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小师弟今天黑化成功了吗?》
7. 第 7 章
“这,这是什么?!”贺澄慕第一个先发出了声音,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发出感慨。
宋婉歌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伸手仔细看看这红色的花究竟是什么。
“别动!”越江寒蹙着眉低声呵斥,他走上前去拦住宋婉歌,自己则是迈到了前面,那双黑润的眸子盯着那血红的花,片刻后,“这花果然是通体邪气,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随便乱碰,不然邪气入体,宋师姐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语气里夹杂着一些冷意,还有一丝旁击侧敲的毒辣,显然这是针对宋婉歌的,尤其那双瞥向宋婉歌的眸子,在无时不警醒她别添麻烦。
宋婉歌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伸回了手,“越师弟说的极是,现如今也不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随便触碰确实不太好。”
“这花好像吸了人血一般,红的简直不可思议。”应衔月莞尔地巧妙插入其中,打破了这令每个人发指的氛围。
“难不成失踪的少女都被当了花肥?”贺澄慕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应衔月摇头,“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这花并没有因尸骨浇灌而散发腐败的臭味,反倒……散发出一股与这瘴气林不符的幽香。”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花太多了,遮盖了腐臭啊……”宋婉歌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越江寒听了不禁嗤笑,连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弯了半边,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合又要说出什么噎死人的鬼话,“宋师姐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可忘了我师姐的鼻子绝非一般,再者当初在神风门可是学过,灵者以灵力探万物,这底下究竟有没有东西,不若您自己用灵力一探?”
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瞥了眼越江寒,心里琢磨着这黑莲花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怎么这会儿一直追着女主在各种嘲讽啊,这真是,要让天道知道自己设定的男二竟然这么对女主,恐怕得哭死。
“我说师弟啊,你今天怎么遇到婉歌后就一直针对人家啊?”她瞪了眼越江寒,然后就要去看看僵住的宋婉歌。
越江寒听到应衔月这种疑似责备的话立马低了低头,片刻,微微抬眼,面露无辜的表情,“师姐,我怎么会是针对宋师姐啊,我只是在说实话呀。”他说着高高束起来的马尾因低头像小狗尾巴一样看起来这样柔顺,同时也因此看起来那样让人怜爱。
黑色的眼眸流光闪烁,他当然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针对那个宋婉歌,但他不能说出来,不然他实在害怕师姐会讨厌他。
啧,应衔月叹了口气,瞧瞧又是这种无辜的表情,她要是再说什么又成她的不是了!一天天的,完全不懂黑莲花在想些什么。
但她也没办法放下被越江寒欺负的宋婉歌不管,只是抿了抿嘴,便转头对宋婉歌轻声道:“婉歌,师弟他不是故意要说这样的话的。”
身为原作的女主,宋婉歌有一种天然的魅力,阳光乐观以及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性子,说来也是,应衔月和宋婉歌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发脾气。
“安啦,越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年前就知道了,要是他说点这种话我就跑了,那我也就不必和澄慕冒着背上骂名的风险和越师弟交好了,而且他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我大概心里也有点数。”
应衔月看着笑眯眯的宋婉歌,眨了眨眼,哈,这自我开导能力可真是厉害,“好吧。你能这么想就好。”
话音落了,再无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而那些红色的花却不知为何开始随风摇曳,笼罩在四周的瘴气也因此散开了些许,但同时映照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空旷寂寥之间,那熟悉的童声在此响起——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
紧接着伴随渗人笑声的是从迷雾之间逐渐显现出来的红轿,此时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说是令人惊叹也的确如此,但倒不如说是诡异的令人惊叹。
贺澄慕不禁咂嘴:“这,这什么呀……”
越江寒对着那花轿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先对着贺澄慕道:“贺师兄对于眼前的场景只会说出这是什么这样的话么?倒不如想想为何那童谣和这场景对应上了?!”
贺澄慕身体震了一下道:“你说的对,为什么我们一来这里,这种出现在童谣里的场景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了?”
刚陷入沉思,宋婉歌打了一巴掌贺澄慕的脑袋,拔高音量道:“现在是让你重复越师弟话的时候么?”
应衔月扶额,无语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花轿后隐处了一对童子,穿着颇为阴冷红色的囍褂,表情则是僵硬的微笑,
“花开了花开了。”
“凤神娘娘求新人!”
“选中的人必须进入花轿。”
“否则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童子一人一句说着,紧接着从红轿中飞出一簇与地上无异的红艳花束,直冲冲进入了越江寒的怀中,童子见此又是咯咯地笑着。
“新娘就是你了!”
贺澄慕瞪大眼睛,“这凶手是认不清性别么?小越分明是个男的,怎么就能成为新娘啊?”
越江寒一记冷眼飞去,道:“是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也不用担心选中师姐呢,所以是我,正好。”
应衔月脑子里飞过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线索,想要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然而无可奈可,只因时间太少线索太少,她盯着那散发着红光的花轿,道:“总之,先去看看吧,也不一定这花轿后面的就一定是凶手,毕竟他出现的这么突然,就像,在邀请我们一样。”
越江寒点头,转身跨步进入花丛,进而跳入那半浮在空中的红轿,一瞬间大雾弥漫,氛围似乎要比刚才更加阴森了,空灵的童子笑声也时不时在这四周回荡,大红色的灯笼也在花轿前点亮,似乎要为众人指引前路。
“起轿喽~”
也不知跟着这花轿走了多久,三个人几乎都不敢吱声,但对于现在的处境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
宋婉歌后牙槽抖了一抖,小声先打破这一份寂静道:“这到底是在往哪里啊?还有为什么从刚刚起,四周的邪气就更多了,简直是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应衔月咬着唇,一双杏眼直溜溜瞪着眼前那顶花轿,但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呼了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回应着:“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但是很显然这邪气多到这个程度就不对劲儿了。”
贺澄慕在一旁接话:“是了,虽说有魔界这一说,但四界所用都是灵力,只是气息略有不同,然大多都是纯洁的,只有,”他顿了一顿,“只有堕者才会玷污气息,形成这所谓的邪气……”
应衔月汗颜吐槽,“所以这家主人到底是何等堕落啊。”
花轿似乎是个天然的屏障,他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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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的声音,也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何景色,越江寒已经确定这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幸好,没有选中师姐,内心再一次蹦出了这个想法。
越江寒按捺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事实上从确认师姐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这样,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
心跳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凄凉恐惧,不愿回忆,可那双释然的眼眸却自始至终铭记于心。
师姐不爱他,更谈不上恨他,他是知道的,更多时看他都像是在看一种不存在的事物一般,这也就导致从与师姐相遇起他与师姐的距离都犹如隔镜障目,似近非近。
越江寒笑了,几乎自嘲地笑了,外面师姐他们也许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里面他却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只是在肮脏地想着该如何让师姐看到他。
“师姐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死我的。”
他低声地喃喃了一句,而花轿也终于停了下来。
雾气迷惘得简直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看不到这周遭的边缘,直到那灯笼中蜡烛刹那点燃,听风摇曳,这才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迤逦雪白的宫殿——雪芳殿,只是此时在雾气的笼罩下像是逐渐被污染生病了一般,延续乌黑。
“这,这是雪芳君的洞府……”
“难以置信,这简直不像是个尊者的居住地么!”宋婉歌叹息感慨。
“倒像是魔族那种感觉了……”贺澄慕抱臂嘟囔。
应衔月无语;“刻板形象了啊。”
身后花轿上的越江寒那被屏蔽的视线终于明朗,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先去追寻那抹靓丽的身影。
身旁的童子缓缓扭头冲他嘿嘿一笑,“新娘要穿嫁衣哦~”说着给他套上了新娘服。
越江寒:……
贺澄慕已经走到了门前,再回头嘶了一声,道:“小越怎么还没出来?”
应衔月也有点奇怪,眼前这花轿既然愿意让他们跟上去,那么证明暂时没那么大的恶意,还是说被选中的新娘会出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应衔月直叫不好,边喊着:“师弟!你没事吧?!”边想着办法要跃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下一刻,帘子猛地被掀开,显露出一张散发着阴狠气息的脸。
只是不同往日,那张脸不再俊俏,而是被画成了大白脸红嘴唇红脸蛋,可怖程度堪比旁边的童子。
“这……这是……”贺澄慕先发出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冲破天际的笑声,“小越呀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我得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魔鬼死人脸啊哈哈哈哈哈,这要是把你送出去当新娘恐怕得吓死新郎哈哈哈哈。”
宋婉歌无语地瞥了眼贺澄慕,不自觉地拉远与他距离,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发癫的家伙是她的侣伴,“我劝你收敛点,越师弟马上就杀过来了。”
应衔月则是张大嘴巴,眨了眨眼,道:“这,师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一旁的童子咯咯地笑了,“这是主人给新娘的礼物。”
越江寒几乎眼睛冒光,拎起一只童子的衣领,低声怒吼:“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都到这里了,还猜不出来么?”
一阵莫名地笑声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又是那诡异的童谣。
而眼前雪芳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8. 第 8 章
雪芳殿里灯火灰暗,一如深潭蟒蛇,冰冷刺骨,应衔月咽了口水,突然对于接下来的目的地有种突上心头的不适感,身旁的越江寒对于自己满脸白面粉一般的妆容仍然是极度不爽,想要给自己施展一个净脸的法术,而贺澄慕和宋婉歌正在沿着四周的墙壁准备细细查看。
“传闻雪芳殿是八位尊者洞府中最清丽的,现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倒是令人唏嘘,”贺澄慕边挥动着手扫开灰尘边这样感慨着。
宋婉歌叹息了一声,道:“毕竟雪芳君失踪了十年有余,没有主人的洞府又怎么会是不变模样啊。”
应衔月看向已经移动到中间的两个童子,皱着眉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茫茫然地跟着花轿以及这诡异的童子来到了这里,虽说是探究真相。
可,应衔月不禁抿唇眯着眼将目光转移到殿宇的深处,所谓的幕后黑手真的会这么老实让他们知道真相么?当然不会,甚至有别的目的,心里面有一道这样的声音。
还有当初涂云前来凰鸣山中,最后也是到达的这里么?
那么意欲何为?
正当应衔月深思之时,空旷之间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是那样令人发指,身旁越江寒连忙走到她前面,伸着手要护着她。
“哎呀,这就是新一任的寒渊魔尊,越江寒?”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那一道光影处发出,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判断出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越江寒蹙眉,道:“你不认识我?”
当然会感到疑惑,魔族臭名昭著,身为魔族的一方尊者,越江寒更是四界皆知的不讨人喜欢,若是有人不知道他,那只怕是在哪个消息不通的地方吧。
阴影中那个男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样子,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毕竟是在这山坳里待了十年,消息不通也很正常。”
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贺澄慕惊讶大喊:“这这这,这不是雪芳君么?”
宋婉歌也道:“我曾在师尊的藏书卷轴上看到过雪芳君的真容,的确是他。”
应衔月无语,所以根本不是失踪,这位尊者大人是在家里宅了十年么?虽然她很想这么说,然而很明显单纯的宅家是不会让凰鸣山变成这样的。
“您是这件事的主谋?”应衔月看向他,直接地发问,那双眼眸倒是一点杂质都没,很是坚定。
“如果你是说用花轿邀请你们上来这件事那我的确算得上是主谋,如果你说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应衔月的大拇指摩挲着食指,道:“那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周逾白笑了,道:“当然了,这位小友随便问。”
“好,那么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大人知道凰鸣山变成了瘴气林了么?”
“嗯,我知道。”
“既然您知道为何不出手治理呢?而是待在自己殿宇里十年,让世人都以为您是失踪了。”
“事实上,我也很想,然而这瘴气是本方神明凤神大人堕神后造成的,我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限制,所以虽然我也很难过凰鸣山变成了这幅样子,但也无能为力。”
回答的那么坦然,看着倒是不像说谎……
“啊!凤神大人堕神了?!”贺澄慕大为惊讶,“虽说是有堕神这一词,但从未有听过哪位神明真的堕神了,没想到凤神大人竟成了这第一个。”
应衔月眼皮微微跳动,沉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何天地未有异变?”
“这个啊,原因在于我在尽力压制凤神大人的堕神,加之堕神本身就需要过程。”
简直没有一点缝隙的回答,应衔月不禁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片刻后,露出了笑容,客套道:“那还真是辛苦您了呢……”
“说笑了,本就是我的职责,不辛苦的。”
“那么,您知道最近鸣花洲城内有少女失踪一事么?以及为何您的洞府附近会出现这样的童子呢?”
周逾白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就是我请这些姑娘们来这里做客的,毕竟镇压凤神大人需要她们。”
“但您应该知道,瘴气林根本没办法使没有灵力的人进来。”
“啊!这个啊,想必寒渊魔尊应当已经知道了答案,”雪芳君歪了歪头。
越江寒蹙眉,道:“你是指你的那个花轿?的确有屏蔽外力的作用,我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外面的气息,想来是一方独立空间。”
原来是这样,他选师弟上去就是为了让亲自感受么?应衔月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镇压需要那些姑娘?”
“这就是鸣花洲本方之内的秘密了,不过告诉你们倒也无妨,鸣花洲内的万物皆有凤神大人的本源之力,尤其少女体内更甚,若感知到自己的本源之力,想必凤神大人会安静一些。”
简直是没有办法反驳的答案,应衔月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但是总有哪里有一处说不上的怪异。
这时越江寒上前了一步,也抛出了疑惑:“那么这所谓地抛花选人还有新娘妆,以及城内的童谣你又该怎么解释?”
“这个嘛~对于别人自然是没有抛花选人这一环节的,不过我实在好奇新一任的寒渊魔尊,便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惊喜~”他顿了顿,眼睫微微垂着,致使看不清他的神色,“至于童谣嘛……我是不太愿意让鸣花洲内的人知道神明堕落这件事,诡异的童谣遮掩,想必他们也没什么胆量去找人了。”
越江寒一想到刚才的样子,眼神就愈发晦涩地盯着周逾白,有点想杀他的意思,被贺澄慕赶忙拉住才收住杀气。
应衔月嘴角痉挛,呃,这人的性格好恶劣啊,不过按他的意思就是,童谣只是吓唬人的?
“那,那群姑娘们呢?”宋婉歌眉毛拧在一起,有些不悦地看向他,想来是她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
周逾白无奈一笑,但对于突然过来的客人的一大堆失礼的问题显然也没生气,转身冲童子招了招手,道:“去叫姑娘们出来吧。”
片刻后,在一众人惊讶地目睹之下,出来了十几位姑娘,看来这就是自失踪案开始失踪的所有姑娘了。
宋婉歌见此急冲冲地上前问道:“姑娘们,你们可是被逼留下的?”
贺澄慕则是偏身尽量护着她。
为首的姑娘开口道:“当然不是啊,我们都是得到了雪芳君大人的昭示而来,自愿通过花轿上山侍奉凤神娘娘的。”
即使这样回答仍然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应衔月插到前面,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儿,问道:“请问您是涂云姑娘么?”
“是我,请问有什么问题么?”涂云温和地笑了。
“我有一个问题问姑娘,方才雪芳君说只有拥有本源之力的少女才可侍奉凤神大人,那么涂云姑娘也是如此么?”
“我是鸣花洲出生的,体内自然也有本源之力。”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既然如此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那我们就告辞吧。”
贺澄慕皱眉,说:“可这样的话,周老爷的女儿怎么办啊?”接着他大喊,“周小姐!您在么?”
众姑娘中出列了一位穿着青绿色裙衫的小姐,想必就是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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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说:“我在,请这位大人您回去告诉我爹我没办法在他身边孝顺他了,实在抱歉。”
“啊……真的不走了么……”贺澄慕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偷偷伸手的应衔月和越江寒捏了一把肉,想叫又不敢叫只能憋着。
宋婉歌拉住贺澄慕,也似乎明白了应衔月的意思,道:“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周逾白颔首,对着旁边的童子道:“小莲和小荷就去送一下客人吧。”
于是四人在童子的送行之下安全回到了山底下,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都在思考这件事。
直到进了城,应衔月才眼神晦暗地又看了眼凰鸣山,低声道:“肯定不是这样的,虽然答案很完美,但是仍有诡异感。”
“可姑娘们都没事啊,还在旁边说要留在那里,”贺澄慕疑惑摊手。
宋婉歌叹气,“阿月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况且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们看啊,雪芳君说是为了压制堕神才不得已选中了少女帮忙,然事实上这鸣花洲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是自少女们失踪之后,若有压制怎会如此?”
越江寒笑了,回答了这个问题:“想来是他的确不知,他自己说的,力量微弱不堪出山,同时没有灵力的他也没办法透过灵力看到城中光景,自然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
“小越你怎么知道的啊?”贺澄慕煞风景地提问。
越江寒扫了一眼贺澄慕,冷哼一声,道:“我好说也是八尊者之一,他有的能力我可都有,如何不知?”
应衔月还在思考,“他不知道外面的光景,那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师姐,这是因为尊者之间是有办法相互感应的,他能知道我们来,想必是因为我。”
啊,当是如此了,那么仍然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少女们为何帮雪芳君说话呢?还是说他的确做了什么所谓的压制只是不知外面光景不知压制效果甚微?
尽是些疑惑,应衔月不禁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叫人好不舒服。
“走吧,且先回去歇息歇息,再说这事儿吧。”
-
回了周府,周老爷先派了人来问有他家姑娘的情况了没,四个人都不知如何开口,但想来想去还是要给人家一个答复,最后便叫贺澄慕出去应付,但半个时辰后回来他倒是一脸憔悴。
“啊——你们不知道啊,周老爷拉着我硬生生哭了半个时辰,”贺澄慕哭丧着一张脸。
宋婉歌喝了口茶,说:“就是知道才叫你去的,那位周老爷每每一遇到自家女儿的事就要在那儿哭着,一哭便是好大会儿。”
应衔月将茶杯放下,抬眼看贺澄慕,问:“你没有乱说话吧?”
贺澄慕叹气,“岂敢岂敢,全是照着你们的话回的他,我是一句胡话都不敢说。”
“好吧,既然已回了周老爷,便再说这事吧,”应衔月朝着越江寒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越江寒也是默契,站起身快步走到应衔月身边,便使着灵力在空中一团,也便当作是个可自动的白板,团线索的好东西呢!
“凰鸣山这一遭算不得没有收获,毕竟雪芳君周逾白就在雪芳殿这一事就已经是让所有人很是吃惊了。”
这一观点没谁不会同意的。
应衔月又说:“只是,他说的话我可一个字儿都不信,”说着她嗤笑着,回想着那灰黑殿宇里周逾白那笑眯眯的样子,“他的样子光看着就觉得奇怪。”
一众人应和认同。
不经意间,应衔月瞥了眼007给她展示的面板上写着——
“您的预言商品:雪芳君周逾白为将死之人”。
9. 第 9 章
“说起来,我还没问周小姐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么?”应衔月咬了一口桃花团子,甜的有些幸福地嘿嘿一笑。
越江寒边听着边看着她那开心的样子,很快又给她递了一个。
“异常?”贺澄慕翘着腿,回想了一下,“好像她的丫鬟还真说过这件事。”
宋婉歌正在剥橘子,听到这话惊了一下,问:“我怎么不知道啊?”
“嘿嘿,是她的丫鬟拉着我给我说的,还说一定要我把她家小姐救回来,”贺澄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这话说的,恐怕是男主的光环又爆发了,应衔月听着不禁侧过脸嘴角微抽,没想到都已经故事之外了,天道还是眷顾着贺澄慕啊。
宋婉歌往嘴里塞了一口橘子,拿着橘子皮指着贺澄慕,冷漠道:“左右又是个莫名其妙被你迷住的姑娘,我倒是见惯不惯了。”
“呃,是这样么?”贺澄慕一脸迷茫,“可我见那位姑娘是真心实意拜托的啊。”
应衔月和宋婉歌双双无语,越江寒则是冷哼了一声,道:“那真心实意拜托你为什么不找宋师姐,还非要偷偷告诉你一个人?贺澄慕你脑子清醒一点吧。”
贺澄慕憨憨地笑了一声,道:“好像是哦,总之就是,据她所说,周小姐失踪前不知为何脾气变得暴躁,还神神叨叨地祭拜着凤神。”
“能去周小姐的卧房瞧瞧么?”应衔月突然提议。
宋婉歌一眨眼睛,打了个响指,道:“当然可以。”
周老爷名曰周齐,是鸣花洲最大的胭脂商,早年丧偶,便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周涟漪,涟漪小姐是放在蜜罐里娇养着长大的,被周齐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周涟漪失踪,周齐是花了极大的心血也要务必将女儿带回。
所以若将雪芳殿里周涟漪的话带给周齐只怕是要把他吓晕了吧,当然他们也是不相信周涟漪一个娇养的千金会真的愿意留在山窝里。
周涟漪的闺房也有段时间未有人在,但仍是被下人清扫得干干净净。
“这儿就是小姐祭拜风神娘娘的地方了,”浣清福了福身,朝他们示意,眼神则是不经意间看向贺澄慕。
她就是告诉贺澄慕周涟漪异常的小丫鬟浣清,亲眼所看后更加确定了小姑娘的确有些仰慕和迷恋的情愫,宋婉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贺澄慕的身旁,然后满脸笑眯眯地看着浣清,
“真是多谢浣清姑娘了,”手则是伸到了贺澄慕的身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一瞬间贺澄慕的脸简直是一阵青一阵紫的,浣清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摸不着头地笑了笑,“没事的,能为几位大人效劳是浣清的福分。”
应衔月看着几个人的骚操作,简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最后只能先让浣清离开了,终于安静了片刻后,贺澄慕这才开始嗷嗷乱叫,他一脸委屈,“婉歌,你这一手可真是下死手了。”
“活该,”宋婉歌冷漠脸哼声之后便奔向应衔月了。
“的确活该,”越江寒冷声附和,甚至还给了一个白眼,也转头看去供台。
应衔月点点头,“确实活该,”便专注于供台的研究了。
贺澄慕哭兮兮,很好,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整体而看这供台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是普通的樟木而制的供台上放着一尊刻画的还算细腻的风神娘娘的金像。
“能碰么?会被说是渎神么?”应衔月眨了眨眼,准备伸手将金像拿起来。
越江寒先一步拿起了金像将它放在了应衔月的手里,道:“没什么不能碰的,左右不过是个金制的玩意儿,若这都能被说是渎神,那这神可真小气。”
贺澄慕在旁侧听这大逆不道的发言,不禁扯了扯嘴角,渎不渎神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俩人可真是胆大妄为。
宋婉歌也参与其中,问道:“阿月,这金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应衔月摆弄了金像一会儿,说:“奇怪的地方说不上,就是……这看着可不像是什么正经神像啊。”
三人皆惊都想要凑近了去,结果还没等宋婉歌和贺澄慕往应衔月身前靠去就被越江寒拦住了,然后冲着他们放出了一个“再靠近杀了你们”的眼神,叫他俩连连后退。
应衔月只顾着看金像倒也没注意到三个人的小动作,等再看了一会儿这才将金像放了回去,道:“仔细看吧,《四界录》中有说凤神形貌慈悲,身着菱纱之衣,下有九鸟相向,身中则抱翎羽与天凤花。”
“有哪里不对么?”贺澄慕凑近了金像看。
宋婉歌也定睛看着,片刻恍然大悟:“祂抱得哪里是天凤花啊?这不是那天我们在凰鸣山里看到的那种血色的花么?”
“哦!还真的是,”贺澄慕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越江寒瞥眼冷笑,道:“你的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贺澄慕摊手无奈,道:“我这人是傻了点儿,但正所谓傻人有傻福呀~”
三人皆为他的厚脸皮无语了,应衔月只看了一眼贺澄慕就又将目光收回对着金像,“那天血色的花,嗯,的确是像,那就是想问了是如今鸣花洲的百姓供奉的凤神皆是手捧血色花还是就周家姑娘独一份?还有这花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是只有凰鸣山那片瘴气前才有的么?”
提出了两个问题,应衔月抬眸看向三人,又说:“你俩去看看这鸣花洲周遭别的地方有没有这花,我和师弟就去看看这金像的来处,顺带沿着这个方向看看是不是也有别的人家有这种金像。”
“嗯嗯,那阿月我们这就去吧,”宋婉歌点着头,就要拉着贺澄慕往外去。
应衔月看向那两个身影片刻,又转而扫了眼周涟漪的房间,才说道:“师弟,我们也去吧。”
“师姐,那需要我再去问问那个浣清么?”越江寒垂眸看她。
“倒也不必,而且想必她也不知道,”应衔月转身看他,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师弟,又何必只对我这样温柔,差别太多,婉歌和贺师弟会不高兴的。”
越江寒微微蹙眉说道:“他们,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也不喜欢他们。”
啊哈哈,不喜欢啊,好吧,也能理解,毕竟按照故事原线,双方可是宿敌。
“那有必要对我这么温柔的么?”
越江寒慢吞吞地将目光移到一侧,小声说:“我怕我不这样,师姐会跑。”
应衔月哭笑不得,道:“我跑哪儿啊?”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那双黑润的眸子便与她对上,并有种引人的魔力。
越江寒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看,说:“师姐你已经跑过一次了。”
“……”应衔月无话可说,她有点明白他说的是十年前的那场属于书中“应衔月”的谢幕仪式,但她现在没办法对此回应。
越江寒只是看她沉默的样子便瞬间明白,然后很快转过身子,转移话题说:“师姐,那我们去鸣花洲的金器店瞧瞧吧。”
异常有默契的应衔月笑了笑,点头道:“嗯,也是,目前应该也只能从这个方向查起了。”
莹黄色的衣裙随风摆动,她就这样先走一步,身后越江寒看着那如迎春花一般的身影不禁露出落寞的表情,心中一股邪恶的念头再度升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否则师姐会讨厌我的,”他紧握着拳头,小声警告自己。
-
“这里就是鸣花洲最大的金器店?”一副男子样貌的应衔月仰着脑袋,打量着眼前名为“金轩楼”的金器店。
越江寒点了点头,说:“嗯,我打听过了,鸣花洲的大多数百姓基本上若是买金器或者雕刻金制的玩意儿都会来这儿。”
应衔月定神片刻,拿着扇子一拍手掌,冲着越江寒眨眨眼,道:“那就按我们说好的那样哦,师弟,”说着大脚一迈就往里面走去。
也不知怎的,明明鸣花洲一片萧条,可这些店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店家毫不避讳地开着,顾客也无所谓地光顾着,也许是因为就算灾难来临也不影响人们吃饭睡觉,可事实上那最多只会让一些生活性质的店继续开下去,而不是像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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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连这样不必要的金器店也照常营业。
金轩楼只在外面瞧就已经是这一条街最辉宏的存在了,更不必说走入其中了,应衔月只觉得有种眼睛被亮瞎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店家,这口味简直是又土又豪的,真是当之无愧的金器店啊。
应衔月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庞,小声道:“师弟,这家店的主人看起来品味不太好的样子,你确定真的是最大的金器店。”
越江寒眉尾轻轻跳了两下,淡定地回答:“师姐,我确定。”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掏出点什么线索吧,”说着应衔月合上了扇子,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而这时金轩楼的掌柜也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脸殷勤地模样:“两位客官不知需要点什么?”
越江寒拿起一旁货柜上的金乌龟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才抬眸说道:“我们兄弟俩常年在外经商,如今归家,要为独在家中的小妹准备一份礼物。”
“哎呀,原是这样啊,若是为小娘子准备礼物,那我们金轩楼里的东西可是最好的选择,什么头钗项链姑娘们喜欢的这儿都有。”
应衔月略有些为难地拿着扇子顶着下巴假装思索,道:“可我家小妹不爱什么头钗项链,偏偏就喜欢礼佛法事,不知你们这里可能造金像?”
“金像?啊!自然可以,四界八神我金轩楼都能雕刻的栩栩如生,”掌柜的眼中放光,可见把他们二人当大顾客了。
越江寒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可否造一樽凤神娘娘的金像,价格自然好说,只是这其中天凤花能否……”
“能否如何?”掌柜的只当是没听清,想了一想,“哦!客官放心,这天凤花是风神娘娘的代表之物,我们务必会雕的如真的一般!”
应衔月见此对着越江寒使了个眼色,又道:“那既然这样,我再瞧瞧别的,哥哥你就先给人家付个定金吧。”
“好,”越江寒应和,便跟着掌柜去商讨着有关金像的详细事宜。
应衔月这边又走到女子的金饰处看去,仔细瞧着那绸缎上摆放着的各色的饰品,倒是好看,直到她看到了一支花形的珠钗她才停下来脚步拿起来端详。
然而不多时便有店员上前询问,应衔月只得将花钗放了回去,转头问道:“那珠钗是哪位先生所制?”
小厮想了想回答:“回客官,咱金轩楼大多器物都有我们专门的器匠所制,但这支珠钗,是有人卖给我们金轩楼的。”
应衔月又看了眼那珠钗,末了才又问:“你们金轩楼还收外来金器?”
小厮点了点头,说:“会有,但不多,大多是要看成色的,若是九成新以上,本店是接受的,客官可是有金器要卖?”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应衔月打开扇子扇了几下风,“那你知道卖这珠钗的人是谁么?”
小厮笑了,说:“嘿,客官您还真别说,若是别人我可能还真不记得,可偏偏来卖珠钗的是红衣坊的头牌青愿姑娘。”
“好,我知道了,”应衔月从衣兜中掏出两枚灵石递给小厮,“我问你的记得保密。”
小厮见灵石两眼放光,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一定不会乱说的。”
“嗯,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我兄长出来记得帮我转告他我在外面等他,”话说完应衔月便先出了金轩楼。
越江寒出来的时候就有个小厮过来对他说他弟弟先出去了,他点了点头,想着要快些去找师姐,但转而一想,偏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珠钗,见其中一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兰簪,不禁觉得有些相似,便问身旁掌柜多少钱。
掌柜刚收了一大笔钱高兴的不得了,笑着对越江寒道:“哎,这支玉兰簪可是我们店中的极品,但客官买给妹妹的话是最佳选择,我给您个最低价,五块上品灵石,如何?”
结果还未等他说完,越江寒便给他抛了一块极品灵石拿走了玉兰簪,低声道:“就这样了,还有,不是给妹妹的,是给心上人的。”
抛下这句话越江寒紧紧攥着玉兰簪便往外走去了。
10. 第 10 章
眼前明媚鲜艳的楼阁正是方才小厮口中的红衣坊,娇美奢华似乎本就是它该有的模样,惹人怜爱,引人注目。
应衔月眨眨眼,道:“这儿不会就是鸣花洲的烟花之地吧?”
看着人来人往穿行的越江寒不禁蹙了蹙眉,道:“应该,是吧……”
应衔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越江寒,露出有些贱兮兮的笑容,说:“话说师弟,你们魔族不是这种烟柳之地最多么?说是魔族乃是四族情欲精力最旺盛的种族,因而就会很需要这样的场所~”
被最喜欢的师姐说破了这点,越江寒顿时觉得有些羞愤,他将目光移至一侧,轻声道:“无暇之夜的确是有这样的地方,但我,没有去过,”语气坚定到不行。
应衔月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师弟如此纯情,我自然相信你仍保持着童真,只不过是我对魔族很好奇,也对最有名气的万情楼很好奇的,若有机会可以去无暇之夜瞧瞧么?”
越江寒先是不好意思地转头轻咳了下,忽视前面那句之后,眉眼之间缓缓展露出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之后重塑灵身后师姐就可以同我一起回无暇之夜瞧瞧。”
“那可说好了,”应衔月拉住越江寒的手向前迈去,“不过现在嘛,我们需要去这里面看看了。”
单从外面看就已经知道这里是何等华美之地,但走进一看却发现仍是低估了自己对此的想象,辉宏华丽,犹如进了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各种颜色的衣裙在期间交相辉映,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中间莲花台座上是穿着轻盈撩人的羽衣的女子在其上翩翩起舞。
应衔月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大了看,直到片刻之后,才感叹道:“这可真是进了就不想出来的销金窟啊,难怪师尊早多少年前就下了禁令不许乐灵谣出现这种地儿。”
正到此时,几个腰肢如水一般的女子朝他俩过来,其中一个拿着团扇掩面轻笑,道:“两位小公子瞧着面生,不会是刚来鸣花洲的吧~这现在可算不上是个太平地儿呦~不过到了这儿就是客人,也不必管什么外面的天嘞~”
另一个穿粉衣的女子也笑,说:“是滴呦,所以不知两位小公子是想听曲儿看表演,亦或是……春宵一度呀~”
她话音刚落,其余几个都嘻嘻地笑着,应衔月尬笑,对着越江寒小声道:“这灵族的人倒是不比你们魔族的人开放少啊。”
当着师姐的面越江寒多少也有点尴尬,但他还是强忍着扯了扯嘴角,道:“不必,我们是仰慕这家店的头牌青愿姑娘而来,不知可否引荐?”
女子们停下了嬉笑,粉衣女子则是凑上前去道:“呀呀,没想到这两位俊俏的小公子也是被青愿姐姐吸引过来的呢,不过想见青愿姐姐可不容易啊,她不仅是红衣坊的头牌还是红衣坊的老板,正所谓千金难买美人呐~要见青愿姐姐的可排遍了鸣花洲。”
突如其来的香味叫越江寒不禁蹙眉,后退了几步之后,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道:“那不知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见到这位青愿姑娘?”
粉衣女子眯了眯眼,伸出拇指和食指上下比划着,笑道:“当然是钱了,今夜是难得的竞拍青愿姐姐一夜的日子,只要出够钱,我们红衣坊是不会阻拦您见青愿姐姐的。”
应衔月望向莲花台下连连喝彩的男人女人,心中感叹难怪今天会这么多人,原来是堪比万金的头牌愿意竞拍自己的一夜了,她又转头对着几个女子眉眼弯弯,笑着道:“嗯,明白了,那我们就按着红衣坊的规矩来好了。”
当然,只是这么说说,如果实在是没那个金钱能力,她也不介意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应衔月面带笑容的这般想着。
一直看戏的007扯了扯嘴角,吐槽:这笑容看着就不对劲儿,不会是又想了什么歪主意吧……
只是竞拍的预热便足以热烈全场,但应衔月坐在越江寒买来的看台上看着底下的歌舞表演以及一群私欲满满的人却觉得分外无聊,只好拿着一旁桌子上的果干玩弄着干等着越江寒回来。
哒哒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越江寒这才回来,连带着的还有一个端着茶水的小厮。
“上好的乌龙茶,两位客官请慢用!”茶壶一放,小厮便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应衔月瞥了眼被关上的门,然后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略嘬了一口后,这才小声开口道:“红衣坊的内部构造大概摸清了么?”
越江寒坐在了另一侧的座位上,看向了栏杆之下,轻声道:“师姐放心,大致是知道这红衣坊如何造的了。”
“那好,现在就等这位青愿姑娘的一夜竞拍了,”应衔月伸手拿起了旁边的铃铛,眯着眼微微一笑。
预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以一曲舞蹈结束了,莲花台之上缓步走出了一个老婆子,她笑眯眯地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各位是为何而来,红衣坊头牌青愿姑娘今愿以千金换她一夜,只要诸位能出得起钱,平日里万金都难买一面的青愿姑娘的一夜就属于您啦~不过起步价是五千上品灵石哦~”
“现在竞拍开始!”锣鼓一敲,旁边的小童高声呼唤。
五千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一瞬间环绕着莲花台的人们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这个价格究竟值不值一个女人的一夜,又好像是在猜测到底会有哪个人能出得起如此高价买下这位青愿姑娘的一夜。
“我出六千上品灵石!”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眼中放光,摇了铃铛便报出了价格。
有了人打头阵,其他人自然也便接踵而来,价格在一步一步被抬高,到了最后竟然已经达到了五万块上品灵石了。
这个钱的数量意味着什么呢?按照应衔月脑海中对这个世界钱换算的概念来讲,那就是足以能在乐灵谣买下一座靠近仙宫的超大豪华的宅院。
应衔月不禁叹气一声,想当年她打工的时候,一天也不过三百下品灵石,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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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盘算着到底何时才能在乐灵谣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洞府呢,然而直到“应衔月”迎来大结局为止,她都没能攒下足够的钱。
这群该死的有钱人!应衔月含泪吐槽。
这时,老婆子高声呼喊:“五万块上品灵石一次!五万块上品灵石两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叮铃铃”应衔月摇动了铃铛,轻笑着报出了价格:“这边一千块……”
“百花阁的顾客,现在已经是五万块上品……”话还没说完,应衔月就打断了老婆子的话了。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还没说完,急什么,我说的是我出一千块极品灵石!”
