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每天都在刷视频》
1. 变化
上京城。
几个月的风声鹤唳过去,此地有恢复到往日的繁荣之景,即使上层还有什么争夺博弈也都统统归于平静的水面之下,波及不到底层的普通老百姓。
宽阔的大道两侧挤满了做各类买卖的小摊小贩,吆喝声不绝,大道中间人来人往,各式的商队车队混杂其中,端是一片繁华之景。
一队风尘仆仆的车队人马混杂其中,一点都不显眼,更何况特意做旧的马车表面经过这一路的奔波劳累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属于多名贵的木料工艺,四周被骑着高头大马,气质凶悍的护卫环绕,倒是和特意雇了镖师,行走四处的商队一样。
周围擦肩而过的人眼神都不带留下的。
遮盖完好的车窗被偷偷掀起了一个小角,沈莐靠在软枕上,侧着身子,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出生地。
沿街的木质高楼,还有路边的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无比,处处都是生活气息。
“女君在想什么呢?”坐在车内一侧的圆脸丫鬟把一杯温水送到喻莐面前,见喻莐掀了车帘,发呆似得看着外面。
喻莐回过神,接过白瓷杯子,略微苍白的唇弯了弯:“只是好久不见上京风景,没想到和离开的时候无二,咳咳。”
坐在另一侧,相貌秀丽的丫鬟连忙放下手里的纸笔,贴坐到喻莐身边,给她掖了掖被角:“既然风景一样,女君还是先把帘子拉上吧,怕过了尘气,好不容易安定两天的身体又发作起来。”
圆脸丫鬟已经连忙服侍过喻莐喝过温水,压下咳嗽,听着这话也连连点头:“握序说的是,女君还是先把帘子拉上吧。”
喻莐看着不过一声咳嗽就担忧的不行的两个侍女,摇摇头笑:“你们都已经习惯我这身子了,怎么咳一下还是这么激动。”
“再说,我都病过那么多次,生病的规律都出来了,你们还担心我沾了路边的尘气?这次回家免不得大病一场,这点灰尘算什么?”喻莐笑道,“好了,缠珠,去吧帘子揭开挂上吧,这一路上都捂了这么久,也该见见阳光了,上京城大道每天都会打扫一遍,能见到多少尘土气啊。”
喻莐也确实没有说假话,自转生到这个世界,她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是有穿越者前辈到过的,穿越小说中的几大发明几乎都被携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就比如说水泥路。
上京城的几大主干道就是用水泥铺就的,上一朝代,女帝创雍,定都上京,城内的基础设施几乎是做得最完善的,到大虞朝的时候,开朝皇帝就延用下去了。
因着她小时候就长在上京,对这里的生活习惯知道的分外清楚,除开寒冬的每天早上都会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洒水清洁地面,保持地面的整洁。
所以现在开窗户透透气真的没什么影响的。
缠珠和握序拗不过喻莐,依着她的话拉起了最里面的幕帘,外面还隔断着一层阻人视线的薄纱。
喻莐:“你们之前不在上京生活,现在到了这里,以后假期可以多出府去城内转转,上京可和我们在南方生活的风景不太一样。”
缠珠和握序的视线也落在窗外的景色上面,点点头。
“这小娘子可是我先买的!梁尚!”
“那又如何,我出的钱可比你多呢,没钱就滚到一边去!”
“嘿你个烂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鱼姑娘落到你手里还能好······”
“少爷!”
原本和谐的市井气氛被喧嚣声打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不少人人流越过车队,往争吵声出现的地方涌去。
缠珠惊奇地扬扬眉,扭头看向喻莐:“女君,上京城百姓的胆子那么大的吗?”这明显一听就是官宦弟子为了争夺某位姑娘造成的争吵,说不准一下子就演变成斗殴了,很容易波及到周边的平民百姓,而且按着这些少爷的脾性,很容易迁怒到看热闹的百姓身上去,以前在峤南看见的时候,所有百姓听见声儿都是绕着走的。
喻莐摇头笑:“你真以为能在城内生活的百姓真的都是普通平民了?真正的普通平民可进不来内城生活。”
她敲了敲窗檐,很快就有骑着马的侍从过来:“女君有何吩咐?”
喻莐:“林佰,先不去喻府了,我们也看看热闹去。”
林佰应声,扭头驾着马去吩咐车队了。
缠珠握序两人见怪不怪,有什么热闹,女君总是会凑一凑的,反正现在已经到内城了,比路上要安全得多,就是这一场围观下来,到喻府的时间必然是要推迟一点。
争吵事件的地点其实距离喻莐车队不算远,不然也不会听见争吵的声音,沈莐等人很快就到了。
这个时候,两方已经不止是动动嘴的事了,已经开始进入到动手阶段。
喻莐揭开最外面那层薄纱的时候,两位主人公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包括两方各自带来的小斯们也各有对应,扭打到了一起。
原本在这里的小摊也被掀翻了几个,地上一地零零散散的东西,周边的百姓虽然围观,但也怕被殴打到自己身上,退离了好一段距离,不过小摊的主人也只是往周边站了站,面对着一地零碎,倒是看不出来对自己被弄坏的产品有什么心疼意味。
就是因为这空出来的距离,喻莐的车队才有进入停留的空间。
她目光掠过斗殴的两人,落在当做背景板,跪在地上低头垂泪的白衣女子身上。
稍显憔悴的神色掩盖不住女子的好颜色,一身孝服更是增添了几分清冷动人之感,真是应对了那句老话,想要俏,一身孝。
地上的牌子清楚明白的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字。
喻莐收回视线,拉下薄纱,与缠珠低语几句,让她出去转告林佰。
周围其他的百姓见着这车马停留在这里,还以为也是一同看热闹的呢,没想到这车只停了一会儿,那护卫着车队的保镖们就只留下几人,其他的分成两队,冲进那两个纨绔子弟的斗殴场中间,强制性的把这两人和其小斯们给分开了。
“你们是谁?竟然敢拦我!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给我放开!”
“松开!你们是谁手下的人!轻点!疼疼疼!”
两个被陡然拉开的人尚在挣扎之中。
原本因为突然出现的人马被惊到自发安静下来的百姓们也真真切切见到了刚刚因为撕打在一起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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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面容的两个少爷的脸,瞬间惊诧声四起:“这不是梁家那个嘛······”“另一个是丛家的,怎么会是他们·····”看清楚了脸后的围观群众,在瞬间就散了不少。
梁尚扯着脸斜着眼,挣脱了原本就没打算强制禁锢人的侍卫的手,站在原地一边整理被撕坏的衣角,一边等着会出现的人,想看看是谁插手他们两个的事。
丛莘倒是冷静下来,有些心虚之感,他前段时间才被家里管教过一次,挨了顿打,也不想再禁足抄书了。
丛莘抬抬手,对领头的林佰见礼:“不知是哪家帮忙,能否见上一面。”
林佰抬手亮出喻府的牌子,同时沈莐的马车已经到面前了。
“多年不见,小莘都会同人打架了啊。”悠悠女声从马车中传出了,似是感慨似是调侃。
丛莘已经亮了眼睛,扑到马车窗边:“是欢欢姐姐吗?”
“你怎么从南方回来啦?身体可大好?一路上没生病吧?”他在窗边探头探脑,几乎快把脑袋从窗边给塞进去了,但最后也只是隔着薄纱问候。
喻莐看着他小狗模样,轻笑出声,从薄纱后伸出手捏了捏他尚且还有些肉肉的脸:“今天才到上京的,没生病,身体已经在南方养的好上许多了。”
“你怎么又同人打架了?”
丛莘由着沈莐捏,听到她的话,缩缩脖子:“这不是看不过眼吗······”声音越来越低。
喻莐低笑,咳了两声:“我知道,没有怪你的意思。”
梁尚原本还在林佰亮出喻府牌子的时候猜人,现在见丛莘和喻莐的互动已经再无疑问了。
喻莐竟然已经回来了,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
他咬咬牙,扫了鱼怜幽一眼,知道这美人今天是弄不到手里来了,只能忍痛放弃。
但要他见礼是肯定没门的,见着喻莐和丛莘搭话,梁尚冷着脸,带着小斯们离开此地。
喻莐自然不是只注意丛莘一个人的,见梁尚自己离开,停下和丛莘闲聊,转向正事:“那位姑娘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同梁尚争起来了?你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还要沾个好女色不成?不怕把明姨气出个好歹来?”
丛莘低头:“欢欢姐姐你也知道梁尚是个什么东西,他最近觉得花楼里的姑娘不过瘾,专门抢这种清白的民间女子,抢回去糟蹋了也不给个名分,好一点的外室都做不了,更何况进府里当妾室,差一点的直接进了花街······”
喻莐叹气:“好,我知道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也会帮你给明姨解释的。”
丛莘连连点头:“谢谢欢欢姐姐。”
派人把丛莘送回丛家,喻莐直接安排人把鱼怜幽接走,算是表态私下处理,这一场大戏也正式落幕。
围观百姓也散开来,小摊们损失的财务自然有监管人派人上府索取补偿。
高楼上,打开的窗台边端坐着一个长相极为俊朗的男子,桌上摆着小炉茶水,空中氤氲的水汽遮掩了表情。
这个位置正好把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果然······出现变化了么?”
2. 喻家
喻府。
大门口除开望眼欲穿的仆人们外,还有一个穿着绯色锦袍的少年郎,不断在门口转悠来转悠去,看得小斯们眼睛发晕。
喻栯已经从上午结束功课后就在门口等着了,一直等到下午日头都快全部落下去,还不见某人回来,心里又着急又气恼,真不该信喻莐的鬼话,早知道就直接去城外接人了,不是说饭点就可以到的吗?现在怎么还不见踪迹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门口晃荡,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喻栯虽然知道喻莐身边有林佰这个高手保护,还有一堆名为侍从但实则上是军中精英的将士护送,喻莐的安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也难免胡思乱想一番。
毕竟他和喻莐是双胞胎姐弟,他从小就和喻莐一起长大的,也就是这两年被强迫性分开,而且还是让喻莐独自从南方返回上京,以前喻莐在外都有他守护着,现在他又不在她身边,怎么让他不担心啊。
松墨跟在自家少爷身后,探头劝慰:“小小姐肯定已经平安到上京了,说不准现在正在看上京的景色呢,晚一点到也是正常的。”
喻栯瞥了他一眼:“我就说应该我去接的,你们派去的人呢?也不提前回来给个准信。”
松墨无奈,没回来肯定是被小小姐留下了啊,但也知道现在和这位一心想见着自家姐姐,陷在各种担忧里面的少爷说不通,他正准备收回的眼神随意一瞟就见着了远远一队人马过来,瞬间定住,伸手想扯住喻彧的衣角,语气激动:“少爷,你快看!那是不是林佰,是不是小小姐的车队!”
