇潇叹了一口气，道：“两个原因，一个是咱们的老战友请我回来任职舞剧院的团长，想提高龙川舞剧院的业务水平。另一个跟你一样，也是为了儿子。这儿大不由娘，有了自己的想法，年轻人又倔，怎么讲都听不进去。” 林菀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刚才听你的口气，似乎对郑杨的女朋友不是很满意呀？” “我不满意有什么用，我还能做得了人家的主吗？你是不知道这孩子有多犟，毕业后学校已经给他发出了留校邀请，这孩子硬是给拒绝了，非要回到龙川来，我怎么劝都不听。哼，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杨潇潇生气道。 “留在京舞当老师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竟然拒绝了？”林菀慧惊讶道，她虽然不是舞蹈专业，可也知道想要进京舞学习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儿，那可是全国顶尖的舞蹈学校啊。 “是啊，所以我说他肯定会后悔的！出来容易进去难，他是在跳舞方面有天赋，可全国多少专业的舞者，有天赋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不说了，提起我就生气。也不知道这些男孩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怎么就被女孩子给蒙骗了呢？他那女朋友我见过，基本功糟糕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京舞，郑杨还想让我辅导她，我直接就拒绝了。因为这事儿，没少跟我闹矛盾。”杨潇潇一脸发愁的说道。 林菀慧再次打量昔日的好友，这才发现她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岁月还是悄悄留下了痕迹。自从郑团长过世后，她一个人带着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搞艺术的人都有些偏执，杨潇潇也不例外，她对儿子苛刻，对自己更苛刻，学生对她更是又敬又怕。都知道京舞学院的杨老师要求严苛，练得狠，可每一个跟她的学生没有不感激她的。 “潇潇……”林菀慧指尖触摸到她腕间凸起的骨节，那里还留着当年跳舞时摔伤的棱角，夕阳透过窗纱照在杨潇潇的侧脸上，将那些被脂粉掩去的细纹照得清晰可见，“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要懂得急流勇退。跳舞太伤身体了，你不要再上舞台了，好不好？” 杨潇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前两个月自己在练习室扭了脚，几乎每隔三天她就能收到一封她的问候信，从龙川到京市的信就是三天一送，可见她是天天给自己写信。 她这一次回来也有这个打算，自己老了，是该把舞台交给年轻人了。儿子郑杨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业务能力绝对没有问题，只要再培养一个首席，自己就可以安心创作编舞，幕后指导不再上舞台了。 “好。”杨潇潇没有解释，只是轻声的答应了下来。 第101章 我想你了 随着杨潇潇的工作进入正轨，舞剧院选拔首席的工作也提上了日程。 杨潇潇观察过剧院舞者基本功练习，说实话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就这样的水平，到京市参加比赛别说是拿奖，第一波可能就刷下来了。 郑杨的舞蹈水平是顶尖的，可他一个人绝对带不起一个大型的完整剧目，这是需要多名舞者合作完成的。配角还好说，女主角的人选却是绝不能马虎。 得知女儿的男朋友回到龙川，母亲还任职舞剧院的团长，杨柳红别提多得意了，逢人就说，就连跟唐志伟说话都硬气了几分。她的女儿就要做舞剧院的首席了，有了这个活招牌，自己的舞蹈机构还怕招不下人吗？以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花点钱就能来的了！ 为了拉近和未来女婿的关系，她特意在家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给郑杨接风。 唐志伟看她踩着高跟鞋忙进忙出的，笑呵呵道：“差不多行了，再厉害也是个毛头小子，好歹咱们是女方家，别搞得跟倒贴似的。” “你懂什么？这都是人脉和活广告，只要咱家诗瑶当上了首席，那我的舞蹈机构可就不再是籍籍无名了，以后就是龙川市最好的舞蹈机构！”杨柳红得意道。 “郑杨他妈是团长，那你干脆让唐蜜也进舞剧团吧，她不是也会跳舞吗？反正一个也是进，两个也是进。”唐志伟说道。 杨柳红瞪大了眼睛，嗓音变得尖锐起来，“唐志伟，你是疯了吗？那可是舞剧院，都是专业舞者，诗瑶是京舞毕业的，郑杨更是顶尖的舞者，拿过金奖的，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吗？你那个女儿，呵……”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女儿已经把房间腾了出来，可人家呢，连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人家压根就不搭理他，他不过就是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一点儿好处没捞着。他提出这话不过是想借花献佛改善他和唐蜜的关系而已，别说唐蜜没资格，她就算是有资格，她也绝不会同意让她进舞剧院，她可不想给女儿找不痛快。 现在这样就挺好，各自过各自的，只要她不出现在这个家，自己和女儿不受影响，她也懒得去计较什么。 