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万人迷[快穿]》 1、0-00(可跳) 2月14日,白色情人节。 今天对余藻来说是个美妙的日子,辛苦工作一年的他终于晋升了。 马上,他就要去总部,变成部长了。 拥有了这个头衔之后,他每个月的工资就比分公司普通的销售员整整高上了444块。 这样,他每顿早餐就可以多吃一块白花花的大馒头。 余藻对着镜子笑了笑。 他鼻唇挺翘,皮肤白皙,长的浓颜精致那挂。不笑就很漂亮,这一笑更是不得了,在外头偷窥的大臭鸟“啪叽”一声直挺挺地撞到了他家窗户上,变成了一滩黏唧唧的鸟饼。 窗户又裂成了蜘蛛网,这是这个月的第33次。 这下镜中的青年又不笑了,他那头亮黑色的漂亮卷毛晃动,卷毛下那双圆翘的眼睛刚刚因为晋升冒出的那点光消失了,现在里头的眼神臭臭的、厌厌的,像一只被人乱揉一团后毛发全乱的冷脸小猫。 余藻冷着脸推开窗户,弹走黏糊糊的臭鸟,给了它一个教训。 “腿短的臭鸟。” 可怜又好色的臭鸟又“啪叽”一声,在地上滩成了一坨鸟饼。 它一颗破鸟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豆粒小的眼睛痴痴地盯着那扇漂亮的窗子。 时间不早了,余藻穿上了肥大又老土的黑色西装,戴上了齐刘海丑假发,鼻梁上架了个高度数的厚眼镜,一瞬之间从个很漂亮的青年变成个社畜,普通漂亮款的。 现在,余藻出了门,他照例又要开启一天平凡普通的社畜生活。 “哎!小藻!新出炉的大馒头。”巷子口老实憨厚的胖大叔系着粉红色的围裙,笑眯眯地看着余藻,像朵大太阳花一样,“像小藻一样香喷喷的,要来一个吗?” 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转了个大弯,变了调,低沉地跟大提琴似的。 可他顶着大啤酒肚,不伦不类地就像个诱拐漂亮青年的中年大色咪。 “不需要,臭大叔。”平凡的社畜藻轻轻启唇,尾音上翘。 他急着赶地铁呢。 而且陌生臭大叔的东西,绝对不能吃。 卖馒头的王叔像是被猫爪挠了一般呐呐地缩了缩头,盯着那一笼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发呆,粉色的围裙被他揪地打了个死结,看上去很委屈。 早高峰的地铁站人潮汹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平凡的上班族余藻很好地藏在了人群中间。 “先生,请你配合检查。”帽子压地低到只能看见鼻梁的安检小哥义正言辞地拦下了余藻,他手中的检测仪上下扫着,在扫过余藻胸脯、腰腹、臀股的时候,疯狂闪着红光,滴滴乱叫。 “我...怀疑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安检小哥的帽子压地更低了,但压地再低也压不住他变得通红的耳朵和低沉愉悦的声音,“请你脱下衣服,我要检查检查,违禁品不能带上地铁。” “刷刷刷——”,地铁站里的视线如同尖刺一般全都集中在了余藻的身上。 “可是,我赶时间。”余藻的背微塌,他点了点头,手指绞着衣袖,滑下鼻梁厚底镜框里隐约露出点浓密又卷翘的睫毛,“可以快点吗?” “当然。”安检小哥悄悄抬高了帽檐,用黑漆漆的眼睛小声地数着睫毛,跟做贼一般,“1,2,3,4,...55,56,57。” 他手中的检测仪又开始滴哔滴哔滴乱叫,穿着深蓝制服的高大身体也越来越靠近余藻。 余藻习以为常,他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似是有些紧张地瑟缩着向后退,结果刚好差点被自己肥大的裤管绊倒。 “啪嗒——”,一长串缠着线的粉色东西从余藻裤管的口袋里滚落,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检测仪这回罢工了,冒着红光,哔呜哔呜地发出长啸,它自己有了意识,似乎要从安检小哥的手里挣脱,想要往肥大的裤管里钻,想要和里头白嫩的皮肉贴贴。 “这是——”安检小哥耳朵红到爆炸。 “只是某些增进恋人感情的道具。刚刚可能是它在叫。先生你...需要吗?”余藻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镜片在发着光,他捡起了缠在一起的东西,又伸手递过去一张名片,他的手修长又白皙,指尖还泛着点粉,“毕竟,像你这样嗯,高大又英俊的先生,可以用它们在谈恋爱的时候可以稍微增添点情趣,这样你的爱人会更爱你的。” “我...还没有爱人...,我单身呢。我...很英俊吗?”安检小哥的帽子又滑了下来,但他的嘴角翘了起来,而且翘地很高,“我非常想要,嗯...我是说未来,我肯定会有像小藻...不是,...男朋友的。我很需要。” 余藻笑了笑,从破公文包里掏出了份合同,递了过去:“那签合同吧,订个100单怎么样?我估计像你这么高大....英俊的先生需要,当然,这只是预估的最基础的量。” “好。”安检小哥抓过黑笔,被忽悠地签下了名字,甚至当场就掏出手机转了钱,“不过,小藻...你怎么估计的。” “关你什么事,以公谋私的臭安检。”达到了目的的社畜藻变了态度,他抽回合同,用皮鞋跟狠狠踩了一脚贴到他脚踝上的检测仪,肥大的西装裤管摇晃,晃出里头的一抹莹白。 安检小哥还在那里纠结,纠结着余藻的博学多识,纠结地整个检测仪又开始乱叫。 他被余藻辣到了,被骂爽了。 还没上班,余藻又成功开了一单。 毕竟,他金牌销售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历经磨难,余藻又开了几单,他扶了扶被撞歪的眼睛,准时踩点进了公司。 这最后一个月的全勤,他又毫不费力地拿了下来。 * 他走进销售部的办公区域,里头正忙地热火朝天。 那头打印机吱吱转,这头高跟鞋哒哒响。 余藻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发现上面堆满了红的玫瑰,黄的玫瑰,黄的百合,绿的茉莉,甚至,还有白的菊花。办公桌下方的抽屉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什么东西,连一点透气的缝隙都不留给它。 全都是余藻的追求者送的,拦都拦不住。 脑子有泡,送些臭花,他坐都坐不下来。 余藻在心里暗暗骂道。 余藻拿起那些破花,挑了几朵最好看的,分给了办公室的同事们,一人一支。然后他又拍了照,放在了网上,立刻就卖了出去。还剩下五朵白菊,余藻犹豫了片刻,决定稍微做一个人,他将它们悄摸摸地分别在设计总监、人事总监、财务总监、还有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 臭资本家,周扒皮们,都该死。 余藻送完花,回到了座位上。结果,“嘭——”的一声,抽屉爆了,一封又一封粉色的情书像是雪花一样从中澎涌而出,争先恐后地往余藻脸上飞,想要偷香窃玉。 余藻被情书淹没了,脆弱的眼镜不堪重击,被打到了地上,没碎,但多出了一条裂痕。 “小藻,你没事吧?”一旁被送了支黄百合的女同事望着余藻眼角旁的红痕,关切地哄道,伤地好重啊。 余藻摇了摇头,捡起了滑落的眼镜,有些心疼。 这个眼镜,地摊淘的,花了他近百来块,分明结实又耐造。 怎么偏偏在今天这么个大好日子就坏了。都怪这些脑子有泡的臭男人。 余藻看着地上的粉色情书,紧接着一股脑地把那些情书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丢掉情书后,手机又开始不安分了,滴滴地乱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信箱爆了。 “小藻,我买了你20份大单,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可不可以给我5分钟...” “宝宝,呜呜,你能再拒绝我一次,半次也行吗?超辣,超爱你。” “藻藻,鸟真的很爱你,鸟爱你,呜呜。” “滴哔,滴哔,滴滴滴哔——caiwocaiwo” “高大要怎么形容,英俊又要怎么形容,我的小藻又要怎么形容??” “玫瑰收到了吗?炙热、火红,代表着我对你最真挚的爱。oioi,我的小玫瑰。” 可真烦人,自己都拒绝了那么多次了,还都没有一点眼色,一个劲地往身上凑。 余藻群发了一长段决绝的拒绝短信,关了机。 世界安静下来后,他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了上去,开始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用品。 “小藻,恭喜你,马上就要去总部了。”另一旁被送了茉莉的女同事又笑着恭喜他,“我们都会很想你的。” “对哦!对哦!小藻,我们都会很想你的。”销售四组的同事们依依不舍地看着余藻,看着他们组的宝贝金疙瘩,心里难受。 余藻眉梢含笑,回应了同事们。然后他卷好袖子,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最后的收尾工作。 “叮叮叮叮——”,刚打开电脑旁,余藻的工作邮箱里跳出了四条消息。 【设计总监:余藻,新品试验,今晚,5楼会议室。】 【财务总监:小藻,你的工资条出了问题,今晚找财务室的桌下找我(*^▽^*)。】 【人事总监:余藻,你的考勤出了问题,今晚party一下哦。】 【总经理:今晚留下,有事找你。】 余藻套上了深蓝色的丑袖套,盯着电脑,厚瓶盖底的眼镜反光,有些出神。 他这份工作得来不易,所以他格外珍惜。 怎么个来之不易法。具体就是他先认识了人事总监,恰恰好和他打好了关系,顺利成为了销售部的普通员工。接着为了提高业绩,他又碰巧认识了设计总监,这样新产品的第一手消息他就能马上得到,至于财务总监,和钱挂钩的事情余藻自然紧着来。最后的总裁,是余藻为绝后患,碰巧顺手抱上的大腿。 当然,余藻发誓,自己和他们之间都是纯同事情,不包含任何其他龌龊的感情。至少余藻单方面作出的行为举止都是很有分寸感的,绝对没有半分逾矩。至于他们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余藻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好同事之间,维持不好各自的关系,也是会翻船的。 所以要同时稳住四个人,满足他们要求,余藻也是很辛苦的。 四个人,都是出了名的龟毛刁难怪。 余·即将晋升·每个月多444块·藻才不伺候呢。 所以,这回他要偷偷开溜,去往更广阔的新城市,获得更多的机会。 至于那些仇人,他们带着自己的菊花去和孤魂野鬼一起过情人节吧。 余藻直接删掉了这些邮件,假装自己没有看见。 热爱工作的他噼里啪啦地又开始了去总部之前的收尾和交接工作,但他居然忘了时间。 * 晚上八点,夜幕降临。 外头华灯初上,夜空中开始飘着小雪,街道上缀着情侣和他们捧在手里的鲜红玫瑰。 余藻坐在昏暗的办公桌前,在电脑的莹莹幽光下最后敲下一个键盘。他终于完成了在分公司自己所有的收尾工作,明天他就要前往总部,顺利晋升了。 他摘下深蓝色的丑袖套,伸了个懒腰,挂着工牌的脖颈透出莹莹的白光,包裹在肥大西装下的腰肢伸展出旁人看不出的柔软弧度,他轻哼着歌,正准备起身时,桌底下穿着的旧皮鞋却好像踹到了什么东西,硬的、热的。 他僵了一瞬,低头往下看,是男人的喉结。 “小藻,怎么不来找我?”桌下一只大手黏腻阴湿地环住了余藻的脚踝,里头隐隐映出张英俊的男性侧脸,他的鼻梁精准地蹭着余藻的脚骨。 余藻沉默了,盯着猫在桌下的长发男人,状似惊讶道:“财务总监,你怎么在这。” 阴湿的财务总监轻轻一勾,椅子下滚轮一滑,抓回了要跑走的余藻:“小藻,不在意你的工资条了吗?还是....不在乎我了。” 阴湿的财务总监喃喃自语,自哀自怨,像一条毒蛇在吐信子。 余藻见怪不怪,他正思考是要如常般应付他,还是给他一脚。 财务总监,一款超绝阴湿商务男,阴晴不定,酷爱拽他进桌底、资料柜、厕所隔间等狭小黑暗的地方探讨人生问题,自己可烦他了。 他决定要下脚,一击毙命把财务总监踹开。 说实话,余藻已经在脑内想了很久了。 可这头余藻还没来得及踹出去,脖子上的工牌被一股力道轻轻地向上拽。 余藻被迫仰头,看到了半倚着身子,站在他工位旁,盯着他看的一坨冰山:“...设计总监。” “余藻,新品试验,你跟我走。”一坨冰山的设计总监拽起工牌,就要把余藻拉走。 余藻怕痒,没忍住蹬了蹬脚,给桌底的财务总监送了一波福利。 财务总监,抓住了机会,成功窃玉偷香。 设计总监,一坨爱堵人的巨型冰山,性冷淡,但研发的情、趣用品都非常的变、态。而余藻,英勇的实验者,每次试验汇报说不满一个小时,没说清楚每一处精确到秒的变化和细节,就会被那设计总监的宽肩堵在会议室里出不来。 余藻最烦他,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劲,想扇他一巴掌。 可冰山不好对付,而且阴湿和冰山从来都没有撞到一起过。 “不是说,在这里等我?”瞬间的功夫,余藻的耳侧又遭到了热气骚扰,他后脖的衣领被人轻轻向后拎着,肩膀一沉。 余藻的椅背上搭着只青筋凸起的大手,上头的百达翡丽在黑暗中闪着耀眼的光。 余藻被手表晃住了,心神有些飘忽:“小百...,总经理。” 总经理,一款强控制欲印钞机,沉默寡言,给员工的福利非常大方,只是有点没有边界感,最爱擅自给余藻准备根本就吃不完的难吃营养餐,还一定要去他的办公室被他盯着吃。 余藻也烦他,但爱他,的表。 一下子对付三个,余藻心里有点没底。他计划趁着黑先踹掉阴湿财务,再甩冰山设计一巴掌,最后摸一摸百达翡丽,然后跑掉。 可灯亮了。 “小藻,你在干嘛呢?”开灯的男人穿着身深红色西装,走了进来,蹲在了余藻面前,指了指其他两人,柔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们在骚扰你。” “人事总监。”余藻咳了一声,头皮发麻,完了,来了个顶级蛇精病。 “小藻,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温柔的人事总监靠在了余藻工位的另一边,扭头瞥了瞥桌底,“哟,这里还有一个死财务啊。” “太晚了,我该回家了。”余藻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腕上并不存在的表,扯回工牌,超不经意地踢开了桌底的财务总监,准备起身。 “今天是情人节,小藻。”躲在桌下,阴湿的财务总监幽幽地说道,“你刚刚送了我一支菊花,邀请我约会。” 余藻看着阴湿财务手里的菊花,沉默了。 “好漂亮!我好喜欢!但是他,他,他,为什么都有?”阴湿的财务总监盯着其他四支漂亮的白菊,暗暗道,“特别是丑陋的总经理,他有两支。” “什么约会?”戴着厚底眼镜的余藻轻轻启唇,惊讶道,“总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菊花赠领导,您是我最尊重的长辈。”余藻又道。 “小藻?!”阴湿财务讶异,手里的菊花花瓣零落。 “情感缺失症,谈不了恋爱。小藻,你是这么说的对吧?”蛇精的人事总监掰过余藻的头,温柔地笑了笑。 “嗯。”余藻点头,朝后退去,他总觉得这个蛇精病要发癫,“我不懂爱情是什么。” “可我们好像...都喜欢你,怎么办?”蛇精人事挑起了余藻的下巴:“再说了,你真的有情感缺失症吗?万一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骗我们的感情,然后甩掉我们,偷偷跑掉呢?” “余藻,不懂爱情为什么半夜三更给我发你大腿照片的。”冰山设计掏出手机,里面有无数张白皙大腿的靓照,照片很清晰,清晰到能看清腿根的红痣。 可问题是,那些照片是余藻为了测试某款新品而不小心误触出去的,他分明火速撤回了。 “藻藻,不懂爱情,你的胃里为什么都是我亲手做的饭菜。”有钱经理也掏出了手机,里头是座位上穿着西服,正在认真品尝公司菜肴的幸福员工余藻,“你又为什么要天天给我发你被我喂得饱饱的嘴呢?” 瞎说,总经理分明说这是最美员工评选的刚需照片。 “小藻,还有我。”阴湿财务旋过座椅,他的照片更绝,“不懂爱情,为什么同意让我,住在你的储物柜里,让我每天中午都能看到小藻午睡时的甜美睡颜。” 不是,他一个小员工,上司喜欢睡那个柜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冰山设计和有钱经理还有终于从桌底钻上来的阴湿财务,同蛇精人事一起团团围住了余藻。 “藻藻,还跟我们装吗?”余藻裂了条缝的厚底眼镜被有钱的总经理轻轻地取了下来,漂亮圆翘的大眼睛不适地眨了眨,随即瞪着男人,分明是生气,但却像是在撒娇。 冰山设计拽下了那顶丑陋的假发,修长的指尖毫不留情地插进了那头漂亮的黑色卷发里揉捏,强迫余藻抬头,神情严肃:“余藻,你太过分了。” “小藻,你是个水性杨花、眼高于顶的骗子。”阴湿财务缠住他的腰,又开始吐信子,胡搅蛮缠。 蛇精人事则用指腹擦了擦他眼尾的红,威胁道:“四个人,你受得了吗?...还是说,不止四个?”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们,你们污蔑我?你们喜欢我,我就非得要也喜欢你们吗?”余藻打掉摸他的臭手,生气地看着周围的人,头上的毛都炸开了,“一群爱曲解原意的臭变、态。” 余藻咬了咬下嘴唇,很生气。 “余藻,你真的不知道吗?”冰山设计重重地揉了揉他柔软的耳垂,附在他的耳侧,语气冰冷,道:“可我看,你每次都故意、又坏心眼地找最漂亮的角度来给我们看。” “小藻那么聪明,又那么会钓那男人。”蛇精人事嗤笑一声,盯着余藻,“我们被你钓地像狗一样,然后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要走人了?送给我们唯一的礼物,就是菊花。” 余藻看着被精心别在他们胸前的破菊花,罕见地心虚了。 “你们喜欢我,我就非要喜欢你们吗?你们喜欢我管我什么事?那我叫你们去死你们愿意吗?不愿意的话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余藻虚理直气壮,猛踩了他们的西装裤一人一脚,就要趁其不备往外跑。 再不跑,就要大翻车了。 可余藻快跑到了门口,胜利在望之际,他又被抓了回来。 “小藻,嘴巴太坏,会被亲烂的。”余藻被拖回,坐在了阴湿财务的身上。 “藻藻,不可以得到了好处之后,就装无辜把我们甩掉。”有钱经理摸了摸余藻的嘴唇,插、了进去,搅了搅里头的津、液,笑道,“那是坏小孩才会做的事情。” “就算你们把我的嘴都亲烂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们。”余藻勾起嘴角,从来就只有他玩别人的份,他狠狠地咬了伸进来的手指,把它咬出了血来,“你们以为喜欢是中午吃的大米饭,那么容易就得到。你们,脑子全都有泡!!快点放开我!!不然你们会死的很难看。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们。绝对没这个可能!” “不,藻藻,你永永远远只能深陷在多角爱情的沼泽里,翻车,翻床,翻掉所有的一切,然后求着我们爱你。”有钱经理不笑了,他表情阴森地抽出混着血丝和津、液的手指,掐住余藻的下巴,吻了下去。 紧接着的男人们一个比一个更贪婪,又一个比一个爱争抢好斗,又吸、又吮、连拿带咬地掠夺着,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像是交接似的接连落下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余藻的嘴唇被吃地发肿,吃地莹莹发光。 亲吻像是毒液一般麻痹着他的心脏、瓦解着他的精神。 忽的一瞬,整个办公室似是发生卡顿,被风吹地呼呼作响的便利贴卡主,窗户外头飘下的飞雪停住,路上捧着玫瑰的情人也定住,彷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几个。 但下一瞬,世界又以一种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运转了起来。 在这种极差之下,余藻眼前一黑,耳朵嗡鸣,喘不过气来。 意识残留的最后一瞬,余藻眼睛红了,他想起了自己每月即将多出来的444块。 “小藻....,你眼高于低,水性杨花,把爱情当作游戏,我诅咒你,以后永远只能摇尾乞怜地求着我们爱你,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我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能摆脱我。”或高或低的男声在狭小的办公室响起,有的阴湿,有的疯癫,有的痴狂,在下一个瞬间又似是融合成一个人。 余藻晕了,晕前眼角掉出来的那粒泪珠被人卷进了嘴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01 房间四周黑漆漆的,空气里掺混着蜡油味和血腥味。 地上摆满了白烛,上头的火焰忽明忽灭,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烛光下隐约能看见立里头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的黄色血符,一个卷发青年塌坐在正中央。 一阵阴风吹过,黄符被吹起,露出了被遮挡的镜子,也露出了青年的正脸。 镜中的青年有着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黑色卷发。他手里拿着把发颤的刀,脸上沾满了鲜血,圆翘的眼睛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泪珠,看上去害怕、瑟缩又难过,整一个失魂落魄、活脱脱像个被男人抛弃的恋爱脑。 他吞咽着口水,举起亮色的刀,喃喃着:“做鬼,做鬼,拖他们一起下去,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们活该...” “嘎吱——”一声轻响,一束光亮从外头透了进来,镜中的青年变幻了表情,他放下了手,但那柄刀还是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怯生生地眨了眨柔软又湿润的睫毛,抬起了头,头顶的黑色卷毛翘起,欣喜、期待、又痴狂地望着自己的后方的那条缝。 “啧,我真服了。”门开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将地上的白烛狠狠踢翻。 “轱辘轱辘——”白烛地滚到了地上,在空荡又幽暗的房间里,有些阴森。 大部分白烛灭了,小部分白烛烛芯上的火苗蹭到了飘落的黄符上,将它燃烧成了灰烬。 燃烧瞬间绽放出来的明亮火焰,映着男人高大的、极具压迫感的身形和火红的头发。 他蹲了下来,飘起的发丝像火一样飞扬,伸手掐起了青年的脸。 青年则一脸焦急又怨毒地盯着男人,饱满的嘴唇被自己咬地苍白。 他伸手去碰还未燃尽的符纂,将它揣回到兜里,手被烧地起了燎泡。 男人拽起青年的领口,打掉尖刀,怒道:“余藻,你是不是有病。” “疼。”余藻皱眉,他狠狠地咬上男人的虎口,试图让其松手。 余藻下了死口,那排整齐的莹白牙齿深深地插进了男人的皮肉之中。 男人被这么一刺激,反手掐着余藻的下巴,逼迫其松口。他的力气很大,像是铁钳一般,掐地余藻下巴酸痛。 余藻吃痛,松了口,但些许亮晶晶的津液自余藻的唇边流到了男人的手上。 他将余藻压到镜面上,粗鲁又野蛮地钳制着余藻的脖颈,强制他抬头。 余藻衣衫凌乱,唇上沾了点血,柔韧又修长的脖颈被迫弯折,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但那双正在掉眼泪的漂亮眼睛里暗含的痴迷令人头皮发麻。 男人嗤笑一声,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攥住余藻的衣领,黑暗中隐隐能窥得他脸部深邃的轮廓:“啧!余藻。你属狗的?脑子拎清楚点,要死换个地方死,别来这里恶心人。” 余藻靠在墙上,猛地咳嗽,咳地眼眶里掉下来的眼泪更多了。 他的心里也阴霾霾的,像是下了一场大雨,很难过。 难过个鬼,余藻只觉得脖子特别疼、手疼、嘴也疼。 疼地他掉眼泪,然后他只想结果掉眼前的男人。 真是该死的倒霉透顶了。 余藻,生的一副漂亮皮囊,天生万人迷,aaa情趣用品公司销售部四组王牌销售,在即将晋升,前往总部的美妙夜晚,可笑地被纠缠自己的四个变态上司狠狠吻死。 被亲死之前,或高或低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有的阴湿,有的疯癫,有的痴狂。 余藻听见他们说:“小藻....,你眼高于低,水性杨花,把爱情当作游戏,我诅咒你,以后永远只能摇尾乞怜地求着我们爱你,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我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能摆脱我。你永永远远只能深陷在多角爱情的沼泽里,翻车,翻床,翻掉所有的一切,然后求着我们爱你。” 然后他嘴一麻,眼一黑,翘了,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紧接着脑内有个自称“系统”的机械声音告诉他: 【亲爱的宿主,您好,您平时水性杨花,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所以您被诅咒了。您现在是个漂亮的恶毒万人嫌。您需要收集四个攻略对象的爱意值。注意,初始对象好感度均为负数或零蛋。而您需要在维持恶毒人设的情况下,让他们爱上你。我会在关键的节点发布相关任务,以助您更符合角色要求。】 余藻沉默了,难过了。 恶毒万人嫌,攻略任务。 他身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天生万人迷,还没受过这个委屈。 看来,他真的那群臭变态资本家诅咒了,深陷多角爱情的沼泽之中。 好不爽,余藻很生气。 首先,他不承认系统给自己定下的恶名。他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又什么时候玩弄别人的感情了?他,余藻,对人对事都向来很有分寸感。他已经拒绝过那些追求者很多次了。可那些脑子都有泡的臭男人们一直缠着他,向他表达爱意,他,一个柔弱又无助的普通社畜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余藻只有一个,追求者又那么多,又一个赛一个地变态,要怎么分。 喜欢是大米饭吗?哪能那么随随便便地就给出去。他可是情真意切地为了那些追求者们着想。最重要的是他有情感缺失症,这一生只会也只能爱钱。 而且整整四个攻略对象,万一都是一副歪瓜裂枣的模样,又是个穷光蛋要怎么办? 【宿主,请您放心!攻略对象的长相绝对完全符合您的审美。他们身强又体壮,多金又英俊,能很好地满足您的需要,只是嘴稍微硬了一点而已。】 身强体壮?多金英俊? 余藻眯了眯眼睛,有点犹豫。 “好呀。”余藻表面上笑着答应了下来,但他正琢磨着能不能摆脱这个破系统。 【宿主,您摆脱不了我的!我会永远追随着您,直到您的任务完成。而且爱恨交织,有时候恨意也称得上是另一种爱意,宿主您漂亮又迷人,难道您不想看那些坏狗们被您迷地神魂颠倒、对您又爱又恨的可笑模样吗?】 余藻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动心,但不多。 毕竟他实在是见过太多的臭男人被他迷倒的模样,有些腻了。 他猜都能猜到,那些他要攻略的臭男人们肯定就是他那该死的变态上司们。把自己吻死了,还想自己来攻略他们,真的是好大的一场美梦! 反正他余藻,宁死不屈,绝对不会屈服于资本家的不平等条约之下。 系统察觉到了余藻的心思,于是它又说:【宿主,您必须完成任务。否则您的晋升机会也会被取消。您利用您的漂亮和美丽的收获的钱财也全部都会消失不见。....但是,一旦成功,您将有机会走上人生的巅峰,坐拥金山银山...男人山。】 威胁他?余藻本身就因为被亲死这种可笑至极的死法而死掉,然后又丢掉晋升机会很不满,他不动声色,暗戳戳地想着要怎么报复这个十有八九和那群变态有关破系统。 【再提醒宿主一下,如果无法完成任务,你不但会失去所有的钱财,而且你会一直重开,直到最终完成任务为止。】 好吧,万人迷体质的余藻其实已经烦透了那种上班路上被随机路人拦下来表白、短信箱爆满、鲜花堆满办公桌、处处被人窥伺的日子,他觉得偶尔尝试一次其他的角色扮演攻略任务,也算是一次挑战,毕竟人都要试一试踏出舒适区的 臭系统也说的没错,光是爱怎么够! 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本性。 他是一定以及肯定,会好好利用这得天独厚的恶毒炮灰身份,让他们对自己又爱又恨的。 