一时间众人喧闹,显然是对此不可思议,甚至有的人在怀疑那位坐在百花阁的顾客究竟是否能出得起这个钱。
应衔月笑了笑,如同看戏一般看着楼下人们的表情,片刻后她才小声向越江寒问道:“这个钱师弟出得起么?如果出不起找个法子骗过他们然后见了那位青愿姑娘后咱们就逃吧。”
嘛,毕竟气势上是不能输的,毕竟她可不觉得他们就如此缩着等到夜里潜进去,身为红衣坊老板的青愿就会和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多说什么。
越江寒往那边歪了歪脑袋,看向应衔月那双被楼中灯火映得斑斓明亮的眸子,轻声道:“师姐只管报价格,这点钱寒渊山还是出得起的,”他顿了顿,“前代留下来了很多钱,所以不必担心。”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应衔月弯了弯眼睛,有些轻快地说:“那可真是多谢师弟和前代寒渊魔尊了~”
底下的老婆子恐怕也是愣住了,直到被身旁的童子提醒,这才又高声呼喊:“一千块极品灵石一次!一千块极品灵石两次!一千块极品灵石三次!”终于是没有任何人再阻断报价,身旁的童子一敲锣鼓。
“咚”!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而老婆子也终于定下了,将手指向百花阁所在的地方,再次高声道:“竞拍结束!百花阁的客官以一千块极品灵石拍下青愿姑娘一夜!”
这一宣判也意味着尘埃落定,有些人是遗憾,还有些人是嫉妒,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只是参与看戏,但他们都对这个答案无话可说,一千块极品灵石这个数量,鸣花洲能拿的出来也是寥寥无几。
“请两位客官先到掌柜的这里进行交易,之后我们便会带着您二位上楼找青愿姑娘的,”门外小厮的声音恭敬而卑微。
越江寒站了起来,束了束自己的衣袖,对着应衔月嘱咐了一句自己很快就回来了便出门去支付高额价款了。
看着逐渐离去的身影,应衔月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自觉间她低声喃喃道:“真是奇怪的反派,干嘛这么小心翼翼啊,即使知道了那个人是我又能怎样,那时白天欺负你的不仍然有我的一份么?”她顿了一顿,“师弟啊,喜欢我这样的‘恶毒女配’是没有结局的,毕竟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回家。
11. 第 11 章
红衣坊的正中央是那样的热闹明亮,然而深入其中的走廊却混黑不已,只靠着几盏摇晃的灯笼照耀此处。
应衔月边跟着前面打着灯笼的婢女往前走边左顾右盼着,木制的地板并不算厚实,走起来时略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再看沿边的房间,有的熄灭着,有的虽然点燃了光,却也看起来那样的阴暗。
“请往这边走,”婢女的声音总是在不经意间发出,就像是鬼魂一般飘忽不定。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应衔月这才放低了声音开口说话:“请问,青愿姑娘是个怎样的人啊?”
婢女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身旁的越江寒见此微微蹙眉,冷声道:“客人问你话呢,你却连一声回答也没有么?”
然而即使被呵斥了,她仍然是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门口,她才轻飘飘地说:“这便是青愿姑娘的房间,两位公子里边请。”
等应衔月再想回头问她些什么,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顿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最后只能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还算冷静的对越江寒道:“这里面和外面还真是截然不同啊,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越江寒还未来得及回话,屋内就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门外的两位客人不要拘谨,请进来吧。”
越江寒打头阵推开了门,房中如走廊一般的格调,只是在烛火的一处映衬下显得如此诡异,若不是这房中的华美的器具纱帐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昙花香气,进来的人必然会以为是个凶宅。
视线沿着火光向里蔓延,直至坐在中央的女人,因为光线太过暗沉,应衔月只能迷迷糊糊看清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纱裙,头发则是由一根珠钗轻轻绾了起来,若稍有动作,钗上的珠子便会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步伐不由向里迈进,她也逐渐能看清女人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心中不由发出感叹,哪怕仅靠着这张脸当上头牌似乎都不为过,因为那张脸,整体的线条来看是那样妩媚,可妩媚多了又会让人觉得俗气,于是上天似乎也这么觉得,便给她的眉眼之间增添了一份英气,使得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不像是这种烟花之地的艺伎。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庸俗的深红色纱裙也被她穿的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请坐,”青愿还算是恭敬地冲两个人微微颔首。
两人应声坐下,应衔月还在想着怎么怎么开口,结果却被越江寒抢先了一步,他露出了十分得体的笑容,道:“姑娘大名遥传千里,我们也是慕名而来”
下面越江寒用手指在她的手掌上轻轻划着,意味不要担心,一切交给他。
青愿笑了笑:“没想到我的名声竟然都传到了外面,不可思议。”
应衔月感觉有些痒痒的,不由眨了一下眼睛,回握了一下,脸上依旧装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青愿显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但道:“原本丽娘和我说是两位客人共同竞拍到的,青愿还不是太信,只以为客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谁知见了才知,是青愿唐突。”
特殊的爱好……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应衔月内心不由重复了一遍,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只是单纯想和姑娘聊个天而已。”
“那么,公子想聊些什么?”青愿微微抬眸,手里则是拿着紫砂壶为面前的两个杯子倒入茶水。
纤细的手指捻着茶杯放在两个人的面前,应衔月轻点头以表感谢,笑着道:“就聊聊鸣花洲与姑娘你,可好?我们对姑娘很好奇。”
“青愿身上没什么可聊的有趣故事,不过是一些俗套的经历,但公子若愿意一听,青愿自然是很乐意讲给您二位听的,只是两位真的只是为了听青愿的故事而来的么?”
她说着露出了极其妩媚的笑容,那个微笑若是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只怕要无限沉沦了吧。
然而无论是应衔月还是越江寒对此都不禁紧张了几分,不过那种紧张的情绪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消散殆尽。
“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们难道还会对姑娘有别的企图么?”应衔月的双手支着下颚,虽有些不适,但仍强硬地与她那双有些奇特的蓝眸对视,之前气氛略有火花。
越江寒趁此机会将目光抛掷周围,企图去寻找一些诡异的地方,终于目光如梭定格在离三人不远处的檀香炉之上,精美复古的花纹以及那莫名吸引人的感觉。
那到底是什么,咽喉间不由了吞咽了一番来回思索也得不到答案,得到的只有那令人隐隐作呕的香腻的味道,让人发晕。
应衔月似乎是发觉到了越江寒有些不对劲了,而且别说他不对劲了,就连她自己好像也感觉也奇奇怪怪的,头疼。
这屋里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应衔月眯着眼快速环顾四周。
然而还没找到那股晕乎感一瞬间加重,再下一刻整个人倒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而越江寒到底已是尊者躯体,身中灵力饱满不已足以支撑他精神没有涣散,他赶忙去看应衔月到底怎么了,一探灵识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心中悬的那口气便松了下来。
然而身旁的青愿却发出了尖锐的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这让越江寒猛地回头怒瞪着她那张因为张扬笑意而变得略有攻击性的脸庞。
终于等到笑够了笑累了青愿才停下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旁笑出的眼泪,说道:“哎呀,别急着瞪我呀,不如看看这位,姑娘?她可不是普通的睡着哦,是陷入了我为她编织的一场盛大的梦境中了哦~”
越江寒冷着眸子盯向她,搂着应衔月的手也不由紧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青愿摊了摊手,有些懒散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啊,这是每位来到我这儿的客人都会得到的,不然你以为某些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会花掉自己的半壁家产么?”她哈哈大笑,“不会!他们只是在求一场这辈子绝不可能得到的美梦啊!不过我是没想到你们两个会不知道,毕竟可是花掉了一千极品灵石呢,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没睡过去。”
听着她的话,越江寒的眉头不由拧的更紧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普通的灵族么?亦或是别的什么山野精怪?他看不出来,不是伪装的太好就是这个人种族凌驾于他之上。
“你是神使?”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青愿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接着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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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自己猜吧,不过我建议你如果还想让这位姑娘醒过来的话就快点离开红衣坊吧,否则很快大梦一场她就会死在梦里~”
-
万般风雪之间,她拼命地往前走着,但是风是那样刺骨,雪又是那样冰冷,打在身上犹如跌进冰窖。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心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我应该在……
得不到任何答案,她搓了搓通红的手,眼神已经迷离,终于再也走不下去跪在了雪地之上,而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太清面庞的女人。
下一瞬她便进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温暖到让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
“师尊,这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么?”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的,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她和你们不同,没有爹娘疼爱,没有姊妹兄弟陪伴,因此你们几个当哥哥姐姐的,要好好关爱她,”那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缱绻如微风让人十分舒服。
“那师尊,小师妹她有名字么?”
“有的,银白照雪衔弯月,她叫应衔月,如月般皎洁的命格,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她叫应衔月么?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记忆到这里定格,风雪的呼啸终究不是盖的,以至于让她在房中足足躺了十几天才转醒过来,当看着陌生的环境,迷茫无措这是她唯一的反应。
“这里是哪里?”她张望着那双如泉水一般的眼眸,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砰”门口传来瓷碗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快步走来的声音,很快眼前就站着一个少女,睁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小师妹!你可算醒了!”
小师妹?有点转不过脑子,是在说她么?可是她分明记得她是快要死了,然后然后,好像就被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给救了……
“我是小师妹?”她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问。
少女赶忙坐在她身旁,说:“是啊,你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自然是我等的小师妹,不过小师妹你可要记着,除了我们这些和你一样的亲传弟子是师兄师姐,剩下的都是你的师弟师妹,可万万不能乱了,师尊最在意这些了,知道不?”
也不知道回些什么,只好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叹了口气,又说:“哎,都是我一个人在自顾自说了,你肯定很慌吧,小师妹你是十多天前被我们师尊在雪地里捡回来的,师尊为你赐名应衔月并收了你做亲传弟子,而这里是四界最大的门派神风门,我们师尊则是此界尊者月华仙尊月无凌,而我是你的六师姐崔鹤,你可以叫我小鹤师姐哦。”
原来那个名字真的是给她的师尊起的啊,应衔月眨了眨眼,开口道:“小鹤师姐,我以后是要住在这儿么?”
崔鹤微微一笑,“是啊,师尊说你醒来之后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父母姊妹兄弟,所以这里从此便也是你的家了。”
是这样么?应衔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可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但忘记了什么呢?
12. 第 12 章
越江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心中满是慌张不知所措,还有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调查结束的贺宋二人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瞳孔放大,愣了片刻,宋婉歌才发出声响:“这,怎么回事?”
越江寒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只是念着要该怎么把他的师姐给叫醒,直奔着向卧房去。
贺澄慕见此在旁边快步跟上,蹙着眉急声问道:“小越你倒是说句话呀,应师姐这是怎么回事了?”
越江寒阴沉着一张脸,眼中则满是怀中的应衔月,微颤道:“这都怪我,怪我没能及时察觉到那个青愿有不对劲的地方,才让师姐中了招。”
“中招?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查到了哪里?怎会去红衣坊见那位青愿啊?”贺澄慕被越江寒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迷茫极了。
越江寒将应衔月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这才转过身对着贺澄慕,手不知何时已经是紧紧地攥在一起,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原本是要查那金像的来处,然而师姐却在金轩楼发现了那日在鸣凰山上见到的红花模样的簪,打听一问是红衣坊头牌青愿卖给他们的,师姐不信其中偶然,便打算去红衣坊会会这个叫青愿的,谁知……这青愿是做千金换黄粱梦的买卖的,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方法叫师姐入梦一场。”
说到此处,他有些哽咽地顿了顿,再抬眼,眸中含着些许杀气,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把那个红衣坊端了的事,但又仔细想想师姐不喜欢他干这样的事,那股杀气便收敛了许多。
“据她所说,人若在梦中到了生命终点便会就此醒不过来,灵魂弥散便是一场黄粱梦的代价。”
贺澄慕挠了挠头,不禁“啧”了一声,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两个同去,为何小越你没受一点影响啊?”
越江寒回顾了一遍在红衣坊的一切,似是抓到了什么细节,眉毛瞬间拧成一团,低声回道:“是那香……师姐身体本就需要重塑,比起平常的修士羸弱三分,受那怪香的影响必然会极大,而我早在十年前继任尊者后就身体发生了改变,不易受外界干扰,因而那香只是让我觉得难闻,却并没有引我入梦。”
这时,宋婉歌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说道:“我才说为何你们回来这副模样,竟是去了红衣坊。”
贺澄慕扭头问她:“那红衣坊是有什么怪的地方么?”
宋婉歌看着床上酣睡的应衔月,叹了口气,道:“本是没什么的,可偏偏每半年一次的竞拍青愿是有问题的,不过这个事儿鸣花洲知道的极少,可能也就是一些富甲豪绅们之间流传的消息,巧的嘛,周老爷可就是鸣花洲最大户的人家,我听你说见了红衣坊的青愿便去问了问他。”
越江寒听到此话,神情阴霾地朝宋婉歌快步逼近,喉咙间则是像憋着一团火,带着气儿问道:“他说了什么?”
宋婉歌看着这副模样的越江寒,不禁汗颜往后退了几步,心中也连连感慨不愧是阿月,这换她可是受不了越师弟一点,一时之间突然觉得傻不溜秋的贺澄慕还是很好的。
想到这儿,她轻咳了两声,道:“他说,那所谓的竞拍青愿一夜本就是不对的,敢去竞拍青愿的都是知道那其中竞拍的暗语,也就是千金买一梦,买过的人都说其中一梦滋味奥妙,简直想再来一次,然而青愿有限制,每个人买梦只能三次,若超过了三次,此人便要终了梦中,就犹如阿月现在的样子,这其中当然也有人是不信邪的想再一次美梦的,但听周老爷所言超过三次美梦的没有一个醒来的,于是其他买梦的人也就止住了脚步。”
贺澄慕听着皱眉问道:“那这人就不怕有图美色竞拍的啊?那这种人咋办?”
宋婉歌说:“红衣坊青愿姑娘一舞倾城动四方,自然是有人图美色竞拍的,而这种人也自然是赐予一场与青愿缠绵一夜的美梦,醒来之后恭敬地送出去就行了,那人也不会知道昨夜一切皆为虚假。然后我还没说完的是,那些止步三梦的人也依然有想再梦的机会,青愿便卖出了一种叫红鸾粉盒的东西,据说是效果较轻却也有如登极乐一般的感觉,因此这东西在鸣花洲暗地里卖得是极好。”
“效果较轻是什么意思?”越江寒目光炯炯。
“就是梦中人知自己在梦中,尚能认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而青愿赐梦则达到了人几乎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效果,周老爷说如果在青愿那儿体会到的是本人根本察觉不到是梦的梦,那这人就算是彻底沉睡梦中了,毕竟按青愿给他们说的,梦中一场如同现实,上天也便会剥夺你的现实。”
三个人到了这儿都沉默了,因为这话就在意味着,此时此刻应衔月就正在做一场如同现实一般梦,梦中的她只会以为自己正在经历现实,若意识不到那她的结局就是死亡。
贺澄慕先一步打破这个氛围,道:“话说这周老爷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宋婉歌笑了一声,递给他们俩一个微妙眼神,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也是那妄梦之人啊,”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周齐给她的东西展示,“这就是他给我的红鸾香盒,你俩可是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那可是极力推荐啊~”
越江寒从她手上拿过香盒,凑近了细嗅一番,顿然被什么给刺激到了蹙着眉又将香盒抛给了贺澄慕,才冷声说道:“这香就是我在青愿房中闻到的。”
贺澄慕忙着接过香盒,呼了口气,说:“那看来她就是用这东西作的妖,但为啥她不受影响啊?”
越江寒微垂眼眸,想到临走之时青愿那猖狂的模样阴郁之气油然而生,说:“她应该非普通灵族人,恐怕位阶在我等之上,那么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
贺澄慕大吃一惊,说:“你的意思是她搞不好是上一层位面的人?神使?难以置信……”
宋婉歌撇撇嘴,道:“先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要做的是想想怎么让阿月醒来?”
越江寒回头看着床榻上应衔月宁静的面容,沉声道:“我有一法,红线相缠,将我与师姐的灵魂连在一起,我便可入师姐梦中寻她,只是此法不得受外界干扰,还需你们俩护法……”
贺澄慕一听大为震惊,皱眉试图阻止,“红线连魂风险极大,若是应师姐醒不过来,你俩就都回不来了!”
宋婉歌打了一下贺澄慕的胳膊让他别说了,越江寒则是自顾自说:“若是真那样,梦中相陪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他顿了顿,“我的命,本就是她的。”
-
“天呐,咱们小师妹也太可爱了吧,长的嫩嫩的又着实漂亮,往后我也能和王朗那群人炫耀了,”眼前站着的少年眨着明亮的眼睛。
“宿元你这样会吓到小师妹的!”崔鹤掐着腰怒瞪宿元。
宿元撇了撇嘴,后退了几步,道:“五师姐,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学学小师妹嘛~”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坏师姐!”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争吵着一对一答,有些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脑袋,然后眨着眼睛拉了拉崔鹤的衣角,崔鹤见此停下来了,低头看向应衔月,却只见她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师姐师姐,我可以出去看看么?”
崔鹤有被可爱到,内心尖叫了一声,轻咳了几下,道:“当然可以呀,不过咱么要先等师尊回来哦~”
应衔月点了点头,又轻声问道:“那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
宿元探过脑袋,呲着牙笑了起来,道:“小师妹且安心,师尊啊不久就过来了,她念你的紧呢~”正说着门就响了,“嘿,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嘛~”
“小元,衔月的身子经不起聒噪,你那嘴倒不如收着些,”进来的是个女人,高挑柔美却又有些冰冷,身上还带着些许不可挑衅的威严,一头银色的长发被一簪花钗绾了起来,犹如谪仙一般叫应衔月看的痴迷。
崔鹤听着偷笑了起来,叫宿元倒是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哦”就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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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过来的还有个女孩子,看年龄要比崔鹤大一些,但比起他们的师尊却要小得多,想来是哪位师姐吧,只见她笑眯眯地凑到了应衔月身旁,轻声道:“阿月,我是你的二师姐江羡鱼,平日里大师兄常常不在,所以咱们神风门亲传弟子的事宜都是我来管理的,若阿月有什么难处不开心的都可以来找二师姐哦~”
她的嗓音那样柔和,听着是那样如沐春风,应衔月见此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衔月,自我捡你回来时起,你便一直昏迷,如今醒了不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月无凌蹲了下来,与应衔月平视,眼中带着无限担忧。
应衔月摇了摇头,道:“衔月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您从雪地里把我捡了回去。”
月无凌笑了,摸了摸应衔月的脑袋,道:“没有不舒服就行,至于前尘是否记得并不是特别重要,若那些记忆是宝贵的,总有一天衔月会想起来的。”
真的会想起来么?应衔月眨眨眼,她并不知晓,她只知道这里好温暖好舒服,如若这是一场梦,请务必不要让她醒过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岁月交替,刚入门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已经变得那样活泼可爱,她已然成为了内外门弟子尊敬的小师姐,也是亲传弟子间备受宠爱的小师妹。
“小师兄,我们不可以这样吧?这样会被二师姐还有小鹤师姐骂的……而且如果功课不完成,师尊也会批评我们的……你上个月不就被师尊说了嘛……”应衔月将扇子打开遮住了自己的脸,目光则是瞥向身旁的宿元。
宿元“嘘”了一声,小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况且崔鹤那个笨蛋最近不知道在跟着二师姐忙些什么,没空管我们的,至于功课嘛,你师兄我可是做完功课才出来的!”
“哦——”应衔月拉长了音调,往前走了几步,谁知这脚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你这小崽子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妖术诡术叫宋师姐对你另眼相看!”恶毒的话语之后便是拳打脚踢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堪入耳。
“我……没有……”有气无力的声音发出最后地顽抗。
应衔月蹙着眉,连忙上前阻止,就见着不知是哪个门下的弟子对着一个身材极其弱小的少年拳打脚踢,身上的伤口叫人倍感心疼。
“你们几个!神风门门训中有说不许私下欺负同门弟子!你们是没看到么?!”应衔月一把就把人拽到了一边。
见来人是门中人人皆知的小师姐,几个人瞬间蔫了下来,唯唯诺诺道:“小师姐……我们,不是,是越江寒这小子不知所谓……”
应衔月直接打断,“不管是何缘由,打人就是不对!但我也不好替你们师尊罚你们太重——”她转了个音调,“小师兄,你人缘好,可曾见过这几个弟子?”
宿元笑嘻嘻走了过来,道:“自然见过,但也不过是几个外门弟子,小师妹若想罚他们罚了便是,犯了门训没人护得了他们。”
“若是如此,那就罚抄门训一百遍好了,之后我会和执法堂的长老说一声的,故而别想着逃!”应衔月瞪了一眼他们,便又回头看着蜷缩起来的少年。
“我瞧着伤得不轻,就且先带回我幽月居养着好了,未曾在内门瞧见过想必也是个外门弟子,那青玄长老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倒是师尊那边小师兄记得帮我说哦~”说着应衔月扛起地上已经昏迷的少年,直接一个御风便朝自己的洞府走了。
留得宿元一个人在原地傻眼了,“小师妹竟然要把一个男人带回家,这,我会被师兄师姐们群殴的吧……呃,也不对,那也不能算个男人,看样子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吧,最多就是个小子,”一声长叹也只能去完成小师妹交代的事了。
而等人离开后,不知何时,那方土地之上逐渐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血红色花朵,但很快一阵风过,那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13. 第 13 章
越江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师姐尚在神风门时的洞府。
对他而言这段时光不算多么美好的记忆,但也不算太差,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于师姐而言的美梦竟然是这一刻。
“别装啦,我知道你醒了,”应衔月离他很近,双手撑着下巴,有些恶作剧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越江寒有些苦恼地憋了会儿气,心里面琢磨着师姐那会儿似乎并不是这幅机灵鬼的模样,但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被憋得睁开了眼,他坐正身子眨眨眼,佯装可怜犹豫着问道:“这位师姐,是你救了我嘛?”
应衔月收回了手,对上那双无辜清澈的眸子看了一会儿人,才咧着嘴坏笑道:“那当然是我救了你,不过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越江寒当然很想回答她的问题,他知道,他认识,她是他最珍爱的师姐,可惜这黄粱梦若非梦主自我意识到,别人的话说再多那也只会让这梦搅得更混,到那时别说是他,就算是天上神明来了也救不了师姐。
漆黑的眸无声地散发了些许怒意,但很快又被他敛去,越江寒抿了抿唇,轻声道:“不知道……”
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分明第一次见过,以及这种让人欲裂的头疼。
她是要想起什么事了么?
应衔月强忍着那股感觉,道:“我叫应衔月,是你的师姐,准确来讲这里的内外门弟子都要称我一声师姐。”
越江寒点了点头,应衔月见此只觉得刚才那股念头实在奇怪,甩了甩脑袋,又说:“在你伤好前就待在我这里吧,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来打扰你的~”
然而梦中时间恍若河流,不知觉间,竟眨眼过了三年。
越江寒吐闭眼纳了一口气,焦虑感再次涌上心头,事实上从进入这梦里开始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无比煎熬,心中甚至有种预感,若是不快些找到出去的方法,师姐只怕真的要沉沦至此了。
“师弟师弟!今天跟师姐一块下山吧!”应衔月欢快地闯进了越江寒的房中,打破了他的思维。
越江寒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迎上应衔月,道:“师姐,江师姐不是不允许你出去么?”
听到了“江羡鱼”的威名,应衔月抖了一下,但看向身旁那个自从一年前就开始莫名其妙在她身旁晃悠来晃悠去的奇怪板子上写的,今日若不下山去乐灵谣就会死,她就站的格外笔直。
她从那时被捡回来后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种异常违和感,只是世界似乎在尽力抹除她对于这种违和感的感知,但直到师弟的出现,那种违和感再次油然而生。
于是当这个板子发出这样的警示之后,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就告诉她必须这么做,虽然还是想吐槽一句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板子。
“没事,反正我之前也偷跑出去过那么多次了,二师姐也没真的拿我怎样啦~”应衔月摊了摊手,然后拉住越江寒的手腕就往外跑,“总之这个事就当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好嘛?”
越江寒微愣,望着笑得灿烂的少女,无论梦中梦外,师姐都是如此明媚的,向着光芒里的,不如他一般生来就该是在烂泥中生长的。
喉咙微微吞咽,这三年间心中难得滋生了一股偏执的邪念——就这样的,他和师姐待在这里不好么?这样还管什么师姐会不会喜欢贺澄慕了,管什么仙族魔族,管什么师姐会不会离开,师姐这辈子就会待在他身边了吧。
呦~就这点心理还打算保护你的师姐啊?心里面莫名出来了一个声音。
什么意思?
是啊,留在这儿没什么不好的,能圈住你的师姐一辈子呢,那就留在这儿吧。
不对——越江寒呼吸紊乱,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留在这里就算了,但师姐不行,留在这儿,连魂魄都会被禁锢住,不得超生。
越江寒眼角有些微红,发梢也被汗水浸湿了不少,但也微微抬眸笑了笑,轻声回道:“好,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神风门的弟子若未有批准,是禁止前往乐灵谣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应衔月要偷偷跑出去,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师门其实是不是一个尼姑庵或者和尚庙什么的。
然而作为月华仙尊月无凌的管辖地的乐灵谣也是如此,秉承着月华仙尊的风格,乐灵谣这清丽优雅的地方,也没有太多与世俗欲望相关的设施。
应衔月常常上书师尊不要让底下的百姓也跟着当和尚,但师尊脑子的思维直来直去,她觉得那种地方会霍霍她的子民,所以从一开始就也不要存在的好,也因此乐灵谣成了搬迁人最少的地方。
应衔月长叹一口气,眼神再次瞥向那个晃得她眼睛疼的发光板子,这次又是什么?啊——要她出去?去哪?去别的尊者的地界么?应衔月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违和感就在这里,从她成为师尊的弟子之后她还没有去过乐灵谣以外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这是值得怀疑的,师兄师姐们大多不满十五岁就能自己出城历练了,只有她,哪怕已经十六岁却也依然未曾走出过这座城。
应衔月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弟,我们出城吧,乐灵谣也没什么可玩的对不对?我早想去雾雅山颠了!小师兄说那儿有很多美味,我特别想尝尝,毕竟师弟你也知道乐灵谣的菜都那么清淡。”
这是令越江寒也没想到的展开,但他只是眨眨眼,毫不怀疑地点头道:“好,师姐”
应衔月很惊讶,她拉着越江寒出来这件事本来就很让人无语了,现今又和人家没头没脑地说要出城,换她肯定会说神经病吧,她笑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么?”
越江寒摇头,“不问。”
-
乐灵谣和雾雅山颠同属于仙界,即使步行而去,以修行者的速度也不过半天就能到达,更不要说修行者也不会用步行这种笨方法的。
御剑而行向着仙界的极北之地出发,雾雅山颠常年落雪,入此地的人都会不由赞叹一声雪园,只是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那染了白雪的山脉。
而越发靠近也越能感受到那里的寒冷,应衔月呼了一口冷气,连忙给自己和越江寒加持了一道御寒术,想着又担心不够,便扭头问道:“师弟,冷么?”
越江寒望着那茫茫雪山,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寒渊山时的日子,说起来寒渊山与雾雅山颠同属一脉,也是年年大雪不断,只是无暇之夜离寒渊山的距离略远,未曾被这风雪侵扰。
他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鼻子,轻声道:“不冷,师姐不用担心我。”
原本两个人以为很快就可以到达雾雅山颠了,可一成不变的白色风景以及消耗的时间都在昭示着不对劲,应衔月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地问道:“师弟,我们是迷路了么?”
越江寒顿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是迷路了,从乐灵谣通往雾雅山颠的路只有这么一条,无论怎么走都应该到了,他说:“师姐,我们没有迷路。”
果然是这样么?应衔月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那走不到头的雪山,不禁咬住了嘴唇,她的世界果然是有问题么?身旁的那个发光的板子再次变了字——这个世界的活动区域只有乐灵谣,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我的话吧?
当然能够明白,自幼读了无数书的她当然能够明白,应衔月感受到自己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可这真的是难以置信啊……但即使再难以置信也得接受这是真的。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师弟,你能先回避一下么?”
越江寒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师姐。”
等越江寒走了有一段距离之后,应衔月这才正视那块发光的板子,她蹙着眉,有些凝重地开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板子回应了她,“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你还能待在这里么?”
看到这句话,应衔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当然是不能,但我怎么出去,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板子似乎是对有种莫名的嘲讽,上面打了一个“呵呵”二字,这才又继续,“你的精神内核很强大,若不是潜意识有所察觉这里究竟是何处,不然我是无法入侵这个世界的壁垒的,所以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尽头在哪里吧?”
应衔月的气息有些絮乱,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的确已经得到了一个答案——万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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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啦,走吧,”她轻轻地给在远处的越江寒传了音,这才往万魔窟的方向走去。
万魔窟位于雾雅山颠、乐灵谣以及无暇之夜的交界处,称之为万魔窟不是因为那里有多邪恶有多么恶毒的东西,只是单纯仙界之人无法忍受魔界乱葬岗残留的万千魔气侵扰而设下的一道屏障。
而被恶名化也不过是久而久之地传递谣言导致。
“为何突然要去万魔窟?”越江寒轻声问道。
应衔月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我总觉得那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因为两人本就是再往雾雅山颠而去,前往万魔窟也就不用耗费太多时间,约莫不过一个时辰,两个人就到达了边缘处。
阴暗的气息在峡谷之间笼罩,应衔月探头而看,黑乎乎的一片,却又不知为何隐约间有着零零碎碎的红色光芒。
那是什么?
应衔月眯了眯眼,想要看得更加真切,然而当她凝眸看到那红色光芒的源头,她才恍然一瞬,好像要明白了些什么。
那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衔月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那么它们该来自何处?
应衔月嘴唇不自觉间缓缓地一张一合:“鸣花洲,凰鸣山。”
身旁的越江寒听到这两个词,瞬间瞳孔放大,师姐她是醒过来了么?!
“原来我这以往几年是活在梦里么?”应衔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这时,发光的板子不合时宜地再次打出了一句话,“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别躲在这里不出来了。”
应衔月看着那话不由一阵苦笑,紧接着缓步往前踏进,整个身子往万魔窟中跌去。
越江寒见此只是呐喊了一声“师姐”,便一瞬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应衔月望向同样看着自己的越江寒,“师弟,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是这个世界的终点么?”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身为恶毒女配‘应衔月’在这个剧本中的转折点,少女将少年推下悬崖,等待她的将是少年最大的报复,于是这里便是‘应衔月’从幸福时光通往噩梦的地方。”
“师姐,你在说什么?”风太大,越江寒听不太清楚。
应衔月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上越江寒的脸颊,笑道:“越江寒,谢谢你来找我。”
下坠的同时,不知是通往现实的阻碍还是别的什么,身旁竟涌现出了好多个虚影。
宿元:“小师妹,你真的舍得离开我们么?”
崔鹤:“小师妹,我还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呢!”
月无凌:“衔月,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么?”
应衔月笑了笑,回应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制造者将我在神风门的日子定义为了美梦,但是我也确实觉得那段时光很快乐,不过啊,我呀,可是坚定的现实主义哦,所以不要再阻碍我了。”
话音止于此步,周遭幻影全都随风而去,两个人掉落在了满是那红花的海洋之间,四周飘荡着香腻的味道,让人实在不舒服。
“师姐,你没事吧?”越江寒慌忙地检查着应衔月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应衔月无奈一笑,“我没事,就是有点恍惚。”
而此时一阵聒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宿主!你可吓死我了!”
应衔月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没事嘛?”
007:“什么呀,要不是越江寒他用红线和你的神魂相连,使你的神魂尚能感知到一些现实,再加上宿主大大你的精神内核确实强大,否则我是无法侵入其中的,如果不是如此,宿主您就要被这红花给吃啦!”
应衔月微蹙眉毛了一下:“神魂相连……他还真是不顾一切地要救我啊……只是为何如今还是没有回到现实?”
007:“因为造梦者察觉到宿主你破梦了,要找上门了啊!”
话音之间,只见远处悠悠走来了一个打着黛色伞的女人,等看清楚才知,来人正是青愿。
应衔月眼神晦涩地望着她,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场致命的美梦,青愿姑娘。”
14. 第 14 章
青愿莞尔一笑,道:“不客气。”
越江寒也怒目瞪着她,冷哼道:“你与周逾白是一伙的吧?他还满口谎言地搪塞我们。”
青愿歪了歪头,嗤笑道:“为何您会觉得我是与雪芳君大人是一伙的?”
越江寒的语气越来越糟糕,但还是耐下性子,开口道:“来时我得知所谓青愿一夜竞拍其实一场美梦,但这些人也都有三次做梦的机会,然而轮到我们,你就直接给了我们一场如此了不得的美梦,所以我可不信你没有别的心思。”
应衔月听了,有些惊讶,“嘶”了一声道:“这红衣坊竟然还卖美梦?”
“嗯,师姐,这是宋婉歌和我说的,”越江寒憋着胸腔里那股火气,冷笑了一声,又看向青愿,“若不是你那香,如今这花,我还真是一点也不想把你周逾白联想到一起啊……”
听了越江寒的话,应衔月不由低头思索,原来那时候闻到的香味是这种花制作成的熏香么?只是这花到底是什么品种,未曾见过就算了,颜色还红得和人血一样,甚至还有引人入梦的功效。
不过这《慕仙歌》里是有多少隐藏未知的坑啊……再次吐槽这该死的花间客!
青愿摊开手掌,掌心之间瞬间幻化出了一支烟枪,往嘴边递去,长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烟圈,才说道:“果真你们那夜而来用了熏香算是冒险,只是我原以为你们二人皆会入梦,长睡不醒,谁能想到这朱鸾草再是仙家所产之物,也无法撼动同为尊者的寒渊魔尊。”
应衔月俯身摘了一朵脚边的朱鸾草观察了一会儿,再抬眸悠悠问道:“原来这叫朱鸾草啊,只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朱鸾原是此地神明的眷属,称这种毒草为朱鸾算不算得上一种诋毁?”
“噗哈哈哈哈!”突然青愿一阵大笑,将烟枪里的灰倒了倒,道:“诋毁?怎么会?这朱鸾草可是世上珍宝,以朱鸾命名她自然是以此为荣的~只是尔等尘民体会不到此物的宝贵。”
宝贵?按照宋婉歌的话来说,这东西不过是让人上瘾的毒物,若是此种秽物乃是珍宝,那这鸣花洲怕不是要完了,越江寒在内心不禁嘲讽。
“所以你和周逾白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越江寒看着她,眸中似有红光乍起。
青愿一脸无辜,说道:“我能和雪芳君大人有什么关系?至于我是什么……魔尊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说着露出了一个颇为神秘的笑容,“好啦,我也只是想和你们聊几句,但多了,也就不好了,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吧~”
她手中烟枪一挥,漫天朱鸾草的花瓣飘起,再回神青愿已经不知所踪,而两个人迷迷茫茫之间似是能感受到自己将要回到现实。
-
“……阿月……越师弟!”有人在叫他们。
应衔月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这才看到床边坐着的宋婉歌是如何满脸的担忧,也是直到她看到应衔月醒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阿月……你可要吓死我了……”
到底费了精力,应衔月有些疲惫地冲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啦~”
身边的越江寒也同样是有些疲倦地睁开眼,见到另两个碍事的人此时站在他和师姐身旁不禁皱了皱眉,但又想到他们两个也算在担心他和师姐,眉毛也就又松开了。
“师姐身边有我,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
这时站在床尾的贺澄慕叹气道:“小越啊,你可真是冷酷无情,只是你俩昏迷了足足三天,我和婉歌也实在担心啊!”