但比他眼睛还快,还要利索的正是喻栯,已经飞扑出去,到喻莐的车队面前了。
其他仆人也都冲进府内通报的通报,前去迎接的迎接,搬东西的搬东西,各有事儿做。
喻莐是被喻栯牵扯着进府的,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明明说好自己亲自去大堂见礼的父母和兄姐。
喻润绩一早就和上官告了假,陪着妻子儿女在家中一起等多年未归家的小女儿。
不仅是喻莐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有些晃神,朱婧恩已经抱住喻莐泣不成声,父亲喻润绩和大哥喻彧也红了眼眶,大姐喻嫽站在母亲和小妹身边,伸手摸着喻莐尚且有些苍白的脸庞,语气哽咽:“还是让动欢先回自己院子休息吧,这一路上定然又吃了不少苦药,团圆饭明天再吃也不迟,总归你现在已经回来我们身边了。”
朱婧恩擦擦眼泪,她很少在人面前失态,今天实在是情不自已,听着大女儿的话,连连点头:“端昭说的是,你先回去休息,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厨房做,让下人端回自己的院子,不用在乎什么全家一起吃饭的规矩,一切习惯按照你之前未离家的时候来就是。”
喻润绩和喻彧也只是想先见女儿/小妹一面,在听妻子/母亲的话后,连忙让行:“是,还是先回院子休息,我们明天在聚也不迟。”
朱婧恩:“渠心,送欢儿回暖苔院,多和小小姐说说这两年府里的事,等小小姐休息后再回来知道吗?”
喻莐看着许久不见的渠心对她温柔一笑,应下娘亲的话:“是,夫人。”
朱婧恩又转头对喻莐背后的两个不怎么熟悉的大丫鬟叮嘱了一番照顾好小姐的话,方才目送喻莐回自己院子。
就这样,喻莐回到家,还没踏进大堂的大门就转到回来自己四五年没有踏进过来的小院子。
还没进院子呢,身边两侧搀扶保护着喻莐的人就迅速换了两个,被洗妆得金两人挤开落到边上的握序缠珠对视一眼,无奈一笑,却也收手把位置让给了两个许久没和小姐见面的人。
喻莐看着这一出大戏,只抿唇笑,也把手给了洗妆得金两人:“不过三个月未见,你们两个怎么还争抢起来了。”
“好了,现在先把胳膊给你们,等一下把腿给她们俩。”
这话说得到有些像是恐怖故事,却也惹得洗妆得金两人脸色发红,但手是不会松开的。
主仆五人便黏黏糊糊地一齐进了室内,还附带了一个夫人的贴身侍女渠心,留院子里的其他仆人相互传递视线。
暖苔院早就按着喻莐的生活习惯,被提前到喻府的得金和洗妆二人布置的和在峤南生活的院子一样,喻莐常用的生活物品,还有积攒的小金库也一早就送到喻府,现在她身体要比前几年好多了,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可能再也不会回峤南城了。
送走渠心后,喻莐被洗妆服侍睡下,握序和缠珠二人一早就被她打发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得忙呢。
“小八,看看今日触发八卦。”喻莐躺在松软的被窝中打开系统界面。
【已打开八卦界面:】
【瓜一:被老鼠叼走的财物
瓜二:我在偷偷看着你
瓜三:我的妈妈是奶娘
瓜四:搬个家可真难】
喻莐大致扫了一眼,心中无奈又好笑,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没习惯小八给出的八卦名字:“全部接收,我明天开始做任务。”
小八:“收到,标注已接收任务。”
喻莐又打开另一个界面,上面只有一个标注着98%的进度条:“终于快开新版块了。”等明天的任务做完,她就能开启异世界视频模块,开开心心刷长视频了,天知道这一天她等了多久,完成了多少任务啊。
喻莐是转生到这个世界来的,她前世就是个单纯的社畜,每天都在为了在一线城市有个自己的小窝辛辛苦苦搬砖,刚刚付完买房子的首付签完买房子的合同,出门就被高空抛物给砸死了。
然后在朱婧恩肚子里模模糊糊有意识的,然后有努力从娘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虽然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但她起码好歹活下来了,有了新的一世,还附带了一个吃瓜八卦系统,能够通过发现瓜,吃到瓜来积攒能量,还可以通过吃瓜慢慢恢复体质健康,还有一个视频子系统,她已经很满足啦。
揣着期待的心情,喻莐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喻莐还是在自己院子里解决的早饭,但接下来就纯粹是忙碌的一天了。
虽然有娘亲姐姐照顾,能不见外人的就不见外人,但有一些亲戚关系不可避免,喻莐回家的第二天,就在家里当了一天的吉祥物,几乎面见了所有推脱不掉的上门来关心她的亲戚,有派人来拜访的,有亲自登门的。
喻家其实算不上枝繁叶茂那一挂的,喻家是勋贵出身,全靠老祖宗保佑,有个公侯的名头,但也代代削减,再加上不旺盛的子孙缘,喻家向来都是一脉相传的,更何况那一脉的子孙都不争气,有痴迷书画的,有游山玩水的,有四处淘古董的,就是没有身具文学武艺才能,能够把逐渐下滑的喻府往上扒拉的人。
一直到喻莐祖父这一代,虽然还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但是祖父能力非凡,又有宣帝赏识,坐到太傅的位置,而后又出了喻润绩这个读书厉害的苗子,一路科举官至礼部尚书,娶了朱婧恩,开枝散叶,有了大哥喻彧大姐喻嫽和喻莐喻栯四人,彻底打破了单脉的诅咒。
不过依着喻莐看,还是娘亲家血脉厉害,家里女孩嫁人生子几乎每次的孩子都是双胎,才压住了父亲这边。
朱家也同是勋贵,但和走下坡的喻家不同,朱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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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旺盛,真正的枝繁叶茂,因着女孩子体质的缘故,求娶人颇多,但是朱家对自家弟子要求严苛,对想娶自家女孩儿的外人更是挑剔,所有族中弟子不说各个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但纨绔子弟是绝对没有的,姻亲也是绝不会拖后腿的那种。
喻莐昨天遇见的丛莘就是她娘亲姐妹的儿子,嫁给了长公主儿子做妻子。
所以今天见面的亲人几乎全都是朱家那一脉的。
除开朱家,还有已经和大哥结亲的卢家,大嫂最近害喜害的厉害,暂时回去娘家住两天,所以昨天才没见着。
同大姐定亲的藤家也上门送礼探望过,只不过两家还没有结亲,不宜太张扬,只是让下人送的礼。
喻莐就在这一天里,又重新体会到了小时候背家族背景关系的痛苦了。
夜晚,晚饭过后,喻莐被爹爹娘亲拉倒书房密谈,一直黏在喻莐身边的喻栯都被朱婧恩无情的赶了出去,喋喋不休围在书房外惹得大哥喻彧把人拉去检查功课。
喻莐看着以说事为由把自己带进书房,但真正进来后却一声不吭的夫妻两人,还是选择自己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爹娘,你们是有什么事想要和女儿说吗?”
朱婧恩看向喻润绩,垂下眼,已经开始用手帕压眼角了。
喻润绩皱着眉,不敢看喻莐,长叹一口气:“欢儿,你知道家里为什么一定要你赶回来吗?”
喻莐笑了笑,坐到朱婧恩身边,挽住娘亲的胳膊:“当然是你们想我啦,我的身体已经大好,可以长居在上京才会回来的啊。”
“而且先皇不是刚刚去世吗?虽然戴孝轮不到我,送灵我们官员亲眷不都是要去的吗?我是喻家人,自然也要去啊。”
看着喻莐天真的模样,朱婧恩已经落下泪来,又扭过头收拾好表情,她眼带痛惜,看着自己尚且苍白的小女儿,揽过她:“不只是这样的,先皇去前下了旨意。”她语气哽咽。
喻润绩看着妻子的模样,不忍让她说下去,接过话头:“赐婚给你和太子殿下。”
喻莐一怔,反而笑了:“太子殿下姿容如玉,威仪秀逸,爹娘为何做这般模样?”
“况且,我同太子殿下也并非不相识,他人性情温雅,尚且未婚,身边连个侍妾也没有,大哥与他还是好友,是不少闺秀的心仪之选,先皇直接下旨,倒是让我捡了便宜。”
她看着仍旧悲伤的父母,调侃:“难不成是觉得女儿配不上太子殿下不成?”
朱婧恩难得瞪她:“胡说!我女儿没有配不得的人。”
她说完也心疼的拥住喻莐:“欢儿,这场赐婚,不是单纯的赐婚啊,是场博弈啊,只是为什么要把你这个无辜的人给搅和进来,先皇他······”
喻莐听着朱婧恩语气转变,阻住她未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博弈又如何,太子殿下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夫君的好人选,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喻润绩和朱婧恩愣愣的看着喻莐,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朱婧恩闭口不言,只用帕子压着涌出来的眼泪。
喻润绩看着这个自小离家养病的小女儿:“如果你不想,我再去想想办法。”
喻莐笑着摇头:“我玩乐了这么久,几乎走遍南北,看遍山河美景,现在该承担责任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逃避。”
她看着父亲:“更何况,皇命难为不是吗?”
“而且我这样的身子,嫁给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喻莐看着朱婧恩掩面,抱住她:“开心点,我嫁给太子,等他登基以后可是皇后呢。”
3. 刁奴
喻莐同父母名为闲聊,实则密谈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传达清楚的事情,在父母的痛惜下辗转许久。
她一出门就撞见了坐在连廊亭中的喻嫽,两人一对眼,喻莐就知道了,看来姐姐也是知情人之一。
二人不约而同的略过这个不能涉及到的话题,在月色灯火下携手走出主院。
喻嫽牵着小妹的手:“我知道你是最不耐烦这些事情的,今天上门来的人都齐全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好好在家里养病休息,有什么事情借口养病直接推脱掉就是,我和阿娘都会帮你应对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喻莐纤细修长手指,叹息:“这路上辛苦你急着赶回来了,明明是这样的时节。”
喻莐:“先皇去世的急,我作为官员亲眷,总归是要回来的,这样大的事情,不能用养病推脱,就算是病死在路上也要把尸体拉回来,朝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家呢。”
喻嫽听到半路就觉得这话不太对,想拦她却没拦住,蹙眉手动闭嘴:“呸呸呸,你这说话百无禁忌的坏毛病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在南边没人教训你,大舅舅大舅母宠得这般口无遮拦,小心叫阿娘听见训你。”
喻莐嘟嘟嘴把喻嫽放在她嘴上的手顶开:“知道啦,小管家婆,要当新娘子的人都这般啰嗦吗?”
她低声嘀咕的话引得喻嫽两颊染上羞红,作势要打她:“怎么越发顽皮了,这是你应该对姐姐说的话吗?”
喻嫽的手从来不会真正的重力道落到她身上,顾忌她的身体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喻莐连忙假装求饶:“好,好,我知错了,知错了,姐姐。”
两个小姐妹难得相聚,一场玩闹又找回了昔日斗嘴关切的气氛。
喻莐转回话题:“姐姐,你和藤家公子的好日子已经定下了吗?”
