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凶手也别跑，她有共情超能力》 第283章 可你只是毁容（4） 从路线到意图，邢晨星将一切都交代的很完美，这让谷沫语觉得有些顺利过头。 就好像.....对方是在将烂熟于心的“台词”如数背出来，再配合上形体和神态的表演。 自己还从未有过这般感受，是因为实际经验太少吗？ 还是邢晨星的确表现的奇怪呢？ 她只觉得头疼，但心中的不安就是压不下去。 为了这件事，谷沫语忙碌了一整天，除了喝过几杯水外，还没吃过东西。 天色已经暗下来，她从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个夹心面包，搭配着一瓶饮料吃了起来。 “呼.....说是夹心，怎么味道这么淡？” 大概是受心情影响，原本齁甜的面包都吃起来寡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呃.....我.....迷路，我迷路了，有点晕乎！” 这时门外传来的对话声吸引了谷沫语注意。 她马上起身，悄声走了过去。 门外，正在说话的是卢漪和火锅店保洁王姨。 结束一切程序后，卢漪原本是想将舍友们送回住处，再一起好好聊天吐槽今天的事，可她心里就是觉得怪异，对这件事秉持着充分的怀疑。 终究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卢漪对舍友们扯谎说自己可能有东西落下了，重又折回了警局。 虽然天色很暗，卢漪还是一眼就在门口看到了来回晃悠又心乱如麻的王姨。 “王姨，对吧？” “对.....你不是店里的客人吗？” 王姨警惕的反问。 “你的记性这么好，居然可以认得我吗？” 卢漪有些吃惊。 “不是在警局里碰面过，你走在我们后面......” 卢漪这才意识到，虽然看起来苍老且身体不好，但王姨的观察力倒是十分敏锐，警惕性更是很高。 “王姨，你.....认识邢晨星？” 从宋含诺那里了解了情况后，卢漪决定单刀直入。 “什.....谁啊那是.....” 王姨情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而卢漪也瞬间看到了她混乱的记忆—— “子涵，闺女，你快睁眼看看妈妈.....” 王姨满脸泪痕，心如刀绞的说道。 她的视线前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孩儿，形容枯槁。 “子涵.....” “妈....没事的......” “怎么没事！怎么没事！子涵！妈妈在，妈妈永远在！” 王姨拼命拉住女儿的手。 “妈....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呢.....我的......体质差.....我也......很无奈啊......” “不！不要这么说！不要责怪自己！不是，不是你的错！绝不是！！” 王姨边哭边摇头。 “妈....别哭啦....别哭.....我会.....伤心.....” “子涵！我的女儿！！” “妈，子涵怎么样了？” 一个男声出现的瞬间，记忆也瞬间断了线。 强烈的悲痛和即将失去亲人的恐惧，让卢漪觉得自己抓不住任何东西，就这样从某个高处直线掉落。 心跳快到失控，似乎快到停止。 卢漪觉得自己几乎失去意识..... 稍微有所感觉的时候，是卢漪觉得有双手在摸自己额头。 “嗯....” “你醒啦？没事吧？” 卢漪睁开眼，对上了谷沫语担忧的脸庞。 “啊.....没事没事，我没事。” 卢漪急忙说道。 “我听到你在外面说话，后来你好像突然就要失去意识，我就赶紧扶着你进来缓了一下。你是没吃饭吗？” 谷沫语问。 “呃....大概是吧，没吃晚饭。” “给你，先喝点甜水会好很多，我再去给你买个面包吃。” “没事不用的！” “不行，听我的。” 谷沫语说完，转身就向售卖机走去。 “......” 卢漪无言，但却对谷沫语萌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吃这个，比夹心的好吃。” 谷沫语递过来一个面包道。 “谢谢....我加你微信给你转钱吧。” 卢漪拿出了手机。 “小问题，我找付警官要成不？” “诶？” 卢漪没反应过来，突然一愣。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5块钱不至于的哈。” 谷沫语摆摆手道。 “不是不是。我一下子脑子懵了.....” 卢漪觉得万分尴尬。 “哈哈哈没事啦！我知道你是付警官的女朋友，宋警官给我说过，今天还让我看你呢。” 谷沫语笑着说。 “呃.....” 卢漪有些尴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诶对了，王姨呢？” 卢漪四处看了看问。 “她走了啊，我把你扶进来的时候，她就转身走了。” 谷沫语耸了耸肩。 “这样.....” “她怎么啦？” “就是看她这么晚还在附近转悠，所以有些疑问.....哦对了，那个邢晨星和王姨是不是认识啊？” 卢漪问。 “他们两个的关系吗？这个不知道诶。怎么了吗？” 谷沫语总是在反问，卢漪知道这也合理。 “其实，那会我提到邢晨星的时候，王姨就特别激动，我觉得挺奇怪的。” “哈哈，你果然是个对案子特别感兴趣的人！我之前听他们说在你的帮忙之下解决了好多案子，还觉得不敢相信呢！” 谷沫语笑着说。 “谷警官，我不是.....我.....” 卢漪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僭越，表现的会不会太张扬。 “你是我们的常驻‘外援’，我对你是完全信任啦。” 谷沫语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也觉得说不出哪里奇怪。邢晨星对一切事都承认，而且没有任何犹豫。问话的时候，他就好像等着我找他似的。而且他的回答也很.....怎么说呢，就好像刻意但又故作绕弯，唉，我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谷警官，我觉得可以查一下王姨这边的情况。感觉怪怪的，她的表现也怪。” 卢漪小心建议道。 “是可以查，但查她什么呢？而且邢晨星也承认了，大家都不愿意在这案子上费心思了。再加上范一旺也没有生命危险。” 谷沫语叹了口气。 说话间，走廊里的灯还闪了闪，似乎在附和着什么。 “那个....其实我上午听他们提到了王姨的生活条件很差，好像有个女儿有很严重的病，可以大概看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 “这没事的呀。” 卢漪还没说完，就被谷沫语打断了。 “这没事，正好这会儿也基本没人在，咱们直接去！” 和卢漪担心的不同，谷沫语反而非常兴奋。 第284章 可你只是毁容（5） 王姨名叫王萱，是个单亲妈妈，原本的职业是会计。 她的女儿名叫冀子涵，前不久因病去世了。 似乎是受到女儿离世的影响，王萱备受打击，后来才勉强出来找了份保洁的工作。 家庭关系十分有限，与外界交流也不多，所以社交面并不复杂。 “冀子涵才这么年轻，是得的什么病啊？” 卢漪很是吃惊。 “还真是，感觉也就大学刚毕业，正是大好年纪啊。等下，我查查看。” 谷沫语边说边搜索着。 “是胃出血？” 谷沫语说道。 “胃出血.....这应该是有诱因的吧？” 卢漪琢磨着。 “按说是，不过具体的诊疗数据一时半会应该查不到。” 谷沫语回答。 “哇，她好漂亮！你看照片。” 谷沫语将身子侧了侧，卢漪看到一个乌黑长发齐刘海的女孩，不苟言笑的表情格外具有吸引力。 “确实好漂亮，很吸睛。” 卢漪回应道。 “生前就职于旺发公司.....这个旺发不是范一旺的公司吗！？” 谷沫语滑动着鼠标道。 “果然有关系。这么看来，难道胃出血和范一旺有关系？” 卢漪思忖着。 “这就得问当妈的了。不过这个时间也不合适，咱们稍微休息几个小时，然后一早就去找王萱！你家远不远，我送你回去。” 谷沫语三言两语就说出了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卢漪就来到了和谷沫语约定的地点，一同前往王萱家。 可反复敲门却发现，家中似乎并没有人。 “是没人，还是.....” 卢漪突然有些不安。 “别胡思乱想，冀子涵的事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如果想不开的话，应该早就想不开了。你说呢？” 谷沫语疏解道。 卢漪不确定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诶，你们找中间这户啊？” 隔壁邻居这时打开门问。 “对的，一直没有人应答。” 谷沫语回答。 “她不在家！昨天晚上吧.....忘了几点，反正挺晚的，我听着她锁门出去了。” 邻居说道。 “出门了？” “对，因为我神经衰弱，像锁门这种声音也会搅的我头疼。” 邻居吐槽道。 “会去哪儿呢.....医院？” “医院？” 卢漪和谷沫语一对视，异口同声道。 王萱前一天晚上就以护工的身份进入了医院。 因为有相关业务上的勾结，医院对待护工的态度非常积极。 王萱找到范一旺的病房，发现漆黑的屋内，只有一名已经酣睡的护工睡在范一旺旁边的床上。 即便是夜晚，医院的走廊依然十分热闹，人员来往不绝，也没人会额外注意什么。 王萱犹豫了几秒，随后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看看你，变成这样也没有家人陪在身边，真是活该啊。护工也是纯赚钱不护理的，这都是你的报应。” 王萱小声喃喃着。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谷沫语就联系了医院，得知范一旺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并无大碍。 “吓死了，虚惊一场，看起来王萱没做什么极端的事。” 谷沫语缓了口气。 “那她会去哪里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卢漪思考着。 “应该不至于失踪吧，先去医院那边看看再说。” 谷沫语说。 护工还是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直到谷沫语和卢漪走过来，她才懒洋洋的坐起身。 “范一旺没什么事吧？” 谷沫语问。 “躺着呢，还是老样子咯。” 护工不以为然。 可卢漪却被范一旺巨大的惊恐搞得直心慌。 她凑到范一旺身边，俯身观察着他。 范一旺的头部和上身缠着纱布，两只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甚至不怎么眨。 “范一旺，你认识冀子涵吗？她是你的员工吗？” 谷沫语这时走过来问。 范一旺瞪大的双眼原本就布满血丝，此刻更加殷红充血，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啊啊.....