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被流放,我靠白粥榨菜屯兵百万》 第158章 终于有粮食吃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终于有粮食吃了 更多的人,是默默地吃着,眼泪却无声地滴落进碗里,与米粥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咸是淡。 这千把斤粮食,分摊到数千人的大军 头上,每人其实也就能分到小半碗稀粥。 但这小半碗粥,却重逾千斤!它不仅仅填补了士兵们空虚的胃,更填补了他们心中那濒临熄灭的希望。 欢呼声,哽咽声,满足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奏响了一曲悲怆而又充满力量的生命之歌。 营地外,寒风卷着雪沫,呜咽着掠过。 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被营地里的动静吸引,远远地徘徊着。 他们听说了军队运来了粮食,但这些饱受战火摧残的北境子民,骨子里却有着最朴素的认知——那是守卫他们的将士们的救命粮。 他们饿,孩子们在怀里哭闹着要吃的,但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人上前来冲击军营,没有人上前哭闹索要。 只是那一道道望向营地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和……更深的绝望。 与外面士兵们的欢腾和百姓的沉默渴望不同,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和诡异。 周老爷子已经告辞离去,帐内只剩下夏老将军和他的两个儿子,夏承文和夏承勇。 温暖的炭火盆驱散了帐内的寒气,但父子三人的脸上,却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夏老将军端坐在主位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样式古朴的黑色 戒指和那封沉甸甸的信件。 他的目光深邃,落在跳跃的火光上,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内心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爹,那周总镖头……”夏承勇性子更急一些,看着父亲沉默不语,终于忍不住开口,“除了粮食,他还跟您说了什么?还有这戒指……” 他的目光落在父亲手中的锦盒上,充满了疑惑。 夏承文相对沉稳,但也难掩好奇,他看了一眼那枚奇特的戒指,沉吟道:“这戒指材质奇特,非金非玉,不知有何用处。那位沈县丞……当真是倾尽一城之力相助?” “唉……”夏老将军长叹一声,将锦盒放在桌案上,然后缓缓展开了那封信件。帐篷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他凑近了油灯,仔细看着信上的字迹。 只看了一眼,老将军的身体便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那字迹,清秀之中透着一股刚劲的风骨,宛如其人。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却字字千钧! 信中并未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地解释了这枚戒指的来历和用法——此物名为“须弥戒”,内藏乾坤,可储纳万物。 而此刻,这枚戒指之中,便储存着足够大军支撑月余的粮草,以及部分军械和药材! 信中还详细说明了如何使用这枚戒指——只需先滴血认主,后集中意念,便可从中取出所需之物。 “须弥……戒?”夏承文和夏承勇几乎同时凑了过来,看着信上的内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爹!这……这怎么可能?”夏承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戒指里……藏粮食?还能藏军械药材?这……这不是神仙手段吗?” 夏承文虽然也震惊无比,但心思更细密些,他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信上的字迹,突然问道:“爹,这信……这信的字迹,您看着可熟悉?” 夏老将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摇了摇头:“不熟悉。笔锋锐利,风骨不俗,但确实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信中还说,这位沈大人处理完城中事务,不日便会亲自前来。” “他要亲自来?”夏承勇更加不解,“一个小小县丞,送来如此……如此神物,还要亲自跑一趟这冰天雪地?” “承勇!”夏承文皱眉打断了他,“沈大人于我夏家军有再造之恩,岂可以官阶论之?只是……这须弥戒之事,太过匪夷所思。爹,您看……” 夏老将军没有立刻回答。他戎马一生,见过的奇人异事也不少,但这种近乎传说中的储物法器,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并且关系到整个军队的生死存亡。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太过荒谬,但手中的戒指和信件,以及外面那实实在在的粮食,又让他无法否认。 “若此事为真……”夏老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再次落在那枚戒指上,“那便真是天不亡我夏家军!” “爹,会不会是……”夏承勇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承勇的身上。 “会不会是……轻舟?这粮食,这戒指,会不会是轻舟那小子弄来的?这信,会不会是他找人代笔的?他……他还活着吗?” 提到最小的弟弟夏轻舟,夏承文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夏轻舟自幼体弱,不擅武艺,却聪慧过人,鬼点子多。 数月前,北境战事吃紧,粮道被断,夏轻舟便自告奋勇,南下设法筹粮,从此杳无音信。他们都以为…… “轻舟……”夏老将军的心猛地一痛。 这须弥戒的神奇,确实像是那个脑子灵活的小儿子能接触到的东西。 但他又不敢抱太大希望,怕希望越大,失望越深。“信中署名,是缥缈城县丞,沈云澈。”他缓缓说道,打破了儿子们的幻想。 “沈云澈……”夏承文喃喃道,“从未听说过。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试试这戒指?” “会不会是大姐的孩子?然而,大姐已离世多年,几个侄儿中亦无一人名为沈云澈。再者,上次朝廷将沈家抄家,如今女眷已被流放,男丁则被发配去服徭役。” “被流放的女眷恐怕还未抵达北境便已命丧途中,况且北境气候严寒,形势恐怕早已岌岌可危。” 夏老将军沉默了片刻,在心底悔恨,当初就不该将闺女嫁去京城,最后成了现在的阴阳两隔的地界。 但此时,还需先度过眼前的危机。 第159章 虚拟戒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虚拟戒指 夏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事到如今,不管这戒指是真是假,是何来历,都必须一试! 他拿起那枚黑色的戒指,按照信中所说的方法,先滴血认主,再将其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戒指入手冰凉,大小竟是刚刚好。 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努力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粮草……” 帐篷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夏承文和夏承勇紧张地盯着父亲的手指,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息,两息,三息…… 没有任何反应。 夏承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夏承文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的是空欢喜一场? 夏老将军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有放弃,再次集中意念,这一次,他想象着麻袋装的糙米的样子,更加专注地在心中呼唤:“出来!” 突然,帐篷的空地上,毫无征兆地,“噗”的一声轻响,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麻布袋子!袋子不大,鼓鼓囊囊的,系口处还用麻绳扎着。 “啊!”夏承勇低呼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 夏承文也是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麻袋。 夏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看着地上的麻袋,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他颤抖着伸出手,解开了那个麻袋的袋口。 黄澄澄的糙米,混杂着一些豆粒,从袋口流淌出来,散发着和外面锅里一样的、朴素而真实的粮食香气。 是真的!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爹!”夏承勇激动地扑了过去,抓起一把米,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声音哽咽,“是真的!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夏承文也激动得浑身发抖,但他更关心的是:“爹,信上说……里面有多少粮食?” “足够……足够大军支撑月余……”夏老将军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他看着手中的戒指,仿佛看着一个可以逆转乾坤的神器。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吵闹声,夹杂着妇孺的哭喊和男人的争执。 “怎么回事?”夏承文眉头一皱,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营地边缘,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大多是妇孺老弱,正围着一个人,似乎在争抢着什么。 而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刚刚离去不久的周老爷子! 原来,周老爷子带着镖师们准备离开营地休整,走到营门附近时,被几家孩子特别多的饥饿百姓拦住了去路。 孩子们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吃的”、“饿”像针一样扎在周老爷子心上。 