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吗？我只看到个绝望的学人精》 第70章 不想再假装喜欢你了 盛枳盯着柴佳羽离去的地方，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不知过了多久，她僵硬地回神，低头看着那个信封，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女生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 “很抱歉，之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冒领了谢予臣送给你的情书。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后悔了好一阵子。” “现在这封情书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祝你们幸福。” “对了，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 盛枳抿着唇，迟疑了很久，才打开那个信封。 里面的每一个字，都与曾经在论坛上出现过的那封情书如出一辙。 只有一处 ，是不同的。 她在谢予臣从前强调的主体那一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亲爱的盛枳。” 盛枳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脸上没有半分高兴之色。 饶是再迟钝的人，这么久相处下来，也该察觉到谢予臣对她是不同的。 只是令盛枳没想到的是，原来在更早的时候，谢予臣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像是一直被刻意蒙在心上的那层薄雾，被人毫不留情地吹开。 盛枳再也不能装作不知情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谢予臣对她的各种好了。 她有点儿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撒那样的谎，不该招惹人家。 她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下一个冬天。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来电铃声响得有点儿滑稽，却又格外应景。 盛枳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是谢予臣。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跟平时一样。 “喂？” “和同学聊完了吗？我来接你吧？” 谢予臣知道盛枳今天出来见朋友了，却不知道她见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柴佳羽。 听筒里短暂地沉默了一阵，良久，他听见盛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好。” 挂断电话后，谢予臣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定位信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乾宁冬季气候干燥，昨晚那一场雪落下后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那场让少女兴奋的初雪，只是一场浪漫的梦。 这个认知让谢予臣越发不安。 这会儿刚好错开早高峰，路上没什么车，他很快到了盛枳定位上的咖啡馆。 在门前下车后，他老远透过被擦得锃亮的玻璃看见坐在里面发呆的女生。 他脚下步伐加快，推开咖啡馆的门，门口的风铃随之响起。 打发了热情迎上来的服务员后，他直奔盛枳的位置。 后者听到动静抬眸，看着他拉开凳子坐下的动作。 “想什么呢？都走神了。”谢予臣随口问。 盛枳深吸一口气，勉强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予臣。”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她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坚定。 “嗯？”谢予臣笑着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怎么了？” 他的笑过分耀眼，让盛枳下意识想逃。 她抿着唇，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收拢成拳。 “我们分手吧。” “……” 对面男生像是一时间没听清般，脸上笑容僵住，足足愣了好几秒后，才艰难开口： “为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神怔愣了一瞬，因为盛枳的手里拿着那封失而复得的情书。 他的心意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被公之于众了。 盛枳偏头看向别处，一双杏眼睁得很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她说：“抱歉，其实我一开始就骗了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你身上有值得我利用的东西……” “那现在没有了吗？” 谢予臣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话里透露着难过。 盛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藏在桌布下的手指甲不自觉嵌入手心，刺痛感让她越发清醒。 有，但她不能，也不想再像现在这样了。 她吸了下鼻子，扭过头来笑着看向谢予臣： “没有了 。” 她惊叹于自己的撒谎功底已经炉火纯青到这种地步了。 “……可不可以不分手？” 谢予臣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语言的匮乏。嗓音微哑，艰难地挽留着。 他像个溺水的人，铺天盖地地恐惧与心痛快要将他淹没。 盛枳摇摇头：“不好。” “我太累了，我不想再假装喜欢你了。” “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以后会遇见真正喜欢你的人。” 她每说一句话，谢予臣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眼尾泛起一抹红，挪开视线眨了眨眼，极力忍耐着心头翻涌的酸涩。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没有。”盛枳回答的很果断。 像是提心吊胆了许久的犯人，终于被宣判了死刑。 谢予臣居然有一瞬间地释然。 “行！”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故作轻松道，“我认栽。” “那就分手吧。” 既然你真的觉得很累的话。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盛枳却半点儿开心不起来。 她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己接近谢予臣的初衷早就变了。 她也开始贪心了。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 盛枳动了动唇，拒绝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予臣抢先一步。 “反正顺路。分手了，至少还能做朋友吧？” 盛枳看着他眼底的脆弱与祈求，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盛枳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人和风景。 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人，她想，为什么偏偏要她来经历这些难过的事情。 真的太不公平了。 没多久，车子开回天水湾。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停在十六楼走廊里。 “那我先进去了？” 盛枳像往常一样和谢予臣道别。 可两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谢予臣心里有种深深地无力感，面上却仍旧冲她笑着： “抱一下吧，看在我喜欢了你这么久的份上。” 盛枳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往前两步，扑进他怀里。 后腰处收紧的双臂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一般，盛枳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准备推开他。 却听见谢予臣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兴一点，被耍的可是我。” “对不起……”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道歉。 谢予臣故作无事地松开她：“进去吧。” 盛枳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将两人身影隔绝的瞬间，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外滚。 原本在厨房和做饭阿姨研究午饭做什么的喻女士，听到动静后出来迎接，却看见盛枳靠在门后固执地擦着眼泪。 喻安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 盛枳再难压抑地大哭出声。 喻安荷有些无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陪伴着她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听见怀里的女儿小声抽泣着： “为什么是我……” 喻安荷心都要碎了。 第71章 得红眼病了啊？ 翌日。 一大早，喻安荷就带着盛枳回了云京。 下楼后，盛枳的视线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地库里的车。 没见到谢予臣的。 应该是已经走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钻进后座，喻安荷从副驾驶给她递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过来：“消肿的。” “谢谢。” 她嗓音带着哑意，接过东西，垂着眸显得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致。 几人路过乾宁大学时，顺道在三号门前停了一会儿。 昨晚初盈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忙的就脚不沾地，连抢回家的票都忘了。 这会儿各大售票网站的车票早就一片飘红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群里问了问同样住在云京的盛枳，能不能让她蹭个车。 盛枳把这事儿告诉了喻女士，后者二话不说就点头了。 乾宁大学三号门门口。 初盈老远看见盛枳的车，推着行李箱从斑马线上到另一边来。 