啊.....” 范一旺突然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嘴唇疯狂蠕动着。 “快叫医生！他这样会咬到舌头的！” 卢漪大喊。 护工被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跑出了病房。 “赶快按住他！” 谷沫语话音刚落，就看到范一旺的嘴开始咕咕冒血。 “让开！” 赶过来的医生迅速把谷沫语和卢漪赶出了病房。 “这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经过一番折腾，谷沫语满头是汗。 “因为提到了冀子涵吧。” “他和冀子涵的过节一定很深，咱们得去他公司一趟。” 谷沫语说道。 “等范一旺这边情况稳定下来，咱们就过去。” 卢漪回答。 两人等了还没一下，医生就走了过来。 “警官，范一旺他的精神状况有问题了。” 医生率先开口道。 “诶？” “他只是烧伤，原本是可以简单沟通的。现在一句话也说不了，而且刚才的震颤也是精神受刺激造成的。咬舌头也是躯体症状。” 医生解释道。 “那怎么就一下子过激成这样呢？” 谷沫语觉得仅仅是一个名字，范一旺不该如此反应。 “昨天有人来看他吗？” 卢漪问。 “不清楚，你们要是想查可以去监控室那边，我还有病人得先走了。” 医生匆匆离开，卢漪和谷沫语则向监控室走去。 “你们要找哪个时段呢？” “嗯....晚上吧，11点以后。” 谷沫语说道。 那正好是她扶卢漪进屋，王萱离开的时间。 “我快进一下啊警官，要不时间太久了。走廊里人也多，可能会比较乱。” 监控室工作人员解释道。 “没事，开始吧。” 谷沫语点点头。 “这里，这不是王萱吗？” 看了没一会，卢漪就指着屏幕说。 王萱进去了一段时间，随后便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没有试图躲藏，也没有急躁不安。 “她进去做了什么？” 谷沫语皱紧眉头。 “谷警官，你手机亮了。” 卢漪低头时注意到。 “嘿，我又忘记开声了。” 谷沫语急忙接通了电话：“喂宋警官？什么！？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此时的王萱就站在楼顶。 她一直以为自己恐高，没想到真正站在这里，反而觉得平和，甚至享受。 她悔恨不已，恨自己用了如此极端但又不成熟的方式，没有将范一旺置于死地。 但王萱又转而宽慰自己，有时候人活着，也不不比死了轻松。 对于这样的恶人，哪能轻易让他解脱？ 王萱在范一旺的耳畔悄声说了很多。 她诉说着女儿的冤屈，斥责着范一旺的罪行，嘲讽着他的处境，再反复刺痛烧伤的伤口。 第285章 可你只是毁容（6） “王萱在楼顶站半天了，你们还能再磨叽点吗？” 宋含诺吐槽道。 “我们是才从医院赶过来的！也不可能飞过来啊。” 谷沫语回答。 “她这是要做什么？” 卢漪喘着粗气问。 “说是马上就要发布一个视频，要供述自己的罪行。” 宋含诺说道。 卢漪看了眼手机，还有不到5分钟。 “罪行.....怎么这么突然？” 卢漪喃喃道。 “马上不就知道了？真是服了！这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不断整出幺蛾子！而且我看你俩倒是还在忙活，怎么都没给说一下？” 宋含诺指责道。 “你不是说邢晨星已经认罪，就算完成任务了吗？不是不想再为这案子多费心了吗？” 卢漪回怼道。 “行啊卢漪，那这么半天你又发现了点什么呢？” 宋含诺叉着腰，语气轻蔑。 “别吵吵了，快看王萱的视频！” 视频中的王萱就穿着现在这身衣服，表情平和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她先是盯着镜头看了几秒，随后才开始说话。 “谢谢大家将宝贵的时间花在我身上，但请大家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王萱稍微顿了顿，继续道：“我的丈夫去世的早，是女儿冀子涵和我相依为命。子涵很优秀，在学习和生活上从未让我操过心。子涵的男朋友是邢晨星，他们两个是发小，关系十分亲密。” 讲到这些时，王萱的表情带着些许微笑。 卢漪猛然想到了王萱记忆中的那个男声。 “晨星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久而久之，他也管我叫妈妈。他说自己虽然还年轻，但为了给子涵好的生活，一定会加倍努力。晨星真的很爱子涵，爱到愿意为子涵付出一切。但我作为长辈，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犯错。” 王萱重新正色了起来。 “因为入职了旺发公司，子涵的噩梦就开始了。” 王萱从沙发上拿起了一张相框，对准了镜头。 “这是我的女儿子涵，她非常漂亮。但这份容貌似乎成为了错误，让范一旺反复对子涵进行语言骚扰。” 王萱愈发愤怒起来。 “因为是很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子涵对此一忍再忍。可是在一次团建活动中，范一旺却强迫子涵大量喝酒，导致子涵发生了严重的胃出血！！她的体质并不好，就这么一次严重的胃出血却要了她的命！！” 镜头前的王萱双眼猩红。 “旺发集团的人，你们都是恶魔！看着子涵被逼喝酒，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你们良心过得去吗？你们袖手旁观，就没想过自己会是下一个子涵吗！？范一旺这样的私企老板就该死！不顾他人死活，践踏和轻视他人性命，就该备受折磨！！” 王萱站起了身：“所以我在他常去的店里当上了保洁，晨星当上了服务生。但还是那句话，伤天害理的事，我不能让晨星插手。把开水浇在范一旺身上的是我！范一旺那个矮胖子，五短身材！想从他头顶浇开水轻而易举！去病房里将他逼疯的也是我！晨星是为了保护我才认罪的。” 随着视频的播放，人群的嘈杂声愈发鼎沸。 “范一旺看起来也就一米六吧？这个王萱倒是像个男人！” “还真是，看着挺壮的！” “范一旺，这属于二等残废！” 人群中不断传出嬉笑的声音。 “晨星，妈妈对不起你！是因为毁容还不够，我要让范一旺生不如死才行！！对不起，连累你，还让你顶罪！！” 王萱哭着哭着，视频戛然而止。 “牛啊！还说什么对不起邢晨星，她这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心，可是把这个所谓的儿子推在风口浪尖了啊！” 宋含诺惊呼。 “可是泼开水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到底是谁做的啊。” 谷沫语说道。 “王萱！你别犯傻！！！”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拿着喇叭的女人。 她的身边，站着陆露和叶笙。 “太好了，还好赶来了！” 卢漪很是开心。 “那必须及时，关键人物一定要压轴出场才是~” 陆露眨了眨眼。 “这是.....？” 谷沫语疑惑的看向卢漪。 “这是范一旺的妻子。” 卢漪回答。 “诶？” “是因为我注意到，自始至终就没怎么见到范一旺的家属，而且请的护工也如此随意，按说烧伤这么严重，家里应该格外重视才对，想必并没有对这件事多上心。” 卢漪解释道：“所以我就麻烦舍友们试着接触了一下范一旺的家属，没想到他的妻子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只是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离婚。” “这么私密的事.....她们怎么能打探的到？” 谷沫语很吃惊。 “你也说了是打探，所以.....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得到想知道的信息就好吧？” 卢漪反问。 “这.....” “王萱已经完全不想活了，所以我就赶忙联系了舍友，看看能不能让范一旺的妻子把她劝下来。或者....在她被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趁机救下来。” 卢漪继续道。 “看看这一通分析，我们鸣哥的眼光是不是非常不错？” 宋含诺笑着问谷沫语。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王萱随时可能有危险！” 谷沫语正色道。 “真是严肃.....咱队友不是已经悄悄上楼候着了吗？” 宋含诺自讨没趣的瘪了瘪嘴。 “王萱！我是范一旺的家属！我们不怪你！你也好，邢晨星也罢，你们的罪责我们全部都不追究！！范一旺罪有应得！！我理解你！！！” 女人大声嘶吼着。 王萱明显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王萱！是你！替我.....做了想做的事！！他.....范一旺他是个畜生！！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他对我和孩子也是造孽！！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他的报应！！！” “姐姐，虽然能明白你的感受，但你还是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吧.....这么多人听着还录像，会对你很不利的！” 陆露竭力劝阻着。 “她说的没错，你就表现出对王萱的体谅就行，别把咱和孩子给搭进去。” 叶笙也劝说着。 范一旺的妻子情绪激动，很难抑制愤恨的情绪。 就在注意力完全被范一旺妻子吸引而茫然发愣的刹那，王萱被一名反应迅速的警员一把抱了下来。 “安全！” 警员做了个手势。 看到王萱平安的被警员保护起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还好没有发生人命！姐姐，这都是你的功劳！” 陆露和叶笙开心的对范一旺妻子说。 而他的妻子，此时一边抹泪，一边露出释怀的笑。 “不怪....不会怪的.....这是个施行正义的人，我怎么.....怎么会怪她呢？是她救了我们母子啊.....” 范一旺妻子喃喃道。 第286章 可你只是毁容（7） 随着范一旺烧伤情况的逐渐好转，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进行后续的治疗。 他的妻儿不仅没有对王萱追责，甚至还拒绝了对方的任何赔偿。 “这是在做对我们有益的事，甚至可以说解除心头大患，哪有要钱的道理？” 范一旺妻子对律师说道。 “这钱拿到了，后续的日子也会更好过啊。” 律师百思不得其解。 “没事，我不会让孩子饿肚子。