院门外传来清脆的扣门声，杨柳红早已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不多时就带着未来女婿走了进来。 郑杨踏进客厅，一眼就看到窝坐在沙发上的油腻中年男人，他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微笑着打招呼，“唐叔叔好。” 唐志伟点了点头，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道：“你好，先坐吧。诗瑶，赶紧切点水果来。” 杨柳红笑道：“你陪着郑杨吧，我去切。”说完就拧身去了厨房。 唐诗瑶拉着郑杨在沙发上坐下，满脸的娇羞。 唐志伟沉着一张脸打量眼前的青年，白白净净，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其实他很不喜欢这类型的男生，没有一点儿男人味，不像陆向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慑力，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生敬畏，那是权利的威压。 杨柳红端着水果盘出来，见郑杨端坐在沙发上，后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太紧张了。再一看自家男人，像打量什么货品似的盯着人家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笑道：“郑杨头一次来估计是紧张，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诗瑶，你带着郑杨去你房间吧，妈一会儿上来跟你们说话。” 唐诗瑶拽着郑杨上了二楼。 杨柳红不满的斜了唐志伟一眼，“你干嘛那么盯着人家看，把人家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是个男人，还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我看他一眼都不行了？这么不敢见人出来干什么？”唐志伟没好气的说道，“文文弱弱有什么好的，比不上人家陆向东。” “去去去，陆向东好你倒是去找人家呀，就怕你是热脸贴冷屁股！不跟你说了，我上楼去！”杨柳红端着果盘上了二楼。 唐诗瑶小拇指轻轻触碰郑杨的手背，眼里满是娇羞，“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留在学校。” 郑杨当初是答应过自己会回到龙川，可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放弃留校任教回来找自己。她太清楚留校任教的含金量，他为了自己放弃了这么宝贵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感动？在京舞自己平平无奇，可到了龙川，再加上郑杨，首席的位置那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我想你了，就回来了。”郑杨温柔的看着她，这个自己呵护了四年的女孩儿。 “杨老师也回来了，我真有点怕。”唐诗瑶小小声担忧的说道。 那个性格怪癖的老女人，跟装了透视眼似的，自己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见她。 郑杨微微皱眉，道：“别怕，有我在呢，我来给你做搭档。” “还是不要了，我后腰受了伤，很多高难度的动作都不能完成，杨老师那么严厉，又会骂我拖累你了。”唐诗瑶一脸受伤的说道。 郑杨眼里闪过心疼，他也没有想到诗瑶的腰伤会这么严重，差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自己日夜陪练，她还是挂了科，最后还是他编排了双人舞，这才让她顺利毕业。 当时艺考时两人就在同一个考场，母亲曾亲口告诉她有一个姑娘的天赋条件不比他差，让他别整天牛哄哄的。他却是不信，在诗瑶考试的时候躲在窗户后偷看，在看到她完美的展示舞蹈技巧后他彻底折服了。 后来听母亲说她也考上了京舞，开学的第一天他在学校门口堵住了她，拉着她到练舞室比舞过招，没想到却把她吓哭了。后来才知道她后腰受伤，很多高难度的动作都不能完成了，他出于愧疚对她多加照顾，就这样两人相爱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曾经对她是赞赏有加的，可上了一节课后居然怀疑她是作弊进的京舞，还说她能进京舞就是京舞的耻辱，自此不再给她排自己的课。这四年，自己找了母亲很多次，她都没有松口。 诗瑶每天都练舞到很晚，想要得到母亲的肯定，可直到毕业母亲也没有说过一句肯定的话。还好诗瑶善解人意，理解她作为舞蹈家的严苛，一直都是心存感激没有抱怨。作为老师她要求严苛自己没有意见，可作为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就太过分了。 第102章 水到渠成 “这里不是京舞，没那么严苛，我可以多陪你练习。你回来之后还有没有按时做理疗？”郑杨关切的问道。 唐诗瑶点了点头，一脸难为情的说道：“每周我都会去做，只是效果还是不太理想。” “没事儿，慢慢来，不着急。”郑杨柔声说道，“我回来之后特意去了一趟市医院找康复科的徐主任，下周我带你过去。” “不要！”唐诗瑶把头撇到一边，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想再扎针了。” “别闹小孩子脾气，为了舞蹈事业你付出了多少，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我还等着你跟我比舞呢。”郑杨柔声说道。 