喻莐是八岁被送去南方养病的,她的身子不适应北边干燥寒冷的气候,到如今,姐妹二人分开快有七年了,虽然期间书信来往密切,也并非再未相聚过,但很多事情是书信难以代替的。
喻嫽长喻莐三岁,对唯一的妹妹也是宠爱非常,更何况喻莐体弱,两人又是同一性别,从小二人的关系就非常要好,喻栯这个同胎出生的弟弟为此嘀咕了不少次。
喻莐在南方四处闲逛的时候,突然听着姐姐同藤家定亲的消息,惊得不行,连忙拖着病体回了一趟上京,暗中考察了一番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姐夫的家伙,算是勉强能够和自己姐姐相配。
如今喻嫽即将年满十八,算是婚期将近,但具体哪个月份喻莐并不清楚。
喻嫽:“原本是定在开年三月的,但可能会往后推迟,三四月都会忙着上面的事情,几乎所有官员世家的嫁娶事宜都要顺延至五月后吧。”
谁能想到先皇急病在年末去世呢,太子殿下现在尚未登基,国家未稳,肯定是要先紧着这头忙。
喻嫽说着,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有些忧心的看着喻莐:“欢儿,据说新皇登基,是和娶亲一起举行的。”
“你的婚事应该快了。”
喻莐神色平静的不像是听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反倒笑了:“那倒是好笑了,我这个妹妹还在姐姐你前面出阁的呢,这要是让眉先生知道估计又要感叹一番道德礼仪。”
喻嫽看不出来喻莐的高兴与否,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聪慧异常,心思敏锐,不是那种学什么立马就会的天授之人,没有深入了解的人只能看出表象。
外人皆知,喻家二小姐从小就是一个病秧子,磕磕绊绊,汤药不断才被喻家精心养到现在,为这这个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长辈也对她格外宽容放纵,所有在京中的一众风采各异的闺秀中,既无颜色也无才学,唯一能称赞一句的就是她格外喜欢施粥布膳,怜惜贫苦百姓,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性子良善,当然也可能是喻家给自家孩子营造的名声而已。
但真正熟悉了喻莐的人才会知道,她仿佛是天生了解人性一般,对身边所有人都了解的透底,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池清澈地能够见底的泉水,猝不及防就能被说出心底的秘密。
也还好喻莐自己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对别人的老底更是冷漠,也可以把自己掩藏的很好,不然喻家人还会多费一番心思。
喻嫽有时候为这个妹妹担心的时候也会想过,是不是就是因为喻莐过于敏感才会让她天生心思过重,以至于伤身。
听着喻莐的话,喻嫽笑着摇摇头:“怎么越发促狭了,眉先生早不教书了,你还记着他呢······”
“下作的小娼妇,你现在是找找帮手替你出头了是吧,你也不看看我李杏是谁的人,就凭你后面这个,还能护得住你······”
“任凭你有谁撑腰,这凡事都需要讲一个理字,没得欺负人的还能在夫人老爷哪里得理!”
“水芽你别怕,我今天就算是闹到夫人院里去也不会让你去做那种腌臜事儿·····”
喻府是世袭的祖产,从原本人口旺盛到现在人丁稀少,也因为家里人都喜欢安静,地方又大,所有人居住的院子都划出了很大一块地,老爷夫人的主院和少爷小姐们的院子间隔并不算近,一路上阁楼亭台,连廊水榭,风景虽然不错,但也堪比九曲十八弯,需要走不断的距离。
喻莐小时候倒是经常和喻嫽喻栯一起在这种地盘玩捉迷藏,地形复杂难找,有趣的很,但最有趣的,还是这些隐秘的地方最容易出现八卦,能够养活她和小八。
这不,她刚刚回来就有新事儿出现了。
喻莐收起嘴边若隐若现的笑意,看向已经面无表情的喻嫽。
两人身后一众跟随在身边的丫鬟们鸦雀无声,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不少。
自从大小姐被夫人带着管家后,府中甚少出现这样丫鬟仆妇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争端的事情,难得出现一次还正巧撞到了小小姐面前来。
李婆子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支使一个普普通通的干粗活的小丫鬟,还能被人给发现,这个人竟然还会为了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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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顶撞她这个大少夫人的奶娘。
“闹到夫人院里?”她阴阳怪气,冷笑着斜视藏在阳蛾身后的瘦小身形,“那你要问问这个小娼妇有没有那个胆子了,没准人还不愿意你出这个头呢。”
前一句自然是对阳蛾说的,尚且还存有几分客气,但对那身后的小丫鬟语气就格外恶劣了:“还不快给我滚过来?水芽,你也不想有些事情真的闹到夫人哪里去吧?”
阳蛾听着这话,皱皱眉,感受到被护在身后的人的动摇,心思一转,大概明白是有什么把柄被这老婆子拿捏到手里来了。
她攥住水芽的手腕,扭过头,低声:“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这老婆子抓到了?只要不是背叛喻府盗窃之流的大事,我都能在小姐那里给你求求情。”
“你也知道我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我们小小姐是再善良不过的人了,夫人大小姐也都宠她,只要你老实交代再认个错,她肯定会从轻处罚的。”
她见水芽有些动摇,咬咬牙:“你以后总不能真的跟着这李婆子,去陪她儿子那些地痞流氓吧?”
李婆子原本还冷眼瞧着这阳蛾诱哄水芽,听到波及到她儿子身上去瞬间就炸开:“你当这小娼妇是什么清白人?和那相好的私定终身,那叫一个缠绵啊,我儿子是地痞流氓,我还嫌她不干净呢!”
说完辱骂不断,不堪入耳。
阳蛾恍然,皱眉看已经泪水涟涟的水芽:“你是同外男有私情?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
水芽拼命摇头,把事情全部都抖搂出来:“我和童哥只传过几次鞋袜,是偷偷见过几次面,但都是在街上见面的,绝对没有做什么不清白的事情,阳蛾姐姐,你信我!我和童哥是一个村出来的,他对我照顾颇多,一心在外面学手艺挣银子,想把我赎出去·····”
阳蛾懂了,是一对苦命鸳鸯。
她扭头:“水芽的事我自会去和小姐说,就不麻烦李婆子你操心了,人老了还是老老实实少造点孽,小心下辈子投去畜生道。”
李婆子已经很少见这样的小丫鬟在自己面前这样硬气了,瞬间气上头:“好好好,等我回去定然要和少夫人说道说道,喻府的丫鬟这么没规矩,不仅能指着我鼻子骂,还能光明正大的做些下贱勾当。”
阳蛾已经准备带着水芽走了,听见这话,怒极反笑,也把原本不打算用上的把柄用上威胁过去:“也不知道是谁巴巴地把女儿送到我们暖苔院,不就是见女君不在,好偷懒么,偷懒还不算,还手脚不干净,院子少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谁干的好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来管我们吧。”
李婆子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只想先把火气给发出去,高声:“别以为你是那病秧子院子里的丫鬟就能到我面前耍脸面,我辛辛苦苦把大少夫人奶大,大少夫人在我面前都要敬我三分,你算是哪根葱,你那被赶出喻府不能回家,短命早死的小姐又是什么门面上的人物?能和我们少夫人比?拿她两个东西怎么了,有钱没命花的东西!”
4. 春日宴
“住嘴!”就在一众丫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怒极的喻嫽已经抬腿快步走了过去,“琉帛,碧珞,带人把这刁奴给我绑了,送到主院去,把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阿娘。”
刚刚还在叫嚣的李婆子见到喻嫽喻莐两人,已经软在了原地,回过神立马开始求饶,被毫不手软的喻府下人干净利落的堵住嘴绑走拖走了。
阳蛾见着喻莐眼神一亮,连拉带拽的把身后的水芽一起拉着,凑到喻莐喻嫽跟前来行了礼:“女君,大小姐,这李婆子实在欺人,她竟然想让水芽······求女君做主。”
喻莐把她拉起来,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看向喻嫽:“看起来你今天大概是暂时陪不了我一起休息夜聊了。”
她看了着怒意尚未消散的喻嫽,扭头吩咐:“阳蛾,你带着水芽随阿姐一起去主院,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说清楚了再回来。”
“阿姐,你快带着阳蛾水芽两人赶过去,你刚刚绑走的李婆子毕竟是大嫂的人,要是一时处理不当,大概会伤了大嫂的颜面,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
喻莐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阳蛾都求到我这儿了,我看她这么关心水芽,等事情结束后,我那里不是正好空出个位置,就让她来我这里做事吧,免得以后再被什么厉害的婆子给欺负了。”
喻嫽思绪一转,知道了喻莐的想法,大嫂性格一向强势好脸面,动了这个李奶娘,虽然她们占着道理,但难免损了她的颜面让她不舒服,她不能对丈夫的两位妹妹做什么,还不能让起因人一样不舒服吗?
不是说真去为难一个水芽,但她现在可揣着金蛋呢,她稍稍表表态,下人看看脸色稍微挤兑一下水芽,水芽日子都会难过。
喻嫽叹了口气:“好,你呀,不要真和她对上,虽然先皇去世,卢美人和卢家都翻不起风浪了,可小姑子迫害怀着身孕的新嫂的名头就够你吃一壶的,知道了吗?”
见喻莐乖巧点头应下,她才把柔弱的妹妹交给了缠珠洗妆,好好叮嘱一番把人安安稳稳的送到家后,才带着阳蛾水芽,步伐匆匆的赶回主院。
喻嫽一走,刚刚还灯火通明,仆从环绕的连廊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暖苔院的侍女们。
洗妆在喻莐左边亦步亦趋,语气恨恨:“这老婆子真是该死,大庭广众的都敢诽议到女君头上,可见平时是个什么态度。”
缠珠也贴在喻莐另一边,语气倒是甜蜜,说得话却让人冒冷气:“女君,反正这老婆子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府里还不知道要让夫人大小姐多烦心,不如我们直接······唔!?”
喻莐随意收回刚刚掐住缠珠小嘴巴的手,一派坦然像是没做过这事儿的似的:“怎么还是这么个法外狂徒的样子,我记得我有给你们培训过啊,这么杀气这般重?”