妈妈都是伟大的，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王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王萱对此心怀感激，但完成复仇的她似乎失去了继续坚持的动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未来你打算怎么办？” 做案情后续走访时，谷沫语问道。 “子涵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这是早就确认的事实。如今子涵虽然不在了，我也会替她尽为人子女的义务。” 邢晨星十分坚定。 “她这个抑郁症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就是尽全部的力量让她开心。” 邢晨星回答。 “其实开心还是不够的。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让她找到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 卢漪说道。 “谈何容易.....” 邢晨星叹了口气。 “让范一旺的妻子多和她接触试试呢？” 卢漪问。 “这.....能行吗？” “你们为我好，我都知道。” 原本在屋里的王萱这时走了出来。 “不要为我这个老太婆费心啦，你们年轻人还有大好人生，我.....只是个背负罪孽的人。我不是好人，所以不该享受好的生活，这是应得的。” “妈，别这么说啊！不能这么说！您有什么错？子涵又有什么错呢！？” 邢晨星着急的说。 “我自知害别人说错误的，但仍旧这样去做了，所以不后悔。所有的精神折磨也是我自愿选择承受的，你们就别再说了。之前.....没有能够如实陈述，是我太自私自利了。对不起。” 王萱走到谷沫语和卢漪面前，重重低下了头。 王萱不断用语言麻痹着自己，但卢漪却感受的到她深深的良心上的自我谴责。 “干杯！！大快人心！！！” 陆露轻快而高昂的声音，很快拉回了被混乱思绪搅扰的卢漪。 “恶人有恶报，这次的结果非常解气！” 左程锦附和道。 “大家原本是来玩的，却遇上了这种事，真是很难形容......” 卢漪无奈的说。 “诶，不是哦卢漪~换个角度想问题，我们原本只是旅游，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案子，并且在其中发挥了作用，这谁能不骄傲！” 陆露开心的说。 “就是，这也不是你造成了，大家一起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感觉真的很好。” 叶笙笑了笑。 “我觉得咱们以后可以整个副业，少女侦探团？美女侦探社？是不是很有噱头？” 陆露激动的说。 “行行行，可快打住吧！你这名字起的也太中二了！不知道的以为是一群小学生呢。” 左程锦吐槽道。 “你说谁是小学生啊？瞧不起小学生是不是？我们二次元怎么你了！” 陆露噘着嘴反击道。 “大小姐，请息怒！” 看着左程锦和陆露一唱一和，卢漪和叶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有有她俩在，心情永远不会平静。” 叶笙笑着说。 “真好，真的很喜欢她们的性格。” 卢漪也被带动的放松了很多。 “你呢？心情怎么样？” 叶笙问。 “诶？” “你是个忧心忡忡的小女孩，我还看不出来吗？” 叶笙打趣道。 “嘿嘿，我有时候就是会乱想一些事啦。” 卢漪挠了挠头。 “做自己就是最好的，其他都不重要。这世上最该对得起的人就是自己，不然岂不是白活了？” 叶笙说道。 卢漪笑着点点头。 “诶对，过一阵我还要参加漫展，到时候叫你啊，记得去给我捧场~” 虽然经历了可怕的事，又留下了阴影，但叶笙依然坚持着喜欢做的事。 “那必须去！我现在就已经期待住了！” 卢漪由衷的开心。 “我们明天要去精神病院看一下范一旺，要一起来不？” 卢漪收到了宋含诺发来的信息。 “看他做什么？” “后续情况的收尾嘛，人家范一旺再怎么说也是受害者。” 宋含诺解释道。 “嗯.....” “谷沫语也去。这次你可是帮对人了，原本大家就都看好她，这会又力挽狂澜追查了这件事，可被领导们夸惨了~” 即便没有见到宋含诺，卢漪也想象得到她的表情。 “不是我帮，是人家谷警官本来就发现了端倪。她真的是个很敏锐的人。” 卢漪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了好了，我可不跟你瞎扯了，你到底要不要一起去？不敢去就直说。” “谁不敢去了？你别给我瞎扣帽子行不行？” “那就是去了啊，明天我俩开车过去接你。OKOK~” 在宋含诺的刺激下，卢漪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但想到精神病院，她还是有点心惊。 真正走进精神病院后，卢漪发现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 医院里没什么动静，甚至可以说安静的出奇。 时不时会有几声呻吟或者喊叫，但这样的场面，在平时的医院里出现的更为频繁。 “哦哟，这看起来还挺安生嘛。” 顺着宋含诺的目光看去，卢漪注意到坐在窗前的范一旺。 “他现在没有攻击性吧？” 宋含诺问医生。 “虽然已经用药，但没法完全保证。不过只要不过分刺激，一般来说还算平稳。” 医生回答。 “诶，真是.....与其说神经了，不如说是性情大变呢。之前不还是个自视清高的小老板吗？现在成这样了。” 宋含诺继续道。 “宋警官，我们来这里不是对范一旺冷嘲热讽的。我们不是当事人，也没资格评头论足。” 谷沫语开口道。 “嘶，要不说你俩能看对眼呢，都是一类人。” 宋含诺看向了卢漪。 “范一旺瘦了好多啊。” 卢漪并没有接宋含诺的话，同时向前走了几步。 “胆子还挺大。” 宋含诺小声道。 卢漪共情到了范一旺漫无边际的恐惧。 “这胳膊......你们看他的胳膊。” 卢漪指着说。 “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 谷沫语皱紧眉头。 “精神病人不受控制的时候，是需要采取一些强制手段的。” 医生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而且范一旺没有家属和护工陪护，也会自己伤害自己。” 卢漪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但她知道，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万事皆有因果。 第287章 今天没有案子，好好生活！（46） “怎么样怎么样，出片吗？” 陆露摆出各种姿势让朋友们给她拍。 “我觉得行，要不你自己看看？” 左程锦拿着手机说。 为了拍出好看的照片，陆露专门租了一套古风服装，妆造也让专门的人给设计了一番。 “嗯.....怎么这么黑呀！我也不黑啊！” 陆露很是不满。 “估计是光线的问题，而且这会儿人又多，整体构图都会受影响。” 叶笙分析道。 “诶！伤心！好不容易想美美拍几张的！” 陆露噘着嘴说。 “别着急，换个位置往那边挪挪呢？我感觉那边拍出来应该也很好看，还有充足的阳光。” 卢漪建议道。 “这可以，那我就试试～走啦走啦～” 陆露欢脱的像个机敏的兔子，丝毫不会惹人反感。 “这边的背景好看，咱俩自拍一张呀！” 叶笙拉着卢漪说。 “好呀好呀～” 虽然内心也很情愿，但是只要一面对镜头就僵硬不已。 “哈哈哈卢漪，笑的太僵啦！嘴咧开点呀～” 叶笙笑着说。 卢漪用尽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但笑的又过分夸张。 “我不适合笑，嗯.....” 卢漪尴尬的说。 “怎么会！就是不上镜，你平时笑起来超级甜的～所以就是要多笑笑！” 叶笙鼓励道。 “嘿嘿，我努力～” 卢漪觉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原因就是她愈发惦记金楠楠。 因为共情了邢晨星的心情，卢漪反复想起同样绝望的金楠楠。 事情虽然解决，但王萱的情绪也逐渐趋同。 绝望而找不到目标的人有这么多，卢漪觉得难过且揪心。 分明可以切实感受对方，并且实际知晓对方的难处，但又做不了什么的感觉的确让人不好受。 可转头看着舍友们无拘无束的笑颜，卢漪又不觉谴责自己太过消极且伤感。 付霆鸣这段时间过度忙于工作，自己也不想表现的黏人、不独立，所以诸多情绪压在心头，难免笑不出来。 “哇塞！你们快看这个！” 陆露这时跳跃着跑了过来。 卢漪以为她要展示自己的照片，于是将头探了过去。 “这是？” 叶笙问。 “就在咱们附近的县里，有个新开的超大滑雪场！” 陆露喜悦的说。 “这个真可以，新开的话人应该会很多吧？” 左程锦说道。 “各位，我要是说.....我已经囤好券了呢？” 陆露故作扭捏的说。 “诶！？陆露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叶笙戳了戳她的额头。 “不是，真的超级喜欢！我还没有滑过雪呢，所以刚刚直播看到就立刻囤上了！怎么样，咱要不要冲一波？” 陆露挑着眉撒娇道。 “我觉得行，咱去吧！” 卢漪开口道。 听到卢漪也这么说，原本犹豫的左程锦也点头同意了。 “各位，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几天正好来姨妈，滑完雪估计得要半条命。” 叶笙哭丧着脸说。 “那还是别去了，痛经真不是闹的。” 左程锦回答。 “没事呀，你们去就行，明天正好我躺一天就能恢复，然后咱们再好好玩！” 叶笙说道。 如果是平时，卢漪一定会选择留下来和叶笙一起。 可是当她看到陆露展示的位置时，她瞬间觉得一切都是某种安排。 因为滑雪场就在金楠楠所在的县里，一举两得。 第二天一早，卢漪就和陆露、左程锦一起登上了开往县里的大巴车。 “你这全副武装啊，行头可以。” 左程锦说。 “那必须，手机一搜什么都有。放心，咱们需要的我都准备好了。” 陆露开心的回答。 卢漪一直看着窗外，以晕车为由，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就是那边啦！人看着还真不少。” 陆露兴奋的说。 也正是趁着人多，卢漪见陆露和左程锦与教练玩的投入，便以疲累为由要去休息一会儿。 “卢漪的小身子板能玩这么半天已经不错了，快去缓缓吧！别再给你冻感冒了！” 左程锦说道。 卢漪笑着点了点头，顺便擦了擦鼻涕。 “还真是够冷的.....” 卢漪心里想着，一边向车站走去。 凭着之前的记忆，要想到金楠楠家附近，需要再坐一小段的车。 “希望一切可以顺利点。” 卢漪心中暗暗祈祷。 当熟悉的景象逐渐出现在眼前，金楠楠忧郁的脸庞和绝望的模样再次浮现于眼前。 完全超出心理预期的是，卢漪首先见到的人居然是韩洲。 这还是经历了这么多案子后，卢漪第一次毫无遮拦的直面被揭穿罪行后的犯罪者。 “这不是卢老师吗？” 倒是拉着行李箱的韩洲先开了口。 “韩洲？你这是.....” 卢漪有些吃惊。 “未成年，你是想问这个吗？” 韩洲问。 “我知道你是未成年。” “嗯，所以就是.....教育了我一段时间，好好做人之类的。” 韩洲笑了笑。 “这可不仅是好好做人，有人因为你而失去了生命。” 卢漪严肃的说。 “如果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了。如果结局逆转，我因为被她欺凌而自杀了，除了语言上的几句责备以外，她会受到实质性伤害吗？” 韩洲反问。 “那这么久的教育，你学到了什么呢？” 卢漪问。 “学到了闭嘴。看，刚才我这就是话又多了。卢老师，言多必失，这是我学到最大的道路。永远闭紧嘴，别轻易说出心里话。不过对你，我觉得说出这些真话也没什么的，毕竟我就要走了。” 韩洲苦笑着说。 “大包小包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卢漪问。 “要出去打工啦，不想上学了。我爸的厂子被人砸了，我妈也被街坊邻里刺激的闭门不出。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已经先我一步去外省找住处了，我这就紧随其后。” 韩洲回答。 “可是很多话憋在心里，自己会过的舒坦吗？” 卢漪问。 “这不就是最好的惩罚吗？一辈子心里都有个疙瘩，也挺好的。” “.....” “哈哈哈，给卢老师整无语了？” “没有，并没有。” “你呢？怎么会来这里？” 韩洲问。 “我想.....来看看金楠楠。” 卢漪如实回答，可心中却说不出的忐忑。 第288章 今天没有案子，好好生活！（47） 只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简单写着金楠楠的名字和年龄。 卢漪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为什么如此忐忑到，忐忑到只要想起金楠楠就会觉得心慌，就是因为她一直惧怕着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不管内心如何抵触和逃避，事实还是摆在了眼前。 “金楠楠啊，她自杀了，就在.....那件事不久之后。我也是受教育出来之后听村里人说的。挺唏嘘的，但是我觉得并不吃惊。” 临走之前，韩洲这样说道。 得知大概位置后，卢漪只身一人来到了金楠楠的墓碑前，手里拿着一小捧花。 “金楠楠，你还是这样去做了。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 卢漪蹲下身子，不觉流着泪在心中发问。 “我这样想还是太自私了，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可就算站在你的立场，又怎么会明白你的感受呢？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的对吧？让绝望的人燃起希望，是多么自以为是的想法啊。” 卢漪一边擦拭墓碑，一边这样想着。 “擦擦眼泪，不要哭坏了身子。” 一个曾经无数次牵动卢漪心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惊得卢漪瞬间站了起来。 “对不起啊卢漪，吓到你了吧？” 是封润涵，那个给自己巨大伤害的医生。 “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漪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卢漪，我一直想找你，所以.....” 封润涵开口道。 “找？这是找吗？跟我来到这样的地方，这不是跟踪吗！？” 卢漪质问。 “不要怪封医生，是我坚持让她跟来的。” 一个身材瘦小，但看起来十分硬朗的老人走过来说道。 “你是.....” 卢漪向后退了几步。 “我是王教授，王翀。你应该知道我。” “是你.....你们两个跟着我来这里做什么？” 卢漪继续提问。 “也不算完全跟着你来。这里其实是我的老家，很久没回来过了，家里也不剩几个亲戚。” 王翀回答。 “所以呢？” 卢漪眉头紧锁，没有任何的放松。 “我陪王教授坐车回来，在车上看到了你。所以就.....” 封润涵回答。 “可笑至极，我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们不认识！” 卢漪抬高了声调。 “你不可能和我们撇清关系。卢漪，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也看到了金楠楠的结局。” 王翀说道。 “金楠楠？你们为什么知道她的事？” 卢漪问。 “她姐姐和你一样，也是有异能的人。” 王翀回答。 “什！她.....” 卢漪一直以为金楠楠是独生子女。 “那她姐姐在哪里？她是留守儿童，父母也从不在身边！她姐姐人呢？” 卢漪激动的问。 “她叫金曜，现在是我们团队的一员。” 王翀始终都是平静的心情，这更让激动的卢漪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她？在你的团队？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卢漪问。 “知道，所以毅然决然加入了我们。” 王翀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凭她的能力，可以无条件挽留危急病人的生命。可是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耗损，所以无法轻易使用。” “开什么玩笑！？既然可以救人性命，那为什么金楠楠会死？她为什么不救妹妹？” 卢漪愤怒的问。 “卢漪，任凭情绪驱使的话，我认真给你说的话你一句也记不住的。关键时候，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王翀看着卢漪停顿了几秒，随后继续道:“我刚才说了，金曜对他人生命的挽回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并不是可以无限制使用。所以这样的能力务必用在关键的人身上。再者说，她的能力.....某种程度上违背人伦，所以不可轻易使用。” “讲这么多大道理，怎样才算关键的人呢？” 卢漪问。 “特别的情况下，在生命边缘徘徊的人是有机会被救回的。可是金楠楠.....就算救她也是违背她意愿的。你和她接触过那么一段时间，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救这样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王翀的话激怒了卢漪。 “意义？金楠楠是她妹妹，亲情在理性的意义面前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谈亲情的人才是愚钝的。卢漪，亲情.....很多时候没法衡量。比如让金楠楠变成这样，不就是她家庭环境造成的吗？还有，那些最看不得你好，想让你低人一等的，有时候不也正是所谓的亲人吗？即便这样，你还要拿亲情说事吗？” 王翀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太多的情绪，卢漪感知着、共情着，以至于觉得无力反驳。 “卢漪，你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也正是因为担心你过度悲伤才会跟过来.....对不起啊。” 封润涵开口道。 “我现在.....对你们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吗？” 卢漪也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 “利用价值？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你觉得在被我们利用？” 王翀问。 “我......” “没有人要利用你。这实验更像是一种观察，让你体验到了不太一样的人生而已。普通人那么多，那么平庸，与其傻傻度过一生，为什么不.....” “不要轻易否定普通人！” 王翀还没说完就被卢漪打断了。 “你知道普通有多难能可贵吗？仅仅.....仅仅是像大家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然后，工作，然后顺理成章的完成很多事.....这些不可贵吗？我是大学生！我本应.....独立、无所畏惧！我本不该轻易被别人的情绪带动和影响的，那样我可以活的更自我一些！不去在乎这、在乎那，可以随心所欲的旅行！尝试各种....各种事！可我.....我总是.....我担心任何一种意料之外的情景和事情！充满忧虑....我.....” 因为太过激动，卢漪又有些上不来气。 “卢漪！卢漪.....不要这么激动，还有.....咱们起码换个地方，别在金楠楠的墓前争吵这些吧？” 封润涵劝道。 “我....我没事。” “卢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尽全力帮你恢复成正常人。不会有绝对的感同身受，也不会再读取到别人隐藏的记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还会再和你联系的。” 王翀说道。 “封医生，咱们走吧。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留给卢漪一些独立思考的时间吧。” 第289章 受伤者联盟（1） 韩涵时常想要抱怨自己的生活。 爱的第一个男人进了监狱，第二个男人在她还没生下孩子的时候就不知所踪，哪里都找不到人。 后来还是从讨债的那里得知，为了躲避追讨，早就逃去了外省避风头。 挺着个大肚子，又没有经济基础，怎么可能来回奔波着去找他呢？ 就在这样来回纠结的困境中生活着，转眼女儿都已经3岁了。 “妈妈！妈妈，我要吃！” 正在发呆感慨之时，女儿蕾蕾稚嫩的童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吃什么呀蕾蕾？” 韩涵好脾气的问。 “吃那个！” 顺着蕾蕾手指的方向，韩涵看到那是一个打扮的如同公主一般的小姑娘，明显和她不是同一阶级。 小公主手里拿着很多零食，韩涵见过，但因贵没有给女儿买。 “蕾蕾乖，咱们别喊了，想吃妈妈再给你买。” “你不买！每次都骗人！” 每次接蕾蕾下幼儿园，韩涵都只想快步离开，奈何女儿不肯。 “蕾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分给你吃！” 就在这时，公主模样的小姑娘将吃的递了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妈妈，看起来非常年轻。 