他看着那些瘦骨嶙峋、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孩子,实在于心不忍,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干粮掏了出来,递给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然而,这善意之举,却瞬间点燃了周围其他饥民的绝望。 他们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蜂拥而上,试图从周老爷子或者那个妇人手中抢夺那一点点食物。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老将军有令!不得滋扰军营!”守卫营门的士兵试图维持秩序,但面对着一群饿红了眼的百姓,他们也不敢轻易动粗。 周老爷子被挤在中间,焦急万分,他带来的镖师们护着他,却也难以分开混乱的人群。 “将军!”一名亲兵快步跑进帐篷,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周总镖头在营门口被一群百姓围住了!那些百姓……都在乞讨粮食!” 帐篷内,刚刚因为须弥戒带来的巨大惊喜和希望,瞬间被这营外的混乱和哭喊声冲淡了不少。 夏承文和夏承勇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军粮是军队的命脉,如今虽然有了这须弥戒,但具体有多少,是否能稳定取出,都还是未知数。 而且,此物太过惊世骇俗,绝不能轻易暴露! 周老爷子于夏家军有大恩,自然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夏老将军沉声道:“承文,你带人去,将周总镖头请回来,好生安顿。告诉他,他的恩情,夏家军上下,没齿难忘!” “是!”夏承文领命,转身快步走出帐篷。 “那……那些百姓呢?” 夏承勇看着父亲,迟疑地问道,“就让他们……在外面饿死吗?” 夏老将军沉默了。 他看着手指上那枚冰凉的戒指,又仿佛听到了帐外那隐隐约约传来的、绝望的哭喊声。 戒指里,有着足以让所有人都吃饱的粮食。 但这粮食,是那位神秘的沈县丞,托付给他用来拯救军队,守卫北境的。 他刚刚才确认了这神器的存在,内心还未从巨大的震撼和狂喜中平复,一个更加沉重,更加棘手的难题,便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是谨守秘密,优先保证军队的生存,对外面嗷嗷待哺的百姓视而不见?还是……动用这戒指里的“神迹”,去救济那些同样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无辜生命? 可一旦动用,这惊天秘密,还能守得住吗?那位沈县丞,信中可曾提及此事?他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寒风从帐篷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一阵摇曳。 夏老将军感到一股寒意,比帐外的风雪更冷,直透心底。 他握紧了手指上的须弥戒,那冰凉的触感,仿佛也带着千斤的重量。 一边是军队的希望,一边是百姓的绝望。 他该如何抉择? 帐外,混乱依旧。 夏承文分开人群,正试图将周老爷子带离。 而周老爷子,看着那些伸向他的、枯柴般的手,看着那些孩子无神的眼睛,心中酸楚难当。 之前他也是缥缈城里的四大世家,也许一直在外押镖得缘故,看多了许多人间疾苦,看的多了,心也就冷漠了, 忍不住对身边的士兵低声恳求:“这位军爷,能不能……能不能跟老将军说说,给这些可怜人……一口吃的?” 那士兵面露难色:“周老镖头,这……军粮事关重大,小人做不了主,需……需得请示老将军。” 第160章 将士苦,百姓更苦 第一百六十章 将士苦,百姓更苦 夏老将军站在帐门口,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小的雪沫,如同锋利的刀刃…… 无情地切割着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然而,他的心却比这寒风更加冰冷,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帐外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妇人无助的哀求,是孩子稚嫩的啼哭,是男人绝望的嘶吼,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洪 流。 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搅动着他那颗早已被战争磨砺得疲惫不堪的心。 他能清晰地听到周老爷子那苍老而焦急的恳求:“这位军爷,行行好,给他们一口吃的吧……都是爹生娘养的……” 也能听到那士兵为难地回应:“周老镖头,军粮……军粮是命 根子……小人做不了主啊……” 命 根子……夏老将军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凉的须弥戒。是的,军粮是军队的命 根子。 没有粮食,再精锐的士兵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北境的安危,数十万将士的性命,都系在这上面。 那位神秘的沈县丞,将这逆天之物交给他,是为了保住这支军队,是为了守住这片疆土。 信中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军队的殷切期望。 可是……他侧耳倾听,那绝望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那些也是夏州子民啊! 是他镇守北境,誓死要保护的人民!如今,他们就因为一口吃的,在他的营帐外,像野狗一样争抢,像蝼蚁一样哀嚎。 他们的孩子,那些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在阳光下奔跑的孩子,此刻却瘦得只剩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发出微弱的、令人心碎的呻|吟:“饿……饿……” 戒指里的粮食,足够……足够支撑大军月余。 夏老将军的心脏猛地一缩。 月余……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词语。 有了这批粮草,他就能稳住军心,就能重新部署防线,就能……就能让他的士兵们活下去! “爹!”夏承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外面的百姓越聚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生乱!而且……周总镖头还在那里!” 夏老将军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夏承文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气,眉头紧锁,显然也看到了外面的惨状。 夏承勇则是一脸焦急,眼神中充满了对那些百姓的担忧,但也夹杂着对军粮安全的顾虑。 “爹,我知道您心善。”夏承文沉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但军情如火,粮草更是重中之重!这戒指……是沈县丞托付给我们的希望,是用来救军的,不是用来……不是用来……” 他话语一顿,眉头紧锁,似乎“救济百姓”四字重如千钧,难以启齿,然而其意已自明。 “大哥说得对!” 夏承勇也急忙附和,“爹,那些百姓是可怜,可我们的士兵呢?他们哪个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哪个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倘若他们饥寒交迫,命丧黄泉,试问何人还能挺身而出,捍卫家国?” “届时,非但黎民百姓难逃劫数,夏州之域,北境之地,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在营门外吗?” 夏老将军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挣扎,“他们……也是我们的子民啊!” “爹!”夏承文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们必须分清主次!军队!只有军队活下来,才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诚然,此刻倾囊相助,可解燃眉之急。” “然则,假使……假使这戒指中所藏之粮非无尽之源?万一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暴露了这神物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爹!”夏承勇也跟着劝道,“沈县丞信中并未提及要救济百姓,他的用意很明确,就是保住我们夏家军!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更不能拿整个北境的安危去冒险啊!” 两个儿子的话,像两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夏老将军的心上。 理智告诉他,儿子们说得对。 身为北境统帅,他肩负着重如泰山的责任,关乎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以及整个北境的安宁与危亡。 他必须以大局为重,必须优先保证军队的生存。妇人之仁,只会葬送一切。 可是……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帐门的方向,那隐隐传来的哭喊声,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 他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些皮包骨头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孩子们无助而空洞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今天他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所谓的“大局”,那么他守卫的这片土地,保护的这些人民,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兵,他的将,浴血奋杀,难道就是为了守护一群在他们眼皮底下活活饿死的百姓吗?战争中,保护平民是他们的责任,任何一个决定都将导致无辜平民遭受不应有的苦难。 那枚冰冷的戒指此刻却如同烈焰般灼烧着他的手指,一股灼痛直抵心间。 周老爷子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给这些可怜人……一口吃的?” 夏老将军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帐篷内,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父子三人凝重而纠结的脸庞。 时间,仿佛又一次凝固了。 许久,夏老将军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但那浑浊的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束决绝的光芒。 “承文,承勇。”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爹!”两个儿子同时应声,紧张地看着他。 “传我的命令,”夏老将军一字一顿,声音沉重如山,“开仓……放粮!” “爹!”夏承文和夏承勇同时失声惊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爹!三思啊!”夏承文急切地上前一步,“这……” “不必多言!”夏老将军抬手,制止了儿子的话,他目光如炬,扫视两个儿子,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 第161章 按我说的做 第一百六十一章 按我说的做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一些,带着一丝沉痛:“我们夏家军,守的是北境的土,护的是夏州的民。” “如果我们连眼前的子民都救不了,任由他们在我们营前饿死,那我们还配称什么军人?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他的目光转向帐外,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帐篷,看到了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身影。 “那戒指中所藏之粮,乃沈县丞一番心意,我深信,他若亲临此景,亦必不会袖手旁观。至于暴露的风险……哼,我夏某人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还怕这点风险?” “可是,爹……”夏承勇还想说什么。 “够了!”夏老将军厉声道。 “承文,你去安排!从……从戒指里取出来的部分粮食,就在营门外设点施粥!动作要快,要稳!告诉士兵们,约束好百姓,维持秩序!承勇,你协助你大哥!” 看着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夏承文和夏承勇对视一眼,最终无奈地低下了头。 他们深知,父亲的决定一旦作出,便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是!”两人沉声领命,转身快步走出了帐篷。 帐篷内,只剩下夏老将军一人。 他缓缓走到炭火盆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烤着火。 帐外的喧哗声似乎小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难以置信的寂静,紧接着,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和哭喊。 那不再是绝望的哀号,而是掺杂着喜悦和感激的泪水。 周老爷子被夏承文客气地请到了一旁,看着士兵们迅速架起大锅,将一袋袋黄澄澄的糙米倒进去,加水点火,很快,浓郁的米粥香气便飘散开来。 那些原本混乱无序、围堵推搡的百姓,在士兵的耐心引导下,渐渐排成了长队,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希望之光。 “老将军……老将军真是……仁义啊!” 周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湿 润了,声音哽咽,“这才是……这才是我们北境真正的守护神!真正的王!” 热腾腾的米粥很快就熬好了。 当第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被递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手中时,那妇人颤抖着接过,看了看怀里饿得奄奄一息的孩子,又看了看碗里浓稠的米粥。 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夏老将军主帐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老爷子也很是感动,之前他身为四家家族之人,却没有一个县丞大人看得那般长远。 如今县丞大人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他得牢牢把握这个机会,相信日后跟着县丞大人,肯定能飞黄腾达。 “谢谢老将军!谢谢老将军救命之恩啊!”妇人的哭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这一跪,犹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排队等候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皆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朝着主帐的方向深深叩拜,虔诚而庄重。 “老将军活菩萨啊!” “谢谢老将军给我们活路!” “我们给老将军磕头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呜呜呜……我的娃有救了……谢谢老将军……” 哭喊声,叩头声,感激涕零的话语,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整个营地,也清晰地传到了夏老将军的耳中。 他站在帐内,背对着帐门,听着外面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感谢,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酸涩,沉重,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慰藉。 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未知的风险,但他不后悔。 几位负责维持秩序的将士,目睹百姓们手捧粥碗,狼吞虎咽之状,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感激之情。 耳畔回响着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叩谢,内心不禁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他们之前或许和少将军们一样,担忧军粮,担忧未来,但此刻,看着这番景象。 他们觉得,老将军这个决定,做对了!这才是他们浴血奋战,守护这片土地的意义所在。 外面的施粥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渐渐平息。 百姓们千恩万谢地散去,营地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剩下风雪依旧呼啸。 夏老将军疲惫地回到主位坐下,看着跳动的油灯火苗,心中却不像之前那般沉重。 他再次抬起手,看着手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戒指。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集中精神,再次向戒指发出了意念。 没有了之前的生涩和不确定,这一次,仿佛水到渠成。 眼前没有再出现小小的麻袋,而是“嗡”的一声轻响,一个模糊的光幕在他面前展开。 随着他意念的集中,光幕渐渐变得清晰,呈现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一个巨大无比的虚拟仓库! 仓库仿佛没有边界,一望无际。 里面堆满了如山一般的麻袋!有的麻袋上清晰地印着“米”字,有的印着“麦”字,还有堆积成小山一样的各种豆类! 黄澄澄的玉米棒子,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薯土豆……各种粮食,琳琅满目,数量之庞大,远超他的想象! 他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激动得难以自持! 这……这哪里是仅仅支撑月余! 这简直是无尽的宝藏,是天赐的奇迹! 他的目光继续扫视,很快,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仓库的一角,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无数巨大的白色盐块!还有一袋袋封装好的精盐! 盐! 夏老将军的手猛地攥紧! 在如今这个时代,尤其是在战时,盐的价值,甚至比黄金还要珍贵! 军队若无盐,士兵力衰而战意减;百姓缺盐,则疾病缠身,难以安宁。 而眼前这仓库里的盐,数量之多,足够整个北境使用数年! “老天……”夏老将军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猛地起身,目光如炬,紧盯着那虚拟仓库,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眼前的景象,比他最大胆的想象,还要震撼百倍! 是真的!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不,比信上说的还要多得多! 第162章 北境大军不用为米粮发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北境大军不用为米粮发愁 有了这些粮食,有了这些盐,北境大军何愁不振? 他的士兵们,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他甚至……甚至有能力,让整个北境的百姓,都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感到有些眩晕。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指缝间滑落。 多少个日夜的煎熬,多少次绝望的挣扎,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曙光! “沈云澈……”他放下手,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敬畏。 “沈县丞……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大恩,我夏某人……何以为报?” 他欠这位年轻县丞的,不仅仅是粮草,更是整个北境的希望,是数十万军民的性命!这份恩情,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重逾泰山! 该如何感谢他?金银财宝?恐怕这位能拿出须弥戒这等神物的沈大人,根本看不上眼。 权势地位?他一个边关老将,又能许诺什么?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儿那温婉的身影,如幻影般挥之不去。 他唯一的亲生女儿,早已在数年前嫁入了侯府,香消玉殒……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但他还有一个养女,是已故战友的遗孤,自幼收养在府中,视如己出,如今也已到了及笄之年。 只是……那沈县丞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又身负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身份定然不凡。 