唐诗瑶没有回头，眉头皱得小山似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郑杨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周到了，不像其他男生大大咧咧，有时候他比女人还要细心。为了应付他，自己得打起全部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生怕他看出点什么。 正说着杨柳红端着果盘进来了，夸张的金色大圈耳环将她的耳垂都拉得变形了。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笑道：“别客气，吃水果。诗瑶说在学校你一直很照顾她，阿姨谢谢你啊。我们诗瑶胆子小，性格又腼腆，受伤后就更不爱说话了，当时死活不愿意去上学，我和她爸爸做了好长思想工作她才同意去的，当时我们也担心她在学校受排挤，好在遇到了你，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真是太感谢了！” “阿姨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郑杨微笑道。 “别光坐着，吃水果。”杨柳红亲自拿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递到郑杨手里，“我听诗瑶说你跳舞超厉害，比赛都拿金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你爸妈得多骄傲呀！” 郑杨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取得的那点成就在母亲眼里算得了什么呢？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杨柳红关切的问道。 “我已经接受了舞剧院的邀请，现在和诗瑶一样都是舞剧院的舞蹈演员。”郑杨说道。 “挺好的，这是你们专业嘛。只是这首席和普通舞蹈演员还是不一样的，你这么优秀肯定是首席了！你们排节目不也有男女主角嘛，男主角自然是你，那女主角……”杨柳红看了一眼女儿，笑道：“诗瑶回来之后也没有耽误过，每天都泡在舞蹈室，你俩又是男女朋友，要是可以搭档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你说是不是？” “妈，选角是编导老师决定的，不是说男女朋友就必须要做搭档的。”唐诗瑶把水杯重重磕在桌子上，看了郑杨一眼，又低声道：“而且我现在水平给他做搭档就是拖累他。” 看着少女失落的样子，郑杨不由得心痛，宽慰道：“别这么说，你的能力在舞剧院算是顶尖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给我当伴舞？这次团里排练，我带你。” “对嘛，龙川统共也就你们两个是京舞毕业的，你要是不能给郑杨做搭档，那还有谁有这个资格？你们又是男女朋友，互动起来也更方便不是？郑杨，我听诗瑶说，你妈妈是京舞的高级老师，她现在回到龙川舞剧院当团长了？”杨柳红又问道。 郑杨点了点头，道：“是。” “那你们俩做首席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吗？真是太好了！得空请你妈妈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也商量商量你和诗瑶的婚事。”杨柳红笑道。 唐诗瑶白皙的脸颊上一片嫣红，嗔道：“妈，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 “这孩子还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你和郑杨也谈了好几年，现在又在一处工作，结婚的事儿也该谈了。郑杨，你说阿姨说的对不对？”杨柳红笑道。 “阿姨说的对，结婚的事儿是该提上日程了，不过也不着急。我想等团里的工作稳定了再说。我和诗瑶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还是想把精力放在工作上。”郑杨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对自己的事业有着清晰的规划。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和别的行业不同，年龄大小和身体素质对舞者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一次意外就有可能要永远告别舞台。所以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他还是希望把时间和精力留给舞台，留给观众。 “哦，对对对，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儿，你们好好拼事业，阿姨是很支持你们的。那舞剧院首席的事儿咱们就说好了，等你们排好了节目，阿姨去给你们捧场鲜花！”杨柳红一股脑的说道，好像让唐诗瑶做首席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了。 她的话让郑杨很是不舒服。 “那个，阿姨……”郑杨为难道：“诗瑶做首席的事儿我说了不算，只有经过团里考核才能决定。” 杨柳红脸上的笑容凝固，“你妈不是团长吗？你俩又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家诗瑶怎么可能不是首席，是不是？” “这个我真不能决定，但是我一定会尽力帮诗瑶通过考核。”郑杨坚持的说道。 唐诗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见郑杨不愿意承诺，母亲又话里话外的提醒，自己脸上也挂不住，懊恼道：“妈，我们工作上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不是说请郑杨来吃饭的嘛，工作的事儿就别说了。” “对不起，阿姨。”