对不起了,亲爱的总经理,人事总监,财务总监还有设计总监。 然后他就听见了脑内的“系统”欢呼雀跃,放烟花、鸣礼炮的嘚瑟声音。 他又开口狠狠地骂了这个胆敢用他最爱的钱威胁他的臭系统。 * 被骂过的系统没生气,反而很认真、很高兴地和他说了这次任务的背景。 它说: 【您是一个可恶的撒谎精,空有一副皮囊,能力平庸,却妄想所有的人都喜欢。您仗着继兄的势头,成功挤掉原定成员,顺利出道,成为了顶流乐队的吉他手。可您的每一个队友都看不起您。他们轻视您,厌恶您,戏弄您,把您狠狠地踩在脚下。 您仗着继兄的势头,勉强能够在他们面前挺起腰板,狐假虎威。 可继兄还有您的家族突然出了事,您唯一的后台倒了。您不甘心被他们踩在脚下。于是又笨又坏的您灵机一动,费尽手段,明目张胆地勾引林焱,甚至还试图利用灵异鬼怪的淫邪手段。可最后事情败露了,所有关于您真真假假的黑料上了热搜,您万念俱灰,决定自杀,拖他们下水....】 余藻就是在这个世界的原主受不了决定自杀的时候过来的。 死恋爱脑,放在大好的人生、金山银山不要,就这样这么轻易地自杀。 余藻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他又看看这满屋的黄符和蜡烛,原主自杀,还不忘记坑人一把。 这点,余藻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佩服。 愚蠢、懒惰、骄纵跋扈、牙尖嘴利、撒谎精。 这就是吉他手余藻的人设,也是他的恶毒人设。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1-02 “啪嗒——”,灯亮了。 余藻被光一刺,眼睛微眯,卷翘的睫毛脆状似脆弱地扑闪着。 他睁开眼睛,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刚刚攥着余藻衣领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一头火红的利落短发很是耀眼。 他穿着无袖白t、工装裤,身后背着一把贝斯,手臂和肩颈处的肌肉虬实、线条流畅。 这是林焱,队里的贝斯手。 原主选的这间房间恰恰好就是林焱的练习室。 很明显,他是要来这里练他的贝斯。 林焱是原主在队里刚刚勾引过,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对象,因为前不久原主突然知道,林焱是乐队所属公司最大股东的儿子,而且,还是独子。 林焱本身就是原主目前最喜欢、最想要征服、最感兴趣的人,同时他又恰巧好能够解决原主的危机,所以,原主加大了勾引的力度。 当然,才刚勾引,就翻车了。 因为林焱,不仅是个富二代,他还是个直男。 “原主那些幼稚又轻浮的小把戏,林焱刚开始根本就没发现,只单纯地以为是讨好。直到后来,林焱身为铁直男,被队里最讨厌的、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告白,勾引,他对原主的厌恶感达到了最大了峰值。 可是直男又怎么样? 余藻见多了,直男嘴硬地很,总爱一边说不要,身体却诚实地要命。 一个个都是薛定谔的直男。 呜,让恐同又无敌讨厌自己的直男爱上自己,想一想就很刺激,很有挑战性。 余藻抬起头,煽动着脆弱又修长的睫毛,故意将肮脏的泪水蹭到了林焱攥着他衣领的手上,期盼着直男林焱的反应。 “啧,恶心死了。这幅表情做给谁看?”果然林焱嫌恶地甩开余藻,擦着粘在他手上的泪水和津液,语气高傲又恶劣,“你以为我会怜香惜玉,也不看看你什么性别,又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余藻抬头,看着林焱,对他绽开了一个漂亮但颇为挑衅的微笑:“林焱,做给你看呀。我长的难道不好看吗?” 余藻期待着林焱的反应。 到底是露出难看的表情,是恶心于同性恋的纠缠,嫌恶地松开自己的衣领。还是一副立马就被他迷住的愚蠢模样呢? “你...”林焱看着余藻靠近的脸,黑亮浓密的卷发,标准又完美的脸型,生地恰到好处的五官,俏生生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一眨,就是一副无声在诱惑着人的模样。 林焱脸色变臭,手骨攥地发白,却没有松开,而且罕见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余藻观察着林焱的反应,加大刺激林焱的剂量,又装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林焱垂下的右手,轻轻眨眼,愉悦地笑出了声,声音动听又勾人。 林焱也遁着余藻的目光注意到了自己的右手,那虎口处缀着一层整齐又小巧的粉色牙印,牙印很漂亮,可牙印下的皮肉却被咬地皮开肉绽的、有些可怖。 林焱这下终于火了,他将余藻更重地压到了墙上,回答了余藻的问题:“如果好看能当饭吃?那你怎么混地这么惨啊,余藻。” 粗鲁的臭直男。 余藻很讨厌被人这么拎着,他刚想直接给他来一口意思意思,巩固巩固自己的恶毒人设,可突然——门口传来“嗤——”的一声愉悦的轻笑。 余藻看向那里。 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倚靠在门侧,他刚把左手从灯的开关下挪下来。 男人头上戴着顶贝雷帽,眼睛狭长,帽沿两侧垂下的黑色长发如海藻般浓密微卷,他的鼻梁高挺又精致,配着身上那件针织衫和外头的咖色风衣,更像是优雅的艺术家。 他是斯永慈,乐队鼓手。 这是个阴晴不定的蛇精病,最擅长笑盈盈地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奇怪事情。在系统传输的记忆中,斯永慈曾经装好人哄“余藻”,戏弄“余藻”,最后让“余藻”狠狠地出了一个大丑,他向来对这种玩弄享受其中,且乐见其成。 他在斯永慈身上看到了他们公司人事总监的影子。 而余藻讨厌和行事没有逻辑的蛇精病打交道。 一想到,又要和这样的蛇精病打交道,余藻心头有点不爽。 斯永慈注意到了余藻的目光,他狭长的眼睛一眯,笑了笑,而后他就像是来看展一般,闲适地半倚在门框上,语气薄凉:“林焱,你轻点,小藻都快要被你活活掐死了。他多可怜呐。” “斯永慈,你别在那里给我阴阳怪气的。”林焱松开了手,转头望向斯永慈,“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和你们这种神经病成为队友。”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退队咯。”斯永慈笑吟吟地倚在原地,“我最近听说,好像刚好隔壁乐队那吉他手好像签到了我们公司来,你两不是情真意切的好兄弟吗?刚好你可以去找他。免得我们可怜的小藻,哎,白白在没心肝的人身上费心思。” 余藻一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自己被烫破了点皮的手,一边默默地听着斯永慈透出的信息。 情真意切的好兄弟,吉他手。 余藻抓住了关键词,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林焱的好兄弟,是不是好像....可以变成他的好兄弟。 这样应该足够恶毒了吧? “斯永慈,既然你这么可怜余藻。那就把他给我带走。”林焱脸色更臭了,他深邃的五官缀着一层阴影,看上去气压很低。 余藻这时候抬起头,看着林焱,摸了摸刚刚揣进兜里的破黄符,又呆呆地看着地上被踢地凌乱的白烛和黄符,漂亮的眼睛里似是流露着点无措和可惜。 斯永慈看着余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扫向地上的白烛和飘落的黄符,摇了摇头,尤为认真地添了一把新火:“小藻喜欢的是你,你劝他比我有用,你看....他连去死的时候,这心里牵肠挂肚的可都是你。” “像我这么贴心的人,可不敢越俎代庖。”斯永慈无奈地摊了摊手,贝雷帽下的被打理地十分服帖的中长卷发轻轻晃动,狭长的眼睛里却分明透着幸灾乐祸的光。 “斯永慈!!”林焱他把一部分怒火转移到了斯永慈的身上,松开了余藻的衣领。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林焱,好好劝劝小藻。”斯永慈站直了身子,扶了扶帽子,推开了门,却又转过头,看向眼睛都哭肿了的余藻,勾唇道:“小藻,你也不要太消极哦。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嘛。反正,小藻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愁找不到人爱你。” 斯永慈狭长的眼上挑,上下扫着余藻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然后神情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丝毫不顾朝自己走过来的林焱,踏着轻快的步伐,整个人很快就走地没了影。 “嘭——”的一声,门又被带了上去。 这下林焱终于遁着斯永慈最后的目光而去,注意到了地上被烧地乱七八糟的诡异黄符。 他皱了皱眉,弯下腰,随手捡起一张,发现上面鬼画符一般地写的是他的名字。 “你想干嘛!余藻?”林焱冷笑一声,把黄符揉地稀烂,砸向了余藻。 余藻皮肤天生脆弱又易留痕,就这么轻轻一砸,那一小块皮肤马上就红了。而且他本来就是一副刚哭过,红肿着眼,可怜兮兮的模样,现在被这么一砸,看上去就更可怜了。 林焱的手莫名地顿了顿,指骨轻轻地颤了颤,想要往前伸。 “林焱,你说呢?”余藻笑着,伸手想要缠上林焱的手臂,语气痴狂,“我当然,是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嘭——”的一声,林焱把余藻推在墙上,手臂上青筋暴起:“余藻,你别逼我...你,怎么,你是没男人不行吗?” 林焱下手没轻没重的,余藻手腕上还有烫伤。 这么一撞,他的伤口刚好又狠狠地砸在墙上,疼地要死。 他那头漂亮的短卷发着抖,黑亮浓密的睫毛也发着抖,全是气的。 余藻费尽耐力,紧咬嘴唇,才抑制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脑内的系统突然出了声: 【宿主,现发布任务1:亲林焱一口,让他感受到您嘴唇的柔软,让他感受到您对他的满腔爱意,您对他的痴迷,您的目标是狠狠地撬开他的心房,而这是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也十分地符合您恶毒人设,足以不让林焱对您的身份起疑。】 【祝您成功!(〃''''▽''''〃)】 余藻沉默了,他严重怀疑这个系统的“正统”性以及专业性。 尽管解释了一大堆。但这叫关键节点?这叫重要任务? 这能符合他的恶毒人设吗?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余藻根本就不可能去亲林焱。 能得到他亲吻的只有香喷喷的钱币,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亲嘴是暂时不可能亲的,但是四舍五入,这个任务只要让林焱感受到自己对他蓬勃又浓烈的爱意,越是感受到蓬勃的爱意,会越讨厌自己才是。 亲一亲其他地方勾引勾引就可以啦。 他看着林焱脸上愤怒又生动的英俊,勾了勾唇,心情愉悦。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种想看到他吃大瘪的欲望,刚好借此报复报复林焱对他粗鲁又无礼的行为。 “我就是缺男人,不行吗?”余藻被他攥地呼吸不过来,眼睛还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嘴里却说着骇人又委屈巴巴的话,“我完了,本来想马上死掉,然后变成鬼,把你拖下去,死死缠着你。” “林焱,我爱死你了,爱到想和你一起死。”余藻停顿了片刻,圆翘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微微歪头,拉近了和林焱之间的距离,轻轻启唇,语气恶毒又生动,“可你在最后一刻救了我,我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 “你说,怎么办。”余藻唇形饱满,这么近的距离,一呼一吸之间能窥见他口腔内里头洁白的牙齿和隐藏地更隐蔽的粉舌。 粉色的舌和余藻漂亮的脸如活色生香般地展现在了林焱的面前,他瞳孔一缩,手一松,有一瞬间的走神。 “林焱。”余藻又靠近了一点,混着泪水的热气打在林焱高挺的鼻骨上,他轻声道,“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林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余藻的嘴唇,更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男人的嘴唇上,也从来都没有男人敢这么勾引他。 余藻,真是名副其实、欲求不满、脑子不清楚的蠢货。 林焱浑身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般地难受,他挪开了视线,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了余藻对自己恶心的、违背伦理的意图后,他理智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他看着靠在墙上,唇瓣挺翘,对着自己无故发、情的余藻,冷哼道:“真不害臊,你那张嘴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了,我稀罕?” “林焱,我还没说出口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余藻歪了歪头,笑了,左侧边脸颊上出现了颗浅浅的酒窝,一头漂亮的黑色卷发蹭过林焱攥着他衣领的手臂。 林焱僵在了原地,英挺的眉眼微拧,脸色很臭。他觉得自己的鼻骨上酥酥麻麻的,手臂也酥酥麻麻的,连喉咙都是酥酥麻麻的,酥麻到想要叼住什么东西,好好地啃一啃。 “离我远点,我嫌你脏。”林焱偏头,大力推开了余藻,推开了过敏源,语气恶劣。 可下一秒,出了偏差。 有微凉又柔软的东西轻轻地擦过了他的虎口,那是余藻刚刚靠近他的嘴唇。 余藻这回猝不及防被推到了地上,长了燎泡的手重重地碾过木地板,又再一次受到了重创。他疼地浑身发颤,眼睛又开始往外掉泪珠,被攥地发皱的衣领透出点起起伏伏、微凸的莹莹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粗鲁又可恶的臭直男。 余藻眸色冷凝,盯着林焱,心里在盘算着后面要怎么把他的臭手砍掉。 【叮——,任务...完成。林焱已经非常充分地体会到了宿主您的爱意。恭喜宿主。】 这时候,脑内又传来了破系统的欢呼雀跃的机械音。 余藻看着林焱盯着自己虎口看的样子,心里了然。 哦,看来,林焱已经十分充分地体会到了自己对他炙热的爱意。 “林焱,你嫌我脏?怎么办呢?但我还是好爱你啊。”余藻轻轻地吹着手上的燎泡,又翘起睫毛,轻巧地又给林焱下了一剂猛药。 爱个大鬼头,他余藻不会爱上任何人。 但是,让别人爱上他,这是余藻天生就擅长的事情。 林焱,可不要因为现在自己的示爱,这么轻易地就爱上他哦。 毕竟,之后,他可是会对林焱做出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 “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然后就会非常后悔你曾经对我说出来的这些话。”余藻起了身,盯着林焱,眸里像是凝聚了层层叠叠瑰丽又惑人的黑云。 他的语气动人又渗人,像一把外表无害但异常尖锐的小钩子,钩破了林焱心脏上的一小层皮肉,让它渗出了点血来。 林焱看着余藻走出去的、还在发颤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虎口上那一排浅粉色的牙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冷哼一声。 胡说,他不信。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余藻这个空有皮囊的草包蠢货。 林焱取下身后的贝斯,拨着弦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小排整齐漂亮的牙印,它泛着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1-03 余藻报复了林焱后,急着去处理手上被烫出来的燎泡。 可他刚一出公司的大门,就被一堆长枪大炮给围攻了。 那闪光灯对着余藻的眼睛就是一顿“咔嚓——”乱闪,黑色长状麦克风像是无声的锋利长矛一个又一个地蜂拥而至,堵在了他的面前。 “余藻,你能解释一下,网传的被金主保养的相关传闻的真假?” “余藻,网传你顶替隔壁犬青乐队梁呈的原出道位,请问是否真实?” “.....喜欢同队的林焱....,是否可信?” “学历镀金...,存疑....,” “高考成绩作假.....” 余藻大意了,他忘了自己流量的破身份。毕竟从前他的蛇精追求者们大多数都只是暗地里的窥伺,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拦着自己。而自己也是作好了普通社畜的装束模样,十分完美地融入了普通人之中。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燎泡已经破了,伤口有些红肿,化脓,淡黄色的水状液体从里头流了出来。但那伤口的形状有点奇怪,看上去莫名还挺好看,像颗爱心。 再像爱心也疼。 烦死了。 臭记者们。 他想回家睡觉,非常想。 “你哭了...,是因为被林焱拒绝了吗?” “你手上的伤口又是怎么造成的?和林焱有关系吗?” “你知道林焱和梁呈的关系吗?是因为出道的事情......” 长枪大炮们见着余藻视线的转移,火速嗅着又一个更大的流量爆点,“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对着余藻的手、余藻红肿的眼、凌乱的黑色卷发不停地照。 余藻的手更疼了,钻心的疼。 “我喜欢林焱?”余藻抬头,眼睛轻敛,嘴角翘起,毫不避讳地让自己的脸以最好的角度被摄像头捕捉,“开什么玩笑,林焱喜欢我还差不多。” “还有,我能出道。自然是我能力出众,不要随便捕风捉影。”余藻的脸在过曝的灯光下异常白皙,细腻的皮肤、浓密的睫毛、黑亮的瞳,完全抗住了镜头带来的畸变,美地惊心动魄的,“最后,我哭了,又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 “现在,都给我滚开。”余藻轻轻启唇,语气冷冷的,生得漂亮的五官一瞬之间因为生气变得十足生动。 要恶毒,就不要遮遮掩掩。而应该要干干脆脆地向所有人展示才对。 憋着干什么,憋着憋着会让心气不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长枪大炮们也转移了,但只转移了一点,闪光灯的“咔嚓——”声又响了起来。 余藻的旁边来了个人。 “佘峋,请问余藻和林焱....关系?” “佘峋,你作为猫狞乐队首位确定的出道成员,相关内幕能否透露一下?” “上次在奥体中心开的演唱会,余藻霸凌工作人员,耍大牌的传闻,...请问....” “佘峋,作为队友,你对余藻有什么样的看法,生活上或者工作上,透露一下..” 蜂拥而至的记者挤着上前,麦克风将周边的空隙围地水泄不通,两人被挤到了一起。 余藻的伤口直挺挺地擦过了身后那人的身上,疼地他轻嘶了一声。 “没有看法。”一道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在余藻的身旁响起,很冷漠。 随着话音落下,记者们居然奇迹般地往旁边散了点。 余藻转头,看见了在“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下,眨动的,两弯银白色的睫毛。它们很长,晶莹剔透的像是漂亮的雪花。 转瞬之间,睫毛向他的方向眨了一下,又一下。 “佘峋,透露一点,一点就行....” “你们共事那么久了,不可能一点看法都没有...” “我要去医院。”开口说话的男人语气很淡,他很白,皮肤是白的,鸭舌帽下的头发是亮银的,连露出来的锋利牙尖也白的有些过分。 他的手背上起了粉色的疹子,印证他的话。 佘峋,乐队主唱、键盘手,他的又一攻略对象之一。 系统给他灌输的记忆中,有关佘峋的内容并不多。 佘峋和林焱是同期的练习生,关系不错,但和林焱不同的是,佘峋很穷,他是公司的星探在某间地下酒吧里挖掘的好苗子。 当然,现在凭借那张脸和嗓音还有创作能力火透了的佘峋,早就和穷搭不上边了。 在乐队出道早期,“余藻”因为嫉妒和看不爽佘峋那副清高冷淡的模样,时常嘲讽佘峋的穷酸的品味、嘲讽他穿的和他的肤色一样发白的衣角。最过分的是,“余藻”还曾经用一大沓粉色钞票砸彼时十分缺钱的佘峋,砸他的脸。 可奇怪无论“余藻”怎么嘲讽他,佘峋都始终冷着一张脸,视“余藻”为无物。而且余藻发现,在四个攻略对象里,佘峋的初始好感度是唯一一个挂零蛋的。 这足以证明,佘峋,不像是个人类,他压根没有喜怒哀乐。 他唯一有的情绪起伏,能让他血脉涌动的,似乎只在玩音乐的时候。 余藻深知,没有情绪起伏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佘峋心里可说不准会对自己憋着一股大的、比林焱更加浓厚的讨厌,甚至说是恶意。 而且余藻现在没空也没精力搭理奇怪的佘峋,见着长枪大炮们正巧被他挡住,便打算立刻悄悄溜走。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被佘峋轻轻攥住了,且精准地避开了化脓的伤口处攥住了手腕。 “去医院。”佘峋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藻转头,意外地发现佘峋抬起了他的手,那双银色的瞳无机质般地死死地盯着破了的燎泡处,一直盯着,拉得很近,看地很仔细,甚至鼻子还轻轻地嗅了嗅。 这破伤口有什么好嗅的,难道还沾上了那符纂甜到发腻的香火味。什么狗鼻子。 余藻皱了皱眉,想把自己的手拉回来。在没有探清对方明确的意图之前,自己并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那单纯叫浪费时间。 而且他才不信佘峋会这么好心。 可佘峋力气大得很,他就这么视长枪大炮为无物,拉着余藻横冲直撞地给他撞出了个出口来。而余藻也就这么被强拉硬拽地上了保姆车。 上了车之后,佘峋就松开了余藻的手。 “化脓了,处理一下。”佘峋一点都不带瞥余藻漂亮的脸,就死死地看着那伤口,十足好心地陈述道。 余藻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瞥了瞥自己的伤口。分明丑地要死,这有什么好看的。 佘峋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还是难道他有那么点...不正常的癖好。 这可能是另一个让佘峋情绪起伏的突破点。 还是说单纯地看自己受了伤,在表面上假心假意地关心,实际上在心里暗爽。 * 医院很快到了,佘峋和余藻分道扬镳。 余藻怕疼,没空搭理走掉的佘峋。他火速挂上号,进了诊室。 在护士帮他处理伤口时,怕疼的他拼命忍住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可他的睫毛还是因此变得湿漉漉的,眼尾也泅着一抹红 “嘎吱——”,诊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余藻抬眼一看,发现来的人居然是佘峋。 他走了进来,接过了护士手里的纱布,用眼神示意最后的收尾工作让他来。 护士似乎是佘峋的粉丝,居然丝毫没看余藻的反应,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嘎吱——”,门又被轻轻地带了上去。 佘峋用舌头顶了顶侧颚,面无表情地盯着余藻,盯着他被掀起一角的病号服下白皙的韧腰、脖颈处露出的淡青色掐痕以及手背上那一小块被烫成粉红色的漂亮皮肉。 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块白花花的、让人毫无进食欲望的肥腻五花肉。 余藻愈发觉得佘峋脑子有病,而且是那种很不对劲的病。 他静悄悄地在观察佘峋的目光,并随着佘峋目光的移动,稍稍地拽开碍事的衣领,趁机试探着佘峋,试探他有病的可能性。 佘峋却收回了眼神,拿过沾了碘酒的棉签,机械又冷漠地碰了碰余藻手上伤地最严重的地方,疼地余藻“嘶”的一声,往后缩手,却又被佘峋抓住。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手不想要了。”佘峋冷道,手紧紧攥着不让余藻挣脱。 “你是不是有病...轻一点。”余藻怒斥。 佘峋在听到余藻说话的一瞬,放缓了动作,下一秒,那只棉签却像淬了毒一般,随着莹白睫毛轻巧地眨动,重重地碾过伤口处。 该死的佘峋,果然没安好心,他肯定是特意来报复自己的。 余藻疼地浑身发颤,姣好红润的下唇被他咬地发白,整个人可怜兮兮地,眼神却凶地吓人。 佘峋抬起眼,盯着余藻被咬地发白的唇,还有发颤的睫毛,向来平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根本看不清的细微弧度,他凸起的喉结却也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余藻发了狠,伸手一把推向佘峋,这回佘峋很轻易地就被迫松开了余藻的手。 “别乱说。”佘峋微微后退,站稳了脚,拿过纱布,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余藻的伤口。 余藻这下终于明白了佘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拉自己来医院。 他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也不是为了报复自己。他仅仅是单纯为了猫狞着想,为了公司着想。佘峋就是乐队和公司的走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不让自己影响了他们。 毕竟,队长嘛,又那么爱音乐,他勉勉强强可以理解。 “如果,我偏要乱说呢?”余藻抬起头,嘴角轻翘,黑色的瞳亮地吓人,那头卷翘的短发轻晃,“我要对媒体说,都是你们霸凌我,才让我受的伤。我还要说,这所有所有最根本的原因,都是你佘峋爱上了我,却求而不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1-04 佘峋还是面无表情,他好似没听见余藻说的话,甚至半蹲了下来,沉默地攥过余藻的手腕,眼睛盯着那块凄惨的、被撞过多次的伤口,摆弄着纱布。 “佘峋,你是受虐狂吗?”余藻自然不可能让佘峋再给他处理伤口,他抽开手,用言语刺佘峋,戳他的脊梁骨,“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不趁着这时候对我落井下石,居然破天荒地上赶着舔我呢。以前我把钱甩到你脸上的时候,可不见你这幅模样。” 佘峋雪白的睫毛轻敛,瞳色淡淡,还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只是盯着余藻手上的伤口。 他趁着余藻不注意,又攥过他的手,只是可能因为自己不太熟练再加上余藻的挣扎,他几次尝试都没贴好纱布。 棉质纱布稍显粗糙的边角也几次蹭过余藻破皮、被烫过的患处,疼地余藻低声抽抽。 余藻气地要死。 没想到,佘峋表面上是个大度没情绪的闷葫芦,果然实际上肚子里攒了很多对自己的不满,暗地里搁这来折腾他,报复他,真无耻。 他抬眼刺向佘峋,又察觉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佘峋垂在另一侧的手似乎在不自觉地发颤,他睫毛扇动的频率也好像变得更快了一些,快到余藻捕捉不到佘峋眼中的神情。 报复他,居然会那么开心吗? 难道系统给出的初始零蛋好感度是假的。 啧,可恶的臭系统。 给好感度也仅仅只给了个初始好感度,没法实时监控。 要不然,就更有利于他又爱又恨攻略任务的进行。 余藻又注意到了佘峋那侧手背上再度窜起的粉色疹子,它们的数量好像变多了。 佘峋对什么过敏吗?平常有经常性过敏症状存在吗? 好像没有,至少在余藻的印象中,没有。 那这次的过敏是因为什么呢? 