“梦里一场竟足有三天么?”应衔月颇为吃惊,“那若是一梦不醒那的确会损耗生命,毕竟虽然我们很快梦醒,也还是能感受到有些疲惫,这种感觉的确像有些人吸食毒物的状态,那朱鸾草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魔幻的东西可真是让她想起了现世的毒品……那玩意可是碰不得的啊,这还得亏是修真世界,不然……想到这儿一身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
宋婉歌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应衔月,接话道:“那熏香的原材料原来是叫朱鸾草么?只是我也好说看过《山河异物》,却未曾听过这种品种的花……”
越江寒讥诮地笑了一下,道:“自然不曾听过,这花可是周逾白家门前的那种红花,况且还是什么所谓的仙家所产之物。”
听着越江寒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应衔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行啦师弟,不如先让我听听婉歌知道的线索?”
宋婉歌点点头,将那些和越江寒他们说的话再次重复给了应衔月,而应衔月听完之后思索了一番,道:“原来如此,那怪不得师弟会说青愿与雪芳君有关系,故意致死量的朱鸾熏香,以及雪芳殿前大片的朱鸾草,好吧,看来这朱鸾草是个突破口。”
“阿月,你想做什么?”
“嗯,我觉得得再见一次青愿。”
话音刚落,其余三个人都立马强烈反对,应衔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不许我也没办法啊,去见周逾白他依旧会是那番说辞,倒不如再去见见青愿,说不定她会有破绽呢,况且你们俩也说了别的地方可没有朱鸾草。”
“话是这么说……但不论是雪芳君还是青愿看起来都很危险啊……”
越江寒则是皱眉道:“师姐,不若我们不查这件事了吧?反正这里的人不管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休息好了,现在离开鸣花洲前往桐雨廊并没有什么问题。”
离开?她当然也很想做这个甩手掌柜了,但是显然这个任务是该死的007有意引导,加之,总不能真让魔族背锅吧。
于是应衔月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我有些事情想知道答案,而且起先查这件事也是因为它是与魔族有关的,所以暂时先不能离开。”
越江寒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师姐那副坚定的神情,又确实想到会背锅的族人,犹豫了再犹豫,最终才张口道:“好吧师姐,我都听你的,只是万事要以你的安全为先,这个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应衔月冲他一笑,拍拍胸脯做保证,道:“好啦,我知道~真有什么事,我可是跑的最快。”
这时一旁贺澄慕又发出了他的傻白甜言论:“那如果我们要去,这青愿还会用熏香让我们入梦么?”
宋婉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真是笨死了,那青愿既然敢在阿月他们回现实之前现身,证明她已经把自己摊到明面上了,自然是不会再用她用过的方式搞我们,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被她搞了我们剩下的人就会找援军啊?”
贺澄慕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知道了知道了,说我笨也就罢了,也不必再敲我一下吧?”
宋婉歌摊手,恨铁不成钢道:“我只是想把你那榆木脑袋敲醒而已。”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不禁笑了笑,道:“好了,不要闹了,也不必在这儿讨论青愿会用什么办法来搞我们了,而且对于青愿的真实身份,师弟说不定有些想法。”
正看着他们三个人说话的越江寒听到师姐叫他,立马正襟危坐,道:“嗯,那个女人若我没猜错,应当是此界神明凤神的神使,至于是哪位我就不得而知了……”
“神使?为何如此猜测?那青愿给人的感觉我倒觉得如妖精一般,”贺澄慕不禁提出疑惑。
越江寒瞥了一眼贺澄慕,微微一笑后又略带怪腔地说道:“贺师兄,若是不知道能不能安静听别人说,这样插嘴显得你很聒噪?”
听了这种讽刺,应衔月和宋婉歌都不由嘴角抽搐,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微妙啊,越江寒对贺澄慕的讨厌那是很明显的感觉,但贺澄慕对此的态度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厉害,也不生气,还总是笑呵呵地喊着小越。
男主和反派关系变成这样也是够可以的,剧情歪到这个地步更是她没想到的。
果不其然,贺澄慕撅了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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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没办法呀,小越,你师兄我向来对于不懂的事会即使发问。”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越江寒也是懒得理他,白了眼他后就继续说道:“本来那夜我与师姐同去时只是猜测,但直到刚刚她说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后,我便笃定她的身份了,这可能也算是这个女人也不屑我们知道她的身份吧。”
是夜寂静,无人回应,不知何时窗外的夜已经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渗人的气息,隐约间天空之上似还有也许暗红色,诡异凄惨,只是让人瞧着便是无数闷怨往心口逼。
“总觉得有点心慌……”应衔月注视着,轻喃着。
可就算如此,哪怕知道了青愿的身份又能如何,这件事依然没有任何突破口,不知朱鸾草自何而来,也不知周逾白究竟意欲何为,而这些青愿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这时宋婉歌吱声说道:“无论如何,这几日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夜吧。”
贺澄慕也试图调整气氛,道:“对了对了,我叫人准备了些吃的,你们两个这三日也算是精气大伤,可是要好好补补的!”说着就跑到外面对门外候着的丫鬟交代了几句便又回来了。
没一会儿,外面丫鬟的通传声连带着敲门声一起响起:“各位大人,一切已经备好,还容我等进去为大人们布菜。”
“好的,进来吧,”贺澄慕声音刚落,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端着菜盘的丫鬟往里面进,然后迅速将菜布好留下了一句“各位大人请慢用”便都就此退下。
四个人对于桌上多达十八道菜而感到大为吃惊,宋婉歌对自家伴侣的行为尤其无语凝噎,片刻之后,道:“贺澄慕,你就敢叫人布置十八道菜?你是能吃完还是咋的?还有你忘了师尊是怎么交代我们的?出门在外不要铺张浪费!”
这次算是贺澄慕不占理,边对着手指边道:“我就是让人家做点吃的,也没说让他们做这么多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声。
应衔月也是无语笑了笑,看来这要不是这家人自作主张要不就是男主那主角光环又上线了,但不论是哪个都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好啦,婉歌你别责怪贺师弟了,这菜尽力吃嘛,吃不完明天继续吃就好了。”
越江寒也是瞪了一眼贺澄慕之后,又瞬间眉眼柔和地面向应衔月,边将她扶起来边冷声道:“你们两个若是要吵不若出去吵,若是吵到师姐我自然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应衔月尴尬一笑,赶紧扶着越江寒的胳膊就往桌子那边去,然后笔直地坐在凳子上,说:“吃饭吃饭,我看这菜都是做的不错,有几个还是鸣花洲的特色,大家都快坐下了吧。”
夜色苍茫,窗间却是灯火洋溢,略有欢声笑语,这也许是他们来到鸣花洲后难得的一个寂静夜晚,而终于半个时辰后四个人吃得个个发撑,饱嗝连天。
“真的是……吃不下了……呃!”
人一吃饱一些瞌睡虫就会入侵他们,而贺澄慕和宋婉歌也是吊了三天的精神,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不由笑了,扭头轻声对越江寒说道:“师弟,夜深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师姐才是应当好好休息。”
“嗯?不累?怎么可能?”应衔月想要伸出手指戳戳越江寒的腰窝,却很快就被他一手抓住。
却在抬眸时发现眼前少年眼眶微红,要掉眼泪的样子,然后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应衔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师姐,我那时以为我又差点要失去你了,”他说着眼睫微垂,声音喑哑,看来的确是害怕极了。
应衔月愣了愣,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那副模样最终还是将话收了回去,然后往前迈步,轻轻抱住了他,而那些想说的并不实用的话也只是化为了一句莫须有的,
“今天真的谢谢你,师弟。”
15. 第 15 章
就算是如何不甘不愿,再次来到红衣坊这件事却已经成了事实。
“哇,这儿和无暇之夜的万情楼的风味可截然不同啊!”贺澄慕首先发出感慨。
应衔月有些诧异地瞥眼看向贺澄慕,心里琢磨着这男主的男德去哪了,但宋婉歌下一句话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万情楼可是越师弟麾下那位魔女大将掌管,自然是独属于魔族风味,异域蛊惑,倒是这红衣坊像是下界位面的青楼……”
“你们两个去过万情楼?”应衔月有些好奇地接话问。
宋婉歌点了点头,道:“嗯,算是去过吧,那次是有任务,也想偷偷借着任务和越师弟见一面,而冥烟搂这种地方嘛~鱼龙混杂的,容易掩人耳目。”
应衔月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也促狭地眯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
一直没说话的越江寒听此当然明白这话中意思,赶忙说道:“去冥烟搂只是工作,并没有别的想法。”
应衔月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懂,”然后优哉游哉地迈进了红衣坊的大门之间。
白日不迎客,自然也不会有客来,这是此类店的规矩,此时红衣坊门口坐着的三两个嗑着瓜子的小姐姐见到了应衔月要进来也全然没了那夜迎客的热情,只是懒洋洋地招呼着:“客官啊~我们白日不做生意啊~”
应衔月从囊中掏出一枚上品灵石,轻声道:“我不寻欢也不作乐,只是有些恩怨要找你们家老板而已,这枚上品灵石就给几位姐姐了,还请不该说的不要说……”她说着冲那几个女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快步迈入大门了。
随后跟着的越江寒他们也都冷眼瞥了去那几人也快速进去了,只留那几个人冷得寒颤。
“看来咱得找下家了……”
“……啥意思啊?”
“你没看出来啊?砸场子的都找上门来了,我瞧青愿姐也不像是能应付的。”
-
“就这么猖狂地找上门了?这次也不怕我又给你们下迷药了?”未见其人先听到了青愿那懒散的声音。
“挺害怕的,”应衔月微微一笑,所以她用积分找系统换了几个能屏蔽熏香的东西,来时都让大家放在身上用来防备。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顺便套一点消息。
青愿手中烟枪一挥,将屏风移到一侧,终于与梦中所见相差无几的青愿显现在他们面前,她是那样懒散地斜躺在榻上,然后用着如此轻蔑地眼神望着他们。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们有多害怕,看样子是做了准备的,”青愿哼笑了一声,“不过放心好了,我也不屑用两次一样的伎俩。”
“我想,也是,”应衔月微微颔首,“那么这场交流依旧由是我与我的师弟与您一起,至于我的其他同伴们可以在门外嘛……楼内等着应该不会妨碍到青愿姑娘吧?”
青愿道:“自然不会。”
得到了答案,应衔月冲着贺澄慕他们摆了摆手,房中便又只余下了他们三个人,一瞬间陷入寂寥。
“青愿姑娘,这次你我便应当是坦诚相见了吧?”应衔月发声打破沉默。
青愿笑了笑,坐正了身子,道:“算是吧,不过我其实挺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和我谈话?梦里时我也和你们二人讲清了,你们想从我嘴里套话好像是天方夜谭。”
“瞧青愿姑娘说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也只是想来问问您,为何身为一方神明使者的青鸟要不惜堕落自我神格也要祸害本方百姓呢?”应衔月说着歪了歪脑袋,露出些许无辜的表情。
青愿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自然了,但相当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她很快收住了那点小惊讶,沉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就像鬼怪也有好的,神明自然也有坏的,这有什么稀罕的呢?”
“哦~确实是这样呢,但依照此世界对于善恶行径如此分明的作风,师弟,你觉得天道会放过此类恶么?”应衔月佯装疑惑地问越江寒。
越江寒笑着附和道:“师姐,自然不会。”
听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青愿的嘴角不禁有些微微抽搐,她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想来和我说什么?”
应衔月笑了笑,用手撑着下巴,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从鸣花洲某一年的一个佳节说起,然后再说一说那天一只偷偷跑下凡的小青鸟……”
而时间也稍微的从此时回到两天前——
“这样真的能行么?”贺澄慕对于这个计划提出了一定的疑惑。
越江寒看了一眼贺澄慕,淡淡地开口:“如果你对于自己查到的消息十分信任的话,那么这个计划自然能行,而且师姐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到那日要去本就不是为了摸清周逾白和青愿的关系,而是将红衣坊是毒药窟的事给炸出来而已。”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是的,反正那雪芳君是个你把真实情况摆到他眼前都死不承认的无赖,那么又何必去浪费时间查青愿和周逾白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反倒是如此功效的朱鸾草大批量出现在红衣坊,以证明这个地方对于周逾白很重要,而且我之前的一个疑问在前不久去了金轩楼得到了一些印证。”
“是什么?”宋婉歌探头问。
“去红衣坊之前我和师弟不是去金轩楼打造了一尊金像嘛,但看金轩楼老板的样子,我瞧他们家对于周涟漪家里那种身怀朱鸾草的凤神金像并不知情,反倒是我买的那支朱鸾花簪,我又拿去问那家的小厮,才知道之前店中也莫名流进来了一支,是被城南许家小姐买去了。”
话音到了此处,剩余其他几个人脸色都变了一变,宋婉歌则先是接话道:“原来是这样,是红衣坊的人在用那簪子选人,买到的就会以各种方式去往红衣坊,至于像周家说的变的脾气暴躁神神叨叨我怀疑是吸食了朱鸾熏香导致,而那金像恐怕也是红衣坊里流出来的邪物吧……”
“应当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这个神神叨叨到个什么度才会被鸣花洲众民所信赖的尊者给拐走啊,”应衔月摸着下巴思索。
越江寒听着应衔月和宋婉歌两个人接连分析,皱眉道:“若是如此,他周逾白当是犯了尊者七不可为,届是要让天纵阁知道必然要代天道灭了他的……他怎么想的?”
贺澄慕“啊”了一声,道:“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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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不可为,竟然会让那个一直不出面的天纵阁出来灭人么?那得是多大的不可为啊?”
“自然是众生都容不下的七件事啦,”应衔月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好了,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探查到的关于凤神的三位神使的消息了么?民间传说也算哦!”
宋婉歌从储物袋中掏出《山河图志》,翻到了鸣花洲篇,道:“问来问去基本消息和在《山河图志》上读到的没什么区别,凤神神使有三,青鸟朱鸾丹雀,青鸟活泼天真,朱鸾温柔大方,丹雀乖巧伶俐,三人是凤神娘娘的好帮手,只是神使朱鸾在三百年前因为一场天雷被劈得荡然无存,只余剩下她心头的一根红羽,丹雀因失去挚友伤心过度躲在神界不出来了,青鸟则是不知所踪。”
“哦哦哦,我这边也有一个,但是应该算是一个民间传说,大概讲的是青鸟少时曾偷偷在一次鸣花洲的节日下凡,凡间的世界实在是太美丽了,所以迷离住了青鸟的眼睛,她走啊走,不知什么时候撞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英俊的男子,青鸟从未在神界见过如此英俊的人,一下被他迷住了,而那个男子也从未见过如青鸟一般美丽的女子,两个人便决定在佳节之间欢度整个夜晚,等到黎明到来,青鸟实在舍不得离开男子,便悄悄地留在凡间,后来两人结为伴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贺澄慕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这个故事。
宋婉歌调侃道:“没发现啊~你这讲故事的能力也还可以啊~”
这时越江寒轻声开口道:“有关神使的民间故事很多都是半真半假,不过以我之见,这个青鸟很有可能就是青愿,至于那个男的啊……”
应衔月接话道:“嘿嘿,师弟,是周逾白吧?能在民间故事里被传成神界都没见过的英俊男子那也只有是尊者雪芳君了吧?”
“嗯,那就说得通了,难怪这个青愿明明是神使却死心塌地地跟着周逾白,”越江寒冷笑了一声。
“是啊,敢情是迷妹啊……”
——时间回到此刻。
应衔月讲完了故事,对面青愿的脸也黑得不行了,她紧紧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青愿姑娘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应衔月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
“你和我说这个是干什么?”青愿还在强装镇定。
“那你说那只青鸟真的和那个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么?”越江寒也笑着提问。
“……我,怎么会知道?”青愿的声音有些微颤。
应衔月头扭向越江寒,道:“师弟啊,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有别的喜欢的女人了啊?”
“有可能啊,师姐,毕竟传说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这边两个正在一唱一和地猜测,那边青愿积蓄的愤懑让她直接爆发了,她直接站了起来,大吼道:“别说了!”
然而很快,外面不知为何传来了巨大的“砰”的一声,遮盖住了她的声音。
接近着就是青愿意料之外的人群喧闹的的声音。
她愣愣地望着门外,喃喃道:“怎么回事?”
应衔月和越江寒对着点了点头,不由窃喜,这是成了啊!
16. 第 16 章
贺澄慕和宋婉歌两人被应衔月遣返门外后就开始偷偷摸摸地搞大事了。
“你搞来的地图靠谱么?”宋婉歌凝着黛眉看向手里的小型红衣坊内部构造图。
“靠谱的啦~我摸了两天,而且还趁着人多的时候买通了里面的几个小厮帮我看,几层有几个房间我都摸得一清二楚,”贺澄慕凑近了宋婉歌笑嘻嘻地说道。
宋婉歌收了地图,道:“好吧,我大致看了一下,红衣坊每一层都有几个房间是被标红的,应该就是你说的上了锁的不准轻易进的那一类吧?咱么兵分两路比较好,毕竟我们也不知道阿月他们拖延时间会到什么时候……”
“好吧,那婉歌你可小心啊,”贺澄慕冲宋婉歌摆了摆手然后便朝着二楼的方向奔去了。
如照地图所示的几个标红区域的确就是不准轻易进去的,但这上了锁却不是一般的上了锁,而是被人施了屏障,修为若是不够强绝对是打不开。
“这点屏障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会不会造成的声音太大啊?”宋婉歌有些担心,但想了想还是直接指尖凝了灵力,向屏障凝诀,一瞬间屏障之上被笼罩了一层冰层,再下一秒,“砰”的一声冰层连带着屏障一起裂开了。
见此宋婉歌一脚踹开了门,而此时楼下贺澄慕也弄出了巨大的声响,直到此时才终于看清房中的到底是些什么,都有什么人在。
“你们!你们是谁?!青愿呢?快叫她来!”里面的人眼神看起来有些浑浊,但对于眼前的场景也还是拼命地想要吼出声音向外面求救。
宋婉歌一拳砸在门框上,挑眉笑着说道:“别叫了,没用,那位青愿姑娘此时正忙得很,恐怕是来不了了~倒是你们,不如和我说说在干嘛呀?”
“你、你想干什么?!”里面的人因为宋婉歌的一步一步逼近眼神而变得有些清澈了起来。
“当然是……”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铃音贝就传来了声音。
“婉歌,快点砸吧,小越他们那边拖不下去了,我这边已经找到他们的地下贩卖场了,一口气砸了,就冲出去,那群吸食朱鸾熏香的人就直接上乾坤云囊吧,后续还得找桐雨廊风眠君交涉收纳,毕竟两地属于一界。”
宋婉歌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然后收了铃音贝后直接上了乾坤云囊给这一群人套了进去,再然后噼里啪啦手里凝出火光直接炸了这屋子,完了事拍拍手里的灰直接冲到这一层别的标红房间也将其炸开。
-
“你们在干什么?!”青愿终于是没忍住。
应衔月看了一眼青愿,不禁笑出了声,道:“青愿姑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么我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啦~你说这是不是很平等啊?”
青愿显然有些犹豫,她抿了抿唇,而底下的爆破声还在不断地响起,终于沉默了很大一会儿,她开口了:“我……我只求我告诉你们之后,别罚那位那么重,他……本来就活不久了。”
越江寒愣了一下,道:“尊者修为近乎神使,寿命很长就要死了?”
青愿怒目瞪向越江寒,道:“我可有半句说过是他?你若再乱说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们了!”
明明也知道他们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可她就是死鸭子嘴硬最不愿让他们承认那个所谓的背后之人是周逾白。
应衔月无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们什么也不说,只当是来听你讲故事的,行么?”
见此青愿才勉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微颤地说道:“我只能给你们讲一个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像那个民间传说说的那么简单,并且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神明大人!至于那些朱鸾草,它是由朱鸾的心头羽和天赐无上之毒所培养而出,自然也就继承了朱鸾生前拥有的能力,其他的我不能说的再多了……”
越江寒看着神色暗淡的青愿不由冷嘲热讽,道:“你说你没有背叛你的神明,可你不知道这一方百姓是凤神的心血么?作为他刽子手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没有背叛你的神?!”
“我!”青愿想说什么反击,可话到了嘴边全都堵在了喉咙处,她只能低着头沉默,昔日的美人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的狼狈,片刻之后她低声喃喃着,“没有办法啊……这就是一条不能选择的路,身为此界神使根本无法选择的路……”
应衔月看她也确实没什么能说的了,扯了扯越江寒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弟,我看她被你打击的不轻,不如咱们先出去吧,反正婉歌他们已经把红衣坊也捅了个大窟窿,现在只等周逾白那边有动作了。”
离的实在太近,呼吸都喷涌在了他的皮肤上,一瞬间他的耳廓便红了起来,气息也有些微乱,但为了谨防师姐发现,他连忙调整转过头看向应衔月,沉声道:“好,只是这个青愿要暂时收押起来比较好。”
应衔月也被突然扭过来的越江寒吓了一跳,自然是没工夫看他的耳朵了,往后退了几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确实是要这样比较好。”
捆了青愿之后两个人就出去和宋婉歌他们汇合了,门口那场面着实宏大。
“阿月!如计划完成了~”宋婉歌脚踩着一个人脑袋,笑得灿烂朝应衔月摆手。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嘛,不过我们要暂时先去一趟桐雨廊了。”
而此时几个人正讨论时不远处有个身着白衣戴着斗笠的女子正缓步走来,越江寒敏锐最先发觉,皱着眉侧身挡在了应衔月身前。
他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手中动作则是防备。
女子轻声一笑,感叹道:“二位感情真好,不过我没有害人之意,只是一介毫无灵力之辈,不知四位可否这边一谈?”
应衔月看了眼那女子一会儿,发觉对方确实没什么恶意,便拍了拍越江寒的肩头,小声道:“没事,我看她的确只是想和我们谈话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吗?”
女子见此,伸手示意,道:“那么几位,这边请?”
也不知跟着她七七八八绕了几圈才来到了一个小院里,直到此时那女子才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笠,众人也得以看清她的容貌。
贺澄慕最先讶然大叫道:“这、这不是那个涂云姑娘么?就是那个最开始失踪的那个女子,上次在雪芳殿我们见过的!”
应衔月也没有料想到这其中又加入进来的新人竟是那日已见过的涂云,“竟然是你……”
涂云微微一笑,道:“是,我们那日见过,因此我也一直知道你们后来的作为。”
几人听此脸色顺然大变,宋婉歌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所作所为雪芳君都知道?”
涂云倒了几杯茶,又示意几位坐下来,这才说:“怎么会,我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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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白本就不是一派的……不过他对于你们的行动嘛……也多少通过青愿知道了一些。”
“可你那日不还说自己是自愿留下来的灵族女子么?!又怎么会与周逾白不是一伙的?”贺澄慕质问。
“涂姑娘我劝你最好解释清楚,”越江寒嗓音冷冽,也有些质问的口气。
涂云微微垂了垂眼睫,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说道:“不过是我与周逾白的周旋罢了,毕竟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个尊者,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你们两个怎么会扯上如此大的关系?”应衔月皱眉看她。
涂云笑了,道:“不信么?我当时知道他是尊者的时候我也是一百个不信啊……”说着眼神中似有一股怒火和恨意将要迸发,“只是可惜有关我和周逾白的故事,我需要到桐雨廊再告诉各位,但几位应当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想和我们这边联手?你报你的仇我们查我们的真相?”
“是的,若各位愿意,我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诸位。”
越江寒却突然插话:“既然你想与我们联手,为何要等到现在?”
涂云看向越江寒,说道:“问题很犀利,魔尊大人,但那自然是因为只有现在这个状况我才能和你们说实话。”
“你是说,你直到刚才为止都在被监视着?”越江寒眼睛微眯,睫毛不由动了动。
涂云颔首,说道:“魔尊大人当真是通透,所以有关我知道的一切还请诸位带我去桐雨廊之后,我再讲给诸位听,可好?”
这时贺澄慕瞪着她,眉眼严肃仍有些防备,道:“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那些失踪的姑娘们现在有事么?”
涂云被问到了,出了口气后,低下了头一只手强撑着,隐约探去看见眸色尽失光华,而她也有些苦笑的意思,轻声说:“今日你们去捣毁红衣坊也应当知道那些人在吸食朱鸾神药后的状态了吧?如梦似幻神神颠颠,如同做了一场美梦一般□□,但他们与姑娘们相比却不知是好了多少……”
“那种模样也算是好的?”宋婉歌一脸不可思议地高呼。
涂云继续说道:“自然了,那些人若用强制手段进行也可剔除神药毒瘾,但姑娘们可是那些朱鸾神药尚在试验阶段的实验对象,可以说她们身上的毒已入膏肓无法剔除。”
“那那日所见的是什么?”应衔月也是有些生气地逼近了一步。
“你们来时应当路过了一片朱鸾花田吧?花粉致幻,再加上周逾白的御纸术自然可以以假乱真,更不要说其中为首的我是真的。”
“为什么会选她们?”
“我只知道他想以女子阴气和别的一些东西混合制造类似魔气的东西甩锅给魔族,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缘由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周逾白很卑鄙的……”说到最后,涂云不由冷笑了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涂姑娘就和我们去一趟桐雨廊吧,”应衔月瞥了眼身旁的越江寒,又看了眼好久没看的那个显示越江寒黑化值的小板子,不知何时上升了一百个点。
应衔月悄悄勾了勾越江寒的手指,小声对着他说道:“师弟,放宽心啦~万事有你师姐我,嗯?”说完又笑着将他的手十指相交以示安慰。
安慰真的起到了作用,数值又悄悄地缩了二十点,应衔月想果然这种时候反派得哄哄。
17. 第 17 章
桐雨廊虽与鸣花洲都属灵界,但不同于常年风和日丽的鸣花洲,桐雨廊常年多小雨,也因而此地灵族善修水性术法,尊者风眠君更甚,尤其善用水观人命盘。
“即使来桐雨廊那么多次,我也还是不太习惯这儿的天气,太湿了……”宋婉歌有些蔫蔫地靠在贺澄慕的肩上,不由吐槽。
应衔月看着这停不了一点的雨也不禁皱眉,道:“这雨确实多了点,哎?师弟,你伞打的太偏了,你都淋湿了大半边衣服,”她眼尖,见自己这边伞未免太多,又见越江寒的衣服被雨淋得稀碎,不免提醒。
越江寒听到师姐如此关心自己,咧着嘴巴像个小傻子一样笑了,道:“没事师姐,我身体硬朗,这点雨碍不到我。”
应衔月有些无奈,伸手摸着伞柄将它弄正,说:“那也不行,打在身上那也是凉的啊。”
“那些人直接拉到风眠君大人的办公地点么?”贺澄慕揽住宋婉歌后看了眼被圈在乾坤袋中的人,问。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又回到原来的那副样子,淡淡回道:“自然,我来之前已经和风眠君递过话,她已知全貌,决定接手鸣花洲这边的事了,我们直接去风雨宫就好。”
五个人趁着雨不大往桐雨廊深处逼近,只见还未到风雨宫就见到了几个人在殿前候着,见到越江寒等人先是一鞠躬,这才出声道:“寒渊大人光临桐雨廊,我等倍感光荣,风眠君大人已在宫中等候诸位多时,还请各位里边请。”
风雨宫说是宫,其实是十七环长廊雨亭的统称,那里环环相扣犹如雨中小镇,恬静清丽,而风眠君长湘语则在最后一环雨亭中久居不出。
深入长廊不久,众人便听到了渺渺琴音,伴随着滴答雨声,悦耳动听。
领头人容颜微展,笑着道:“看来大人今日要见故友,心生高兴,难得听她弹琴了。”
越江寒点了点头,“能再见风眠君我们也很高兴。”
应衔月走着看着,眼睛则是不自觉追寻琴音的方向,发现在环廊深处的楼阁间隐约有个女人在缓缓抚琴,想必那就是风眠君长湘语吧……
与同为女性尊者的她师尊月华仙尊气质不太相同,虽也庄重,但她的师尊更多还有一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气质,长湘语则像是水仙,优雅明亮。
十七环长廊的确很长,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达最后一环的桐雨楼亭。
“那么诸位,我等身凡,不可入内,便先去处理寒渊大人带来的那些人了,”领头的女人微微鞠躬,便带着一干人缓缓离去。
越江寒上前推门,首先迈入其中,桐雨楼亭是风眠君的寝宫,二层只有她和她的侍从方可上去,因而五个人便只能在一层耐心等待。
实在有些无聊了,宋婉歌用手肘戳了戳贺澄慕,小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和越师弟一起来的桐雨廊,怎么我感觉桐雨廊的人对魔族并没有什么偏见?”
贺澄慕看了眼楼上还没下来的长湘语,小声回道:“那是因为风眠君之前的爱人是宿阳魔尊赤羽,但两个人在一起没多少年天纵阁就递来了天道敕令,宿阳魔尊害怕伤害到风眠君因而决定分开。所以自己的爱人是魔族,自己也是窥天命的好手,自然也对魔族没什么偏见了。”
宋婉歌感慨:“啊……那确实不会对魔族也啥偏见了,但她和宿阳魔尊好惨啊……”
应衔月听力极佳,听到了两个人这一段谈话,问越江寒:“这就是当初她会帮你算窥我命格的原因?”
越江寒眼睫微动,哼唧了一声,道:“是,她的原话就是她不甘心,她不信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天道的设计,而我,也一样……”
这时伴随着“哒哒”声响起,一个穿着翠白色长裙的女人缓步走下来,她就是风眠君长湘语,直到坐到了主位上她才开口:
“寒渊,许久未见,不过其实早在之前我就能感觉到你也快该来找我了,毕竟你所求之人回来了,但没想到你会因鸣花洲的事先来。”
越江寒抬起那双黑润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长湘语,道:“这件事与我魔族有关,因而不算意外,你算的也许不准。”
“也许是,毕竟我不算了解你的这位师姐,”长湘语将目光投掷应衔月,笑眯眯的看着颇为亲切,“只是逾白的事情真的只是因为与魔族有关么?”
应衔月也看着她,“你是知道什么么?”
长湘语含笑,道:“我想请应姑娘和这位涂姑娘楼上一叙,寒渊你们三个就跟着巧嬷嬷去另一亭歇息着吧,待我们叙完自然会来。”
越江寒皱眉看了眼长湘语,又舒展眉头看向应衔月,对她张着嘴对了口型:“师姐,长湘语不会害你,不必害怕,但若有什么,喊我名字我定会过来寻你。”
应衔月眨眨眼,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也悄声回了句:“嗯,我知道。”
越江寒领着傻白甜二人组离了场,一直纳入眼中的长湘语这才又开口:“你和寒渊的感情可真好。”
应衔月歪了歪脑袋,笑着道:“虽然如今他做了魔尊,但毕竟那曾是我的师弟。”
“是么?应姑娘,”长湘语用一副能看透她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才又说,“算了,今日要说的到底是逾白的事情,跟我上来吧。”
涂云自到达桐雨廊之后就没怎么出过声,似乎是有心事,神情也有些严肃,直到三个人上了二层,她才缓缓出声:“风眠君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您觉得天道是怎样一个存在?”
长湘语静静地看着涂云,吐了一口气,“看来涂姑娘知道我留下你的原因,你们两个与天道纠缠都极为深切,但不同的是,涂姑娘你已经走入了命运为你和逾白编织的道路中无法逃离了,而应姑娘大约是从异世走了一圈仍有回头的余地。”
长湘语望天,道:“天道啊,是一个自私的任意妄为的不顾祂创造的此世生灵的存在,犹如一个孩童,天真而残忍。”
“为什么会这么说?”应衔月有些茫然。
暗地里则忙戳007,“为什么长湘语会说我与天道纠缠很深?而且我早就奇怪了,为什么此世之人会知道我从异世而来?”
007瑟瑟发抖:“宿主,这可能是原主的命格,至于长湘语为何会知道,我觉得可能和她师从天纵阁有关。”
应衔月对于007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实在来气,但又没办法,只好屏蔽了007。
“应姑娘,等你跟着祂的步伐走下去你自然就知道了,而我让你留下来是我想听一听你对于接下来听到的有关涂姑娘的故事的见解。”
涂云捏紧双手,“我倒是理解大人的用意了,”她看向应衔月,“应姑娘,你们不是想知道关于周逾白的事情么?我虽然不能全部说明,但你听了之后应当也会明白很多……”
“那应当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仙界落羽崖处一户小村中的村民,正统的仙界人,可落羽崖是仙界较偏僻的地界,因而我的家境也不算好,”涂云边回忆着以往岁月边慢慢向她们两个讲述,“那日因下了好几天的雨家里没有吃的,我爹又恰巧出了门,便由我上山找吃的了。”
长湘语皱眉说道:“落羽崖?你竟然是那出来的……十年前不知是何变故,落羽崖犹如染了毒药变得寸草不生,人死的死,能逃出来的也在少数,天纵阁有下批人员查这件事,但最后以‘魔族侵扰’为由结尾,也因此管辖落羽崖的朝夜仙尊有了理由向魔界提起了战事,那段时间我从寒渊那里得知无暇之夜和探云坊都不算好过。”
涂云笑了,道:“魔界侵扰?我觉得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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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吧,反倒是某些人看似良善实际鬼心肠一个,二位知道么?我有多后悔十年前我上山时救下了周逾白,是,他的确是失踪了,但不知为何弄了一身伤倒在了我家的后山上,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看到一身伤的人想要赶紧救他。”
“听到这里给涂姑娘的意思是周逾白是与十年前那场落羽崖事故有关么?”应衔月脑子还在高速的运转。
涂云垂下眼睫有点感伤,道:“应姑娘说得对,那场落羽崖事故就是与周逾白有关,我将他就回家后,没人知道他是谁,他自己呢,也不说身份,只说自己的名字是凤游,家里人包括我也都见他一表人才干什么也都利索似乎没什么坏心眼便当自家人对待了。”
长湘语歪了歪脑袋,淡淡地说:“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落羽崖最后变成那样的确和周逾白脱不了关系,可涂姑娘你不觉得你和你的家人对陌生人未免太没有防备心了么?”
也许是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涂云有些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她颤声道:“大人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我的毫无防备心才使得我的家人我的邻里陷入困境之中,才会让当时的我以为我是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应衔月看着她这样,想要上前去安慰,但却被长湘语拉了回来,她小声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如果安慰真的有用,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该放下了,而不是支撑她走了十年。”
听了她的话,应衔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缓缓地缩了回去,然后轻声问道:“所以你和周逾白是相爱了么?那这样的话落羽崖事变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
涂云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子,道:“没错,周逾白在我家待了一年多之久,也就使得当时的我们感情深厚到了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而那天我记得很清,正是夏日,我如往常一般去城里卖饮子,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家里面一片狼藉我娘和我爹都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样子,而周逾白则是一手的血在浇灌着我从未见过的花,直到后来我在知道那花叫朱鸾草,是周逾白用朱鸾心头羽和他的血培育的花种。”
“那花原来是周逾白培育的啊,那之前青愿说朱鸾草是心头羽和天赐无上之毒培育,这个毒难道说的就是周逾白的血?”应衔月摸着下巴猜测。
涂云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青愿为何说周逾白的血是天赐之毒,但那些花的确是他的血浇灌的,否则这十年来他不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躲在雪芳殿勉强撑着了,至于当年的落羽崖事故以及如今的少女失踪,也都是周逾白为了试验他培育毒草的毒性而造就的事情。”
应衔月撇撇嘴道:“那目的呢?”
涂云道:“不得而知,即使他现在允许我住在雪芳殿,也对我足够宽恕,可我依旧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理由,只是我这十年到不曾白活,隐约是知道了我与周逾白如今走到这一步是天道设计好的路线。”
长湘语颔首,轻声说道:“是了,所以应姑娘,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个,”她顿了顿,转了一个语调,“还请你听了涂姑娘的前车之鉴后,莫要再走向那个设计好的陷阱了,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的话莫要听信的好,”她说着目光微微一偏,向应衔月的耳侧看了眼。
这就叫应衔月心中一惊,难道这才是长湘语要她留下的原因?不然只听涂云的故事越江寒岂不是更合适?应衔月眼珠稍稍一动,难得有些紧张。
看来她的猜想是对的。
应衔月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风眠君大人的意思了,”她顿了顿,又问,“我仍有一问,此次回鸣花洲,不知是凶是福?”