“卢家倒台不远了,这位大嫂的罪行可掩盖不住自然也会一同被清算的,这李奶娘自然也会跟着一起死,根本不需要你在中间搅合,这样还脏了手。”
缠珠和洗妆虽然还是对那李奶娘不干不净折辱女君的话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定然要叫她吃点苦头,却也把喻莐的话听进去了,自是暂时按捺,怕牵连到女君身上。
缠珠另起话头:“女君还没看过这两天别人送的礼吧,得金她们都整理出来了,里面可有惊喜呢······”
其他丫鬟们也时不时提上几句院里的事情,一群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喻府二小姐一路奔波劳累,还撑着身子见了不少来探望的人,夜里重病急请了大夫的消息在上京扩散,不少想要发出的宴会帖子也就此搁置下来。
喻莐这病一养就养了将近半个月,一直到三月,别说喻府大门,连暖苔院都没有出过一步。
而名为养病,实则瘫在床上刷娱乐短视频的喻莐终于被知道她身体早好了,只是惯着她让她在家里放松的喻夫人给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
朱婧恩坐在女儿布置暖和温馨的卧室桌边,把服侍喻莐的侍女们支使的团团转:“嗯,这件衣服还算不错,放到你衣柜里去,下一件。”
喻莐哈欠连天,呆呆木木的被服侍着穿上衣服,被被脱下衣服,昨天晚上,不小心刷视频就超过十点了,大早上迷迷糊糊还没醒呢,就被亲亲阿娘从被窝里捞出来试新衣服。
被折腾着也没了睡意,喻莐洗漱干净,贴着朱婧恩撒娇:“阿娘,你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呀?”
朱婧恩扬了扬细长的眉,一张端庄秀美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早上?欢儿你在南方的时候也是这么睡的?都快巳时了,午饭的时间都快到了。”
喻莐讪讪,这不是一直在床上养病吗,她身边的人都是由着她随时起床的。
朱婧恩看她这表情就知道了内情,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担忧,暂时放过她:“好了,快起来换衣服吃早饭,顺便挑两件过两天赴宴穿的,搭一下妆。”
喻莐用帕子擦过脸,彻底清醒:“什么宴呀?我也要去么?”
朱婧恩:“宫内的春日宴。”
三月三,天气晴好,暖阳高照,出行方便,想找个借口都不太合适,如果从上京天空往下瞧,不少高官的马车都出了府,向着皇宫聚集。
喻莐老老实实地背着自己弱不经风病弱闺秀的人设,随着娘亲姐姐一同赴宴,顶着各位夫人的重重眼神压力,挨个见面行礼。
前朝穿越女帝影响力颇高,一直延续到今朝,男女大防没有喻莐前世看的小说里的古代社会严苛。
春日宴是朝中各位高官直接带着府中家眷一起就席的。
喻莐忽略过从四面八方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安安稳稳的坐在席中,看着面前清清淡淡,正在冒着热气的小火锅发呆。
大概是小说世界的缘故,不少不该出现的食材也出现的这片大陆上,穿越女帝带来的新产物都用不着喻莐来个发明创造了,就比如面前的这个小火锅,鲜美的菌汤飘荡在鼻尖让她想到前两天拿到手的好东西,馋了。
用眼神示意握序给她下菜。
头顶上大人们的激情交锋就当是给她下饭的小视频吧。
三月份根本就不是举行春日宴的好时间,如果说南方还能勉强沾一点踏青的边,但是他们这北方地界,三月份也还都冷得很呢,往日的春日宴也都是举行在四月初,哪里会向现在一样提前了快一个月呢?
现在宴席之中应邀的官员,无一不是朝中重臣,牢牢占据着实权呢,开这场宴会,谁心里不清楚还不是另有目的。
尤其是在先帝急病去世的情况下,现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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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德才兼备,名正言顺,但朝中可并非都是他天下,还有不少人押宝给其他皇子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备受先帝宠爱的梁王呢。
不少官员眼神打量着最前面说过场面话开始宴席后就安静不语的太子殿下,再看看下面一边同梁王谈笑风生的大宦官琼郑,以及一派依附其的大虞官员,还有另一边敬酒闲聊的数一数二的大员,生怕上面突然就搞一个什么夺位之争,一直提着心神。
值得庆幸的是,一直到宴席结束,也没出什么乱子。
太子殿下接见了特意从地方奔来拜灵的官员,这场春日宴,实则也是一场接待宴。
几位皇子对太子殿下不说恭恭敬敬,也是规规矩矩,梁王也不过是阴阳了两句,不比往日先皇在世时候的张狂模样,就连他背后的琼郑也是一派老实,倒是让不少官员押宝其他皇子的官员背后出了一身汗,难道琼郑也倒向太子殿下了?
不能吧?他不是梁贵妃的人么?梁贵妃和先皇后可是有生死大仇的呢,他要倒,太子殿下难道就会放过他?
因着后宫没有主位,今年的春日宴则是由大长公主主持。
饭后,大长公主带着官员女眷们去赏春踏青,虽然时气不对,但这不是还有花房吗,也算是沿袭了往昔春日宴赏花的习俗。
喻莐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娘亲姐姐身边,决定半步都并不离开,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完全就是小说里事故的高发场合,可别被人暗算了。
皇宫花匠能力不错,这样的冬天都能栽培出一众花团锦簇的美景,在经过工匠们的巧手布局,冬日还没过去,原本的枯榭凋零之景已经被春光美景取代,让冬天在家憋着的一众女眷洗了一番眼睛。
喻莐听着姐姐同手帕交闲聊,自己靠着栏杆发呆。
她小时候体弱,一个月能生两次病,一次就病上半个月,也不出喻府大门,和上京城中的闺秀们完全不熟,同龄人也不爱带她玩儿,后来离京,更是直接没了联系。
她后来在南方倒是有了一个至交好友,不过这人不爱回京,比她更爱四处逛,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地儿呢。
“啊——”尖细的惊叫声不仅惊了一众夫人们一跳,也把刷视频的喻莐唤回了神。
喻莐吸了口气,果然,她就说吧,这种宴会就是事故的高发地。
大长公主就在另一边的亭楼,听到尖叫声脸色一冷:“把那个宫女给我带过来。”
这个亭楼地势高,下面发生的事情净收眼底,大长公主盯着从假山中窜出来的蓝衣宫女,面色不善,宴会都快结束了给她来这出:“再去看看那个里面有什么鬼,一并捉了来。”
很快,那宫女被周围站岗的侍卫给拖着过来了。
只是被派去查看假山的宫女嬷嬷一个白一个黑着脸回来的。
嬷嬷凑到大长公主耳边说了两句,众人就看着大长公主尚且有两份不耐的神色转暗,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混账东西!”
惹得已经密切关注这事儿的人又多加了了两分好奇。
不过喻莐已经解惑了,她装作轻咳,用帕子及时捂住了已经到嘴边的笑声,面前的八卦屏幕上已经挂上了新瓜的震撼名称——卢美人的肚兜还挂在那太监腰上呢!
5. 心声
“卢美人胆子这么大的吗?先皇才刚死,就敢和人偷情?偷情的对象还是个太监?”
一道带着惊讶还有有点兴奋?的女声在奚珵耳边响起,就像是站在他身边说话的一样,他原本垂下眼皮安静听面前几位大臣激励探讨政事,听到这道女声都不由得揭起眼皮似有若无的扫视了一边四周。
他自己掩饰情绪表情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不会让这些大臣看出什么,倒是其他人,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女声,以及其中的内容,惊得变了一下颜色,让奚珵留了心,记了人。
宴席中的女眷们去赏花,剩下的重臣们就直接开始转移阵地,临时加了个班,现在一众人已经挪到了往日先皇议事的议事厅去了。
小议事厅议事的时候很少留人在里面伺候,宫女一般都不会进去,太监伺候皇上笔墨旨意,到这两朝实力扩张,反倒有了实权可以参与进议事。
喻莐这边已经在大长公主抓人审讯两人的背景下眼疾手快地接受了任务,在大长公主盘查的时候一边听那边的盘问结果,一边看着解锁的瓜【详细版】文字内容对应那边审出的问题,心中吱哇乱叫,惊叹不已。
“啧啧,两个人衣服都没剩两件呀,就这么被拖出来了?”
“这小太监长得不错啊,卢美人眼光还怪好的······”
“哇哦,怎么突然捅刀子了,这小太监是谁的人啊,勾着卢美人在这个时候搞事情,也难怪直接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不过卢美人是真喜欢他啊,看这伤心的模样······”
“哎,小八,你说这小宫女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这卢美人和小太监选的地方还挺隐秘,如果不是她那一嗓子,我们还发现不了这事儿呢······”
那道突然出现的女声不断传来,已经从一开始的稍微活泼逐渐变得十分激动了,奚珵这边以因为大长公主的及时通报,殿内原本商议政事的人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奚珵看着面前因为女声出现或惊悚或惊疑不定的面孔,锁定了几个人。
已经面露纠结的宗正奚斐,他是上上位皇帝的兄弟,年岁颇大,但同之前两位在世的皇帝关系都还不错,主要是奚斐作为皇室中人,性情温厚,喜诗书山水,无野心,这点最重要,今日过来是来商谈一下之后的登基事宜的。
太师父尧,文官之首,朝中脊梁,但因为年龄和身体的缘故,早就不参与政事了,只是他影响力颇大,还退不了。
首辅大臣齐枢岑,他父皇的心腹,官位不高但很受信任,手握实权,也确实是有才干之人。
还有六大部的尚书们,守卫上京城的武官们,以及权宦琼郑。
奚珵目光一一划过面前的人,能听见声音的,好像就五个人,奚斐,父尧,齐枢岑,大将军鲁狄,还有他。
其他人好似根本就没听到一般,奚珵想着,又否了,不,大概就是没听到。
他思忖着,难道能听见这声音的人还会被筛选一番吗?
那筛选标准呢?
因着两件事情的到来这小朝会也最终没能开下去,奚珵顶着其他大臣们奇怪疑惑的目光,点了能听到的几人留下,其余人可以赏花去了。
等人一散,向来憋不住什么话的鲁狄已经莽然开问了:“你们都听到了吧?那个女人的声音?”
奚斐摸了摸自己修长的胡须:“是,应该是同昭平一起赏花的某位女眷,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怪还是天恩。”
鲁狄皱眉:“不过一些污秽绯事,让我们听到能有什么天恩?”
齐枢岑已经看向了久久不语的奚珵:“听内容不像是能够直接说出来的,反而像是这位女眷的心声,她似乎对卢美人的事情很感兴趣。”
奚珵却看向太师:“太师,您看?”
父尧沉思:“剔除话中她自己的想法,这女声好像是在同另一人说话一样,你们还记得其中是不是说了一个名字,小八?”
经过太师这么一提,其他人也想起来了,还真有小八这个名字。
奚珵淡淡:“她或许是在同另一个东西聊天,情绪才这般激动,想法也很多。”
不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连续不断的女声已经在耳边炸开。
“我就说这小宫女不简单吧,已故淑贵妃宫内的宫女,但我记得这卢美人可是淑贵妃一手举荐到先皇面前去的,这小宫女怎么背后捅卢美人一刀啊?她和卢美人难道有仇?”