莫名奇妙地遇到了突发的过敏原? 余藻有点在意,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脑海里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又再次浮现。 佘峋,他,是不是其实真的对自己的伤口很感兴趣。 余藻眼睛微敛,嘴角翘起,不经意地暴露出患处,又打算进行尝试。 手背经过护士专业的精心处理,肮脏的尘砾和渗出的血丝全都消失不见,只余下被表皮精心保护的粉色嫩肉,它暴露在空气中,瑟瑟发颤,很疼,有些楚楚可怜的。 但还是很丑。 佘峋脑袋微低,又拿着纱布凑近了点,微热的鼻息打在了余藻的手背上,像蛰伏着的、对着猎物露出獠牙的冷漠野兽。 余藻看不见佘峋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白地过分的脖颈。 不经意之间,余藻瞥见了佘峋脖颈到脊背连接处露出的一点深青色的图案。 像是纹身。 纹身?余藻挑了挑眉,正待细究时,佘峋手又没轻没重地弄疼了余藻。 “佘峋,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吗?”余藻重重地拍开佘峋。 清脆的响声响起,佘峋滞了一瞬,松了手。 余藻顺利地抽出手,却又在和佘峋四目相对的瞬间,被他擒住了手腕。 佘峋银黑色的瞳孔震颤着,里头倒映着的余藻浓密的卷发,还有泅着一尾红的眼角。 那抹红格外明显,和银色、黑色搅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了斑斓又怪异的漩涡。 余藻这下确定了,佘峋是真有病。 也就在这时,他脑内那个破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它说:【请宿主咬一下佘峋的喉结。】 咬个鬼,余藻再度沉默,他愈发怀疑这个系统的“正统”性,太对味了。 他深刻地怀疑,如果自己咬了佘峋,佘峋说不定会反过来也咬他一口。 在对佘峋短暂了解,但却没有充分的了解之前,他不乐意咬。 太危险了。 【宿主您不觉得佘峋那样作弄您,特别过分吗?只要您轻轻地咬一口,您就能报复他,他很快也就会变成您的狗,只能乖乖对着您摇尾乞怜。您不觉得特别高兴吗?】 余藻观察着佘峋,斟酌着利弊。 佘峋则像一块散发着冷气的巨大冰块,盯着余藻,眼神还是一样死气沉沉。 呜,好像却是有点道理。 余藻他勾了勾唇,拽下了佘峋,伸出柔软的舌头,咬了上去。男人身体的温度和他的肤色一样冷,但余藻感受到他喉结处滚动的血液,那是热的。 出于对于可耻的强制性行为的报复,以及对佘峋的试探,他又咬了佘峋一口。这下咬地很重,重地像是想要咬下一块肉来。 可佘峋皮糙肉厚的,余藻那力道跟只猫崽子似的,咬没咬破,反倒吞了口淡淡的涩味。他的喉结上只留下了一小块带着水渍的牙印,浅粉色的。 咬过之后,余藻恢复了点理智,当他看到佘峋压根没受什么伤的喉结,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漂亮的眼里都是凶光。 自己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小? “你咬我。”佘峋冷淡地质问,他盯着余藻,白的像雪的睫毛摄人心魄。 “对,我就咬你。怎么样?”咬都咬了,余藻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仰头盯着佘峋。 “那,我也咬你。”佘峋道。 余藻的啃咬像是触到了佘峋行动的开关。 他拽住余藻的衣领,俯下高大又健硕的身子,像只狗一样,也对着余藻的喉结来了一口。余藻的喉结并不明显,可佘峋就是精准地叼住了它,重重地咬了下去,力道大到咬出了血来。 佘峋的舌头很长,舌头正中间还打了颗银色的舌钉。冰冷的舌钉和炙热的舌头交替碰着被撕咬出来的伤口,疼地余藻小声呜咽。可他根本推不开佘峋,只能忍受着佘峋像狗似的撕咬。 该死的,怎么会有舌钉。 佘峋个变态的死闷骚。 余藻被坚硬冰冷的舌钉烫到浑身打了个激灵,手也不甘示弱地挠向他的脖颈,试图抓开他。 佘峋不受限制地咬完了,起了身,盯着余藻的喉结,眨了眨晶莹的睫毛,舒出一口气,终于勾出一片浅淡的愉悦弧度。 余藻大口喘着气,眼眶里蓄着的泪满了,又开始向下滑落,他的喉咙火辣辣地疼。 气死了,气死了。 佘峋肯定是狗,一只又丑又癫,喜欢乱啃的死野狗。 他气极了,伸出手想要甩佘峋一巴掌。 可谁知道,佘峋飞速截住了他的手,拉近距离,又死死地盯着被处理好的燎泡处。 余藻清楚地看见了那颗映着他牙印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佘峋的情绪起伏了。 他很喜欢。 “伤口很漂亮。”佘峋银眸闪烁,盯了眼被处理好的伤口,然后舔了上去。 冰冷的舌钉和湿热的舌尖滑过伤口,疼地余藻结结实实用另一只手给了佘峋一个闷巴掌。 这回,巴掌正正好,打在佘峋的英俊侧脸上。 但佘峋跟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人扇了巴掌,他舔地更用力了,用力到想要把那粒喉结生吞活剥,吞进腹中。 余藻觉得身上又疼又黏,开始伸出没被束缚住的脚,猛踹佘峋,却一下都没踹中。 不知过了多久,佘峋松开了余藻,但下一秒他又擒住余藻的脖颈,伸出手指摩挲着那颗被自己咬出血的喉结,紧接着慢慢下移,移到了脖侧的骨头。 骨头,硬邦邦又漂亮的骨头,外面包裹着匀称饱满又白皙的皮和肉。只要狠狠地咬上去,就能很好缓解发痒的牙根,咬出来的伤口也让人看上去心情愉悦。 吉他弹不好,这身皮肉好香。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佘峋低下头,遵循本心,遵循欲望,突然出声,道:“你不会退队,只要....” “只要什么?”余藻问道。 佘峋意有所指地摸了摸余藻被自己又舔又咬的喉结,用冰冷的舌钉顶了顶发痒的牙根,淡声道:“留着,久一点。” 冰冷的触感像一条盘旋吐信的斑斓毒蛇,刺人又危险。 余藻又不是受虐狂,他怕疼又爱美,讨厌自己的身上留伤口,自然而然也讨厌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的人。 所以,他现在讨厌佘峋,也讨厌林焱。那么对待讨厌的人,自然就不可能迎合他的喜好,对他百依百顺。 “可是,怎么办,佘峋,我比来比去,发现自己好像更爱林焱,而且我觉得他会帮我,你好像晚了一步哎。”余藻将头一扭,状似苦恼地皱了皱眉,嘴角却翘地很高。 “还有,佘峋,你是就这样..爱上我了吗?”他又仰起头,看向佘峋,眼眸里攒了一片漂亮的星光,酒窝浮现,又伸手轻轻地勾了勾佘峋的衣领,低声道,“好肤浅哦。” 肤浅自大,愚蠢自恋,牙尖嘴利。 他应该演的还算不错吧。 余藻靠近佘峋,挑衅似的将喉间被咬出的红肿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佘峋的喘息中,恶劣道:“你的癖好好奇怪,也恰恰好符合你清高又穷酸的本性。” “真恶心。”余藻振声有词地吐出三个字,喉间的红肿随着声带的震动轻轻颤动,楚楚可怜地绽放着异样的美。 和他眼中生动又凌冽的亮光一点也不相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1-05 佘峋没有说话,他垂下眼,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压抑住过分白的脖侧微微凸起的青筋和汇聚到冰冷舌钉处的痒意。过了几瞬,他又重新拿过一块干净的纱布,而这回它终于服帖地覆在了余藻的伤口上。 余藻看着手背上洁白的方形纱布,冷哼了一声,抽回了手,瞪了他一眼。 佘峋站了起来,淡色的瞳微敛,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余藻仰起的脖颈,面无表情地从余藻刚刚一长串话里提取出表达拒绝的两个字。 “恶心。” 不同意,算了。 可惜,明明很爽。 佘峋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迈开大步,推开门准备离开。 “喂,我这里脏上了你的臭口水,你难道不需要对我弯下腰赔礼道歉,然后跪下来把它擦掉吗?”余藻盯着佘峋的背影,突然又出声,嗓音像是带了把小尖钩子似的,直勾勾地朝着佘峋而去。 可“嘭——”的一声,分明已经碰到目标的钩子歪了,在最后一个瞬间功败垂成,砸在了同样冷冰冰的门上。 佘峋走了。 余藻看着诊室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地对着镜子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通过刚刚一系列连拖带拽,被迫又非被迫的试探,他大概摸到了点佘峋的性格。 闷葫芦、一根筋、脑回路清奇、完全难以形容的神经性格。 有点像阴湿财务和冰山设计的融合版。 根据余藻以往的浅薄经验,佘峋这种性格的人很难撬动,但一旦找准那个点,狠狠踩上一脚,只需要一小脚,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 但拿下之后,就没有那么轻而易举地甩掉。 余藻仍记得阴湿财务如影随形、在各处角落里出现的黏腻窥视。 所以,要慢慢来。 放骨头钓大狗,温水煮大蛙。 先吊着呗,放嘴上的刀,给无形但实质的蜜糖。 佘峋那神奇的怪癖看着就像一只憋了很久,快要饿疯了的大型犬类。 只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少,足不足够支撑着佘峋之后为了它明里暗里给林焱添堵呢。 这样,先攻略完林焱之后,好成为自己好一不留神、一不小心脱身的备选计划之一。不过,还是先会一会只见过一面的斯永慈,还有还没有见过的继兄秦兆川再做决定吧。 万一,另外两个人之中有比余藻更合适、理由更恰当,又能凸显自己火辣辣恶毒的绝妙选择。但是,继兄,好像不太行,迫于兄长的阻挠,被拆散的苦命鸳鸯也太恶俗、太无聊了吧。这样,他不就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了。 更何况,秦兆川现在可巴不得他这个讨厌又惹人烦的继弟趁早消失。 所以,继兄暂时pass。 至于斯永慈,他俩称地上死对头的话,倒是可能可以成为助攻,帮助他激个一将,让自己和林焱在一起,但这蛇精病一看就心眼子很多,很不好掌控。 所以,目前综合来看,计划还是先林焱为明,佘峋为暗比较好。 余藻看着对面镜子里自己喉结上的那枚渗出了点血的破牙印,牙印很深,好不太了快,他拿着棉签简单地处理了一番。 咬都咬了,痛都痛了,那先让这该死的牙印发挥发挥它强有力的作用吧。 *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隔了一天被强迫呆在家里避风头,等待公司处理完丑闻事情的余藻得知,另外三个人,被安排丢下自己一个人去外地参加活动去了。而且,这破活动将会持续一周。 同时他又接到了先前被自己最后一次狐假虎威,借着继兄的名号忽悠,下了最后一针定心剂的经纪人的电话。 “佘峋说你要退队...,而且你很有可能真的要退队了。”经纪人的声音透过滋滋的电话听筒传来,“我们正在重新评估你的价值,你昨天吸到了一波颜狗性质的墙头粉,蹭了波黑红的热度,又刚好和佘峋一同出入医院,打破疯传的队内不和谣言。但现在舆论环境对你来说很差,因为佘峋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脖子上的伤是你咬的,不是,余藻!你咬他干嘛?还因为你和林焱那些破事.....哎!” “现在有没有你那破了产的继兄给你打超强力大包票都没用了,网上全都闹翻了天,你退队或许是对公司、对乐队最好的选择,我不跟你说了,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吧,我这还有一大堆糟心事要处理。”经纪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余藻攥着还未熄屏的手机,沉默了。 不是,真的会有人实话实说、不会撒谎到这种程度吗? 佘峋,是不是脑子有病。 也对,他脑回路本身就不太正常。 是自己太轻率了。 不对,都怪那破系统整出的幺蛾子。 可佘峋,真的会蠢到那种程度吗? 他不信。 余藻平复呼吸,点进了热搜里,看到了热门视频里跟昨天一样被长枪大炮“咔咔——”怼着,却依旧英俊无比的佘峋,以及佘峋旁边一个赛一个英俊的林焱和斯永慈。 佘峋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头,外面穿着一件敞开的重机夹克,里头的内衬领也挺低,可他喉结那里分明很好地被粉底挡住了,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痕迹。 而且视频里被最多话筒怼着的人是林焱,根本不是佘峋。 “林焱,请问你和余藻的绯闻.....” “余藻说你...喜欢他的事是真的吗?” “林焱,你个狼心狗肺,被美色迷惑的叛徒!!!亏我们家梁呈还和你是好兄弟!” “林焱,你为什么会喜欢臭名昭著、名声稀烂的余藻,就因为那张脸吗?” “林焱,你直个狗屁!你是直的,我们家小咪都会给我洗衣服了。在镜头面前给我装地那么好。” 义愤填膺的粉丝嘶吼和记者们慷慨激昂的连声炮追问以及快要怼到林焱脸上的麦克风像一连串连锁的强效催化剂,把林焱这个暴脾气的炸药点燃了。 他剑眉一拧,一把打开怼到他面前的话筒,怒道:“别挡在路这里,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乱叫,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余藻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旦开了这个话头,黑色的话筒像是嗅到了肉腥味的大老鼠,一个接着一个又凑地更紧、更密了。 “可昨天深夜有位热心网友发现了疑似余藻的小号,那里面记录了很多暧昧小片段,其中一个主角的措辞形容都很像你,林焱。” “还有粉丝爆料好几次演唱会上,你好多次都好似有意无意地偷偷看余藻。” “你能解释下,为什么昨天余藻前头刚从公司大门里明晃晃地走出来,仅仅隔了一段时间,就有粉丝称,他们见到你从公司后门偷偷出来,而且有人透露你右手虎口处疑似被人咬伤....,你和余藻是用佘峋做挡箭牌,又故意说出真相,以假乱真,以为能够瞒下来吗?” 拥挤的路口人流像是沙丁鱼罐头一般,一个劲地朝着三人所在处涌了过去,挡在他们前面的安保拦都拦不住。 林焱轻啧了一声,锋利的眉向上一挑,眼皮下压,阴沉沉的戾气彷佛要从那头格外耀眼的火红色头发里喷涌而出。 “不对。按你们这样讲,你们怎么不说佘峋和余藻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呢?毕竟说到伤口,昨天,我们佘峋好像哪里也受了伤,他可是和余藻肩搭肩、背勾背地一起进的医院,这不也可以说是以真乱假,还是以假乱来着。光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这样揣测我们队不太好吧?这位,嗯....鲜多多娱记的记者朋友,造谣是犯法的,先告告你怎么样?” 关键时刻,斯永慈伸出过分修长的手,牢牢地抢过并扯高了怼到林焱面前的话筒,他狭长的眼睛微眯,笑意盈盈地瞥着面前踮起脚尖的矮冬瓜记者,十足友好地反问道。 靠近内圈的一些记者气势稍减,有了一丝退缩的意味。 随即,他又松开话筒,扭头看向一旁的佘峋,道:“佘峋,你说对吧?” 内圈的记者往外退的同时,更外围的记者开始往里面挤。 这回,长枪大炮们终于齐刷刷地对准了佘峋。 佘峋瞳色冷淡,依旧视戳到他面前的话筒为无物,可他却开了口。 他说:“对,我脖子上的伤是他咬的,我和余藻才是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句从一把好嗓中脱口而出的话犹如重磅炸弹炸进了鱼群一般,空气稍稍沉寂了片刻,便立刻沸腾了。 众人神色各异,长枪大炮们眼神发亮,黑压压地靠地更近了。 靠的近的斯永慈和林焱,前头那个故作吃惊,后头那个脸色古怪。 “余藻想要退队,我们会在一起,这是代价。”佘峋用舌钉顶了顶发痒的上颚,雪白的睫毛清凌凌地眨啊眨,挥出了一片美丽的弧度。 他淡色的瞳孔映出了前头“滴嘟滴嘟——”驶来的警车上的一抹暗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1-06 余藻关掉了视频,漆黑的屏幕上晃过他如白瓷般细腻的侧脸,他原先心里预估的完美计划和暂时的完美假期被这突发的闹剧给打乱了。 佘峋,好样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斯永慈,也是好样的。 但是没关系,余藻可不会因此而哭鼻子。有时候计划固然重要,可突如其来的变化说不定是天意。 只不过,余藻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可现在并不是从蛛丝马迹里面找原因的好时机。 当务之急,是处理他退队这件事。 余藻很清楚,他不能退队。 要不然,他的脖子说不定就会被佘峋这么咬烂的。 哎,拜托。余藻虽然是个音痴,但他可也是有个音乐梦的。 好吧,才怪。只有在队里余藻才能够以最高效率、最低成本完成攻略任务。 找佘峋?不可能。佘峋背刺了自己,他才不要因为这场破烂闹剧被迫和佘峋捆绑在一起。 林焱,更不可能。他现在估计巴不得让自己退队。 那他只能把计划稍微提前一点,去找一找他那好继兄秦兆川了。毕竟他们之间应该还存在着一段“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可以藕断丝连一下。 可是,要去哪里找因为家里破产而消失不见的继兄呢? 作为一个曾经为他们家公司提高了好几倍市值的工作狂魔,这当然要去他现在工作的地方找他了。 余藻瞥向了摊在桌上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版面上黑色加粗的字体赫然写着——后起之秀,科技新贵秦兆川专访。 人可一点也没瞒着自己,这不就是明晃晃地等着自己去找他吗? 余藻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立马抄起鸭舌帽和口罩,直冲秦兆川的科技公司。 * 余藻吃到了闭门羹,作为一个骄纵跋扈的坏脾气富二代,他自然履行人物性格逻辑,再对着咧着张标准笑脸的前台小哥还有板着脸的冷漠秘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他终于得以在天快黑了的时候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嘎吱——”一声,余藻推开门。 室内昏暗又没点人气,唯二发亮的是办公桌上电脑快要熄灭的荧光和旁边的一盏暖黄色的立式台灯,办公室的主人背对着余藻,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男人肩宽腰窄,穿着身深黑色的西装,下半身被沙发遮住。 “哥。”余藻看着秦兆川的背影,顿了一顿,边喊便往里走去。 余藻刻意压低的甜腻嗓音打破了办公室空荡荡的静寂,暖黄色的灯光像沾了蜜糖,贴在了余藻的侧脸上,均匀地给浓密的睫毛打上了亮盈盈的糖霜,灯光下的余藻像一只温顺又脆弱的小鹿。 隐在黑暗处的男人转身,望向余藻,模糊却俊朗的面部轮廓和挡在沙发后的下半身终于进入了余藻的视线里。 那是一辆银色的轮椅,搭在轮椅的前方,微微屈着的两条长腿包裹在笔挺的裤管下,看上去结实又有力,但那其实只是冰冷又僵硬的假肢而已。 秦兆川,是个残废。 他少年时出了车祸,父母死了,他本人保住了命,但截了肢。 紧接着他就被他父母的好友,也就是余藻的父母收养,成了余藻的继兄。 秦兆川人聪明又独立,工作能力强,情绪稳定,颇得余藻父母的赏识。 而作为亲子的“余藻”则恰恰相反,被母亲溺爱地无法无天,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惹是生非、随心行事,从小到大每次都是秦兆川帮着擦屁股。 余父为了挽救“余藻”,直接放话让秦兆川管着“余藻”。长大后,余母因病去世余父半退,将一部分权力的柄掌递到了秦兆川的手上,而亲子“余藻”则毫不费力地拥有了每个月都用之不尽的零花钱,舒舒服服继续过着他随心所欲的生活。 “余藻”怵秦兆川这个从小管着他,长大后又把握着他财政大权的兄长,却又因为父母的偏爱还有他身体的残疾看不起他。但他又知道,以后自己能不能过上舒服的日子,全都取决于秦兆川,而且秦兆川不像他母亲那样,会无底线地纵着自己。所以,“余藻”在秦兆川面前一般都会收敛脾气,装地很乖。 在一定程度上,“余藻”确实把秦兆川当成了他予给予求的atm工具人兄长。 “滋滋——”轮椅滚动,细长的滚轴折射出银色的寒光。 转瞬之间,秦兆川来到了余藻的面前,橘黄的暖光也照亮了他的脸。 丹凤眼、高鼻梁、薄唇。 灯光自上而下地游走,却依旧无法暖化秦兆川五官带来的一丝一毫疏离感。 甚至于他那双眼睛里在望向余藻的瞬间,多了点森冷。 “哥。”余藻半蹲着,眼睛弯成月牙,又喊了一声。 “余藻,你真的觉得我是你哥吗,我们一直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秦兆川垂眼,堪堪分了余藻一个眼神,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嗓音醇厚,像沉淀了很久的红酒:“你不是说,最讨厌我这个断了腿的残疾吗?” 余藻咬了咬下嘴唇,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的秦兆川的衣角,黑亮的眼睛委屈地望着他,似是缀着甜糊糊的麦芽糖:“哥,你听谁瞎说的?你是我哥,就一辈子都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哥哥。除了爸爸妈妈,我最爱你了。” 最爱哥,的钱了。 余藻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余藻,撒娇,没用了。”秦兆川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半蹲在地上,每次刚开始都是朝自己撒娇的便宜弟弟,内心没有丝毫的触动。 “哥?!你分明答应了爸爸要好好照顾我的。”余藻轻轻地用柔软又浓密的卷发蹭了蹭秦兆川搭在扶手上的手背,“你管了我那么久,现在怎么能不管我呢?你要管我一辈子才对。” 管一辈子好啊,但只能以哥哥的身份管一辈子。 余藻眨了眨眼睛,嘴角悄悄地勾起。 “余藻,余照善是我害的,你家里破产也是我弄的。”秦兆川上半身微弯,抬起余藻的下巴,挑开他额间刘海,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真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我...”余藻没想到自己这位便宜哥哥都不愿意再陪自己多玩一会哥哥好弟弟好的小游戏,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就挑开了自己做过的坏事。 看来,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真的很便宜。 便宜好啊,感情变质就会更快地发生。 “别撒谎。”秦兆川微微皱眉,用两根手指轻轻地夹住了余藻的嘴,“每次你一撒谎你眼睛就会眨地很快。” 余藻的两瓣嘴唇被粗粝的指节挤压着,又痒又难受,他甚至能感觉到和秦兆川本人一样顽固又坚硬的指骨。 秦兆川指法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正正好夹住了余藻唇肉最饱满也最敏感的地方,余藻真就这么被钳制住了。 于是,在秦兆川松开手的一刹那,余藻的坏脾气发作了。 “哥哥,我怎么会知道呢?”余藻摇了摇头,他将身体压低,头仰高,以方便秦兆川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真诚又无比真挚的漂亮眼睛。 余藻的眼睛与暖黄的光充分接触,亮黑色的玻璃珠子像被填充进了糖度过分超标的夹心,甜腻动人,真挚无比,恍若满心满眼都只有秦兆川这么一个英俊的兄长。 秦兆川凤眼微敛,睫毛轻扇,乍一看,暖光似是柔化了他锋利又疏离的眼尾。 他看着余藻,觉得今天的便宜弟弟好像和以前相比有些不太对劲。演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乍一眼就真的好像自己是他尊敬又濡目的兄长一样。 秦兆川曲起手指,轻轻敲着轮椅的扶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余藻。 果然,下一秒,余藻眼睛眨动的频率突然变得非常地快。浓密的羽睫像是小刷子一样上下舞动着,纯黑的玻璃珠子里透出点恶劣来。 “你害死了爸爸?害我们家破了产?还害地我身败名裂,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我被那些坏队友害地有多惨。”余藻悲伤又无措的情绪一字一句地往深处递进,他的手指乱搅,已经快把秦兆川的衣角搅烂了,“你真不配当我哥哥。” “余藻,最后一件事我有关系吗?从小到大多少次了。”秦兆川拽开余藻作乱的手,伸出手指戳开他的头,“要不是你走投无路了,你会想起我这个帮你善后的残废哥哥吗?” “好了。现在余照善死了,他给你留的那份遗产,我会托人交给你了,现在你没必要假装装地很听我的话。”秦兆川转动轮椅,往后滑去,“余藻,我们没关系了,你自由了。” 没关系,余藻他也想没关系。 但是不可能。 哥哥要一辈子都是爱他的好哥哥才行。 “秦兆川!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余藻站了起来,大声骂道。 “我们一家人这么好心收养了残废的你,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吗?”余藻拽住了轮椅,他高高在上地盯着秦兆川,又伸出脚恶劣地踹了踹秦兆川的假肢,“所以,你应该要感恩戴德,永远都要是为我找想的好哥哥,这样才对。” 假肢被踹后发出了“咚咚”的细微声响,但着这声响根本就没持续多久。 更大的“咚”声响起—— 余藻被压在落地窗上,他的身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流,身前是正一只手压着他,另一只手无声拆着假肢的秦兆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1-07 假肢被秦兆川旋了下来,黑色的西装裤管下空荡荡的。 秦兆川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处于低位的一方,又主动将自己的残患处暴露出来,可他却毫无弱势之感,他轻轻抬眼,泰然自若地打量着处于高位的余藻,无形地起着掌控全局的作用。 “狼心狗肺。”秦兆川用那张薄唇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将假肢抵在了余藻的侧颈,“余藻,什么叫做狼心狗肺?” 冰冷又坚硬的假肢压在了脉搏处,像一柄驯物的鞭、具,无声地压制着面前这个不听话的便宜弟弟。 过硬的触感抵在皮肤处,背后又是能感受到所处楼层高度、足够令人眩晕的透明落地窗,余藻眯了眯压在刘海下的眼睛,看着眼下钳制着自己的秦兆川,感受着身体本能的瑟缩和臣服,恼怒又兴奋。 系统为了让余藻更好地完成破攻略任务,进行了相关的设定。余藻的身体对攻略对象残留着小世界“余藻”相应的情感反应。 林焱是轻浮的爱恋,佘峋是恶劣的挑衅,秦兆川则是骨子里的臣服。 其他两个人的本能反应都比较好抑制,让他没想到残疾的便宜哥哥能对自己这具身体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说实话,余藻没怕过谁,也从来都没体验过这种似是戳着他尾椎骨末端的,让人忍不住为之发颤、低下头颅的奇异又羞恼的感觉。 他想,让驯服者和被驯服者交换位置,一定很有意思。 “我当然知道,哥哥你这样就是狼心狗肺。”余藻抑制住发颤的睫毛,恶声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自然,余藻当然知道秦兆川口中的狼心狗肺是什么意思。 那场令秦兆川失去双亲,又失去小腿的车祸,背后的罪魁祸首正是余藻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余照善。秦兆川认贼作父,隐忍了那么多年。所以狼心狗肺的是余家。 