自己的养女虽然温婉贤淑,但终究只是出身将门,才情与见识或有不及,恐怕……难以与那等非凡人物相配吧? 夏老将军眉头微蹙,陷入了深深的思虑。 这份天大的恩情,该如何偿还? 这位神秘的沈县丞,送来这枚具有巨大储物空间的须弥戒,其内部空间广阔,足以容纳大量物资,这是否意味着他的目的远不止于帮助夏家军? 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帐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某种未知的预兆。 夏老将军看着手指上那枚已经不再冰冷的戒指,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这枚戒指,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和沉甸甸的责任。 未来的路,似乎因为这枚戒指,变得更加波谲云诡,也更加……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琉璃城,夜色已深。 沈云澈坐在县衙后堂的书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窗外,月光被连绵的山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的心绪。 这琉璃城,名不副实,非但无通透之美,反而四面皆为崇山峻岭,地势极为险峻,犹如一座无形的囚笼,将此地牢牢锁住。 而更让他忧心的是,据本地县丞战战兢兢的汇报,这群山之中,盘踞着不止一股山匪,势力不小,时常下山滋扰,对这座孤城虎视眈眈。 “唉……”沈云澈低叹一声,揉了揉眉心。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只留下五百名卫兵。 倘若那一千精锐尚在此地,剿灭这群乌合之众的山匪,恐怕只需片刻之功。 夏轻舟那小子,临行之际倒是显得颇为‘仗义’,硬是将五百人留了下来,言称助他稳定地方局势。 然而,这五百人对付些寻常蟊贼或许绰绰有余,但要清剿那些经营多年的山匪,恐怕便要大费周章了。 若是三千人在此……他几乎能想象出摧枯拉朽的场面。 可惜,没有如果。 大部分精锐已经随着夏轻舟和……沈知秋,一同北上,去了那风雪弥漫的北境大营。 想到沈知秋那丫头,沈云澈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又被忧虑冲淡。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幽香随着夜风潜入。 柳琴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将茶盏放在书案一角,柔声道:“夫君,夜深了,还在为城防之事烦忧吗?莫要太过劳累,伤了身子。” 灯火下,她一身素雅长裙,眉眼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愁,却更添楚楚动人之态。 那双望向沈云澈的眸子,宛如秋水盈盈,流转间满是深切的关怀,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长久压抑的期盼。 自从沈知秋跟着大军离开,这县衙后院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往日的顾忌少了,某些潜藏的情愫便如同雨后春笋般,难以抑制地滋生。 沈云澈抬眸,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心中的烦躁稍减,语气也温和了些。 “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些山匪的事。琉璃城百姓不易,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担惊受怕。” “大人仁心,百姓们会感念您的。” 柳琴轻声说着,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 “只是这些事也急不来,大人还是先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好地为老百姓谋福祉。”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仿佛有电流般,让沈云澈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混合着淡淡的药草味,那是她常年调理身体留下的痕迹。 少了沈知秋的聒噪相伴,这静谧的夜晚,一股暧昧的情愫在两人间悄然流淌。 柳琴的动作很轻柔,但她的呼吸却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思念着这个男人,思念着他偶尔展露的柔情,思念着他凝神专注时的侧颜,乃至思念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独特气息。 这份想念,在她心中酝酿了太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大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云澈微微侧头,正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眸子里,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心中一动,某种被压抑的情感也悄然苏醒。 柳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忽然俯身,拿走了他握在手中的毛笔,轻轻放在笔洗上。 “大人,歇息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第163章 和娘子共度良宵 第一百六十三章 和娘子共度良宵 未及沈云澈回应,她已伸出纤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眼神坚毅地凝视着他。 沈云澈望着柳琴眼中那份执着与暧昧,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悄然崩塌。他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她牵引着,走向内室的床榻。 这一夜,烛影摇红,春 色无边。 沈云澈暂时忘却了山匪的威胁,忘却了北境的烽火,沉浸在柳琴如水的温柔之中,也尽情展现了男儿的雄姿。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 沈云澈率先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他转过头去,望着身旁依旧酣睡的柳琴。 她细眉轻蹙,仿佛梦中亦不得安宁,长长的睫羽在眼帘下投映出一抹暗影。 目光下移,落在她光洁的手臂上,白 皙光洁的藕 臂在晨曦中异常醒目。 沈云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原以为,柳琴虽气质清冷,但毕竟出身勾栏,却没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而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这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能在污浊不堪的勾栏之地,独善其身,守住这一份清白? 沈云澈心中泛起一股纷繁复杂的情感,有怜爱之意,有探寻之心,更有一抹难以名状的敬仰之情。 他俯身,轻轻为她拉好滑落的锦被,动作格外轻柔,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片刻,沈云澈悄然起身,穿戴整齐。 昨夜的温存虽美,但现实的麻烦却不会因此消失。 山匪之患,如鲠在喉,必须尽快解决。 他推门而出,清晨的凉风带着山野的气息,让他头脑更加清醒。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朝着城外士兵扎营的军营走去。 五百名清卫兵,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夏轻舟麾下精挑细选留下的,纪律严明,队列整齐。 此刻,他们正在校场上操练,呼喝之声整齐划一,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只是,细细端详,每位士兵的眼眸深处,似乎都隐匿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神伤。 他们是军人,渴望的是沙场建功,是去北境与鞑子真刀真枪地厮杀。 置身于这后方的琉璃城中,尽管安宁无虞,心中却总觉欠缺了一丝那份属于战场的激昂与荣耀。 尤其是听到那些去了北境的同胞们,或许此刻正在老将军麾下浴血奋战,建功立业,心中的羡慕和不甘更是难以言表。 沈云澈负手站在校场边缘,静静地看着士兵们操练。 他们的动作标准,气势不弱,只是那股锐气,似乎被这安逸的环境消磨了几分。 他需要重新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 “集合!”沈云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士兵们动作迅捷地停下操练,迅速列队站好,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位年轻的县丞大人。 虽然沈云澈是文官,但他们都清楚,这位沈大人绝非寻常文弱书生,他身上那股沉稳的气度和偶尔流露的锋芒,都让人不敢小觑。 沈云澈走到队伍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年轻或略显沧桑的脸庞。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想着去北境,去杀敌报国。” 他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你们羡慕那些去了前线的兄弟,觉得留在这里,是埋没了你们的本事。” 士兵们沉默着,但眼神中的波动,证明沈云澈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但是!”沈云澈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保境安民,同样是军人的职责!这琉璃城,四面环山,山匪为患,百姓深受其苦!” “难道,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劫掠,被欺凌,你们就能心安理得吗?” “不能!”有士兵忍不住低吼出声。 “很好!”沈云澈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就有一个让你们施展拳脚,保护百姓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城外群山之中,盘踞着数股山匪,为祸已久。本官决定,即刻进山剿匪!” 士兵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沉寂的血液仿佛被点燃,重新沸腾。 剿匪!