郑杨抱歉道。 他当然希望唐诗瑶可以做首席跟自己做搭档，但是他知道第一关在母亲那里就过不了。母亲看重的是实力，而不是关系，如果不是自己业务能力过关，首席的位置也不会是他的。 “没事，没事，咱不提工作的事儿了。你们吃水果，我下去瞧瞧饭好了没有。”杨柳红说完就起身离开下楼去了，沉重的脚步踏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扑嗒扑嗒的声音。 唐诗瑶蜷缩在沙发上，两只手不停的抠着指尖，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你别听我妈的，她就是……” “我知道阿姨是替你着想，你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的，我相信你的能力。”郑杨微笑道。 唐诗瑶也在笑，只是眼神冰冷的像是冷水里浸泡的黑玛瑙，没有一丝感情。 第103章 小辣椒 杨潇潇在离开京舞前就早已经画满了三本编舞手记，泛黄的纸页间是她与《长恨歌》的灵魂触碰。如果不是儿子坚持要回龙川，这部舞剧已经在京舞的排练厅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即便是回到了龙川，她依然是最顶尖的舞蹈家和编导。她打算就靠这部舞剧提高龙川舞剧院的整体水平，打造一流高水准不输于京舞的舞蹈队伍。 一部完美的舞剧，编舞很重要，音乐更是不可或缺，不过她早已经有了合作的人选。 要找的人就在龙川小学，她特意换了双软底舞鞋，踩过操场时却仍惊起一地麻雀。校长室窗台上摆着青瓷酒盏，在六月的细雨里泛着细碎的冷光——这人是连喝茶都要用酒器的。 “郭班长。”她微笑挥手，看那个伏案批作业的身影骤然僵直，花白的双鬓，略微长而凌乱的头发刺痛了她的双眼，那个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男人被岁月侵蚀的都有些陌生了。 郭秋白看到杨潇潇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都惊呆了，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杨潇潇？” “是我！郭班长还记得我呢。”杨潇潇走上前跟郭秋白握手，“老班长，好久不见啊，你好啊！” “好，好着呢。你，你这是……”郭秋白看着外面不停的有人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我给孩子们买的一批书本还有文具，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这是送给你的。”杨潇潇转身从车上取下两坛竹叶青放到他办公桌上，“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酒虽好，可不敢贪杯。” 郭秋白笑道：“你这搞得我都糊涂了，无功不受禄，你这，有什么事儿你先说，这样可不好。” “我就是来看看老班长你，你看你吓得。我们这有快三年没见了吧？”杨潇潇感慨道。 郭秋白点了点头，道：“走，去办公室坐着说吧。” 杨潇潇跟着进去，郭秋白一瘸一拐的给她倒水，笑问道：“这次是又待几天？” “不走了。”杨潇潇说道，“我现在是龙川舞剧院的团长。” 郭秋白愣了一下，道：“挺好的，郑杨也回来了？” “嗯，也回来了。” 郭秋白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眼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局促。 他下意识的去拿窗台上的青瓷酒杯，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猛地收回手，拿起了破了漆皮的办公桌上的罐头玻璃瓶将里面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还一个人呢？”杨潇潇心酸的说道。 郭秋白笑了一声，“嗨，都习惯了。” “要是师姐还在的话……或许她也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你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放不下师姐，还是惩罚你自己？这么多年了，你也总该为自己想想。”杨潇潇劝道。 郭秋白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我现在过得挺好挺充实的，好几个战友都在身边，也不孤独。再说你这不也回来了嘛，以后没事多来转转，让郑杨也来，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我去京市参加研讨会，哎，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我们都老了！”杨潇潇摸着膝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膝盖有些发酸，笑道：“半年前摔了膝盖，身体素质也不行了，只能退出舞台干幕后了。” “不管舞台前还是舞台后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就是换个方式，还是一样的。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龙川舞剧院是要大改革了！”郭秋白笑着岔开话题说道。 过去的事儿对于自己而言是痛苦，对于她又何尝不是呢？在事业最鼎盛的时候爱人离去，就像是雄鹰被卸去了翅膀，再也没有了翱翔的能力。