可是,作为秦兆川好弟弟的余藻现在可一点都不知道。 弟弟是无辜的。 “对,我狼心狗肺,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说了算。”秦兆川手臂上移,假肢戳到了余藻的脸颊,陷进了白皙的软肉之中,烙地余藻牙寒,“你再怎么吠,结果也不会变,现在,最好趁我还没改主意之前,马上拿着余照善留给你的东西走人。否则,你连那些东西也没法得到。” “秦兆川,你把我养废了,就这样要抛弃我?你别忘了爸爸临终前你答应了他,要照顾我一辈子,所以,你这辈子是我的,哥哥。”余藻的话语尖锐又黏稠,像一条无理取闹又缠人的恶毒赖皮蛇,顺着冰冷的假肢攀爬到了秦兆川的手上。 他被养废了,这是报复余照善的手段。打一巴掌再给一块甜枣的手段让秦兆川收获了一个害怕自己却又对自己下意识臣服的怂货弟弟。 而刺耳的撒娇、无理的耍赖,这是他那便宜弟弟惯常的伎俩。 秦兆川都能想到他那弟弟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怨毒和令人恶心的贪婪,却又怂地要死,和余照善如出一辙。偏偏自己从前还要装作严厉的好大哥,一回又一回地满足着这位弟弟故作无辜姿态之下那无止境的欲望。 现在,只要自己手里的动作重一点,话说地重一点,早已被自己在日常点滴中一点点渗入,驯服透了的便宜弟弟就能非常迅速地权衡好利弊,立刻拿着余照善给的东西走掉。但他下回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只不过他不知道已经没有下回了。 故作强硬的软骨头,无聊透了。 秦兆川挺直背脊,双手用力,坚硬的假肢戳着余藻的颧骨,马上就要将这条缠在自己脚踝上数十年之久的赖皮蛇甩走。 可这回,好像有点不一样。 秦兆川发现,有什么晶莹的液体滴在了假肢上,正顺着它蜿蜒向下。 那是余藻的眼泪,他轻轻地倚靠在假肢上,浓密又漂亮的黑色卷发亲昵地吻着冰冷又难看的假肢,他抬起眸,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粘在了一起。如秦兆川所料,在这一个微小的瞬间里,余藻眼中早就没有了刚刚在暖黄光下的乖巧和无辜,他黑沉的眼睛淬出毒液,像一柄利刃一般刺向了自己的哥哥,不满、怨恨、责怪。 但很生动、很漂亮。 秦兆川从未见过余藻对自己这么直白的不满,事情好似突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令他截肢残端开始幻痒幻痛,就像那数个日月里,自己在上面圈养的数百头本用来纾解渗入骨髓的湿意的蚂蚁突然开始啃食着他的血肉。 他想一只一只捏起在上面攀爬的蚂蚁,然后拔掉它们的口器。 但下一秒,蚂蚁收回了它獠牙状的口器。 秦兆川眼睁睁地看着那朝着自己刺来的利刃隔空解体,漆黑的毒液里包裹着的是出乎意料的甘甜,来自反叛者臣服的甘甜。 余藻的嘴唇似是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假肢,柔软又殷红的唇肉被重重地黏了一下,但他的表情却急转直下,转变了一个方向。 他那双黑沉的眼睛里被泪水浸地亮晶晶的,充盈着的全都是对兄长的喜爱和濡目,丝毫不介意秦兆川对他的钳制,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幼稚的赌气,抑或是秦兆川的错觉。 “哥哥,我错了。”余藻的话音里带了哭腔,似是害怕又无助,“我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你说的也是气话,对吗?” 臭假肢,邦邦硬。 一点也不好亲。 余藻一边伸出手悄悄触着假肢,一边暗想着。 刚刚脑内的系统又发布了任务,它说:【宿主,现发布任务3:请您又诚挚又温柔地亲吻一下秦兆川的假肢,倚在他的腿边,并告诉他他是你最爱的哥哥。】 他现在逐渐摸清系统发布任务的规律,也稍稍有点摸清这个任务能起到的作用。 规律是自己的某些行为挑起了攻略对象的情绪节点,而完成这个任务作用是会让攻略对象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变化,至于这种变化对自己而言好还是不好,就完完全全是盲盒了。 真不枉自己这一长串炉火纯青,感人肺腑的演绎,看来自己对秦兆川的猜测还是准确的。 只要产生了好奇,人类的探究欲就会主导理性,做出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就让身为弟弟的他兄友弟恭地,替最亲爱的哥哥装上支撑他的假肢,以证明自己对兄长最真挚、最濡目的亲情。 余藻摸上了假肢,发着颤地又乖乖地用头发蹭了蹭它:“哥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肯定很了解我,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它,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喜欢它就像喜欢哥哥你一样。” 秦兆川没有说话,静悄悄地压着情绪,任由余藻取下钳制着他的假肢,似是试探,或是想要窥探着,揪出隐藏在乖巧话语之下破绽。 余藻取下了还挺重的假肢,弯下腰,蹲了下来。他白皙又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秦兆川眼底,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 他驻停在了秦兆川那条空荡荡的西装裤面前,却没有立刻有动作,空气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余藻清楚地感觉到了凝聚在自己颈后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还有从那空无一物的裤管里散发出来的阵阵刺骨又阴湿的寒气。 逆鳞,底线?这是个潘多拉魔盒,掀开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除了秦兆川信任的医生还有他自己之外,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残患的地方。而从前的“余藻”只会觉得恶心。 他余藻很荣幸地成为这个特殊的第一人。 余藻触了触同样冰冷的西装裤,平滑细腻的布料堪堪划过手腕,像一只冰冷的蛇类,正警告着、阻止着他的入侵。 在最后一刻,秦兆川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 “哥哥?”余藻歪了歪头,似是不解,委屈地问道,“我可以帮你的,毕竟爸爸不在了,我们两就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秦兆川夺过余藻手里的假肢,利落地给自己安了上去,又垂眸看着倚在自己脚边的余藻,夸赞道,“和以前相比,很新鲜的表演。” 秦兆川很清楚余藻的真实性格,不过,看到和以前不同的骗法,他勉强愿意最后给个施舍。 【叮——,任务完成。】 余藻听到脑内的提示音,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从秦兆川的腿边挪开。 “哥哥,你说什么呢?哥哥能相信我,我就很幸福啦。”余藻瞪大眼睛,仰头望着秦兆川,嘴角轻轻地勾起,“但...,好像确实有一件很小很小的事需要哥哥的帮助,那样我会更幸福。” “我不想退队。”余藻盯着秦兆川搭在轮椅上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我答应你。”秦兆川点了点头,扭开了轮椅,“但你再惹是生非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同样的手法演第二次就没用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当你本性暴露的那天,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哥哥,我怎么可能不出现在你面前?”余藻站了起来,语气惊讶又委屈,“但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发消息分享我的生活...” “出去吧。”秦兆川下达了逐客令。 余藻见目的达成,秦兆川的态度又格外的坚决,见好就收,又当了几秒钟乖弟弟,说了几句甜丝丝的话,便退了出去。 “咔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合上。 秦兆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腿。明明没有知觉,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假肢,但他莫名连接处能从中隐晦地感觉到腥咸的泪水和柔软的触感,就好像在某个瞬间他真的体会到了余藻对其真挚又热烈的、发自肺腑感情。 秦兆川滞了片刻,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迈开腿,向前走了几步,步伐很稳,但安装着假肢的右腿稍微有几瞬的卡壳和凝滞。 假肢该换了。 下一秒,站在落地窗前的秦兆川收到了消息,余藻的。 他说:「哥哥,我爱你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1-08 余藻收起手机,回头望了望身后矗立的高楼,帽子底下的漂亮卷毛高兴地翘了翘,走掉了。 秦兆川言出必行,办事效率极高。当天深夜,还在睡觉的余藻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经纪人忙地焦头烂额,声音沙哑,显然经过了一场硬战:“余藻,恭喜你,你不用退队了。公司董事会那边已经讨论过了,再有,公关部的同时他们结合网上的舆论走向,重新评估了你的商业价值,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新的解决方案就是开一场临时的澄清发布会,“澄清”网络上散布的相关谣言。当初余藻和林焱之间的绯闻初具苗头时,公司公关部就已经采取措施,先传播一些更离谱但却明显是假的传闻,企图通过澄清假谣言的方式,来模糊大众的视野。 结果,后面事态的发展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余藻”这头分明被公司警告过要缩着头低调做事,但他还是在某次晚会结束时闹出了纠缠、勾引林焱的事情,狗仔目标明确、行事迅速,在事情发生当天的深夜砸下了重重的雷神之锤。 以林焱粉丝为首发主力军,各种暗戳戳的同款物品被找出、同框物料视频中神态表情被逐帧分析,甚至还有业内匿名人士下场参与,在这种情况下,“余藻”被扒地一干二净,他身后的秦兆川虽然没被扒出真实身份,但却被大众默认其是“余藻”背地里的金主。 本来风评就不太好的“余藻”,墙倒众人推,假的都变成真的,名声彻底臭掉了。 原本只要余藻退队或者先暂停余藻活动,等事情的热度下来后再试探大众反应再做进一步判断。可没想到余藻把林焱也拖下了水,这场余藻单向的勾引瓜逐步在广大网友们抽丝剥茧的探查之下变成了更可怕的恋情瓜,然后破天荒的,佘峋也下了水。这场恋情瓜慢慢演变成了更为狗血和刺激的三角恋。 发布会的重点是要把林焱摘出去,否认他和林焱之间存在的一切有关于情爱的暧昧关系。林焱的粉丝中梦女及他和梁呈的竹马cp粉浓度过高,攻击力、凝聚力过强,而且最重要的是“余藻”的很多料都是从这件事开始,慢慢被扒出来的。所以,只要从源头彻底否认这个事实,后续一切的逻辑链就连不上,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针对否认“余藻”确实勾引林焱的事实这一问题,公司公关部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否认一段恋情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做实另一段恋情。而佘峋就是最好的人选。 佘峋是余藻队友。余藻被坐实的那个暧昧小号里,另一个主角可以比较容易地被添油加醋、偷天换日,变成佘峋。并且,所谓粉随正主,佘峋不爱营业、一心扑在音乐上的性格,致使他的大部分粉丝也淡淡的。 猫狞乐队虽然作为一支偏商业化的明星乐队,它的盈利中,粉丝经济却并不占大头。猫狞的词曲均为乐队成员独立创作,风格独特,很多人为它的质量买单,而其中佘峋因其独特的创作能力,得到了很多创作的工作,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所以,即使佘峋有了较为负面的恋情瓜,也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最重要的是,佘峋自己对着镜头自爆,他自愿且非常热于接受这个处理方式。虽然他其实更想要满足余藻的愿望,让他退队。 只不过,在秦兆川的利益推动之下,公司最终说服了佘峋。 因而,公关部特意连夜为余藻和佘峋量身定做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 开发布会这天天气很奇怪,场外的一头阳光明媚,另一头雨水很充沛。 余藻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卷发。 镜中的余藻近乎素颜,只略微上了层粉底,为了更符合澄清发布会以及被虚假的绯闻困扰的状态,化妆师还特地在他的眼底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鸦青,企图让他的气色稍显黯淡。 可即使这样,余藻还是漂亮的惊心动魄的。眼底的鸦青没有减损他的好看,反倒添上了一种与以往娇纵跋扈的常态相比,大为不同的干净、楚楚可怜,像是涉世未深、做错了一点小事就脸红自责的清澈男大。 “嘎吱——”,两侧的门开了,门外同时走进两人。 余藻也进入了角色状态。 左边走进来的是佘峋,右边的则是林焱。 他两的身上都穿了和余藻差不多的深黑色西装,只不过林焱的西装肩头被淋湿了,一看就是从城西赶过来的。而佘峋的身上干爽,应该是从城东公司那头赶来的。 门开地一刹那,三人的视线在余藻面前的那面镜子里交汇。 佘峋依旧面无表情,如雪般的睫毛轻轻眨着,一下又一下地彷佛扇在了余藻的脖子上,可余藻颈上的咬痕已经变浅,又被打了一层粉底,因此离得远的根本看不清楚。 可佘峋喉结那块,分明力道更小的咬痕,居然还俏生生地印在上头,就像是枚刺青般。 林焱火红的头发被雨打湿,微微垂了下来,给他深邃的五官添上了一层阴翳。他英挺的眉毛打着结,居高临下又厌恶地睨着镜中的余藻。 可当余藻和佘峋视线交汇的刹那,看到佘峋脖子时,林焱的神情又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余藻,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能耐。”林焱甩包而坐,坐到了离余藻更远的化妆台面前,雨水的湿气向上飞溅,他用后脑勺抛出了这句话。 “林焱,我一直都很有能耐。”余藻起身,笑眯眯地回答了问题。 佘峋坐到了离余藻更近的那个化妆台前,化妆师飞快地给他补着妆,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抬了抬眼,凝着余藻的笑容,银色的舌钉撞了撞上颚。 “佘峋,余藻,时间快到了,记者已经来了,你们两先上。”经纪人推开了门,探出了个头来,看了眼情况,招手示意着两人。 于是上好妆的余藻和佘峋一前一后,先走了出去。 林焱盯了眼关上的门,闭上眼睛,倚着椅子,让化妆师摆弄。 不一会,他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抬起了手:“帮我遮一下....” 可他的声音却在睁开眼的瞬间戛然而止,因为与佘峋不同,他虎口处的牙印早已消失。 ** 余藻二人在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下走进了发布会现场。 他们就像滴入锅里的一滴沸油,甫一入场,安静的大厅顿时沸腾了起来。娱记们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长枪大炮和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起,齐刷刷地对准了坐在正中间的两人。 “大家好,我是余藻。在这里先和广大的歌迷朋友们道个歉。接下来由我来澄清之前一系列与我有关的事件。....最后,我与林焱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暧昧关系,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虚假传闻。真正与是情侣关系的,是坐在我旁边的佘峋。”余藻语气低沉,轻敛睫毛,白皙的皮肤和眼底的鸦青在高清摄像机下清楚无比地传递给观看直播的网友们。 “你和佘峋是怎么认识的?在大众眼中你和他分明交集很少,这是否是你们移花接木的公关手段?”一个记者发问。 “我和佘峋五年前在地下酒吧里认识,我对他一见钟情,是因为他进的乐队。大众面前交集少是自然是为了避嫌。”余藻答道。 “那那晚酒店里,林焱那件事你又怎么解释?你公然说林焱喜欢你又怎么解释?该不是是你腻味了,然后移情别恋,又勾搭上林焱了吧?”又一道声音传来,这是那位永远都冲在第一线的矮冬瓜记者。 “我很抱歉,没想到我们两之间的事会和林焱扯上关系,那段时间我和佘峋之间的感情确实发生了一些问题,那些事都是我在任性下为了试探佘峋的手段,林焱不喜欢我,他和我之间也确实没有一丝一毫暧昧关系,他一直都只是替我们打掩护的好朋友。”余藻望着摄像机,神情真挚。 话音刚落,“朋友”两个字随着麦克风的传播,回荡在大厅里。他圆翘的眼睛里全然不见当初在练习室里闹自、杀,咬林焱时的痴迷又癫狂的爱恋。 也在这个时候,林焱出来了,他和余藻的目光有片刻交汇。 长枪大炮抓住了矛盾点,开始偏移,聚拢到林焱面前。 “林焱,余藻所言是否属实?”记者问道。 “自然,...”林焱偏地一下,坐在了余藻的右边,歪了歪头。 “属实。” “属实。” 两道不同的男音自余藻的两侧响起,一道低沉随意的是林焱,另一道清冷严肃的是佘峋。 而后,花花绿绿的长枪大炮们瞬间堆叠到佘峋和余藻面前,刚刚还被簇拥着的林焱这边一下变得冷清无比,就像一个参与主角婚礼,却无足轻重的配角。 他拽了拽领带,转头盯着侧边的两人,手侧的椅子被无意识地捏地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说不上的古怪眼神又开始浮现。 “佘峋,你喜欢余藻什么?毕竟从前你从未透露过你的择偶标准,这突然的一下很容易让人大跌眼镜,难以信服。”记者问道。 “很好证明。”佘峋看着记者们,冷冷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整个发布会都沉浸在自己是假装坚强小白花的恶毒角色的余藻察觉到了点不对,他扭头看着佘峋。 佘峋俯身靠近,如雪的睫毛轻敛,他抬起余藻的下巴,亲了上去。 闪光灯像坏了一样,以极快地频率疯狂闪烁,记录下眼前更为疯狂的一幕。 林焱本来靠后偏的身体以一种微小的弧度向前倾,他看见那张曾经对自己微微敞开的嘴唇被另一个人狠狠叼起,又更清楚地看见了唇肉被碾过的一整个过程,虽然过程很短。 他神色表露地更为古怪,他的嘴角分明是吃惊又礼貌的标准微笑,深邃又多情的眼睛里却凝着一层忽明忽暗的翳色。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1-09 佘峋的动作很轻,两人的唇瓣一沾即分。 他抬起了头,转身,泰然自若地面对镜头,甩了两个字:“证明。” 余藻也抬起头,因慌乱而眨动地过快的羽睫、惊愕而微张的唇被摄像机很清晰地记录下来,以瞬时的速度在网络上疯传,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浪。 整个场面失去了控制,站着的娱记们乱成一锅粥,争着抢着将长枪大炮怼向当事人,坐在中心主桌的三人各司其职,将此时情况下脸上该有的表情都表现地十分地完美。 该死的佘峋,吻技那么差,还敢占他便宜。 他就这么被亲了,被臭嘴亲了!!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但相贴的瞬间,余藻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佘峋情绪的异常,异常的兴奋,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条看见肉骨头的野狗,势在必得,极具侵略性。 他是临时起意的,也是故意的。 并且他似乎格外地享受这种感觉。 余藻含着笑,侧头望着佘峋,脚却重重地旋了几圈,才悄悄地收回了隐蔽的桌底下自己踩在佘峋皮鞋上的脚,如果不是刚刚他及时抵住佘峋,自己嘴上的肉说不定都要被他扯下来一块。 谁料林焱这时候突然挪了挪腿,正巧和余藻收回的腿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大腿隔着西装裤贴在一起,擦了过去。 温热的触感隔着层西装裤烫到了林焱,一股莫名的触电感窜了上来,令他浑身排斥,背脊紧绷。 他挑眉,望向一旁的余藻,心里的火越窜越高。 余藻眼波流转,亮晶晶的黑玻璃珠子里全部都是佘峋一个人。 他望向佘峋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分明和那天练习室里望向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知廉耻,虚情假意。 佘峋,是吃错了药,疯了吧? 林焱盯着余藻,废了好大一股劲才勉强压下厌恶的怒火,没有当场揭秘,摔椅走人。 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响声响起,抓回了媒体的目光。 “所以,现在我的嫌疑解除了吧。”林焱背脊微弯,深邃的五官直冲镜头,火红的短发耀眼夺目,一字一句地强调道,“以后最好别再让我听到任何有关于我和余藻的虚假绯闻,你们也要体谅一下我们猫狞之间的队友情,我可不想随便被扣上一顶夺朋友妻的黑锅。” “对。”余藻点了点头,转身望向林焱,浓密的睫毛轻轻翘起,黑亮的眼里满是歉意,“我很抱歉,因为冲动不小心把林焱拉了进来,让他承受了本不该有的谩骂。” “对不起,林焱。”余藻轻轻启唇,眼神晦暗地瞥过林焱的虎口,对着他绽开了一个甜腻的微笑,一瞬之间又转头亲昵地靠近佘峋。 余藻擅长利用争取当下发生的一切,当靠近佘峋以表亲昵的瞬间,他毫不犹疑地伸出手暗地里拧了一把佘峋手臂内侧的腱子肉。 当然,对林焱,对他的头号攻略对象,言语上冷落过了,现在肢体上也要给他下一把小钩子,稍稍勾起一点男人的好胜心和好奇心,试探试探,巩固一下他的恶毒跋扈人设。 林焱攥了攥拳,冷冷地挪开眼睛,上头的青筋隐约有向外生长的迹象。 娱记们似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但它们仍旧不依不饶,争着抢着开始询问他们的恋爱细节、企图挖到第一手大料,或者找些疏露之处。而长枪大炮下的两人宛若珠联璧合、极为般配的情侣。 “那余藻,你喜欢林...佘峋什么?” “怎么跟你小号上描述的那个细节对应上?” “你跟林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那林焱虎口上的牙印是谁咬的。会不会你们其实是三......” 话音截然而止,大厅里传来了麦克相撞发出的刺耳“哔——”声,因为佘峋主动夺过那个离他最近的麦克风,中招的还是最敬业的娱记——鲜多多的矮冬瓜老兄。 他盯着矮冬瓜娱记,颇具磁性的厚嗓,通过那枚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大厅:“很明显了,应该不需要其他佐证了?这是我们的隐私。” “既然最重要的事情都澄清了,那没必要浪费时间了,结束吧。”佘峋又道。 于是,闹哄哄的澄清发布会在佘峋的这一句话后被迫落下了帷幕。 这下,公司准备好的一大长串感人肺腑、词藻丰富的稿子全都用不上了。 * 发布会结束后,佘峋就不见了踪影。 助理经纪跟着他走了,因为他忙地很,马上就要赶去外市参加下一场单人行程。 还怪忙的。 不过,也正好,这样可以让他趁着这段时间多和林焱相处相处。 余藻坐在化妆台前卸妆,一边听着经纪人苦口婆心的交代,一边打开手机,点进了和便宜哥哥秦兆川的聊天框。 作为一个合格的乖弟弟,当然要信守承诺,第一时间感谢费尽心力帮助他的好哥哥了。 「哥哥,我刚刚开完了发布会,我好开心我能继续留在乐队里,我会继续努力的,不会辜负哥哥对我的期待。当然你也不要担心,我的队友们对我也很好!」 「还有哥哥,最近都是雨天,你也要记得保重身体,注意天气变化。」 「爱你哦!哥哥。」 消息发出的瞬间,余藻又即时地附带了一张笑颜自拍过去。 过了一会,秦兆川并没有回消息。 大概,余藻猜测,是被他当作没有的垃圾消息直接删掉了。 但没关系,反正秦兆川知道是他发的就行。 解决完秦兆川,余藻通过镜子瞥了眼后方往外走的林焱,顿了一会。 刚刚在他脑内的系统又出了声,它说:【您好,现发布任务4:请亲爱的宿主立刻去寻找林焱,安慰他失落的心灵,情真意切地告诉他你最爱的只有他。】 臭系统,什么情真意切。 用的什么破词。 就失落了? 不行,他可不能让林焱就这样爱上自己。 该再巩固巩固恶毒人设了。 余藻起了身,也出了门。 因为隔了一段时间,余藻没见着林焱的踪影。 他随意走着,和忙着的工作人员都打过了招呼,这层楼也都逛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林焱的身影。余藻犹豫了片刻,忽地转身上了顶楼。 开发布会的地方是一所五星级酒店,林焱家的。 而顶楼,尊贵的svip套房,自然就是林焱躲清闲的最好地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余藻走了逃生通道,打算走扶梯上去。刚好他们开发布会的楼层离顶楼也没多远。 楼道很暗,余藻向上走着,却一不小心走过了头,走到了天台来。 他正打算下楼,却在回头的时候发现天台外头有个回廊,而回廊的尽头是个狭小又静谧的角落。角落处传来点声响,不知为何,余藻转过身踏上回廊。 在穿过外头的回廊时,余藻看见了回廊尽头林焱倚在墙侧的身影。 回廊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 雨滴滴滴答答地拍打在黑色的护栏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知是余藻的脚步轻,还是外头的雨势过大,也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太昏暗了。 他都走到林焱面前了,林焱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真这么失落? “林焱。”余藻喊道。 黑暗中一点掺杂着烟草味的微弱猩红晃动,头顶的声控灯亮了。 林焱倚在墙上,斜着眼睨他,高挺的鼻影处缠着袅袅的白雾:“你是跟踪狂吗?” “跟踪狂?”余藻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才不是,我只是刚好在这里遇到了你,林焱,你不要自作多情哦。” “别在这里给我作戏。”林焱掐灭香烟,拽起余藻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怒道,“你很得意吧,余藻,轻而易举就不用退队了。我都没想到你能勾搭上佘峋。” “啧,也就佘峋太肤浅,栽在你的小把戏上。”林焱俯身,掐着余藻的下巴,轻蔑地笑了笑,带着烟草味的热气打在了余藻的颈侧,久久不肯离去。 “是吗?”余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拉开了与林焱的距离,暗地里悄悄打量着林焱的神情,勾唇一笑,“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帮我,我走投无路,只有佘峋愿意帮我。他愿意对我好。” 此话一出,林焱脸色臭地很,像一座压抑很久,马上就要喷发的大火山。 头上的声控灯也开始莫名奇妙地“咔嚓——咔嚓——”地忽明忽暗,像是短路了一般。 “你也是那么对着佘峋说着,说爱他,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缠着他,做鬼也不放过他?”