长湘语哈哈轻笑一声,道:“我只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18. 第 18 章
“感觉你们说了好长时间啊,我都快出毛了……”宋婉歌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应衔月眨了眨眼,笑着道:“难得来见一次能窥天命的风眠君大人,我和涂姑娘自然是说得多了,不过嘛,主要还是在说周逾白和涂姑娘的事。”
然后几个人又就着周逾白一事再说了一遍。
“所以那个朱鸾草十年前就有了?”贺澄慕有些难以置信地陷入了沉思,估计是没想到这种邪恶玩意竟然能存活十年之久。
越江寒则皱着眉,八成在想“落羽崖事变”,片刻之后,他才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所以说明明是周逾白搞的事情却让魔族背了锅,当时还因此和裴望幽打了一架,我倒是不介意打架,但我介意背点不该有的骂名,呵,周逾白倒是挺能耐啊。”
说完这句话,几个人都感受到了这周遭氛围变得有些阴冷,宋婉歌连忙戳了戳应衔月的胳膊,小声道:“阿月,快点!救命!越师弟是要起飞么?!”
应衔月干笑了两声,瞄了一眼标着越江寒黑化值的板子,嗯,上升了五个点,估计是有点生气,但不至于会做出什么……毕竟和他原来暴涨几百个点相比这真的是毛毛雨了。
“没事,师弟他只是有点生气而已。”
宋婉歌哭笑不得,那个样子竟然只是有点生气了么?不能够理解。
“我还有些事想和长大人相聊,就暂时不陪各位了,”涂云那双上挑的眼睛微微抬起,似乎带着些许疲惫。
长湘语也是个识趣的人,笑着抿了抿唇,道:“涂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寒渊我们有什么之后再聊,几位也就暂时先留在桐雨廊,等我处理完那些人后,几位再回去寻逾白吧,”她看向一旁巧嬷嬷,“都是贵客,照顾好他们。”
巧嬷嬷点头鞠躬,目送长湘语和涂云离去。
“看来涂姑娘有事瞒着我们,”贺澄慕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先是开口。
越江寒也淡淡瞥了眼那两人,说道:“涂云想逃过天命,而长湘语年少时师从天纵阁,窥天之术便是那时学来,因而有些话她只敢告诉长湘语也再正常不过。”
听了越江寒的话,应衔月想起来了方才长湘语对自己的那一番提醒,眼眸不由微垂,心中有了些小盘算。
她问:“她的话几分可真?”
越江寒听到师姐问自己,转过身来,神情也柔和了许多,道:“几乎为真,因为窥天者说假话会遭天谴,师姐,她是和你说什么了么?”
应衔月微微一笑,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衬着头上的黄蕊色发髻,显得那样无邪,她轻声道:“说了,但是我也觉得说的很对,好了,说起来劳累这么久了,我好饿啊,”她伸了个懒腰,转头问巧嬷嬷,“嬷嬷好,不知府上可有吃的?”
巧嬷嬷对着漂亮乖巧的女孩子容易好脾气,也笑着,道:“自然是有的,你们未来时,大人便吩咐了人让火上做着呢。”
四个人里三个吃货,听到这话皆眼睛亮闪,甚至应衔月和宋婉歌已经开始讨论着桐雨廊有什么特色菜了。
只有越江寒一个人看着笑得灿烂的应衔月,心里揪得慌,也有些郁闷,他想涂云有瞒着的,师姐你也是啊,笑得这么开心在遮掩什么啊……
心里念着想着,眼神也不由阴郁了许多。
瞥了一眼板子的应衔月:……
他八成又在多想了,看来之后得紧看着越江寒了。
偷偷地移动了几下,应衔月拉住越江寒的手腕,然后跟着巧嬷嬷往另一个地方去了。
原本还胡思乱想的越江寒见此瞬间平静了许多,他用几乎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师姐,能看着我一下么?可以么?好么?”
可到底声音太小,这句发问终是没进入应衔月耳中。
-
桐雨廊多雨,当地湿气大,因而这里的人吃辣子的比较多。
风雨宫准备也颇丰,桌上琉璃盛酒,葡萄的紫色透过琉璃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鲜红的辣子炒出的菜在白瓷衬托下也是如此明艳。
“哇~早就听说桐雨廊的菜系偏辣,但没想到辣子会这么多啊,嘶!”宋婉歌含了一口口水,然后不由舔了舔嘴唇。
贺澄慕眨眨眼,道:“婉歌,我记得你吃辣一般般吧?”
宋婉歌一抹嘴唇,回道:“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就拿着筷子下去夹菜了。
贺澄慕无语叹气,胳膊肘一击宋婉歌的筷子挑了个辣子少的菜往她碗里夹,之后又笑眯眯地给越江寒和应衔月两个人都夹了菜。
还豪迈地说着:“小越,应师姐你俩可要多补补啊!”
此时应衔月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那块油香四溢的牛肉,再瞥了眼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越江寒,顿时觉得这个场面可真是炸裂,不由闭了闭眼想对贺澄慕说些什么。
越江寒也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肉,然后笑眯眯地将应衔月碗里的夹走放入自己碗里,又往她的碗里夹了块鸡肉,这才说道:“师姐不爱吃牛肉,所以这牛肉我就替师姐夹了。”
贺澄慕愣了一瞬,挠了挠脑袋,尬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应师姐不爱吃牛肉……”
宋婉歌都替他尴尬,心想:你要真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越江寒也不回话,只规规矩矩地吃饭,但对于放在米饭上那两块牛肉是一口没吃,独独扒拉着旁边裸露出来的白米饭。
贺澄慕小心翼翼地提醒:“小越,你不吃牛肉么?”
越江寒面露无辜,道:“贺师兄你不知道么,我不能吃辣。”
贺澄慕“啊”了一声还想说什么。
宋婉歌:……
下面肘击贺澄慕,示意他别闲得蛋疼乱说话。
应衔月呵呵一笑,看着越江寒那张侧脸,就知道他此时是看到了贺澄慕吃亏就心情绝佳。
这人的心理果然是有毒,她不由再次感叹。
吃了佳肴喝了美酒一众人就有些晕晕的,大概是也一路上也都疲倦了,一个个都东倒西歪的。
巧嬷嬷笑着道:“那葡萄酒可能劲比较大,不过还算柔和,喝一些睡上一觉明日各位的精神会特别好,厢房这边也备好了,贵客们里边请吧。”
应衔月酒量不算好,但她又有些贪杯,见这酒甜甜的就多喝了几杯,因而什么时候离场她都不清楚。
滴答滴答,外面还在下,遮掩了夜色朦胧,平添了几分宁静。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谁送到了房中。
等想起来倒杯茶水解酒时才发现,床边趴着的少年正沉沉地睡着。
烛火的微光照耀着越江寒平和的睡颜,能看到他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竟在此刻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如此可爱。
但很快这种平静被打破了,越江寒似乎是感觉到了她醒了过来,缓缓抬起了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师姐,是睡不着了么?”
应衔月看着他,问:“师弟,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他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师姐,我担心你。”
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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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关心他的话,但最后所有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只轻声说道:“师弟,雨停了,云散了,我们出去看月亮吧?”
越江寒回头,窗外已然停了雨,只留了些许湿意和云散后那轮圆月。
他弯了弯嘴角,道:“好。”
刚下过雨的深夜,门外有些凉意,越江寒找了件披风给应衔月披上,又搬了杌子放在廊下,两人就此坐着。
应衔月抬头望天,说道:“师弟,你知道我的名字的由来么?”
越江寒点头:“师姐你说过,这是你师尊为你起的,银白照雪衔弯月,她说你是皎白如月的命格。”
应衔月笑了,“是的,”可奇怪的是那个世界她的名字的由来也是这么个意思。
夜空之上月亮银白如雪,皎洁透亮。
透过月亮她总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
那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007……你认真的?”应衔月看着树林里被打得惨烈的男孩儿,于心不忍,“这个样子,我要再欺负欺负他,你能保证他不黑化???”
007也无奈:“我也没办法啊,宿主,如果不按照人设走,你很容易被识别为一个异类,到时候别说完成任务了,你得提前被噶。”
应衔月:……
没用的狗系统!
她微微挑眉,想到了什么,道:“但现在男女主还没来,我可以稍微对他好一些吧?”
007犹豫了一会儿:“宿主,你那样更残忍。”
应衔月走上前去,皱眉道:“不管,那个时候就再说吧!”
书中的恶毒女配虽然结局不好,但是她到底也过了一个很不错的童年,也算是天之骄女,人人见到也应当叫一声小师姐的。
欺负越江寒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外门弟子,正踹着越江寒时就感受到应衔月周遭散发出来的威压。
她笑着,眼底却藏着一片冷意,说道:“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门派上还有这种人啊?欺负人就是你们的本事么?”
外门弟子见内门弟子都可以说是寥寥,更不要说是应衔月这样的亲传弟子了。
只是见着便腿软地连忙下跪,道:“小师姐,我们……不是……我……”
应衔月眯了眯眼,道:“你们什么你们,别结结巴巴的,哪位长老门下弟子,报上名来,也别想着说谎,我可是能查到的!”
几个人连忙唯唯诺诺道:“回小师姐的话,天枢长老门下弟子……”
“知道了知道了,都赶紧滚蛋吧,”应衔月冲他们摆了摆手。
见此几个混蛋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应衔月看着几个人的身影,一脸轻蔑,喃喃道:“一群胆小鬼,”又转头看向地上被打得不行的越江寒。
她蹲了下来,还算柔声地问:“还能起来么?”手则是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
此时的越江寒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只是轻轻一碰就弹了起来,他满眼惊慌地看着应衔月,生怕她对自己做些什么。
应衔月撅了撅嘴,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师弟,我不碰你,可你这副模样若有人见到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越江寒微微抬眼,打量四周去寻找周围刚刚那几个混蛋,结果还没扭几下,眼帘中就映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位师弟,我没有恶意的,所以不知可否赏个脸去我洞府做个客呢?”
那一刻暖黄色的发带随风飘扬,犹如向阳花一样生机勃勃。
19. 第 19 章
“越师弟,他们老是欺负你么?”应衔月边拿着药水往越江寒的伤口上抹着边问。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甚至还知道之后几年这些人会变本加厉。
然而自越江寒回答她名字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九岁的孩子瘦弱得不成样子。
应衔月看着他,看着他身上每一处伤痕,心口都会有一种刺痛感。
“007,你们非要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么?”应衔月有些郁闷地问系统。
007为难地回道:“宿主,这个世界的人对你来说都只是纸片人而已,所以不要有太多的恻隐之心,你只要知道他的存在会毁灭这个世界就好。”
应衔月瞪了一眼007,只“哦”了一声便再没和它说话。
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之后,应衔月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越江寒能穿的弟子服。
她笑着道:“这件衣服好像是我之前的,看着你现在正好能穿,自己可以穿么?”
越江寒望着她,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件衣服,开始默默地换衣服。
应衔月见他一声不吭就脱衣服,“啊”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小声嘟囔着:“这孩子现在还没有男女不同的意识么?不过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些,他真的好瘦啊……”
衣服不是多么复杂,很快里面越江寒出了声,道:“师姐,我换好了。”
应衔月歪了歪身子,探头进去,发现越江寒穿着整洁的衣服就那样乖巧地站在那儿,唯一不足的是头发乱糟糟的。
她想了想,又找了一段白色绸缎,拿着梳子沾了点水给他一点点梳顺,然后束上绸缎,乌黑的头发如马尾一般垂了下来。
应衔月拉着越江寒来到院子里叫他坐着,又走来走去拿来一盘核桃酥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我屋里好像也没别的吃的,找来找去只有这一盘核桃酥,好像还是小鹤师姐下午给我送来的,你不若先吃,若是吃不够我再给你弄别的吃的。”
越江寒摇摇头,伸手拿了一块核桃酥,慢悠悠地咬了起来像只小仓鼠。
可吃着吃着他竟落了泪,这叫应衔月慌了神,忙问:“是核桃酥不好吃么?还是有别的不舒服的?”
007无语插嘴:“是你对他太好了,我都不敢想你之后操起人设之后反派得哭成啥样……”
应衔月:……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心理承受能力高了呢。
越江寒抹了抹眼泪,道:“没有师姐,核桃酥很好吃,是我太难受了。”
应衔月道;“不要难过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应衔月,我师尊说这个名字意味银白照雪衔弯月,她说我是皎白如月的命格。”
越江寒看天,道:“月亮是师姐么?我……没有师姐的名字寓意好,越江寒,我爹说那只是因为我是越江寒冷之时出生的。”
应衔月冲他眨眨眼道:“没吧,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吧,独钓寒江雪,听着就很有意境唉~”
越江寒没再回话只是看天,而应衔月则侧头看他,却在那时没看到那双黑润润的眸子里似乎是还透着一层冷意。
-
应衔月回过神来,这才恍惚感觉到那时越江寒的哭也许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不甘心。
毕竟他本来可是能毁天灭地的反派啊……
“今天月亮很敞亮啊,”应衔月感慨。
越江寒点头附和,“是,师姐。”
应衔月又说:“我方才见屋里有核桃酥,你要吃么?”
越江寒愣了一下,笑着道:“没事师姐,我不饿。”
应衔月站起来,跑到里面又跑了回来,回来时手里端着盘子还拿了棋盘和棋盒放到桌子上,道:“下午的饭一堆辣子,你又吃不了辣,能吃几口饭?不如就边陪我下一局棋边吃点东西?”她说着眨了眨眼。
越江寒此时一只手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黝黑的眸子像镀了一层水波一样泛着潋滟,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了看似有些狡黠的笑容,道:“好啊,师姐,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他语调上扬,勾人心弦。
微风渐起,撩起了头顶花树的飘落,伴随着还有清澈的鸟叫声,一时之间风景霎好。
应衔月顿时有些撑不住地垂下了头,有些想笑。
书中心狠手辣的反派男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可真是扰人心房,动人心弦呐,但也因此有那么点好笑。
越江寒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站起来要看她如何,“师姐,你没事吧?”
应衔月缓缓抬头,有些幽怨地看他:“我在你眼里这么垃圾么?这么容易就不舒服了?”
越江寒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无奈道:“师姐的确很强,只是你如今灵魂与身体不契合……”
“停停!我懂!咱们下棋吧!”应衔月将白子递给越江寒,自己留了黑子。
越江寒看着面前嫩白的棋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皱起了眉,难得有些小孩子气地说道:“我这种人如何配的了风光月霁的白子?”
应衔月见越江寒脸上一阵红绿的,又赌气似地说了这种话,心里想完了,估摸她不在这些年其他三界和他搞外交指不定是拿这黑白子比喻羞辱过他。
越江寒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就算是她让他执白子也有些为难吧……
应衔月假装轻咳了两下,然后赶忙说道:“我给你白子只是觉得少年如玉应当执白子,且之前我们玩的时候你就常执白棋啊,但我现在给你黑子,也不是觉得黑色是魔族的代表颜色,我只是觉得黑色用在你身上很好看啊,就像你的眼珠子,乌黑透亮~”她说着捻起一枚黑子对准越江寒的眼眸比划。
应衔月弯起了眼睛:“总之我觉得两种棋都很配你啊~”
越江寒:“!!!”
长睫轻颤,一时之间难以言语,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和甜蜜感。
待到黎明将至,两个人还在院子里下。
应衔月怀疑自我,到最后有点耍赖:“不下了!我肯定是没休息好,脑袋不清醒,才下不过你的!”
越江寒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不然按照往常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不着痕迹地输给师姐的。
是听到师姐说的那句如果你下过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才这样的么?还是师姐说的话实在太让人无法清醒了?
但越江寒知道自己就是想要迈出那一步,此时他的眼睛异常黑得发亮,说道:“师姐,答应我的事情还可以有么?”
应衔月撇撇嘴,郁闷地说道:“我说话算话,你说吧,什么要求?”
越江寒顿了顿,最后一点神志驱使着他问道:“师姐,那你可以叫我一声江寒么?”
“……”,应衔月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的要求只是这个,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才开口,“好,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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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树林也遮挡不住令人恐惧的气息,鸟儿的长鸣声划破天际,顿时增生惊悚效果。
“原来各位师兄不过只有这样的本事,”黑暗里男孩俯看着脚下的人,如看蝼蚁一般。
“……你!越江寒!若各位长老知道你这样对待师兄,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其中一个人低吼。
越江寒嗤笑道:“那么几位师兄大可去找,但届时各位长老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啊?”
几个外门弟子看看越江寒瘦弱的身体,顿时就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觉得有苦说不得。
“不过各位师兄们放心好了,我和你们的事不会闹到上面去的,”越江寒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也还请各位师兄继续欺负我吧。”
他想起来了昨夜明媚动人的少女,以及那种见到她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感,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你!你说什么?你让我们继续欺负你?”他们不理解地望着越江寒,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
而越江寒则冷眼瞥去他们,道:“说什么便做什么,别问那么多,只是若往后有旁人加入你们这支欺负我的队伍,还请各位师兄不要乱说今日的事,否则……”他笑了笑,语音变了个调,“我是个畜生,惯会咬人,只会让各位师兄不太好过的。”
见到这幅神态的越江寒,这几个外门弟子连忙应声,有一个甚至还吓得失了禁,越江寒见此冷哼一声,低声骂了一句:“一群怂包。”
然后很快单薄的身影便隐入黑夜之间,只有那双眸子散发着暗淡的光辉。
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和那个姓宋的女人一样……施舍那一点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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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小越?”贺澄慕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越江寒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时辰已然不早。
“我就说你回你屋睡吧,非要守着应师姐,你真以为你那尊者身体是铁打的啊?”贺澄慕唠叨了起来。
越江寒皱眉推开他,道:“师姐呢?”
贺澄慕啧啧两声,道:“你可真是天天左一个师姐右一个师姐的,放心好了,应师姐在外面和婉歌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
越江寒目光灼灼,神色僵了片刻,才说道:“只是做了个噩梦,”说完黑着一张脸就开始拾掇自己。
“唉!啥噩梦也不至于脸黑成这样啊?”贺澄慕又凑到跟前烦人去了。
越江寒停下束头发的手,瞥了眼他,然后冷声说:“有必要和你说么?别凑我身旁烦人。”
当然是个噩梦,因为那是他害怕被师姐知道的一面,那时他本来没想过有谁会救他,想着等夜深了就报复回去让那群人不敢作为便是。
谁想到师姐会出现帮他一把,而那时他只以为她烂好心,想看看她会撑多久。
可最终师姐在他身边呆了很久很久,就算是从贺澄慕来到她身边开始,她在白天变得奇奇怪怪,他也没有关系。
因为越江寒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从那时就想只要师姐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贺澄慕看着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越江寒,默默移动,小声提醒道:“风眠君大人一会儿要和咱们说一说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所以你收拾完赶紧出来啊~”
越江寒心烦意乱,只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继续束发。
20. 第 20 章
“昨日各位吃的可好?床榻可还舒服?”长湘语轻笑。
“吃得很好吃得很好,你们这儿的菜香的很!我若有空一定还会再来的~”应衔月笑眯眯的应声。
昨夜虽然熬了个半通宵,但修士没有黑眼圈一说,哪怕她三天不睡觉脸也会是白里透粉,因此今早她起来除了还有些困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此刻见到越江寒会很别扭。
007:宿主大大,你昨天干了什么好事,那个阴晴不定的反派的黑化值竟然掉了二百多个点,比率直降百分之十。
应衔月不太想回答007这个问题,但她觉得自己昨晚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就是投喂了一下,然后下了个棋,说了个好话又叫了个名字么?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回道:“我能干什么?当然也就是说点好听的话,顺顺师弟的毛啦!”
今日应衔月穿了一身靓丽的粉衣,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头上的蝴蝶结飘逸,又看起来像是一只雀跃的蝴蝶。
此时她的脸蛋气得有些微鼓,衬着这身衣服,显得分外可爱。
恰巧越江寒和贺澄慕这个时间往这边走来,越江寒只是远远瞧着应衔月,心就猛地跳了一下,又回头瞪了眼贺澄慕便加快速度,留他一个人莫名其妙的。
长湘语早年和赤羽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其中情爱,她比在坐的任何人都摸得清,只是瞧着就忍不住想掩面轻笑。
待到越江寒二人落了座,几个人这都才正襟危坐了起来。
长湘语直奔正题:“那红鸾毒药的效果很大,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为他们戒毒,至于后面的造化还得看他们自己,然后是涂云姑娘和逾白关系特殊,她就暂时留在桐雨廊了,后续若有需要,我会和她一起去一趟鸣花州的。寒渊你们嘛,还是得回去找逾白算账吧。”
越江寒撇撇嘴,冷笑了一声,讥诮道:“到头来,你们灵族的事竟要我一个魔族的人来处理。”
长湘语也不恼,反倒有些歉意地说道:“这件事的确算是我们灵族的人对不起你们。”
越江寒无语,乌黑的瞳孔转了一圈,这才站起身来,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有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他上前拉住应衔月的手,又侧脸对贺澄慕说:“走了,还准备在这儿待一辈子么?”
贺澄慕“哦哦”了两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长湘语又看了眼越江寒,最后冲长湘语鞠了一躬以表抱歉就拉着宋婉歌要离开了。
身后长湘语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寒渊,还请你代我向赤羽说声好。”
越江寒瞥了眼她,再没有回一句,便回身快步而去。
宋婉歌一直插不上嘴,在旁边小声问贺澄慕,“怎么感觉……越师弟好像不太高兴啊?”
贺澄慕叹气,“他起来时就不太高兴了,不过……”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觉得这会儿应该是因为风眠君……”
“风眠君?为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应衔月走到了贺澄慕身旁,睁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贺澄慕有些为难,瞄了一眼越江寒,这才小声道:“我可以说,但你们俩可别乱讲啊,不然我就完了,”说着面露恐惧地给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宋婉歌皱眉拧了贺澄慕后背上的肉几下,冷漠开口:“贺澄慕,你把我和阿月当什么人了?我们俩会乱讲么?”
贺澄慕吃痛地摇了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就是叮嘱一句,不过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就是前几年仙魔二次大战的时候,有人求风眠君刺杀宿阳魔尊的事,风眠君同意了,也真的差点杀死了宿阳魔尊,听说养到现在还没恢复鼎盛期,因而风眠君对宿阳魔尊应该是很愧疚吧。”
应衔月把这信息量很大的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嘶”了一声,问:“那和师弟有毛关系?”
贺澄慕琢磨了一会儿,才回答了应衔月这个问题:“应师姐当初把小越推入万魔窟后,是赤羽捡到的他,告诉他如何参与寒渊试炼的,可以说是小越的大哥,也是他的救命之人。”
哦?这个事竟然还和她有关系?应衔月难得脑子转不过弯,毕竟这些事书里没有交代,然而直到贺澄慕说了这话,她才有了实感,那些对于越江寒的三个春夏秋冬是真实存在的。
滴滴滴!!警告!宿主对反派生出了不该有的同情心了!
应衔月深吸一口气,冲着系统大叫:闭嘴!有同情心怎么了?!我是人,又不是个物什,生出同情心不也正常么?!
宋婉歌看了眼有些僵硬的应衔月,疑惑地打量贺澄慕:“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贺澄慕挠头,腼腆一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和小越是好朋友啊~而且那几年我人在魔界,有和小越联系过。”
“话怎么这么多?”越江寒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地看向他。
这叫仨人都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跑了上去,一个戳一个的提醒彼此开口。
最后,应衔月赴死状,道:“……我就是好奇。”
越江寒看了一会儿她的脸,那双眼眸之上的长睫如蝴蝶翅膀微颤着,他冰凉的指尖触了触她的眼角,最后笑了笑轻声道:“若是好奇我的事,师姐亲自来问我便好。”
好凉,应衔月忍不住长睫上扬,眼珠子也也移了移,与他对视,有些撒娇意味小声道;“江寒,你都可以告诉我?”
那句“江寒”虽然是他的请求,可再次从她嘴里说出,却有种说不清的微妙感,气息无法涌上来,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窒息淹没在水里。
越江寒喉结上下晃动,眸光微暗,沉声道:“嗯,都告诉你。”
-
再次回到鸣花州,周遭黑雾气息更加浓烈了。
宋婉歌屏住呼吸,皱着眉上下扇风,道:“怎么两天没来,这儿的环境更差了?”
“原先路上还有几个人摆着摊,现在都没了影,人都去哪了?”贺澄慕捏着鼻子,也有些不适应现在的环境。
应衔月本就魂不附体,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虚弱地打颤,她连忙敲了敲系统,要用积分换一颗避毒丹。
毒气太浓厚了,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进入她的心肺,最后成为她灵魂的一部分。
应衔月蹲了下来,试图缓解毒气给她带来的不适感,终于伸出手猛地将药灌入嘴中,一时之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不紧不慢地将她身体里的毒气逼出来,然后再慢慢地形成一层保护层。
越江寒见她这样,连忙查探,发现她身体无恙之后这才缓缓舒了口气,问道:“师姐,你还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么?”
应衔月脸色多少有些苍白,她摇了摇脑袋,道:“我没事,只是这里现如今毒障已如凰鸣山,想来是周逾白做了些什么。”
黑雾蔓延,人也不知所踪,此时的鸣花州就犹如一座死人城一般沉寂。
四个人一点一点在往前摸索,直到再次看到那片美丽到诡异的朱鸾草花海时四个人才停了下来。
霎时间,唯有风声躁动,以及那妖艳花瓣被吹打的声音。
刷啦啦——刷啦啦——
“花……怎么长到这儿了?”宋婉歌声音微颤,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被当成花肥了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发现花的中央站着的正是周逾白。
他一如初见时那副扮相,翩翩公子,白衣青靴,只是那脸色却比初见时瞧着更多了几分病态,似乎连皮肤之下的血管都能显露得清晰。
“你、你说什么?被当成花肥了?!”宋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语调甚至都变了,“全城的人啊?”
贺澄慕身为正义的男主更是愤懑,“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而应衔月听完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以前历练时也不是说没见过活祭,但像这样的大面积活祭她可真是第一次开眼。
越江寒脸色也不算很好,可他念着师姐,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只轻声安慰:“他说的未必是真。”
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不是007一直在告诉她鸣花州已经空城一个,她也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感情周逾白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啊……
“涂姑娘说,你只是需要你的几个子民做实验,何必需要全城百姓?”应衔月的声音又响又脆,质问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听到“涂姑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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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周逾白才难得敛了笑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道:“阿云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她找你们又能挽回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但其实脑袋稍一转弯,就能想明白了,周逾白一开始就知道涂云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但出于愧疚和爱意,仍然给她透露了一些她能知道的。
越江寒唇畔含着冷笑,语气森然,说道:“那涂姑娘可真够可怜的。”
“倒是没瞧见寒渊魔尊对阿云有几分可怜,反倒是觉得你此刻挺想杀了我的,”周逾白目光闪烁,还有心思贫嘴。
“说的挺对,玩了我们一圈子,我的确是想杀你,”越江寒顿了顿,扫了周围一眼,“眼下的空城才是你的目的吧?”
话音落下,周遭杀气四起,越江寒祭出月照抵挡在三人之前。
到底他才是那个与周逾白分庭抗礼之人,至于宋婉歌和贺澄慕的作用,越江寒闭了闭眼,帮他护住师姐便好。
利剑闪着寒光,映照着周逾白那张苍白的脸,显得他是如此单薄。
越江寒紧握着月照,以最快的速度直逼周逾白,宛若一只风中突进的猛兽,扑向猎物身上。
“寒渊魔尊的做法可真是草率,直接解决我?你就不怕如今的状况又怪罪到魔族到身上么?”尽管力量虚弱,可尊者就是尊者。
只见周逾白直接用手中扇子强行抵挡越江寒月照的穿刺。
越江寒转而轻跃,手中月照来回翻飞,将周逾白回击而来的风波打至一侧,一瞬间红色凌乱了阴沉的黑雾。
他落到了离周逾白不远的地方,足尖碾碎朱鸾草,而越江寒则几乎要咬碎后牙槽,“真是千年的老妖怪。”
对面也不忘反唇讥讽,“有朝一日,你也会成这千年的老妖怪啊,寒渊魔尊,这就是尊者的命!”他顿了顿,目光投掷应衔月,“然后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开你,这就是诅咒啊,而且说不定这诅咒早就灵验过。”
越江寒瞪了一眼周逾白,可握着月照的指尖不由微颤。
“我听说应姑娘曾被寒渊魔尊刺死过一次,”周逾白无视他的怒瞪,反而笑了,“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应姑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什么意思?越江寒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乱叫。
周逾白在说什么?难道当初师姐的死真的是因为他么?
他到现在也没有摸清在月老庙时,师姐是如何被他一剑捅死的。
毕竟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满屋血光。
真的是因为所谓的诅咒么?是他的错的么?
“宿主!不好了!反派现在的黑化值不知道为何极速升高!”007紧急提醒。
应衔月叫他别说话,她当然看出来越江寒此时不对劲了,对宋婉歌张了张嘴表示她要过去。
宋婉歌原本还想张口劝她,可见她已经捏了剑诀祭出映日,最后只能紧握着剑一同朝越江寒靠近。
明媚的粉色不知何时挡在了越江寒的前面,她提剑指着周逾白,皱眉提高音调,“呸!什么叫没什么好下场?!你变成现在这样根本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至于越江寒和我之间,那是我们的事情,和什么诅咒有什么关系?”
失了光彩的眸中映入了应衔月的一角粉色发带,破碎的目光也终于再次拼合,心中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周逾白笑了,道:“应姑娘,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见面,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十几年前我们曾见过。”
应衔月冷笑,道:“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吧?”
“说的对了,”周逾白长长一口叹气,嘴里细细密密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直到地上的花全都盛开得妖艳,渐渐的渐渐的——
这时宋婉歌皱眉朝贺澄慕大叫:“快阻止他!我感觉不太妙!”
越江寒先是将应衔月护在怀里,举着月照准备应对着接下来的一切。
周逾白的眼白充了血,鼻子,嘴里也都蔓延出血来,而地上的花似乎在不知疲倦地吸收着。
终于开到最大,花集中了起来,形成了一只世间绝无仅有的鸾鸟。
而直到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了周逾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21. 第 21 章
世界变成了黑色,摸不着边际。
“这哪啊?”贺澄慕在这儿胡乱摸着。
宋婉歌大叫:“贺澄慕,你在这儿乱摸什么呢?!”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精准打击到了他的脸上。
下一瞬越江寒手中的火团照耀这小小的四方之处,应衔月也看清了贺澄慕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内心一声感叹少女,好力度!
贺澄慕哭兮兮,“婉歌,骂便骂,何苦打我?”
宋婉歌一个气儿出不来,不想搭理他,冷声道:“打就打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越江寒只是睨了眼那两人,然后移到了应衔月身侧,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我们在那个大型鸾鸟的身体里。”
应衔月倒也不算太意外,想了想,道:“是,不过只是这鸟看样子是没成型,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哦。”
贺澄慕说到这个简直是气不过:“那周逾白到底想干什么,亏世人还尊称他一声雪芳君,如今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梦境,鸟,还有全城人的活祭,应衔月感觉自己就要想通了。
终于她眼睛瞪大,惊呼了一声,道:“他想造神!”
越江寒也同时说出:“周逾白想造神。”
任谁听了这话,都得心脏一跳,神明是这个世界上位界的存在,四界上下岂有众生敢造上位界的统领者?就是拥有神明力量的尊者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他!他怎么敢的?!神明创设四界,没有神明哪有四界,若要造神,是要遭天谴的!”宋婉歌的声音很大,响彻黑暗。
应衔月坐了下来,伸直了腿,摇晃着冒出来的绣花鞋,道:“他如何不敢?他要是不敢也不会把全城的人拿来活祭了……而且恐怕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其余三个人也坐了下来,贺澄慕先问:“什么意思?不不不,我到现在还没明白他这造神的工程是怎么来的。”
应衔月摇了摇手食指,道:“你忘了一个人。”
“谁?”
越江寒目光一凝,薄唇微微张合,说出了一个名字,“青愿。”
“我懂了,”宋婉歌恍然大悟,只觉得脊背上微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记得阿月说她梦醒之前青愿入她梦里过,也就是说身为神使的她是可以自由穿梭鸣花洲百姓的梦境,朱鸾心头羽加上它所需要的梦境汇成的力量足以构成一个载体,而那次见周逾白他嘴里说的未必有假,鸣花洲的百姓身上是有神明的本源之力,活祭百姓意味着神力回归,而阿月说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是因为他要用自己为新神造心。”
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分明都是实话,可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又是那样的恐怖。
应衔月深吸一口,道:“正是如此,至于我们是他计划之外的,但他依旧是非常欢迎,毕竟三个修者和一个尊者的躯体会给这位新神带来更多的力量吧。”
说不定打他们踏入这片领地开始,周逾白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呢……应衔月百无聊赖地如此想着。
贺澄慕哭丧着个脸,道:“那我们总不至于在这里等死吧?”
“等死?”应衔月右手支着下颌,目光则不留神地瞥向更加黑暗的地方,她似笑非笑,“那倒未必吧?我怎么觉得我们会绝境逢生呢?”
越江寒挑眉也笑,道:“师姐说的极是。”
宋婉歌道:“我看也是,未必没条活路,”然后一个巴掌又拍在贺澄慕脑袋瓜上,“所以你少说丧气话。”
贺澄慕欲哭无泪:也不知道你仨的自信感来源于何处……
话音刚落,黑暗茫茫处,就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然而与其说是身影,倒不如说是一点光团,还是那种将要熄灭的。
那光团逐渐朝他们逼近,然后发出了柔和的声音,“你们是谁啊?我在这黑暗里一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呢!”显然光团很高兴,上下跃动了几下。
应衔月有些好奇地碰了碰那光团,结果光团竟然咯咯地笑了然后漫天乱飞,好大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道:“可别碰我,我怕痒的。”
贺澄慕也好奇凑近,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光团瞬间变成了红色,摇得厉害,道:“你才是个东西!”
越江寒听了不禁嗤笑,悠悠道:“贺澄慕,人家不愿意,说你也是个东西呢~”
贺澄慕无语,倪了眼身旁这个见了自己倒霉就开心的混蛋后,后退了几步,委屈道:“那你说这是什么?不过一簇光团,那不成是什么高人伪装啊?”
越江寒眼皮微动,有些调笑意味地说道:“兴许还真是呢,”他将目光对准那个光团,眸中暗含冷意,“您说是吧,神娘娘?”
“凤神?!”贺澄慕大为所惊。
宋婉歌也有些惊讶,应衔月倒是对这个光团的身份不特别吃惊,毕竟莫名出现在这鸾鸟体内的也还能有谁?
光团沉默了了一会儿,道:“小少年,你怎么知道我是凤神呢?”
越江寒道:“鸣花洲地界神明凤凰百年前便无声响,人们只是以为她沉睡了,等她睡够了终有一天会起来庇佑自己的子民,可她的神使与下界尊者知道他们的神明悄无声息的逝去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做?娘娘问我怎么知道,其实这也很好猜吧,周逾白为了造神不惜一切代价,若只有一个他,我可以理解为他要创造一个新神来替代你,但神使青愿和朱鸾都在其中发挥了作用,那么他们要造的神便不是一个新神了。”
只是,一个尊者又为何在这中间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光团叹息了一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逾白和我之间,说到底是我欠他的,你们不要怪他……”
宋婉歌是《慕仙歌》的女主角,那虽是个甜文,可人设方面宋婉歌也被设定的侠肝义胆,绝对无法容忍奸邪之事祸害四方,也听不得什么私人理由就要替无辜者原谅恶人。
她厉声道:“我们不怪他?那你的子民呢?娘娘您可知道,周逾白为了复活您活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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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的百姓么?!”
光团沉寂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也只能说一切恶果在我,不是逾白故意要这么做的。”
应衔月听着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她拦下了宋婉歌,自己则是凑近了那光团一分,问道:“从刚才到此刻娘娘你就一直在给周逾白开脱,娘娘和周逾白是个什么关系啊?”