车子停稳，盛枳下车接过她身后背着的书包，后备箱打开，初盈将行李箱丢了进去后，上了后座。 乐呵呵地给喻女士打了个招呼后，主驾上的许庭深重新发动车子。 这会儿坐稳了，初盈才发现盛枳的异常。 她忘了压低声音，惊呼道：“枳枳，你眼睛怎么了？” “得红眼病了啊？” 对面马路上，游筠背着个书包就往副驾驶上窜。 本以为会被撵下来，没想到主驾的谢予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游筠觉得古怪，反手把书包丢进后座，伸长脖子去看谢予臣。 意外发现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 谢予臣不耐烦地闭眼，往左偏了下头，随口敷衍：“熬夜打游戏打的。” “那不是盛枳吗？” 游筠顺着他的方向，倒是先一步看到了对面尚未来得及关闭的车窗里的两道人影。 谢予臣顺势看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片刻后，他转过头，把车窗调了上来，淡淡提醒：“走了，系安全带。” 游筠照做，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谢予臣奸笑：“你躲这么快干什么？怕见丈母娘啊？” 谢予臣哂笑一声，阴恻恻地看着他。 游筠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你是会往我身上插刀的。” 他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地打着方向盘，“再废话自己滚下去走回云京。” 游筠觉得莫名其妙：“你今天吃火药了？” “分手了。”他平静地甩出三个字，却足以让游筠这个话唠变成哑巴。 “分手了？”他难以置信地把这三个字细品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分手了？” 游筠回过味儿来，谢予臣严重怀疑要不是有安全带拦着，他都能把车顶掀翻了。 “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很喜欢人家吗？为什么分手？” “她不喜欢我。” 尽管心在滴血，谢予臣还是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 “……” 游筠咂了咂嘴，忽然失语，最后索性抬手拍了拍谢予臣的肩膀。 谢予臣手一抖，差点儿没握稳方向盘，轮胎也跟着打滑了一瞬。 吓得游筠立马两只手抓住窗户上方的扶手： “卧槽！谢予臣，你自己失恋可不能拉着我去送死啊。” 谢予臣满头黑线：“闭嘴！” 游筠立刻哑火。 他审时度势了半晌，见确实无事发生，这才继续磨磨蹭蹭道： “那啥，虽然咱俩是兄弟。但我跟盛枳关系也挺好的，我可不会因为你俩掰了，就不跟她来往啊。” “幼稚！”谢予臣冷笑一声：“难道我像小学生？” 几秒钟后又补充一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盛枳这边忌惮着喻女士还在前面，索性用微信三言两语交代了自己和谢予臣已经分手了的事情。 初盈看出她情绪不佳，也没有过多追问，而是把肩膀借给她靠着，小声安慰她。 “别难过，你以后会碰到更适合你的人的。” 盛枳说的分手理由是两人不合适，初盈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盛枳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没再多说。 …… 回到云京的日子变得格外无聊。 年关将近，喻女士比平时更忙了。 即便这样，每晚也还是尽可能赶回来陪盛枳吃晚饭。 这天晚上，盛枳吃完饭准备回房间，却被她叫住。 “快过年了，整天闷在家里也该憋坏了，叫上初盈出去转转吧，买两件新衣服打扮一下。” 说着，自桌面另一边推过来一张银行卡。 盛枳想要拒绝的话被喻女士先一步预判：“拿着吧。” 她迟疑片刻，拿起那张卡：“谢谢。” 而后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直到看到洗手台镜子里那个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的自己时。盛枳才发现，她好像是有点儿过于颓废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手机，给初盈打了个电话。 得知她主动约自己逛街，初盈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开始制定明天的双人游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盛枳就被初盈拉着出门了。 阴了好几天的云京难得放晴。 盛枳穿了件白色羽绒服，下半身搭了个百褶裙，和长筒靴，还背了个珍珠链条的小包包。 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没了前几日的一蹶不振的模样了。 两人去了同源湖附近的商区逛了一圈，衣服没买几件，倒是和初盈逛了不少谷店。 饭点儿，两人在楼上美食那层逛了一圈，收获了一堆传单，最后随机挑选了其中一家。 被服务员引着进门时，盛枳余光忽然瞥见了个眼熟的身影。 侧过头去一看，发现那人至少和谢予臣有六分相似，但不是他。 盛枳觉得有点儿见鬼了，难道她已经走火入魔到随便看个男的都像谢予臣的地步了？ 她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菜单上。 运气不错，两人选的餐厅居然没有踩雷，临走前初盈一连说了好几遍下回还来。 盛枳一边附议一边起身，没走两步，就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个长得像谢予臣的男生正在前台借用公共电话。 她任由初盈挽着自己朝外走去，目光往那个方向多看了两眼。 正准备回头时，耳畔却先一步传来个不耐烦的声音： “不用洗盘子了，我来捞你了。” 第72章 只是拿个作业而已 与谢予臣视线相撞的那瞬间，盛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 偏偏脚下像是灌了铅似的，挪动不了半分。 明明从分手到现在，拢共也才过了一个星期，她却产生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枳枳……”初盈下意抓住了盛枳的袖子 谢予臣显然也看到了她们。 他镇定自若地收起手机，原本向前的脚步转了个弯，直奔盛枳的方向而来。 已经不能装作没看见了，盛枳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 像是记忆的阀门忽然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下，谢予臣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也说过这话。 “嗯。”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生硬地和这位前女友寒暄着，“来这里吃饭吗？” 盛枳点头，感觉脚趾都要抓地了：“你……” 幸好，一个很合时宜的男声响起，终止了这场尴尬的对话。 “急死我了哥，你终于来了。” 谢琰已经还完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这三人中间了。 谢予臣不咸不淡地睨了一眼这个不靠谱的堂弟，语气不善： “手机都能丢，你怎么不把人丢了？” 话毕，还不忘把自己的手机塞他手里。 谢琰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顺着他的话道： “你要不来，我可就真丢人了。” 盛枳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男生像谢予臣了，原来他们真有血缘关系。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扔下这句话后，她也不去看谢予臣的表情，反手拉着初盈往门外走。 等谢琰拿着这位便宜堂哥的手机结完账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谢予臣面朝门外，盯着刚刚那两个女生消失的方向，直到她们的身影隐匿于人海，都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谢琰抬起胳膊碰了碰他，打算把手机还给他，还狐疑地来了句： “你丢魂儿了？” “……” 谢予臣兴致缺缺地夺回自己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纸币扔给他：“走了。” 谢琰把钱装回口袋里，再抬头看见谢予臣边走边操作着手机。 几秒钟后，拨通了个电话，问了句电话那边人的地址。 “贩醉？知道了。” 他的声音逐渐远去，谢琰挠了挠头，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他这便宜二哥，怎么感觉有心事呢？ …… 游筠和几个朋友坐在酒吧包厢里，看着沙发另一边一言不发埋头喝闷酒的谢予臣，真觉得有点儿可怕了。 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就没见谢予臣喝醉过，不对……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他喝过几次酒。 “那啥……” 游筠招呼着几个兄弟，把他面前尚未来得及打开的酒瓶藏到茶几下面。 自己则心情复杂地夺走他手上喝到一半的那杯酒： “你什么毛病，那再好喝你也不能喝成这样啊？” 谢予臣抬眼看他，包厢里的灯光折射在他那双深色的瞳孔里，映出些细碎的笑意，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醉。 “我买单。” 游筠：“……” “看不起兄弟啊，一顿酒能把我喝穷了？”游筠当即不乐意了。 “哦，那你买单。” “……” 谢予臣轻飘飘从他手里抢回杯子：“没见过请客还拦着不让人喝酒的，抠不死你。” “……” 游筠确定了，他哥们儿是真喝多了。 他不死心地刚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劝劝他。 下一秒，只见谢予臣抓起桌上亮了两下的手机看了几眼。 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聚焦，甚至多了几分懊恼。 游筠看着他埋头回消息的模样，有点儿怀疑他能不能找到二十六个字母的位置。 没多久后，他放下手机，抓起沙发边的外套，起身就要往外走。 “干啥去？”游筠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回家。” 游筠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那是卫生间，你啥时候搬的家？” 谢予臣：“……” 到最后，还是游筠帮他叫了代驾。 半个点儿后，车子开进谢予臣家里的院子。 他忍着头晕打开家门，上二楼书房里找出那个画本，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然后安安静静的等着它主人的到来。 …… 或许是最近过得太浑浑噩噩，盛枳其实都忘了这回事儿。 但下午和初盈分开前突然提醒她有门专业课的电子版作业册还没交。 她立马就想起来，自己的画本好像某次回家时不小心落在谢予臣的车上了。 “要不你帮我去取吧？” 盛枳踌躇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予臣。 初盈沉默了片刻，脸色少见的认真起来。 “你们以后要一直这样吗？不是说还是朋友吗？你就当是去朋友家取了个作业呗。” 她看得出盛枳心里没真的放下，谢予臣也一样。 她不理解，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模棱两可的“不合适”而分开呢？ 