恍然间，韩涵甚至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 “禾禾乖，快分给好朋友一起吃呀。” 听到对方妈妈这么说，韩涵更加如坐针毡。 “这....哪能这样要吃的！” 韩涵表情严肃的说。 “没事的蕾蕾妈，孩子们也是好朋友嘛，就一起吃呀～” 女人笑着说。 “这.....”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吴姿柔，叫我姿柔就可以啦～这是我女儿禾禾，和蕾蕾是好姐妹，平时回家经常提到呢～” 吴姿柔还是保持着甜甜的微笑。 “我最喜欢禾禾啦！禾禾对我特别好～” 蕾蕾和禾禾拉着手，两个孩子脸上都表露着纯真的心态。 看到女儿这般表现，韩涵觉得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禾禾真漂亮呀，像个小公主！” 看着两个孩子去一旁玩儿，韩涵开口示好道。 “蕾蕾也很好看呀！那么大的眼睛，布灵布灵的～这是随了妈妈，你的眼睛也很迷人～” 吴姿柔称赞道。 “哈哈哈，哪有哪有！”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韩涵的心里还是开心不已。 随着相处次数的增多，吴姿柔和韩涵很快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而让两人感情加速升温的助推剂，正是彼此相似的遭遇。 “涵姐，其实你看着我们母女光鲜亮丽的，个中痛苦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一天聊天时，吴姿柔主动诉苦道。 “诶？姿柔，是有什么事吗？” 韩涵抑制不住好奇心，马上问道。 “涵姐，你是单亲妈妈我知道，其实我也差不多.....你没发现一直都是我接孩子吗？” “这......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过的很好？” 吴姿柔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家那个总是不在家，只要一回家，我们就会吵架。有的时候，只有物质支撑的生活也是索然无味，让人苦涩啊。” “姿柔，你要这么想，起码还有物质作为支撑嘛。要是连物质都匮乏呢？” 每一次吴姿柔的示弱式诉苦，都让韩涵觉得与她拉近了距离。 “其实，我比你惨多了。” 韩涵为了安慰对方，不由说起了自己的伤疤。 “涵姐，一个人抚养孩子也太不容易了！” 吴姿柔似乎很快就共鸣了。 “我家男的都不知所踪了，连个给钱的人都没有！” 韩涵叹了口气。 “涵姐，你生孩子的时间晚是不是也和这段感情有关系呀？” 吴姿柔这样问，让韩涵感觉有些冒昧。 但转念一想她也是同病相怜的女人，便也没有太多顾忌。 “我之前深爱着一个男人，可惜因为一些事.....最终没能有好的结果。”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正好幼儿园组织活动，孩子们回来的晚。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去我家喝点？” 韩涵见吴姿柔愁眉苦脸的没精神，便主动建议道。 “这.....方便吗？” “就我自己，有什么不方便的？走起！”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着。 当初祁瀛搬走后，房子没过多久就被租了出去，而租户正是韩涵母女二人。 有很多次的晚上，程沛都因为小孩子吵闹声太大而忍耐，但有一次实在受不了，便找了过去。 “这都几点了？能不能让孩子安生一会啊？” 韩涵打开门后，程沛就生气的说。 “你也知道是孩子，她的行为举止哪能像大人那样规矩？” 韩涵不快的说。 “那就要大人管啊！我是高中生，每天学到很晚，一要睡觉就开始各种闹腾，实在是神经衰弱了要！大家都是邻居，能不能相互体谅一下？” 程沛无奈的说。 “我家蕾蕾就是到了晚上爱哭，这也是她的作息规律，你让我怎么去约束一个小孩子？” 韩涵毫不客气。 经过这次“交涉”，程沛对她家意见非常大。 她也想告诉爸爸让他出面，可一想到程智警官的身份，又担心因此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便只好让自己忍耐。 但是自此之后在楼道内再碰面，程沛绝不会和对方搭话。 这天韩涵带着吴姿柔回家喝酒的时候，程沛也正好带着卢漪来自己家。 双方见面时的难堪气氛，卢漪瞬间就感觉到了。 “好家伙，你们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进家门后，卢漪这才开口问。 “啊？你看出来了？” 程沛很吃惊。 “呃.....就是.....可能是因为她们的眼神吧？感觉这其中气氛不对。” 卢漪解释道。 “那可不！我现在神经衰弱睡不好觉完全就是她家造成的！真是太恶心了，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邻居！” 程沛迫不及待的吐槽着。 虽然程沛对邻居意见很大，但卢漪还是觉得刚刚共情到的情绪实在有些超过。 凭她对程沛的了解，这个心直口快的女生最多也只是嘴上的抱怨而已。 “那么强烈的仇恨.....那是对方对程沛也很不满吗？” 卢漪琢磨了一会，但很快就在和程沛不停闲的交谈中淡忘了这种感受。 第290章 受伤者联盟（2） 程沛和卢漪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每周期程沛休大假的时候都会聚一下。 虽然从外在的表现看两人性格相异，但其中在某些地方两人却是格外的脾气相投。 尤其是共同处理了几件案子后，程沛觉得卢漪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对了，薛雅纯现在怎么样了？” 卢漪突然想到了她。 “雅纯重新上学了，不过不在我们学校。” 程沛回答。 “也是，换个地方换个环境，也算是新的开始。有时候在熟悉的地方就总会想起过去发生的事。” 卢漪说道。 “其实我觉得雅纯整个人都变了。当然，她还是会让我感觉很亲切，但.....就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疏离感，有时候真的让我捉摸不透。” 程沛叹了口气。 此时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摔碎杯子的声音，随后就是女人尖锐的声音。 “喝！喝尽兴！必须！喝！使劲喝！！” “这.....” 卢漪无奈的看了程沛一眼。 程沛马上翻了个白眼作为回应：“就是这样，撒酒疯呢！我就觉得这种人怎么能把孩子教育好？她女儿还可小呢，才幼儿园，可惜有个这妈。” “我只能说，这墙是真不隔音。” 卢漪也是满脸无语。 “再隔音的墙，也顶不住这么造啊。就不能消停的过个日子！” 程沛摇了摇头。 另一边，韩涵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痛快了。 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如此难得，她觉得吴姿柔每句话都能说到自己心坎上。 “涵姐，快少喝点！这么醉了哪行啊？” 可吴姿柔越是劝阻，韩涵就越想尽情喝下去。 “姿柔，拜托.....拜托你帮我.....一会儿帮忙接.....接一下蕾蕾好不好.....” 韩涵话都有点说不清楚。 “这当然可以了，反正我也要去接禾禾的。” “太.....太好了！交给你....我放心.....钥匙在.....在我兜里......” 韩涵后来没说几句，就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韩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睁开眼时率先看到的就是蕾蕾的脸。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啦！” 蕾蕾开心的说。 “诶？我.....几点了！？” 韩涵猛地起身，有种时间错乱的慌乱感。 “涵姐，你醒啦？” 吴姿柔这时悄悄探头道。 “诶？姿柔？你.....” 韩涵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涵姐，昨天接蕾蕾回来，我看你实在太醉了，又担心孩子一个人，所以就擅自留下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吴姿柔解释道。 “啊，没事没事！我并没有介意，反而应该谢谢你照顾蕾蕾才是！禾禾呢？” 韩涵问。 “她在家呢，我托邻居帮忙照顾一下。” “这....这怎么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哪能让禾禾.....” “没事，没关系的涵姐！难得咱们俩如此合得来，这些都不叫事！” 韩涵突然觉得很感动。 掐指一算，自己这辈子好像没遇到过好人，吴姿柔算是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姿柔，我真.....真是终于幸运了一次，才能认识你啊.....” 在这样频繁且亲近的往来中，韩涵与吴姿柔的关系愈发亲近，蕾蕾和禾禾更是时刻不愿分离。 韩涵认为这样的生活让她舒畅愉悦，直到一天周末的傍晚，窗外狂风暴雨，猛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 韩涵想不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还有谁要来。 “快开门！涵姐！是我！！” 是吴姿柔的声音，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姿柔！？这大雨天的，你怎么会......” 看着浑身湿透的吴姿柔，韩涵急忙将她拉进了屋内。 “涵姐，我该怎么办.......” “姿柔，你先擦擦身子，别着急，慢慢说！” 韩涵将毛巾递了过去。 吴姿柔几度哽咽，说自己被丈夫赶出了家，还被抢走了禾禾，现在已经无家可归。 “怎么会这样！？” 虽然之前总听吴姿柔说回家之后会吵架，但韩涵没想到对方会做到这种地步。 “涵姐，我真的走投无路，只能来找你！没有了禾禾，我也过不下去了！” 吴姿柔痛苦道。 “他也太过分了！男人总是这样，为所欲为！” 韩涵气愤的说：“但姿柔，你别沮丧，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你先在我家住下吧，反正也就我们娘俩。” “涵姐，又给你添麻烦.....” “可不是麻烦！咱们俩这么说就生分了知道吗？来，去洗个热水澡，让自己舒服一下。” 就这样，吴姿柔在韩涵家借住了下来。 