越江寒双手交叉环胸,眉毛一抖,在旁边帮腔:“哦~难不成是情人关系?”
贺澄慕想了想这段复杂的关系,无意识添火:“啊……那涂姑娘是怎么回事?这周逾白是脚踏两只船么?为了旧情人牺牲新情人?”
应衔月“噗嗤”一笑,眉眼一弯,道:“贺师弟,反正周逾白左右逃不过一个死,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光团被几个人的一唱一和说得憋了一口气,她道:“几个小孩子挺能开玩笑的,我于世间已经活了万年,逾白不过千岁的小少年,怎的会被你们说成是一对?”
千岁的小少年?应衔月忍俊不禁,少年这个词用在越江寒和贺澄慕身上兴许还适用,毕竟此界都是长寿种,他俩这三十几岁的放到那万岁千岁人的面前可不就是少年么,但周逾白?他诞生世间少说三千岁,要不是他那张脸,应衔月都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叫“周爷爷”了。
胡思乱想到此为止,应衔月眉眼更弯,道:“那娘娘倒是给个答案,告诉我们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
光团围着应衔月转了一圈,竟笑了一声,道:“小姑娘,你很有趣,至于我和逾白的关系?我和他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人可以替代我在逾白心里的位置,也没有人可以替代逾白在我心里的位置。”
这话等于没说,应衔月撇撇嘴,这风神娘娘打什么马虎眼?
然而话音刚落,周遭黑暗世界一片大亮,那个光团分解成了无数个小光团包裹住应衔月,而他们的身边是正在渗透进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鲜艳的绝美的朱鸾草。
越江寒见此,神色一凝,只身都散发着警觉的气息,他忙朝应衔月扑去,却抓了个空,脚底下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望不到尽头的深渊洞底,他皱眉喊道:“师姐!”
至于宋婉歌和贺澄慕也已经自身不保,手中灵力用也用不出来,只能任凭着自己往下掉去,剩余的也只有啊啊乱叫。
应衔月汗颜无语,吐槽道:“娘娘你什么时候是这种黑心光团了?”
光团嘻嘻地笑了,在她耳畔呢喃道:“小姑娘你不是好奇我的事情么?如果你亲身经历了之后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帮助你和你的小朋友们逃出逾白给我造的这个新神体。”
应衔月无奈叹了口气,她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说不啊,不然还怎么继续往下走啊……真烦人,怎么尽让她遇到了点这种不讲理的人呢?
她冲越江寒高声回道:“师弟,无需管我,我没事,就跟着这个黑心娘娘先走吧!”
话音刚落,光亮的世界又一次一抹黑,什么也瞧不见了。
22. 第 22 章
世界清亮后,应衔月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巨大。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黑心的凤神把他们传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然而等到007吱声,她就不再能冷静了。
007:宿主大大,你这是触发了隐藏支线了啊……
应衔月将要发疯,“什么玩意?什么隐藏支线?都结局之外了怎么还有什么劳什子的隐藏支线?你们超时空管理局这是压榨人知道么?!”
007“呃”了一声,这才开口:都打副本了,咋可能没个隐藏支线呢,而且这不算是局里下发的,是那个凤神给你发的任务。
应衔月呵呵一笑:“还得有这种发放任务NPC啊?所以到底什么支线?”
007对宿主的吐槽没法说,偶尔真想申请一下智能代理系统啊,哭!
007:算是体验一下凤神过往的支线吧……
应衔月有些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
007:宿主大大你自己找个水面看看你自己吧,我就先撤了!
话音未落007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混蛋系统跑这么快肯定有猫腻,但她有没办法怎么着007,谁叫那玩意现在和她不一个维度!
应衔月长叹一口气,只得先听007的话四处打量寻找一处水源去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啥样,所幸不远处就有一滩小水泊。
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她移动艰难,扭了半天才到达那滩水泊之前,低下头看去,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敢情不是世界变大了,也不是受了什么影响,而是她变小了啊!而且这模样是个鸟么?还是个什么东西啊?
应衔月欲哭无泪,这隐藏支线可真是欺人太甚!
对着水泊潸然泪下了一会儿,应衔月就有精神了起来,反正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变成了一只鸟嘛~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那个黑心娘娘和007都说是体验过往,难不成这鸟是凤神之前的样子?
于是应衔月又对着水泊看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思,这虽说不是什么丑鸟吧,但也不是什么看着华贵的神鸟,说这是凤凰?呃……估计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算了算了,何苦想那些,就暂且当这副身体是凤神的,她现在要想的是一块掉下来的师弟他们是不是也和她一起卷入了这该死的隐藏支线里。
挥动着翅膀努力往前走去,应衔月并再次呼叫007:狗系统给我出来,既然知道这是隐藏支线,别给我装聋作哑,多少给点指示吧!我又不知道这种重坑级秘史,你不提示,你准备让我在里面晃悠多久?
受到咆哮的007立马滚了出来:宿主大大,我来了,如果需要提示现在500积分即可兑换一次无脑冲冲冲模式。
应衔月:……且不说你那个名字,其次是我就算积分再多,500积分!你抢啊!这都能兑换一个差不多的道具了!
007无视咆哮:本次支线任务关系到宿主大大的生命安危,因此积分消耗才会这么高,加上大大的积分现在还有两万,就算买最稀有的道具大大也还能撑到最后的,最后如果大大实在担心积分不够,可以通过降低越江寒黑化值来赚取。
一想到越江寒那忽高忽低的黑化值,应衔月就脑壳子嗡嗡疼,她到现在都还没摸清他那个黑化值到底是怎么一会儿变高一会儿变低的,于是只好摆了摆翅膀,道:“算了算了,不赚积分了,至于那个什么无脑冲冲冲模式给我开了。”
007:好嘞!
【已兑换无脑冲冲冲模式,请宿主往前直走二十步后向左拐】
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响起,应衔月边数着步子边迈着她的鸟爪子,一、二、三……二十,然后,左拐!
【完成误闯雪芳殿,因开启无脑冲冲冲模式现强制进入剧情】
应衔月:???头顶三个问号,你说这儿是哪儿啊?雪芳殿!见鬼的雪芳殿!还有见鬼的强制剧情!
骂完这句,应衔月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到头来是没抗住那该死的强制剧情!
昏倒之前,应衔月想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机会投诉超时空管理局,太他妈坑人了,不早说有什么强制剧情!
应衔月觉得自己做鸟之前是一个骄傲的人,做鸟之后也该是一个骄傲的鸟,所以绝对不该是被捆到这儿被当成烤乳鸡!
“我说,你这样随便烤鸟好么?你就不怕我是什么神鸟么?”应衔月一边被火烤着一边在这嘟嘟囔囔。
把她当作烤鸟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了,道:“要是神鸟是你这幅德行只怕是这世界没救了。”
应衔月无语,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什么狗屁神鸟,但是此时不信系统更待何时~她闭了闭眼,道:“那也不会有鸟会说话吧?”
男人思索了一番,笑眯眯地回答道:“但有会说话的鸟妖精。”
应衔月:……
脑袋里敲了敲007:问你这个什么鬼模式强制进了剧情之后,越江寒他们会咋样?
007“哦”了一声,卖萌:当然是被角色控制一起进入剧情啊~
应衔月瞄了眼陌生男人头上漂浮着的黑化值统计框,简直想捂脸吐槽,这就是变了张脸,有这个玩意,她能认不出越江寒么?只是按照007说的,越江寒这个时候应该是被他代入的这个男人的角色给控制了吧?
不然他可就不是现在这样还比较随和的态度了,找不到她人越江寒只怕会炸了这雪芳殿。
应衔月叹了口气,道:“咱们有话好说,不管我是个啥,好歹是条生命,把我放下来,行不?”
【提示:宿主当前代入角色为凤神凤阙,反派代入角色为前代雪芳君周长宜】
这次机械女声的提示倒是来的很是时候,应衔月眨眨眼,她这个肥啾身体还真是那个黑心娘娘的啊……倒是师弟的角色是她没想到的,前代雪芳君周长宜,嘶,竟然还扯到了这位已故的尊者。
被剧情控制的越江寒一只手撑着下颌,想了一想,道:“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妖精只怕吃了会拉肚子,若真是神鸟,只怕是会大不敬。”
应衔月:……周长宜是这德行么?都把鸟架火上烤了,现在才考虑大不敬么?得亏她现在是个凤凰,不怕火,不然早被烤死了。
话音落下,身下的火终于被熄灭了,应衔月身上捆着的绳子也终于解开了!
应衔月迎风欲哭,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在支线里亡了。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初遇周长宜任务,强制剧情模式结束,角色代入解除】
解除了剧情的控制之后,越江寒晃了两下,眼睛瞬间清明了,但很快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一团,似乎嘴里还念念叨叨在说什么,如果应衔月没记错,那大抵是呼唤月照的剑诀。
一醒来就准备拆房了么?可以说不愧是超级无敌大反派么?
但是!身为灭火大师的她怎么能容许越江寒的黑化值biubiu乱涨?!应衔月的鸟嘴扯出了一个微笑,然后道:“师弟,我是你师姐。”
要说一般人听了这话得产生一个巨大的疑惑,一只鸟竟然说自己是他师姐?你敢说,我敢信么?要她她也不信,但是越江寒是二般人啊,他会问啊。
果不其然,他停下了念剑诀,低头打量着这只自称自己是他师姐的肥啾,皱眉问道:“是我师姐?怎么证明?”
应衔月围着越江寒转了一圈,开口道:“十九年前,师弟曾与我去潮湖森林历练,当时,我们与队伍走散,掉落至潮湖深处,我们在深处被困了整整五日,那湖里灵力稀少,不宜我等长待,于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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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时我便因为灵力不支昏了过去,是师弟用你那为数不多的灵力支撑到了我们找到机缘从中走出,这件事应该只要我们两个知道吧?”
但其实是,她那个时候也是被该死的007强制剧情了,那个剧情原本是越江寒和宋婉歌用来感情升温的,可也许是她和女主关系变好的缘故,当时女主极力推荐她来代替自己去参加历练,导致走向略歪。
而007说只要是书中剧情就无法逃避,哪怕换了个人,也绝对要将这情节表现出来,所以她就当那个时候越江寒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也是被剧情所控。
越江寒听完笑出了声,“看来的确是师姐,”说着时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冲动的想法,很快那双乌黑的眸子闪着精光,点头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凤神竟把你变成这副模样。”
应衔月哀叹,她也没想到啊。
越江寒又说:“不过师姐,你竟然还记得那件事,那应该是我们明面上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了吧?”
对越江寒而言是十九年,对应衔月来说却只有九年,她当然还能记得,况且越江寒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他们明面上为数不多的还算的上美好的记忆了,可是……明面上?
应衔月“嘶”了一声,似乎在思索,疑惑道:“明面上?除却我十二岁之前的事咱俩还有明面以外的美好记忆?”
越江寒负手而立,他唇角微翘,弯弯眯起了眼睛,道:“师姐,你不记得了么?我十三岁那年的立夏,被一位同门师兄,揍得不像人样,还发了一夜的烧,若不是师姐我只怕那天就要命送于此了,诸如此类事件倒是颇多。”
应衔月被越江寒说得脑子嗡嗡乱转,越江寒十三岁那年的立夏?且先不说这么久远的事他为什么还记得,但像这类事,她一般不是装成高人老爷爷就是装成宋婉歌的样子啊,不该有这种情况啊……
应衔月拍了拍翅膀,跃到他眼前,说道:“怎么可能?我那个时候正痴迷贺师弟怎么可能会去照顾你啊?”
越江寒无辜脸,道:“师姐,你这是,不信我说的话么?”
啊?难道说真是她忘了?
007提醒:不可能,那天有影像,宿主大大是装成了高人老爷爷的样子给越江寒治病了。
嗯?这就更让她疑惑了,应衔月:那为什么这小子非说是我。
然而未等她继续说话,越江寒更加弯了弯眉眼,笑得明媚灿烂,他缓缓走近了应衔月一步,似乎是叙述一般地说出一句话:“希望我这晚上的苦劳能让越江寒以后不要那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多多发现世间美好,”他顿了下,“我发现不了世间的美好,也的确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毕竟若是叫我没发现师姐你的心声和你夜里面干的事的话,我也不会对师姐这般喜爱啊。”
信息量太大简直反应不过来,应衔月眼瞪得跟个铜铃似的,那句话不是她原来经常晚上去找越江寒时老是默念的一句吗……还有什么叫没发现她的心声和夜里干的事啊……
真踏马想再一次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她好头疼啊,反派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啊,听到人的心声?还有知道她夜里所有干的好事,那不就等于她在人前裸奔么?!
“等等,我……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你能听见我的心声,什么时候都能听见么?”应衔月试图在冷静。
越江寒乖巧回答:“不是吧,那应该是在师姐口是心非的时候才有的。”
“什么意思?”
越江寒笑眯眯地道:“意思就是,师姐假装很凶在欺负我的时候还有变成别人的样子帮助我的时候我都能听见。”
天打五雷轰,那不就是说她的恶女人设根本就没立成功嘛!那她那十几年是在干嘛来着?!是去神风门搞社交做五好师姐抱主角大腿么?!
这天,应衔月彻底泪奔了。
23. 第 23 章
应衔月不是个多么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因为没有意义。
可是她现在要好好地想想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一个不漏的,尤其是关于越江寒的事情。
虽说接到了任务,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但是应衔月一直有自己的原则,作恶?欺负人?好像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
所以当剧情开始,她就在考虑着怎么样欺负才可以给越江寒身上留下最少的伤疤,可以多骂可以用道具,但是真到了打的时候她一定会小心翼翼不让这个少年受太多伤。
应衔月两只翅膀支撑着自己的鸟下巴,有些郁闷地敲了敲007:你知道这件事么?还有我杀青的时候别我用道具的事他……!
不,那个他应该不知道,应衔月很快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是绝对的强制剧情,譬如十九年前她晕倒,再譬如刚刚的越江寒。
007扭扭捏捏开口:这个事我们也没想到,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bug吧……
应衔月黑线:那我概不负责!我可是已经尽心尽力了,甚至还过来二次返工!不能算我之前的任务不合格!
007:这个当然不算了,只是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就大概知道越江寒这次会黑化的原因了。
应衔月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那可是知道了,是个人也都该知道了。
“师姐,你还有什么疑问么?”越江寒特别乖巧地蹲在她的身旁。
应衔月瞥了眼顶着张周长宜脸的越江寒,发现他在那儿给她笑得柔情似水,一瞬间鸟毛炸了,她摇摇脑袋,有些郁闷地说道:“有疑问,但是我不想在这儿解决,这里的事儿处理完了,我再和你算账。”
越江寒望着她,眼睛亮闪闪的,道:“好的,都听师姐的,反正我心里也有一些疑问要问师姐。”
看着越发乖巧的越江寒,应衔月更加郁闷了。
然而不等她郁闷太大会儿,那个机械女声又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本阶段有三项任务需要宿主完成】
【1、恢复人身】
【2、完成三次情景约会】
【3、找到神使朱鸾】
【以上任务都会有本模式辅助完成,完成后,四位将会传送到下个阶段】
应衔月翅膀交叉,没好气地说道:“说得对,我得先变回人身,不然这个肥啾样能干什么?”
越江寒眨眨眼看她,似乎在组织语言,道:“这个……鸟,是那个凤神的真身?”
应衔月扑棱了两下,点了点自己的鸟脑袋,道:“是啊,可不就是那个黑心娘娘的真身嘛……叫什么凤阙?至于你现在这个身体,貌似是前代雪芳君周长宜。”
越江寒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穿着,又走了几步寻了面水镜一瞧他现在的容貌,嗤笑道:“师姐说是周长宜那,那的确就是周长宜,那这里就是雪芳殿了?”他唇畔含着冷意,“那可真是倒胃口。”
应衔月扯了扯嘴角,看来周逾白已经彻底进入了越江寒的黑名单了,连带着和雪芳殿有关的一切都十分厌恶呢。
“倒胃口也没有,这个小世界给师弟你安排了这样的身份一定是有用意的,在咱们出来之前还是先适应这个身份吧……”反正咋样也比她现在的肥啾身份好,应衔月内心在流泪。
越江寒认可道:“师姐说的是了,只是师姐想变回人身,但有关神明的记载本就浮于表面,如此类的描述神明身体构造的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越江寒身为这个世界的反派,天才程度与那位贺姓某人的气运之子相当,于是身为神风门弟子时就把藏书室的书看了个精光,当了魔尊,剩下的禁书奇书只怕也都看完了。
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
应衔月思索,道:“那师弟我们就大胆猜一下,这娘娘变成这样,不会是刚刚浴火重生了吧?”
【叮咚,触发关键词语,浴火重生】
【现进行变回人身指导性任务,收集五根凤凰翎羽】
脑子里机械女声响的突然,把应衔月吓了一跳,她无语向007投诉:下次这种代理智能系统能提前打个招呼么?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吧!
007:宿主大大的投诉,我会尽快反馈给技术部,让他们快一点改进这个模式的。
应衔月面无表情:知道了,滚蛋吧。
007嘤嘤嘤:宿主大大好无情,那我滚蛋了。
应衔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禁翻了个白眼,才对越江寒说道:“师弟,你说我这个猜测有道理么?”
越江寒想了想,道:“师姐说的这种情况不无可能,而且恰巧于一篇奇文中有所记载,神鸟凤凰命有灾祸之劫,□□方可死而复生,只是届时神力尽失,寻得包含自身神力的翎羽五根才可回归神界,若我没记错应该是这样的。”
应衔月了然,这奇书含含糊糊的,也就娘娘本人才知道要找翎羽了吧,她撇了撇嘴道:“这神力尽失就这德行啊?好吧,那么这五根翎羽又在何处啊?”
【提示,翎羽洒落地方就在雪芳殿周围】
完全没想到,根本没想到,这么近的么?应衔月眨眼不可思议。
【书中叙述略微夸张,包含神力的翎羽不会离凤神太远,否则凤神将因为丧失神力变成一只普通的鸟了】
呵呵,谢谢机器大姐您的解说啊,不过既然这样,那第一阶段八成还是以那个情节约会为主的。
只是,这周长宜和一只肥啾能约个鸡毛的会啊?
这时,越江寒打破了她的思维:“师姐如今是那凤凰,想必和那翎羽是有联系的。”
应衔月思索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道:“那就只能先等着了,我觉得那翎羽不会离娘娘的身体太远的。”
越江寒眯眯笑着,道:“师姐说的有理,只不过如今没了方向,师姐也是累着了,不若先休息一下?”
应衔月道:“可以,不过我去那边,你还回周长宜的屋子,”她伸着翅膀指了指雪芳殿的另一侧偏房,“我可还没原谅你呢,”话毕一摇一摆朝那边扑棱过去。
越江寒弯了弯眼睛,笑叹了一声道:“我瞒了你这么久,师姐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不过师姐可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不要气坏了才好。”
听了这话,应衔月移动的身子歪了一下,但很快加快了速度飞到了偏房之内。
鸟身一翻,应衔月就直接唉声连连,也不是不曾怀疑,她之前一向是一副嚣张拔横的样子,此次回来倒是回到了她原本的作态,然而越江寒却没有一点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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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相处到现在,一直在回避以前的事情,但事实上有些事早就该一并说清了,这样一直明不白的,对谁是好事呢?
应衔月眨了眨眼,只是关于那些她往昔十年里的在他眼前的性情大变,和所谓的其实不忍心欺负他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想说谎,可又不能说,应衔月无奈叹了口气,她可太难了。
-
“小鸟儿?小鸟儿?在我这儿睡得好开心啊?”有人在她身旁轻笑。
应衔月有点头疼,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该知道是越江寒又被这个世界的意志给控制住了,现在大概是所谓的“周长宜”在活动。
不过这也好过是越江寒,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呢。
【情景约会第一次,强制剧情开始,请与周长宜河边钓鱼一次】
钓鱼?认真的么?
应衔月吃惊地睁开了眼睛,与“周长宜”对上了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长宜”又是笑眯眯的,道:“看来小鸟儿早就醒了啊。”
果然和越江寒不一样,应衔月如是想,气质截然不同,明明用的同一张脸,周长宜本人是温和随性的,越江寒却有种说不上的阴冷感。
应衔月没好气地回道:“我不叫小鸟儿,我叫凤阙,”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周长宜”点了点头,道:“凤阙姑娘,嗯,应当是姑娘吧?我要出去了,不知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应衔月疑惑地发出“吼”的一声,道:“你怎么确定我是姑娘?”
“周长宜”笑了,“姑娘即使现在一副鸟的姿态,也是秀丽的模样,向来不会是名男子。”
应衔月眨了眨眼,这周长宜倒是挺会说话,娘娘分明现在就是个肥啾样,他竟然说是秀丽,她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姑娘,你说你要出去,去干什么?”
“周长宜”掂了掂手里的木桶,道:“当然是,钓鱼,不知凤阙姑娘可否赏脸一去?”
应衔月哭笑不得,还真的是钓鱼,但想了想任务,道:“好吧,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周长宜”道:“哦!是这个礼节,怪我忘了,我叫周长宜。”
【触发互换名字情节,解除角色代入,但请二位接下来自行完成约会】
突如其来的机械女声让应衔月错不及防,嗯?你说什么?自行完成约会……什么意思?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师姐,我刚刚是又被周长宜的意识控制了么?”
应衔月“啊”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声狗系统后,连忙将目光瞥向一侧,然后有些郁闷地道:“是啊,你又被控制了啊,只是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完成刚才的事。”
越江寒移了移身子,将自己的视线与应衔月平视,道:“什么事?”
应衔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是,我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是要我们经历一下娘娘和周长宜的回忆。”
越江寒点点头,道:“嗯,师姐说的有理,所以是什么事?”
应衔月叹口气,肥啾身体移了移,有些沮丧地道:“要约会去钓鱼啦。”
只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越江寒单独处着啊!
24. 第 24 章
四周是扎眼的火烈枫树,深入其中才能看到那片静谧的汪洋一般的湖泊,于是那滩波光粼粼与灿烂的枫叶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原来以前的凰鸣山是这副模样的,漫山枫树,形如凤凰,难怪会叫凰鸣,”应衔月探着脑袋四处看着不由感叹。
越江寒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则支着下颌,眼睛专注地盯着湖,问道:“师姐很喜欢么?”
应衔月眨眨眼,觉得越江寒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但想了想还是道:“还行,也算是个能长期居住的地方。”
他把鱼竿放在架子上,扭过了脑袋看着她,道:“寒渊山也是个好地方。”
好地方?一个大雪山能算得了什么好地方,应衔月有些愣怔,可看他的样子又是那么认真,便知道越江寒心里又在较什么劲了。
于是无奈说道:“是个好地方啊。”
越江寒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道:“师姐,你知道么?你说谎的时候总喜欢语调下沉。”
“什么意思?”应衔月疑惑脸。
“不是没原谅我么?干嘛还要对我说好话?”他又说。
语气有点委屈,可偏偏他又笑得有点灿烂,导致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思。
应衔月有些气笑,咬牙切齿道:“越江寒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瞧师姐说的,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这段时间和师姐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越江寒又是一副无辜样,但很快又转过了头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应衔月嘴角微抽,道:“可是我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和你相处。”
她说完鱼竿沉了沉,而越江寒有些不高兴地沉声道:“鱼好像上钩了,”他拎起鱼竿,用力一拽,一条肥美的鱼瞬间从湖里捞了上来。
【滴,第一次约会完成】
应衔月:……
有意思么?就钓个鱼?
【回答宿主,有意思,因为钓鱼所在的湖泊里有翎羽两根】
你这机械女有猫饼吧?!什么时候能听见我说话了……还这么智能地回答。
【是007大人把我送至技术部进行升级了】
应衔月:……
奇了怪了,为什么她还听出来了一股娇羞味。
“师弟,略有感应,凤阙的两根翎羽在这湖里,”应衔月指了指那湖。
越江寒把鱼放到木桶里之后,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师姐,我们就湖中一探,”他顿了顿,轻笑,“只是师姐不觉得,此情此景很像十九年前的那次么?”
应衔月瞪了眼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因为她说了那件事才让越江寒有机会提起什么十三岁立夏的事,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越江寒抱起了应衔月,小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说师姐若是不认可以,但这般逃避我我宁愿师姐原来那副欺负我的作态。”
什么炸裂发言,应衔月感觉自己的鸟毛都被劈焦了,越江寒现在是进化成什么抖M品种了么?
“你,你说什么话呢?既然那个时候听到了我的心声那就该知道我那个时候我欺负你又不是自愿的,而且我也……”说到这里应衔月欲言又止,砸了砸嘴巴小声巴巴,“没有真打你吧……”
越江寒莞尔,道:“师姐说的对,可我就喜欢师姐你那个时候明明心疼却又不得已的样子,”话毕抱紧了应衔月的肥啾身体一跃至湖中。
入水前,应衔月郁闷地想这到底是什么人吧,有毛病!
凰鸣山的湖泊之下倒是没什么深洞,看来看去也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水。
“咕噜噜,”应衔月吐了一串气泡后,说道:“凤凰主火,她的翎羽为何会落在水里,不会有事么?”
越江寒带着她先简单地游了一圈,才说道:“我们的水对于神明而言不过是凡水,想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应衔月道:“说的有理,只是湖泊巨大,我们要找羽毛恐怕不好找吧?”
越江寒抱紧了应衔月,低笑了一声,道:“的确不好找,所以还要靠师姐了,师姐如今是凤,我抱着师姐,引心脉以灵力而寻,想必很快能找到翎羽所在。”
怀疑是想占我便宜,但我没证据,因为一只肥啾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应衔月呼了一口气,哭丧着道:“知道了。”
身后越江寒心情极佳,不禁眼睛弯了弯,向湖中深处游去。
不知游了多大会儿,应衔月才开口道:“这湖好深啊,我感觉我们都游了很长时间了,可是还是不见尽头。”
越江寒道:“这湖应该是另有奥妙,不过借着师姐如今的那股心脉力量我能感觉到那翎羽不远了。”
【距离翎羽不到50米】
应衔月眨眨眼,脑子里重复了一遍机械女说的话,不禁感慨着越江寒都可以当一个灵力探测仪了啊。
“哦~师弟还真是厉害啊,这灵力的感知可真是不一般,不愧是魔尊大人,”应衔月由衷夸赞。
然后肉眼可见越江寒头上的黑化值显示降了十个点,好家伙,这就高兴了啊?再然后就听见越江寒的声音,“师姐,那是不是就是凤凰的翎羽啊?”
只见不远处的石头上有两根红色的翎羽,应衔月也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在召唤那两根翎羽。
应衔月挥动自己翅膀,道:“师弟,就是它们了!我们快去拿!”得到它们变成人身指日可待,她可一点也不想当肥啾了!
越江寒听此向前又游了几下,伸手去拿那两根翎羽,结果还未碰到,手指处便又灼烧的痛感,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抓了去放到了应衔月的怀里。
白皙的手指被羽毛烧得掉了皮,应衔月也吓了一跳,虽说这如今不是越江寒的身体,可这小世界若受了伤,指不定会不会带到那个世界呢?
应衔月呼了口气,道:“你怎么就直接上手抓了呢?手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把伤带回去……”语气有责备也有担忧。
越江寒也只是笑笑,道:“师姐这是湖里,若我不拿,这翎羽怎么拿回来?我容不得师姐有半点闪失。”他说着盯着应衔月的翅膀看了会儿。
他盯着她看,她自己也看,恍惚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傻,她现在是只鸟,翅膀是能拿东西还是能咋地?更何况他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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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下湖避水术还是越江寒施的,而且支线模式道具也不能用,只能靠着一个煞笔智能代理系统指导。
应衔月目光撇向一侧,道:“总,总之,我是担心你。”
越江寒眼睛弯了弯,道:“我知道,所以我很开心。”
【恭喜宿主获得两根翎羽,接下来请宿主按照教程吸收翎羽】
应衔月“哦”了一声,低头看向怀里的两根翎羽,按照所谓的教程把那两根翎羽给吸收了,顿时鸟身周遭充盈着神力,简直不要太好。
然而吸收完她就又晕了,晕前应衔月就在想,一天到晚的这烦人的晕倒戏码还没演够么?!反正八成又是什么回忆啊往昔的,就让她当电影一样看看可拉倒了,干嘛还要走个晕倒的过场啊……
总而言之等她忆往昔完之后,她才悠悠转醒,眼前顶着周长宜脸庞的越江寒流露出了无限担忧,而此处周遭也已经是雪芳殿了。
应衔月放松了下来,道:“别担心了,不过是因为那两根翎羽看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越江寒点了点头显然也放松了下来,道:“既然这样,师姐,那你要好好休息。”
-
接下来两个人在机械女和应衔月本身的探查很快就找到了剩下的三根翎羽。
应衔月在铜镜里看了看这张端庄秀丽的脸庞,道:“没想到这翎羽真的是都在我附近啊,有点太简单了吧……”
【寻找翎羽任务完成,以及宿主的问题由本模式解答,此支线在本模式加持下不会很难,加上那位发布人也并没有为难您的意思】
哦?应衔月反复品味了一下这话,那黑心娘娘没有为难她的意思?那就是说她只是想让人换作是她的话遇到周长宜会怎么办?
那这样的话把她一个人扔进来就好了,干什么非要把越江寒他们也扯里面?
“噔噔”是敲门的声音,紧接着越江寒在门外轻喊道:“师姐,衣服可还合适?”
暂时想不明白,应衔月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打开了门,对越江寒道:“衣服很合适,只是……”她顿了顿,看着越江寒有些森冷的表情,“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越江寒冷哼一声,道:“是贺澄慕。”
应衔月惊讶地“啊”了一声,眨眨眼道:“贺师弟?他来找我们了?那他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啊?”
问了这句话越江寒的臭脸才好了许多,甚至还笑了一下,这就搞得应衔月是莫名其妙。
但是等到应衔月来到大厅看到了一个哭哭啼啼说自己好苦的女人,瞬间明白了许多。
她犹豫地问道:“莫……不是,贺师弟?”
女人听此,朝应衔月扑来,哽咽了起来,道:“应师姐啊,我怎么这么难啊?!那个凤神她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还真是贺澄慕,“噗”一下子应衔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贺澄慕更更难过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直叫应衔月啧啧感叹,没想到啊,男主角有一天竟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变成女人?恐怕婉歌知道了也得笑他。
“噗”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25. 第 25 章
“所以,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应衔月又是打量了一番贺澄慕。
贺澄慕一脸幽怨,道:“凤凰神使,朱鸾。”
【确定身份朱鸾,已完成任务找到神使朱鸾】
机械女音播报完那一刻,应衔月简直想一口茶喷出来,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看贺澄慕有看看越江寒,道:“他,朱鸾?”
越江寒点了点头,目光睨向贺澄慕,有些戏谑,道:“师姐,看样子,是的。”
“小越!做人留一线,少在那儿嘲笑我!”变成朱鸾的贺澄慕整个人脾气也不好了,咋咋呼呼的,恨不得直接扑到越江寒身上揍他一顿。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越江寒一只手捂住脸阻拦了行动,他嗤道:“对你我可留不了一线。”
应衔月打断两个人的争吵,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我们啊?还有婉歌呢?她没和你一起么?”
贺澄慕又瘫回了椅子上,说道:“我成为朱鸾之后就有个任务,要我找到凤神娘娘,神使与神明之前天生就有感应,所以隐约也能感受到方位,至于婉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找娘娘?”
贺澄慕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应师姐现在是凤神么?”
应衔月捻了一团凤凰火,笑道:“是啊,我现在可是凤凰,你俩要是谁惹我,我一把火就都烧了,”她顿了顿,“说笑了,婉歌估计也附身在了哪个人物身上了,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你这段时间有被控制么?”
“什么控制啊?”贺澄慕眨眨眼。
刚说完,机械女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二次情景小约会开始,现在进入强制剧情模式】
说啥来啥是么?简直想给这玩意来一拳,然而还没等她暴躁起来,这边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了。
“朱鸾”上前眼神是忧色连连,道:“娘娘,您这一失踪让凤神殿是大乱啊!也让朱鸾好找。”
应衔月看着内瓤里是个贺澄慕的朱鸾这般柔声细语一时之间有些汗颜,她摆摆手,道:“呃,朱鸾你也知道,凤凰万年一劫,我此次跌落四界也是因为劫难□□重生,前不久才找到了翎羽重获新生。”
“朱鸾”道:“原是如此,也怪我们没能及时察觉。”
应衔月道:“但这次多亏雪芳君周长宜帮忙,我才能安稳度过重生劫难。”
“朱鸾”瞥了眼“周长宜”,哼声道:“身为娘娘庇护的尊者,娘娘有难,本来就应该挺身而出。”
应衔月哈哈一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凤阙的神使都这个德行么?
“周长宜”歪头一笑道:“朱鸾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娘娘在雪芳殿这段时间应该也还算舒服吧?”
应衔月无言以对,确实挺好,除了刚开始把凤阙当烤鸟以外后来越江寒再被强制剧情的时候也是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情,但这就让越江寒小朋友知道以后不能接受,甚至三天阴郁,最后用揍了自己一顿的方法惩罚了自己。
不过也能发现,这个周长宜很喜欢逗凤阙,不知道是真的就这种德行还是说对于自家凤神都可以做到不敬。
应衔月呵呵一笑,道:“还可以还可以。”
“周长宜”道:“那就好,说起来今天天气甚好,鸣花洲境内的若香果也当是熟了,我今日有意去摘些酿酒,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陪我同去?”
“朱鸾”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要摘什么若香果便摘,竟然还要使唤我们家娘娘!简直大胆!”
应衔月见此连忙打圆场:“朱鸾你不必这样,不过是摘个果子,长宜邀请了我们我们去便是。”
头头都已经发话了,这当下属的还能提个鸡毛的意见,于是周长宜带头,前往了一片偌大的林子,只进入林子片刻便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再仰头一看,树上挂着一个又一个黄灿灿的果子。
“周长宜”先是足尖一点轻跃到了一棵树上,然后捧着一颗若香果又是瞧又是闻得,笑道:“今年的若香果很好。”
应衔月眨眨眼,问道:“这么熟悉,你每年都会来摘么?”
“自然了,若香果酿酒可是绝佳。”
得到了回答,应衔月不免又是一想,上一任的雪芳君未免太逍遥自在了些,说是尊者,倒是更像个放飞天地之间的散修。
身旁“朱鸾”道:“娘娘,您可是也想要那若香果?不若朱鸾上去为您摘了?”
【摘果一事不可由他人替代,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届时小世界将会扭曲崩塌】
应衔月:……没想让人代替,来这儿我就猜到这摘果子恐怕得我亲自上手。
【只是提醒您】
应衔月:……007我可以申请关闭这玩意么?
久违的007冒泡:宿主大大,你要是关了,之后可就没提醒了,你就要在这个小世界盘旋很久了。
好!她忍!
应衔月强忍着扯出了一抹笑,道:“不必,我自己来吧,”话毕,一跃而上至另一棵大树上,然后噼里啪啦地迅速摘了一堆果子,往袖中一塞便要往下跳去。
结果……
【强制亲密剧情启动】
她的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这样的话之后,脚不知错了哪根筋一下绊倒了,然后她就想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觉得用在凤神身上显得很垃圾么?!
而不出她所料,就在她快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朱鸾尖叫之前,周长宜就一跃飞到了她这边直接抱住了她,两个人款款而下,就差一个bgm搭配了,一时之间应衔月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而直到此时,那个魔鬼的机械女音再次响起。
【强制剧情结束,角色代入解除】
应衔月:……今天已经无语很多次了,太多话已经不想再说了,真的麻了。
越江寒清醒了,他感受到怀中有一份重量,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为何自己正抱着师姐,即使样貌身形不同,可只要是师姐,也足以让他心跳澎湃,他的气息似乎有些重了。
可过多的动作与话不敢多说,他压制着自己那有些欣喜的情绪,轻声问道:“刚刚又是此世规则控制了我们?”
应衔月从他怀里下来,却并未瞥见他眼里的那一份失落,叹气道:“是啊,虽然是简单的一个过场,但是这里面某些地方真的很让人无语啊!”