见盛枳久久没吭声，初盈重复道，“只是拿个作业而已。” 没错，只是拿个作业而已，拿完就走！ 盛枳也这么安慰自己。 来之前她提前在微信上给谢予臣打过招呼。 【圣旨到】：我那个8k的画本，之前好像落在你车上了。 【圣旨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带回云京…… 【臣退了】：46袋惠来了额/（带回来了）。 【臣退了】：你瑶过来拿蓝吗？（你要过来拿吗） 盛枳：“……” 好诡异。 她盯着那两条信息琢磨了半天，才勉强读懂谢予臣的意思。 【圣旨到】：我等下来你家拿，方便吗？ 【臣退了】：防备。 【臣退了】：方便。 【圣旨到】：好。 此刻站在谢予臣家门口，盛枳有种一脚踩在悬崖边上的紧张与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抬手按门铃，下一秒发现大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盛枳一度怀疑他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她试探性地按了两下门铃，见始终无人应答，才迟疑地推开门。 脚刚踏进屋里，就看到提前感应到什么似的煤球已经在她脚边了。 盛枳蹲下摸了摸小猫，忽然嗅到空气里有一阵浓烈的酒味儿。 煤球躲过了盛枳的抱抱，蹦跶着往客厅的沙发处去了。 盛枳寻着它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了半躺在沙发上，意识混沌的男生。 第73章 她只偷亲这一次 “谢予臣？”她小声喊了一句。 沙发上的人像是听见了一般，坐直了起来，微微仰头，眯眼看着面前的盛枳。 “枳枳……” 盛枳下意识应声：“你喝酒了？” 谢予臣脸红的滴血，一下一下地点着头：“不高兴就……就喝了一点。” 他像个犯错了的小孩子，抬手勾着盛枳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试探。 “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 盛枳没见过这样的谢予臣。 与平日里示人的那副桀骜散漫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谢予臣，脸颊到耳根都是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鬼使神差地任由着谢予臣把她拉到身侧的空位上坐下。 “你……”盛枳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她甚至连自己都没安慰好。 “不要这样……”她词穷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那我要怎么样？” 像是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断掉，谢予臣近乎固执地扶着她的肩膀，眼尾通红，嗓音哽咽，带着些颤音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 明明分手那天，他都装的很好很洒脱的，却在这一刻无意间暴露了自己内心的不舍。 谢予臣不爱喝酒是有原因的，他太讨厌这种情绪不能自控的感觉了。 “……” 盛枳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任由着谢予臣抱住她，把下巴埋在她的颈窝，一遍遍重复着：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我……” 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盛枳咬着唇，迅速擦了下眼角的泪，动作笨拙地将已经睡过去的人放平在沙发上。 她跪坐在地毯上，微凉的指尖略过谢予臣的眉骨，妄图以这种方式带走他的难过。 盛枳静静地看着他，替他拂去脸上的泪痕，指尖落在他唇下的那颗小痣上。 “喜欢的。” 她嗓音低哑，胆小地承认着自己的心意。 喜欢你，却又不能喜欢你。 她鼻头发酸，缓慢地拉近了和谢予臣的距离。 闭上眼的那一刻，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 她极为隐秘克制的，在谢予臣唇下痣的地方落下一个吻。 “对不起啊谢予臣……” 她想，她只偷亲这一次。 …… 次日，天光大亮。 谢琰推开谢予臣家门的那一刻，沙发上的人还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他上手掀开谢予臣身上搭着的被子，后知后觉嗅到空气里的酒气，将人推醒。 “楼上那么多房间您没挑到满意的吗哥？跑这儿睡沙发？” 谢琰站没站相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谢予臣拧着眉从沙发上起来，那被掀了一半的被子也随之滑落在地上。 他扶着发晕的脑袋弯腰去捡，却在抬头看见空无一物的茶几时，顷刻慌了神。 他回头问谢琰：“桌上的东西呢？” 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什么东西？” 谢琰瞪大了眼睛，立马撇清关系，“我可没动你的东西啊，刚进来就这样了。” 回应他的是谢予臣长久的沉默。 看来是已经被她拿走了。 就说喝酒误事！ 谢予臣暗戳戳在心里唾骂自己，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跌跌撞撞起身，往二楼浴室的方向走去。 谢琰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自顾自的去逗那只许久不见的小黑猫。 …… 洗完澡后，谢予臣换了身居家服，胡乱擦了下湿哒哒的头发，从楼上下来，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路过客厅的时候，多看了谢琰两眼，语气平淡道：“大清早来我这儿干什么？” “还你钱啊。”谢琰说的理直气壮，还不忘从口袋里掏了款新手机出来扬了扬。 谢予臣轻嗤一声：“仨瓜俩枣的，你自己留着当压岁钱吧。” 本以为这人会客气两句，没想到谢琰完全不知客气为何物，点头道：“也行。” “哦对了，爷爷让我叫你回老宅住几天，都放假这么久了，你也不回去看他，他老人家对你可是颇有微词啊。” “知道了。” 谢予臣漫不经心应着，抬手打开吊柜，准备给自己做个早餐。 谢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手里拿了罐未开封的蜂蜜，放在流理台上： “给，蜂蜜水解酒的。” 谢予臣瞥了一眼，手上洗米的动作却没停：“哪儿来的？” “在放猫粮的地方看见的，不是你自己放的吗？” “……” 谢予臣的动作一滞：“不是我。” “那就奇了怪了。” 谢琰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冰箱门口，“不过话说回来，二哥你为什么突然喝那么多酒，是不是失恋了？” 谢予臣：“你又懂了？” 谢琰笑得一脸高深：“是昨天在餐厅碰到那个白衣服姐姐吧？” “我一看你就对人家有意思。” 谢予臣“啧”了一声，把他撵开，然后自顾自打开冰箱门，在里面寻找食材，“你很闲？” “是啊，这不放寒假了吗？”谢琰应道。 “我给你找个寒假工。” 谢予臣把手上的鸡蛋放在台子上，真的做出一副要掏手机联系人的架势。 “你大可不必。”谢琰说着就要上来抢他的手机。 “滚蛋。”谢予臣换了只手拿手机，目光却没挪开屏幕上的聊天对话框。 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盛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圣旨到】：打扰了，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很客套的一句话，像是要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一样。 他不爽地皱眉。 什么破酒，为什么他喝完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把打好的鸡蛋液丢进蒸笼里，又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这才一边端着杯子，一边拿着手机往客厅走。 身边的谢琰仍在喋喋不休： “哥，你可不能因为自己不好过，就不让我好过啊。” “退一万步来讲，你要是真放不下人家，就去追呗。” “你看我表姐……哦，我忘了你不认识她……” 谢予臣被他吵得头疼，呵斥一句：“闭嘴。” 说话时另一只手不断来回调动着手机里昨晚监控视频的进度条。 直到视频里开始出现盛枳的身影…… 第74章 我怎么会甘心 谢琰脑袋过去想看看他哥在看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就猝不及防传来他委屈质问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谢予臣瞬间把手机反盖在膝盖上，同时扭头，对上了谢琰惊悚僵硬的目光。 “……” 谢琰反应极快，脸上笑容瞬间绽开，语气十分欠揍：“哥，你这啥动静啊？” “……” 一分钟后。 “诶诶诶……”谢琰往前走两步，还想说点儿什么。 下一秒，“砰——”的一声响。 他被关在了谢予臣家门外。 “哥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他哥表示自己真没空陪他闹了。 谢予臣重新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监控里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昨晚他睡着后，盛枳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喜欢的。” 她喜欢！ 她是喜欢自己的！ 谢予臣尚未来得及消化这种喜悦，紧接着，就看见屏幕上的女生缓缓俯身，唇瓣触碰到了他的下巴。 谢予臣瞳孔放大，指尖微微发颤，抬手碰了碰被她亲过的地方。 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舔了下唇，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到最后实在难以自抑地笑出声。 小黑猫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悦似的，跳上茶几来回观察着老父亲的一举一动。 谢予臣一把将它抱起来举在半空，露出分手后第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煤球，她说她喜欢我！” 小猫显然是不会回应他的。 不明所以的煤球，后腿蹬着空气，试图逃跑。 发泄完后的谢予臣把猫放了下来，重新拿起手机，安静地把后面的监控内容看完。 视频里，盛枳似乎一开始是打算把自己扶回房间的，奈何尝试几次后都没成功将人扶起来，索性就放弃了。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哈。”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自己又哼哧哼哧爬上楼，抱了床被子下来扔到谢予臣身上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翻了下家里的冰箱，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干脆用手机叫了个跑腿。 约摸十来分钟后，她起身去开门，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外卖袋。 谢予臣亲眼看见，她从袋子里面掏出那罐用来解酒的蜂蜜。 先是放在了茶几上，过一会儿又像是担心被小猫撞倒似的拿起来换了个地方。 