虽不及北境抗敌的壮阔,却也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总比日复一日的枯燥操练来得振奋人心! “大人!我们听您的!” “干他娘的!早就看那些杂碎不顺眼了!” “大人下令吧!保证把那些山匪的脑袋拧下来!”群情开始激动。 沈云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此次剿匪,不同以往。” 他缓缓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官要的,不是他们的脑袋。” 士兵们一愣,有些不解。 “我要活的。”沈云澈一字一句道,“每活捉一名山匪,赏银五两!活捉匪首者,赏银五十两!” “哗——” 整个队伍瞬间沸腾! 五两银子,活捉一山匪即得,这可是他们数月饷银之和!若是能捉住匪首,五十两!足够他们在家乡置办不少田产了! “大人此话当真?!”一个什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官一言九鼎。”沈云澈淡淡道,眼神却带着鼓励,“这银子,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去拿了!” “有!!”士兵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 失落与不甘转瞬即逝,重赏之下,山匪在他们眼中已化为行走的银元宝,五两银子一个! 去不了北境杀敌立功的遗憾,似乎也被这唾手可得的财富冲淡了不少。 杀敌是荣耀,但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大人,为何要活捉?”一名心思缜密的百夫长忍不住问道,“直接杀了,岂不更省事?难道……大人还想将他们……” 他想起了之前收编流民和降兵的做法,有些迟疑。 沈云澈看了他一眼,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执行命令。” 那百夫长心中一凛,立刻垂首:“是!属下遵命!” 沈云澈心中确实有收编这些山匪的想法。 琉璃城要发展,要抵御未来的风险,单靠这五百士兵远远不够。 这些山匪,长期蛰伏于山林之间,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如同鱼得水,身手敏捷,若能将其驯服,经过一番锤炼,无疑将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第164章 干土匪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干土匪 当然,前提是,要先打掉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琉璃城真正的主人。 “即刻整顿兵甲,半个时辰后,出发进山!”沈云澈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是!” 五百士兵仿佛被战意点燃,精神抖擞,迅速投入到行动之中。 磨刀霍霍的声音,甲片碰撞的脆响,混合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低语,让整个军营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战意,令人振奋。 半个时辰后,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在沈云澈的亲自带领下,悄然离开了琉璃城,如同一条沉默的毒蛇,蜿蜒着钻入了茫茫群山之中。 山路崎岖,林深叶密。士兵们在向导的指引下,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最大一股山匪的巢穴——黑风寨。 这黑风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可以通行,易守难攻。 寨墙高筑,瞭望塔上也有匪徒站岗放哨。 沈云澈并未选择强攻,而是采用了“擒贼先擒王”的策略。 他派出几名身手最矫健的士兵,趁着夜色掩护,如同猿猴般攀上陡峭的崖壁,潜入了山寨后方。 凌晨时分,当寨内大部分山匪还在酣睡之时,几处要点突然火起,喊杀声骤然爆发! 潜入的士兵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吸引了大部分山匪的注意。 与此同时,沈云澈亲率主力,如同猛虎下山般,从正面发起了强攻! “杀啊!” “捉活的!五两银子一个!” 清卫兵们憋着一股劲,嗷嗷叫着冲向寨门。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无间,绝非那些散兵游勇的山匪所能比拟。 盾牌手顶在前方,弓箭手精准压制寨墙上的火力,刀斧手则奋力劈砍着寨门。 山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应战。 但他们平日里欺负百姓还行,哪里是这些正规军的对手? 更何况,清卫兵们在“五两银子”的刺激下,个个奋勇争先,下手虽然留有分寸,但攻势却异常凶猛。 “扑哧!”一名山匪刚举起砍刀,就被一名士兵用刀背狠狠砸在手腕上,惨叫一声,砍刀脱手,随即被几名士兵一拥而上,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的!这个是我的!”那士兵兴奋地大叫。 类似的场景在各处上演。山匪们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要么被轻易打倒捆绑,要么吓得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混乱中,沈云澈目光如电,锁定了那个正在指挥抵抗,身材魁梧的匪首。 “拿下他!”沈云澈沉声下令。 几名亲卫立刻如猎豹般扑了过去。 那匪首虽然勇悍,但在数名精锐的围攻下,左支右吾,不多时便被一记重脚踹翻在地,寒光闪闪的刀锋瞬间抵上了他的脖颈。 “别杀我!好汉饶命!”匪首惊恐地大喊。 随着匪首被擒,剩下的山匪更是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纷纷跪地投降。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个时辰。 清卫兵以极小的代价,便将这为祸琉璃城多年的黑风寨彻底捣毁,活捉山匪三百余人。 当清晨的阳光彻底驱散黑暗时,士兵们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山匪,排着长长的队伍,返回琉璃城。 此刻每位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满足,仿佛腰间的钱袋已沉甸甸地装满了胜利的果实。 他们看向沈云澈的目光,个个都充满了敬畏和信服。 这位年轻的大人,不仅有脑子,有手段,还舍得赏赐!跟着他干,有前途! 消息早已传回城内。 当队伍押着山匪进入琉璃城时,街道两旁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起初,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百姓们还有些畏惧,纷纷躲避。 然而,当他们目睹那些往日里横行霸道的山匪,此刻犹如丧家之犬,被士兵们紧紧捆绑,狼狈之态毕露,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与怨气,犹如火山般猛然喷发! “打死这群畜生!” “抢我粮食!还我女儿命来!” “狗娘养的!也有今天!” 烂菜叶、臭鸡蛋乃至石块,如疾风暴雨般倾泻于山匪身上。 百姓们一边唾骂,一边哭泣,发泄着多年来的恐惧和痛苦。 山匪们被砸得抱头鼠窜,却被士兵们死死看住,动弹不得。 而当百姓们的目光,落在队伍最前方,那个骑着高头大马,面容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的年轻身影上时,所有的喧嚣和愤怒,都化为了激动和感激。 “是沈大人!” “沈大人为我们除害了!” “青天大老爷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紧接着,街道两旁的百姓,如同潮水般,纷纷跪倒在地。 “谢谢沈大人!” “沈大人真是活菩萨!救了我们琉璃城啊!” “我们给沈大人磕头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呜呜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感激与泪水交织的呼喊,此起彼伏,如同滔滔江水,在琉璃城上空久久回响。 沈云澈端坐马上,看着眼前一张张激动、感激的面孔,听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呼喊,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微颔首,示意百姓们起身。 他的目光穿透欢呼的浪潮,定格在那些被绳索束缚,面容尽显惶恐与绝望的山匪之上。 杀了他们,很简单,也能平息民愤。 但是……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这些人,还有用。 只是,该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用,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沈云澈刚回到县衙,门外便传来百姓们的欢呼声。 柳琴早已在门口等候沈云澈。昨晚,她与沈云澈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这个愣头青弟弟,手法生疏,弄得她疼痛不已。 尽管如此,她心中却感到庆幸,毕竟自己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没有正式成婚,但她心甘情愿。 得知沈云澈一大早出门,归来时已将附近作恶多端的土匪一网打尽,柳琴心中不禁有些遗憾,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时刻。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未曾想他文武双全,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她曾暗下决心,要将身心交付给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沈云澈正是她寻觅已久的理想伴侣。 第165章 娘子,外面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娘子,外面冷 “不不不,哪有,我只是觉得我都没有看过你跳过舞只是,她年岁比他稍长,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知他是否会介意。 “娘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沈云澈见到柳琴,微微一愣,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衫颇为单薄。 他脱下身上的披肩,轻轻披在柳琴肩上。 虽已时至五月,但北境地区地势复杂,山间常年积雪,离北境越近,风雪依旧凛冽。 “我醒来后,听说你的剿匪了,剿匪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陪你一起过去。” “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你相公我来处理,那好意思麻烦娘子你呢,这里地势严寒,以后出来可得多穿一点,免得感冒了。以后对生养不好。” 沈云澈说完,还故意摸了摸柳琴的肚子道。 “才一个晚上,怎么可能。” 柳琴笑眯眯的打趣道,其实,她倒是希望一击就中,但又觉得,两人好不容易才又这么独处的时间,她不想就这般浪费。 “那就多来两次。” 沈云澈听着柳琴撒娇后,嘴角一扬,一把直接抱起柳琴的身子,笑着朝着柳琴打趣道。 “相公,快放我下来,还有人看着我们呢?” 柳琴有些支支吾吾的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们一会去陈副将哪里去取银子。” 沈云澈命令完后,那些士兵们激动万分,没想到轻轻松松就收拾了土匪,还有银子拿? “对了,今日给你们放假,晚上必须回到扎营地,还有不许欺负百姓,要让我知道,谁晚归,谁欺负百姓,都按军罚处置,知道不。” “知道了,沈大人。” 那些精卫兵们从副将那取了银子,就想着去酒楼好好搓一顿,虽然军营里的伙食很不错,是人人都羡慕的样子,但他们也想要换换口味来吃。 厢房里。 “娘子,我记得你是春风楼的花魁是吧?” “夫君你这是在嫌弃我的身份?” ,每日里都给那些男人跳了,作为你的夫君却从来都没有看过你跳过,所以,我……” “这有什么难得,我这就给你跳一段。” “好啊,那穿上这个吧。” 沈云澈的手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性感的真丝睡衣。 柳琴的指尖绞着衣角,眼神躲闪了一下。 “春风楼的舞步,怕入不了夫君的眼。” 沈云澈把玩着手中的真丝睡衣,嘴角噙着笑。 “为夫偏要看。”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就当是…闺房之乐。” 柳琴耳根发烫,接过睡衣时指尖都在轻颤。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沈云澈斟了杯酒,杯沿刚碰到唇边,动作突然顿住。 柳琴赤足踏在地毯上,黑色睡衣映得肌肤如雪。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沈云澈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好了。” 她突然踮起脚尖,腰肢轻摆。 衣摆随着旋转扬起,露出纤细的脚踝。 沈云澈手里的酒杯歪了,酒液浸湿衣袖都没察觉。 “当年在春风楼…” “嘘——”柳琴的食指按在他唇上,“现在只看我。” 她的足尖划过地面,忽然踉跄了一下。沈云澈伸手一捞,把人带进怀里。 “看来为夫得亲自教学。” 柳琴挣扎着要起身,被他按在膝头。 “别闹,说好只看舞的…” “为夫改主意了。” 窗外传来士兵们经过的说笑声,柳琴慌忙捂住嘴。 沈云澈低笑着咬她手指。 “怕什么?让他们羡慕去。” …… 沈云澈在闺房里享乐,将士们领了银子也出去享乐去了,唯独只剩下牢房里的老头们,有点郁郁寡欢。 外面的人都领了上前,唯独他们还得留下来看着这些山匪。 其中一人早就看这些山匪不爽了,恨不得早点除之而后快。 如今更是想直接拔下一层这些山匪的皮不可。 阴暗的地牢里飘着霉味,老张用银锭敲了敲铁栅栏。 “都听见没?这可是沈大人赏的。”他晃了晃手里的银子,“大人说了,要好好"招待"这些山匪。” 几个老狱卒凑过来,银子在火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大人真给啊?”老王搓着手,“我还以为咱们这些看牢房的被忘了呢。” 老李往墙角啐了一口:“那帮兔崽子领了银子都去喝花酒了,就咱们还在这闻臭味。” 赵铁柱在牢里突然踹了脚铁链:“狗腿子!有本事进来单挑!” 老张不慌不忙把银子揣进怀里,抄起水火棍。 “听见没?这货还蹦跶呢。”他转头对同伴挤挤眼,“沈大人特意交代,要让他们记着疼,又别真打残了。” 老王掏出根麻绳:“我那新学的捆猪扣,正好试试。” 几个老狱卒嘿嘿笑着往牢里走,铁链哗啦作响。 “你们要干什么!”小六子往后缩了缩。 老李掏出个账本:“李家沟抢粮三车,王家庄伤人五个…”他弹了弹纸面,“咱们按沈大人的规矩来,一笔一笔算。” 赵铁柱梗着脖子:“老子…” 话没说完就被老张一棍子敲在腿弯,噗通跪下了。 “痛快认账的少吃点苦头。”老张把棍子扛肩上,“沈大人心善,给你们留着力气明天搬砖修城墙。” 角落里传来抽泣声,一个年轻山匪突然举手:“我、我愿意搬砖!” 老王乐了:“瞧瞧,这不就有懂事的。” 老李掏出炭笔在账本上划了道:“今晚先练练,明儿带你们晒太阳去。” 几个狱卒相视一笑,牢里的叫骂声渐渐变成了哀嚎。 几日后。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腐烂的稻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三百多名山匪被铁链拴在石壁上,像一群待宰的牲畜。 最初几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震得墙灰簌簌掉落。 “狗官!有种给爷爷个痛快!” “狗官好死!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污言秽语混着铁链哗啦声在甬道里回荡,狱卒老张掏了掏耳朵,将最后半块烙饼塞进嘴里。 油星子溅在泛黄的囚犯名册上,正好盖住“黑风寨大当家赵铁柱”几个字。 第五天拂晓,骂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呻 吟。 第166章 再嚣张我弄死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嚣张我弄死你 角落里,有个年轻土匪正舔着墙上渗出的水珠,铁链勒进他肿 胀的手腕,结痂的伤口又裂开血痕。 赵铁柱靠在墙角,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眼前不断浮现寨子里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哐当——” 生锈的铁门突然洞开,刺眼的火把光涌进来。 以为瘦弱的少年扫过台阶,身后亲卫抬着三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肉香像无形的钩子,瞬间勾起一片吞咽声。 少年名叫张德,原本是琉璃城的居民。上次被驱逐出城时,恰逢遇到沈大人的军队。军队中的伙食,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他上前乞讨,恰巧被士兵询问是否愿意加入军队,共同保家卫国。 他原本只想为父母报仇,如今,加入军队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助他完成复仇大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此次前来惩治那些嚣张跋扈、欺压平民的山匪,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甚至特意前往沈大人面前请命。 未曾料到,沈大人在得知他与土匪有深仇大恨后,竟同意让他前去报仇。 所以这些土匪,有一个算一个,今日他一定要替爹娘和娘子报仇。 “想吃?”张德用马鞭挑起一个土匪的下巴。 他们终于落入自己的手中了,太好了。 之前这些人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如今却如他脚底下的蚂蚁,自己想要怎么踩就怎么踩。 那人獠牙上还沾着血渍,此刻却死死盯着木桶里颤巍巍的肥肉,喉头滚动得像打水的轱辘。 赵铁柱突然暴起,铁链绷得笔直:“要杀要剐随你!别在这耍你娘的花枪!” 话音未落,他肚子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咕噜声。 几个年轻土匪噗嗤笑出声,又慌忙憋住。 张德轻笑,靴尖踢翻最近的火盆。 火星四溅中,他忽然抽出佩刀。 “唰”的一声,两块油汪汪的蹄髈飞出去,精准落在赵铁柱脚边。 “去年腊月十八。”刀刃拍打着土匪头子油腻的鬓角,“你带人劫了李家沟的婚队。新娘子被你们扔进冰窟窿的时候,怀里还揣着给婆婆抓的药。” 肉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赵铁柱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来那天的雪特别白,新娘子杏红的嫁衣在冰面上洇开,像朵将死的芍药。 “现在装什么圣人!”有个独眼土匪突然啐了一口,“你们当官的喝兵血吃空饷,比老子们……” “所以你们就该对更弱者拔刀?”沈云澈突然暴喝。 刀光闪过,独眼土匪的镣铐应声而断,热腾腾的肉粥却泼了他满头满脸。 那土匪呆坐着,米粒顺着鼻梁往下滚。 地牢陷入死寂,只有粥水滴答声。 张德解下披风扔给身侧的侍卫,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 他弯腰抓起把稻草,在赵铁柱惊愕的目光中,慢慢擦拭染血的刀锋。 “七年前北疆大雪,我所在的前锋营断粮三日。” 刀身映出他骤然阴鸷的眼睛,“有个老兵偷了半块麸饼,被发现时正往怀里塞——是给他发烧的闺女。” 稻草突然断成两截。 所有土匪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他们认得这种眼神,狼群分食前头狼就是这样睥睨的。 “猜猜我们怎么处置他?”张德突然把刀插 进粥桶,“三百军棍,打烂的脊梁骨戳穿了肺。” 他舀起一勺混着血丝的粥,“但全营兄弟,每人给他闺女匀了口吃食。” 木勺“咣当”砸在赵铁柱脚下。 这个屠过三个村子的悍匪,此刻竟在发抖。 他看见粥水里浮着自己的倒影,扭曲得像条蛆虫。 “好了,张德,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就在张德发疯想要杀死赵铁柱的时候,却被身侧的虎彪拽住了手腕。 虎彪是沈云澈派来监督张德的,在必要时提醒张德不能轻举妄动。 张德被制止后,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差点想要拔刀直接将人给杀了。 “明日卯时。” 虎彪转身时披风扬起一片阴影,“愿拿刀守疆土的,跟老子去校场吃肉。想当畜生的……” 他踹翻最后半桶粥,黏稠的液体漫过满地锁链,“继续舔这地上的馊水!” 当铁门再度关闭时,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土匪突然嚎啕大哭。 他腕子上还系着半截红头绳,是离家那晚妹妹给缠的平安结。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见满地亮晶晶的水渍,分不清是粥还是泪。 那些土匪很显然被张德的故事得吓到了,一个个都有些惊恐,不知所措,他们都看向他们的老大。 想大能出个主意,然而,他们的老大,早已吓尿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张德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人。 唯独至亲的人,才会出现这种表情,难道…… 腐臭的月光从气窗漏进来时,独眼王麻子正在抠墙缝里的青苔。 木桶舔食声突然停了,角落里传来小六子怯生生的问话:“要不……降了吧?” 赵铁柱的镣铐猛地哗啦作响:“狗崽子!当年谁在野猪嘴底下救的你?” “可、可沈大人说……”小六子腕上的红头绳突然绷断,血珠顺着铁链往下淌,“他给咱留了活路……” “活路?”