因为韩涵拒绝了吴姿柔给钱的请求，所以吴姿柔主动承担了做家务和照顾蕾蕾的义务。 “姿柔，有你在真好，我也就不用总是为了蕾蕾请假，被领导批评了。” 韩涵说道。 “涵姐，这不是帮，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对我的好，我真的无以为报！涵姐，你就放心工作，家里的善后工作我尽全力做！” 吴姿柔真挚的眼神中闪着泪光，韩涵甚至觉得，与其追求和男人一起过日子，还不如找个合得来的女人搭伙。 程沛也注意到了邻居家的变化。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屡次出现在韩涵的家，还会经常见到她带着孩子开心的外出。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借住在祁瀛家的张茹，心中顿感不安。 可是看着孩子和女人之间的亲切互动，程沛又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因为过去发生的事而瞎想。 上次来程沛家，卢漪把兜里的U盘落在了沙发上。 因为不急着用，卢漪也就懒得再跑一趟。 这天卢漪突然看到陆露发来的消息，说是有一篇论文需要上交，作为后续学分的考量。 “卢漪，记得交啊，发到邮箱就行，老师也不会仔细查的，在不在校都能拿到这学分！” 陆露提醒道。 卢漪想着自己U盘里存了不少平时看书之后写下的文章，决定找一篇发过去应付差事。 可是才到程沛家，卢漪就觉得身体很是难受，心慌的厉害。 “卢漪姐，吃点糖要不，会不会是低血糖？” 程沛问。 “应该不是.....我也不知道了，就是突然的难受.....” 卢漪出了一身的虚汗。 “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就别折腾着回家了。正好今天我爸值班，家里也就我自己，你留下来和我一起住吧。” 程沛建议道。 “别影响你就好.....” “跟我还客气！我去给你找一床被子，你先躺下休息会呀。” 程沛站起身道。 卢漪虚弱的点点头，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不适搞的心情烦躁。 第291章 受伤者联盟（3） 虽然心慌难受，但卢漪躺下之后依然不能很快入睡。 程沛因为学习一天太过疲惫，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空气极其安静，卢漪听到隔壁家有来回走动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还走来走去，换成神经衰弱的人肯定没法休息好......” 卢漪这样想着，觉得心慌的感觉又加剧了几分。 “真难受啊......” 虽然床和被子都很舒适，但她还是睁着眼睛直视天花板。 可是心跳不受控制，慌乱而不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是别人的情绪在影响自己吗？ 卢漪看向正在熟睡的程沛，觉得不太像。 “什么情况.....难道是隔壁？” 卢漪这样想着，马上坐起了身。 “怎么了？” 迷迷糊糊的程沛问。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吧.....” “你还没睡啊？这都几点了？” 程沛问。 “是.....睡不着.....” 卢漪无奈的回答。 “应该是换了地方不适应吧。卢漪姐姐，我给你放个安神曲，这玩意可顶用了。” 程沛说着便点开了手机。 “诶？” “真的，我之前因为一些事失眠的时候，听它就能迅速睡着。” “这么神奇的吗？” 卢漪半信半疑。 “试试不就知道啦？相信我~” 程沛挤了挤眼，播放了纯音乐。 “姐姐！卢漪姐！快醒醒！” 被突然叫醒的瞬间，卢漪觉得恍惚不已。 “怎么.....” “隔壁出事了！好像是煤气泄漏！” 程沛着急的说。 “煤气泄漏！？” 卢漪猛地坐了起来。 “我也是早上才听到动静，应该是有其他邻居发现的，然后就赶紧叫的救护车，把人给拉走了。” 程沛解释道。 “她们状况怎么样啊？” “我那会儿瞧了一眼，好像是昏迷了。这要是晚上发生的煤气泄漏，情况肯定不好。” 程沛撇了撇嘴，随即继续说道：“不过我刚才听救护人员提到了阿姨那家医院的名字。” 卢漪突然想到了昨晚来到程沛家后产生的持续性不安和心慌意乱。 “知道了，一会我过去看看。” “我也去！” “你去什么？今天不用上课吗？” 卢漪问。 “那.....我就给班主任请假！” “可别这样，让程智警官知道了，第一个要责怪的人就是我。沛沛，你安心上课，我会打探一下情况的。” 卢漪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嘛！” 程沛很不开心。 “现阶段是学习第一位，再坚持一下，以后的时间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抓紧时间收拾，我也要赶快过去了。” 卢漪又强调了几句，程沛无奈也只好作罢。 睁开眼时，韩涵第一感觉就是陌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她轻轻扭头时看到了蕾蕾。 为了更好的接近这家人，卢漪给妈妈说明情况后，就整了身护士装穿在了身上。 “蕾蕾！”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啦！” 蕾蕾飞也似地扑了过去。 “蕾蕾！你没事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韩涵有些慌乱，卢漪急忙上前说道：“先别着急。是因为昨晚你们家发生了煤气泄漏，然后你们就都陷入昏迷了。好在蕾蕾受到的影响比较小，孩子并没有什么事。” “煤气泄漏！？这....这怎么会呢！？” 韩涵觉得阵阵眩晕，随后马上想到了什么：“那....那姿柔呢？她怎么样！？” “她也已经醒了，现在去做检查了。” 卢漪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都没事就好.....” 可韩涵不知道，就在她醒来前，卢漪终于找到了之前情绪的来源，那就是吴姿柔。 醒来后的吴姿柔先是坐起身子停顿了几秒，随后便看向穿着护士服的卢漪。 “家里的其他人呢？” 卢漪觉得，她分明感受到了吴姿柔的渴望和期盼。 “她们都没事，没有生命危险。” 卢漪看着她说。 有什么东西像是崩坏了，破碎了。 吴姿柔用力捶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随即又躺了下去，背对着卢漪。 她是如此的不甘，不断责备着自己。 再对比韩涵的表现，卢漪不禁为她打了个寒噤。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识破，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何居心。 韩涵和吴姿柔先后恢复了健康。 在住院期间，吴姿柔屡次忍着不适照顾着韩涵，这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你说她俩这关系.....会不会是那个？” “哪个？” “嘶，现在不是很流行，两个女人一起生活吗？就是看透了男人的本性。” “啊！你的意思是.....” “然后也有自己的孩子，不用再考虑传宗接代什么的。” “那是.....女同？” 这天，卢漪在楼道里听到了两个年轻护士的讨论。 她们窃笑着，满脸八卦和愉悦。 可卢漪清楚，吴姿柔绝对另有所图。 可是.....韩涵已经被对方彻底感动，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去提醒呢？ 她边想边推门走进了病房。 “差不多了，要拿的也没什么。” 吴姿柔一边收拾一边说。 “我来就可以了嘛。” 韩涵在一旁坐着说。 “涵姐，我看你呼吸还是带喘，体力活还是先别干。” “你也要考虑自己身体啊！” 韩涵很是感激。 “知道的。我把这些先拿出去，一会过来继续弄。” 吴姿柔说着便拎起东西走了出去。 卢漪看向了韩涵，感受到了她不断洋溢的热烈心情。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卢漪觉得，这份情绪甚至可以被形容为悸动，归属于某种爱意。 “韩涵，你觉得这次为什么会发生煤气泄漏呢？” 卢漪试探着问。 “应该是做饭之后没注意关吧。还是要在意一些，不能疏忽大意才是。” 韩涵无奈的说。 “平时.....都是谁做饭呢？” 卢漪尽量让语气随和自然。 “最近我太忙，多亏姿柔帮衬着我。” “她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呢？” 卢漪又问。 “你怎么像审犯人似的？涉及到姿柔的个人隐私，你这样问不合适吧？” 韩涵有些不悦。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我住院的这些天，你总是用一些.....异样的眼光看我。” 韩涵看向了卢漪。 “诶？我.....” 被突然这样说，卢漪瞬间尴尬不已。 “你是在对我们两个的关系有什么想法吗？我觉得现在是个包容的社会，没什么可过多解释吧。而且谁对我好我心知肚明，你们外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懂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不懂我们有多投缘、契合。” 韩涵笃定的说道。 “会有如此投缘的人吗？有没有可能是......” “你有完没完！” 韩涵瞪了卢漪一眼，抬高了声调：“这话说的，你没有朋友吗？” 第292章 受伤者联盟（4） 顾忌着吴姿柔的情绪，卢漪深感不安。 可是韩涵坚定的态度又让她无法做出任何阻拦。 “你没有朋友吗？” 对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卢漪心里明显咯噔了一下。 经历了上次蔡君粤的事件后，蒲煜再度全身心投入了研究生生活中，平时的联络少了很多。 有的时候，卢漪会看到蒲煜发朋友圈，是和导师还有智赫一起去到各个省份参会、研学，生活充实而向上。 有时候看到蒲煜和智赫亲昵的合照，卢漪也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是一种被抛下、置身于所有人之后的感觉。 不是原地踏步，而是向后退，甚至被丢下。 卢漪有时候也知道自己会将问题和感受扩大化，但难以停止。 蒲煜是自己这辈子都喜爱和感激的人，可除了蒲煜，能和自己交心的人又有谁呢？ 卢漪想不到，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朋友”这个词定义。 