林焱拧着眉,浑然不觉自己居然将当初余藻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然后你也恬不知耻地张开你这张嘴,去咬他,勾引他去亲?亲了几次?”林焱扯了扯领带,刚刚被香烟掐灭下去的燥气又重新涌了上来。 余藻被他没轻没重的力道扯地生疼,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话音一落,颈部一松,空气静了一瞬,头顶的声控灯也灭了。 黑暗中,林焱暗红的头发和隐约起伏的高大轮廓,就像一头蛰伏着立马就要撕咬猎物的怪物,发出沉重又阴冷的呼吸声。 “当然跟我没关系,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看见你就烦。”林焱出了声,甩开余藻的衣领,眼窝处缀着一层很深很深的阴影。 灯亮起的瞬间,余藻忽地笑了,勾住了林焱的手,勾地很紧,往他侧脸亲了一口。 “你还不懂吗?我一直喜欢的人只有你。” “我不退队,我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林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1-10 角落里,林焱压着余藻的动作,致使本就昏暗的灯光被挡掉了大半。因而余藻的脸晦暗不明,唯一的亮光一股脑地全都聚焦到那张开开合合,形状饱满的唇。 而它此时此刻吐出的全都是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温软话语,情真意切、爱意绵绵,像是外表鲜艳诱人但内核可能有毒的红苹果。 外头雨声簌簌,被风吹地乱了节奏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栏杆上,声响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凌乱,整个角落似乎也沾上了水汽,变得潮湿又黏腻。 随着布料的窸窣摩擦声,温热的触感紧紧地握住了林焱的手,紧接着,湿濡又柔软的触感吻上了林焱的侧脸。 这次的吻和上次在练习室里那个意外又仓促的触碰完全不同,那两片唇瓣完完全全地覆在脸上,很轻易地被挤压地变了形状。 余藻的吻技明显地很笨拙,只是一动不动地贴着、蹭着,好像,意外地很纯情。 林焱哑了声,断了弦,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在这一刻臣服于最原始的身体本能,之前被戏弄、被话语恶心而攒起来的火气,奇迹般地全都被按了回去。 恍然之中,林焱想起了那个梁呈给自己发的那个小号,那些看上去就令人生厌的恶心意淫在这个瞬间突然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一字一句,像是落了实一般,全都往自己脑子里钻。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余藻在听到脑内系统的提示音,又感受到了林焱慢半拍的薛定谔臭直男状态后,心知完成了任,于是他果断地松开了嘴唇,可刚抬起头,这时候林焱却也突然俯起身。 因为刚刚亲侧脸的动作,他们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因此,两人毫无默契地撞到了一起,余藻的唇不小心碰到了林焱的睫毛,又堪堪擦过了林焱的眼睛。 林焱高挺的鼻梁骨也因为惯性划过余藻的喉结、颈侧,留下了一阵冰凉又刺人的触感。 余藻刚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再进一步对林焱“情真意切”一会,巩固巩固自己痴狂爱恋人设时,“啪——”,头顶的灯暗了,而后像是被烧断了灯芯,突地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咔嚓断裂声。 黑暗中,林焱高大的身形又压了过来。 余藻顿了片刻,脖子上的触感如延迟一般刺进了他的皮肤里,他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勾唇笑了笑。 差点忘了,看来它起作用了。 昏暗的灯光在声响下断断续续地亮了起来,忽明忽暗之间,余藻清楚地察觉到了阴影下林焱面部轮廓的变化。他的影子也被拉长、拔高。 林焱五官体量大,生地又深邃动人,因此尽管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挺明显。他瞳孔冷凝,阴影堆叠在眼窝下,火红的头发被轻轻抓起,看起来好像比刚刚还要生气。 也就在此时,余藻才发现刚刚那断裂声的作俑者不是烧断的灯芯,而是林焱。 他踹倒了余藻脚边的矮小花盆,那花盆碎了,轱辘轱辘地一边吐着泥,一边滚到了走廊上,掉下来的玫瑰花瓣被雨水打湿、打碎,可怜兮兮地粘在了地上。 “为了我?”林焱抬起余藻的下巴,眼神烦躁,冷笑道,“你真这么喜欢我,就不会上赶着讨好别人,余藻,别把人当傻子。” 林焱手劲很大,余藻被牵制着仰起了脖颈,暴露在灯下的喉结被粗粝的指腹重重地擦过。 那上面残留的些许看不太清的咬痕被碾过,消失了一瞬,却又骤然重现。 上头就像被抹上了成瘾的毒药,不自觉地吸引人。 林焱面色不耐,手却不受控制地加重了力道,想要在上面留下又或者是擦掉什么似的。 余藻被没眼见力的力道撮地生疼,疼地他发达的泪腺又开始酝酿眼泪。 “你觉得,你这种欲擒故纵、恶心人的小把戏对我有用吗?”林焱态度冷硬,一个字一个字地自问自答“一点没用,就算你亲我几百遍,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 “啪——”灯又灭了,掩饰住谁不自知的,弥漫上耳根的红。 “嗯,好哦。”余藻点了点头,轻敛睫毛,“我知道了。” 灯亮了,余藻垂下头。 浓密微卷的黑发在林焱的手下轻轻摇晃,脆弱又光滑的白皙后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整个人不似平常的嚣张跋扈,有点过分乖了。 和面前臭脸色的林焱一对比,甚至莫名有种求爱被拒的纯情小可怜的既视感。 这幅模样和脖子上被撮地红透的皮肤让林焱将要吐口而出的话全都堵在了喉间,塞得紧紧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的虎口处也像是犯了潮意一般,隐隐生疼。 彷佛勾引人、做错一切事情的人是他。 “啧。”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迈着大步,走了。 余藻看着林焱落荒而逃的背影,蹲下身,扶起被踹倒的花盆,摸了摸从侧边的裂纹里渗出的柔软泥土,勾唇一笑。 呀,破防了。一切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焱,好像对自己有点过分在意了呢。 可是,他的态度转变的是不是太快了。 自己明明还没做什么。 这是为什么呢? 余藻得不到答案,拿起手机给自己最亲爱、学识最渊博的哥哥发消息。 「哥哥,队友误解了我,不相信我,还拿我撒气,我好难过,该怎么办呢?」 「有点想哥哥了,还是你最好。」 * a市,「关节松掉」私人酒吧。 “多可爱啊。”吧台内侧穿着燕尾服的调酒师笑眯眯地递过手机,指了指屏幕,“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符合我的审美。” “真有意思,一下子变三角恋了呢。” 屏幕上是发布会上和佘峋接吻的余藻。 超清大图,清楚到睫毛都根根分明,缀着亮光。 “斯永慈?你是不是有病。”林焱睨了一眼,打掉凑到自己面前的手机,闷了一口酒,“别发神经一样,天天在我面前念叨。” “我发神经,我发什么神经。”斯永慈单手支在吧台上,“发神经的不是你吗?你自己急着甩掉他,专门雇了那么多记者演戏呢,现在怎么又上赶着去帮他呢。”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斯永慈盯着林焱,狭长的眼睛里缀着点暗色。 “喜欢个屁。没胸没屁股的破身板、嘴又毒、人又差劲,小心思又多,谁会喜欢。”林焱敛了敛眸,猛灌进一大口酒,才压下窜起的燥意,“谁知道佘峋掺和进来了,他脑子出了问题,我落得清闲,无所谓了。” 林焱冷嗤一声,又看向斯永慈:“我和余藻是恋爱关系的假消息,是你放的吧?” “多好玩啊。”斯永慈眨了眨眼,勾起微笑,“比起梁呈,我还是更喜欢有意思的小藻。” “你是真有病。”林焱咬牙切齿,火有点大,“他们两怎么能比,虽然梁呈那傻缺会很高兴....” “阿焱,我说真的。你要真不喜欢他,受不了他。”斯永慈又递过一杯酒,杯中深红色的酒液晃荡,嘴角勾起,“要不...我勉为其难地来替你报复报复他。” “不用,谁知道你这条毒蛇心里揣着什么心思。反正,不管余藻再闹出什么,也和我没一点关系。”林焱闷掉了最后一口酒,五光十色的灯关遮住了他隐在眼睑下的神色。 “我走了。”他站了起来,径直走掉了。 斯永慈看着酒杯里掺了酒的冰块,狭长的眸眯起。 林焱,终于不对劲了。 这就让他又有点想再蹚一蹚浑水,把它搅地再浑一点。 * 又过了几天,网上关于余藻舆论的走向分为两端。 一小端仍然对这件事持不信任态度,另一端在公司的刻意引导之下,接受了“事实”,甚至在水军的加持和原先躲在角落里,现在莫名窜出来的一大票邪教cp粉、颜粉的加持下,余藻的风评居然奇迹般的有了回转。 终于,余藻获得了头次复出的露面机会,他们整个乐队收到邀请,要一同参加最近异常火爆的一档号称“回归自然”的真人秀综艺节目。 他们公司为此特地召开了企划会,敲定了他和佘峋的人设、相处模式,借此挽回余藻的风评,塑造乐队内部和美的氛围。 会议很快开完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被留下,美名其曰熟悉熟悉对方、对一对相处模式的佘峋和余藻。 “佘峋,我警告你,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余藻仰着头,挺着脊背,翻看着稿,“上回你用你那张臭嘴亲了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余藻巩固着对佘峋的厌恶人设。 也在翻看稿子的佘峋突然抓住了点什么,放下稿子。 空气里静簌簌地,只剩下纸张翻页的沙沙声。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余藻,闷在嘴里那战栗的银色舌钉泄露了主人的想法。 余藻又猝不及防地被咬了。 他没来得及阻止,这回不仅仅是嘴唇,还有内里的舌尖也被咬了,咬地出了血。 佘峋像是上回不小心亲了之后,探索到一个比喉结更舒服的地方,终于顺利验证了猜想的实证家,他很满意地扬了扬雪色的睫毛,起了身。 “你又亲我,还咬我,佘峋你有病吗?又发什么神经?你怎么还敢用你那张脏嘴亲我?”余藻开始翻旧账,他在身体本能反应的作用下更进一步,将对佘峋的嫌弃表现地淋漓尽致。 “为什么不能亲。”佘峋银灰的瞳里真切地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你很好亲,很舒服,你只有这个拿得出手。” “公平交易,这是我的报酬。”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1-11 “什么报酬?”余藻愣在了当场,手中剩下的稿子被攥地嘎吱作响,“你管这叫报酬?” 佘峋跟狗似的,逮着点肉就咬,他的舌头被咬地生疼,舌尖隐约肿了一点起来。 而且,还没有人这么伸舌头、这么亲过他。 余藻很生气,气到有点眼睛有点痒。 所以说,他为什么最讨厌脑回路清奇、逻辑错乱、行事不按章程的蛇精病了。 “等价交换,不公平?”佘峋眨了眨眼,高大背脊上下起伏,明显意犹未尽,“你想退队,我帮你。你不想退队,我也帮你。” 余藻被这一通理直气壮的言语气到发噎:“佘峋,你想都别想了,除非我脑子有泡。什么等价交换?” “还差一次。”佘峋恍如听不见余藻的话,他点了点桌上的稿子,银灰的瞳里倒映着余藻的身影。 佘峋又拉近办公椅,他按住余藻的后脑勺,又撬开他的嘴唇,精准地捉住敏感的舌尖,又连撮带咬地吮吸起来。 这次的持续时间比上回长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差的这一次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余藻反应过来后,连踢带踹却怎么也踹不开那丝毫不知疼痛的佘峋,整间会议室白纸飘舞,其中一张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砸到了佘峋的脸上,留下了道细小的血痕。 直到佘峋主动停止,两人的唇才终于分了开来。 余藻猛地推开佘峋,“啵——”的一声,瞬间自两人的唇畔拉出了条细长的银丝,他大喘着气,嘴唇殷红,打着卷的头发都乱地毫无章法,连衣领深处的脖子都泛着红。 他圆翘的眼瞪大,眼里细碎的光刺向佘峋,愤怒却很漂亮,胸口上下起伏着,像一只被乱顺毛的冷脸小猫。 可佘峋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张脸上,完完全全偏了,他在意的不是漂亮,而更像是余藻的不同部位“好不好吃”、“好不好咬”而已。 余藻的理智勉勉强强从盛怒中拉回来了点,他看着佘峋的表情像抓住了点什么似的,轻轻地露出了一小截舌头。 暴露在光亮处的舌尖打着颤,前端的尖尖红肿淫、靡,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舌尖好像更肿了,更疼了。 果然,佘峋雪色的睫毛划出愉悦的弧度,又有些蠢蠢欲动。但却很有契约精神地抑制住了自己的行为,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它,就收回了视线。 佘峋亲他的时候,分明丝毫情欲都没有,余藻这时候明白了,他享受的并不是自己因为他而痛苦的表情,他的兴奋、他的情绪点全都点在了撕咬过程中舌尖本身的触感。 好神金。 余藻又皱着眉头狠狠地给佘峋来了一脚。 美其名曰,巩固人设。 这可不行,把他当作什么破咬咬乐。要让他对自己这个人产生兴趣、为自己有情绪牵动才行,不然,这不是上赶着给他咬,然后全都白咬了吗? 余藻推翻了部分对佘峋心思的猜测,看来他原先放骨头钓大狗的计划出了点纰漏,要重新调整调整方式才行,他还要好好利用佘峋来刺激刺激嘴硬的直男呢。 余藻脑袋灵光,大体的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开了口:“佘峋,这不公平。按你的说法,我勉强能接受你之前那肮脏下流的行为。但是,按你说的,退队算一次、不退队算一次、这回综艺又算一次,你帮了我三次,同样的,你咬了我的喉结=一次、舌头两次。可你觉得这三次事情的重要程度能划上等号吗?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要公平,这几次亲我、咬我分明都是你强迫我的,你这样能算是遵循契约双方都自愿的原则吗?” “而且,这回综艺还没开始,你提前就收报酬,还是最高的报酬,恐怕不太好吧?”余藻又轻轻碾过佘峋的运动鞋,靠近他,低声道,“所以说,野狗就是野狗,再怎么样都没有一点规则,脏死了。” 佘峋仍由余藻踩他,一点不生气,他垂下眼睛,评估着余藻的这番话。 “你一点也比不上林焱。”余藻又趁机用手指戳了戳佘峋的胸膛,高高仰起头,潜移默化地为自己的人设以及后续的攻略计划添了一把未燃的小火苗。 “我不和林焱比,我不会喜欢你。”佘峋攥住余藻的手指,语气冷漠又平静,“公平,你说你的要求。” “好呀,不喜欢我最好了。”余藻抽出自己的手指,笑了笑,“至于公平,我觉得我们还是白纸黑字地写清楚,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和你喜欢的程度做一份置换标准比较好。” “其他的,我没试过。”佘峋眼神下移,又瞥过余藻的耳垂、锁骨、手部、胸膛,还有依旧踩在自己腿上的脚。 “那也不可能全都让你试一遍,我可不吃这个亏。”余藻装作惊讶的样子,浓密的睫毛轻眨,收回了踩在佘峋的脚,“不如这样,趁这次综艺的时候一个一个试过去?刚好综艺的时间是两天,一天两次,你试一试其他地方。” “当然,前提是你要好好演,尤其是要在林焱面前好好演。你能接受吗?毕竟你咬的人真的很疼。”余藻站了起来,碰了碰佘峋脸侧那条被划出来的细小血痕,问道。 “好。”佘峋没多犹豫,接受了余藻的提案。 “那勉强,合作愉快。”余藻笑了笑,推开会议室的门,走掉了。 * 处理完佘峋这档子事后,余藻照例掏出手机给秦兆川分享了自己积极向上的阳光日常。 发完消息后,他正打算收起手机,却意外地收到了秦兆川的回复。 「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我临时有事。」 消息弹出的瞬间,又被撤了回去。 啧,看来是发错消息了。 哦豁,有点小激动。 这不就证明,他的便宜哥哥其实是有在偷偷看他消息的。 看这语气,应该是发给秘书的。所以,这么多年的,余藻加的微信居然一直都是秦兆川的工作号?这弟弟也做的太失败了吧。 所以,便宜哥哥今天下午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余藻旁敲侧击,以一个关爱哥哥的善良弟控角度,问了上回顺便和自己成为好朋友的他哥秘书。 他很快得到了消息,秦兆川居然是去医院换假肢的。这就有点太不适合他到场发挥友善的兄弟情了,他不可能这样直戳戳地就去关爱哥哥,目的性太明显了。 可他的舌头也受了伤,受了伤去医院很正常。 那哥哥和弟弟在医院里偶然遇见,就更正常了。 余藻抬头看着镜子,张开嘴看了看被咬地稀巴烂的舌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有点后悔刚刚没有多踩佘峋那只臭狗几脚。 正当他要收回舌头时,镜中又出现了另一道身影,是斯永慈。 他倚在洗手台门口的墙壁旁,笑眯眯地盯着镜中的余藻。 他的头发扎起,漂亮的马尾随意地坠在修长的颈侧,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遮住了他狭长眼睛带来的锐利和攻击性,看上去随性又亲和。 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就完全无疑地暴露了他的本性。 “小藻,和佘峋亲嘴爽吗?”斯永慈走近,弯下腰,眉头微皱,一副为余藻牵肠挂肚的好队友模样,“我看了一眼,他实在是太粗鲁了。小藻这么可爱,怎么能这样乱来呢。” 黑色的长发状似无意地轻轻扫过余藻的颈侧,留下了一阵无足轻重但仍然存在的痒意。 “关你什么事。”余藻一把打掉斯永慈的手,向后退了退。 他终于感受到了这具身体对斯永慈的本能反应,也是厌恶,但厌恶里有掺杂了一点害怕和愤怒。可能是和之前被斯永慈带着笑脸面具狠狠欺骗有关。 “好可怜。”斯永慈掐住余藻的脸颊两侧,迫使他张开了嘴,露出了被咬的舌尖,“小藻你说,要是被林焱知道了怎么办?他会心疼的。” 斯永慈看着被粗鲁对待的漂亮舌尖,眼睛一眯,眼中含着的心疼更甚。 余藻看着斯永慈的表情,一丝丝都摸不清他的脑回路。 他更像是太无聊了,扯上佘峋,又拽上林焱,游离在他们之外,特地来这里拱火看戏的。 这个和佘峋比起来,果然更蛇精,更没事找事。 斯永慈不会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这场狗血感情大戏的旁观者和操纵者,完完全全脱地干干净净吧。那也太便宜他了。 余藻当然肯定十足十地要拉他下水,明明是那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戏中人而悔恨莫及、再也笑不出来才最好看嘛! 余藻一反刚刚的态度,扬起笑脸,伸手拽了拽斯永慈的衣袖,眼睛亮闪闪的,语气软软的:“永慈哥,你怎么知道,林焱他....,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哦哦,对了。”斯永慈没有回答,他笑意加深,温柔地摸了摸余藻卷翘的黑发,瞥了一眼外头,柔声道,“小藻,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一个人了,他很想认识你。” “一个人?”余藻看着斯永慈,心里有了点猜测。 “对,你也认识的,梁呈。”斯永慈双手轻轻搭在余藻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外走。 哦,隔壁犬青的原吉他手、林焱的好兄弟、被自己挤出出道位的梁呈啊。 这不就是仇人吗?斯永慈还真是拱地一手好火。 “小藻你好,我是梁呈。” 余藻看着眼前阳光开朗的俊朗青年,眼睛瞪大,脑袋有点发懵。 不是,怎么没人告诉他梁呈和自己长的有五六分像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1-12 “你好,梁呈。”余藻的嘴角轻轻勾起,头发微曳,伸出了手,一副很友善的礼貌模样。 梁呈身材高大,长相较余藻而言偏锐利,一副正直英挺的狗狗警官模样,可他那张脸却在余藻伸手的瞬间熟地像是番茄一样,高大的身材小心翼翼地滞了一瞬,一副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模样,那别扭劲有点像颗扭曲生长、根茎粗、大却脆弱的巨型阴湿蘑菇。 余藻沉默了片刻,觉得这股独特的气质异常的熟悉,跟那些他曾经的狂热追求者们抽风的状态一模一样。 这梁呈,喜欢他? 林焱,知道这件事吗?他的好兄弟喜欢自己? 可余藻并没有很开心,因为看着和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的脸做出这么一副痴迷于爱情的臭恋爱脑模样,他的心情很不妙。 于是他“啪”的一下,在握上梁呈手的瞬间,冷着脸无情地狠狠打开了它:“好个鬼,谁跟你好。你配和我握手吗?长的那么丑。” 梁呈扬起的笑脸凝固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的干瘪蘑菇。 “还有你,斯永慈,你再耍我,你和他一起去死吧。”余藻又板着脸,仰头瞪着斯永慈,对他撒火,“谁想认识他!神经病!脑子有泡!” 阴晴不定的,和刚刚低眉顺眼叫“永慈哥”的嘴甜模样大不相同。 斯永慈一点没生气,他轻笑了一声,弯下腰又揉了揉余藻炸起的卷毛:“小藻,又闹脾气,梁呈他超喜欢你的。你不能这样,随便践踏别人的真心。” 一旁的梁呈嫉妒地快要发疯,却只能硬生生地按耐住冲出去的冲动,成功进化成一朵更阴湿的、散发着强烈黏腻潮气的蘑菇。 余藻脸色更臭了,他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将一个小肚鸡肠、愚蠢到误以为自己是替身的恶毒恋爱脑角色表演地惟妙惟肖。 斯永慈不是喜欢看戏吗? 那就随他心意,让他看到底,看到爽翻了,然后看到一点都不想看。 在走出他俩视线的最后一瞬,余藻又顿了一顿,不经意地看了梁呈一眼。 虽然他还是臭臭的脸色,但那对浓密睫毛像是美丽却尖锐的小钩子一样,扇进了梁呈心里。这轻轻的一瞥,像甜美的阳光一样,让这株巨型蘑菇得到了充沛的滋养,一瞬之间变得笔挺、英姿勃发。 虽然,不知道梁呈是什么情况。 但毫无疑问,他是一把很好的助攻大蘑菇。 他听林焱的话,远离他,加深恋爱脑人设也有一段时间了。 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再招惹招惹他了。当然,在那之前,自己要先试探试探林焱对大蘑菇到底是什么想法,以便他及时作出相应的改变。 * 梁呈这突然来横插了一脚,余藻一时之间忘了下午要见秦兆川的事情。 当然,为了刷存在感,他照例给秦兆川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去参加综艺的事情,还礼貌性地问了问回来之后什么时候能和哥哥见一面。 这回,秦兆川真回了他,没有误发。 他说:「没空,删了,都是废话。」 然后余藻再发出去消息,旁边就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小感叹号。 这才是真的小肚鸡肠、铁石心肠、没心没肠的便宜哥哥。 余藻又去找了秦兆川的秘书,结果秘书告诉他自己被辞退了,因为秘书胳膊肘往外拐、随随便便就被美色迷惑、背叛秦兆川。 可恶的秘书! 害他在秦兆川面前不保可爱弟弟的美好形象。 余藻现在没空,只能暂时放下秦兆川这边的事。 很快,到了录制真人秀综艺节目这天。 录制地点在外市的一座海滨小镇上的一间小屋,小屋四处都是被海浪拍打的高耸礁石和低空飞翔的漂亮海鸥。 虽然录综艺的消息没有外露,但部分粉丝还是通过某种途径获得了猫狞的行程表。为了避免在舆论彻底消停下去前反噬的可能性,公司遏制了会出事的源头,余藻和其他三人做了两班不同的航班,先来到了这里,以此避免余藻出现在镜头下。 这档真人秀综艺“远离城市,回归自然”,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解决三餐问题的有机农村生活1,前一季获得了很多的好评,这回是第二季,这季常驻嘉宾有三个,两位是演员老前辈,一个烹饪超强的李原远,一个统筹全局的元庆,还有一位是和余藻他们差不多年龄的助手林思齐,主要帮助客人融入,起着桥梁的角色,而猫狞乐队作为其中一期的客人参与节目。 余藻他喜欢大海,可身为可怜社畜的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大海。这回莫名奇妙能圆他的梦,看见大海,他还蛮开心的,特别是在没有烦他的臭男人的情况下,简直是太美妙了。 因此提前到的他和节目组做好对接后,他喝了点嘉宾前辈酿的果酒,就穿着短裤和拖鞋坐在海滩边,悠闲地吹着海风,呼吸着大海甜美又自由的味道。 可下一秒,他美好不起来了。 不远处辽阔的海面上驶来一帆渔船,在落日的余晖下,渔船上映着三抹高大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影子,影子的主人在夕阳下一个赛一个地英俊。 摄像大哥很懂观众想看的是什么,一个劲地怼着下了船的三人猛拍素材,又顺着他们的视线移到了坐在沙滩上的余藻这头。 余藻注意到了摄像机,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笑着走向三人。 三人中作为队长的佘峋站在最中间,他两边分别是林焱和斯永慈,斯永慈和佘峋之间的距离只横一个手臂,而另一边的林焱则和佘峋拉开的距离比较大。 三人之间的氛围有点莫名奇妙地怪,更形象地来说,林焱心不在焉地孤立了另外两个人。 余藻走到了佘峋的旁边,插进了那个空位,却一不小心擦到了林焱的侧臂。 好吧,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一看林焱的反应。 被海风吹地沾上冷意的手臂擦过林焱天生过热的结实小臂,一阵像是触了电的酥麻感火速袭来,一路窜上了背脊。 林焱面色一僵,剑眉一拧,瞬间拉远了和余藻的距离,可他又像是突然意识到摄像头的存在,默默地停住了挪动的动作,缩短了距离。 蹭他?恬不知耻。 梁呈和佘峋眼睛真的都瞎地可以。 长的不就这样,两都被下了降头吧。 林焱想起了节目前本身就疯了又突然发了个超大疯的梁呈和莫名奇妙来警告他的佘峋,冷啧了一声,挑眉看了眼余藻。 余藻今天穿了件红底白花纹的短袖衬衫和黑色的宽松短裤,上衣的颜色比夕阳还鲜艳,被海风吹地一摆一摆的衬衫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钻进了林焱的眼中。 过艳的花衬衫虽衬地余藻的皮肤像珍珠一般的白,但却不显女气,被海风吹地七摇八摆的花色衬衫也让他的露肤度变高,靓丽修长的脖颈、均匀又笔挺的长腿,时不时露出来的锁骨,不经意之间,在风的作祟下,林焱瞥见了那片更白的胸膛。 他神志断了片刻,又浮现出这段时间突然抽了风的梁呈给他看的一大堆奇怪破东西。 林焱低下了头,看向地上的沙子,借此排除梁呈对他的荼毒。 可陷入柔软沙子里的脚丫又非常不识趣地钻进了林焱的眼中,那脚踝一抬一落,就带上来了一大堆贪婪的、恬不知耻的缠人细沙,它们牢牢贴着细腻的肌肤,打着不好的主意。 余藻觉得沙子有点硌脚,磨地他脚有点痒乎乎的,他抖了抖腿,身体不经意地更靠近了一点佘峋,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两人的手臂时不时地蹭过又蹭开,不细看却又是一副猫狞四人和美的模样。 公司在贴合他们性格的前提下,为他和佘峋打造的cp人设是沉默寡言冷都男和娇纵小作精,他们肯定不能再太刻意秀恩爱,但同时又要让大众信服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以及暗戳戳地让cp党磕到糖,所以这个度不能太过,佘峋寡言能干的度不能太过,余藻娇纵的度也不能太过。 