她一个人抚养儿子的坚信比自己还要更不容易。过去的岁月太苦，还是不提的好。 “大改革算不上，我只能是尽我所能提升舞剧水平，编舞我在行，作曲还要劳烦郭班长了。”杨潇潇从包里拿出画稿递给郭秋白，“我新创作的舞剧《长恨歌》，我希望你来作曲。” 郭秋白翻看完画稿，眼里满是欣赏，“荣幸之至。哦，对了，这男女主演人选都有了吗？” “男主角已经有人选了，女主角还真是让我头疼。舞剧院现有的女舞者水平完全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已经决定面向社会挑选有天赋的舞者亲自培养，就是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你也清楚，这培养一个优秀的舞者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杨潇潇发愁道。 “巧了，我推荐一个人，她的水平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就算在京舞学院也绝对算得上佼佼者。”郭秋白激动的从抽屉里翻出唐蜜跳舞时的照片给杨潇潇看。 杨潇潇拿到照片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而且这女孩身上的衣服更是眼熟，她不可思议的看了郭秋白一眼，“师姐的舞蹈服？” 别的舞蹈服或许自己印象不深，可这一件，她细细的摩挲着扬起的裙摆，那里绣了一朵绯红的桃花，是当年自己亲手绣上去的，自己又怎么能认不出来。 “是，我全都送给她了，是个好苗子，现在是我们小学的舞蹈老师。上个星期市里举办的旅游节活动，她给学校孩子还有宣传部舞蹈队编排的舞蹈全都得了第一名，了不起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舞蹈老师不会是她的归宿，所以一直没有让她正式入编，你要是要人的话还好办。之前赵立峰磨了我好久我可都没答应放人去他的宣传部。这样的好苗子应该有更高的舞台，你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郭秋白说道。 杨潇潇再一次翻看照片，每一次抓拍的动作都接近于完美，神态也是无可挑剔，“看这些动作的确是个好苗子。别人说的我可能不信，你郭班长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就让她来舞剧院吧，至于能不能做首席，还得看她的表现。” “那是自然，都知道杨教授是出了名的严格，从来不搞裙带关系，这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郭秋白笑道。 杨潇潇笑着摆手，“郭班长就别打趣我了，咱们都是纯粹的人，搞不了那些弯弯道道，最终还是得靠实力说话。舞台上的演出没有容错率，是否有能力可逃不过观众的眼睛。我们走到现在不容易，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羽毛，给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说得好，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辣椒！”郭秋白笑道，“作曲的事儿就交给我，你先排练吧，我尽快给你出曲子。” “好，那就多谢郭班长了。”杨潇潇笑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杨潇潇便离开了。 第104章 关门弟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木地板上洒下一道道金线，唐蜜随着杨潇潇的口令旋转跳跃，身姿轻盈的如同起舞的蝴蝶。 “大跳接云里——” 杨潇潇话音未落，唐蜜已凌空折腰，后颈几乎触到脚背，动作完成的利落而完美。围观人群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女孩不自觉地攥紧了把杆。 “串翻身接绞腿蹦子，预备——” 杨潇潇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唐蜜深吸一口气，旋身时腰线似绷紧的银弓，二十二个绞腿蹦子行云流水，足尖每次点地都精确踩在节拍器震颤的余韵里。她的身体在旋转跳跃中仿佛化作一柄软剑，每一次跳跃都带来一次低声惊呼。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二……” 有人颤声报数，把杆旁正在压腿的短发女生突然松开绷直的右腿，缎面舞鞋沉闷地砸在地板。 “天哪，她竟然一口气跳了二十二个绞腿蹦子，这也太恐怖了吧？” 围观的舞者被唐蜜恐怖的基本功惊到了，她们平时连着做三个都费劲，她竟然眼睛眨都不眨直接做了二十二个，这还让不让她们活了？ 杨潇潇指尖狠狠的掐进掌心，二十二个绞腿蹦子是当年师姐创下的记录。 她摘下手腕上的沉香珠串，这是她今早第三次做这个动作，“好了，可以了，孩子你过来。” 唐蜜垂首敛息走来时，杨潇潇纤细的指尖摩挲着珠串，这是她和师姐采风时抄舞谱换来的，说是往后送给自己的关门弟子，这么多年她都一直随身带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郭班长会把师姐的舞蹈服送给眼前的姑娘了，的确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 “好孩子。”珠串忽然套上唐蜜汗湿的手腕，沉香木贴着跳动的脉搏，“从今天起，每天早课提前两小时来我办公室。” “是。”唐蜜回应。 “走，你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其他人继续练习。”