那边贺澄慕是一阵咆哮,道:“我竟然做了这样的动作,还那么柔声细语的说话!天要杀我啊!”他跑到越江寒和应衔月两人的身侧,“你们,可不能告诉婉歌,不然我的形象就彻底完了。”
越江寒嗤笑道:“你何时有过形象?即使宋师姐知道了估计也见怪不怪吧。”
“那也不可!”
应衔月打断二人,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先把这个后续的做完吧,”她掂了掂手里的果子,“走吧,酿酒去了。”
-
然而未曾想过,在这个此世会待这么长时间,应衔月望了眼外面已经成荫的绿植,不禁是一声感叹,第一个阶段竟然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么?为何那最后一个情景约会始终不来。
正当她思虑着,门外贺澄慕道:“应师姐,院内大树底下埋得若香果酒好啦!这几天就可以拆封喝了。”
【叮咚,请于明夜与雪芳君月下品酒】
意料之外的提醒,这就是最后一情景约会么?月下品酒?不过明日正好每月的十五,前些日子观望天际,也确实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和周长宜再有什么亲密事件了。
应衔月:这次能不强制剧情了么?
【允许不强制剧情,但请宿主大大认真完成】
应衔月:……我知道了。
和狗逼机械女掰扯完应衔月站起身来,对着贺澄慕喊道:“既然酒好了,那我们就品酒赏月吧,反正周长宜的酒不喝白不喝。”
“可以!那我就去挖出来顺带把这事和小越说了吧?”
“嗯,去吧,日子就定在明天夜里,我瞧着正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婉歌不知在何处,此世之外又其实是那鸾鸟体内,不知这时间流速,还是得快些出来才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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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她还是要问问周逾白的。
月中十五果然是夜色绝佳,皎白的月亮如一轮透亮的玉盘悬挂在高空,周遭还有几点星芒闪烁着光。
雪芳殿的后院非常之大,回廊包围,四周种植着娇嫩而明艳的花,中间则是有一棵极为罕见的凤凰树,它如火如风,开着金灿的凤凰花,从远处观望的确就如同一只飞往高空的凤凰。
“哪怕是每天都见过这树这花也还是要不得不感慨一句,凤凰树是真的如虚妄一般美丽,”应衔月轻轻地抚摸着凤凰树的树干不禁感慨。
越江寒眨眼笑道:“师姐喜欢这凤凰树?不若回来我也给你种一棵?”
应衔月坐回石凳上,道:“凤凰树可并非凡树,岂是你说种就种的?”
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颌,乌黑的眼珠看她看得认真,道:“只要是师姐想要的,我都会倾尽一切帮你拿到。”
应衔月愣了一下,哈哈了一声,将目光撇向一侧,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气氛有些尴尬,幸好贺澄慕来得及时,他捧着一壶酒,喜上眉梢道:“小越,应师姐,你们不知道,这若香果酿的酒好香,我刚开封就闻到了,难怪这周长宜年年酿。”
酒壶放桌子上,盖子一打开就是一股清幽醇醚的果酒香,应衔月感叹:“没想到这若香果酿的酒竟如此之香,只是不知道味道了。”
贺澄慕先倒了三杯,道:“你们俩先尝着,我先找找下酒菜,”说完就又一溜烟地跑了。
见此应衔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香醇的酒水在嘴里蔓延,逐渐的还有一股果子的爽口感,她砸了咂嘴,道:“这酒味道不错嘛,师弟,你也喝。”
她自己的酒量是极好,哪怕喝了半斤白酒也是面不改色,可偏偏应衔月忘了此时此刻自己身附着凤阙,凤阙的酒量可就有待考究了。
若香果酒味道极佳,应衔月略有贪杯,喝了五六杯,一时之间整个人飘飘然,她两只手托起有些发晕的脑袋,嘿嘿一笑道:“师弟,你可真好看。”
越江寒心弦一跳,笑道:“师姐你这是在夸我么?”
应衔月伸出双手去揉越江寒的脸蛋,片刻后她点了点头道:“对啊,可再没有比越江寒更好看的人了,”她顿了顿,“不过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个问题,你说他为什么会听见我那时的心声啊?那他现在还可以听见么?”说着说着就有些委屈,竟然开始掉起了眼泪。
越江寒没见过师姐喝醉的模样,他知道师姐很能喝酒,曾经还在神风门之时,他曾远远地看到过师姐和宋婉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简直好不快活,现在这幅样子想必是受了凤阙的影响。
有些心疼,可不知为何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他想把此刻的师姐藏起来,这样就再不会有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了。
越江寒将应衔月的头发缠至耳后,他声音微沉道:“那时是因为师姐口是心非,所以才叫他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至于现在,师姐展露出最真实的样子了,他自然是就听不到了。”
应衔月眨了眨眼,醉醺醺道:“那就算是这样,可就是欺负了他甚至还把你推到了万魔窟底下,还……!总之不是听到心声就可以解决的啊?他应当讨厌我甚至恨我才对……”
越江寒笑了,道:“只是一些口是心非的辱骂和不痛不痒的打法,只要你一直陪着他他都无所谓的,至于万魔窟这件事啊,当时确实是很伤心,可是他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所以当后来你又变成宋婉歌的模样夜里来明渊居时他就已经原谅你了,师姐你记住,越江寒永远不会讨厌应衔月的,永远也不会。”
应衔月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额头抵住越江寒的额头,闭上眼轻声道:“越江寒真的是一个大傻子。”
不知越江寒是何反应,只是这话说完便突然一股冲力直击灵魂,应衔月被一下推出了凤阙的身体,一时之间酒醉的反应也消失殆尽了,再然后……
【接下来将进行马赛克剧情,为了宿主大大及同伴的身心健康,本代理系统将开启观看模式,观影之后将开启下个阶段】
应衔月:……啥玩意?
26. 第 26 章
真没想到自己能正大光明的看十八禁题材电影,还是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应衔月有点食之无味。
一直都在任务之外的宋婉歌突然被拉回另三个人身边,然后还被迫看着这种马赛克级别的东西,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是什么情况?这是我们不花灵石就能看的么?”宋婉歌已经说话不灵便了。
贺澄慕上一秒还在厨房准备下酒菜下一秒就被拉回来看大片了显然也有些茫茫然,但看到了宋婉歌,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委屈,整个人都要扑到了她身上,但很快就被宋婉歌一脸嫌弃地阻挡了。
至于越江寒看着底下自己和师姐之前附着的身体竟然在干那种污浊之事,眉头不禁扭成了一团,然后转过身来不再看此,面上神情相当之阴翳。
应衔月尴尬一笑,道:“我可真真是没想到啊,这最后一次竟然这么炸裂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所以其实周长宜和凤阙才是一对的么?”
宋婉歌完全不在状态,她凑到应衔月身旁,问道:“什么周长宜,什么凤阙?阿月你们在说什么啊?”
应衔月“啧啧”两声,道:“婉歌,你是不知道,我们可是亲自体验了一把上任雪芳君和凤神娘娘那不得了的恋爱史,这不,最后都要造小凤凰了~”
宋婉歌“啊”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大了,道:“啥玩意?造小凤凰?亲自体验?阿月你和越师弟……”说着她在应衔月和越江寒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停停停!”应衔月连忙阻断宋婉歌的胡思乱想,“别乱想,我和师弟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正常走任务,至于这个场面可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被师姐如此之快的否定,越江寒多少有些不开心,但他还是顺着师姐的话,弯了弯眉眼道:“师姐说的没错,我们可是正常的相处,至于为何会发展成最后这样可还要问问那个凤阙吧。”
这时贺澄慕插嘴提问道:“可是,我们身为凡世之人,能和神明于世间留下这样的混血儿么?”
宋婉歌摇了摇头,回答了这个问题:“自然不可以,会遭天谴的。”
应衔月惊讶,“为何如此确定?”
宋婉歌道:“因为我所附身的是凤神的神使丹雀,而丹雀此前一直都在天纵阁,虽然得知到的消息不多,但可以知道的是诞生为天道不容者必将受到诅咒,而神与四界之子视为不容,毁天灭地视为不容,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
难怪会让宋婉歌在任务之外,就是为了让她获得这个消息么?为天道不容者必将受到诅咒……这个天道当真是小气,不过那个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有点让她在意啊……
应衔月敲了敲007:你听见女主说的了吧?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我不就是嘛?为何那个天道没给我降下所谓的诅咒?
007:宿主大大,听到了听到了,这个啊,是因为您是魂穿又不是身穿,再说有我们超时空管理局在,天道的诅咒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应衔月思索了一番,只哼笑了一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老实说马赛克剧情没啥可看,甚至于再看看,四个年纪正好的少年少女该喷鼻血了,所以四个人干脆都扭过脸等待着两个人的大战三百回合完毕。
终于……
【马赛克剧情结束,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伴随着机械女声的响起,四个人再一次跌落黑暗,这一次没有什么所谓的附身了,而是一道又一道讲述着凤阙接下来经历的幻影。
“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还有你!”凤阙满脸泪痕,头发散乱,已经不似最初那个亮丽的神明了。
周长宜上前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难过地说道:“阙儿,你不要这么讲。”
凤阙又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道:“长宜不该是这样的,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周长宜摇了摇头,道:“阙儿你不要这么想,我们的孩子是在我们两个人的祝福之下诞生的,即使他天地不容,也依旧是我和你的孩子,你说是么?”
凤阙用手捂住脸,道:“长宜啊,你说的不对,我无法接受,我没办法接受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竟被天道降下诅咒,我一定要找到办法让我的孩子免受诅咒之苦。”
继续往前走,幻影的戾气不再,变成了凤阙和一个小男孩。
“逾白,我是你的阿娘,要和阿娘出去玩么?”凤阙的声音清脆温柔。
宋婉歌惊讶道:“原来他们两个是母子关系么?”
应衔月“嘘”了一声,边看着边说道:“继续往下看。”
周逾白眨眨眼,眼中有着亮光,笑着道:“我听阿爹说过,阿娘一直很忙,那现在过来了,是能一直和逾白在一起了么?”
凤阙有些苦闷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逾白。”
幻影消散又是新的一个。
凤阙拉着周逾白的手,往前迈去,道:“逾白,要和阿娘一起去看花么?”
周逾白点了点头,依旧笑着道:“嗯!只要能和阿娘在一起,逾白什么都愿意和阿娘一起。”
两个人行至后院的凤凰树下,凤阙轻声道:“逾白,你知道么?凤凰树是凤凰的化身,若有朝一日阿娘不在你身边了,你只当凤凰树是阿娘好么?”
周逾白有些茫然,道:“阿娘,你要去哪里?”
凤阙眼中含着难过的神情,道:“阿娘只是说说,阿娘会一直陪在逾白的身边的。”
幻影消散,
男孩有些不太明白,眨眨眼问道:“阿爹,你在做什么啊?”
周长宜冲他笑了笑,道:“逾白,阿爹和你说,以后你若成为尊者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不要像阿爹一样知道么?”
“阿爹,你在说什么?”周逾白有些茫然。
周长宜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苦笑道:“没什么,逾白。”
话说完,一道流萤溢彩,凤阙就此降临,周逾白睁大了眼睛,有些欣喜地道:“阿爹,是阿娘!”
周长宜没有与他说话,而是站起身来面向凤阙忧虑道:“阙儿,你这次来是意味着已经找到了方法么?”
凤阙摇摇头,手握得紧紧的,道:“没有解除诅咒的方法,但……我找到了能暂封逾白一身毒血的方法,只要他不主动解封,他就可以平凡一生。”
周逾白听不明白,他仰着脑袋,问道:“阿爹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周长宜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笑了笑,道:“逾白闭上眼睛,阿爹要暂时和你阿娘去一个地方了,还有记住阿爹说的话。”
周逾白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弯了弯嘴角,脸颊处凝出了一个酒窝,他笑道:“好的,逾白最听阿爹阿娘的话了。”
黑暗的世界之外,周长宜和凤阙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凤阙传音道:“这个方法还需耗尽长宜的寿命与我的神力,不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如此!这是我们欠逾白的。”
周长宜张了张嘴,无奈笑道:“我知道,阙儿。”
而凤阙蹲了下来一脸舍不得,但也只是轻声道:“逾白,阿娘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一直的……”
似乎是那段记忆太过深藏,呈现给一众人的只有一方模糊,等再看到的只有空荡荡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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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周逾白和化为凤凰树的凤阙,也许是因为那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凤凰,那棵凤凰树也比任何时候都开的美丽灿烂,飘落的凤凰花就犹如凤阙的翎羽。
周逾白睁开了眼睛,不知所措。
他轻轻地喊着:“阿爹阿娘……你在哪啊?”
然而没有人回应,只有沙沙作响的凤凰花摇动的声音。
世界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
宋婉歌抽了抽鼻子道:“没想到这竟然还有个这种故事~”
贺澄慕安慰她,道:“婉歌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至于应衔月,皱着眉问007:故事是挺感人,但这个支线有什么意义?
007摊手:你问发布人啊,我就是个辅助系统。
正好这时那簇光团再次出现在了一众人的眼前,她笑了笑围着应衔月转了一圈,道:“前面在雪芳殿时是不是很有趣?”
应衔月无语道:“娘娘你明明可以直接让我们看你的回忆,却为什么非要把我们丢到你的回忆里假意体验一遍?”
凤阙嗤道:“因为有趣,而且我就是想问你体验了我最快乐的时候再看我最痛苦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应衔月皱眉道:“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能放我们走么?”
凤阙道:“我要看你的答案。”
应衔月睫毛微垂道:“首先那段时光我的体验和娘娘的体验一定是不一样的,毕竟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我师弟的意志在与交流,周长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给你带来怎样的感受只有娘娘自己清楚吧?所以我才会不理解你搞这么一出的用意,”她顿了顿,“不过说实话娘娘你那时候应该确实喜欢上了周长宜吧?否则也不会和他生下周逾白。”
凤阙笑了,道:“我的用意?你和这个孩子不是道侣么?我看你们两个人互相关心的样子,所以我以为会和我与长宜没什么差别。”
应衔月:……我就请问了,这娘娘什么脑回路。
一旁一直听着的越江寒看到师姐听见凤阙这么说也没立刻否定心里有些小愉快,头上的黑化值面板也在应衔月不知道的情况下下降了十个点。
凤阙又说道:“算了,我就是好奇,好奇,如果有人体验了我的经历看了我的过往,是否会做出和我同样的决定?你看我选择爱长宜有了逾白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切,我的选择是不是对不起我的信徒?”
应衔月弯了弯眼睛,嗤笑道:“娘娘啊~你是神,神做的都是对的,就算是人,选择爱的人和他生儿育女又怎么样啊?分明是那个天道不讲理,什么神明与四界之人所生之子视为天道不容,都是祂瞎定的规矩,只是你作为逾白的母亲,须得阻止他吧?”
凤阙听了这一番话,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这个答案我喜欢,不过你说得对,我是他的娘,不能让他做错事了,不过其实之前我也一直有心想阻拦他,只是……”
应衔月食指撑着下巴,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道:“我懂!没了神力不是小鸟就是光团的,这也是无能为力啊,只是我想问的是周逾白造神用全城百姓的梦魇和本源之力化作神力,那这血肉之躯……”
凤阙道:“是凤凰树,万年凤凰树可有成血肉之躯的方式。”
一直没说话只静静听的越江寒勾了勾嘴角道:“那么一场大火岂不是可以烧开这凤凰树?”
“是这样的,不过还需要我以心脉打开裂缝,再以凤凰火,地狱火诸如此类的神火扩大这裂缝。”
越江寒了然,手中直接就凝了一团黑压压的火炎,又再将目光瞥向凤阙,道:“那么开始吧,我也不介意替你教训一下你那不孝儿子。”
27. 第 27 章
凤阙悠悠上下寻找到了凤凰树内最为脆弱的一处,然后一点一点用那小光团的身体将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也许是没剩下多少力量了,完成这一切,光团子变得比刚才还要小上几分。
她有些疲倦地呼着一口气,道:“小少年,烧吧,这凤凰树早多少年前就该有人烧了的。”
应衔月问道:“不后悔么?你本该有机会重新展翅翱翔,做那云端之上的凤神娘娘。”
凤阙无奈地笑了,道:“你们到达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拉你们入幻境也只是最后的一点任性,希望你们能见谅,”她说着面向越江寒,“我真没想到你是忘尘庇护之人,忘尘给予你的那一丝神力你用的很好,逾白就不同了,我的神力只用在封印他一身毒血都十分艰难了,更不要说传承他凤凰火了。”
宋婉歌听着一旁喃喃道:“难怪听师尊说从未见过雪芳君点燃凤凰火……竟是根本没有么?”
凤阙“嘘”了一声,只是又轻轻地说道:“烧吧,烧吧。”
伴随着她的话语渐落,黑压压的火焰直逼裂缝,一声“噼里啪啦”之间一束亮光从外部向里面透射而入,凤凰树的躯干被烧得面目全非,那只鸾鸟也终于瘫倒在地。
直到看到他们四个破鸟而出为止周逾白都还在为鸾鸟灌溉血肉,但也只是到了那一刻,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周逾白瞪大了双眼,几乎是用扑的。
周逾白嘶吼着,眼中却含着诡异的笑意,他喊道:“阿娘!阿娘!你不是说了要一直陪在逾白的身边么?”
周逾白跪在朱鸾草和那一片凤凰花之间,他极力地想要去将那些拼合在一起,可最终还是散乱不堪,也不会有人回应他的那一声“阿娘”。
应衔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他,冷声问道:“你那一声阿娘是在感动谁?我?还是你?总不会是被你活祭的全城百姓吧?”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窃窃私语道:“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要再和这斯文败类的玩意打一架呢,”显然她有些遗憾。
贺澄慕小声回道:“他还有屁的灵力和人打,全身上下都献给了朱鸾草和凤凰树,现在是个娃娃都能把他撂倒吧……”
“哦,好吧。”
周逾白仰起头,瞠目欲裂,他早已没了最初那副温和如玉的样子,就好像憋了多年的怨念,此刻这种疯状才是他的本貌,他冷声道:“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自十岁起就一个人在这冰冷冷的雪芳殿是什么感受么?又知道每当毒血封印微弱时我痛苦不已的感受么?我只是想找到她,有什么错?”
越江寒上前几步,眼睫微微上扬,遮掩的眸中瞬间闪烁了些许冷光,他嗤笑道:“你方才那段发言不就是在说‘娘啊,快看看儿子吧,儿子想死你了’,只是周逾白,我想不通你如今也都这岁数了竟然还苦苦找娘,也不知羞。”
好犀利的怼词,应衔月简直都想给越江寒比个赞了,不过再回头瞧瞧周逾白,不禁摇摇头想骂他一句,要知道在越江寒面前说这种话犹如无病呻吟。
他可是一出生就被他的阿爹阿娘给抛弃了,被人捡了之后也只是赐予了一个“越江寒”的名号养了没多久就又转手将他卖掉了,不知遭难了多少次才进入神风门,结果又遇到“应衔月”这种人,这种经历若是放在某点男频文里那就是逆袭飞升的男主,但放到女频文里也就只能沦落为一个痴情男二了,可叹啊可悲啊!
应衔月思索至此,笑眯眯颔首道:“对对,师弟说的甚是有理,的确是不知羞,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着找娘,是没糖吃的小孩么?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在场的各位没有比你更惨的?就是在场的没有,四界就没有了么?难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霍霍无辜之人么?说到底你就是任性妄为啊。”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皆是不由咂嘴暗声感叹,这两个人的戏唱的可真全,这有来有回的默契得很一会儿都把人说郁闷了,不过这么合拍的人都不在一起,合适么?自然是不合适。
主角二人组突然之间有了新的打算。
“师姐,同这种人说什么废话,直接杀了便是,”越江寒说着手中月照便瞬间出现,提着剑就要往人身上砍。
这时,凤阙神识仅剩的那簇光团悠悠飘到周逾白面前,道:“稍等一下,小少年,容我和逾白说几句话,而且他,本就活不长了,斩也只会污了你的剑。”
孩提时代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让周逾白对凤阙的声音格外记忆深刻,他试图抓住那簇光团,可光团只是神识的化物,无论怎么触碰都不会碰到的。
周逾白的声音微颤道:“是……是阿娘么?”
“是,阿娘啊……”凤阙柔声道,用着最后一点力量化为了人形,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巴掌显然是扇懵了他,他茫然地抬起了头,望着凤阙,道:“……阿娘……为什么?”
“逾白,你说为什么?”凤阙的人形逐渐犹如烂泥一般化开试图与地上的朱鸾草融为一体,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朱鸾草鲜艳欲滴,包裹住了凤阙的每一寸,终于她化为了一只血色的凤凰,凤阙才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声喃语道:“逾白你实在做了太多坏事了,做娘的不能再这么放纵你了……”
宋婉歌瞳孔放大,高呼:“这,这凤神娘娘要做什么幺蛾子啊?!”
应衔月也赶忙凝起剑诀握住映日以应对当下的现状,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任何攻势凤阙扭过了头,笑着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我只是要逾白和我一起去那个世界而已。”
“……只是想要同归于尽么?”应衔月微愣地望着她。
凤阙“嘘”了一声,便扭回了头看向周逾白,而应衔月拉过越江寒的手,用手挡住自己的一侧嘴巴然后冲他小声道:“看来凤阙在知道你是寒渊魔尊时就已经有这样逃出来的考量了,而那些记忆过往也许是她的迷惑,又也许真是她仍想让人记住她的回忆,只是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真的有这个勇气么?”
越江寒倪了眼牵着自己的师姐的手,一时之间热流涌动,他不禁慢慢地与她的手指紧贴,然后再缓缓地攀上那白皙的十指并与它们相扣,直到这时越江寒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凤阙,道:“数万信徒被她的好儿子活祭,若她还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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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神就应该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应衔月看了眼自己被牵住的手,顿时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点了点头,颇为严肃地说道:“的确如此,为人母之前她首先为神,只是凤阙这样情感丰富的神明是不是更适合做人啊。”
“不论她更适合做什么,至少她此刻就在这个位置上。”
虽然曾经遭遇过无数不公,但越江寒的三观倒是很正啊,应衔月不禁思索,那么书中的反派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啊,真是够奇怪的……
那边凤阙张开她硕大的鲜血一般的翅膀,将周逾白环住怀中,她轻笑道:“逾白,你太蠢了,你只看着你的毒血,你无法使用凤凰火,也只想着把你爹娘找出来剖心剜骨,却看不到你阿爹给你留下的一种子民如何敬你!也看不到那位涂云姑娘曾痴情地念你!”她说着血红的凤凰身变得愈加发黑,“我现在无比后悔生下你,你的心是黑的啊,你给这一方土地的百姓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周逾白想要挣扎,他怒视着凤阙,吼道:“后悔生下我?不就是因为你们违背天愿才让我背上如此诅咒的?你们凭什么对我这样?”
凤阙环得更紧了,她冲上云霄然后飞入了凰鸣山之间,她说道:“你说的没错,为娘也有罪,所以我选择和你同归于尽。”
这一出叫四个人是目瞪口呆,应衔月咂嘴,回神道:“这我可真是没想到,这娘俩竟然最后走到了反目成仇的戏码。”
“没什么奇怪的,周逾白他本来就没对凤神娘娘有几分敬意,”令人意外的声音,是涂云。
宋婉歌惊讶道:“涂云姑娘,你不是留在桐雨廊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涂云摇了摇头,笑道:“我有符咒相护,这里的瘴气不会怎样我的,不必担心,那么现在我们是否要说一下刚刚的事情。”
越江寒皱眉道:“你之前果然有隐瞒的,否则区区秘事不想让周逾白知道,出城说了便是,何苦到桐雨廊再说。”
涂云鞠了一躬表达歉意,道:“十分抱歉,我跟着你们去桐雨廊一是为了求证一件事,再一是保证你们能多在那里待一些时间,以来达到现在如今这个局面。”
贺澄慕不理解,道:“涂云姑娘你和周逾白是一伙的么?”
涂云道:“我不会和是他一伙的,他做的孽事如此之多,正常人也都不会和他一道的。”
应衔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涂姑娘你难道和凤神娘娘之前认识?”
“为什么会这么说?凤神娘娘好久前就陷入沉睡了吧?”宋婉歌好奇问她。
应衔月耸了耸肩,道:“我也只是随便一猜,毕竟刚才有听到娘娘说了那么一句,看不到涂云姑娘曾经如何痴情地惦念。”
涂云莞尔道:“应姑娘冰雪聪明,猜的很对,我的确是和娘娘认识,就通过雪芳殿后面的那棵凤凰树,彼时娘娘苏醒多年,她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只能隐约听到凤凰树周围的细小声音,但只是那些细微的声音也足以让她的世界崩塌。”
她顿了顿道:“而我,早在我命定的轨迹中就知道我一定会与娘娘相识。”
28. 第 28 章
“什、什么意思?”贺澄慕先开口问。
而越江寒眸间微微衍出些许不快,他不禁轻嗤,道:“原来涂姑娘大有机遇,竟是从天纵阁来的。”
应衔月有些不可思议地抬高声音道:“天纵阁?那个组织不是一般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么?”她说是不怎么都是好听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个组织的人,四界之间与这个组织尚有一丝联系的也只是那位桐雨廊的风眠君。
涂云苦笑道:“的确如此,但我去到那里是不得已,是拼了命的,要知道我——去那里是为了用寿数换取观命途的机会。”
此话落下,除了越江寒以外的三人都愣了一愣,因为这种违背法则的事情怎么会被世界允许。
涂云似乎能看穿他们三个人的想法,道:“这种事在别的地方的确是不容,可那里是天纵阁,天纵天纵,天道纵容,既然敢起如此名讳,那么就证明他们并不害怕。”
而越江寒双手环胸,黑色的长靴不紧不慢地往前移动了几步靠近涂云,歪着脑袋挑眉问道:“那么不知,涂云姑娘不惜用寿数来观自己的命途是为了什么?”
涂云抿了抿唇,仰头眼神颇为坚定地说道:“我和你们说过,周逾白的一己私欲杀了我的爹娘,因此我只为复仇。”
一直在思考的应衔月不禁好奇地问:“那么你在命途中看到了什么?你又向风眠君求证了什么?”
涂云看向应衔月,语气温和道:“我看到了终结这场杀戮的人,也就是那位凤神娘娘,而我则是推动她走上弑子必不可少的关键一棋,至于向风眠君求证了什么……我只是问她,我们走到最后是否还会有转机,风眠君的回答是死而后生。”
宋婉歌小心翼翼问:“关键一棋?涂姑娘你做了什么啊?”
涂云似是想到了什么,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只是告诉了娘娘前任雪芳君大人死后又遭遇了什么。”
-
周逾白被凤阙带到了凰鸣山的最深处,那里是历代雪芳君的终点,却不会是周逾白的终点。
“儿啊,你看看你爹爹死后都不得安息,”凤阙的声音诡异,“他就是这样被你从墓中带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被你大卸八块,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你究竟对你的爹娘有什么恨,至于这般样子?!”
周逾白被凤阙勒得太紧了,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憋得如猪肝的颜色一般,然而他却尽力地笑出了声,道:“有什么恨?我就是恨你们!恨你们两个的相爱,恨你们不知所谓地生下我,更恨你们替我做下决定独留我一个人!”他说着眼中几近扭曲地望着凤阙。
凤阙松开了周逾白,俯身冷然地望着他,道:“但你恨我们之前可曾想过那些爱戴着你的鸣花洲子民?”
“那是你的信徒,他的子民,不是我的!”他说着竟有些失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凤阙叹了口气,心中那点残存的心软已然消失殆尽,她俯冲了下去直接叼着周逾白冲入了墓穴之间,为的就是那最后一场终戏。
这边五人讨论完之后也在拼命地往凰鸣山深处逼近。
“这究竟是什么绝世好儿子啊?!多大的恨竟然要把自己爹从墓里面挖出来大卸八块,剖心剜骨啊?”宋婉歌一边跑着一边不解地低吼着。
应衔月哈哈一笑,道:“他若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做出这么一连串的大逆不道之事了,不过如今倒也理清所有一切。”
宋婉歌唏嘘道:“只是没想到一场灵族和神明的相恋就造成了如今这么多的灾难,难道真的如周逾白所说,是诅咒?”
贺澄慕问道:“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你们说周逾白做的一切是为了弑母,那么凤神娘娘的神使青愿一直在帮他,她知道这件事么?”
他这么一问,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应衔月“嘶”了一声,道:“这还真是个问题,而且她人呢?还有朱鸾的心头羽又是怎么落到周逾白手里的啊……”
涂云道:“我觉得那位青愿姑娘应当是不知道的。”
越江寒眼睫微抬,目光投向林子的深处,不由淡淡说道:“管那个女人做什么?反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做了什么还重要么?”
话音落罢,他便拉住应衔月的手继续往前跑去,这叫应衔月有些尴尬地看看越江寒,又看看身后的人,最后只得朝贺澄慕他们摆摆手,示意继续前进。
贺澄慕和宋婉歌对于越江寒的无礼行为是已经非常习惯了,只有涂云一人怔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得体地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按照涂云所说的,他们抵达到了雪芳君的墓葬之处,墓外景象已然是惨不忍睹,黑红色的羽毛散落在四周,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血。
贺澄慕望了眼那墓殿之间,感叹道:“这两个人打得挺激烈啊。”
而涂云面向应衔月道:“应姑娘,我们最初说了只有我有能够让娘娘活下来并复活全城百姓的方法,而那个方法就是将朱鸾和丹雀的心头羽抵还给娘娘,那是朱鸾和丹雀留给娘娘最后的礼物。”
应衔月听了她的话眼皮微跳,道:“且先不说丹雀,朱鸾的那根心头羽不是被周逾白拿去做朱鸾草了么?”
涂云弯了弯眉眼,就如同他们第一次在红衣坊门口见到的那个样子一样,宁静雅致,她轻声道:“应姑娘,你知道的,我因为周逾白如蜉蝣一般在世间飘浮了十年,我太孤单了——那心头羽是我用命从毒血中换来的,因而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心头羽抵还给娘娘。”
此话出口,就连越江寒看她都定神了一刻,女子神情坚定,她果真就如同命途中所说扥杨用了十年践行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应衔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了,涂云姑娘,那么望神鹤大人保佑你来路无忧,”神鹤,那是仙界乐灵谣信奉的神明,乐灵谣有习俗,若人即将踏上危险的旅途,他的朋友便会说出如此祝福。
涂云终于笑得灿烂了起来,道:“你也是,应姑娘。”
越江寒身为魔尊自然要在前面开路,其次是应衔月,然后是便是涂云,殿后的则是傻白甜二人组。
也不知道这雪芳墓究竟有多深,更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个岔路口,更何况此处现在一摸黑,进去之后完全是不知东南西北,只能靠灵力感知。
考虑到应衔月,越江寒在前面走得不是很快,他轻轻地牵住了应衔月的手,指腹的温度在这片冰冷之间悄悄地传递。
“涂姑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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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前代雪芳君棺椁所在之处么?”宋婉歌扯着贺澄慕的手指,不禁吞咽了几口口水。
涂云孤家寡人一个,没得人牵,只能摸索着墙壁往前迈进,她说道:“我对雪芳墓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娘娘将前代雪芳君葬在了最深处就陷落凤凰树沉睡了。”
话音未落,里面就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轰隆”巨响,应衔月哼笑了一声,道:“看来也不必找了,他们这娘俩里面打的是昏天暗地,制造的动静不小,倒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走吧!”
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岔路口这才进入了一个还颇为亮堂的地方,想来那就是周长宜的长眠之地,只是如今这长眠之所被凤阙和周逾白破坏的是不堪入目。
“我天!”贺澄慕先是发出如是惊叹。
但也不怪他有如此反应,只因眼前的景象简直血腥到令人发呕,周逾白的两只胳膊已经被凤阙卸了下来,然后被孤零零地扔在了一旁,面上周逾白的眼睛则也被挖出了一只,“咕噜咕噜”滚动了几下被凤阙一脚踩碎,整个墓室中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血味,而凤阙,她似乎也并不好过,半只翅膀也被周逾白扯得摇摇欲坠。
而位于两人之间的棺椁里则是周长宜,他的身上割裂了很多块,而那原本存放着心脏的地方此时也被掏空了去,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叹,那个笑眯眯的温和的男人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弄成这副模样。
这一家人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越江寒似有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说:“都说我们魔族是不堪的种族,如今瞧来这灵族貌似也不怎么样啊……不然怎么会出来这种说出来绝对会让天下哗然的事情呢?”他说着长睫轻扬,眸中轻蔑神情不禁暗流。
涂云说道:“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好的种族,也没有什么绝对坏的种族,不过是因为魔族欲望和野性最多,因而偏见也就最多,好了各位,这四周周逾白的血颇多,还请各位不要碰到,否则与吸食朱鸾香没什么区别。”
那边凤阙翅膀一挥,直接鲜血又是喷出,周逾白尖叫了一声,他一双腿便已然没了,此时此刻的他只剩下了半身在那儿蠕动,满眼仍是仇恨。
“逾白,你想把阿娘变成堕神,想让我自此在这世间弥散的心愿落空了,是不是很不甘啊?”凤阙低声问他,“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该这么干了,这样你也不会出来祸害别人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走到了终局,涂云走上前去,望向凤阙道:“娘娘,我们终于能面对面说话了,我如约而至带来了朱鸾和丹雀的心头羽,至于青鸟的,她……”涂云说着回头瞥了一眼。
而地上的周逾白瞪大了眼睛,喊道:“阿云阿云,你在说什么?你和我娘认识?你……你,我不是说了,只要我完成了我想要的,我会让你亲自杀了我么?”
涂云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道:“我不信你,你可是我的仇人啊。”
她走了几步,蹲下来在他的耳畔低声说:“周逾白,走到如今告诉你一个很遗憾的事情吧,从你决定恨你的爹娘起,你就已经走入了天道为你编织好的命途当中了。”
她的声音就犹如地狱的奏歌,让地上的男人瞳孔睁大,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29. 第 29 章
涂云的话似乎成为了击溃周逾白的最后一箭。
“别这么看着我,搞得好像你……很爱我一样,”涂云看着周逾白那难过的表情,不禁皱眉退后。
周逾白还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只是张了张嘴皮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在他的心里只余下了一个位置,而它装着涂云,但十年前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亲手把自己和阿云之间划开了一道裂痕,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痕,直到一年前阿云来找他,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修复了,但果真只是错觉。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获得什么爱。
想通了一切,周逾白闭上了眼睛,声音异常平静,“来吧,杀了我吧,阿娘。”
凤阙摇头,终于要挥动翅膀给他来下最后一击,然而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周逾白身前,那条生命“啊”了一声瞬间奄奄一息。
一众人也都看清了那究竟是谁,那个叫青愿的鸟儿。
凤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颤声道:“青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的姐妹们都已经死去,如今只剩下了你,现如今你却要保护这个孽障么?”
青愿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长呼着气,苦笑了一声道:“娘娘,是青鸟的不对,我原本以为逾白大人是为了复生您才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又加上我确实很喜欢他……青鸟知道青鸟犯了天大的错误,青鸟愿奉上青鸟的心头羽助此界死而后生,只是还请娘娘允许青鸟能陪逾白大人走最后一程,”她说着双手于胸口凝聚出了一根青色潋滟的羽毛然后缓慢地飞向凤阙,而她因为受了伤又失去了心头羽终于失去了呼吸。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只觉得不忍心,宋婉歌嘟嘟囔囔地骂着:“这周逾白又渣又恶!简直太坏了!”