因此此时摄像机里呈现出来的臂贴臂的自然温馨画面差不多就刚刚好。 不一会,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小屋。 节目要到明天才正式录制,现在他们几个呆在大堂外和节目组核对下台本。 之前先核对过台本的余藻无所事事、融在很多人之间,也懒地维持人设,他坐在摄像机后头的木头板凳上,有点热、也有点无聊。无聊无聊着,他就有点犯困,正小鸡啄米的时候,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瓣大西瓜。 余藻眼睛一亮,小声地跟工作人员道了谢之后,接过了西瓜,开始啃了起来。 这瓣西瓜颜色红、汁水足,而且超大一个,余藻吃地又慢,不可避免地,那甜腻的汁水就这么顺着余藻的手缝往下滴,一路蜿蜒着爬过他白皙的小臂,还有一些滴到了他的腿上。 他想要拿纸,却在扭头的瞬间对上了林焱的目光。 敢偷看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1-13 余藻困困地眨了眨眼,清爽的海风吹地他脑袋嗡嗡地,浑身都通了一般,他现在地只想躺下来睡觉,有点懒地理林焱。 好烦哦。 一刻也不安生。 想装没看见。 正巧嘴巴又有点干干的,好渴。 余藻敛了敛睫毛,凭着自己的心意转回了头,捧着手里又脆又甜的大西瓜猛咬了一口,“咔嚓——”一声,红彤彤的瓜肉瞬间被卷入口腔中,一侧的腮帮也鼓了起来,西瓜汁流地更欢了。 因为咀嚼而上下轻颤的唇肉表面也沾了层薄薄的汁水,像熟透的水蜜桃瓣。 纾解了渴意的余藻恢复了点精气神,他进入“林焱专属恶毒恋爱脑”状态,努力给自己找了一个林焱看过来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微微歪头,眨了眨眼,悄悄勾引了一下林焱。 却发现林焱好像已经提早把头转了回去。 他的工作居然失职了,身为公司销售部王牌的余藻有点在意。 他正想着要怎么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却发现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在了自己面前。 余藻抬眼,看见了正猫着身体蹲下的佘峋。 他伸出了手,随后余藻手里一轻,那啃了大半、露出点白瓤的西瓜被他拿了开来。 摄像机后头的角落本身就小,塞了一把木凳再加上个余藻就够够了。 佘峋人又高又大只,这么一蹲就把进风口全都挡住了,风进不来,余藻突然热地有点没法呼吸,可是对着节目组的其他人,他又不好直接推开佘峋。 四周嗡嗡的机器声、谈话声、以及外头的蝉鸣声一股脑地钻进了余藻的脑袋瓜里,他觉得自己快要熟透了。 于是他想要伸手拽开衬衫的衣领想通一通风,可却在伸出手的刹那,发现上面黏糊糊地沾了快要凝固的西瓜汁。 余藻攥了攥手,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毛,那细长的眉毛委屈地打了个可爱的小结。 佘峋滞了一瞬,没什么表情的脸凑近,高挺的鼻梁微微抬起,在快碰到到余藻的嘴唇时时候,轻轻地嗅了嗅。 西瓜,熟透的梅子,香的。 佘峋舌根又有些发痒,他睫毛轻垂,定定地看了眼面前眼神有些飘忽的余藻,极为自然地伸手按了按余藻的下唇,重重地拭去唇侧的汁水,唇肉瞬间变了形状,包裹着佘峋修长的手指。 “啪——”,小声又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是余藻打的。 “刺啦——”,大声又刺耳的椅凳划地声盖过了巴掌声。 “小林老师,怎么了?”正和林焱交流台本的工作人员呆呆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林焱,小声问道。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停了下来,动作一致地看着这位业界有名无敌暴脾气的主。 屋顶吊着的白织灯被海风吹地晃晃悠悠地,有一道没一道地打在林焱英俊的脸上,照地他深邃的五官乱七八糟,阴晴不定的。 林焱冷冷地啧了一声,想要戳烂自己那没事往别处乱转的眼睛 佘峋怎么会像狗一样,那鼻尖巴不得凑上去把全身都嗅个遍,男的身上怎么会有香味。那嘴上的二两肉单薄的模样有什么好捏的,捏个不停,实在是肤浅又掉价,一点眼光都没有。 余藻不就长着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的普通模样,就算装地再乖也改变不了他原本牙尖嘴利、贪心愚蠢、又爱勾引人的本性。 佘峋,果然脑子有问题,审美太差了。 还有梁呈,居然已经疯到想要自己偷一件余藻的衣服。 余藻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勾搭上梁呈了? 不对,自己关注他干嘛,又站起来干嘛。 都怪梁呈这个瘪犊子,天天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 林焱终于发现了自己奇怪的动作,也发现了众人的目光。 他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不耐烦地敷衍过去:“没事。” 谁知道刚坐下来,一旁的斯永慈凑了过来,小声道:“林焱,你吃醋了?不至于吧。你不是可高兴了,我知道,你刚刚肯定是故意那样,要敲锣打鼓地暗示所有人余藻压根不喜欢你,对吧?” 斯永慈拿着台本,依在椅背上扇风,看了看余藻,又看了看林焱,狭长的眼在四处乱晃的灯光下隐约折射点意味不明的暗光:“要不,我也亲他一口,彻底洗清你和他的绯闻,帮一帮你,怎么样?” 林焱转头扫了一眼又发神经、没事找事的斯永慈,白了他一眼:“别阴阳怪气,乱发神经。” * 现场的副导演在林焱的动作中抓到了猫在角落里的两人,他对着后头的跟随摄像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跟进收集收集这好素材。 这头佘峋根本没在意身后的响动,他反手握住了余藻打完他后要收回去的手,“沙沙沙——”火速从地上抽出几张湿巾,冷着脸,一根又一根地仔细帮余藻擦着手指,手背、手心也全都给服务到位了。 清凉干爽的触感随着佘峋的动作除去了黏腻的汁水,余藻眯了眯眼,舒服地小声哼哼了几声,勉强原谅了佘峋,又顾及到一旁的摄像机,没有让他滚开。 佘峋这个人虽然脑回路不太正常,但还是挺会做事的、挺细心的,很会伺候人。 好狗狗。 余藻突然伸手揉了揉佘峋的头发。 不对!无事献殷勤。 余藻发钝的脑袋被发刺的发茬刺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佘峋肯定暗地里磨着牙,想凭借这么一点点小手段、抓住之前话语之间的漏洞,借此在节目还没正式录制前咬自己。 余藻想起被咬烂的舌尖还有喉结,就一阵肉疼。 钻空子的臭狗! 没有一点契约精神。 余藻想要奋起甩开佘峋的手,但下一秒,他的脑袋又搅成了一团浆糊。 “噗叽——”,他脑袋一沉,直挺挺地载进了佘峋怀里。 佘峋极为自然地揽住了余藻的腰,定定地盯着余藻翘起的小卷,扇了扇睫毛,将余藻的头往自己胸口带,他还颇为贴心地将所作的一切都对着一旁的摄像机,让它明晃晃的、事无巨细地全都记录了下来。 “醉了而已。”佘峋抱着余藻,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和看向这里的众人解释道。 “那你先扶小藻去休息吧。”一旁的副导演接过了佘峋的话头,没让场面冷下来。 佘峋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在林焱面前停了一瞬,对上了视线,似是面无表情地冷着脸在完成余藻交代的耀武扬威、秀恩爱的任务。 林焱眼睁睁地看着压在佘峋胸口处亲昵又爱晃荡的黑色卷发略过,晃悠悠乱荡的灯光也“倏——”地一下打在了他的鼻骨上,他似是很疼地皱了眉头。 啧,佘峋是不是有病。 ** 余藻被佘峋抱在怀里,他的眼皮轻轻阖上,看不见那两粒平常爱生气的漂亮黑玻璃珠子,只剩那卷翘的睫毛在灯下缀着明闪闪的亮光,还有均匀又平稳地打在佘峋颈侧的呼吸。 西瓜、熟透的梅子,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香顺着余藻的呼吸钻进了佘峋的皮肤里。 佘峋想起了上回那涩却又异常甜的血腥味,还有那漂亮、漂亮、好漂亮、非常漂亮的伤口,内里压制不住的撕咬、欲又开始颤抖。 脖子很长、很漂亮。抓着衣服的手指也很长、很直,也很漂亮。 给他擦手的时候,有点想咬,一根一根地咬。 以前,怎么没发现。 佘峋收紧了抱着余藻腿的手臂,往里走去。 余藻被搂地太紧,无意识地踹了佘峋一脚。 佘峋不小心被晃荡的小腿吸引了目光,他以眼睛为尺,一寸又一寸地度量着它的完美度。 小腿也很漂亮,很白,骨头也很匀称,肯定也很好咬。 今天,公平交换,他能获得奖励。 按照刚刚的表现,他做好了决定,就选小腿。 佘峋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余藻,又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23:44,今天快过了。 佘峋犹豫了片刻,理直气壮地决定自己去索取今天等价交换的奖励。 佘峋握住余藻的脚踝,正弯下腰。 就在这时,“叩叩——”外头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我来送碗醒酒汤。”外头传来声音,是林焱。 佘峋起了身,打开了门,和门外的林焱对上了视线。 林焱手里端着一碗很明显不是他煮的醒酒汤,丝丝的热气向上蒸腾,正正好挡住他的眼睛,只能听出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余藻怎么喝杯果酒也会醉啊,麻烦死了。” 佘峋没应声,他正要接过醒酒汤。 谁知林焱没把手里的醒酒汤递进去,相反,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林焱走到了床前,将放在了桌头柜上,又道:“他该不会是装醉吧?” 他看向余藻,发现人脖子是红的,脸颊是红的,耳垂是红的,连眼尾都染上一圈红。 睡着的余藻没有一点攻击性,手轻轻拽着被角蜷缩着,睫毛很安静地垂着,看上去很乖,比那天低着头答应不再骚扰他的样子还乖。 “你盯着他已经一分钟了。”佘峋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林焱滞了一瞬,想扇自己一巴掌。 乖个屁,连睡觉都在勾引他。 肯定故意的。 他冷哼一声,又转过头看向佘峋,英挺的眉微微向上挑,道:“佘峋,我劝你还是省一省,收一收心,注意一点,别被他骗地一干二净....” 话还没说完,林焱的衣角一紧,被人拽住了。 “林焱,林...焱,林焱....,我…” 他的身后突然轻轻传来了余藻很小声的呓语,声调听上去有些难过。 林焱突然噤了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1-14 余藻醒了,在佘峋握住他的脚踝时就醒了。 佘峋那臭狗的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如有实质地扫啊扫,手也还没征求过自己的同意就刮啊刮,咯死人了,就算醉地再死、醉地像猪一样也很难察觉不到。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杯小小的果酒就非常丢脸地醉倒在臭狗怀里,让那臭狗占了便宜。 毕竟,他从来就不知道醉是什么,不是因为他千杯不醉,酒量超好,而是身为王牌销售的他好像从来没喝过酒,他们公司福利挺好,从不强迫不情愿的员工干酒局。 而且啤酒、红酒、白酒全部都又苦又涩又难闻,他可不情愿喝。至于那老李前辈酿的梅子酒,香香甜甜的,好喝颜色又好看,他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点。 然后就醉了,然后就犯困,然后就让自己最不设防的一面给大家看了个光溜溜。 那样子肯定又丑又难看,睡着了之后,身体歪歪斜斜地跟软骨头似的,眼睛肯定也鬼迷日眼的半睁不睁的。特别是迷迷糊糊中,佘峋抱他抱地又紧,他的头发肯定被压坏了,他的脸颊肯定也被挤变形了。 该死的佘峋!都怪他。 他恶毒又迷人的美丽人设不能因为这样就轻而易举地崩塌了。 余藻虽然还是有点晕晕的,但他原本都强撑着准备睁开眼睛,磨刀霍霍向佘峋,狠狠踹他一脚,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擅自毁约、不听话的下场,再好好引导引导他,什么才是正确的路径。 谁知道这时候林焱来了。 余藻敏锐地又抓住了这个机会,把自己醉了这一点坐实到底。 俗话说,喝醉了就会口吐真言,而真言向来都是动人肺腑的。 林焱这个薛定谔的臭直男,哼哼,最好乖乖给他入套。 果然在余藻开口的瞬间,林焱瞬间就止住了嘴。 闭上眼睛的余藻听见了耳侧窸窸窣窣、似是有什么东西靠近的响动。 余藻睁开了眼睛,恰到好处,和林焱对上了视线。 “林焱......,”余藻本身醉意还没褪去,向来明亮又骄气的黑玻璃珠子雾蒙蒙地,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再配上几缕被压而耷拢着的卷发和又低又委屈的嗓音,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林焱愣了,他觉得耳朵痒,眼睛也痒,浑身都痒。 怎么会有余藻这么聒噪的人? 还敢用这幅醉地不省人事的样子对他撒娇? 啧,林焱突地凑近了点,想堵住那张扰人心绪的嘴,却在靠近的瞬间看见了灯光下余藻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再配上两因为醉意浮上来的红,看上去就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水蜜桃。 林焱不爱吃水蜜桃,又软又甜,咬下去就会溅开黏腻腻的汁水,很麻烦。 可莫名地,他的舌根往外分泌了点唾液,在余藻向他靠近,眼珠里盛满了他的身影时。 “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怎么能,怎么敢不喜欢我!”余藻突然仰头,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随后,“啪——”的一声,他不小心打了林焱一巴掌。 空气静了一瞬,林焱脸一偏,喝醉的余藻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用上多少力。 可无形之中他却觉得整张脸有种要灼烧起来的火辣辣的疼。 呜呼!(ノ_;\(`ロ?)/报仇! 睚眦必报的余藻垂下脑袋,遮掩住翘起的嘴角和眼中透出的那点狡黠。 他将痴恋林焱的骄纵恋爱脑的角色诠释地非常完美,因为实在是太爱了,所以,才会由爱生恨,任性地送给了林焱一个飞掌。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我,我....”余藻又瘪了瘪嘴,瞪大眼睛,反客为主,气呼呼地控诉着林焱。 林焱挪不动脚,他的脚好像被胶水粘到了地上。 余藻精准地张开双手拽住了林焱——旁边的佘峋,又动作流畅地抱住了佘峋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腰侧,隔着衣服狠狠地对着那块最敏感的肉来了一口。 他醉了,不小心认错人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佘峋的破腰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又硬邦邦的,超级硌牙。 余藻本来就打算做个样子,咬了一口后就松开了嘴,却又在下一秒被佘峋轻轻一推,反压了回去,嘴唇又重重地碾过了刚刚有点被自己咬湿的衣摆。 余藻疼地轻轻哼了一声,又想抬起头来,却再被佘峋压了下去。 佘峋仅用一只手就将怀中余藻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你该走了。”佘峋面无表情,看着林焱,冷冷道。 “你不介意?....他刚刚好像说他喜欢的是我。”林焱挑了挑眉,火红的短发桀骜不驯地被风吹地乱飘,亮地很,“我都说了,他就是在玩...” “不介意。”佘峋截断了林焱的话头,他仍旧一副无表情的英俊死人脸,只睫毛眨动的频率比平时快了点。 雪色的羽睫像是宽容大度的贤惠妻子,轻而易举地就扇退了气焰嚣张的跋扈小三。 而余藻是那个倒在妻子怀里喊着小三名字,烂醉如泥的丈夫。 林焱走了。 现在是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佘峋,放开我。”余藻推了推佘峋,恼道。 “还差五分钟。”佘峋用大拇指摩挲着余藻的脖颈,陈述道,“奖励。” 奖励,奖励。 臭狗,满眼都只有破奖励。 自己猜的的果然没错。 总有一天,他会让佘峋,让他干嘛? 余藻脑袋断了片刻,......让他死翘翘。 他余藻是个诚实守信、有契约精神的人,肉骨头当然还是要丢,要不然现阶段就驯不住这只臭狗。 “行。那手指吧。”余藻站了起来,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站定了片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侧的佘峋,恶劣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嘴唇。 “你故意咬了我。”佘峋轻轻移开脸,否了这个奖励。 很明显这不是他辛苦之下属意的奖励。 他掀开衣角,露出了劲韧又结实的腰,余藻看见了上头自己咬出的那点牙印,还有更后面隐约露出的一点,和佘峋性格完全不相符的刺青。 看上去像是佛教的梵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1-15 一扫而过的深青色梵文,在佘峋过白的皮肤上扭曲盘旋,整齐排列,往外发散着幽深的青光,有种圣洁又诡异的感觉。 看的余藻脑袋突突的。 余藻想起了上回在医院里,自己不小心瞥见的,佘峋脖颈后侧钻出来的青色纹路。 嘶,该不会,一整个后背都有吧。 余藻正想仔细看看,佘峋就松开了手,那衣服也顺势落下,遮挡住了侧腰。 “喂,佘峋,你背后纹的什么?”余藻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抬起头一脸嫌弃地眯着眼看着佘峋,“怪丑的。” “你不能知道。”佘峋攥住了余藻乱戳的手指,极为自然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死了,这臭狗的破牙是钢筋铁骨吗,又尖又硬。 “嘶,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余藻抽回手,抽了抽气,恶狠狠地瞪着佘峋,“你以为你算什么,还敢说什么林焱不喜欢我,我还不稀罕知道你那破纹身...” “只有我老婆才能知道。”佘峋截断了余藻的话,陈述道。 余藻噎了片刻,雾蒙蒙的玻璃珠子震颤,有一瞬间地无措。 老婆?调戏自己? 满脑子只有骨头的臭狗懂地什么叫老婆吗? 佘峋那家伙的眼珠子稳重地很,牢牢地嵌在形状姣好的眼眶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余藻搭在床边晃荡出莹白亮光的小腿肚。 脑内系统出了声:【宿主,新...新...新...任务来啦:请您语气真挚、深情款款地说您想当佘峋的老婆,用真情融化他的冷漠、他的铁石心肠。】 抽风的系统和粗鲁的臭狗。 “那我当你老婆,是不是就能知道啦?”余藻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戏谑,一点也不真挚,只不过眼睛稍微带了点细碎的光,但是灯照的。 他又歪了歪头,故意将小腿晃地更欢了,浓密又卷翘的卷发也愉悦地随着身体轻轻摇动。 “你要和我做、爱?”佘峋盯着那时不时蹭过他腿侧的小腿,努力地也抑着又快要抑制不住的啃咬欲,但偏偏那始作俑者肆无忌惮地发散着刺激源。 可很快,晃动戛然而止。 白皙的小腿肚上隐约泛着粉。 宇宙无敌色情狂魔,这种话居然能面无表情张口就来。 “什么?谁....要和你做...”余藻气地柔软又服帖的卷毛张牙舞爪地乱炸,“佘峋,你真是脑子有毛病,真看得起自己。就算你死了你也绝对碰不到我一根汗毛。” 佘峋灰银色的眸微微闪了一下,嘴唇微启,似是想说什么,又在余藻收回小腿时顿住了。 系统说:【撒花!任务完成!宿主真棒!】 “奖励,你咬了我。”佘峋熟练地握住了余藻即将要收回的小腿肚,他大拇指用了力,深深地陷入了软绵又温热的软肉中,留下了一道发粉的指痕。 “咬都咬了,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稀罕咬啊!你怎么能让林焱看见我那副丑模样?你演地那么失败,配和我提条件?要不是我自己力挽狂澜,林焱就要讨厌死我了.....”余藻酒还没大醒,完成破任务后,他演地有点不太走心,语气蔫巴巴的,没什么威胁人的气势,“我肯给你一根手指,已经算很大方了。” “林焱不喜欢你,他亲口说的。”佘峋思索了片刻,说道。 余藻知道,佘峋的意思是,林焱本身就不喜欢自己,所以不关他事,他不接受这个奖励降级的原因。 “你别胡说八道。”余藻烦他,也不想再歇斯底里地巩固不要命的恋爱脑人设,干脆直接伸手捂住了佘峋的嘴,又狠狠地踹了踹佘峋的腹部。 佘峋没什么反应,仍由他踹。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时间快过了。 佘峋敛了敛睫毛,先行妥协了,他计划明天加倍讨回来。 于是佘峋张开嘴,往余藻的手掌心重重地舔了一口,一端带着尖角的舌钉刺了刺柔软的手心,另一端镶着的小球也轻轻地滑过余藻的手掌心,带来一阵痒意。 他的舌头灵活地可怕,什么奇怪的角度都吃了一遍,猝不及防地给余藻搞地浑身颤栗。 佘峋面无表情地握着余藻的手腕,高挺的鼻梁顶着余藻的食指,滋滋的舔舐声听上去不知道是轻缓还是急切,他雪色的睫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翘起,一副吃地很认真,很虔诚的样子。 这种反差,意外地很色、情。 余藻被舔地有点受不了,他觉得又痒,又脏兮兮的。 可他又被牵制着没法动弹。 舔好久,余藻放松了力气,眼角不自觉地泛着点困意的泪花。 舔地他莫名有一种被迫安抚没攻击性的粘人大狗的奇怪错觉。 下一秒,佘峋动作一顿,眼神有了点变化,他露出“獠牙”,对着松懈的猎物咬了下去。 余藻手掌心下方最充沛、最肥美的软肉被精准地叼住,研磨、碾咬,咬地超级重,超级疼,超级没有技术,超级过分。 余藻疼地睡意消失了大半,小口地喘着气,还被佘峋攥在手里的小腿发挥了作用,重重地碾过佘峋的腰腹,几经纠缠,才终于踹开佘峋。 他收回手,发现手掌心上面湿漉漉的,被舔地有些肿,手掌斜下侧方缀着好多枚层层叠叠、歪七扭八的臭牙,又深又狠,都擦破了皮,血刺呼啦的。 余藻毫不怀疑,如果佘峋舌头有倒刺的话,自己的手现在肯定是皮开肉绽的状态。 一股毛骨悚然、又沉重的危机感袭来。 佘峋分明在试探他的底线,麻痹他的神经,想要得寸进尺,在他面前一点也不能示弱。 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纵容佘峋,他是真下狠口,一次比一次狠。 要不然,按这样下去,没几次,自己身上恐怕就没几块好肉了。 “佘峋,你是狗吗?你不这么用力,你是会死吗?”余藻炸毛,瞪大眼睛质问佘峋,“我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居然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你有什么病吧?我都怕有一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不会。”嘴角还带着点水渍的佘峋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一语双关,死装的臭狗。 “好,但我还要再加一条附加条件,针对我的人身安全。”余藻踩住了佘峋搭在床边的手背,语气恶劣,“如果你下回再这样乐意当狗,那你作为恶心的臭狗就要栓上项圈才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1-16 佘峋还是没啥反应,他连手抽都不抽,仍由余藻将右脚踩在他的手背上,他只是默默地在用心丈量绵软度和脚骨的匀称度,然后勉强抽了个空说道:“我是人,不是狗。” 余藻轻轻哼了哼,嘴角勾起,挪开了腿:“你最好是,我都不稀得像你这样又粗鲁又不会讨好人的做我的狗。” pua,余藻百分百确信自己就是在pua佘峋。虽然可能对现在的佘峋没用,但这不代表对以后的佘峋也没用。 无论如何钩子总是要提前埋好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招招致命的回旋镖呢。 因为节目第二天很早就要开始录制了,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也为了更好地推动剧情,余藻和佘峋两住一个屋,林焱和斯永慈住一个屋。所以在嘉宾们临睡前,有工作人员特地敲了门,来提醒佘峋屋里的摄像头开了。 他们敲门时,余藻正指使佘峋这个罪魁祸首帮他处理手上被咬出来的伤口。他还特意掉了几滴眼泪,对着佘峋又踢又踹,干扰他上药的进度,展示出自己有多疼,又有多难缠。 又踹又踢是余藻故意的,一方面是为了巩固人设,另一方面是为了训狗,攻略佘峋。不乖的坏狗做了伤无敌善良主人心的坏事,那肯定要低下头颅,亲自弥补。 他还如此贴心地给佘峋展示被他咬地乱七八糟的伤口,让他过过眼瘾,却又不允许他舔。所以,佘峋哪怕留着口水也要知道不能没经过允许就不能擅自行动。 掉眼泪是因为,骄纵又自傲的恶毒角色的厚度有点难把握,让人讨厌很简单,可让人又爱又恨就有点难,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过于无理取闹,劈个大叉,效果打了骨折。所以,这时候,就要充分展示出他这张脸的作用。美貌是天生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虽然佘峋一副看上去铁石心肠,硬邦邦的对他的眼泪毫无触动的狗模样,但温水煮青蛙,只要是人就没有感化不了的。 可出乎余藻意料的是,佘峋很快就被感化了。 只不过不是对余藻这个人,而是对他的眼泪。 余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滴眼泪滴在了佘峋的手背上,佘峋毫不避讳地、眼睛眨都不眨地就当着自己的面吞了进去,然后喉头一滚,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只扇动的睫毛泄露出了点他愉悦的情绪。 连□□也.... 余藻惊呆了,有点头皮发麻,他回想起佘峋亲自己的时候,好像确实也是把他的口水吸地一干二净,只不过当时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疼痛上忽略了这点,但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佘峋是不是有异食癖,而且异着异着,不会有一天真的把自己给吃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佘峋会突然对自己的身体还有身体产出的□□感兴趣?是有什么奇怪的诱因吗?是真的单单只对自己还是.....? 佘峋不愿意透露,这是他的秘密。 神经秘密。 余藻静静地看着灯光下垂着眸细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佘峋,眯了眯眼,莫名奇妙有点生了气,于是他又故意耍小性子,伸手重重地拍开佘峋的手。 佘峋任劳任怨地被拍开,又任劳任怨地再握上余藻的手,很明显他挺乐意处理伤口的。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屋头天花板角落处突然闪起暗红色的亮光,虽然在明晃晃大灯的映衬下一点也不明显,但余藻还是注意到了。就因为这样,处理了好一会的伤口,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 余藻洗漱了一番,被迫灌了醒酒姜茶后,整个人莫名地又犯酒蒙,困地直打哈欠,于是他懒地再搭理佘峋,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佘峋留了个小灯,就也出去洗漱了,他回来的时候动作放的很轻,只不过房间的门有点问题,在他关上时发出了粗嘎又难听的“嘎吱——”声。 