最后一顿挑挑拣拣，选择把东西放在了橱柜上放猫粮的附近。 只要他起来喂猫，就一定能看见。 谢予臣看着视频里女孩的一举一动，心也跟着变得软软的。 真的好乖好可爱！ 谢予臣手指将进度条往回拖，盯着盛枳的口型，一遍遍确认，那句话不是他的幻听。 她就是喜欢自己！ 果然是骗人精！ 以前骗他说喜欢他，现在又骗他说不喜欢。 谢予臣把昨天的监控画面导出来存进手机里。 然后点进盛枳的微信界面。 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该发点儿什么。 直接质问的话，会把人吓到吧。邀请人家出来见面，她也未必会同意…… 思忖半天，他又退出与盛枳的聊天框，戳进的游筠的头像。 【臣退了】：听说你今天生日。 那边游筠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稀里糊涂点进对话框，眯着眼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 【游竹子】：你他妈到底喝了多少？ 他以为谢予臣酒还没醒酒，在说胡话。 【游竹子】：这么多年兄弟，我生日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 【臣退了】：知道，今天。 【游竹子】：…… 【游竹子】：你有毛病。 【臣退了】：我在望江阁给你定了位置。 游筠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甩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 “喂？你想干嘛？”游筠开门见山。 “给你庆生。”谢予臣也是理直气壮得很。 “我生日还有六个月好吗？” “那就过你二十岁半的生日。” “……” 说的什么鸟语。 “你叫几个朋友一起庆祝一下。” 说完后谢予臣斟酌了一下，“也不用叫太多，把盛枳叫上就行。” 游筠：“……” “图穷匕见了是吧谢狗？” 游筠翻着白眼，“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说完后他意识到这话有点儿扎心，人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补一下。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体面点儿，好聚好散呗……” 电话那边的谢予臣垂着眸，视线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不会甘心的。” “之前她说，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说她不喜欢我。” “那我是真没招了。” 游筠还是第一次听见谢予臣说这些，情绪不自觉受到感染，人也跟着正经了几分。 “那现在你什么想法？” “我昨天喝多了，她来我家拿东西的时候，趁我睡着的时候，说她喜欢我。” 说起这些，谢予臣的语气不自觉染上几分雀跃。 “她喜欢我，我怎么会甘心就这样错过？” “竹子，你帮帮我。” 谢予臣很少像这样求人，游筠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他胡乱揉了一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故作不耐烦道： “行行行，我今天生日行了吧，我想办法把她约出来。” “谢了兄弟。” …… 盛枳看着游筠给她私发的那条消息，总觉得怪怪的。 【圣旨到】：我记得之前社团人员登记的时候，看到的你生日不是今天啊。 【游竹子】：那是我为了装嫩拉近与社员的距离故意谎报的年龄。 这话发出去，游筠都有点儿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了。 【圣旨到】：…… 【圣旨到】：啊是吗？那祝你生日快乐啊，吃饭我就不去了。 游筠的生日宴，谢予臣应该也会去吧…… 【游竹子】：不行！你得来！ 【圣旨到】：为什么? 【游竹子】：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本来寒假过生日就没有在学校热闹，你再不来，我这生日过得还有什么意义？ 【游竹子】：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七点，我把初盈也叫上，人多热闹一下。 说完再不给盛枳拒绝的机会就单方面结束了聊天。 盛枳慢悠悠放下手机，总觉得这是场鸿门宴。 第75章 像只开屏的孔雀 晚上六点五十。 盛枳和初盈在望江阁门口下车。 人还没踏进大厅，就看见门口的迎宾员旁边站着俩更端正的人。 一度让迎宾员怀疑是不是总经理趁着寒假招了俩老实钱少长得还帅的大学生，来把他们优化了。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向游筠套话： “兄弟，你这儿一天多少啊？” 游筠没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是在打听里面的消费呢，当即乐呵呵道：“不要钱。” 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予臣，暗下决心待会儿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 年轻的迎宾员一听，脸顿时垮了下去。 这年头干个迎宾员都这么卷了？ 见盛枳来了，谢予臣长腿一迈，迎了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住旁边的游筠一起。 “嗨！”游筠脸上堆满笑，冲两人打着招呼。 “生日快乐啊！游筠。”初盈也是乐呵呵跟人打招呼。 盛枳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了过去，“生日快乐。” 游筠眼睛顿时亮了，搓了搓手，笑得贼兮兮把东西接过来，还有意无意在谢予臣面前晃悠了一圈。 “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啊。” 话音刚落，他手上一空，东西被某个面无表情的人夺走。 “我帮你拿着。”谢予臣面上不显情绪，语气冷淡。 游筠：…… “进去吧。”这句话是对盛枳说的。 后者迟疑片刻后点点头，挽着初盈的胳膊往里面走。 剩下游筠不依不饶地吵着让谢予臣把东西还给她。 “收什么礼物？今天又不是你的生日。” 游筠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看透了你的嘴脸，现在不是你求人的时候了？” 谢予臣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扔下一句 ：“回头买份一样的送你。” 就快步朝着盛枳她们的方向去了。 游筠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见色忘友！” 说完后又跟刚刚闲聊的迎宾员打了个招呼：“哥，您忙，我先进去了哈。” 迎宾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 盛枳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发现里面还坐了些熟人。 一位是老家同在云京的祝淼淼，另一个，是她昨天见过的，谢予臣的那个弟弟。 谢予臣是不想叫这么多人的。 无奈游筠非说什么，既然要装过生日，那就贯彻到底，人少了岂不是一下就被盛枳看出来了？ 谢琰见到盛枳的那一刻，瞬间明白了这场鸿门宴的含义。 他笑嘻嘻地起身跟两个女生做了自我介绍。 短暂地寒暄过后， 盛枳挑了个空位坐下，初盈坐在左边，右边恰好是祝淼淼。 谢予臣慢一步进来，视线落在盛枳身上。 片刻后，走到她右边，客客气气对祝淼淼道：“方便换个位置吗？” “啊？” 祝淼淼起身的那一刻，盛枳抬手想抓她的袖子，却慢了一步抓了个空。 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收手。 谢予臣自然是没错过她的小动作，眸底闪过一抹失落，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某人自从坐下后，盛枳就明显感觉到，右边有一道强烈到难以忽视的目光在盯着她。 她装作没看见，趁着等菜的间隙，试图刷手机分散注意力。 到最后，先败下阵来的也是她。 盛枳扭头，对上谢予臣似笑非笑的眸子，小声道：“你别看我了……” 谢予臣点点头，就在盛枳以为她听进去了的时候，大少爷突然冒出一句。 “你也可以看我。” “……” “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小气。” 什么话什么话？ 盛枳秀气的眉毛轻蹙着，犹豫片刻：“谢予臣……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啊？” “你在关心我？” “我没有。” 盛枳觉得好奇怪，明明才一天没见，怎么面前这人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个人似的。 像只开屏的孔雀。 她吸了口气，重新扭过头，打算把这人当空气。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要是谢予臣没有时不时给自己夹菜以外。 更要命的是，盛枳发现，她居然十分习惯这种感觉。 饭后，谢琰居然真的装模作样推进来一个蛋糕，一群人围着游筠唱了生日歌。 轮到许愿缓解时，游筠在谢予臣的气势威压下，不得不将自己那个发财的心愿临时变卦为： 希望他的好兄弟谢予臣能和他的好部长盛枳能够破镜重圆，长长久久。 就这谢予臣还有点儿不满意。 用他的话来说，镜子根本没破。 一行人闹到晚上十点才散场。 盛枳刚准备和初盈一起回去，就听见游筠拉着谢琰，自告奋勇说要送她俩回家。 初盈的目光在谢予臣和盛枳身上来回切换，片刻后扯着嘴角冲盛枳眨眨眼： “回去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盛枳：“……” 扔下这句话，一群人迅速退场。 谢予臣自顾自地拿起她放在椅子后面的包包： “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打车。”热闹散场后，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我收费，你打我的车。” 谢予臣见招拆招，“就当是照顾同学生意了。” “……” 他家破产了吗需要这么照顾生意？ 盛枳终究是说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车里逼仄的空间安静得不像话，中央后视镜上挂了个罗小黑形状的车载香薰，摇摇晃晃地，存在感很强。 还是盛枳某次出去玩儿的时候心血来潮买的，没想到谢予臣到现在还留着它。 她忽然意识到，短短几个月里，两人已经有了太多的共同回忆。 “谢予臣。” 盛枳语气犹疑不定，弱弱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今天这些举动，其实都没有必要。 “哦。”驾驶座上等绿灯那人，连头都没偏一下，“我知道。” “那你今天……” “但是我有点儿事情还没搞懂啊。” 他漫不经心地打断盛枳，嗓音拖腔带调的。 “什么？”盛枳下意识反问。 谢予臣扭过头来，笑容里甚至带着几分顽劣，一字一顿道： “分手后，偷亲前男友，是什么意思？” 盛枳瞳孔骤然放大。 第76章 你还真是个渣女啊 “不知道。” 她故作镇定地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正在读秒的红灯，眼底的心虚都快溢出来了。 谢予臣似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占我便宜。” “我没有！”盛枳抢话。 “我家有监控。” 盛枳：“……啊？” 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她！ 盛枳僵硬扭头，动作像是被慢放了一样。 