应衔月也凑到越江寒身旁,眼睛有些亮闪闪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说他,图什么啊?其实也有很多人爱他呀。”
越江寒想了想,略有些不正经地回答:“因为他傻他瞎,他看不到。”
“噗”对于越江寒的回答,应衔月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一下,但场面原因,连忙捂住嘴继续严肃地看大戏。
凤阙上前将青愿抱到一侧,轻声对周逾白说道:“你辜负了另一个对你真心的人,儿啊,你真的做错了太多,”她闭上了眼睛,终是不忍心看到自己手刃子嗣,翅膀挥动下去的那一刻,周逾白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看了看青愿,又遥遥望向了涂云。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了在他很小的时候,阿娘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唱着那支悠扬的小曲。
“凤凰树下良辰景~凤凰花开月醉人~凤凰枝头牵娃娃~娃娃咿呀凤凰宝~”
“逾白,你是阿娘和阿爹最爱最爱的人啦,所以你一定要最幸福最幸福地长大啊,”那似乎是阿娘给予他最好的祝福。
只是不知何时,那个祝福,在他心尖消失不见,让他忘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吐出了最后一句话,“阿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而后随着天谴一道消亡于世间。
凤阙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是啊,你做错事了,做了不可挽回的事,”话毕身上的那些黑红色的羽毛逐渐脱落,又变成了最初的那个光团。
“娘娘,你这是又变回去了?”应衔月有些好奇地上前戳了戳凤阙。
凤阙笑了,道:“嗯,我只是借用了逾白从百姓那里收集来的本源之力,如今事了自然要还回去。”
“可为何是那般黑色的,像堕神一般的样子啊?”宋婉歌也提问。
涂云也凑近了去,道:“娘娘虽提纯了,可到底是借由周逾白的毒血和朱鸾草才得来的,多多少少还是污染的,但不至于会成为堕神,”她说着将手中的两根羽毛置放入凤阙的光团之间。
凤阙道:“谢谢涂云姑娘做的这一切,我也很快就要弥散了,以我剩下的神力和这三根心头羽,鸣花洲的百姓应当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到时他们只会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一切如初,不会发现任何端倪的。”
说罢,光团先是化成了数万光点,接着又小声对应衔月道:“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给你们做的梦,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好么?”
说完这句话,光点“砰”的一声在这一方空间消散,紧接着化作一道光冲了出去,笼罩了整个鸣花洲,彼时那些被周逾白弄在朱鸾草下的百姓们被光点一个一个团住送回了各自的家,各自的床榻之上,赋予他们本就不该熄灭的生命。
愿今晚能够好梦,愿明天能够醒来。
涂云看着凤阙冲出去的方向,感叹道:“娘娘到最后还是完成了她身为神的使命,她没有辜负她的信徒么?可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磨难呢?”
应衔月拍了拍涂云的肩膀,冲她露出了颇为宽慰的笑容,道:“涂云姑娘,娘娘是神,怎么会有错呢?”
“是啊,娘娘是神,不会有错,”涂云转过身看着她,“应姑娘,你知道我曾去过天纵阁,也因此我曾瞥见过这个世界真相的一角,请你记住,我们世界的天是个任性妄为,喜欢玩弄祂子民的存在,而当你踏入命定的轨迹之时,想要中途下车,也许需要极大的代价。”
这时,一声“啊”打破了严肃的氛围,宋婉歌瞪大眼睛,指着地上的一枚火红色的蛋,有些激动地说道:“这难道不会是……凤凰蛋……吧?”说着就想上前观察一下做个小研究什么的。
而涂云扭过头看到那颗蛋的一瞬愣了一下,嘴里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缓缓上前去捧住那颗蛋,“各位,这颗蛋可否让我带走?”
她说完这句话,连忙又道:“不必担心我活不到这颗蛋孵不出来的时候,我…尚且还能活三年五载,而且我和风眠君有交易,我接下来会回去桐雨廊,待我死后风眠君会接手我接下来的事。”
越江寒上前瞥了眼这颗蛋,道:“这蛋的确是凤凰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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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一定就是那位凤神的转世吧?”
听到越江寒这种噎人的话,应衔月“呃”了一声拉住越江寒将他揽到身后,道:“这蛋我们拿着也没用,既然涂云姑娘想要你便拿去吧。”
涂云捧着那颗蛋向四人鞠了一躬在雪芳墓前与众人分别,命运啊总是喜欢有点转折,也许在她的前路里那颗蛋会成为她为数不多的希望。
而在凰鸣山的另一侧,一个令人再熟悉不过的小男孩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按照我给他规划的路径竟然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死,周逾白啊周逾白,你还真是个蠢货,本来还指望着你做完这一切用满城的瘴气和那一首不知所谓的童谣栽赃给魔族呢,看来是不行了啊~小铃铛我啊对你很失望!”
他嘻嘻一笑之后,然后转眼表情变得极为阴翳,朝着另一个山头迈进。
-
“你们跟上来干嘛?”越江寒青筋微跳,看了眼后面两个跟屁虫,只觉得有些烦躁。
贺澄慕嘿嘿一笑,道:“小越,我和婉歌这不是知道你和应师姐要去海灵渊想献出彼此的一份力量么?”
宋婉歌也凑上去眨眨眼企图卖萌道:“就是啊,而且浮舟需要灵力驱动,我和澄慕也可以帮忙啊,”她说着又面向应衔月,“阿月,好不好啊,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真的不想就这么说拜拜了~”说着又眨了眨眼。
应衔月啊哈哈了一声,瞥了眼有些不悦的越江寒,但仔细想想浮舟飞行不能只靠他一人劳苦,于是扯了扯越江寒的袖子,小声说道:“师弟,我们就带上婉歌他们吧,好不好?”
越江寒的呼吸重了一瞬,他眸光闪过贺澄慕,心中的不快更重了一分,但面对师姐只是委屈地说道:“师姐,你有我一个人不够么?”
这个人竟然还给她撒娇!应衔月内心一阵咆哮之后,轻咳了一下道:“师弟,咱俩之前的事还没解决,你就当是补偿我的,不可以么?”说着她眨了眨她灵动的大眼睛也在试图撒娇来换取越江寒的同意。
而显然越江寒是永远战胜不了应衔月的,他撇了撇嘴,然后瞪了眼贺澄慕,才说道:“好吧师姐,我可以让他们跟着,但之后如何得听我的,否则我随时把他们两个请下去。”
能感觉到这是越江寒最后的底线了,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成交!那么婉歌,神风门那边……”
宋婉歌立马支棱起来,道:“放心好了,阿月,神风门那边我和澄慕会以四方游历为由递交师门,我俩早年就常常外出,这个理由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她说着面向贺澄慕,“澄慕,纸鹤传递吧,纸鹤缓慢,到达神风门我们也差不多就到了海灵渊,到时神风门若要查看鸣花洲的状况也不会有别的怀疑了。”
贺澄慕点头,然后用灵力在纸鹤中大概灌入了近日见闻和出门的理由,也抹去了越应二人的存在,等纸鹤悠扬往神风门方向飞去,四个人便登上浮舟往海灵渊的方向而去。
30. 第 30 章
人一旦脱离的危险就该自己找点事了,比如和越江寒讨论一些前尘往事。
“他俩这是在干嘛啊……”宋婉歌和贺澄慕挤在一起,想要透过那扇被上了屏障的门看一看屋内的情况。
“不知道,但感觉好严肃的样子啊。”
屋内,应衔月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她微微抬眸望着越江寒,道:“现在鸣花洲事了,师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吧?”说着她眉眼弯弯,似有夹杂着隐藏着许久的怒气。
越江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倒好茶水又在桌子上摆好几样精致的糕点,准备妥当后他后退了几步站在应衔月的面前一撩下摆直接跪了下来,这叫应衔月没差点把刚放嘴里的糕点给喷出来。
越江寒仰着脑袋特别乖巧,道:“师姐,你原来曾说过的,若是男人犯了错,就应该如此下跪恳请心爱之人的原谅。”
应衔月拿起手帕赶忙擦了擦嘴上的糕点屑,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我说过这种话么?”
越江寒眼尾上翘,笑得明朗,不像是诚心道歉,倒有点戏弄的意思,语气中竟有点愉悦,道:“师姐说过啊~”
应衔月瞧他那模样,只觉得有些不爽,怒视了他一眼,说道:“当时说了,事情结束后,我想知道的,你都愿意告诉我。”
越江寒点点头,依旧笑着道:“嗯,师姐且问。”
应衔月不太满意他的态度,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发问:“那么我问了,越江寒你初入神风门之时真的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么?”
越江寒眨眨眼,道:“这个问题师姐知道知道答案后会怎么样?会后悔那一天救下我么?”
应衔月叹了一口气,然后捏住旁边的茶杯连忙灌了一杯,这个反问就在默认他早就是黑下黑了是么?应衔月道:“我知道了,那么既然你本性如此,那听到我的心声也不影响会恨我讨厌我吧,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是个虚伪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这个是最不能理解的。”
“噗嗤”越江寒笑了,他眼中闪着一种名为喜悦的光辉,道:“师姐,你很了解我嘛,你说的很对,按理说你平常那么对我,就算我能听到你的心声,待我有能力之时也绝对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是……”他顿了顿,“嘶”了一声,“师姐身上不知为何有种别样的魅力,我那时心中竟下意识地劝说自己只要师姐能一直陪着我我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不知不觉间这颗心就已经彻底地充斥师姐的身影太多了。”
越江寒说着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他又说道:“可能是我一个人太久了,又也许喜欢上师姐这件事是天道给我设下的局,不过若是那样,我也认了。”
这么一通话应衔月算是理解了,但是这其中有些地方仍有些解释不通,感觉还需要往下走才能摸清楚,现在吧就只当她太有人格魅力,连反派也抵挡不住好了。
应衔月竖起拇指,道:“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你是能听到我的心声,也虽然我在你面前展露了两年本性,但这次也好像完全不奇怪我为什么不是原来那个尖酸刻薄的样子了啊?”
越江寒挑了挑眉,笑道:“是啊,我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啊?师姐好奇也是有道理的哦,要我我也很好奇,”他上前了几步,捻起旁边的桃花糕往应衔月嘴里送,看着她满脸讶然的样子只觉得她分外可爱,他说,“只是师姐,我最爱你了,你的所有样子我都曾纳入眼中,也因此没什么好奇怪的。”
越江寒说完这句就转身而去,眼睫却不由耷拉下来遮挡住里其中的阴暗,师姐的本性曾经只在她的那群同门师兄师姐以及贺澄慕和宋婉歌面前显露,那是他无比嫉妒羡慕的,也因此他没有办法对那两个人有太多好感。
应衔月看着越江寒头顶的板子就在刚刚悄默默地给她升了三十个点,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下跪又不是她让下跪的,询问也是他说的事了后她怎么问都可以,怎么就这样啊?
咽下了最后一口桃花糕,应衔月的那点小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之后,决定今天不理他。
外面偷听的两个活宝见这俩聊完以后一个阴郁了一个生气了,瞬间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贺澄慕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应师姐外面有男人了,叫小越发现了,然后他很吃醋,但应师姐则觉得小越不识大体就很生气?”
宋婉歌一脸嫌弃地瞪了一眼贺澄慕,道:“得得得,你这想到哪儿了?猜的乱七八糟的!我估摸着是两个人说了什么让彼此不开心的话了。”
猜得还算对,路过的应衔月听到了不禁感慨,女人不愧是女人。
然而这感慨还没完,她就突然有种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直击灵魂,“砰”、“砰”、“砰”连续的三下,一下比一下痛,紧接着是无法呼吸,这个感觉略有些熟悉,直到她痛得晕过去时,应衔月才想起她重回到这个世界时她也同样有过这样的反应——身体没有机能,无法容纳她的灵魂。
只是这一次,来的比那一次要猛烈许多。
而应衔月在看到了越江寒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赶来那一瞬间,面部表情也舒缓了许多,但也终于在无数痛楚之间彻底晕睡了过去。
【警告!身体机能余剩还能支撑90天,请宿主尽快重塑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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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月,你与天有一场未解的棋局,而这场棋局,师尊也没有办法帮助你,”月无凌手中黑子落下棋盘,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应衔月。
而应衔月不解地望着手下棋盘,嘟嘟囔囔道:“师尊,你在说什么啊?徒儿一点也听不明白。”
一向不苟言笑的月无凌竟然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摸了摸应衔月的脑袋,道:“这些年你一直对外装作那副模样,师尊心中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衔月,你可曾想过你如今的自认为对的事也有可能是被设计的呢?”
应衔月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与月无凌对视,她轻声道:“师尊,那怎么可能……”
月无凌“嘘”了一声,温和地说道:“不要急着否定,你的路还很长,仔细想想,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而等你解决了困扰你的问题后,就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回来月华山吧。”
“可是师尊,我看不清,我什么也看不清,”应衔月站起来抱住了月无凌像个小孩子撒娇买委屈一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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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无论无怎么走,前面都是死胡同。”
月无凌贴着应衔月,轻声道:“衔月,不要怕,你很了不起,你的身边又有很多了不起的人,有他们的帮助加上你自己的聪慧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去的。”
这句话音落下,面前的月无凌越来越远,应衔月想要扑上去找她,可是怎么抓也抓不住,而在这一时刻她终于惊醒了过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浮舟之上,一下舒缓了一口气,而这时门外宋婉歌拿着一套翠绿色的襦裙进来,见到应衔月醒了过来连忙朝外面喊了一声:“越师弟!阿月醒了!”
一瞬间,越江寒以最快的速度端着一盘饭菜进入房中,他睁大眼睛望向端坐在床上正傻愣愣看向他们的应衔月,喉咙之间隐约有些哽咽,但很快他咽了下去,快走了几步上前,问道:“师姐,你身上有什么哪里不适的?”
应衔月歪了一下脑袋,不禁皱眉“嘶”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这是昏了几天啊?”
宋婉歌把拿来的衣裙放在她的床榻上,没好气地捏了捏应衔月的手,道:“整整半个月,我们马上都快到海灵渊的边界了,真的是快把我们吓死了!”
半个月?!应衔月听见后下巴没差点给震惊地掉下来,她瞪大眼睛,舌头都有点打结了,道:“半个月?!疯了吧!我上次明明才昏了一天而已,”再一瞥一旁的面板上显示的三十天,她才有些恍然大悟。
越江寒将木托盘上的虾仁白粥和爽口的小菜放置桌上,他微蹙眉睨了眼宋婉歌,然后还算有礼貌地冷声道:“我师姐还要休息,还请宋师姐把我师姐的衣服放下便出去吧。”
宋婉歌背过两个人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还想和阿月同行,真就想对越江寒爆出点美丽的言语了,说这话不就是想和阿月独处么?而且这个人离了阿月是完全本性暴露啊,这半个月真的是没少折腾她和澄慕,这人,真的难评!
“知道了!”宋婉歌“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把手里的襦裙放进应衔月的怀里,然后又笑脸盈盈地面向她,“阿月,那你好好休息哦~”说罢便又转回身去快步离开。
应衔月“啊”了一声一脸纳闷,这一群人在她昏睡的时候都学会变脸了?
越江寒才不管宋婉歌如何想他,他只顾想着师姐,将桌上的粥端了起来,舀了一勺,轻声道:“师姐,这粥放的如今刚好不热不凉,你尝一口。”
应衔月瞥了眼越江寒那只握着勺子的手,他握得紧紧的,似乎想要捏碎似的,也只是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来越江寒此刻的心境——他那颗担忧她的心悬着的太久了。
她微微弯起嘴角,用自己冰冷的手触碰越江寒温暖的手指,她仰着脑袋,眼睛水润明亮,说:“师弟,感觉到了么?我依然在这儿,即使冰凉,我的温度也依然是真实的,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说完这句话,应衔月看了眼越江寒那脑袋上的几乎要爆表的黑化值很快溜溜地往下降,心中暗想,自己可真是太行了!
但这三言两语的安抚短时间还行,要她真嘎了那就真是没办法,还是得快点重塑身体啊,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越江寒那随时爆表的黑化值。
31. 第 31 章
海灵渊的百姓沿海而生,真身多为天性纯善的海洋生物,不过叫应衔月不理解的是身为海洋生物的他们竟然是吃的海鲜,同类吃同类,挺有趣,还是说他们已经是更高级的物种,那些海鲜无灵无识吃了也正常。
于是乎,四个人落了地就想找了海灵渊当地最好的酒楼先吃了一顿海鲜。
应衔月拍了拍自己吃得有些微鼓的肚子,不禁感慨道:“这海灵渊的海鲜我早就想再吃一次了!”
越江寒将披风披在应衔月的身上,低下头道:“若师姐以后还想吃,我也可以给你做的。”
应衔月两只手捧在一起放在下巴下,然后扭头睁大了杏眼明亮亮地看向他,道:“真的假的?师弟咱俩可说好了!我之前就没想过师弟你的厨艺如此之好,那几日虽然都是粥,但也一直是换着花样做的,想来师弟做别的是没有问题的!”
她这么一扭头,两个人的头一下子就挨得很近了,四目相对,简直尴尬,于是应衔月不由眨了眨,然后连忙往下移了移,结果视线直怼越江寒那张嫣红的嘴唇。
这叫她吓得连忙闭住眼睛,内心暗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三遍。
越江寒见此有些失落地后退了几步,但很快恢复成一开始那副眼中含笑的样子,道:“自然,师姐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应衔月“啊”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嗯嗯,那……那说好了啊!”
宋婉歌无语地看着这俩人,拉住贺澄慕往前走,嘴里默默说道:“咱俩先往前走,可别在这儿杵着碍事了,”自从浮舟半月相处,宋婉歌算是看透了,这越江寒是各种卖乖要追求阿月,而她和贺澄慕这个傻子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碍事,否则他俩会完蛋的。
贺澄慕没眼力见地瞥了眼他俩,问宋婉歌:“婉歌,怎么走啦,不等小越他们么?”
正当宋婉歌满头黑线地表示想先走一步时,应衔月“呲溜”一下跑了过来,只因为对着此时的越江寒不知为何她真的很尴尬!她干笑了两声:“婉歌,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听说海灵渊最近要举办灵巧盛会,有些外族人也会来玩,可热闹了。”
宋婉歌偷瞟了眼身后那个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的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揽住应衔月,道:“好啊阿月,咱们去玩,把这两个人男人都落后面!”
提议不错,这种烦心的时候就该购个物啊,应衔月笑弯了眼,道:“非常可以!不过嘛……”
于是,身后两个少年郎就这么被当了苦力,虽然主要是贺澄慕,贺澄慕不开心地扛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地瞪了眼越江寒,道:“小越,你这非常不厚道,分明就是合理压榨!”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上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他语气无辜地说道:“师兄,我这段时间又是支撑浮舟前进又是照顾师姐,累得不行,这种对你而言再轻松不过的活也就不用我分担了吧?”
贺澄慕听了脸部表情几乎扭曲,他看看前面完全不搭理人的俩人,又看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透着不知道多少精光的越江寒,简直是有苦说不出,最后骂骂咧咧地道:“是是是,大爷您累大爷您歇着,小的我搬!”说罢两只手一使劲儿身上的东西都往身上拎了拎。
应衔月往身后瞧了一眼不禁一笑,却突然之间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没疼得她骂出来,她反应还算迅速立刻伸手将那个人抓了回来,而那个人似乎是也没料想到,被拉回来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
哦?是个很秀气的男孩子?应衔月也愣了一下,她也算见过不少俊朗的男子,可眼前的少年却也还是让她眼前一亮,因为那不能说是俊朗,而是漂亮。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立马向应衔月鞠了一躬,语气中满怀歉意道:“这位姐姐,小律是有急事所以才会跑得这么急,撞到了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说着笑了起来手中变出一朵花递给应衔月,“这朵花就当做是赔礼了,若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我会以最大的礼节向姐姐道歉的,”说着挥了挥手便跑开了。
应衔月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盯着那支开得俏丽的水中星不禁眨眨眼,片刻后才发出一声感叹道:“……好漂亮的少年啊。”
少年太漂亮了,连带着宋婉歌和贺澄慕也都不由怔了一下,连声感叹:“这少年郎未免生的太好看了,”而这就都忽略了在一旁极度不开心的越江寒,他长睫微微倾覆,遮挡住那双黑琉璃般的眸子,然而那股暗流却无法遮掩逐渐溢出。
不等应衔月发现,越江寒那副不悦的模样便瞬间收敛走了上去,皱着眉有些忧心地问道:“师姐,疼么?”
反应过来的应衔月轻“吼”了一声,揉了揉自己仍有些作痛的肩头,冲他笑了笑道:“还好还好,不过就是撞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姑娘,不必担心啦!”
越江寒盯着应衔月那处被撞的地方片刻,然后伸出手轻轻牵住她的指尖,羽睫则是不经意间上扬,将瞳孔聚焦与她对视,他笑得有些委屈,道:“师姐,可我心疼。”
应衔月看着他咽了口水,好吧,琢磨起来,论蛊惑人的能力还是反派技高一筹啊,他这么一笑一瞥的,别说什么漂亮小少年了,就是四界最美尊者朝夜仙尊放他面前都得黯然失色啊……
这么一想再看他脸颊简直发烫,于是应衔月连忙抽出手挡住自己脸,讪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心疼你心疼你最心疼我了,我们江寒就是师姐的贴心小宝贝!”
这话越江寒最爱听,一下子他的眉眼更弯了弯,握着应衔月指尖的手也不由捏了捏,他柔声说道:“嗯,最心疼你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又腻歪在一起了……”宋婉歌无了个大语。
贺澄慕笑眯眯地道:“应师姐和小越两个人不就该这样么?他们俩早十年前就该这样啦……”
宋婉歌垂眸,早在十年前就该这样?月华仙尊当初和她说过无论如何阿月和越师弟都要经历一场劫难,十年前阿月的身死只是个开始。
她可是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红烛的火光染得明亮的月老庙之间,越江寒整个人愣怔不已,而他怀里的人被鲜血与红光衬的惨白,也就是那一天开始,越江寒疯了。
“澄慕,不要想了,十年前月老庙的那件事是逃不过的,”宋婉歌淡淡说着,“我们只能期待着阿月回来之后,一切能如常平和地走下去。”
没想到婉歌会是这样的反应,贺澄慕愣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奈说道:“是啊,只期待接下里能如常平和地走下去了。”
-
这次没有周逾白这种垃圾搞事,又有越江寒的小金库,完全是可以在海灵渊找一家舒舒服服的客栈住下,再去海珠楼向珠辻海希借得海灵渊。
“哎呦!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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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啦!”应衔月一下子扑在了床榻之上,连续翻了几个滚才坐正。
越江寒将储物袋中的轻纱帷幔拿出挂在床榻四周,收拾得匀称之后,才说道:“师姐近日睡眠不佳,我给你挂上帷幔,挡着光亮,施上安神咒,晚上睡觉便不怕梦魇侵扰了。”
仰起头看着自己头顶的遮光帷幔,心中那种睡得安稳的感觉就油然而生,反派这居家能力,简直是看了无数遍都还是想感叹一二。
应衔月翘起腿甩掉了脚上的鞋子,然后两只白皙的脚就那样显露出来,上下一摇一晃地摆着,她两只手捧起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望向越江寒,道:“师弟,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谁嫁给你不得幸福死啊?”
越江寒睨着那片一翘一翘的白嫩皮肤,不禁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赶忙将视线与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他有些不开心地说:“师姐,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人,娶了她便是要白首同心的。”
他的语气有些执拗,叫应衔月不得一愣,而看他的目光,执着爱意几乎溢满,她才想起自己不当回事的那场结亲是被越江寒放在了心尖上,满心欢喜地去求娶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着要怎么和他去说这件事,正巧外面开始热热闹闹起来了,应衔月便蹬上鞋子往窗户那边小跑过去,双手撑开窗户,只见楼下皆是欢呼——原来是灵巧盛会前夕的珠辻巡游啊。
简直就是转移话题的好时机!应衔月眨巴着眼睛,道:“师弟,咱么出去瞧瞧?”
越江寒不傻,也能感觉到师姐此时不想讨论这件事,他垂眸将那些负面情绪一应藏匿,然后很快扬起眉眼,道:“师姐想看,我们便一起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出了门,有些事也许需要到一定时机才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谈。
珠辻巡游果真盛大,海希所到之处熙熙攘攘一片,宋婉歌和贺澄慕也都闻声而来,四个人站在走廊之上朝下瞧着,只见人群之间几个人抬着一顶华美的被蓝色轻纱装饰的步撵,透过轻纱可瞧见里面坐着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裙的雍容华贵的女人,那就是珠辻海希。
“即使见过海灵渊的珠辻大人,也还是会被这个场面震惊到啊……”宋婉歌两只手交叉叠在围栏上,不禁感叹。
应衔月也是赞同不已,毕竟其他七位尊者都不会像这位珠辻海希一样这般的有烟火气,说是尊者,却更像是人间女帝。
正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一阵惊呼声传来,紧接着是“唰”的一枚剔透水玉制飞镖直至海希的步撵上,而人群也伴随着那枚飞镖的飞来逐渐散开,一时之间海灵渊的子民对盛会的欢喜变成了对闹剧的议论纷纷,毕竟谁也没办法忽视正对着步撵的十步之外躺着的化作原型的海灵渊人的尸体。
“这,什么情况啊?”有人惊恐地低声吼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珠辻大人的巡游之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有人颇为严肃地怒斥此等行为。
“这好像是罗氏一族家的小公子啊……可叹可叹!”也有人眼尖,远远瞧着竟看清了死者何人。
见如此骇人场面,不少百姓都在小声讨论着,而步撵上的海希隔着那层轻纱盯着自己正前方的死掉的半人半鱼的尸体,呼吸不由加重,她伸手挑起一旁插入她步撵之中的那枚玉制飞镖,只见上面挂着的纸条上不过是一句,
“游戏开始”。
32. 第 32 章
海希盯着那纸条片刻不由蹙眉,但很快手腕一紧那纸条联通飞镖一起变成尘糜。
她伸手挥开轻纱,从步撵上下来,她微微仰着脑袋,安抚道:“我的子民,这是有恶人妄图扰乱我海灵渊的人心,但本尊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还请不必忧心!”
扬声说完这句话,海希瞥眼看向一旁的侍女,低声吩咐:“尽快将这罗净曜转移至异查司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还有,给罗家一个交代,巡游就散了,本尊乏了,”说罢便重返步撵之上。
侍女冲她颔首,道:“是,海希大人,”然后便面朝百姓们道,“今日发生如此骇人之事,珠辻大人也倍感难过,受了惊扰,此次巡游便就此结束,还望各位见谅,”说完朝着几个方向行了个大礼。
那步撵也便随着海希凝出的海浪朝着海珠楼的方向卷飞而去。
楼上宋婉歌直到步撵消失不见才出声:“我的乖乖嘞,这什么事啊,怎么这就又发生了这种杀人的事啊?老天爷就不能让咱们顺顺利利的么?!”
而贺澄慕蹙着眉盯着下面要被海珠楼侍卫抬走的罗家公子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认识那个人,海灵渊颇有名望的士族罗氏一族家的小公子,那人可是被家里人宠着养大的,是如何被杀了之后当街扔在此地?”
“罗氏一族的小公子?”应衔月疑惑不已,定睛在下面四处打转,只见零零散散的人群之间有几个穿着华贵的男人女人正仰头看着,脸上尽是震惊和痛苦,却迟迟不敢上前,“那么那些应该就是那位罗小公子的亲族吧?”
越江寒也瞄了一眼,道:“海灵渊罗氏?死的是罗净曜?”
贺澄慕回神点头,道:“正是,海灵渊的尊者不同于其他几位尊者隐秘,内部也有几个比较大的士族帮衬珠辻管理海灵渊,罗家就是其中之一,而死的这个罗净曜是罗家的嫡幺子,若不是刚才珠辻大人仍在场,只怕那几个罗家人就闹起来了。”
越江寒“啧”了一声,道:“出了这种事,那海灵玉想要借应该更难了吧?”他有些不悦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瞳孔往左上的方向转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歪招。
“喂喂喂,小越,你这样该不会是想……那啥吧?!”贺澄慕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快步走近连忙瞥眼提醒他一旁应衔月还看着他呢。
越江寒视线缓缓移到贺澄慕的脸上,目光肃杀,但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极为大声地说道:“贺师兄,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去偷啊!”语气充斥着不可思议。
而贺澄慕听完他说得话脸一点一点裂开,最后整个人彻底石化风干,片刻后他甩了甩脑袋冲着越江寒咬牙切齿,但再瞥向一旁都是不可思议的俩人,嘴里要骂人的话全变成委屈巴巴的了,“……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宋婉歌两眼微眯盯着贺澄慕,道:“什么怎么样?贺澄慕,你不会要提出“偷”,这么不靠谱的建议吧?”
应衔月也是“嘶”了一声,有点委婉地开口:“贺师弟,若是咱们真的偷了,不等我用呢咱们四个就要被追杀了,而且咱们的队伍里还有师弟,若是珠辻发现师弟参与此事,只怕海灵渊与无暇之夜会交恶。”
贺澄慕瞪了一眼依旧笑眯眯的越江寒,干巴巴地承担了所有:“我没有,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内心泪如雨下。
应衔月见此轻笑,道:“行了,莫打这玩笑话了,我们不若等灵巧盛会来临再做打算吧,在那之前,我们先四处打探一下消息吧。”
说完这话宋婉歌和贺澄慕点头表示他们俩先撤了去街上溜达溜达看有什么消息可听的。
而这时许久没冒泡的007难得上线,却带来了一个任务,让她查明罗净曜身死原因……
应衔月不禁蹙眉冷笑:007,这么久没吱声,一上线就给你的宿主大大任务啊?而且罗净曜身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让海灵渊的人查就好我去查那不是越位么?
007:宿主大大,如果你不去查,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接下来罗家会联合其他几个士族一起将海希拉下台,到时候海灵渊局势动荡,你们无论是想借还是想偷难度都极为巨大,上面也是为了减轻您的负担。
应衔月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什么意思?罗净曜的死难道牵扯到不少的事?
007:这就是机密了,我不能说,希望宿主大大斟酌一下。
应衔月:……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接就是了!
007:那就好,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大大接了不会吃亏的,之后的奖励也是十分丰厚的。
说完这句话007再次消失不见,应衔月却极其不悦地盯着底下罗净曜死后落下的那一滩血,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的感觉,那时桐雨廊里风眠君的那句提醒现在想想也依旧是那么有道理啊……
“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怎么这种表情啊?”越江寒发觉到应衔月的眉间拧成了一团,伸手想要探一探她的灵识。
这时应衔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难看,她很快舒展眉毛,抓住越江寒想要伸过来的手指,道:“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灵巧盛会是七天后,我们得快点去找到些有用的信息了,走吧!”
-
打探消息一茶楼二青楼,但光天化日之下一对男女出入风尘之地着实不太好,所以两个人直接选择去了海灵渊最好的茶楼——春潮雨。
选了二楼走廊的位置,扭过头就能看见海灵渊边边上的那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屿海,而屿海之下是那座璀璨的海珠楼。
“小二,一壶琼脂烈焰!”应衔月手朝那边忙活着的小男孩挥挥手。
男孩儿极为伶俐,见此连忙过来,道:“客官真是好眼光,我们春潮雨的琼脂烈焰可是顶级好茶,其他点心啊瓜果呀可还需要?”
应衔月寻思着都花了越江寒好些钱买一壶好茶了,那这么瓜果点心便省了吧,正要开口,越江寒道:“一盘三色糕,一盘云桃,再来一碟金香瓜子。”
男孩儿一听这要的可都是好东西,一瞬间喜上眉梢,道:“好嘞客官,还请稍等!”说着就麻溜地跑到楼下去了。
应衔月见男孩身影没去,才说道:“三色糕和云桃也就罢了,你点什么金香瓜子啊?!那东西可贵了!”
越江寒眉眼弯弯,笑得跟朵花一样,道:“好点配好茶,再说,那金香瓜子是师姐爱吃的。”
要了个命,这小子竟然又用美男计,应衔月心中大惊,最近几天本来就对这小子的引诱有点顶不住了,结果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
这么想着应衔月脸颊泛起了些许红晕,她连忙扭过头看向外面的屿海,让海风吹吹她身上的热气,然后道:“我爱吃你也不能这么浪费钱,那壶琼脂烈焰是没有办法了,这种茶楼你不买他们最好的茶,问这儿的人他们怎么会和你说消息啊……”
越江寒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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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师姐好可爱,心中暗自生出这样的声音。
这样想着他将两只胳膊竖着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头则是靠着胳膊,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瞧瞧着她,片刻才道:“师姐,我是你的,我的东西也是你的,所以你不要有这些忧虑,好么?”
这话听着怪让人舒服的,但应衔月还是板着脸轻声教训道:“你是你自己的,怎么会是我的呢?不过……”她转调柔和,“还是要谢谢你这么说,师弟。”
两个人正说着,有几个海灵渊人落座在他们后面没事地闲聊了起来。
“哎,这年头都什么事啊。”
“是啊,眼瞧着灵巧盛会将至,家里人还让我去寻位小仙子领回家呢,我就对他们说出了这种事灵巧盛会会不会推迟也不好说了!”
“灵巧盛会是绝对不会推迟的,你就放心吧,那罗家的事情如果查不到,那么珠辻大人说什么也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那人说得声极小,若不是应衔月五感极好还真就听不见。
“罗家可是珠辻大人的得力助手,真的就这么压下去他们家会愿意么?”
“不愿意也得愿意,而且我听说珠辻大人好像早就对罗家不太满意了。”
“嗯,怎么说?”
那人轻蔑了笑了一声,“说什么得力助手,可罗家当家的其实早有逆臣之心,甚至私下想推翻珠辻大人,辅佐那位海落大人上位珠辻。”
直到听于此处,小二端着瓜果和琼脂烈焰上来了,应衔月瞧着男孩儿熟练地为他们二人倒出如琼脂一般透亮的火红茶汤,片刻后微微抬眸笑着问道:“小二,我们二人初到贵宝地,不知可否有什么好景值得一荐?”
男孩儿露出笑容,道:“客官,您这个时间来海灵渊是真对了,我们海灵渊一年一度的灵巧盛会就是这个时候办的,每逢这时,屿海边都是最美的,放海灯的,摆小吃摊子的,哦!还有屿海之中唯一年之间才显露出来的匣中云间,我们这儿的有情之人都会到那儿一拜,求得至宝海灵玉的保佑!”
应衔月有些为难地道:“可我怎么来时听说那位珠辻大人的步撵受到了惊扰,似乎是……有人死了?这灵巧盛会还能开起来么?”
男孩儿一听这个,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客官,小的奉劝您一句,这种问题莫要出去乱问,珠辻大人很不喜欢,不过……嘿嘿,小的还是可以和您说一些小道消息的。”
“嗯,你说。”
“今日死的那位是我们海灵渊赫赫有名的罗家小少爷——罗净曜,虽说死了个人是不太好,但很多百姓其实是太快人心的,主要是这位罗小少爷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下任罗家继承人的身份整日里欺男霸女,除此之外他死也不全是突然之间的……”
应衔月眨眼,凑近了一点,道:“怎么说?”
男孩儿笑了下,道:“小的也是听旁人说的,说是这位罗少爷接连三四日收到了威胁信,只是这罗少爷不当回事,全然不放心上。”
越江寒看他,问道:“为什么海希珠辻无论如何想要将这件事压下来,也不愿别人乱讨论这些事?”
男孩儿道:“我刚才也说啦,灵巧盛会那几日屿海会显出匣中云间,我族至宝海灵玉也会随之出现,而那也是水神大人降临检验珠辻一年治理地界结果的时候,若这时出现这种事情又到处是流言蜚语,海希大人的珠辻之位只怕……”
那句话他没有说完,可是应衔月和越江寒也都明了其中道理。
33. 第 33 章
“竟然是这样……”应衔月听完小二说的话以后还在回味。
越江寒也不禁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海希那个女人让私下查案,绝不惊动百姓。”
应衔月喝一口茶,道:“那么师弟,我在想一件事,如果罗净曜的事情不了了之,罗家会不会找事啊?到时候灵巧盛会大乱,水神大怒,那别说海灵玉了,我们连上匣中云间的机会但都没了吧……”
说得还算在理,但不论如何都要劝说越江寒和她一起去查罗净曜这个案子,否则她一个人怎么能边躲三个人的视线边要在七天内查清一个案件的真相呢?
而且她说得也是事实,即使如今不是特别相信007,但007给她看到的未来一般都不会出错,她不能拿自己的生死赌博。
也许是她事情太过认真,瞳孔有些不聚焦,叫越江寒盯着她看了片刻,这才说道:“嗯,师姐说的在理,那我们就介入罗净曜这件事好了。”
说完这句,有个清脆的声音直接插入他们两个人之间,“二位对这件事感兴趣?不知能否带我一个?”