杨潇潇拉着唐蜜的手，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离开了。 练功房的落地镜上众人的反应五花八门，有人把水壶拧得哐当作响，有人盯着把杆上缠绕的旧绷带发呆。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压抑的私语才如沸水般漫开。 “杨老师来了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见她笑呢。之前一直皱着个眉头，我还以为她不会笑呢？” “瞧见那珠串没？杨老师可是一直随身带着的，怎么突然给了这个新来的？这是要收她当关门弟子了？” “那是咱们入不了人家的眼，你没见她看这个新来的，那眼里的笑藏都都藏不住。谁让咱们实力不行呢？”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好学生，你要是有她这实力，杨老师肯定也喜欢。别抱怨了，还是赶紧练吧，要不然这差距越来越远！” “省省吧，人家转圈时连重心线都不晃，你三个绞腿蹦子就歪成麻花，再练也追不上！” 练舞室里一片哀嚎，那距离差得不是一丁半点，简直是难以望其项背，腿就算是抡出火星子那也追不上啊，她实力怎么会这么强啊！ 唐诗瑶一进舞蹈室就觉察出不对劲了，换好练功服出来走到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沈梦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表情都这么奇怪？” 沈梦连连叹气，道：“今天早上新来了一个同事。” 唐诗瑶不紧不慢的压着腿，道：“来就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团里最近在准备大型舞剧，缺演员，有新同事进来太正常了。 “灭绝师太把她随身的那条沉香手串当场给她了，还让她以后每天提前两个小时去她办公室。”沈梦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道。 她们早就听说杨潇潇要求高，上课更是不讲情面，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魔鬼，所以私底下她们都叫她灭绝师太。 唐诗瑶绷着的脚尖松了下来，扭头看着沈梦，“你说什么？” “灭绝师太收新来的做关门弟子了！”沈梦又说了一遍。 唐诗瑶紧紧攥住了把杆，杨潇潇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京舞毕业又是郑杨的女朋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是新一任的首席，她收了一个新来的当关门弟子，还把她随身的沉香手串也送给了她，那自己算什么？ “啧啧，太强了，比郑首席也不为过，真没想到龙川居然会有跳舞这么厉害的人，绞腿蹦子一口气跳了二十二个，一点都不乱，我的个乖乖，不敢想象，太牛了！”沈梦依然沉浸在震惊中，丝毫没注意到唐诗瑶苍白的脸。 当初郑杨给她们展示基本功，一口气跳了十八个把她们下巴都惊掉了。可今天唐蜜却跳了二十二个，二十二个啊…… “别说了！”唐诗瑶指尖猛地扎进手心，低声斥道。 沈梦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唐诗瑶一脸惨白，不说话了。自己怎么忘了唐诗瑶也是京舞毕业，还是新来的郑首席的女朋友，未来灭绝师太的儿媳妇，三重身份竟然没有敌过一个新来的，果然灭绝师太只看能力不看关系。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唐诗瑶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带着不甘和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回到了龙川还有人能超过自己！ “好像，好像叫什么……”沈梦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道：“哦，想起来了，唐蜜。对，她跟你一个姓。” 唐蜜这两个字像是响雷一样在她耳边炸裂，唐诗瑶几乎站立不住。沈梦见她脸色难看的可怕，急忙伸手去扶，“诗瑶，你怎么了这是？” 唐诗瑶甩开她的手就冲出了舞蹈室。 动静有点大，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沈梦，“怎么回事呀？”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跟她说了今天新来的同事她就这样了。”沈梦也是一头雾水，她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众人一片唏嘘。 “我看她这是恼羞成怒了，她比咱们是强了点，可配郑首席拿女主这个角色还真是担不住。这冷不丁又出现一个能力这么强的，她还有什么机会？” “杨老师不近人情是有点，可咱们搞艺术的不就是要追求极致么，我看这位新来的同事水平不低于郑首席，杨老师指定会让他们强强联合做搭档的。” “那唐诗瑶还不得气炸了？” 唐诗瑶靠在门外，听着里面同事的唏嘘，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刚才差一点儿就要冲到杨潇潇办公室去质问，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去，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呢？杨潇潇根本不承认自己和郑杨的感情，又对自己的能力不认可，自己过去也是自取其辱，绝对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