旁边的谢予臣依旧是刚才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她，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那是……是……” “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谢予臣干脆替她解释。 “是喜欢我。” 语气笃定，还有点儿得意。 “……我没有！” 虽然仍在嘴硬，但盛枳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烧起来了。 “哦～”大概是心里有了底，谢予臣语调仍是不徐不疾，“那为什么亲我？” “……” 老天奶，怎么又绕回来了了！ 盛枳心里叫苦不迭，恨不得立刻跑到谢予臣家去把他的死监控拆了。 见她不说话，谢予臣也没催她，但灼热的目光也未曾移开过片刻。仿佛在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盛枳悲愤地闭了下眼，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也让你亲一下行了吧！” “……” 由于她的说话速度过快，导致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直到身后传来催促的鸣笛声。谢予臣才先一步回神，继续发动车子往前走。 盛枳双手不安地扣着自己的袖子，时不时偷看两眼谢予臣的侧脸。 她谨慎开口，试图为自己挽尊：“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忽然，一直沉默的谢予臣打了下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停靠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接着，盛枳听见“咔嚓”一声，主驾上的人解开了安全带，上半身往她跟前凑了凑。 “也行。” “……” 前言不搭后语的两个字，却让盛枳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呼吸一滞，条件反射似的抓紧了安全带，在谢予臣靠近的瞬间紧闭上了眼睛。 谢予臣带笑的眼神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逐渐往下，最终定格在盛枳微抿着的红唇上。 他眼神暗了一瞬，喉结轻轻滚动。 盛枳能感受他与自己的距离在逐渐拉近，心脏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时间流逝变得格外缓慢，意料中的动作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就在盛枳忍不住想要偷偷掀起一只眼皮查看情况的时候，额头却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与此同时谢予臣身子往后撤了撤，使坏似的笑着：“我跟你这种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的渣女可不一样。” “我只亲我女朋友。” 盛·渣女·枳：“……” 盛枳气鼓鼓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为了坐实自己刚得到的新头衔，她直接冒出一句渣男语录： “那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啊。” 盛枳成功落入圈套：“什么？” 谢予臣忍着笑，柔声和她商量着：“复合好不好？” 后者垮着脸，默不作声地小幅度摇头。 “为什么？”谢予臣也不气馁，“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 盛枳还是摇头。 “都不是……” 他盯着盛枳的脑袋，恍然道，“亲了我又不给我名分，你还真是个渣女啊？” “是是是！”盛枳被他说的有些无地自容，赌气似的承认。 说话间还不忘抬手掀起衣服上的帽子罩住脑袋，声音闷闷的，像在撒娇： “你好烦。”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小气鬼！ 谢予臣愣了两秒后，笑里多了些苦涩：“渣女我也认了，你别烦我。” 盛枳：我是那个意思吗？ “你少诋毁我。”她小声替自己辩解，“快开车，我要回家了。” “行～”谢予臣幽幽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 一个多小时后，盛枳洗完澡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正好初盈的微信视频弹了出来。 她点了接通，视频里露出初盈的脸，两人互相询问了下对方是否安全到家。 又东拉西扯了几句，最后不可避免地将话题扯到了谢予臣身上。 “枳枳，我感觉你和谢予臣明明是互相喜欢的，到底为什么要分开啊？” 回来的路上她听游筠说了两人的事儿后，这会儿更是好奇得不得了。 盛枳默默叹了口气，“他很好，是我有点儿问题。” “管他什么问题呢，你还这么年轻，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瞻前顾后的。”初盈豪气干云道。 盛枳被她说得心情有些复杂。 “我再想想吧。” “好吧。” 初盈也没勉强她，只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嗯。” 两人挂断了电话。 盛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渐渐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当晚，她再次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依旧年幼，在一个陌生的漂亮房间里醒来。 揉着眼睛下楼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男生。 那人冲她招手，嗓音清冽悦耳：“枳枳，过来。” 她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尚且稚嫩的声音，冲那人喊道：“哥哥。” “……” 盛枳被闹钟叫醒，扭头一看，是之前在学校定的闹钟，放假后忘了第一时间关掉。 她松口气似的把所有闹钟全部关掉，而后继续躺下，却再难入睡。 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刚刚的梦。 盛家是有两个年纪比他大的哥哥。 但其中一位早就出国了，另一位似乎也跟她没什么交集。 那梦里的人到底是谁？ 她还没细想，就听见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是谢予臣的消息。 【臣退了】：早上好，处对象吗？听说人刚睡醒意识模糊的时候很容易被拿下，我来试试。 盛枳：…… 听谁说的？ 【圣旨到】：不处哈。 【臣退了】：那我明天早上再问。 盛枳被他逗笑了。 【圣旨到】：你在干什么？ 【臣退了】：在追求你。 盛枳盯着这几个字眨了眨眼。 半晌后，她点开对话框，把昨晚对初盈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圣旨到】：我再想想。 第77章 你有点儿聒噪啊哥哥 谢予臣默默删掉对话框里打了一半的字，重新回复。 【臣退了】：好！！ 自打知道盛枳对自己的心意后，他的心态也跟着好了起来。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有种期末周老师提前发了答案的踏实感。 虽然不知道盛枳在纠结什么，但小姑娘谈恋爱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他慢慢等就是了。 谢予臣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个死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早上九点，盛枳起床吃早餐，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抽了张纸巾擦手，而后拿起手机，谢予臣的消息映入眼帘： 【臣退了】：想好了吗？ 【圣旨到】：哪有这么快。 【臣退了】：好吧，那你继续想。 上午十点，盛枳坐在房间的电脑桌前画条漫。 刚勾完线稿，准备拿起手机刷会儿视频放松一下，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臣退了】：现在想好了吗？ 【圣旨到】：没有。 她打完字后，直接把微信的后台划掉，接着刷起了视频。 十二点半，盛枳刚吃完饭，准备去院子里活动一下消消食，就再次收到了谢予臣的消息： 【臣退了】：吃饭了吗？ 【臣退了】：想得怎么样了？ 【圣旨到】：…… 她懒得打字，没好气地按住语音，讲话： “你有点儿聒噪啊哥哥！” 这条语音一发出去，对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陡然安静下来，盛枳猛地有点儿不习惯，反思着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儿难听了。 刚准备解释一下，对面一个语音通话就砸了过来。 盛枳手忙脚乱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点了接听。 “喂？” 她做贼似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观察着周围，“我刚刚不是那个……” “意思”二字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边谢予臣雀跃的声音打断。 他讨好似的道：“我想听你再叫一次。” “啊？” 盛枳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叫什么？” “哥哥啊。” “……” 盛枳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语音条，长按翻译成文字。 “……” 啧！都怪早上那个梦！害得她一直惦记那人是谁！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了。 盛枳再次长按那条语音，试图撤回，却发现消息已经过了两分钟撤回不了了。 她严重怀疑谢予臣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就是在拖延时间。 “那个，你听错了。” 盛枳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道，“我说的是勾勾哒。” “不说了，我要去喂鸡了。” 扔下这句话后，她紧急挂断了电话。 手机那头的谢予臣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嘴角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 盛枳这一想，硬生生拖了一周。 这一周里，谢予臣用了无数个借口试图约她出来见面，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天傍晚，盛枳刚从医院复查回来，这回见面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医生。 医生对于盛枳的病情很惊讶，因为她表面上完全没有半分晚期病人的不适。 她自己心里清楚，是系统帮她减轻了病痛的折磨。 但这些显然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只好和人打着马虎眼说可能是自己运气好。 检查到最后，医生给她的结论仍旧是情况不容乐观。 她沉默不语。 