奚珵抬了下手,示意一群正在认真听着话中唯一一个拧着眉想开口说些什么的鲁狄先闭嘴。
“小八,打开这小宫女的详细信息我看看。”
耳边安静了两秒,但现场也无人说话,都在等这女声的结果出来。
卢美人偷情在这一干历经风浪的重臣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大长公主自然有手段处理,不过这牵涉到隐秘那就不同了。
“嗯?这小宫女叫垂依,原本在膳食房做事,做错了事才被淑贵妃接走放到自己宫内,此前同卢美人并无交际,啊?卢美人估计都不认识她,这怎么拼着一条命也要把卢美人的丑事给揭露出来啊?这种宫廷丑闻发现的人也很可能搭进去一条命啊,真奇怪·····”那声音嘀嘀咕咕说道。
“不行我再看看,她入宫也没什么主子,背后十分干净,只对淑贵妃一人忠心耿耿,哇,那就是淑贵妃同卢美人有仇吗?”
“可还是那话,卢美人可是淑贵妃推到老皇帝身边去的,在淑贵妃病后,都是卢美人帮她固宠的,梁卢两家关系可是好的不能在好了,不然我家也不会天降那边个人物,可怜了大哥,也牵连了大姐急匆匆的就把婚约给定下了······”那声音说着说着,内容就拐了个弯,语气恨恨。
奚珵同身边坐着的几位对视一眼,相互都看出了惊喜,这女声的身份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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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落了。
“不过这淑贵妃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小宫女要对卢美人下手怎么不早点下?而且如果真的是淑贵妃吩咐垂依暗算卢美人的,那她俩之间是有什么大仇呢,死也要卢美人一起陪葬?”
几位听着这声音,默默想着,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小八,小八,打开淑贵妃同卢美人的事件薄,我要挨个查,我有种预感,卢美人说不准手里有什么淑贵妃的把柄,如果弄清楚了,梁卢两家保不准让他们喝上一壶好的。”
一群大臣默,看来是同梁家有仇的啊,好像仇还不小。
奚珵沉思着,听到这话,瞬间抬头看来一下面前的大臣们,眼中恍然一闪而逝,原来是这么个筛选机制啊。
先皇尚在时期,格外宠爱梁贵妃,也偏爱梁家,纵容梁家弟子在上京城张扬跋扈,伤了不少无辜百姓,甚至还伤了不少官宦子弟,但因为偏爱,不但不惩戒还多有袒护,使朝中民间怨气横生,还是太子上奏,联同百官弹劾梁家,最后虽然也给出了答案和解决方式,在京中设计监察人员,帮助百姓防止其遭受生命和财产的迫害。
但也彻底得罪了老皇帝和梁家,太子之位几欲动摇,如果不是奚珵从小就才能出众,在民间颇有声望,也受百官维护,还真能被盛宠时候的淑贵妃梁王逼下太子位。
梁家造的孽,得罪的百官不算少数,最狠的就是面前这几位了。
宗正家一脉的女孩子被赐了婚给梁家的子弟,估计原本是想着结两家之好的,但那子弟过于混账,在那闺秀嫁过去后,先后爆出三个私生子,一堆的红颜外室,纵容宠爱的妾室欺辱夫人,宗正家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不到一个月就据说重病身亡了。
鲁狄家新一代的小辈武艺出众,很有已逝的老祖宗风采,族中很是看着,大概是想着接鲁狄的班的,不料被梁家小儿强压着比试马术,摔下来伤了腿上经脉,鲁家就此失去了一个好苗子,对梁家恨的不行。
齐枢岑,梁家为了空出齐夫人的位置,暗中对齐枢岑青梅竹马的夫人动了手,虽然被齐枢岑及时发现,没有伤及性命,却也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让他至今未能有子嗣。
父尧家里倒是没有什么人被梁家害,但是他看中的好弟子被梁家人逼出上京,不得回京,许久未得见面,也是他心中一大痛。
虽然梁家淑贵妃死后气焰小了不少,也在派人同各家陪过罪,但有些事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我看看,”喻莐知道能抓住一个淑贵妃梁家的把柄后单纯想要吃瓜的心也淡了,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在大篇的文字记录中查阅着,就怕放过某个细节。
“某某下午,卢美人体感不适,招来某位卢家太医查看病因,得出二月孕信,隐瞒上报一月孕信,随后在晚松竹楼同新宠王美人争执流产,帝大怒,赐死王美人,对卢美人宠爱更甚······啊?”
6. 私情
吃到大瓜的喻莐精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了记录一眼,反复翻了翻,发现自己真没看错,急敲小八:“小八,小八,是我眼花还是你记错了?卢美人的孩子不是老皇帝的啊?”
不仅是喻莐精神一震,就连在前厅一众坐着喝茶听心声的大臣们,喝茶的时候陡然听见这么个消息,差点被茶给呛死。
喷茶的喷茶,呛到的呛到,现下几人都快坐不住了,一个个眼神掩饰不住地飘向扯着自己胡须手微微颤抖的奚斐和端坐着的掩饰能力极佳八风不动的奚珵,两个奚家人可谓是两种态度。
向来温和的奚斐现在脸上平静的表情都有了几分怒意,皇家威严向来不容侵犯,更何况皇室血脉,卢美人胆子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身在后宫都能给先皇带绿帽子,还差点诞下非皇室血脉的孽种。
小八原本和喻莐一起开心吃瓜的,听到喻莐的话,立马保证:“绝对是真的,你往前再翻翻,说不准还能知道谁是孩子它爹。”
喻莐眼神一亮:“快快快往后翻翻,也不知道她对象是谁?不过这卢美人不如菀菀小眉啊,竟然没想保住这孩子。”
其他专心听心声的人眉头一拧,菀菀小眉又是谁?听起来和这卢美人一样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还生下来了?
想到这里几个在坐的男人就感觉头上一重,好像是自己戴了个东西一样,浑身的抓挠不自在。
喻莐继续翻本子:“来,让我看看,这个胆子大的敢在皇帝头上戴帽子的男人是谁······”
等了好一会,前厅的大臣们都上了两波茶水了,心声才再次传过来。
“诶?小八,这就没了?”
期待好久的人长着耳朵,听到这话心思一动,怎么,是没找出来这个人吗?
喻莐语气奇怪:“我从头看到尾,就没看到除开那小太监以外的人同卢美人行事啊,小八,你是不是记录掉人了?”
小八摇摇头,老神自在:“宿主,不是有那句话吗?排除了所有后,再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真相。”
议事厅的大臣听不到小八的话,但能听到喻莐的,只听到之前中气十足的女声变得颤颤巍巍:“你的意思是说,卢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小太监的?”
啊?
这个字几乎是同时弹在各位大臣心里的,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坐在座位上。
这可能吗?这是真的吗?一个太监的孩子?太监还能有孩子?
各位大臣心中涌上几分奇怪,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同时涌上心间,如果说皇宫内的太监们都还有生育能力的话,那这皇室血脉真的有被混淆了的,也未可知啊?
同是从小在皇宫内长大的奚斐脸色一黑,尤其是在其他人似有若无的视线下吗,脸色更是如墨一般黑,语气带了几分不爽:“我父皇那个时候可不最喜欢用太监做事,连带着宫内太监几乎见不到贵人们,都在底层做事,宫内大多是女官做事,我母妃宫内连一个太监都难寻。”所以不要再看我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都想起来,虞朝新建立的时候,大多数的宫廷规则还有朝律都是顺延雍朝,雍朝民风彪悍,且女帝盛出,女子地位很高,而且厌恶太监这般残忍的事,所以从雍朝建朝之初,就废除了太监条令,宫廷内全是女子为仆为官,只是虞朝是男帝建朝,太监制又被重新启用了。
而奚斐那一代,皇帝觉得太监污秽,只让他们做底层工作,所以混淆可能性并不高。
至于奚珵他们更是眼神都没过去过。
奚珵也是低眉垂眸,视线落在手中的茶碗上。
奚珵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会提,因为他很早之前就验过一遍血脉了。
其他人可能会怀疑奚斐这个快耄耋之年的老人,也不会怀疑奚珵。
当初帝后大婚,同时宫内被选了不少妃嫔入宫,但几年过去了,别说是皇子,连皇女都没有一个,先皇为此事发了不少疯,从民间找了不少名医进宫,为此还走了偏路,从名医到道士,道士一多,此后便迷上了寻仙问道。
淑贵妃是民女出身,就是被道士引给先皇的,理由是淑贵妃命中子女旺盛,纳她回去可得子嗣。
先皇得淑贵妃后盛宠极了,也是梁家起家的开端。
不过也确实得了子嗣,不过不是淑贵妃怀的,而是皇后,诞下现在的太子殿下奚珵。
而后又是几年未有子嗣,宫内流言四起,先皇其实没有生育能力,皇后偷情才有的子嗣,流言一出,可谓是腥风血雨,太后质疑,皇上虽与皇后有青梅竹马之情也难免动摇,更何况生育压力早就让他有些承担不住,还有一位长相艳丽盛宠至极的淑贵妃。
宫内宫外皆是质疑之声,为此,皇后承担不住逼迫压力,验了血脉,虽然征得清白,但也抑郁而逝。
为了解决逼死皇后的流言也为了安抚宣家的怒气,奚珵三岁得封太子,太后和皇上以太子之位作为补偿。
至此事了。
现在的大臣们也不想揭奚珵的伤疤,大家一同略过此事,继续听那心声。
喻莐吃瓜吃的精力十足,再看看院中冒黑气的大长公主,以及院中的混乱,感叹了一句:“卢美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她就好像没喜欢过先皇,一心都在这小太监身上。”
听到这话的大臣们一头黑线,这也能说是一往情深吗?
喻莐:“哎不是,我不是查淑贵妃和卢美人的恩怨吗?现在只扒拉出来卢美人和小太监的风流韵事,有什么作用啊。”
众人:好像还真是这样,一不小心就跟着这女声跑偏了。
喻莐:“再看看,再看看。”
“好了,卢美人一个人是看不出什么了,我来看看她们两个的重大事件吧。”
“嗯,举荐进宫,略过,”喻莐一边翻一边想着,“这小宫女如果是奉淑贵妃的命令,好把卢美人一同带下去的话,那目的肯定是为封口,如果两人有仇,她一早就干掉卢美人了,那卢美人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淑贵妃知道的,攥着的淑贵妃的把柄?”
“育子丹方,喜子丹,嗯?看看,当归,白术,茯苓嗯好像是能调经助孕的效果,不过这后面的······嘶这朱砂,水银还有其他的炼丹产物都谁加进来的啊?”
喻莐看着这育子丹方,眼睛都瞪大了一点,朱砂水银这要命的东西,还育子呢?
“这育子丹方谁会吃啊,整个一五毒俱全要命丸,”喻莐皱起眉,想到几年前听说过的丹方秘药,一言难尽,“之前听说流传挺广的宫廷生子丹方秘药该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吧?”
喻莐再一想听说宫内妃嫔死的多,倒抽一口凉气:“什么育子丹,分明就是阎王催命丹好吧,难怪老皇帝的妃子死的多,都把这东西奉为神药,能不死吗?”