回到家后的韩涵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涵姐，这件事真的要怪我。在医院不方便说，可是回了家.....虽然记不清了，但我怕是自己造成了这次泄露！对不起！！” 一进门，吴姿柔就说了这样的话，眼中噙着泪。 “姿柔，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我们是最亲近的人，谁还没有失误的时候？而且我们现在都没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就别再折磨自己了。” 韩涵安慰道。 “可这.....” “不许再说啦！” “好.....” 吴姿柔拉住韩涵的手，感觉对方温热而紧迫。 煤气泄漏就像插曲，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姿柔，你和那男的谈的怎么样了？离婚还是怎样？” 一天下班后，韩涵关切的问。 “他.....不会让我好过的。这么久以来，我连禾禾都见不到！要不是有蕾蕾，我真的.....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念！” 吴姿柔满脸苦涩，让韩涵心疼不已。 “姿柔，蕾蕾也很亲近你的！既然那个男的如此不讲理，要不要走法律途径呢？” 韩涵安慰道。 “我又没有工作，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他，哪里有可比性呢？” 吴姿柔叹了口气。 “没担心，尽管住我这里就是，永远是你坚定的依靠！” 韩涵觉得自己感情有些难以自控，因为心疼而想将对方抱进怀里。 “涵姐，现在.....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吴姿柔泪眼婆娑的看着韩涵说。 “姿柔！” 韩涵实在忍不住，一把将对方搂了过来。 那些异样的情绪仍然萦绕在卢漪的心头，让她每天都惶惶不安。 韩涵的态度十分坚决，无法找到任何突破口。 “这几天感觉没什么精神呀？” 烤肉店里，坐在旁边的付霆鸣戳了戳卢漪的脸。 “诶？这么明显......” “你是个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嘛。” 付霆鸣说。 “就是觉得程沛邻居怪怪的，情绪不对。而且这人还是暂住在她邻居家里，总觉得图谋不轨。” 卢漪回答。 “好在目前还没什么太可疑的事出现，还是再.....” “嘘！” 付霆鸣还没说完，卢漪就急忙躲在了他身后。 “怎么了？” 付霆鸣不解的问。 “说曹操曹操到。” 卢漪偷偷望去，只见吴姿柔满脸幸福的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走来，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儿。 吴姿柔的神态和表现，与住院时在韩涵身边的模样迥然不同。 当时伪装成护士待在两人身边时，卢漪记得韩涵说过吴姿柔个人生活十分不幸，甚至是走投无路的境地，也因此才会对她愈发怜爱、惺惺相惜。 可如今的场面，怎么看都不像韩涵说的那样。 “果然是一场骗局。” 卢漪心里想着，一边谨慎观察。 为了演好这出戏，吴姿柔已经很久没见到禾禾了。 直到自己现在完全取得了韩涵的信任，她的精神才松懈了些许。 这是一家她挑选良久的烤肉店，离韩涵家非常远。 这些日子里，是丈夫樊赫一直照顾着禾禾。 “老婆，我真的好想你。” 樊赫拉住妻子的手说。 “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赫，再坚持坚持，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上次没成功，是个失误！” 吴姿柔坚定的回答。 “这样.....真的好吗？” 樊赫表情痛苦的问。 “怎么，事到如今你这是泄气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 吴姿柔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只是.....看着你一个人受苦，我实在......” “不苦。一点也不苦，和她朝夕相处，我有的是机会。” 吴姿柔看了禾禾一眼，继续对樊赫道:“咱们两个总要有人牺牲，这不是咱们两个18岁那天的约定吗？没有舍弃就不会有成果，牺牲在任何时候都是必然的。” 听了妻子的话，樊赫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表情痛苦不堪。 “好了，不是说好今天要开开心心吃顿饭吗？别哭丧着脸，禾禾还看着呢。” 吴姿柔扯出一个微笑。 虽然外表看起来格外开心，但每一次看向女儿禾禾，吴姿柔的心都在滴血。 这份浓重的心情，卢漪共情的一清二楚。 “看来想说服她，还得从女儿入手了.....” 卢漪琢磨着。 “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怕。” 吃完饭在路边溜达时，樊赫抱着睡着的禾禾说。 “我是谁？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怕过？” 吴姿柔笑了笑。 “吴姿柔！请等一下！” 被叫住时，吴姿柔一阵心惊。 她马上扭过了头。 “你.....你是....医院的护士？” 吴姿柔狐疑的问。 “是我，我叫卢漪。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拜托了。” 卢漪迫切的模样让吴姿柔不明所以。 “找我做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吧。” 吴姿柔说着转身就要走。 “请给我点时间聊聊，关于韩涵的。” 卢漪说道。 这个名字，让一旁的樊赫情绪也瞬间发生了变化。 “她到底是什么人？” 樊赫警惕的问。 “没关系的。你先抱着禾禾去那边等我。” “可！” “别在这儿吵吵，一会儿把禾禾弄醒了。” 吴姿柔说道。 “行吧.....那我就在那边看着。” 樊赫不情愿的走开了。 “说吧。韩涵怎么了？” 吴姿柔问。 第293章 受伤者联盟（5） “你有这样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和韩涵生活在一起？” 卢漪问。 “哈？你一个护士，跑来质问我这种问题？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吴姿柔鄙夷的回答。 “那.....如果我把刚刚你们一起吃饭的照片拿给韩涵看呢？” 卢漪反问。 “你有病吗？你是不是有病？偷拍别人？什么癖好？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姿柔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并不是想要激怒你，而是.....想劝你及时止损。” 卢漪说道。 “及时止损？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吴姿柔有些慌张。 趁着这股明显出现动摇的情绪，卢漪继续道：“我只是看穿了你的诡计。韩涵那样真心实意的对你好，处处维护你，你怎么忍心一直这样欺骗她？在她面前卖惨，你能得到什么？” 既然对方情绪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起伏，这个时候也许可以逼她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话。 “放屁！她？真心实意？你懂什么？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死不足惜！！” 吴姿柔吼道。 好在两人站的位置比较隐蔽，基本没人经过。 不远处的樊赫看到妻子有些歇斯底里，直接抱着女儿冲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我们怎么你了？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为什么要插手管我们的事！？” 樊赫的声音也很大，怀里的禾禾被吓得哭了起来。 “我只是不想让悲剧发生！哪怕.....为女儿想想呢？” 卢漪看着吴姿柔说。 而此时，看着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樊赫反而冷静了下来。 “韩涵，她一手毁了两个家庭。” 樊赫突然开口道。 “赫，你这是干什么！？给她说这个做什么？” 吴姿柔制止道。 “老婆，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不想让你再冒险了。” 樊赫的语气几乎是在祈求。 “你疯了！不是说好了吗！？”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樊赫喊道：“我.....这个人说的没错，我.....我想念你在我和禾禾身边的日子！不要再报仇了！！” “赫......” 樊赫原本摇摆不定的畏惧情绪被突然放大并向卢漪靠拢，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同样，吴姿柔的情绪也在被强烈干扰和改变着。 正在卢漪心中疑惑犯嘀咕之时，她看到了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是宋含诺......” 卢漪心底一惊。 “6年前，有个骑着三轮的老人被撞身亡。” 樊赫将禾禾放了下来，让她去找妈妈。 “肇事者当时正在车上和他的出轨对象打闹。那女人不停撩拨他，阻碍他的视线，分散他的注意力。正是因为这样，事故才会发生。” 樊赫继续道：“事故发生后，老人抢救无效身亡，肇事司机被判了刑。唯独那个女人，无需承担任何责任，逍遥着过自己的日子。” “而她分明才是罪魁祸首。” 吴姿柔接话道。 “这个女人.....是韩涵？” 卢漪试探着问。 “对，是她。肇事司机是我爸。被撞的老人，是.....是樊赫的爷爷。” “什么！” 卢漪惊讶的回答。 “爷爷一个人把我带大。他一生行善，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我无法接受。” 樊赫痛苦的说道。 “虽然道理我明白，实际开车害人的也是我爸，但.....如果不是韩涵，一切原本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吴姿柔愤怒的攥紧了拳。 “我们两个相遇，是在爷爷的葬礼上。和我老婆对视的时候，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结。