如果连现代发达的医学都无法检查出自己真正的病情，那她该怎么相信那个系统真的有能够治愈她的能力？ 这个想法让她回来的一路上都很沉默。 直到车子准备拐进小区时，她忽然看见门口的马路上停了辆眼熟的车。 是谢予臣。 “停一下。” 她一出声，前排的喻女士顿时踩了刹车，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有点儿东西没买，你把我放下来吧。”盛枳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隔了一条街的对面就是个商圈，喻女士二话不说准备调转车头。 “不用了。”盛枳连忙阻止，“我想自己去。” 喻女士还想问点儿什么，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熟悉的车。 她之前或多或少见过几次这车，自然知道车主是谁。 又看了看女儿脸上隐隐的期待，她没再多说，把车锁解开了。 趁着盛枳下车的间隙叮嘱道：“早点回来。” “知道了。” 盛枳看着喻女士的车进了小区，才转身，脚步轻快地往那辆卡宴的方向去了。 她刚靠近，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低头瞥了一眼，是谢予臣，她索性没接，直接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玻璃下移时，谢予臣仍然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见到她，眼底先是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就被狂喜取而代之。 “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的。” 谢予臣边说边下车。 “你怎么在这儿？” 盛枳仰头看他，澄澈的瞳孔里藏着些细碎的笑意。 “想来见你。” “等一下。”盛枳想起什么似的，“你该不会这一周都在这儿蹲我吧？” 谢予臣一言难尽地摇摇头：“我倒也没有那么变态。” “那今天为什么当变态？”盛枳问。 “今天是情人节。” 谢予臣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语气旖旎，“我很想你。” “啊？”盛枳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我忘记了……” “我记得就行。”谢予臣笑着，“毕竟现在是我在追求你。” 说着，他动作娴熟地拉起盛枳微凉的手暖了一下，而后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盛枳觉得不对劲儿，硬生生把手抽了回来。 拉开袖子一看，纤细的手腕上被戴了条蒂芙尼的手链。 谢予臣忽然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尴尬，讪笑两声：“这会儿警惕性倒是变强了。” 盛枳有点儿想笑：“哪有你这样的，送个礼物还偷偷摸摸的。” “那你喜欢吗？” 盛枳盯着手链看了看，嘴角上扬，“还行。” 谢予臣跟着笑：“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其实我还准备了别的，但是……可能……有点儿土。” “什么？”盛枳来了兴趣。 谢予臣拉着她走到车尾，钥匙操控着后备箱缓缓升起，露出了里面大簇的玫瑰和彩灯，中间还有几个礼盒。 盛枳一双杏眼瞪大，随即漾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怎么搞的跟求婚似的。”她小声嘀咕着。 “你好会谈恋爱啊，谢予臣。” 原本还有些不自信的男生，精准抓住盛枳话里的重点，重复问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第78章 小时候一定非常可爱 云京的城市绿化做的很好，小区门口的人行道后边栽了两排高耸的云杉，树影与人影都被拉得老长。 谢予臣说话时带了些白色的雾气，盛枳把脑袋往围巾里埋了埋，嗔怪道：“你也太会抠字眼了。”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谢予臣也不泄气，只是笑着：“那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 盛枳没说话，两人沿着人行道安静地走了一会儿。 很久后，谢予臣听见旁边人重新捡起了刚才的话题，只是切入的点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盛枳极为小心的询问着。 “不会。”谢予臣回答得很干脆，然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为什么这么说？” 盛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几乎快淹没在路过的风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谢予臣就是能听清她的每个字。 “我明明喜欢你，却一直不答应跟你复合。还要让你追我……” 她太胆小了，她一边享受着谢予臣的喜欢，一边却害怕承担他知道真相后的结果。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一直像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予臣挑着眉，没觉得有任何不对：“那是因为你不信任我。” “我……”盛枳嘴唇翕动，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很正常的。” 谢予臣脚步停了下来，如墨般的眸子盯着她，眼底满是认真，“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 “你很好。”盛枳微愣，词穷地反驳他。 默了片刻后，她强调似的重复：“你是除了初盈谈姐和静静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谢予臣从她话里品出些别的意思，心脏莫名被牵动了一下，抬手碰了下她毛茸茸的发顶：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你好的。” 盛枳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夜色渐浓，两人从人行道拐角处掉头又绕了回来，最后停在谢予臣的车边。 “这些花，好像没办法拿回去。” 盛枳的目光落在后备箱的花儿上，眼底满是不舍。 她不敢脑补喻女士看到这些的表情。 “那就……” 谢予臣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帮她保管，但旁边的女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怎么办了！” 谢予臣看着她。 “你等我一下。” 扔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往自己小区跑去，边跑边回头叮嘱他，“你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谢予臣笑着点头。 直到看见保安亭挡住了女生的背影，他才逐渐收敛了笑意。 谢予臣暗自反省着，他确实对盛枳过往一切了解的少得可怜。 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像是缺少被爱的勇气。 她明明那么好。 盛枳很快去而复返，手指间还套着个钥匙环，小幅度地转动着。 “我们走吧。”她说。 “好。”想了想，谢予臣又问，“我们去哪儿？” 盛枳冲他神秘一笑，“去我家！” 她自觉地爬上副驾驶，拿着手机给谢予臣开了个导航。 看上去是个有些偏僻的老旧小区。 谢予臣没多问，跟着导航规划的路线一路开到了目的地。 这里的楼栋间隔很近，谢予臣的谢予臣的车子没法开进来，只好停在巷子外面。 盛枳指挥着他抱起一大簇鲜花，自己也没闲着，将剩下的花揽了些抱进怀里，往前两步： “跟紧我啊。” “好。” 谢予臣怕花瓣扎到她的脸，抽出一只手把她怀里的花往两边拨了拨。 逼仄的楼道里，听到脚步声，声控灯自动亮了起来。 两人停在四楼，盛枳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摸着钥匙开门。 谢予臣轻松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帮她把门打开。 盛枳伸手打开墙上的白炽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谢予臣扫了眼屋内的布局，很小的一室一厅，还带了个小阳台。 客厅的双人沙发上盖了层沙发布，靠背靠墙，上面放了一排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布置得很温馨，能看出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几个月不住人的出租屋里落了一层薄灰，盛枳忍不住蹙了下眉。 她熟稔地进了厨房，很快拎着个水桶过来，示意谢予臣把花全放进来。 后者照做。 “这里……”谢予臣想到来之前盛枳说过的话，“是你家？” 盛枳点点头。 自打上大学后，她接稿攒了些钱，就租了这里的房子，寒暑假基本上都呆在这里，很少再回盛家。 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阿姨，人很好，这么大的房子每个月只收她几百块的房租。 起先盛枳以为她是搞诈骗的，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她确实是个大好人，便跟她签了长期合同。 趁着谢予臣下楼跑第二趟的时候，盛枳简单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 小小的客厅里摆满了鲜花，香气弥漫在空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门外传来谢予臣的敲门声。 她跑过去开门，发现谢予臣另一只手里还打包了些水果。 盛枳接过他手里剩下的花，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像是年轻的丈夫下班，顺路给妻子买了束花。 当然，她只敢偷偷在心里意淫一下，面上却不显：“搬完了吗？” “嗯。”谢予臣应声。 “辛苦你啦！” 她嗓音愉悦至极，拉着谢予臣坐在沙发上，满足地打量了眼整个屋子。 “你是这里的第二个客人。” 谢予臣扬眉：“谁是第一个？” “初盈啊。”盛枳理所当然道，说话见手也没闲着，去拆他放在桌上的果切。 “你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盛枳摇摇头：“没有。” “只住过几个寒暑假。” “我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家里的情况吧，我是离异家庭，爸妈都不太喜欢我。” 前半句谢予臣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他曾经也是跟盛枳的家人打过照面的。 但后面那句，他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父母不喜欢孩子。 如果没有爱的话，她要怎么捱过那段漫长的时光。 谢予臣垂眸，安静地听着盛枳的话。 “不过我也不太喜欢他们，所以成年之后我就自己出来住了。” 盛枳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谢予臣却觉得心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连带着呼吸也有些不畅。 盛枳察觉到他走神，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在想……”谢予臣嗓音微哑，“你小时候一定非常可爱。” 