再一想宫内招募的方士道士:“也难怪老皇帝突然去世,那些方士都能把那育子丹方献上去,肯定也献上去其他丹药了,这东西根本不能吃的好吧,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就在喻莐心中谴责这些害人不浅的方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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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听她心声的人已经面带茫然了,先皇去世太急,不少人都怀疑过其中有鬼,但太医都检验过,确实是突然中风去世的,没有什么小人暗害之类的事情,现在一听这心声,反而有种恍然之感,原来是丹药吃多了,促发中风死亡的。
“略过,除夕夜宴争宠事件,略过,夹竹桃抱女事件,略过······”喻莐匆匆翻了两页纸的事件名称,大部分都是争宠和阴谋诡计,看的喻莐皱眉,锁定了一个奇怪的名称,“淑贵妃太监秘事?”
喻莐微微睁眼:“啊?淑贵妃也有小太监情人啊?”
听到重点的几人精神起来,但对于妃嫔和太监的事情,他们已然有些麻木了,但也确实没想到,先皇盛宠的淑贵妃也会有太监情人?难道在这两个女人的眼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还不如一个太监吗?
喻莐直觉这是重点内容,毫不迟疑的点开详细查看:“中秋夜宴,卢美人用酒过多,害怕在众人面前失仪,与贴身宫女外出更衣,中途看见因病未参与夜宴的淑贵妃与太监琼郑把臂同游,说笑谈乐,举止亲密。”
喻莐沉默两秒,语气急促:“快,小八,所有事件中有卢美人,淑贵妃,太监的事情帮我挑出来。”
这边喻莐是感觉自己肯定是抓住了小尾巴,一一心扑在抓把柄身上,另一边听心声的几个已经面面相觑了。
他们还以为是和卢美人一样的,不知名的小太监呢?没想到竟然会是琼郑?
琼郑可是先皇的心腹太监,和齐枢岑分庭抗衡,他被先皇养的权势极大,手握东厂势力,甚至还可以在小朝会上堂而皇之的参与政事。
虽然琼郑是梁王一派的人物,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待妃嫔向来冷漠,只听皇帝一人的话,而且琼郑虽为太监,却很少进出后宫,大多数时间不是在皇帝身边侍奉,就是在前朝争权夺利,大多数官员知道他为梁王一派,也只是以为梁王被圣上宠爱,琼郑精于权势,想要博一个从龙之功。
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和皇帝的妃嫔搅合在一起。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延展开来,既然都有卢美人珠玉在前,怀上了太监的孩子,那淑贵妃和琼郑呢?
再一想琼郑和梁王相处,感觉处处都是疑点。
这个想法一出,就再按捺不下去了。
而喻莐这边也印证了他们的怀疑:“13日晚,卢美人被王美人夺宠,怒而前去淑贵妃宫内告状并商讨暗害事宜,再次撞见琼郑同淑贵妃举止不端,且再离去后返回,暗中窥得淑贵妃琼郑私情,且人夜宿淑贵妃宫内,大惊,随后同太监情人相遇,两人从此有了私情。”
喻莐看完,消化完脑海中的几个炸弹,开始梳理信息:“原来如此,卢美人继而连三撞破淑贵妃的好事,虽然只有怀疑,但她后面也同找了太监情人,淑贵妃难免不怀疑。”
“可是怀疑只是怀疑,并不会突然对卢美人动手,毕竟两人同为梁家后宫阵营,而且都是盛宠非常,没了一个卢美人,其他人必然会分去宠爱,对梁家不妙。”
“那她对卢美人动手,必然有要卢美人必死的原因。”
“这个卢美人之后就遇到的心仪之人,那个小太监,看来是淑贵妃的人,不是她的也是琼郑的,故意安插在卢美人身边的人。”
“必然原因,”喻莐回想了一下,心中一跳,“卢美人意外怀孕,她知道同太监成事会怀孕!”
“既然她会怀孕,那同样和太监有私的淑贵妃呢?”
7. 奚珵
“是啊那淑贵妃呢?”在座的众人听到女声的话,就像是被敲了一闷棍一样,心中一同涌上的想法和之前的怀疑相互印证。
这边喻莐已经意识到,她想要抓获的卢美人和淑贵妃的恩怨仇恨,还有梁家的把柄已经被她抓住了。
“小八,虽然淑贵妃死了,但是梁王还在呢,先帮我盯着他,等有机会接触到梁王身边的人物,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小八:“好的宿主,你要亲自调查这件事吗?”
喻莐看着经过大长公主调解过后已经各自散开继续赏花的女眷们,现场已然是一片祥和安宁之态,她轻轻摇了摇头,拒绝掉:“我傻了吗亲自调查?你看看今天这件事发生在什么地方,卢美人肯定是着了道,那个宫女,还有卢美人那个太监情人背后肯定都有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新皇登基前的会面宴席,能在这种时候搞事情的,必然是要把卢美人查一个底朝天,说不准肯定会牵涉到淑贵妃身上去,需要我费那个劲干什么。”
喻莐还有一瞬间一闪而逝的想法没有表露出来,谁和卢美人淑贵妃梁家有这么大仇呢?谁能在今天的宴席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呢?谁又想追根究底呢?
不过这些想法就像是闪电,只闪了一下瞬间就过去了,那些传递出去的,心声想法,一直到她回答小八的话之后就安静悄然无声了。
还想再听听有什么事情的大臣们,等了许久也都没有再等到那道女声传来。
稍稍有些失望,但也没有那么失望,毕竟今天莫名其妙,能够听到别人心声这件事已经是一件非常诡异古怪的事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内心吐槽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激动,可是这个心声还涉及到许多隐秘之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同女声对话,话中内容能够知道许多隐秘之事的小八,让他们不得不去在意去探究这背后的心声之人到底是谁。
奚珵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始送客:“好了,既然听不到了就先散去吧,天也快黑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们继续处理公事了,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小朝会再议。”
其他人同时起身应下,同时离去。
但是相互对视之间,大多知道了彼此的想法,那就是去深挖一下梁王,淑贵妃,还有琼郑之间的关系。
几个同时对梁家有大仇的大臣们,心里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身负皇室血脉的皇子,他们动不了,也动不了盛宠的淑贵妃背后的娘家人,但如果皇子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太监的孽种,梁家,这个真相足够让他们彻底垮台掉。
这些大臣们的想法大概也就只有奚珵有几分猜测,但他也自然不会阻拦,反而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帮助真相的发掘。
“全正,”奚珵走出议事厅,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穿着,“你亲自去请那位喻家小姐走一趟,记得同喻家夫人说一句,让她安心,就说是我请喻家妹妹过来,提前同她商量一下以后入宫居住的生活环境,看看她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修缮的地方,虽然时间不太够,但会尽量去满足她的想法和要求。”
全正连连点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走廊。
看着全正去请人,奚珵去了隔壁休息的茶室,顺手煮了壶茶,看着飘渺升腾的雾气,微微有些出神。
几个月前,一觉醒来,他从混乱末世的皇帝,又重新变成了和平世界的太子殿下。
奚珵努力扯扯嘴角,焊在脸上的温和笑容才有了一些变化。
他已经在这个奇怪的时空中重生过无数次了,是连自己都记不清楚的时间。
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麻木,从一心想要改变到现在的自暴自弃,也从最初品质美好的太子殿下变成了传闻中手段残忍的暴君的暴君。
奚珵第一世的先皇还有淑贵妃,并没有那么早去世,而且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手段娴熟狠辣,在今年的一次科举舞弊案中,因为替无辜的举子求情翻案,被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偏心的老皇帝削去了太子之位,宝贝真爱的儿子梁王顺利成为了太子。
梁家再次气焰旺盛,且因为老皇帝越来越昏庸,多次偏袒,使得百官民生沸腾,朝中动乱不安。
宦官当道,外戚横行,也就在这两个月而已。
接着大概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吧。
虽然说每一个王朝都逃不掉衰败的历史,但是起码有盛转衰还有一个中间的过程,奚珵所在的虞朝时间正处于这个中间时段,虽然前面也有几个皇帝昏庸,但也有几位中兴之主,力挽狂澜,把逐渐衰败的虞朝又给拉了回来。
到奚珵父亲这一辈,虽然先皇后期昏聩痴迷于寻仙求道,偏信宦官,纵容外戚,但刚刚登基的时候也是万分勤勉,且相互制衡之数了得,虞朝也还算得上较为兴盛。
但谁又能预料得到大山倾塌就在一瞬之间呢?
玉州府,圣兰,康裕,中西南方先后爆发出起义事件,同时在上京安享太平的各位贵人们才知道,民间这两年遭受天灾重创,但朝廷征收反而翻了倍,同时贪官恶事横行,压不住挡不住的流民都从四面八方涌入上京城了。
先皇派宦官重臣将领救灾的同时镇压各地起义百姓,但通通无果,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称王事件,地方不再听中央管辖自立为王。
在危机之中,先皇去世,梁王登基,之前还能看出人模狗样的人瞬间变成了弑杀无阻的暴君,朝中血流不断,且对天灾和百姓不闻不问,只暴力镇压,更使得民怨沸腾。
之后奚珵联合了不少人,也损失了不少人,才推翻梁家琼郑,还有以梁王为首的各位重臣官员世家势力,登上帝位。
杀贪官,杀权宦,甚至手上还沾染了皇族中人的血,稳定朝堂,安抚地方,赈灾救民。
奚珵在哭声和血色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但他能杀的了人,镇得住朝堂,却不能让一波接一波的天灾停止,让饥寒交迫中仿佛闭上眼就再也睁不了的的百姓们填饱肚子,过上像以往一样有田种,有地方待,就算有朝堂中的各种苛捐杂税的日子也不要紧。
大地上处处都是哀嚎和死亡。
苦撑了天灾五年,奚珵因疫病去世。
之后就陷入了无限的重生轮回之中。
第二世奚珵因为能够提前对天灾做出准备而感到激动,但奚珵重生到了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在无限的轮回中想找出应对办法,还是以失败告终,已经变得麻木了。
他阻止不了这灭世天灾,也阻止不了虞朝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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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到至今,奚珵再坚定的人,也难免郁郁动摇最终放弃。
可唯独这一世,他看到了有所有前世之中都没有看到过的变数。
一颗萤火在黑夜之中是多么多么闪耀显眼啊。
奚珵每一世重生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后干掉淑贵妃,他的好父皇,揭穿梁王的身世面目,顺利坐上皇位,好调动大权,提前为天灾做准备。
这一世自然也不例外。
但没想到,死前好父皇还给他留下了一道赐婚的遗旨,目的是为了让喻家同他决裂。
而拿到遗旨的奚珵第一件事并不是在想要该怎么同一家缓和关系,而是陷入沉思,这位被赐婚的喻家二小姐,她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或者此事奚珵把这位喻家二小姐从小到大的信息都给调查了个遍。
最终确定,这位在前世之中从未出现过的喻家二小姐,是他在这一世中唯一的变数。
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但奚珵也确实从了无生趣中缓了过来。
招喻家二小姐回京,提前去城门口等待,还包括今天这意外的心声,都让奚珵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泛起涟漪。
“殿下,喻家小姐到了。”
门口的唤声将奚珵惊醒:“请喻二小姐进来吧。”
喻莐听到太子殿下传召,只觉得一头雾水。
虽然奚珵和大哥喻彧私人交情颇好,但喻莐也只在小时候远远的见过他两面,她身体不好,从小就幽居在府中养病,稍微大一点点后就直接去了南方,两人之间虽能叫得上一句哥哥妹妹,却也甚是陌生。
怎么现在想起来要见上一面?