葬礼结束之后，她马上来找我说明了一切，还给我下跪。但说来奇怪，我对她一点仇恨和怨气也没有。” 樊赫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两个最该敌对的人，却.....在后来不合时宜的相爱了。更巧合的是，我们两个生日在同一天。所以18岁生日那天，我们两个许愿约定，一定要让韩涵付出代价。” 吴姿柔说道。 “可现在想想，咱们是多幼稚啊......想报复一个人，又要做到天衣无缝，谈何容易？” 樊赫又重新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既然如此，你们更应该明白家长做错事对孩子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吴姿柔，你最感同身受，怎么忍心让你女儿和你有同样的经历呢？” 卢漪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报复了韩涵，解了所谓的怨气，那你的女儿今后会过怎样的生活？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年幼的禾禾并不能搞懂大人们在说些什么，但她感觉到了爸妈的痛苦。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难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一家！就可以不怕困难！” 禾禾稚嫩的声音如催化剂一般，让吴姿柔泪如雨下。 “禾禾......” “妈妈不哭！我都不哭啦，向我学习！” 禾禾伸手摸了摸吴姿柔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 吴姿柔几乎瘫软着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老婆别哭，禾禾就是咱们最大的依托！” 樊赫伸出另一只胳膊，用力搂住了妻子。 “是你把宋含诺找来的？” 和樊赫一家告别后，卢漪马上找到了一直在等自己的付霆鸣。 “哈？小宋？她来了？” 付霆鸣不明所以。 “不是你联系的她吗？” “这不是全靠我自己敏锐的感知力和洞察力吗？” 宋含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 “你......” 卢漪狐疑的看着她。 上次在精神病院看过范一旺之后，卢漪基本就没有再和宋含诺碰面过。 “鸣哥，给我们点女生时间好不？” 宋含诺问。 “你又想整哪出？” 付霆鸣眯着眼问。 “什么呀！我们是要说正事的！耽误不了你小女友几分钟，快点的！” 看着宋含诺急切的样子，付霆鸣和卢漪对视一眼之后便又走开了。 “是关于咱们能力的？” 卢漪一上来就问。 “对，我见到王翀教授了！” 宋含诺很是激动。 提到王翀，卢漪瞬间觉得一阵头疼。 上次在金楠楠墓前的争执，此时还清晰的存在于大脑中。 “看你的表情，至于吗？我知道你也见到他们了。” 宋含诺继续道：“不过，听说你们谈的并不怎么愉快。” “那就不算是交谈。而且.....太突然了，所以我也很激动。你们都说什么了？” 卢漪问。 第294章 受伤者联盟（6） “王教授很看好我，而且还帮我把能力恢复了~” 宋含诺得意的说。 “你.....当时不是一直在吃药控制吗？” “卢漪，别总是用这种审视和质疑的眼神看我。放心，这次能力的使用受我控制，而且还柔和了很多，让人做太过极端甚至危及性命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使用的。” 宋含诺笑着说。 看得出来，她对这样的改变非常满意。 “这些都是王翀给你调整的？” 卢漪问。 “差不多，我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说到底，我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能力。这可是白捡的天赋，谁会不想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宋含诺耸了耸肩，继续道：“封润涵这个人就是太优柔寡断。既然参与了这样的实验，就该拿出点魄力。又拿别人做实验，又觉得心有愧疚对不住别人，这样自相矛盾有什么意义？” 对于宋含诺的话，卢漪心中五味杂陈。 毕竟，对于超共情能力这件事，她又何尝不是矛盾的呢？ “不管怎么说，刚才的事.....谢谢你。” 卢漪抿了抿嘴唇说道。 “谢我干嘛？举手之劳而已嘛。那个男的意志力可真薄弱，他们夫妻俩这么一比，男的可真是窝囊没担当！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要不是这样用用力，这男的还真想把妻子当枪使呢？” 宋含诺不屑的说道。 “虽然性格如此，但是他们一家的感情还是真挚深厚的，这不假。” 卢漪说。 “爱是爱，爱不能当饭吃。光谈天说爱的有什么实际作用？既然被害死的是他爷爷，首要复仇的不应该是他才对嘛？还和妻子约定，无非就是自己懦弱不敢罢了。” 不得不承认，卢漪觉得宋含诺说的有些道理。 是自己太幼稚，所以总关注于感性而忽略了理性吗？ 但不管怎么说，吴姿柔最后的态度还是让卢漪放心了很多。 可惜，事态并未按她希望的走向发展。 为了买上一家很好吃但人太多的煎饼，程沛早早就起床准备出发。 可是当她闻到一股异常味道时，鸡皮疙瘩马上起了一身。 她将目光看向邻居家的方向，这才察觉对方家的房门似乎虚掩着。 程沛想起来昨天晚上听到的小孩哭声，可这分明就是她家的常态，程沛也习以为常。 “这是什么情况.....” 程沛走近后，立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韩涵，浑身是血。 “啊！！” 程沛大喊一声，随即马上想到了这家的小女孩。 “孩子呢！？” 程沛担心破坏现场，只敢站在原地向屋内张望。 “完蛋了，真的发生惨剧了.....” 爸爸昨天又是夜班不在家，程沛觉得双腿直发软。 “不是.....这.....这不应该啊！” 听到结果后的卢漪有些呆愣。 韩涵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可惜的是年幼的蕾蕾，在卧室内被枕头闷死了。 “吴姿柔果然还是没有放弃。” 付霆鸣冷不丁来了一句。 “不可能！她.....” “只是动嘴皮子说说，能信吗？” 付霆鸣问。 “不！她的感情是真的！不管是她，还是樊赫，他们都.....” “人会那么快改变吗？如果当时引起足够重视就好了.....” 听着付霆鸣懊恼的声音，卢漪一下也觉得语塞，内心惭愧不已。 亦或者说，昨天那短暂的真情实感，只是因为受到宋含诺影响而简短维系的呢？ “都怪我！昨天晚上小孩的确哭的很大声，我怎么就没多想呢！！” 程沛一直缩在凳子上，双眼哭的红肿。 尤其是在听到蕾蕾的死讯和死因后，她更是几近崩溃。 “这和你没有关系。沛沛，之前就有这样隐患的时候，怎么什么都不给我说呢？” 程智有些生气的问。 “程警官，沛沛现在的情绪这样，还是别问她了。这事也怪我，是我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付霆鸣解围道。 “都还没有定论。” 卢漪突然说道。 “卢漪，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程智问。 “凶器找到了吗？” 卢漪反问道。 “尸检结果表明是普通水果刀造成的创伤，还在找。” “鞋印呢？” “大概就是165左右的人，和吴姿柔差不多高。” “枕头呢？” “上面除了韩涵母女，就是吴姿柔的指纹。” 付霆鸣这时回答。 卢漪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似乎觉得付霆鸣有什么怨气想要怪自己，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但又没有实质的感受。 “问话告一段落。吴姿柔一直在说自己和这件事不相干，她毫不知情。” 谷沫语这时从审讯室中走了出来。 “开玩笑！事到如今她还狡辩什么？” 付霆鸣很是激动。 “她承认昨天去韩涵家了，但也只是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这话她自己信吗？” “付霆鸣，现在不是情绪化的时候！” 卢漪皱着眉说道。 “我没有情绪化！” “也不是你们小两口拌嘴的时候！” 程智一拍桌子，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先带着沛沛出去待会。” 卢漪说罢，就拉起程沛走了出去。 “沛沛，昨晚蕾蕾哭的时候，你还听到别的什么声音吗？” 卢漪轻声问。 程沛沮丧的摇摇头：“因为嫌吵，我还专门把音乐声调大了.....” “那会儿大概几点呢？” “嗯....11点吧.....” “这和死亡时间不符啊，她们是凌晨遇害的.....遇害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吗？” 卢漪琢磨着。 “后面我睡着了，完全没印象.....” “沛沛，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卢漪话音刚落，就看到樊赫走了出来。 “樊赫！” “啊？是你.....” 樊赫看起来十分憔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卢漪问。 “我老婆.....我老婆她是无辜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呢......” 樊赫的情绪有些崩溃。 “你还能想到别人对韩涵比较憎恶吗？” 卢漪又问。 “刚刚我也回答警官了！韩涵为人恶劣又品行不端，谁知道她得罪过多少人？犯下多少错？这样如何去划定范围？” 樊赫焦躁不已。 韩涵和蕾蕾被杀，到底是和她失踪许久又未曾谋面的丈夫有关，还是和多年前的车祸有关，卢漪一下子也陷入了混乱。 “姿柔.....她昨天就是去韩涵家拿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准备从此断绝来往，不再和她接触了。当然，她没把话说成这样，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韩涵现在很依赖她，反而不愿意让我老婆离开她......那个蕾蕾也是，因为姿柔走还哭了半天。” 樊赫继续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相处这么久，虽然对韩涵恨之入骨，但是能对蕾蕾没有感情吗？我老婆怎么会对孩子下手？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