半梦半醒之间的余藻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看见了头发湿漉漉,套了件白t短袖的佘峋正默默地蹲在地上收拾着他的行李,紧接着,他从行李箱里掏出的一本跟板砖似的,超级厚的,而且很明显看了大半的书,放在了一旁,开始看了起来。 书名也在这时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444个甜甜蜜蜜恩爱大情侣恋爱技巧小指南~超爱的哦!》 余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佘峋到底从哪里淘来的神经破书,为了咬自己,还怪努力,怪上心的。 没一会,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翻页声,余藻的睡意又涌上了头来,睡着了。 这一觉睡地很沉,直到早晨,公鸡的嗡鸣唤醒了余藻。 余藻睁眼的瞬间,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突然身后一沉,紧接着带着丝丝冷意的结实臂膀搂住了他的腰,又直挺挺地拉着他往怀里揉。 “干嘛?!”余藻拍了拍缠在自己腰侧的臭手,头上的毛炸了,又顾及摄像头,小声问道。 什么臭狗!居然敢和他睡一张床,还敢明目张胆地抱他! “睡觉。”敬业爱岗的佘峋瞥了眼摄像头,没松手,冷着脸搂地更明目张胆了。 佘峋灰银色的眸在仍旧暗蒙蒙的屋内闪着幽深的光,像是要把余藻吸进去,他超自然埋在脖侧,嗅了嗅,冷声道:“你好香。” “你神经。”余藻很明显地看见佘峋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就知道这家伙毛病又犯了。 想吃早餐了。 余藻笑眯眯、甜滋滋地对着摄像机推开了佘峋,只稍微放了点饵料,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天的录制很快就开始了,他们吃完了前辈免费提供的早餐后,午餐的食材就需要他们自己准备,而午餐的特殊食材自然就是渔村的特色,所以他们一行四个人两两分队,两人跟着村民去捕鱼,两人跟着节目的另一位年轻嘉宾找其他食材。 佘峋和余藻两人被分到了捕鱼一对,拍摄进行很顺利,余藻和佘峋尽心尽力地按照公司给的要求扮演情侣,余藻的防晒帽是佘峋帮忙戴着,装鱼的背篓是佘峋帮忙背的,饵料是佘峋帮忙装的,脏掉的手也是佘峋帮他冲洗的。 妥妥的一个沉默能干的二十四孝英俊男友形象,真没白学。 而余藻也变成笨蛋作精,时不时对着镜头给佘峋放点水,让他能莫名奇妙地讨到点福利,只不过佘峋有点太过分,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系上帽带的时候,手指要蹭余藻的耳垂;整理衣服的时候,要捏一捏余藻手臂上的软肉;教余藻钓鱼的时候,要故意捏一捏他腰侧的软肉。 佘峋进化了,他莫名奇妙的成瘾度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骤然上升。 很快,他们带着捕来的鱼回了小院,佘峋去交付食材。 院里有两只猫,一只奶牛,一只大橘。 余藻喜欢小猫,小猫也喜欢余藻。 橘色大列巴横空出世,大摇大摆地躺在小路中央,摇曳生姿地露出胖乎乎的白肚皮,对着余藻狂摇尾巴。 余藻刚想蹲下去摸一摸橘色大列巴,给它一条小鱼,谁知道它就被突然出现的林焱吓跑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1-17 橘色大列巴“喵——”的一声朝林焱像是赖皮蛇一样龇了龇牙,便一溜烟迈着四条大长腿窜走了,只留下毛绒绒、蓬松又勾引人的大尾巴,摇摇晃晃、一颠一颠地的在召唤着余藻。 余藻被扫了兴,一声不吭地将手中的小鱼丢进水缸,低着头假装看不见林焱,转身就要干脆利落地走掉。 “余藻,你走去哪?看不见人吗?”林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意伸手捞着余藻的衣角,也不知道是动作太急还是怎么,一把把余藻扎进裤腰里的衣服给扯了大半出来,一小块白皙的肌肤趁机钻了出来,狡猾地直窜进他的眼里,硬是要让他看见。 林焱僵了僵,意外地忘了松手,高大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前进姿态。 今天余藻因为要出海去捕鱼,着装就偏轻便些,白t短袖,黑色长裤,脚上套了一双黑色长筒的丑陋雨靴,一层叠着一层,整个人被包地严严实实的。 明明是一副非常普通还有点丑巴巴的装束,甚至雨靴的尺寸还不是很合适,又大又宽地裹着余藻的小腿,但林焱就莫名地看出了点不一样,看着看着还给他看顺眼了。 很乖,像一个辛勤又凶巴巴的小渔夫。 林焱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乖乖对着自己说好,还有昨天晚上,委屈着说喜欢自己的余藻。那双向来讨人嫌的眼睛看上去似乎都快要掉出眼泪来了,可怜巴巴的。 林焱开始反思自己拒绝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拽我干嘛!”余藻拍开了林焱的手,拽回了自己的衣角,瞪了瞪林焱。 镶在眼眶里的两颗澄澈透亮的黑色玻璃珠子里分明都是得理不饶人的骄纵和怒气,哪有一点可怜劲。 林焱脑内的想法还没有成型,就被狠狠地戳破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英俊的剑眉被扇地微微拧起。 乖个屁,余藻分明就跟乖搭不上边,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看走眼了。 这衣服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拽开了,肯定又故意在勾引他。 可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勾引了?总不可能..... 林焱收回了被打的有些发麻的手,抑制住它的微微发颤,嘴角抿直,垂头敛眸,盯着地面被自己踩地稀烂的小草,眯了眯眼,有些出了神。 余藻转头挑眉看着林焱,卷发微曳,语气不耐又疏远,“到底有什么事?” 林焱瞳孔一缩,出了窍的灵魂终于被拽了回来:“我当然是叫你和我一起去洗菜,午饭不想吃了?” “哦,也对,那走吧。”余藻朝着他点了点头,扭头就走,丝毫不在意身后的林焱,和之前口口声声说爱的行为大相径庭。 扭头的瞬间余藻的嘴角悄摸翘了一点起来,又瞬间林焱跟上他身旁时收了回去。 薛定谔的臭直男,只不是一点点小冷落、语气稍微凶了点就受不了了。 哼哼,以后还有他好受的。 不过林焱发大癫、破大防的时候自己可要躲远一点。 * 洗菜的地方在院子角落里的一个石板水槽上。 因为水槽又矮又有点小,不得已的,两人只能蹲着,距离也靠得有点近。 余藻目不转睛地垂着头,带着防水手套,认真又专注地清洗着蔬菜,丝毫不分一丝注意力到林焱身上。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么好的,能和林焱培养感情的机会,作为优秀员工的余藻当然不能错付。 虽然他的眼神和言语不在乎,但是他的肢体在默默又无声地表达着对林焱的爱意,巩固着自己的恋爱脑人设。 他分明超爱林焱的。 大束的沁凉水流从狭小又有些发锈的水龙头口像烟花般地坠下,冲地水槽里红彤彤又圆滚滚的胖西红柿打着摆头地四处乱飘。 认真工作的余藻伸手去抓从他手里逃走的坏西红柿,手肘一不小心擦过身旁的林焱,却又像兔子一样,呲溜一声,很快地钻了回去,只留下隐晦、近似于无的暧昧触感。 海水的腥咸味不知名的、有点类似于梅子香的味道就顺着这么一接近,这么轻轻一擦,灵巧又精准地钻进了林焱的鼻腔里。 水流还在哗啦啦地流,林焱的手分明浸在沁凉又透亮的水里,却意外地无比燥热。 肯定是,肯定是又不老实。 这回他绝对没搞错。 跟他玩欲擒故纵这招呢,余藻这人还是蔫坏,对着他使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自己可不能纵着他,要好好教训一下。 林焱迫于一旁正在录制的摄像头,宽容地没有直接开口讽刺。 他只是扭过头来,用手肘撞了撞余藻的腰,示意他别太放肆。 在林焱转头伸手的瞬间,不小心搞得水花四溅,他人还没有碰上余藻,就见身旁的余藻先他一步,往旁挪了挪,彷佛对他避之不及。 那视线也压根没往他身上落,只是认真地盯着那西红柿,给它细致地做着全身护理。 林焱的嘴角压了下来,扭头猛搓手里沾了泥巴却长得干巴巴的胡萝卜。 “林焱,你能不能认真洗?水溅了我一脚。”在林焱转头的瞬间,余藻终于出了声。 林焱转头,发现余藻那又重又闷的丑陋雨靴早就被脱了下来,现在他脚上踩着的是一双黑色人字拖,白皙的脚背上湿漉漉的,残留着几粒水珠。 似乎是突然被水泼地有些凉,余藻的脚背不自觉地蜷了蜷,淡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上头蹭过几粒明晃晃的水珠,又顺着肉嘟嘟脚趾之间被挤出的缝隙消失不见了。 林焱眼神一滞,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挪开了目光。可却又在下一秒,驻停在了余藻微微下弯的脖颈处。 他的脖颈可能因为被太阳晒地,稍微有些发粉,上头沁出了点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反着光,不细看的话有点像圆滚滚胖嘟嘟的小珍珠,要坠不坠地贴在脖颈上。 水龙头被余藻拧地更开了,极有冲击力的沁凉水流如势竹般冲出,细长的水龙管道被震地发颤,呜呜地发出嗡鸣声,听上去就一片舒爽凉意。 可林焱却觉得那水流声就如滚烫又炙热的岩浆,听的他又燥又热,也砸地他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 林焱觉得自己不单单是受到了梁呈如魔音绕耳、潜移默化的荼毒,才下意识觉得余藻哪哪都真的好看。 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恍然之间,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送完醒酒汤后斯永慈突然对他发神经,说的离谱的白痴话。 ...... “林焱,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小藻特意对你下了爱情的魔咒,哗的一下,你就无声无息地爱上了他,眼神眼巴巴地黏在他身上,做他的舔狗......”斯永慈夹着细长的香烟,递给了林焱,狭长的眼幸灾乐祸地挑了挑,“要不然,梁呈和你怎么会突然都中了招?” “斯永慈,你别瞎扯淡。这么离谱的说法,你也能说得出口?”林焱接过香烟,啪嗒啪嗒两声响起,打火机窜起了明亮的火苗,点燃了香烟。 林焱叼着香烟抽了一口,白雾往上飘着,模糊了他凌冽的眼部轮廓,缠上了他那头干脆又利落的火红短发:“别把我当傻子耍吗?我再说一遍,压根不喜欢余藻。” 斯永慈掐灭了手中的烟,语气惋惜,嘴角擒着的笑更加温柔:“这可说不定哦,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小藻的爱呢?” 他顿了顿,又开了口:“毕竟,看着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妒夫模样,我真的太好奇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1-18 “喵——”一声,极为清脆又谄媚的撒娇响起。 林焱从回忆中被拽了回来,他滞了片刻,冷嗤了一声,信斯永慈那个神经病的话才有鬼。 哪里可能存在那种东西,要这样还不破了天了。他可没像梁呈那样,跟狂热毒唯似的,天天“小藻长”、“小藻短”的,对着照片流哈喇子。 梁呈纯粹有病,自己只不过被他的魔音影响了,导致思想上产生了点小偏差。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林焱抬了抬眼,发现不久前被自己吓跑的猫又出现在了院子里。 它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水槽旁边,敞开雪白的肚皮,朝着余藻摇了摇尾巴,尾巴尖尖也顺势勾了勾余藻的脚踝。 余藻被大橘的示好弄得心痒痒,他也差不多洗好了菜,便摘下了防水手套,对着它的下巴狂撸了几把,大橘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叫声。 林焱注意到了余藻轻轻拨弄着猫、被浓密的猫毛吞进去的手指,再看躺在地上的那只猫,眯着眼睛,摇着尾巴,一副被摸地很爽的样子。 谄媚成这样,真丢猫脸。 林焱有点一言难尽,如果余藻挑他下巴,他肯定不会这样。 像梁呈,那就不一定了。 恐怕会比这猫还更谄媚,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余藻身上。 猫叫声越来越甜,越来越谄媚,听上去就像恨不得软在余藻的怀里。 林焱搓着西红柿,被吵地心烦,于是他又抬头想要警告一下余藻,谁知道话头在看见余藻的表情时,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余藻,喜欢谄媚的? 只见,蹲着的余藻歪了歪头,阳光透过浓密的摇曳卷发,斜射过他的睫毛,最终落在了他笑弯了的眼睛上,碎成了亮光。 好乖。 林焱发现自己的心跳又莫名地滞了滞。 西红柿滑进了水槽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圆形的漂亮水花,悬在半空中水珠在太阳下折射出盈盈的亮光,倒映着水槽旁蹲着的火红色高大身影。 林焱捞起了从他手里溜走的胖西红柿,紧接着它被他搓地发出“滋溜滋溜”的响声,卷起的衣袖下小臂的青筋遒劲,挺拔又宽阔的背脊紧绷,看那搓菜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高壮哑巴大怨夫,沉默地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余藻又勾了勾嘴角,最后摸了摸大橘的头,起了身。 好没劲,也好没难度哦。 这都不用自己主动几次,这傻狗就自己眼巴巴的凑上来了。 真这么容易,就因为脸。 余藻通过试探,确信了林焱确实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便愈发有些怀疑之前那个猜测的可能性。但是,替身什么的,很奇怪哎。 明明梁呈才是冒牌货。 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试探一下。 “林焱,你洗好慢,我先走了。”践行着不靠近钓鱼战略的余藻端起了自己洗好的那盆菜,背对着林焱招了招手,甩下洋溢着阳光的背影,走了。 *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 众人围坐在小院搭起的棚子里头,面前一张大长桌上摆放着香喷喷、散着热气的美味饭菜,有余藻和佘峋上午搞回来的海鲜特产,还有林焱和斯永慈搞回来的菌菇特产,当然还有用被林焱洗地锃亮的西红柿制作的西红柿炒蛋、油焖上海青等家常菜。 余藻两侧坐着的人分别是佘峋和做饭很好吃又和蔼可亲的李前辈,李前辈旁是斯永慈缓和其他两个常驻嘉宾。至于林焱则正正好坐在他的正对面。 饭菜很香,余藻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小半碗米饭很快就见了底。 余藻也很香,佘峋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夹菜,倒水,时不时对着摄像机蹭蹭手臂,碰碰手指,二十四孝沉默恩爱好男友扮演地越来越得心应手。 好乖。 林焱的米饭只堪堪扒了一小口。 “小藻吃到好吃东西的时候,眼里充满的都是对着食物最甜美的爱意,超级漂亮,也不知道小藻什么时候能那么看我.....好喜欢好喜欢.....” “如果,能看着小藻吃饭,我什么都不用吃就吃饱了,我可以想象,小藻不是在吃饭,分明是在吃我....好喜欢好喜欢。” 梁呈的话连绵不绝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堵地他喉咙里的饭咽也咽不下去,好像真的光看着余藻吃饭就饱了。 林焱要疯了,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手里的筷子捏地嘎嘎响。 “是不太合胃口吗?”一旁的常驻嘉宾突然问道。 “没,怎么会不合胃口。”林焱摆了摆手,倚在桌旁,随手抄起了西红柿炒蛋。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林焱身上,包括不小心吃到辣椒,被辣地的眼睛眯起的余藻。 辣到都吐舌头了,好像小猫。 真的好乖。 林焱发神经的脑袋又违背他的意愿,开始瞎说话。 余藻乖个鬼,他都是故意的,故意在勾引自己。 林焱嘴里的西红柿快被他嚼地稀烂。 但是如果,余藻一直这么乖,自己好像.... 口中的西红柿甜滋滋的,甜地他牙根疼。 虽然很疼,但很甜。 林焱这回终于说服不了自己,他好像真的中了爱情的魔咒。 这头辣劲还没缓过来余藻脑内的系统突然出了声:【滴滴滴,林焱的喜爱度50,已达到「喜欢到看着您吃饭就超级幸福」程度,恭喜您获得「美味小藻」称号,您往真善美的可爱小藻形象上又更进了一步呢,加油奥~】 余藻愣了愣,被佘峋抓住机会面无表表情地举着水杯体贴地喂了点水,又仔细地用纸擦去了嘴角边残留的水,缓解了辣度。 什么情况,怎么就五十了。 正在思索着原因的余藻一不留神,就又被佘峋趁机轻轻捏了捏小拇指,来了个复杂却迅速的勾手缠。 硬邦邦的指骨凶狠地撞来撞去,跟不要命似的,。 余藻拍开乱动的臭手,瞪佘峋,嘴角却勾起了甜甜的笑,也很有分寸地扮演好了可爱作精的角色。 “你们感情好好哦,说实话,我真想不到。”那位与他们差不多同辈的嘉宾似是观察了很久,一副真的完全相信佘峋和余藻,惊讶又羡慕的模样。 好个鬼,正在夹西红柿的林焱注意到了佘峋恬不知耻又幼稚的小动作。 余藻喜欢的分明是自己,他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遍。 可喜欢自己的人会都不看自己一眼吗。 余藻肯定在欲擒故纵,只要自己愿意低下头,伸出手,余藻还不眼巴巴、甜滋滋地凑上来。 那这样自己也可以勉强,只是勉强试一试和他谈谈恋爱。 林焱把目光移转,又注意到了余藻手掌偏下侧的小创口贴,它可能是有点失去了黏性,脱落了一小块。 他遁着那点缝隙而去,瞧见了隐隐约约露出的牙印,很多,层层叠叠,乱七八糟地爬在上头。它耀武扬威地缠在白皙细腻又软柔的手掌上,像是明晃晃的,恶毒又自私的戳章,又像是证明是牙印主人私有物的恶心烙印。 因为清甜好吃,被他夹进碗里的西红柿此时早已被戳地稀巴烂,和粒粒分明的白米饭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黏黏糊糊的暗红,些许残留的西红柿也噗嗤噗嗤往外吐着酸涩又可怜的汁水。 林焱脑袋一嗡,迅速转动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上回余藻仰头时喉结上露出的那枚牙印。 他整个人明明处在大中午倾泻而下的阳光下,深邃又英俊的眼睛下坠着一层阴翳的黑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1-19 听到提示音后,林焱所有的反应全都被一丝不落地收束于余藻的眼里。 为了验证结果的真实性,余藻还特意让明面上和自己是情侣关系的佘峋做了回工具人,纵容了他愈来愈神经的瘾。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而且,通过林焱的反应,余藻十之八九确认了这份突然起来的喜欢应该和梁呈没关系。 才发现自己喜欢上最讨厌的人,下一秒却又发现可能自己可以挤进来的地方了,心里是不是恨恨的,难受地快死了。 呀呀呀,饭被戳地稀巴烂,都快变成糍粑了。 可怜的傻狗。 呜呼,两面三刀、花言巧语的恋爱脑,自己怎么会这么棒呢! 不过五十,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吗? 那一百会是什么?爱吗? 但爱和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喜欢不就是爱吗。这破系统还给他搞个等级出来,肯定是想拖延时间。 余藻敛了敛眸,遮住了眼里的幸灾乐祸,放下手里的茶杯,默默地将另一只手手掌处的创可贴严丝合缝地贴好。 “小余,你手怎么受伤了?”坐在余藻旁关爱后辈、温柔又细致的李远原问道。 “被哪只狗咬了吧。”林焱突然出了声,他将那筷子往碗上一掷,终于停下了戳饭的动作,可有些微妙的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沾了西红柿汁水筷尖的方向正正好对准了佘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众人伸出去夹菜的筷子也在话音落下时都顿了一瞬,当然,除了佘峋。 他仍旧顶着那张没啥表情的俊脸,垂着睫毛,在给余藻剥大虾。 一只一只又弯又红的虾被捏住虾尾,火速地脱去了外壳,肥嘟嘟又鲜美的虾肉被更贴心地送进了余藻的嘴里。 “呜....没事,”余藻刚被塞进去一只虾,嘴里鼓鼓的,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道,“只是昨晚喝醉的时候没怎么注意,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哦,这样,那下次还是要注意点。”李远原笑了笑,拍了拍余藻的肩膀,“以后要碰水的活就不让你干了,毕竟也是伤口。” “一杯就醉哈哈哈!这男朋友照顾失责了,难怪今天这么殷勤。”坐在林焱旁边的年轻嘉宾林思齐揶揄道。 但他还没笑几声,就莫名奇妙被呛到了,开始疯狂咳嗽。 “吃饭就吃,别讲话。”林焱推过去一杯水,杯子里的水满地四溢,杯底和桌子摩擦,发出“滋啦——”的刺耳叫声。 “你吃了炸药啊,撒我一身水?”林思齐和林焱关系还挺好,锤了锤林焱的肩膀,抖了抖被溅的脚,开玩笑道。 “撒我一身水......溅我一脚水....” 林焱神情一晃,听岔了话,又回想起余藻圆滚滚的、乖乖各挤各的脚趾和顺着缝隙滑下去的透亮水珠,喉头不自觉地滚动。 但下一眼,他瞥见林思齐又大又宽的大脚板,手背上的青筋不自觉地凸起,冷啧一声,闭上了眼睛,林焱愈发地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有点完了。 【林焱好感度+1,宿主棒棒~】 余藻冷不丁地又听到臭系统的提示音,看了看林焱。 一副臭脸,再搭上那头火红色的头发,像是一个快要被点燃的巨型炸药桶。 林焱察觉到了余藻那轻轻一瞥,眼神凝了一瞬,很快又挑了挑眉,抓了抓火红的头发,只留下冷漠又英俊的左侧脸对着余藻,一副爱理不理、不耐烦的潇洒模样。 桀骜不驯的很,还在这跟他装臭脸呢。 【哦!忘了提醒宿主了,好感度达到五十之后,本统将贴心地为您进行实时播报,以便您更加顺利地完成任务~】 实时播报,实时的。 有点意思。 最喜欢看某些人气急败坏、口是心非的模样了。 余藻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 但下一秒当他收回视线的瞬间,便看见了自己碗里越堆越满的鱼肉、蟹肉、大虾,又看到佘峋那头空碗里堆满了被完美剔除滑肉的鱼骨头、虾壳、蟹壳,刚翘起的嘴角又耷拢了下来,他有点吃不下去了。 佘峋过白的手上青筋微微凸起,睫毛眨动的频率异常地缓慢,拿出了异常认真又严谨的态度,沉默而又能干地似是在做着解剖学的英俊科学怪人。 臭狗,好神经。 余藻觉得自己很快也会变成那被剥开的大虾。 佘峋分明在干他的业绩,然后又想要和他等价交换地讨要奖励了。 《444个甜甜蜜蜜恩爱大情侣恋爱技巧小指南~超爱的哦!》 什么破东西,他马上就回去狠狠撕了它。 余藻弯了弯眼睛,转过头来,轻飘飘地往佘峋的嘴里怼了一只虾。 佘峋手中的动作一滞,顺从地吸进了虾肉,却也用前排较尖的牙齿磨了磨余藻的手指,叼着很快地转了一圈。 两人在松开的瞬间对视了。 佘峋毫无愧疚,冷漠死板。 他过长的睫毛眨啊眨,擦过余藻收回去的手指,雪色的睫毛似它的主人,也像是一根又一根更小更密的锯齿,在撕咬着余藻的手指,给余藻带来一阵酥麻又刺疼的错觉。 真的像狗。 “小藻,林焱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外头的野狗真的千万不要随便瞎招惹。”之前正在和其他前辈聊天的斯永慈突然看向余藻,开了口,温柔地说道,“真的,它们都凶地很,你对它们好,它们可不懂地感恩戴德,饿地狠了,都爱护食,说不定它们就一个不注意就反咬你一口。” 他狭长的眼睛无奈地弯了弯,里头散着细碎的亮光:“而且就算是被划破了,也要好好处理哦,万一要是被什么生锈的铁钉划破了可就危险了,我看你这随便贴了个创口贴就敷衍了事了,当时第一时间就应该要注意才对,等会我再帮你处理处理?” 余藻了然,斯永慈这明里暗里地分明在说佘峋不称职,他又在扯着大旗想要看戏。 怎么会有人无聊成这样。 “哎,我忘了。”果然,斯永慈轻轻眨了眨眼,笑了笑,微斜着头,“我和佘峋等会还要帮着思齐干活,要不让林焱来帮你?他比我还要细心。” 林焱僵住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1-20 “嗯?”余藻放下碗筷,探出了头,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吃惊的模样。 林焱没有点廉耻心的破心脏,莫名开始发痒,那僵住的脊背也松了片刻。 可下一瞬,余藻却话锋一转,摇了摇头道:“我不要。” “佘峋帮我处理下就好了,谁的责任谁负责咯,”余藻故意伸手抱住佘峋的手臂,蹭了蹭,又转过头来,看着林焱,“我怎么能麻烦跟这件事毫无干系的林焱。” 毫无干系的林焱清楚地注意到余藻隐藏在歉意之下拙劣又可恶的幸灾乐祸,还有那被佘峋侧臂挤压、任其摆布的侧脸。 这幅小(美)人得志的模样,搞得谁稀罕帮他似的。 自己能施舍一点喜欢给他,也只不过是仗着那副皮囊营造出来的乖巧模样。 一旦相处久了,原形毕露,自己肯定完全受不了余藻那丑陋又自私下作的性格。 林焱没什么反应的嗯了一声,看着余藻,居高临下地勾起一抹颇具讽刺意味的冷笑,可他的手又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搭在碗沿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上。 【恭喜宿主,林焱好感度-1,+1,-1,+...-...+...-...+1.5~】 余藻可真的太喜欢这个实时播报系统了,如果能让林焱也听见那就更好了。 他都没法现象林焱的脸色会臭成什么样。 “也对,既然是佘峋做的不到位,这么善良的小藻还愿意给他第二个机会弥补。”斯永慈点了点头,细心地替林焱捡起了桌上的筷子,道“林焱,那你替佘峋和我一起去干活。” 善良,善良个鬼。 斯永慈真脑子有病,这种和余藻没半点关系的词他毫不眨眼的,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还不如趁早走掉躲清净。 林焱看着笑的格外灿烂的斯永慈,打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把把隔壁的林思齐提溜了起来,和他一起先走了。 斯永慈也笑了笑,起了身,一脸无奈地对着余藻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 这头余藻婉拒拍了节目组欲给拍点佘峋给他涂药的镜头, 佘峋憋着一股劲,体贴地上完了药之后,又面无表情地跟他讨奖励。 搞得这伤口不是他咬的一样。 余藻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给他再咬出血来。 佘峋干脆又利落地点头应好,后脚又叼着他的小腿肚给他咬破了皮。 气的他甩了佘峋埋在他腿窝的后脑勺一个结结实实的爆栗。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佘峋一碰上他就跟发了疯似的,沉默又吓人,兴奋到闪过暗红,那眼神让余藻觉得佘峋要把他拆了骨头吞进肚子里去。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症状,实在是太变态了。 