所以说也有赐婚的旨意,可喻莐却从未想与这位太子殿下,真的发展出什么男女之情来。
这可是在古代,她身不由己要嫁人,但也不能真的把感情赔进去,更何况还是嫁给一个未来的皇帝,她这身子骨,摆明了是去当一个吉祥物的。
看在她大哥,还有喻家的面子上,她即使同这位太子殿下相敬如宾,当个病弱的皇后,这位未来的皇帝也会给上几分面子,让她在皇宫好好养病。
她单纯的自得自乐就可以了。
奚珵第一次见喻莐,确实是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
身材纤细的美人几乎是被身边的侍女搀扶着迈入宫门的,因着今天是赏花宴,李夫人专门给她做了不少颜色鲜亮的衣服,喻莐今日选了一套淡粉色的衣服,加上粉嫩的配饰妆面,气色都好上了几分。
面若芙蓉,气质袅袅,温婉动人。
“参加太子殿下。”喻莐只寻了人在哪里,别人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只顾着对人行礼。
奚珵周到喻莐面前,虚虚扶了一下人,看着喻莐抬头看他的眼睛,轻笑了一下,果然人的眼睛里什么都瞒不住。
喻莐眼睛里透露出的惊艳,惊讶,淡定,还有隐隐的探究,都能看出她并不像自己的穿着气质一样温婉安静,反而和那道活泼灵动的女声一样,是个性子活泼的人。
这样的抬头起身,不单单只有奚珵在看喻莐,喻莐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位陌生的,即将登上皇位的,也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太子殿下。
8. 密谈
身姿挺拔修长,风神秀逸,气质虽然温润,但眼神落到人身上的时候反倒像是刀子落下,要直挺挺的剖开人的内心深处,叫人把所有秘密都看清楚。
但喻莐最先注意到的是面前人的身高,她自己按照现代的标准版算过身高,差不多接近一米七了,但她未来夫君现在站在她面前,起码还有要比她高上一个半头,看人时她还需要微微仰抬眼才能看见对方的脸。
确实骨相优越,鼻梁高挺,眉眼修长疏朗,带着模糊不清的笑意,看向喻莐。
喻莐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那些挂在别人身上会让人感到名不符实的赞美,但是挂在眼前人身上却只会觉得确实如此。
“长得真不错呀,真的嫁给他我也不算吃亏了。”奚珵听着那当熟悉的女声微微动了动眉,看着面前几乎没有动唇,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喻莐,心中暗想,果然是她。
作为变数,奚珵虽然没有听到过喻莐的声音,但在女声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对这道声音的来源有了揣测。
而且,因为和喻彧交好,他对喻府也算是了解,他好友的新婚妻子,和他面前的少女一样,都被老皇帝给突然赐婚了。
喻彧才学出众,面貌也非常出彩,算得上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了,再加上他家族长辈位高,母族在京中也是有名的,可谓是前途无量,京中不少闺秀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原本就在议亲了,谁能想到老皇帝突然横插一脚,搅黄了喻彧原本的婚事,把卢家的女儿赐给了他。
至于卢家女儿的品性,梁卢两家不管儿女都是非常嚣张跋扈的人。
喻彧这一场赐婚,让让京中多出了不少惋惜之声。
所以在一听到喻莐有关身份的信息心声之后,奚珵也就立马反应确定了心声之人是谁。
“喻二小姐,请坐,”奚珵回到之前的位置,抬手,“我今天邀请你来的缘由,二小姐心里应该有了两份猜测。”
喻莐施施然落座,她坐的位置正好正对着奚珵:“确实有两分想法,太子殿下不说,我也很难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奚珵早在喻莐来茶室之前,就让这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现在室内只留了两个人,一个全正,一个喻莐的贴身侍女握序。
奚珵点头说:“第一件事,大概是想亲自来给喻二小姐道个歉吧。”他眼中带着明显的歉意。
喻莐微微有些惊讶。
“父皇死前给我和二小姐赐了婚,却没有问过喻府和二小姐的意见,真是抱歉。”
喻莐更是睁大了眼睛,细细看了面前的人一番,发现面前人的歉意竟然是真的,稍稍摇摇头:“太子殿下不必和我说抱歉,毕竟这件事谁也没能预料到不是吗?”
喻莐说的自然也是真心诚意,毕竟老皇帝临死前还要突然抽一遍风谁也没有想到过。
毕竟他家,已经多了一位赐婚的大嫂,还是卢美人的姐妹,现在再把喻莐赐婚给自己儿子,这名声怎么说出去都不好听。
倒是这位太子殿下,有些出乎喻莐的意料,心中原有的几分气恼也消散了,至少自己未来的夫君,是那种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天龙人,喻莐有了几分庆幸。
“赐婚给太子殿下总比赐婚给梁王要好吧,要是老皇帝赐婚是赐给梁王的,我估计已经在南方死盾了。”
奚珵听到女声,微微抬了抬眸,面前人自己一直在关注着,这又必然是她的心声了,心中一笑,看来她真的很讨厌奚斛。
同时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讨厌他就行。
奚珵把一个早就吩咐全正准备好的一个漆黑的小匣子轻轻放到茶桌上,往喻莐那边推了推:“虽然是这么说,但也确实是我们奚家对不起你,就是我的歉礼,现在赠与你。”
喻莐没动桌上的东西:“你的歉礼?”不是代替老皇帝的?
奚珵:“自然是我的,关于这桩婚事,其实还有拒绝的余地,但是我却没有放过这桩婚事,实在是有愧。”
奚珵此时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确实有能力让这桩婚事作废,但是婚事的对象是喻莐,他也确实不会拒绝。
喻莐抬眸:“既然你可以作废掉,那承接这桩婚事的原因呢?太子殿下也不要说什么爱慕之类的话,你我此前可没都见上过两面。”
“总不能真的是一见钟情了吧?我也没有这么自恋,不会觉得有能让人一眼就爱上的本事。”
奚珵熟练的听进去她说的话,也分辨出她的心声,是单独对前面的话做出回应:“由于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需要二小姐做我的妻子。”
喻莐皱了皱眉,知道目前这个人已经回避了多次,肯定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伸出手打开小黑匣子,原本以为是什么珠宝金银之类的东西,这只看到了一沓雪白的纸。
她伸手翻了一下,抬起的胳膊翻了不到两页纸就收了回来:“地契?全是吗?”
喻莐也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给他一打地气,看起来不只是上京周边的,还有许多南方的地契,田土山林囊括其中,上面标注的许多名字都格外眼熟,全部都是数二数一数二的好田地,别人想要买都无处可寻。
奚珵点头:“这是我的诚意,听惟然提过,自家二妹妹格外喜欢种田,我也看二小姐在南方的时候喜欢出游,这里面还含了不少庄子地契,二小姐以后可以到这些地方游玩,这里面还有一些温泉山庄的地契,对小姐的身体有好处,以后可以多去转转。”
喻莐看着这个小盒子,沉默许久后轻轻一笑:“好,我就收下了。”
奚珵也难得笑了一下,牵起嘴角,喻莐才发现奚珵真正笑起来的模样和假装微笑的模样,给人的感觉确实天差地别,他前面给人的感觉虽然带有君子的端庄温润,但也莫名给人一种阴郁生冷的感觉,这份感觉是外表看不出来的,现在这一笑,反而带来的三分阳光。
当然,喻莐更多的视线还是落在,奚珵坦然笑之后,脸上的一个小酒窝上,可爱极了。
奚珵:“还有一件事,我知道喻府的规矩和朱家的规矩。”
“朱家联姻嫁女向来考察甚多,喻夫人嫁到喻家,喻家给出承诺,也自然把这个规矩带到了喻家,”
喻莐已经抬头惊讶的看他了。
奚珵:“朱家嫁女女婿四十无子方得纳妾,上京城中人人都知晓,我自然也不例外。”
奚珵:“我也听惟然提起过,喻家也保持这条规矩,既然给大小姐找的夫婿能够遵守,我作为二小姐的未婚夫,照理说也是要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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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莐已经坐直了身子,听到这儿皱了一下眉:“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并没有想要太子殿下……”
“反正嫁给他又不同房,我这个身体肯定也生不了孩子,作为一个吉祥物皇后,必然要有人去延绵子嗣,这人想纳谁纳谁,也不关我的事情,毕竟这人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呀。”
奚珵熟练的跳过后面的心声,打断喻莐想要说的话:“二小姐请先听我说完。”
喻莐停下话头,准备看他打算要说什么东西。
奚珵:“我娶二小姐,唯独你喻莐一人,不会再有其他妃嫔入宫。我知道你的身体病弱,不会要求你生育子嗣,继承人从宗氏优秀子弟中挑选。”他心中暗暗补了一句,这也是我想娶你入宫的歉礼之一。
给不了她正常夫君,但却能给她一个夫君的独一无二的爱护。
喻莐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倒是一点惊喜的意思都没有,只感觉面前的太子殿下好像在说胡话一样,她眨眨眼叹了一下气:“太子殿下这样的话说的,我好像是什么红颜祸水妒妇一样。”
虽然没有惊喜,但有惊叹,喻莐并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给出这样一个承诺,但在这个时代,想法很前卫呀,可她必然是不会接受的。
也不是她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要一个皇帝来对她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守身如玉,导致没有子嗣,这话传到前朝去,前朝的言官参她的奏折,估计都能把她给堆完。
奚珵摇头,似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二小姐不必担心,这话我只对你私下承诺,不至于让你遭受到言官的攻击,这个承诺我会在行动中去证实的,请二小姐放心。”
喻莐眼神复杂的再次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太子殿下,终于扬起了一个代表她真实性格的笑容:“我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能做到这件事,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穿到古代来,不说生活上的各种事情没有那么方便快捷,就单单说要在十几岁嫁人生子,就让喻莐分外痛苦了。
也幸好她体弱多病,虽然喻莐不怎么喜欢生病,但这病带给她唯一的好处就是,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上门求娶一个病秧子,而且有爹娘护着,有兄弟姐妹为他打算着,喻莐不必再为嫁人之事烦忧。
赐婚一事来的过于突然,喻莐虽然安慰过自己,好歹还是皇后呢,也免不了郁郁,毕竟真的嫁进来之后,这皇城也很难再出去了。
而且身处后宫,不说名义上与其他人同享一个丈夫,让她觉得稍微有点恶心外,后宫中的争斗真的能不波及到她吗?