“谁?”
应衔月回神之后疑惑地扭过头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俩身旁多了一个漂亮的少年,他笑眯眯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特别认真地望着应衔月,道:“这位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应衔月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与他对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少年眼睛更弯了弯,道:“大概是因为想让我和姐姐重逢,所以这才让我来这儿的吧~”他说着拍了拍胸脯,“啊对了,姐姐,我叫梁律,姐姐可以叫我小律,真的很高兴能再遇到你。”
应衔月被梁律搞得一愣一愣的,她“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叫应衔月,我也很高兴遇见你。”
梁律一听,握住应衔月的手,露出一副金毛大狗狗的表情,道:“哇!应衔月!姐姐的名字好好听!”
这么一抓叫一旁一直忍耐的越江寒极其不开心了,他一巴掌拍开梁律的手,冷声道:“我师姐的手是你能随便摸的么?”
梁律揉了揉自己被拍得通红的手背,不禁委屈地撅了噘嘴,道:“你又是谁啊?姐姐都没说什么,凭什么你来阻止啊?”
这话说的叫越江寒的黑眸中的阴郁几乎溢满,简直恨不得把梁律给吞了,他道:“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应衔月先笑着抢了话,“小律,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说罢转移话题,“方才你说你要我们带你一个,你是听见我们说了什么?”
梁律轻笑,道:“姐姐是不希望我听到么?”他顿了顿,“不过姐姐放心,我与姐姐是一道的,不会做对姐姐不利的事的,所以这个事情姐姐能让我一起么?”
应衔月微微蹙眉,“可是……”
梁律又说:“若是我也有查此案的门路,姐姐可愿带我我一道?”
越江寒哼声嗤道:“既然有自己的门路,何苦有我们一道?自己查便是啊。”
梁律面向越江寒,微微垂着睫羽略带敌意地看向他,笑着道:“这位哥哥,你没听说过,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么?再说了也不见得姐姐不需要我的门路啊。”
这话叫越江寒是无话可说,因为他能感觉到师姐的确是想查这个案子,如今找上门的门路,若他给赶跑了,他真的怕师姐会不开心。
只是眼前这个人,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讨厌他佯装很熟的样子去叫师姐“姐姐”,更讨厌这个人身上有着和他同样的气息。
一时之间周遭敌意简直爆满,两个人似有针锋相对的势头。
应衔月瞧着这场面不禁是讪讪一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突然出现的笑眯眯的漂亮的小少年竟然把越江寒的黑化值给激起来了,这是吃醋了么?
她长叹了一声,道:“小律,我也好奇你既然有自己的门路为何还要与我们一道?”
梁律听到应衔月喊他变脸速度极快,立马转过头看向她笑着道:“姐姐,我只能说罗净曜只是个开始,尽管我知道查案的门路,但一个人却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若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的目标都无法实现。”
应衔月愣了一眼,转而有些严肃地问道:“小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梁律歪了歪脑袋弯着眉眼,道:“我谁也不是,就是梁律啊,姐姐若你有意与我一起,今夜子时异查司西南门,我会在那里等你的,”说罢他站起身来便要转身离去。
走到楼梯口之时他顿了顿脚步略微侧了一下神,颇有些平静地瞥了一眼他们二人,然后便回头下楼而去。
看着这修长的身影就此消失,应衔月这才呼了一口气,朝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口茶,道:“师弟,兹事体大,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回去和婉歌他们说一说。”
而一直恶狠狠瞪着楼梯口的越江寒,直到听到应衔月的声音这才缓了神,轻声道:“嗯,师姐说得有理。”
-
窗外夜空之上烟火不断,一朵接着一朵,“噼里啪啦”简直好不灿烂,而火光之下是人声鼎沸,是无数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白天的事一样,”宋婉歌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有点无语。
“不是忘记了,是不敢提,”贺澄慕无奈叹气,给宋婉歌倒了一杯茶,“毕竟咱们也查到了的,为安抚民心,七日烟火与民同乐,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放在明面上说了。”
“不要放明面上说!”宋婉歌有些气笑地仰头灌了茶水,“那指不定那个罗净曜的案子怎么不了了之呢!”
应衔月望着两人,忽然说道:“我说如若我有门道查此案,你俩愿意掺和其中么?”
话音落罢两人都同一节奏地扭头,眼睛亮闪闪地望向应衔月,相当有气势地异口同声道:“自然是查!所以有门路么?!”
这俩人果然这种时候就特别有默契啊……应衔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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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这幅姿态不禁嘴角抽搐,能说不愧是正道傻白甜夫妇么?她竟然还担心这俩人会不同意,简直多虑!
应衔月“嘶”了一声,道:“的确是有门路,还记得上午里碰到我的那个少年么?下午时我和师弟在春潮雨又碰到了此人,他说他有门路,只是一个人查案恐无法阻止事态发展便想邀请我们,不知你们俩怎么想?”
未曾料想两个人并非是激动,而都颇为平静地望向她,贺澄慕道:“我们正对此事好奇,就有人找上门说自己有门路,应师姐不觉得奇怪么?再者说那少年,呃……”说到此处似有难色地瞥了一眼一直阴沉依靠着窗边的越江寒。
那少年太好看了,又像是个会讨姑娘开心的,若是一道,只怕小越会多多吃醋。
应衔月无奈耷拉脑袋,叹气道:“我也奇怪啊,只是我们初到此处,这其中门路并不好找,若想快些查此案只能依靠本地人了,不过我也想过了,无论那少年是否有诈,今日一探再做打算也不算迟。”
宋婉歌道:“说得有理,那就这样吧,阿月和这少年是如何约定的?”
“今日子时异查司西南门。”
贺澄慕听此一拍桌站了起来,道:“异查司?!他的门路竟是去异查司其中?!那此人或可来头不小。”
应衔月疑惑,“为何这么说?”
宋婉歌往应衔月手里递了一杯茶,道:“阿月你若听了我接下来说的便不会疑惑啦,”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严肃,“这异查司是珠辻海希百年前设立,专门为内部私查一些离奇的案件,可以说是直属于这位珠辻大人的,除了珠辻海希和异查司内部人员能进去的就只有尸体和嫌犯了,也因此海灵渊百姓都很害怕异查司和异查司的司长公孙澜。”
好家伙这不就是那种搞私刑的那种地儿么?应衔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一寒颤,道:“我知道为什么你们说小律的来头不小了,那这样就更得去了。”
贺澄慕点头道:“对,可是要去啊,这少年竟然能进去这异查司,他是什么人啊?还是说他背后有人?”
一直沉默的越江寒冷声开口道:“他应当与海希那女人有联系。”
这话一出,叫另三人都吃了大惊,应衔月皱眉“嘶”了一声,问道:“师弟为何这么说?”
越江寒微微抬起头,一瞬间睫羽也翘起了些,显露出那双明亮清透的如同湖面一般的眼睛,只是那双眼中似有藏着不快,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那个叫梁律的,手腕处有一片不是很明显的蓝色的鳞片,师姐不一定看得见,可我那个位置瞧得清清楚楚。”
应衔月眼睛微微睁大,片刻后不禁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是故意的,毕竟四界谁人不知,唯有海灵渊珠辻海希一脉身上才有蓝色鳞片。”
“是啊,谁叫他们那一族的是鲛人啊。”
应衔月站起身来,有些咬牙切齿地使得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道:
“诸位,看来这场约还非赴不可呢。”
34. 第 34 章
子夜天色已然暗沉,不见繁星圆月,也不再有美轮美奂的烟花,海灵渊自然也就伴随着各家的呼吸声陷入了沉睡之间。
而此时此刻在异查司的附近有四个鬼鬼祟祟之人正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前。
但不知道是不是此处造下杀戮太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让人觉得有些阴冷,走在前面的贺澄慕更是忍不住地直接打了一个喷嚏,吓得后面的宋婉歌立马伸手捂住这家伙的嘴。
她低声吼道:“你疯了,知不知道这附近多少侍卫啊?!”
贺澄慕眨眼,也小声回道:“一时没忍住,不好意思。”
处在这俩后面的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俩人,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继续发出动静了,四个人便继续往前走着。
西南门于异查司最偏僻的一角,此处侍卫最少,也难怪梁律会让于此地相约,只是最少也不代表没有,更何况异查司的侍卫也都是珠辻海希精挑细选的修士,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硬茬。
那么就算梁律和海希有关系,也要引开侍卫吧?但如今这时期如此这么明目张胆是什么法子啊?应衔月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边怎么一个侍卫也没?”领头的贺澄慕惊讶,忽然停了下来。
这么一停另三个人也抬头望去,眼前的确只有茫茫黑色一片,哪有半个侍卫。
忽然一个清朗的笑声打破这道寂静,紧接着他道:“没想到姐姐带来了这么多人,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姐姐答应了我的请求呢?”是梁律。
这时一众人才瞧见梁律正倚在西南门的中间,若是不凑近还真是瞧不见,应衔月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身为海希一脉的你为何会私下查这件事,难不成是海希叫你来的?”
梁律耸了耸肩,道:“怎么会,姐姐,我叫你瞧见这枚蓝色鳞片并不是告诉你我和那位珠辻是一伙的,而是告诉你我的确有办法带你们查这个案子。”
越江寒上前一步,蹙眉道:“你和她都是鲛人,我还不知道竟是不一样的了?”
梁律嗤笑道:“当然不同,我姓梁,他们姓海,怎么会一样?这位哥哥,你这个道理也想不明白么?”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那些侍卫暂时被那位海氏中人给调遣别处,而罗净曜的尸身此时也没别人看护,因此放心跟我进来吧。”
越江寒极其不悦,环胸抱臂冷笑道:“看来你的那个门路和公孙澜也有关系?”
梁律转身眨眼道:“哦,难道这位哥哥是不信我?可哥哥也知道吧,我若想害你们,此时此刻就可以了,是不是?何必再费力不讨好地引你们入异查司之内呢?”说着又看向应衔月,“姐姐,你说小律说的是不是啊?”
突然被点名的应衔月“啊”了一声,尬笑道:“嗯嗯,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这说完搞得越江寒的眼睛快变成黑色激光眼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笑眯眯的梁律,简直想把人给盯穿,不仅如此还有种浑身魔气都要爆发出来的感觉,头发也都快跟着气炸毛了。
可叹可叹,小越气死乎!
身后贺澄慕和宋婉歌不由对视,在那儿小声嘟嘟囔囔,“这厉害啊!没想到小越还有这么一天,啧啧啧,简直是可以纪念,不过这小子嘴皮子可以啊,竟然能把人气成这样,嘶!高手啊!”
“我看这是个机会,正所谓情敌是爱情质变最有效的催化剂。”
“说得有道理哈,那照这么下去,咱俩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小外甥了啊?”
“嘿!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信不信越师弟听到一巴掌呼你脸上!”
应衔月当然是听不见这俩人在说啥了,她要听见,估计也得一巴掌呼他俩脸上,她扭过脸,道:“你俩说啥呢?走吧,该进去看看尸体了。”
见被应衔月有所察觉俩人立马憋着,然后连忙跟上了步伐。
异查司内部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人间炼狱,只是院子很多个,也都装潢的极为古板单调,看起来就冷冰冰的,不过各个院内倒是都摆着几盆绿植和苍蓝花,也显了几分生机勃勃。
“跟好了,异查司内部错综复杂,其中还有法阵防护,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梁律走在前面,轻声嘱咐。
也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几个院子,这才到了停放尸体的尸台。
尸台之间只余留了几盏灯,摇曳之间为他们带来点微不足道的光亮,想来是那位门路给他们留下来的。
“虽然此刻并无内部人员,只有门口那些侍卫在巡逻,但我奉劝几位还是要小声些,莫要惊扰了他人,否则到时候我们都不好过,”梁律拿了一盏灯放在尸体旁,这才微微抬眸看向四人。
“懂得懂得,”贺澄慕点头应声,其他三人则是快步上前凑了上去看那罗净曜的尸体。
罗氏一族是为虎鲨,抛尸至巡游大道上罗净曜尚且呈现的状态还是一只被割了无数刀的虎鲨,简直是惨不忍睹,而如今似乎是某种效力已退,罗净曜便恢复成了人身,只是人身的模样也并不比他鱼身的样子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更惨。
也不知是死了多久,罗净曜身上已经逐渐散发出了一股腐败的味道,夹杂着本身海洋生物的鱼腥味,那个味道简直可以说是奇臭无比。
尤其几个人还都是修士,五感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对于这种古怪味道是最闻不惯的,宋婉歌甚至没差点吐出来。
贺澄慕干呕了一番,这才小声道:“佩服这异查司的各位英雄好汉啊,这味道我要天天闻我得死这儿!”
说实话应衔月也有点受不住,但碍不住查案的心啊,于是她蹙着眉,一只手掩住鼻子,又往前凑了一步细细打量了一番罗净曜的尸身,这才又抬眸向梁律问道:“验尸这种活想必异查司有人干完了吧?”
梁律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有些俏皮地说道:“那是自然,这种专业活计怎么可能会交给姐姐你们干呢?”
宋婉歌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来闻尸臭味?直接给我们看小册子不就行了?”
梁律“诶嘿”一声,道:“公孙澜特别交代报告不允许出尸台的,且我觉得也许我们亲自来看是会发现一些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
“那么梁公子,读一读吧,”贺澄慕做“请”的姿势。
梁律一笑,展开册子,道:“罗净曜,年三十有六,罗氏本家第五子,为虎鲨族人,死时以原型呈现,右鳍肢解,鱼身上划伤共11刀,转移至尸台后一个时辰原型解除恢复人身,而人身面部苍白肿胀,脖子处有一道勒痕,而腹部一处除十一道刀伤外被划开,其中胃器被贼人拿走,其他更为详细的你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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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看吧,”说着将手中册子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越江寒。
越江寒不喜欢这人,自然不会给这人好脸色,哼了一声夺过册子自己翻看了一会儿,便凑近应衔月将册子递给她。
人要看东西,自然不能再掩鼻遮气味了,她有些难为地将眉毛拧成一团,却在一瞬间发现身旁似乎没那么臭了,这才发现越江寒正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罗净曜的尸身,因此他也离她更近了许多,能闻到的也更多的是越江寒身上清幽的茶香。
鼻子舒服了,眉头自然也就不拧在一起了,应衔月低头专心致志地瞧着册子上写的,片刻这才传给身旁的宋婉歌手上,然后头从越江寒身子旁探出来又瞧了瞧那尸体,这才来回踱步思索道:“这人为何会别的不偷偏要偷胃器?”
越江寒环胸抱臂道:“师姐,这人偷胃,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海灵渊的人会被溺死。”
这话一出,四个人都惊讶地望着他,而应衔月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连忙上前带上手套,忍着恶臭味细细翻看了罗净曜的脸部和内脏之中,片刻后她才脱下手套在铜盆里净了手,道:“师弟说的没错,这人,是溺死的,脸色紫青苍白且略有肿胀,没了这胃再不跳出海灵渊人的思维,仅靠着这一道勒痕便会以为这些症状是先被勒死所致,而溺死之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胃中会灌水无数,你说这贼人为何会偷胃?”
“噗”梁律不禁笑出了声,语气有些轻蔑地道:“好歹是只虎鲨,竟然最后的结局是被溺死的,说出来还不贻笑大方。”
贺澄慕道:“那么也看来这人是不想让查的人那么快知道人是被溺死的。”
越江寒则是“哼”了一声,淡淡道:“可尽管知道他是溺死的,有一个前提你我也得清楚,海灵渊的人生来便会在水中呼吸,如何的水如何的环境才会让天生会水的人溺死呢?”
梁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长长地“哦”了一声,道:“那看来海灵渊里不知不觉间多了些不知道的东西呢~”他的话意似乎调侃,又似乎是不悦,隐约间还有些不屑的味道。
应衔月撅撅嘴道:“尸体我们看了,我想这异查司暂时也没别的能让我们瞧得了吧?那旁的消息……”能捞的还是得多捞点。
梁律笑了,道:“放心好了,异查司这边公孙澜和我说好的,消息与我同步,至于今晚嘛,确实是没什么了,姐姐这就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小律明天找姐姐玩哦~”
应衔月疑惑地“啊”了一声,忽略身后那个又要爆发的越江寒,点点头道:“嗯,可以啊,”之后五个人又是一顿弯弯绕绕回到了西南门。
临分别前梁律又不知要做什么幺蛾子,凑近了应衔月几分,他笑眯眯地朝越江寒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挑衅的意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应衔月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又以最快的速度后退,“诶嘿”了一声,道:“那么姐姐,我们明天见!”罢了人一跃直接不见了踪影。
应衔月摸了摸自己被亲的那块,愣怔地眨了眨眼,宋婉歌和贺澄慕两个人的眼珠差点没瞪出来,至于越江寒整个人阴沉沉的,满眼阴翳地盯着梁律消失的那块地方,似乎在想用什么办法刀了此人。
应衔月回神瞄了眼悄咪咪升了三十点黑化值的越江寒,不禁干笑一声,她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是祝愿梁律同学一路走好啊~
35. 第 35 章
“牛啊,我真的佩服他!”梁律那大胆的行径使得贺澄慕到了第二天早上上饭桌前还在那儿讨论。
但这么一说就让先一步到楼下准备的越江寒听着很不顺耳,手里的筷子也在一瞬间给掰断了,他冷眸微侧一瞥贺澄慕,道:“贺澄慕,有些废话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为妙,否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恐怕也不知道吧。”
见此贺澄慕哇哇乱叫,哪还有什么当初神风门“翩然公子”的模样,见到应衔月下来,连忙上前告状:“应师姐,你快看看小越,他威胁我!他要把我干掉!”
应衔月看着贺澄慕,再望向越江寒,此时人已经收敛了脸上的冷意,露出了还算明媚的笑容,朝着应衔月的方向走来,道:“师姐,你莫听贺师兄乱说话,我怎么会呢?”
应衔月呵呵一笑,目光侧移,心想这怎么不会呢?正所谓绿茶美男干起人来那可是毒辣得很,而越江寒在其中绝对是能数得上的,不过是论绿茶的功力还是那个梁律更胜一筹吧,毕竟昨天干的事都把越江寒给气自闭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应衔月还是说了一些越江寒开心的话来顺毛,“就是,贺师弟乱说什么呢,师弟好心下来给咱们布菜你就别再搞他了。”
宋婉歌显然也看出来了,忍着笑干咳了两声,道:“是啊,澄慕,你这可太不像话了。”
贺澄慕不可思议,道:“婉歌,你睁眼说什么大瞎话呢?刚刚分明你……!”
还未说完,宋婉歌抢话道:“分明什么?分明就是你先挑衅越师弟!行了,咋说你都不占理,憋住你嘴吧。”
贺澄慕是哭着憋住嘴的,他想怎么又是他受伤啊?
坐着吃饭都沉默地扒拉了几口饭,宋婉歌这才先开口问道:“阿月,你今天真的要和那个叫梁律的约会去么?”
应衔月瞥了眼专心给她剔虾的越江寒,将手中的饭碗放下来,道:“虽然说是合作,可真正的忙是他帮的,若没他和公孙澜的关系,我们如何进异查司?只是一次约会,算不得什么,去了便去了,就当是报答吧,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个梁律到底是何等人物。”
“哦!借着约会探人虚实?那确实也不错,”宋婉歌细想了一下,“那若是这样,要不要我们跟着你啊?”
应衔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呃”了一声,道:“嗯,这就不必了吧,怪尴尬的,我一个人就行,若实在有事,我会用铃音贝传信给你们的。”
“说的也是,那有事可一定要喊我们啊~”宋婉歌一再嘱咐。
此时越江寒已经闷声剔了六七只虾,干净剔透,就这样摆在应衔月的那一截米饭上,他笑了笑,道:“师姐,吃虾。”
应衔月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垒得高高的吓,又睨了一眼黑眸弯弯的越江寒,不禁喉咙吞咽,有点吓人,感觉是暴风雨的前奏,她拿起筷子夹着虾往嘴里送了一只,这才讪讪道:“嗯,可真是谢谢师弟了。”
真心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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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果不其然的,她那该死的第六感灵验了……
她有些绝望地望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自己整个人则是想要飞往另一个世界,夭寿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梁律虽然个子比越江寒矮得多,但胜在有气势,他冷哼了一声,笑着道:“这位哥哥,我记得我是要和姐姐一起出去玩的,为什么你也要掺和进来?”
越江寒环胸抱臂居高临下,心情却极为不佳道:“我与师姐关系匪浅,自然是师姐在哪,我在哪,不可以么?”
梁律道:“没想到这位哥哥还是个没脑筋的跟屁虫。”
越江寒嗤道:“我就乐意当我师姐的跟屁虫了,你又奈我何?”
完全没想到此人此刻竟耍起了不要脸,梁律“啧”了一声不禁是翻了个白眼,而看着这俩如此的应衔月颇为头疼,道:“行了,别闹了,三个人一道就一道吧,只是路上不要再吵了。”
见应衔月也确实烦了,越江寒便噤了声,低着头自顾自地勾起她的手指轻轻捏在掌心之间,而梁律也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两只手交叉搭在后脑勺倒是走的悠闲。
“姐姐,这边闹市昨天你也瞧得不差什么了,不若跟着我去屿海看看吧,你没见过屿海,不知道屿海是有多美,”走了一会儿梁律又凑近了些在她耳旁说了这些,说着说着甚至眼睛还有些亮闪闪的。
应衔月瞧着他的样子有八分可爱两分好笑,却佯装严肃地低头思索道:“嗯,我想想哈,屿海啊,那不是海珠楼之上的那片海么?真的很美么?”
梁律笑着,目视前方,眼中似乎带着怀念的意味,“很美。”
身旁越江寒却插话说:“师姐,你不觉得岁江也很美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执拗。
岁江?那条贯穿乐灵谣的江水?那不是越江寒小时候被人捡到的地儿么?她还记得书中描述越江寒是被一名越姓乞丐在岁江河畔给捡走了,捡走时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小袄和越江寒那个宝贝不得了的长命锁。
可是她分明记得这家伙最讨厌岁江和那些前尘往事了,就连神风门欺辱他的弟子都比不上那个乞丐让他痛恨,只可惜痛恨归痛恨,那老乞丐也算是个有福分的,哦,当然,说他有福分,是因为他没活到越江寒去报复他的时候就死啦,毕竟若他还活着,以越江寒的手段只会让他更痛苦。
拿自己的痛处去戳别人,不太明白越江寒在想些什么,应衔月蹙眉道:“不美,我觉得比起岁江,也许忘尘湖更加动人心弦,好了,不要问我了,还走不走了?”说着先往前走一步。
梁律不懂这两个人的话中意思,只当越江寒说错了话,看了眼越江寒便跟上了应衔月,而身后越江寒看着应衔月的背影微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很快笑了起来。
嗯,也对,岁江有什么好的,还是忘尘湖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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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海辽阔无边,却并非全然是透亮蔚蓝色的清亮,往远处看隐约之间还有若墨星空一般的浩瀚,海浪翻滚竟看着像是漫天星子。
应衔月看这海看得有些痴迷,片刻后这才发出感叹,“的确是美。”
身旁梁律低声笑了,道:“可姐姐知道么?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此话一出,应衔月微愣,转头看他,问道:“何出此言?”
梁律转过身子,背向而走,面朝着身后的越江寒,不由眼睛微眯笑得促狭,像极了一只勾人的猫咪,直到此时他才极为恶劣地嘴唇微张冲着越江寒唇语,“不如你把姐姐让给我吧~”说完这句也不管他是个什么表情,又转过身凑近了些应衔月,轻声道:“因为屿海是戒海,是水神给珠辻和海灵渊的一道恩赐,是为若海灵渊与天道之路相悖将会降下天恩惩戒的海浪洗刷这罪恶的城池。”
他说的时候,那双浅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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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着光芒,有些狡黠又有些让人心生些许恐惧,应衔月不由吞咽了口水,干笑了两下,道:“那这水神可真是不讲理啊……”
因那句唇语,越江寒极为不悦地回梁律一个“做梦”,然后走到应衔月的身旁,眸光阴沉地瞪了眼梁律,道:“你不要吓我师姐,屿海的确是戒海不错,但即使身为神明的水神也不能随便启动这一道给海灵渊设下的咒印。”
梁律站直了身子,笑了,道:“我也只是说说,毕竟谁也没见过啊是不是,再说了让海灵渊走上与天道相悖的路,我觉得凭着那位珠辻大人的胆量应该是不敢吧~”
应衔月不觉疑惑,道:“小律你,不喜欢海希珠辻?”
梁律惊喜,道:“看来我的怨气已经能浮于表面了,竟能让姐姐都看出来了。”
越江寒拉过应衔月挡在她面前,冷哼道:“什么品种的神经病,你自己不就是鲛人族的么?说出讨厌海希那女人的话不觉得可笑么?”
梁律“嘶”了一声有些好笑地道:“我与她同族我就不能讨厌她了么?真是好笑!”
看得出来梁律有些动怒了,应衔月尴尬地笑着和稀泥道:“别吵啊,咱们不是出来玩的么?怎么就吵起来了啊?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啊!都消消气都消消气。”
越江寒自然是不愿应衔月为难,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了应衔月的身后,脸上则是温和的笑靥,可细看又有几分威胁的光芒,这就是在和对面的人说我为人成熟大方懒得和你吵,你呢也别在师姐面前瞎掰掰,不然我要你好看。
应衔月也隐约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杀意,无奈一笑,有的时候真的很无措,毕竟越江寒这哪还有什么书里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反派样儿了,这妥妥的只会撒娇吃醋威胁人的幼稚小学生吧!
梁律显然也是无语,白眼一翻,鼻子一出气,上前拉住应衔月的手,道:“姐姐,你想想看看匣中云间是在哪显现的么?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应衔月就被梁律拉走了,走之前梁律还不忘气一气越江寒,扭过头面朝着他吐了一下舌头,而肉红色的舌苔和眼神中的精光无一不是挑衅他。
应衔月呵呵一笑,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跟着梁律去他口中所说的匣中云间的所在地。
跑了一段路程,似乎是到达了通往海珠楼的水道口前,梁律这才停下看着前方说道:“姐姐看见了么?天空上悬浮的那座小岛。”
应衔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空中有着一座石头堆砌的小岛,她不由瞳孔放大,有些惊道:“那不会就是匣中云间吧?我一直以为它在屿海之中。”
梁律轻笑,道:“一般人都会这么觉得,只是匣中云间确实在天上,也因此海灵玉除了灵巧盛会外的其他时候是没有机会看到的。”
应衔月迎着阳光又眯眼看了会儿,“匣中云间周围有屏障保护,因而无论浮舟还是御剑应该都靠近不了吧?且设在天上的缘故,我猜是因为水神?海灵玉我记得是水神与海灵渊之间的联系吧,离天越近感受越强烈应该是这样的吧……”
“姐姐你说的不错,所以其实水神一直在看着祂的信徒,那么你说身为世上最纯净的祂为何要视人间的污垢之事不见呢?”
他等不到应衔月的回答,自顾自说:“因为神明天然残忍。”
梁律的声音很轻,轻到如羽翼一般让人觉得寂寞,让人觉得悲惘。
36. 第 36 章
浪花一重接着一重,富有节奏地拍打在岸上竟形成一调悠扬的小曲,让人安心,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晚间,直到“砰”一声天边炸开一朵硕大的烟花,紧接着是朵朵小小的绚烂的光彩,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万民同乐的时候了啊。
梁律笑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然后是明日我们罗府见。”
应衔月疑惑地“嗯”了一声,问道:“难道明天是那位公孙司长去罗府的日子?”
梁律道:“对,因此我拜托了他给姐姐和婉歌姐姐了身份。”
只给她和婉歌了身份,把越江寒和贺澄慕都摘了出去,嘶,什么鬼的心思?
越江寒显然也不愿意了,道:“想来这位公孙司长的能力不止如此吧,怎么会只能给两个人的身份?”
梁律挑了挑眉,道:“我也很想啊,只是公孙司长给的这两个身份是两位异查司结伴回家探亲的女修士,嘶……”说着不由上下打量,“虽然你确实长得很不错,可你这个子身材怎么看也不会是像个女修士吧,同样那位贺哥哥也是。”
越江寒听完暗沉着眼眸,显然是在对梁律用眼神说你是故意的,而梁律还眨了眨眼表示我就是故意的你又奈我何?
应衔月哭笑不得地看着二人,道:“行了,也确实去不了太多的人,而且指不定别的地方有可查的。”
梁律道:“还是姐姐明事理,而且我也确实有别的线索让哥哥们查啊,”他拿出一张纸递给越江寒,“喏,这是公孙澜他们查到的,给罗净曜威胁信的源头,明日一天想必以哥哥的能力应该会有线索的吧?”
越江寒将憋着那口恶气呼了出来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纸条上的地点,然后折了一下塞进袖中,道:“自然,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恶心!”
梁律笑了,轻声道:“其实我也觉得挺恶心的,”只是可惜声音很小没人听见,转而又扬声,“好了,这次是真走了,那么姐姐我们明日卯时见~”
梁律已然没了身影,而越江寒却显露出满眼阴翳,盯着离去的方向许久,心中恶念滋生,他果然还是不喜欢离师姐太近的人。
片刻他平稳了心情转过身低头看向应衔月,轻声开口:“师姐我很嫉妒,你知道么?我嫉妒他的年少不知所谓让你当他是个孩子,所以哪怕他亲了你一下,你也只当是少年的玩笑,所以从昨晚我就在想若是我吻了师姐,师姐会作何感想?”
应衔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越江寒说出这样的话,却很快被他用手轻轻覆盖住了眼睛,然后一片昏黑之间,她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人在向她靠近,似乎那个吻隔着冰凉的手掌落在了她的眼上,虔诚而温柔。
一时之间一种莫名的情绪席卷全身,不可名状,滚烫炽热。
应衔月甩开他手,恼羞成怒道:“你!越江寒!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应衔月羞红的脸,越江寒却笑得灿烂,那郁闷的心也好受了许多,道:“看样子师姐是把我当男人看的。”
应衔月好笑看他,道:“你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不成?!总之你这刚才的行为非常不好!”
越江寒开心了,自然是什么都顺着她,于是笑眼眯眯道:“嗯,师姐说得对。”
然后这个人的黑化值又在不知不觉间直溜溜地往下降了。
-
翌日卯时。
天色刚刚晴明,两个人就已经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异查司的门口了,宋婉歌甚至还在哈切连天。
“真没想到前天咱们还是偷偷摸摸地进,今天就能光明正大地来了,”宋婉歌打完哈切如是感叹。
应衔月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到,昨天梁律说给她和婉歌身份,她还以为是让她俩浑水摸鱼呢,结果谁能想到竟然直接是到里面跟着大部队一起去罗府,甚至还真的穿了异查司的服饰。
她这么想着,不由扯了扯自己身上黑色的长袍,叹气道:“算了,他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是不是?”
宋婉歌很是赞同,道:“说的也是,不过是我有点担心贺澄慕和越师弟,他俩不会有事吧?”
应衔月介于昨晚的行为不太想提起越江寒,挑了挑眉道:“两个大男人还需要我们俩操心?说不定会比我们处理得更好!”
宋婉歌微眯着眼凑近了去,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昨天就想问了,阿月你和越师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气氛这么奇怪,而且你看起来还特别生气的样子。”
应衔月微微一笑:“什么事也没发生,单纯我心情不好。”
哦,那就是有事发生了,宋婉歌在内心嘀咕。
这时梁律从异查司的大门出来,身后还领着一个俊朗颇有威严的男人,想来那就是异查司司长公孙澜,他转头看向应衔月二人,道:“你们两个就是梁律的帮手吧?那天多谢你们查出罗少爷的真正死因了,也因此我同意了梁律这次带你们两个去往罗府的提议,只是我希望二位到了那儿听我的,不要惹出事端,若是珠辻大人发现,我等也保不住你们。”
应衔月点头道:“我懂公孙司长的意思,我们二人必然会小心行事的,此次前来也只是旁听罗家的情况罢了。”
公孙澜道:“看来姑娘是明事理的人,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罗家的事是我们海灵渊内部的案子,你们几个外族人为何要插手此案?”
应衔月笑了,道:“这不简单么?我们不想几天后的灵巧盛会被扰乱。”
话到此处,公孙澜已然明了,道:“原来如此,你们是为了那至宝,也难怪梁律想帮你们。”
听了这话,应衔月不由眼皮微跳,再侧目看向一旁的梁律,心中疑惑‘难怪梁律想帮我们’这句话,什么意思,然而等不到回答,公孙澜就已经人先走了。
梁律也不会给她回答,只是冲她笑道:“姐姐,我们走吧,去罗府。”
罗府死了嫡亲的继承人,还是最疼爱的那一个,全府上下是悲痛欲绝,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整个罗府可以说都笼罩在伤心的氛围之下,除此之外,尽管罗净曜尸体不在罗府,罗家人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海葬仪式用的东西,比如满天飞的纸制版灵石,再比如庇佑灵魂轮回再入的灵幡。
可谓之地府无差,实在阴森啊!
“这罗府好歹是大户人家,怎么这样啊?”宋婉歌四处张望,和应衔月说起了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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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应衔月也觉得奇怪,好说是个大户人家,只是死了个嫡亲继承人就这种模样,不至于吧,“确实是莫名其妙的。”
身旁梁律解答:“那是因为,罗净曜的几个哥哥弟弟都是庶子,只有他是嫡亲的,而在海灵渊最讲究一个嫡子继承了,没了继承人,罗家当家人如今又上了年龄,怎么也生不出新的继承人了,你说他们痛不痛啊?”
应衔月挑眉嗤道:“海灵渊还有这种择嫡不择贤的继承规矩?那怪不得罗净曜那副德行也还能被选中做继承人。”
宋婉歌问道:“只是若是那样,这罗家应该会就此没落的吧?”
梁律笑了,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婉歌姐姐,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罗家老爷子还会寻什么秘法让自己重回壮年再生下一两个孩子呢。”
宋婉歌“呃”了一声,尴尬道:“好有道理。”
走在前面的公孙澜皱眉道:“接下来你们三个莫要再说话了,届时只听罗家人如何回答便好。”
三人应声便再无言语,很快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道:“公孙司长安好,我爹因为净曜的事情悲痛欲绝,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也因此由我来接待各位。”
公孙澜颔首,道:“无妨,我能理解,且异查司也不过是来例行询问,若罗三少爷同样是知道问题的答案,罗老爷歇着倒是也可以。”
罗净宇无奈道:“净曜与我平日关系一般,他的事我知之甚少,不若司长去问我母亲和六妹妹。”
公孙澜挑眉道:“看来对令堂和令妹的打击不算太大呀。”
罗净宇摇摇头道:“怎么会,到底失去了儿子也哭了一晚上,只是我母亲本就不是个服输的人,未嫁给我父亲之前也是四界有名的女仙子,至于我六妹妹,养在我母亲底下,自然七分像她。”
公孙澜细想了一番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母亲是太玄湖广陵贺兰家的人——贺兰雅,”他笑了一声,“明乐仙子的名声的确曾是响动四方,只不过未曾想这样的人竟嫁给了罗家的老头子,还剩下了这样的儿子,真有意思。”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在对方的雷达上蹦迪,罗净宇咬牙道:“公孙司长你说的什么话?!”
本来是看大戏,结果这瓜吃着吃着有种引火上身的感觉,一个两个都在为公孙澜的口无遮拦大为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着梁律,结果梁律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他这尿性啊。
这时,一个如泉水一般清冽的声音响起,“净宇,不可妄动,退下!”是贺兰雅。
一众人这才看到一个穿着紫白交缠的简洁裙装绾着标准的妇人髻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面容略带憔悴,隐约还轻轻点了些妆以作掩饰,只是效果不大,仍然能看到她眼角的泪痕,看来是真的很伤心。
贺兰雅道:“公孙司长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就是了,毕竟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么?”
公孙澜轻笑,往前迈去,道:“罗夫人说得有理,那么走吧。”
身后梁律悄声对二人说道:“一会儿等听完他们说的,我们就撤去后院看看罗净曜的房间吧。”
双管齐下,哦不,三管齐下才能效率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