疤脸李一脚踹翻空木桶,霉烂的稻谷壳溅到对面土匪脸上,“官老爷的活路就是拿咱们当箭靶子使!” 地牢突然响起窸窣声。 七个人悄悄挪到小六子身边,像受惊的羊羔挤成一团。 有个瘦得像竹竿的土匪突然抽鼻子:“昨儿那肉汤,俺娘过年才舍得熬……” 王麻子喉结滚动两下,独眼映着月光竟有些湿 润:“那年闹饥荒,我妹把最后半碗糊糊推给我,自己……” “放屁!”赵铁柱暴喝震得铁链乱颤,“咱们是响马!宁可站着……” “站着饿死?”小六子突然梗起脖子,腕上血痕在月光下红得刺眼,“上个月二当家抢粮被砍死时,您可躲得比谁都快!” 暗处突然飞出块碎石,正中小六子额角。 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时,二十几个黑影默默站到了他身后。 月光将地牢劈成两半,一半人盯着气窗,一半人盯着血泊里的红头绳。 第167章 土匪投降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土匪投降了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石壁时,虎彪正在磨刀。 火星子溅到羊肉汤锅里,滋滋作响。 今日沈大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头猪,说是给兄弟们开开荤,解解馋,这不杀猪的任务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正在此时。 “报!三十七人愿降!”亲卫话音未落,地牢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虎彪把剔骨刀插 进案板,刀柄上的红绸带飘得像抹血雾。 赵铁柱掐着小六子脖颈撞向石壁:“叛徒!”忽然寒光一闪,他腕上铁链应声而断。 虎彪的刀尖正抵着他喉结:“本将的肉,喂狗还能听个响。” 小六子瘫在血泊里咳嗽,看见虎彪皂靴踏过满地狼藉。三十七个降兵被麻绳串成蜈蚣,疤脸李突然啐了口血沫:“孬种!” “孬种?”沈云澈抓起个降兵的手按在案几上,那掌心满是老茧,“会使连弩的留左边。”他又拎起个瘦子后襟,“会驯马的站右边。” 有个矮胖土匪突然扑向汤锅,烫得直甩手也要往嘴里塞肉。 虎彪刀背拍在他后颈:“会烧灶也算本事。”周围亲卫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赵铁柱突然狂笑:“爷爷杀过的人比你睡过的娘们还多!有种……” 寒光闪过,他左耳啪嗒掉进汤锅。 虎彪舀起带血的肉汤浇在降兵碗里:“本官的规矩——”汤勺指向校场方向竖起的箭靶,靶心上画着黑风寨图腾,“活靶换死靶。” 降兵们突然骚动。 小六子盯着靶心咽口水,他认得那是二当家死前刻在树上的符咒。 辰时的日头毒得很,三十七个降兵在校场站成歪扭的方阵。虎彪解下佩刀扔给亲卫:“撑过半炷香,肉管够。” 箭雨破空声响起时,张德正在城楼上啃猪腿。 他看见小六子连滚带爬躲过三支弩箭,裤裆湿了一片。 有个降兵突然扯嗓子唱起山歌,跑调的声音混在箭矢声里格外滑稽。 “第七个。”虎彪数着中箭倒地的身影,突然眯起眼。 小六子扑倒时故意拽翻了箭架,七八支箭斜插 进土里——正是当年二当家教他们的保命招。 亲卫刚要举旗,沈云澈忽然抬手:“让他们捡箭。”二十个灰头土脸的降兵愣在原地时,他补了句,“重新射。” 赵铁柱的狂笑从刑架传来:“狗官!你……”话音戛然而止——小六子哆嗦着举起弩箭,箭头正对刑架方向。 虎彪的刀鞘突然压住弩机:“活人比死人有意思。” 夜幕降临时,伙房飘出炖肉香。 二十个降兵围着汤锅不敢动筷,直到小六子抓起骨头狠咬一口。油星子溅到旁边人脸上时,不知谁先笑出了声。 地牢深处,赵铁柱盯着气窗漏下的月光。 断耳处结了血痂,痒得像有蚂蚁在爬。 他突然听见瓦片轻响,抬头正对上,一双黑色的如老鹰般的眼睛。 赵铁柱下了一跳,在睁眼时,头领的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了。 翌日,赵铁柱已经被吓死在了牢狱里。 沈云澈得知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毕竟是山匪,想要他命的很肯定有很多。 至于怎么死的,他也不在乎,直接命人挂到了城墙上,鞭尸三日。 宋玉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被挂在了城墙上,吓得差点小心脏都快要被下出来。 沈云澈什么时候变得这边恶心了。 而城楼下的百姓,此时却在拍手叫好。 宋玉一路风尘仆仆,心中揣着几分对老友重逢的期待,也带着几分对这偏远琉璃城的好奇。 他想象过沈云澈或许正埋首于繁杂的公务,或许正为城防殚精竭虑,却万万没料到,迎接他的竟是如此惊悚的一幕。 城门巍峨,历经风霜,本该是庄严肃穆之地,此刻却悬挂着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破烂的土匪服饰,面目狰狞扭曲,一只耳朵齐根而断,伤口处血肉模糊,凝固的血痂如同丑陋的疤痕。 风吹过,尸身微微晃动,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引来几只苍蝇嗡嗡盘旋。 城墙根下,几个孩童正指指点点,脸上却无多少惧色,仿佛早已司空见惯,反倒是几个刚进城的行商,吓得面色惨白,连连作呕。 宋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百姓们自然是认得那尸体脖颈上残留的铁链痕迹,显然是之前被擒的山匪头子,赵铁柱。 宋玉跟百姓们打听了一下,还知道,这个挂在城墙上的人竟然是山匪头子。 看来这人应该是作恶多端之人,要不然,以沈云澈的的为人,应该是先收编进兵营。 可能有了前车之鉴后,沈云澈现在对收编人员极其小心,尤其是之前,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沈云澈何时变得如此……酷烈? 将人处死也就罢了,竟还悬尸示众,鞭挞三日?这手段,比之酷吏,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与惊疑,快步走向县衙。 通报之后,衙役将他引至后堂一处雅致的院落。 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和女子娇嗔的声音。 宋玉脚步一顿,面色有些古怪。 推门而入,只见沈云澈正斜倚在软榻上,一袭家常便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手里把玩着一缕乌黑的秀发,嘴角噙着一抹慵懒而满足的笑意。 榻边坐着一位容貌清丽、眉眼含羞的女子,正是柳琴。 她正轻轻捶打着沈云澈的肩膀,脸上红晕未褪,眼波流转间,尽是缱绻情意。 眼睛略微瞪大了几分,他记得沈云澈在缥缈城的时候,可是谦谦公子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 怎么现在竟然会在大白日就跟柳琴在府里谈情说爱。 等等,貌似还少了一位,对,沈知秋,沈云澈名义上的妻子。 原来是沈知秋不在,要不然,估摸着沈云澈也没有这么好的日子。 光是两个娘子吵架,就能够让人头疼半日的。 而此时的,沈知秋坐在马背上,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没事吧,知秋。” 第168章 奇葩的操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奇葩的操作 夏轻舟见到沈知秋打喷嚏,不由的紧张起来,毕竟这里地势要北境之外寒冷,沈知秋又是第一次来,恐怕会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 “没事,可能是我相公在想我了。” “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夏轻舟有些不放心,之前,沈云澈临走时,在军营里随身带了一个军医,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马车上,也带了一些药材过来。 “没事,小舅舅,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北境大营。” “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能到,但是我看那些士兵,恐怕也走不动了,不如就留下来休息,明日再走。” “好。” 夏轻舟伸手命令三千人的军队晚点再走,至于为何有三千人,之前余了五百精锐在沈云澈的身边。 后面又在路上收拢了一下难民,给他们吃的,然后一起去往北境。 等大军休息后,夏轻舟就将孙强拉了过来,给沈知秋看看,有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 沈知秋倒是没事,大军里,却有人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孙强想起了之前沈大人给自己的一些药丸,这么多军士,每人一颗,没那么多药丸,最后决定将药丸放在米粥里,给将士们食用。 …… 琉璃城县衙。 “咳咳!”宋玉干咳两声,打破了这旖 旎的氛围。 沈云澈这才抬眼看来,见到宋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那慵懒之色迅速收敛,化为惯常的沉稳。 “宋玉,你来了。”他坐起身,顺手将柳琴揽入怀中,动作自然而亲昵,“一路辛苦。” 柳琴连忙起身行礼,脸上羞意更浓。 “云澈兄……”宋玉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想城墙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只觉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尝到腥味的猫咪?这比喻……竟该死的贴切。 “宋玉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先坐下喝杯茶。” 沈云澈示意亲卫上茶,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温存与城外的酷刑,都只是寻常小事。 宋玉落座,端起茶杯,却无心品茗,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问道:“云澈兄,城门口那……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赵铁柱……是你下令悬尸的?” 沈云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未抬一下:“是我。” “为何要如此?杀人不过头点地,悬尸鞭挞,未免……未免太过残忍了吧?这与暴戾何异?”宋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沈云澈放下茶杯,目光终于落在宋玉脸上,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宋玉,你可知琉璃城之前的光景?山匪横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官府形同虚设。对付这些亡命之徒,寻常手段,不过是隔靴搔痒。”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乱世当用重典。