第79章 伤害男人的事我做不到 喻女士打了电话过来催她回去吃饭，两人并没有在出租屋逗留太久。 下楼时，盛枳恰好碰见来查表的房东，随口跟人寒暄了几句：“阿姨好，吃饭了吗？” 房东阿姨笑着应声：“还没呢，带朋友来了？” 说完看了眼规规矩矩跟在盛枳身后的谢予臣，这一看，她顿时有种见鬼了的感觉：“你……” “你”了半天有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予臣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貌：“阿姨好。” 盛枳疑惑：“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 没事没事。”阿姨连连摇头，眼底的惊惧散去不少，嘀咕着，“可能是我认错了。” “不说了，我先去忙了。”她摆摆手，似是在跟他们道别，又似是自言自语。 “阿姨再见。” 盛枳耸了耸肩，继续下楼，还不忘提醒谢予臣注意台阶。 …… 晚上八点，盛枳被送回锦湖嘉苑。 喻女士这段时间厨艺进步不少，餐桌上那锅莲藕雪梨排骨汤的热气袅袅上升，整个餐厅都弥漫着清甜的气息。 盛枳却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回想着刚刚谢予臣在门口跟她说的话。 盛枳想着既然收了他的礼物，那出于礼貌，自己问一下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很正常吧。 她早该在谢予臣重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他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那你再对我耍个流氓。” 像是生怕盛枳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似的，他故意强调，“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盛枳面色一僵，瞬间小脸通红：“不要，你少诋毁我！” 偷亲一下被念叨一辈子。 她小幅低抬眸看了眼谢予臣的表情。 他脸上挂着笑，分不清是认真还是调侃。 泛黄的路灯光线落在他脸上，让他凌厉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盛枳发现，她对谢予臣的提议居然真的有点儿心动。 谢予臣见她迟迟没有下文，也不在意，心情很好地摸了下她的脑袋： “逗你玩的，进去吧。” 盛枳几不可闻地抿了下唇：“……那我走了。” 谢予臣轻轻点头：“去吧。” 盛枳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叹了口气，慢吞吞转身：“那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 谢予臣眼底的笑意尚未散去，接着身体一僵，微凉的唇瓣迅速在他的嘴角处碰了一下。 他站在原地，尚未来得及反应，始作俑者火速逃离案发现场。 谢予臣看着盛枳匆忙的步伐，被她亲过的地方，还残存着那个瞬间的触感。 他倏地一下笑了起来。 …… “枳枳，汤要凉了。 ” 喻女士的声音适时将盛枳从回忆里拉回来。 “脸怎么这么红？” “……暖气太热了。”盛枳胡乱扯了个理由。 旁边的手机里闪出来一个弹框，她扫了一眼后，把头埋进碗里，飞快吃完饭，然后着急忙慌地上了楼。 谢予臣给她发了消息。 【臣退了】：不是说不要吗？ 盛枳觉得脸疼，怎么还带复盘的！ 隔着网线，她镇定自若地打字。 【圣旨到】：抱歉，伤害男人的事，我做不到！ 谢予臣笑了两分钟才舍得回消息。 【臣退了】：果然是女流氓。 盛枳觉得自己风评被害了，索性懒得辩解，自暴自弃道。 【圣旨到】：不收徒。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了一下，盛枳看了一眼。 【臣退了】：好可爱啊宝宝。 盛枳盯着最后两个字眨了眨眼，带入了一下谢予臣说话时的股子散漫慵懒的腔调…… 那种热意上头的感觉又出现了，盛枳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再回他。 谢予臣一定是对她有滤镜！ …… 除夕的前一天，盛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等她下楼时，喻女士刚好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进来。 “买的什么？”盛枳随口问道。 “年夜饭的食材。” 母女俩的对话永远是这么没营养。 盛枳点了点头，趿拉着拖鞋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她对过年其实没什么期待。 以前被迫坐在盛家餐桌上和他们演一出阖家团圆，今年大概率是和喻女士一起吃顿饭，像平日一样。 她给自己热牛奶的间隙里，喻女士也拎着她的大包小包进来了。 把东西清点完放进冰箱后，她轻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像忘了买水饺了。” 盛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重新挪回自己手上的东西：“等下我去买吧。” 小区对面就有超市，喻女士想着她能出去转转也挺好的，便也没拒绝。 掏出手机给她转了账，提醒着：“多穿点儿，外面冷。” “知道了，还要买别的吗？” “等我想起来再给你发消息。” 母女俩的对话到此为止，盛枳咬了一口刚做好的三明治，另一只手端着牛奶，去了餐桌。 一边吃东西一边翻了翻谢予臣十分钟前给她发的超市照片，以及下面的消息。 【臣退了】：感觉云京所有的年味儿都在超市了。 盛枳琢磨了一下，有点儿担心自己待会儿出门会不会不赶趟。 她干脆明示。 【圣旨到】：好巧啊，我也要去超市。 …… 喻女士绝对想象不到盛枳会舍近求远跑来同源湖的商区买一包水饺。 就像盛枳也想不到，刚找到谢予臣在的生鲜区域，就看到他在和一个女生谈笑风生。 就连谢予臣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被人叫住。 他狐疑地盯着女生的脸反应了好久才堪堪想起来：“程……” 后面忘了。 是国庆时，谢老爷子乱点鸳鸯谱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 还是被她提醒，他才想起这人的名字。 程曦笑的大方：“看来是真的一点儿对我不感兴趣啊。” “抱歉，我已经……” “还好你也不是我的菜。”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程曦迅速抢话，“我就是碰到熟人打个招呼。” 说罢，她余光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挑了挑眉，“那边好像有个女生在看你。” 谢予臣眉心一跳，转身的瞬间看到盛枳也迅速扭头。 她手里推了个购物车，像是真的在认真挑选商品一般。 “抱歉，我还有事。” 谢予臣无心和她寒暄，扔下这句话就径直走了过去。 出于女人的直觉，程曦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打这个招呼。 谢予臣刚走近了些，盛枳就像是感应到了似的，推着购物车往前排放着冰柜的地方去了。 他想帮她推车，手却被躲过了，只好悻悻收回来，问：“你要买什么？” 盛枳没说话，自顾自地推开冷冻柜，也不看馅料，一股脑往购物车里塞了好几包水饺。 而后又推着车去了靠里面的那一排调料区的货架上，闷不作声地拿了好几瓶醋。 谢予臣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忽然有点儿想笑。 结账时他主动亮了二维码，又抢先一步接过收银员递来的购物袋。 整个过程，盛枳都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人上车。 谢予臣没急着系安全带，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盛枳，你在吃醋。” 盛枳拧着眉，想反驳，想说她本来就是出来买水饺的，顺道买醋也很正常。 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她其实没立场吃醋的。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悉数变了层意思。 她苦恼的说： “我们复合吧。” 这样她就有立场了。 第80章 可以亲你吗？女朋友 谢予臣其实想过无数次盛枳真正对他敞开心扉，决定重新和他在一起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忽然意识到，盛枳现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高兴一点。 换句话说，盛枳对他的喜欢，远超了他的预期。 短短几秒间，谢予臣思绪万千，从喜悦，到懊恼。像是吃到了一颗坏掉的糖，甜味在心尖蔓延，到后来又有些发苦。 “你好像有点儿冲动……”他提醒盛枳。 副驾上的人安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纠结尚未散去的别扭。 “刚刚那个女生，是国庆那天，爷爷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但我和她不熟。” “那天在望江阁我中途走了，然后就遇见了你。” 遇见了我的正缘。 谢予臣耐心跟她解释着，盛枳的记忆也跟着被带回了那天。 她发着高烧，又在盛家的家宴上被人欺负，中途离席后，在门口碰到了谢予臣。 “还生气吗？” 谢予臣的声音又轻又低，听上去分外撩人。 盛枳愣愣摇头。 后腰处忽然多了一节手臂，不容她反应，下一秒，她整个人离开座椅。 谢予臣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头，把人捞到了自己怀里。 他动作太快，等盛枳一颗悬着的心落地时，整个人就以一种极其羞耻的方式坐在了他腿上。 她担心掉下去，双手搭在了谢予臣的肩上。 “你干什么？”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连呼吸都纠缠不清。盛枳藏在长发下的耳朵瞬间红了。 “我刚刚还没说完，虽然你是一时冲动，但我也想，趁人之危一次。” 谢予臣语气郑重：“我答应你刚刚的提议。” “我们和好了，女朋友。” 他实在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 盛这会儿只顾得上害羞了。 和好就和好，为什么要抱得这么紧，她整个人都快贴在谢予臣身上了。 她不敢去看谢予臣的眼睛，垂着眸点头，小声道：“那你能放我下去吗？” “不要。” 谢予臣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我还没教你要怎么哄吃醋的人呢。” 说话时，他的眼神不自觉落在盛枳的唇瓣上。 “怎么……” 未说完的“哄”字，被谢予臣突然落在她唇上的轻轻触碰打断。 她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谢予臣嗓音很低，尾音带着些气音，似诱哄： “可以亲你吗？女朋友。” 盛枳小脸通红，她想说明明已经亲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 想亲就亲啊，自己亲他的时候可从来没问过他这种问题。 事实上，比起询问，谢予臣更像是在通知她。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唇已经贴了上来。 一刹那，盛枳不受控制地抬头，闭眼迎合他。 不同于盛枳之前过家家似的两个吻，谢予臣的吻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却在听见女孩喉间溢出的嘤咛时，又克制着放缓了节奏。 