余藻都怀疑是不是前身给佘峋下了什么奇怪的咒。 而且佘峋这臭狗的瘾越来也越重了,每次时间越来越长,可他分明还没咬几回。 狗链这里也没法光明正大地买回来。 余藻有点后悔之前答应让他咬那么多次,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只亲一次嘴唇来的划算。他要想个办法,治一治佘峋。 余藻换了条长裤,遮住了被咬的小腿肚,比佘峋后出了门。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这一回头,办法主动朝着他走来了。 林焱,呜,就勉强给他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吧。 最好能打起来,他最喜欢看追求者们为他争风吃醋了。 余藻站在高处,迎着夕阳,对着走过来的林焱笑了笑。腥咸又清爽的海风吹地他黑亮微蓬的卷发胡乱打着转,将亲吻他头顶的漂亮落霞打散,送进了林焱的眼中。 林焱擦过余藻的瞬间,眼睛不小心瞥见了他左侧内臂一小块不太明显的青紫色长痕,那形状分明是男人的指痕。 他的心背着自己又擅自进入了怒不可歇的状态。 “林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余藻突然开口,语气含糊,显地有些过分亲昵。 林焱一瞥,余藻的脸一半隐在阴影处,一半被夕阳亲吻着,像被蒸熟的水蜜桃,明媚又漂亮,而两粒黑黝黝的玻璃珠子里映着的全是自己的身影。 好乖。 林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在这一瞬,两人的身影也随着西斜的夕阳逐渐交融。 可这份亲昵一瞬之间就被吹来的海风给带走了。 “谢谢你,你说的是对的,佘峋对我很好。” 余藻笑地异常甜美的嘴唇在擦过的最后一刻却吐出了这几个字。 【林焱好感度++++2222,-5-5,+2+3......】 伴随着系统抽风的提示音,余藻走掉了。 ** 而后余藻背地里和佘峋打着主意,他要用一次嘴唇抵掉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次数。 佘峋犹豫,面无表情地用那双眼睛冷冷地上下扫着余藻,虽然他的视线在明显最中意的嘴唇处多停留了几秒,可他却也很明显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答应。 于是,在一番威逼利诱的扯皮之后,佘峋同意了余藻临时变卦的毁约行为,只不过这次的时间要延长到半个小时而已,仅此而已。 贪婪可恶的臭狗,给他好好等着吧。 晚饭吃的比较简单,因为他们要为了明天最后一个晚上的烧烤篝火晚会提前先准备食材和要用到的其他东西。他们边准备食材,边围在一起聊点有的没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十一点半,且他们还有越聊话越多的趋势。 一向有时间观念的佘峋暗暗地有点不耐烦了,他站在一旁开始摆弄明天篝火晚会要用的键盘,他面无表情,弹地有些疯魔,琴键按地飞起,更加疯狂的音符随着手指流转飞了出来,哗哗的海风里吹地他衣服灌满了风,他精壮又流畅肌肉线条在风向徒转的刹那若隐若现。 于是余藻非常贴心地给佘峋发了消息:「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往后延,不过你亲的不能太重哦。」 余藻发完之后,熄掉了手机屏幕,抬起头来戳了戳佘峋的后腰,又指了指手机。 琴声停了。 可发出“嗡嗡”声的,根本就不是佘峋的手机。 而是坐在余藻正对面也摆弄着贝斯的林焱。 林焱打开了手机,佘峋也打开了手机。 佘峋眨了眨睫毛表达着他的不解,林焱则不同。 屏幕的白光映地他深邃的英俊五官有点阴沉,他明显瞳孔缩了一下,锐利的视线快要把手机戳破,手劲也大的快要把手机捏碎了。 余藻也拿出了手机,发现发信人是林焱。 哦,原来是他一不小心发错了。 谁叫他们头像长得那么像呢?两人都用的一片黑,谁能分得清楚。 「不小心发错了,你就当没看见哦。」 余藻给林焱发了一条,又转头给佘峋发了本该给他发的那一条。 这回,佘峋那头疯狂的键盘声小了下来,可林焱这头的贝斯开始暴躁了起来。 不一会儿,大家伙都聊累了,天色也过晚了,于是他们都准备洗漱洗漱去休息。 余藻早就洗了澡,就先回了房间。 因为房间里有摄像头,可以放衣服遮住,可遮住的原因一般是因为换衣服,这也就意味着时间不能太长。 于是,佘峋为了更好的体验,搞得跟偷情似的,突发奇想地把地点定在了外头的沙滩上,他上午捕鱼的时候特地考察过了,那头有块非常隐蔽的礁石。 他今晚想吃野餐。 余藻都无语了,他只能深更半夜在接到佘峋的短信后,敲摸溜出去。 至于林焱,余藻知道他就跟在自己身后呢。 毕竟,系统那抽风的好感度播报一直叽里呱啦、增增减减地响着。 。 沙滩上前后距离不远各缀着两小点,一个黑,一个红,正遁着海风往前移动,黑点挪一点,红点顿了一会,往反方向退了一小步,又跟着向前挪了一大步。 深夜,海风有点凉也有点大,吹地余藻的头发飘啊飘啊飘,很快,他看见了在礁石旁边等着他的佘峋。 佘峋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死样子,只不过随着余藻的靠近,他睫毛眨动的频率就更快了一点,像银色的小蝴蝶似的扇啊扇,急切地想要飞到余藻的身上。 “你先亲,别直接咬,那样很疼。”余藻制止住了要凑过头来的佘峋,说道。 佘峋一动不动地盯着余藻的嘴唇,压住了动作,像只乖乖听指令的诚实大狗,冷冷道:“我不会亲。” “你发布会不是很会亲?直接上来就给我啪嗒一口。”余藻有些火了,他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佘峋的胸膛,语气凶凶的,脸上却笑地甜甜的。 占完他的便宜,还敢装傻充愣? 想死是吧? “那叫亲嘴吗?”佘峋求知若渴的问道,银灰色的眼珠轻轻地跟着余藻戳在他胸口上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转着。 “那不然什么叫亲嘴?”余藻反问。 “亲嘴,因爱慕而发生的唇和唇触碰摩擦、吮吸、伸舌头、吮吸。”佘峋顿了一会,似是终于从脑子中掏出了定义,冷冷地陈述道。 “你不是知道?那能亲了吧。”余藻搓了搓被海风吹地呼溜呼溜的手臂,戳胸口的力度更大了,瞪了瞪还一动不动的佘峋,催促道。 “我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佘峋还不动,他冷静地说道,“而且你和我没有爱慕。” 服了,什么叫没有爱慕。 一根筋的臭狗。 余藻受不了佘峋磨磨唧唧的臭模样,点起脚尖,主动亲了上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1-21 余藻的吻又轻又甜,像片羽毛似的点在了佘峋的唇上。 佘峋只觉得像被猫垫子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又痒又没劲又无趣,他对这种产生于情欲或者爱慕的亲吻没兴趣。 但也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点,佘峋嗅到了又香又甜的“肉腥”味。 余藻的嘴唇软,又有肉,就这么咬下去,一定很幸福。 还有藏在口腔里的舌头,佘峋惦记很久了。 保持情绪平淡真的好辛苦。 余藻是个完美的情绪发泄点,比音乐还完美。 佘峋从来都没法忘记,上回咬余藻舌尖时浑身的战栗感和幸福感。 那伤口真的很漂亮。 佘峋雪色的睫毛高高上翘,他反客为主,按住余藻的后脑勺,加深了唇与唇之间的接触,他舌尖向前顶,企图撬开余藻的牙齿,可露出的银色舌钉只一遍又一遍地碾过余藻的唇侧。 它似乎沉醉于唇的体贴和柔软,丧失了斗志力,不愿意攻陷更深一步的湿热领地,压着唇肉,漂亮的银色沾上了湿润的晶莹,在海边的月色下闪闪发亮。 佘峋又用了点力,掐住余藻的下巴,两人的鼻尖时不时都蹭到了一起,可他还是找不到一点缝隙往里撬,因为他发现余藻每次都会在意图进攻的时候,悄悄偏移了方向,挪开了唇。 也正是因此,一枚又一枚亲吻重重地落在了佘峋脸上的不同地方,离地近了,就落在了嘴角,离地远了,就落在了侧脸上。 开胃菜尽管吃的太多,也不会饱,恰恰相反,会越来越饿。 特别是之前已经品尝过佳肴滋味的那种。 佘峋的脸还是冷淡的英俊,只睫毛翘地火急火燎的,泄露了主人的情绪。 这回他把余藻搂进了怀里,一手箍住腰,一手按住后脑勺,咬上了余藻的嘴唇。 撕咬一如既往的粗蛮又毫无章法,打了舌钉的舌头在舔舐着嘴唇,当然这种舔舐的性质自然和带着情欲的那种毫不相干,更像是贪婪又饥肠辘辘的野狗在榨取着猎物的最后一点汁水的那种。 可很快,撕咬变质了。 余藻变成了攻方,他主动伸出了舌头。 它碰了碰舌钉,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和它来了个缠绵又黏腻的交朋友仪式。 撕咬变成了舌、吻。 小舌灵活又乖巧,一下又一下地用柔软的舌尖亲吻着坚硬又冰冷的舌钉,友好地邀请对方与它共舞,四片唇瓣也随着舌和舌的交缠分分合合。 “啵啵——”唇和唇摩擦、触碰、分离,循环往复,海浪巨大的拍大声中隐约夹杂着象征爱慕和情欲的细碎水声。 佘峋愣住了。 一股与撕咬所带来的即时充沛又巨量愉悦感不同,这是一种细密又缠人,持续不断如微小电流般地一步又一步侵袭着感官——最终随着分离时拉开的细长银丝深深地插进心脏,迸发而出的、持续不断地,超出最高峰值,又难以形容的可怕快感。 佘峋在这一瞬间莫名产生了让余藻爱上他,永远离不开他的想法。 他好像永远不会腻。 余藻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唇,挪开了一瞬之间向旁瞥的眼神。 随即,他挑了挑嘴角,轻声地附在佘峋耳侧,黑沉沉的玻璃珠子凝着一层瑰丽的诡云,说道:“咬吧。” 话音落下,攻方变成了守方,守方变成了攻方。 余藻的唇瓣被佘峋吃、地难舍难分,可佘峋却找不到刚刚那种感觉了。 因为,这回余藻没有主动。 可佘峋没办法让余藻主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舌尖还是被咬了,但只咬了一下,就被迫打断了。 因为,林焱来了。 他按照余藻的计划,英雄救美来了。 佘峋被拽开,猝不及防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冷着脸,用舌尖顶了顶上颚,看着林焱。 “你...没事吧?”林焱扭头,看见了余藻红肿的唇和蓄满了泪花的眼眶,他深邃的眼窝下坠着睫毛的阴影,肯定道,“佘峋在强迫你,对吧?” 林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冲了上去。 他收到那条短信后,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就这么意味不明地跟了上来。 说不定,可能余藻是故意发给他的。 这种屏气凝神、偷偷摸摸的跟踪狂举止,几次让他觉得奇怪,觉得自己发神经。可每次生了退意之后,在看见余藻小腿肚上那发颠的牙印时,他的脚又控制着他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余藻到底要干嘛,要亲谁,又是让谁咬他的小腿肚。 可当林焱看见余藻主动敛着眸亲上去的乖巧模样时,脚后跟都在冒醋。 他站不住,想要冲上去拽开两人。 余藻从来没有对他这么乖过。 他隔地不近也不远,但他就是能清楚地看见余藻乖乖垂下来的每一根睫毛、亲上瞬间嘴唇的柔软,以及——粗鲁冷漠又毫无技巧的佘峋。 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不会那么猴急又那么粗鲁。 还有那什么破舌钉,亲起来肯定膈嘴。 可外头愈发交缠的身影和暧昧的水声让林焱一点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匿在另一块礁石后,背脊微僵,青筋凸起,大礁石被抓地嘎嘎作响,不平稳的呼吸和愈发冷凝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个阴暗又下贱、初尝情爱滋味,却空有一身气力没处使的偷窥狂小三。 林焱想走了。 可下一瞬,两人分开了。 林焱清晰地看见余藻被咬破的嘴唇,还有眼角处若隐若现的泪花,微颤的发卷,以及迫于佘峋的胁迫而被迫颤颤巍巍伸出了的红肿小舌。 佘峋在强迫他,在咬他。 余藻在向他求救。 “你也想亲?”佘峋冷淡的声音把林焱唤回了现实。 佘峋扶着身后的礁石站了起来,朝着余藻走去。 “你在强迫他。”林焱向前,挡住了余藻的身影,阻止了佘峋向余藻靠近。 “杜撰,我们双方自愿的。”佘峋眨了眨睫毛,很不悦的频率。 “佘峋,他分明喜欢的是我,他在向我求救。”林焱冷啧了一声,用臂膀撞了撞靠近的佘峋,火红的发耀眼夺目,“毕竟,我没见过谁会喜欢吻技像你这么差、又喜欢咬人的人。” “你是狗吗?”林焱抬眼,嘴角一勾,压低声量道。 佘峋面无表情地凝着林焱,冷冷道:“他喜欢你,也和你接过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1-22 林焱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朝前挥了一拳,却被佘峋避开了。 反过来,林焱的脸侧挨一拳。 林焱擦了擦被蹭破皮的嘴角,冷笑的弧度愈发地大。 他“咔嚓咔嚓”地扭了扭手腕,活动了一番筋骨,伸手挑衅道:“再来?” 佘峋笔挺地矗着,望着林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迎面朝着林焱而去。 从他呼吸的节奏、睫毛眨动的频率,以及处于紧绷状态的颈部肌肉,余藻猜测现在他心里的暴戾因子似乎在狂长,大概原因可能是那破瘾刚上来,却被林焱打断了。 两人都下了死手,拳拳到肉,拳拳往脸上招呼。 脸上的表情也都越来越沉,越来越针锋相对。 真打起来了?他们不是关系还不错吗? 自己的魅力不可能这么大吧? 打得好,林焱给他狠狠揍死着这只粗鲁又贪婪臭狗! 林焱见缝插针抓住机会,给佘峋送了个上勾拳,砸在了佘峋锋利又漂亮的下颌线上。 佘峋棒棒,给他狠狠踹死林焱这个薛定谔的傻狗直男! 佘峋趁自己被打中的瞬间,反脚勾倒林焱的腿,借着惯性重重地给林焱的脸砸了一拳。 余藻静悄悄地缀在原地,擦去眼角的泪,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小抹大仇得报的愉悦弧度。 佘峋和林焱打架还怪好看、怪热血的,不仅仅是因为长在明面上的两张俊脸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还有他们的格斗技巧,以及两人相当势均力敌的格斗水平。 两人迸发的肌肉线条,腰腹部的爆发力,还有看起来越打越激昂的战斗力。 自由撕头花,这才是欣赏美妙□□的最佳方式。 此时此刻,沙滩上的沙子被轻轻吹起,余藻微卷的黑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啊飘,被头发隐隐遮住的眼睛也弯起了愉悦的弧度,他觉得自己可以稍稍爱一爱林焱和佘峋的□□,就一小下。 【佘峋,在遇见您之前,经常去地下拳场打黑、拳。还有林焱,以前被家里面送去学过泰拳,水平也挺不错的。】 脑内的系统突然出了声。 黑拳、泰拳。 余藻沉默了片刻,卷翘的睫毛尴尬的眨了眨,罕见的有点心虚,又有点生气。难怪自己老被占便宜,佘峋把它当猫逗了,戏弄他力气小,喜欢强制咬挣扎的是吧!气头上的余藻冷笑一声,悄悄地挪着脚步地往后退,准备直接丢下两人跑掉,谁知道还没退几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某个人温热的胸膛。 “好看吗?”余藻的耳侧传来了一道语调上翘的温柔轻喃,同时,一道黑色的长卷如蛇信般擦过余藻的颈侧,落在了余藻的胸膛。 是斯永慈。 余藻扭过头,果然看见了一张离自己很近的俊脸。 斯永慈见余藻转头,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形状姣好又狭长的眼弯起,等待着回答。 蛇精病,他怎么也在这里。 余藻没忘记自己在斯永慈面前立的什么人设。 于是他勾了勾嘴角,语调自傲又愚蠢:“好看啊,永慈哥。你看.....林焱多爱我啊。” 林焱此时此刻歪了歪头,抿了抿嘴角渗出的血,又冲了上去,很明显他上头了。 “那佘峋呢?”斯永慈轻轻地笑了笑,狭长的眼一挑,问道,“小藻,你也爱吗?” “永慈哥,这又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余藻往旁退了一步,语气亲昵,但表情却 “我只是想知道小藻的爱是不是很博大......”斯永慈闭上了眼睛,突然伸开双手感受着朝他汹涌袭来的海风,海风拥抱了他,也拥抱了沙滩上的所有人,下一秒,他又倏地睁开眼,笑道,“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不来爱一爱我呢?整个队里就我一个人落了单,真的让我很无聊。” 佘峋和林焱两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余藻这边的异常,更准确地来说,是往沙滩这里赶着的工作人员发出来的响动让他们发觉了异常。 余藻看了眼斯永慈,他对自己温柔地笑了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很明显,是斯永慈不知道什么时候叫的。 于是,尽管林焱和佘峋已经停下了动作,但他两还是被工作人员强制隔开了。 也因为他两周围层层叠叠地围着人,他两,尤其是林焱,根本没法靠近余藻。 整个过程,林焱都只能看见前头余藻一翘一翘、蓬松又浓密的黑色卷发,和一旁笑意盈盈似是在照顾着余藻的斯永慈。 林焱不耐的心情更甚,他凌乱的刘海被还海风吹地缀在眼前,在深邃的眼窝下打上了层阴冷的黑影,眼里射出的冷光看着斯永慈,也看着余藻,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众人被拉到了灯火通明的小屋里。 他们乐队随行的工作人员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明显破了相的两人。 “祖宗,你们两,干嘛呢?”随行的副经纪人看着眼前令人崩溃的一幕,声音有些发颤,“你们在录节目,录节目啊!” “打了一架而已,大惊小怪什么?”颧骨青了一块,嘴角也出了血的林焱坐了下来,不耐烦地打发道。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门外,一点都不理副经纪人。 副经纪人又把目光挪向了佘峋,企图知道点什么。 佘峋顶了顶有些发麻的侧脸,冷冷地垂下了睫毛,看着自己发颤又过于兴奋的拳头,道:“我,正当防卫。” 佘峋的脸比林焱好一点,擦伤也有,最明显的是贯穿下颌线的青色。 “啧,队友之间交流一下不是很正常,你别问了。”林焱没见着人,又转头问道,“余藻呢?” “你两成这样了,那肯定要多把镜头分点给他两。”副经纪人抽了抽眼角,无奈地回道,“助理在带着他们和导演组那边商量呢。” “你们先上个药吧。”副经纪人挥手招呼了助理,“还好你们两都有那么点艺人的意识,懂得护着自己的脸。不过要是为了什么人打架,真的是丢死这个脸了。” “还以为自己十八岁啊,热血沸腾,英雄救美。”副经纪人阴阳怪气道。 “啧,你别碰我。先给那家伙上吧,我不急。”林焱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躲了躲助理递上来的棉签,眼中愈发烦躁。 突然,“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颗蓬松又漂亮的黑色脑袋探了进来,正是余藻。 余藻看着面前肌肉紧绷、青青紫紫、汗水和灰尘满身的两个脏男人,稍稍有点嫌弃。 “正好,余藻,你来帮我上药。”林焱出了声,他昂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正中央的余藻。“人手不够,你这么巧来了,还不快点帮忙。” 此时此刻,林焱一瞬之间充满了生气,他眼睛里很亮,缀着的凌乱刘海也英俊非凡,满身的伤痕似乎都变成了胜利、英雄救美的勋章、卫冕。 “小藻,你们换一下,你帮佘峋上药。”副经纪人也出了声。 余藻站在中间,嘴唇还红肿着,嘴角还渗着血,被海风吹地有些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他的目光、神色。 在空气静下来的刹那,似是有一秒,林焱觉得余藻看了他一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他倾斜。 可下一秒,余藻却听话地,一眼都没看林焱地,走向了佘峋。 留给林焱的,只有他那愈发细长的、根本就抓不住的影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1-23 合着余藻把自己当傻子呢? 林焱看着余藻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反倒吻上佘峋脸的影子,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凌乱的刘海垂头丧气地散在额侧,眼里黑沉沉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一个不服气的可怜落败者。 余藻微微弯下背脊,低下头,轻轻抬起佘峋的脸,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涂了涂患处,又小心翼翼地翘起嘴,吹了几口气。 看上去生怕佘峋疼着一样。 林焱这时觉得颧骨处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比刚被佘峋打的时候还要疼,它一抽一抽地,将这种痛楚上移,移进了眼框,里头眼珠的瞳色因其变得越来越沉。 “我一个男的,你这么轻干嘛?”林焱冷啧一声,一把夺下助理手里的棉签,自己开始给自己上起药来。 林焱胡乱擦了几下,上完了药。 余藻这头还在不缓不慢地进行着,且没回头。为了处理下颌,他还又凑地更近了点,整个人快要贴上了佘峋的脖颈,他蓬松的漂亮卷发也全都往佘峋的方向倾斜,露出了更为漂亮的眼睛。 眼睛全被佘峋占满了,连余光都不曾分给旁人一点,看上去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 对佘峋就一副受气包的乖模样,而对自己就是另一幅牙尖嘴利、张牙舞爪,都是刺的可恶模样。此时此刻,他一拳把佘峋打趴下的心窜地极高。 同时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林焱还是不可遏制地心跳加速了,而与心跳相反的,他的眼神变得森冷,直勾勾地看着余藻露出来的脖颈。 凭什么,他们究竟差在哪里? 自己可没那么下、贱,上赶着当他们感情的耦合器。 余藻嘴里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敢耍他,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余藻。 林焱将高大的脊背靠在上下摇晃的藤椅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眼里缀着一圈又一圈怒不可遏的黑色风暴,他轻轻地看着摇晃的吊灯,英俊的侧脸,明一瞬又暗一瞬,心里不知道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 第二天傍晚,沙滩,篝火晚会。 佘峋和林焱的脸经过也一天,看上去已经好上了不少,而且之后又在化妆师细心的遮掩下和沙滩暗暗的夜色,摄像机里映出的画面很难发现他们脸上有青紫、擦伤。 篝火晚会顺利地进行着,他们乐队也趁着氛围,演奏了首先行曲和几首之前的大热单曲,为下张专辑预热。而余藻在佘峋的协议友好加训下,虽然是音痴,但勉勉强强能浑水摸鱼弹点吉他。 就是弹地久了之后,特别是到了后面的一首快歌时,他的脑袋稍微有点跟不上自己的手。 整个过程中,余藻和林焱居然没有一点丁眼神交流,可林焱分明坐在余藻的正对面。 太过了?还是方向错了? 而且自从昨晚之后,系统的实时播报居然停止了,林焱的好感度没跌也没降。 余藻端起了塑料纸杯,借着喝这一动作的间隙,偷偷瞄了瞄林焱。 可过甜的劣质糖精触碰到了舌尖,腻地余藻皱了皱眉,整张脸皱成了一小团。 因为余藻没法喝酒,这杯里的是李原远特地从村里小超市里买来的盗版橙果粒。 余藻匆忙找水,想要冲散这甜腻的怪味。 一旁的李思远前辈及时给余藻递了杯水。 余藻接过,没有犹豫,立马小小的含了一口,谁知道下一秒,一股辛辣直冲脑门,辣地他直吐舌头,眼泪也被刺激了点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余藻还未来得及控制表情时,和林焱对视了一瞬。 林焱没什么反映,右耳上的黑色耳钉也在篝火下散着冷光,但他不小心看见了被红发藏着的更红的耳根。 “元原哥,拿错了,这是我刚倒的白酒,别浪费了。”斯永慈笑眯眯地伸出手,从愣神的余藻手里捞回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这才是小藻要的水,快漱一漱,等会万一要是又醉了怎么办?”斯永慈利落又体贴地隔着前辈往余藻手里塞了杯温水,嘴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 余藻瞥了瞥斯永慈一眼,对着摄像机也笑眯眯地接过水,道谢,漱口。 酒的味道过于的顽固,就算漱了口,还紧紧地贴在舌面上,无法消散。因此,后半场的篝火晚会,余藻有点心不在焉的。 直到“咚——”的一声,他恍然发现,佘峋居然被林焱和斯永慈还有林齐思三个人硬生生灌爬了下来。 余藻看着倒在桌上,被工作人员架走的佘峋有点懵,但不多。 要来了,好不容易啊,林焱终于舍得拉下那没什么用的破面子主动找他来了。 他轻轻勾起嘴角,起了身,说:“我可能还是被误饮下去的白酒影响了,我的头有点晕,人也闷闷的,想到处走走吹吹风。 于是余藻主动远离人群,越走越偏,往沙滩后头的一处密林里走去,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环境越昏暗,但相对而言,也更加隐蔽。 “余藻,”终于,在余藻惊叹于面前这颗树之壮硕时,身后传来了林焱的声音。 “嗯?”余藻扭头,果然看见了逼近的林焱。 “余藻,你是故意当我不存在吗?”黑暗中的林焱看不清上半张脸,只能看的清他锐利又完美的下颌线,“你最好乖一点,不要满嘴跑火车,我要听实话。” 就是实话。 “对啊,不是你亲口说的,叫我不要纠缠你。”余藻点了点头,仰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很好地在听你的话吗?我这样难道不合你的心意嘛,林焱?” “满嘴胡话,胡说八道,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又爱佘峋,”林焱俯下腰,将唇凑到余藻的耳侧,轻声道,“你的爱情这么廉价的吗?” “哎,我有说过吗?”余藻偏了偏头,眨了眨眼,里头两颗玻璃珠子更澄澈,更无辜了,“我好像有点不太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了哎?” “啧,那你为什么又要用那些幼稚的把戏勾引我?”林焱根本就不让余藻跑,他按下余藻的后脑勺,将他夹在森冷又粗糙的树干和自己胸膛之间。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我不是照你说的,很爱很爱佘峋吗?我不够爱吗?”余藻主动抱住了林焱脖颈,红唇一张一合,嘴角勾起,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哼哼,他就是要狠狠地刺伤林焱的心。 “你敢承认你没有勾引我吗?装无辜的眼神、发错的短信、装醉的胡言乱语、还特地让我看到你被佘峋亲,被他咬。”林焱完全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暴戾迹象,他反倒勾起一抹笑,一点一点抚着余藻的脸,语调格外地温柔,“那样,很爽吗?” 余藻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太对,然后他居然看见了佘峋!! 林焱轻轻吻了吻余藻的唇,又抬起头,往后瞥去,深邃的眼窝下压着一层阴翳:“那我们也来试一试?这回,让佘峋当偷窥的小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