不让他们怕,深 入骨髓地怕,他们便永远学不会敬畏。” “赵铁柱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悬他之尸,一来是震慑宵小,二来,也是给那些被他残害过的百姓一个交代。” “可……可这也太……”宋玉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宋玉,我知道你心善。” 沈云澈打断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院外,“但有时,过度的仁慈,便是对恶的纵容,是对良善百姓的残忍。” “我需要琉璃城尽快安定下来,成为我们稳固的后方。没有铁血手段,如何能让那些桀骜不驯之辈,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豺狼,彻底收敛爪牙?” 宋玉沉默了,沈云澈的话虽然残酷,却似乎又带着某种冷峻的道理。 他看着沈云澈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在飘渺城与他谈笑风生、温文尔雅的沈云澈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沈云澈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平和,“我叫你来,是有要事相托。” “何事?” “我要离开琉璃城,前往北境大营。”沈云澈语出惊人。 “什么?你要走?”宋玉一惊,“那这琉璃城……” “交给你。”沈云澈的目光落在宋玉身上,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从今日起,你便是这琉璃城的代县令。” “我?!”宋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云澈兄,你莫要开玩笑了!我……我何德何能?不过一介主簿,还是你提拔上去的。” “连县丞都未曾做过,如何能担此重任?这琉璃城刚刚经历动荡,百废待兴,我……我做不来的!” 他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惶恐和抗拒。 他原本还以为沈云澈叫自己过来,是想让自己去大军里,给他当个谋士,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要自己当县令。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是他只是一介书生,当上缥缈城的主薄都已经抬举自己了,那能当县令。 沈云澈以为县令是过家家,想当就能当的? “我说你行,你就行。” 沈云澈的语气斩钉截铁,“宋玉,你的才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飘渺城若无你协助,岂能那般顺利?你缺的不是能力,只是一个机会,一份独当一面的勇气。” “可……可这县令之职,岂是你能私相授受的?这……这不合规矩!朝廷法度……” 宋玉急得额头冒汗,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云澈兄,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要谋反?” 这句“谋反”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柳琴紧张地抓住了沈云澈的衣袖,亲卫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沈云澈却笑了,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谋反?宋玉,你想多了。” 他走到宋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锐利,“你以为,如今这天下,坐在各个县衙里的,当真都是朝廷一道旨意、按部就班派下来的贤良之士吗?” 宋玉一愣。 “睁开眼看看吧,宋玉!” 沈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捐官买官,早已是官场常态!多少酒囊饭袋,凭着祖荫家财,便能窃据高位,鱼肉百姓!” 第169章 让你做县令你还不乐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让你做县令你还不乐意 “又有多少真正有才干的人,却因为没有门路,只能在底层蹉跎一生?” “规矩?法度?在那些只知中饱私囊的蛀虫眼里,不过是用来束缚别人、方便自己的工具罢了!” “我让你做这个代县令,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这琉璃城的数万百姓!” 沈云澈的语气变得激昂,“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这里再次陷入混乱,看着那些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百姓,再次被豺狼吞噬吗?!” “我……”宋玉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剧烈挣扎。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沈云澈放缓了语气,目光诚恳,“你怕担不起责任,怕应付不了突发状况。” “放心,我并非让你孤军奋战。夏家军的主力虽已北上,但他们的后备营地就在附近山中,不过百里之遥。” “我到时候和夏老将军通气,若琉璃城有变,他们随时可以派兵支援。你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也可派人去军营寻我。” 他看着宋玉犹豫不决的样子。 叹了口气:“宋玉,时代变了。墨守成规,只能坐以待毙。想要在这乱世中护佑一方百姓,甚至……开创一番事业,就必须拿出魄力,敢于打破那些所谓的规矩!” 宋玉的心跳得飞快,沈云澈的话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固有的认知,也点燃了他内心深处一丝从未敢奢望的火焰。 代县令……掌控一城……这权力的滋味,他从未想过,此刻却仿佛触手可及。 “云澈兄……”他艰难地开口,“我……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沈云澈的眼神坚定如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在沈云澈的坚持和劝说下,宋玉最终还是恍恍惚惚地应承了下来。 与其说是被说服,不如说是被沈云澈描绘的前景和那份不容置疑的气势所裹挟。 接下来的几日,沈云澈带着宋玉熟悉城中事务。 宋玉这才发现,在他到来之前,沈云澈早已雷厉风行地做了诸多安排。 他不仅剿灭了为祸最烈的黑风寨,还顺势敲打了城中几个平日里勾结山匪、囤积居奇的粮商和士绅。 几颗人头落地,抄没的家产一部分充作县衙用度,更多的则是将那些被巧取豪夺的田契、房契,当众归还给了原来的百姓。 县衙前的告示栏上,贴满了安民告示。 不仅宣布了田契归还,更宣布了一项让所有百姓都为之沸腾的决定——县衙将免费向所有愿意耕种的农户,发放一批名为“土豆”和“杂交水稻”的高产作物种子,足有万余斤! 并承诺,待到秋收,除去朝廷规定的赋税,多余的粮食,百姓可以自行售卖,县衙甚至鼓励他们运往北境的夏家军营地,换取银钱或其他物资。 不仅如此,沈云澈还动用抄没的银两,购买了一批鸡鸭牛羊猪的幼崽,半卖半送地分发给百姓,鼓励家家户户发展养殖。 一时间,整个琉璃城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充满希望的忙碌氛围中。 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宋玉看着这一切,心中既震撼又钦佩。沈云澈的手段虽然狠辣,但他的目标却清晰明确—— 让百姓活下去,让琉璃城活下去,并且,将其打造成一个能够自我造血、支援前线的稳固基地。 这份眼光和魄力,远非寻常县令可比。 离别的日子很快到来。 沈云澈带着柳琴、五百亲卫兵,以及收编后挑选出的二十名身手最好、最为可靠的原山匪(以小六子为首,作为亲卫和向导),准备启程前往北境。 消息传开,琉璃城的百姓自发地聚集在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堵塞了道路。 他们手中提着篮子,里面装着自家做的饼、煮熟的鸡蛋,甚至还有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鱼。 “沈大人!您要走了吗?” “沈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琉璃城百姓永世不忘啊!” “大人!带上这点吃的吧,路上垫垫肚子!” “大人!您一定要保重啊!” 百姓们七嘴八舌,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不舍。 许多人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泪水涟涟。 沈云澈骑在马上,看着眼前一张张淳朴而激动的脸庞,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翻身下马,对着百姓们深深一揖:“乡亲们,沈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琉璃城的未来,还要靠大家自己勤劳的双手。宋大人是位贤能之士,有他在,琉璃城定会越来越好。沈某在此谢过大家厚爱,后会有期!” 柳琴安静地站在沈云澈身边,看着丈夫被百姓如此爱戴,眼中也泛起了泪光,与有荣焉。 “沈大人!我们送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百姓们纷纷响应,自发地跟在沈云澈的队伍后面,一路相送。队伍缓缓前行,送行的人群却不见减少,一直送出了十里之外,才在沈云澈和宋玉的再三劝说下,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散去。 夕阳下,官道上只剩下宋玉和几个衙役,望着沈云澈一行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远山的轮廓里。 宋玉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晚风吹拂着他略显单薄的官袍,带来一丝凉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县令官服——虽然只是暂代,却已是实实在在的权力象征。 飘渺城那个安逸闲散的主簿,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短短时日,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县令……他竟然成了县令!这升级的速度,快得让他晕眩。 他想起沈云澈临行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他描绘的那个波澜壮阔的未来。 如果……如果沈云澈真的能成事,那他……岂不就是从龙之臣?开国元勋?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却又伴随着更深的恐惧。 沈云澈走的这条路,无疑是荆棘遍地,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他,宋玉,已经被牢牢绑在了这条名为“沈云澈”的战车上,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