盛枳的肺活量差得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没多久就被他吻得有些缺氧。 她后背贴着方向盘，堪堪抽身，尚未来得及喘息片刻，又被重新捞了回去。 唇与唇再次贴上。 这一回，谢予臣出其不意彻底占领了她的地盘，唇齿交缠着。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耳畔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以及暧昧的水声。 良久，他终于舍得放开盛枳，胸膛微微起伏着。 晦暗的目光落在盛枳绯红的脸上，又意犹未尽似的在她唇边轻啄了几下。 盛枳以为他还要来，不愿配合地塌了腰，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头，声音也闷闷的：“不要了。” 她和谢予臣在一起了几个月，两人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举动。她差点儿真以为谢予臣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禁欲酷哥。 如今看来，她简直是大错特错！ 谢予臣安抚似的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耳朵，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调侃道： “学会了吗？宝宝。” 每个字，都在撩拨盛枳的心弦。 他根本就是自己想亲吧，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盛枳赌气道：“没学会。” “那再教一次。” 盛枳惊叹于这人的厚脸皮，急忙改口，“学会了。” “那我检查一下。” “……” 盛枳直起腰，握了下拳，羞赧地瞪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谢予臣低笑着抓起她扬在空中的拳头，带到嘴边亲了一下：“不逗你了。” “再抱一会儿 。” 盛枳老老实实地扑进他怀里，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着，整颗心也变得无比充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谢予臣缱绻的嗓音： “我好想你。” 明明最近见面称得上频繁，可他始终觉得，两人之间存在着一道无形的沟壑。 这种心的距离，让他实在孤独。 尽管到现在，这条沟壑仍旧存在，但他们已经在努力试着填平它。 盛枳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谢予臣，等过完年，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吧。” 有什么事情年后再说吧，她想起了这句身边人最近都在用的逃避现实的借口。 没办法啊，她还想再贪恋几天谢予臣的气息。 至少先好好过个年。 “好。” 谢予臣笑容灿烂，温柔地替她捋了捋略微凌乱的发丝。 …… 晚上九点半。 盛枳躺在床上和初盈视频。 “和好了？” 初盈看着也不说话光傻笑的盛枳，顿时猜到了原因。 盛枳傻乐点头。 “亲了。”初盈语出惊人。 盛枳这下没敢笑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你嘴巴肿了。” “……” 盛枳惊恐地起床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嘴巴是有点儿肿，但根本就不明显。 何况微信视频自带美颜，她能看出来才有鬼。 “盈子，你骗我！”她愤愤道。 初盈坏笑着：“不经诈啊，真亲了？” 盛枳不好意思地点头。 “挺好。”初盈打心里替她高兴，“你们好好的啊。”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临挂电话前还约了个时间正月一起出去搓一顿。 盛枳刚放下手机，忽然听到一声震动，于是赶抽开抽屉，拿起那个多日没有音讯的老年机。 上面弹出几条新消息。 【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三。】 【奖励生命值三个月，当前累计复刻值85%，请宿主再接再厉。】 【即将发布任务四。】 第81章 这不是秘密 盛枳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出门穿的那件内搭毛衣，是前两天情人节时，谢予臣送给她的。 在车上那会儿，她似乎看见，谢予臣外套里面穿的，和自己是同款。 一直停滞的任务三，居然在谢予臣自己的促成下完成了。 她高兴两秒，接着熟练的按着九键的打字。 【任务四是什么？】 【最终任务：模仿样本生活爱好，无限期任务，模仿开始即为成功。】 【请宿主仔细浏览任务要求，否则任务失败，系统概不负责。】 又是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几个任务进行了服从性测试，盛枳居然觉得这个任务，是可以接受的。 但后面那“无期限任务”几个字，又让她隐隐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不管了，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假的，她也得试一试。 她重新把老年机收好，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日历翻了翻，开始在心里数着日子。 …… 盛枳这一整夜都兴奋得没怎么睡着。 到后半夜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戳进谢予臣的头像。 本来想给他发消息的，又担心会吵到他休息，干脆作罢。 想了想，她又点进了谢予臣的朋友圈。 这一看，居然有了新的发现。 她记得谢予臣的朋友圈以前一直是仅三天可见，现在居然全部打开了。 还多了许多，她没见过的动态。 在这些动态里，全都能找到她的痕迹。 图书馆自习打瞌睡时的偷拍；初次约会时的猫耳朵谢予臣；她送的花、盲盒；初雪那晚站在屋檐下许愿…… 全都是她。 每条朋友圈下的日期都是很久以前。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谢予臣就知道自己起初不是真的喜欢他。 所以他小心翼翼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爱意藏起来。 盛枳忍住想哭的冲动。 无论过去如何，至少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安静又热烈的爱着她。 她越发没了睡意，干脆爬起来，打算下楼给自己热杯牛奶。 刚出房间，就发现喻女士刚从楼下的公共浴室出来，身上还穿着浴袍。 “怎么还不睡？”她仰头看楼上。 “有点儿失眠，起来热杯牛奶助眠。”盛枳如实回答。 “我去给你热。”喻女士说着，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 “不用了。”盛枳快步下楼，母女俩的空间距离拉近了些。 或许是人到晚上就容易变得情绪化，盛枳忽然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倾诉欲。 于是，她脱口而出：“我谈恋爱了。” “……” 喻女士显然不是她的理想倾诉对象，话一出口，盛枳就后悔了。 回应她的是喻女士长久的沉默，久到她有点儿想转身逃回房间。 “挺好的。” 喻女士的回答让她感到猝不及防。 不是预想中的泼冷水，也没有过多的质问。 “你们很般配。” 喻女士补充了一句。 盛枳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从前为了掩饰找的那些借口，居然如此拙劣。 “妈妈只希望你能开心。”喻女士冲她笑笑，“我去给你热牛奶。” 十分钟后。 盛枳端着那杯牛奶心情复杂地回到房间。 低头看手机时，意外发现谢予臣对话框上方的ID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看来他也没睡。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消息进来，盛枳干脆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 略微沙哑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枳枳。” 盛枳压低声音：“嗯，你怎么没睡啊？” “好像有点儿失眠。”谢予臣如实回答。 “我也有点儿。”盛枳道。 谢予臣：“那你想跟我聊会儿天吗？” “好。” 盛枳抿了口牛奶，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谢予臣，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什么？”谢予臣饶有兴趣地接话。 “你好像，很喜欢我。”话到嘴边，她又有点儿心虚了。 听筒里溢出一声愉悦的低笑声，谢予臣坦然承认： “这不是秘密，宝宝。” 从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刻起，我的真心也得以窥见天光。 “那好吧。” 盛枳舔了下嘴唇，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我刚刚，跟家里人说了，我们谈恋爱的事情。” 谢予臣莫名紧张了起来：“她怎么说？” “她说挺好的。”盛枳老实回答。 虽然盛枳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但喻女士这么说，她还是有点高兴。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谢予臣说起自己天亮后的安排，说要回老宅见爷爷，还开玩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 聊到最后，盛枳居然真的有点儿犯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予臣忽然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他声音停顿了一下，而后极小声道： “晚安，宝宝。” …… 除夕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雨，到晚上又忽然停了。 云京最近几年禁烟花，盛枳唯一能感受到的那点儿年味儿就是小区门口的红灯笼，以及楼下树上的缠绕的彩灯。 喻女士家一如既往的冷清。 盛枳早早吃过年夜饭后，喻女士给她包了个很厚的红包。 在她期待的目光里，盛枳还是没能叫出那声“妈”。 饭后喻女士和她坐在沙发上，母女俩尴尬地看了一段春晚。 没多久，她接了个电话去了书房。留下盛枳一个人坐着。 盛枳其实还挺能习惯这种感觉的，毕竟往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年只不过是换了一处大一点的房子而已。 电视里的热闹成了背景音，她在手机上和朋友们互相拜年。 在众人的起哄里，游筠在动漫社群里发了不少红包，盛枳抢了好几个运气王，也凑热闹似的发了几个出去。 朋友圈里，谈姐发了和男朋友的合照，两人身后漆黑一片的天空炸开了巨大的烟花雨。 真好。 盛枳又想到谢予臣。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陪谢爷爷吃饭吧。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正想着，某人的微信就来了。 【臣退了】：你想看烟花吗？ 盛枳其实对烟花无所谓，但是她有点儿想谢予臣，然后她说。 【圣旨到】：想。 【臣退了】：那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