现在面前她未来的夫君给了承诺,即使这个承诺维持不到两年,但她起码也有两年的快乐日子可以过,也算可以了。
一番谈话,不仅安了喻莐的心,也安了奚珵的心。
他恢复淡然模样:“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帝后大典与登基大典一同举办,时间已经定好了,在下个月末。”
喻莐已经收好了心神,听到这话只点点头,毕竟阿娘已经给她说过大概时间了,现在听到了具体时间一点都不惊讶。
二人在随口聊了两句关于大典的事宜,还有喻莐对于以后居住环境的想法和要求后,便就此分开了。
9. 大典
日子过去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帝后大典那一天。
喻莐自回家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管过事,被喻夫人放纵一直到春日宴。
宴会后,皇室的纳彩问名纳吉等一系列事情都接踵而来,一同来到喻府的,还有皇室的礼仪嬷嬷。
从那一天开始后,喻莐每一天都陷在背诵皇室关系,还有各种礼仪礼节上面,力求在这一个月的突击之内,把所有的皇室关系都梳理清楚,还有各种作为皇后面见朝官,命妇时候的礼节,大典时候的各种礼仪,可谓是一片水深火热,痛苦万分。
不过也因为她这病歪歪的身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过于短暂之类的原因,奚珵专门让人削减去了许多繁琐不必要的礼仪。
四月末天气晴好,天气温度都适宜,时间时机都吉祥,正是钦天监费尽心思计算出来的好时候。
旭日出生,朝霞翻涌,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皇城宫苑墙上的琉璃瓦面上,到处都是一片金灿灿。
皇宫内一片肃穆安静,宫殿内各处守卫森严,侍卫站在各个关卡,手上的刀剑闪耀着森冷的光芒,但凡有什么宵小惊扰了今天的要事,必然立马会被这锋利的刀剑拿下。
虞朝少有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典一起举行的,但也并不是没有旧例可循,虽然两个月的时间确实短暂,也不至于让这场盛典来不及举行。
喻莐前一天晚上特意睡了很早,就是因为第二天早上凌晨三点多就要开始准备起床梳妆。
同一时间奚珵需要起床开始准备。
因为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典合在了一起,所以中间不仅省去了许多繁琐的步骤,也融合了许多两方必须在一起同时举行的步骤。
喻莐这边在朝阳出生的时候,需要到达晨宝宫,洗浴新阳,祭告天地,告别亲生父母,家族亲友。
同一时间的奚珵则在礼官大臣环绕拱位之下祭告天地,接先帝遗旨,名正言顺的成为新皇。
然后亲自前去晨宝宫,迎娶皇后,策马游街,然后回皇宫外庭,进天门,入内庭,稍作休息。
至午时,帝更服卫冕,礼乐,受众臣朝拜,举行登基仪式,正式登帝。
皇后由新帝接上高位,受众大臣行跪拜之礼,在重臣见证之下,与皇帝行夫妻之礼。
而后,由宗正读册文书,皇后由登帝的皇帝亲自册封,受玉册金宝,将五色绶带系于皇后腰间,象征着夫妻同心,共享天下。
至此大典礼毕,乘车前往宗庙,祭拜祖宗,祭告天地。
喻莐为了今天的大典已经把所有流程记在心中,从出门入门到行礼丝毫不敢懈怠,并且过程庄严肃穆,她一直到现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奚珵同喻莐一起坐在前往宗庙的礼车之中,看着因为受了折磨,已经有些怏怏的喻莐,把礼车暗处的小抽屉拉开:“饿了吗?动欢?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等一下祭祖还要花大半天的时间,我们晚上才能回去休息。”
喻莐已经饿了一天了,还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吃了两块糕点,因为今天的好日子,也是重要的日子,一向宠爱她的喻夫人也不会让她多吃一些东西,现在看到奚珵拿出来的糕点,已经感觉自己眼睛在冒绿光了。
奚珵也连忙给她递出去了两块,帮她遮挡着,喂到了嘴边:“快吃,小心点,不要被别人看到,会帮你挡住的。”
帝后亲密的举动也只会让人以为他们在说一些什么私密的悄悄话,不会让人知道他们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正在给皇后娘娘投喂食物。
喻莐吃了四五块糕点下肚才感觉稍稍缓解了胃中烧灼的感觉,好奇的看向奚珵:“这不是前往宗庙的你车吗怎么还会有小暗格呀?”
奚珵表面端庄,实则在同喻莐低语:“早就改装好了的,你以为以前的那些帝后都是空着肚子去祭台的吗?肯定也会准备一些吃的。同我们一样,这个暗格里的东西,就是让他们在路上稍微吃一点的。”
喻莐挤他身边:“你不吃一点儿吗?”
她同奚珵搭着话,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这条道路都经过官兵开道防止百姓误入,所以路上除了带刀骑马的侍卫,几乎见不到什么平民百姓。
奚珵知道喻莐体弱,让她靠在自己身边稍作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再叫醒她。
等喻莐一觉醒来,人已经在宗庙了。
又被各位女官围绕着,穿上礼服补了妆容,被奚珵携带着一同前往庙内,祭告宗祖,行九拜之礼,众大臣一同行礼。
而后是名帝祭拜,以成名帝之风。
最后才是祭天拜地,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喻莐今天的重大行程已经麻木了,在祭天拜地的行礼过后,知道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彻底松了一口气。
坐在高台之上,喻莐看着最后一场仪式发呆。
喻莐自己的行程是结束了,但是不能离开。
火红的晚霞飘荡在空中,预告着明天有一个好天气。
地上喻莐和奚珵同坐在一处,宽阔的平台两边都摆放着桌椅,各位大臣一同坐在桌上,平台中间是盛大的篝火,青烟寥寥而上,飘荡在空中,围绕着篝火的巫祝,巫女们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句子,时而跪拜时而高歌,用奇怪的兽骨拍拍打打敲敲打打。
喻莐坐在看台上,就根本看不懂的祝福之舞,目光麻木,旁边奚珵已经同底下的各位大臣吃过了一轮又一轮的酒。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晚霞都还未散去的天幕,知道离回宫休息估计还早着了。
喻莐敲了敲小八:“陪我聊聊天啊好无聊哇。”
小八:“宿主想聊什么?”
喻莐:“小八呀,我的那个长视频任务进度过了好久怎么还没满呀?”
她表面上端坐着保持着皇后的礼仪神态,半分都挑不出差错,左右是随她祭天,同他一样经过了许久培训的握序缠珠,正慢吞吞的给她夹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喻莐还会时不时地同奚珵一起做做样子,谁也不知道她的脑海里已经畅快开聊起来了。
小八疑惑,想到了什么提醒了一下:“宿主,你的任务今天已经完成了呀,就在你今天正式册封为皇后的那个时候,视频的进度条已经满了。”
“只不过你今天太忙也太累了,根本没有时间打开看它一眼。”
喻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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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疲惫的心瞬间精神起来:“已经解锁了吗?快快让我打开看看!”
喻莐现在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为了保持仪态,只催促着小八让它帮自己打开视频。
小八:“已打开视频系统。”
喻莐按着视频系统的界面在她面前打开,界面上原本锁着的锁头,已经被解开了,上面飘荡着三个块面:分类,搜索,已看收藏。
喻莐一心一意的都在从小八沟通,真心的注意力已经从台下,分到了新开的系统界面上去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看台下突如其来的交头接耳,蛐蛐碎碎,还有身边人有些僵直的身体和嘴边无奈的微笑。
喻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刷视频了。
天知道听隔壁奚珵同台下的大臣们打机锋有多么无聊。
还有面前的祝福之舞,第一遍的时候喻莐感觉十分新奇,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第二遍的时候,喻莐已经在心中默默哒哒哒这支舞曲子的节奏了,但这支舞已经在她眼皮下面跳了快将近十几遍,都快成为洗脑魔音了。
喻莐必须要找点儿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面前已经结束的视频就是一个好选择。
“小八,这个长视频里面包含了什么东西啊?哪一种视频才算得上长视频?电影?电视剧?纪录片?”
喻莐一边问着,一边指挥着小八打开了分类选项,看这几大分类已经有一些惊讶了。
小八:“宿主说的那些都包含在内,只要是能和视频挂上钩的,超过三分钟的视频就能被称作长视频,被放到这个里面中来。”
“宿主前世在某站刷视频的时候,那些都叫长视频,这个分类里面除开电影,电视剧,纪录片等详细划分外,还有一些类似于某站的其他类视频,其他类视频下面还有一些更加详细的划分可以帮助宿主选择观看。”
喻莐已经听懂了:“快快快,先给我调一支欢快好看的音乐舞蹈,不要这种祭司类型的,我来看看洗洗耳朵。”
之前长视频系统没有开的时候只有短视频,但也因为有短视频的经验,喻莐知道打开了视频后,几乎可以屏蔽掉周围所有的杂音,同时系统也可以判断,周围有什么正经事情需要宿主听见的话,可以自动放进来,让宿主听到。
小八:“检测到宿主需求,已开启检测筛选,已筛选到适合视频《流水桃花》,正在为宿主播放。”
喻莐这边是随着小八的声音结束,装扮像卷轴的长长的视频界面在她面前展开,如同水墨画一样的百花齐放的开屏效果启动,最后一片落花结束的时候,正是画面中人清晰的时候。
已经沉浸在视频中,开开心心看舞蹈的喻莐自然再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发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还有头上有些惊惧的目光。
几位能够听到喻莐心声的大臣们,一直就坐在喻莐变的奚珵,听不到小八的声音。
所以在他们眼中的景象就是,随着喻莐一声令下,巨大的屏幕在喻莐头顶上缓缓展开,他们耳边的杂音瞬间变弱离他们远去,相反,更加清楚悦耳的音乐声在他们耳边响起,与画面中的美人动作两相结合,一举一动仿若天籁。
10. 确定
原本就能够听到心声的几位坐在一众大臣中间,陡然听到出现的女声,心中都是一惊,目光在瞬间对视上上次一同开过小会的人身上,心中有了定论——又开始了。
自从上次他们离开皇宫,就再没听到过心声,那这个心声到底是有时间段,有距离的吗?
还有,有关于心声内容的真实性,几位相互看不上的重臣难得联了一次手,对淑贵妃和琼郑,梁家,梁王展开深入发掘,他们能力都不是盖得,联手之后更是相互补全了自己势力涉及不到的地方,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奚珵推波助澜,倒是真的查到一些有关私情的实证。
只是血脉关系这一点,因为时间相近,先皇宠爱淑贵妃的时候可比卢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差不多日日宿在贵妃宫内,而淑贵妃自己更是有手腕的,卢美人完全比不了,给梁王盖个皇子身份的戳并不难。
也因此,他们同时收了手,再升入调查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至于梁王,他的身份血脉存疑出现一点风声,他就不可能登上皇位。
不仅如此,他们也调查过心声之人是谁,不过因为先皇在位的时候,给太多人赐婚旨意了,使得不少家族怨气满满,这短时间也没有第二次听心声的机会,让他们也无从下手调查。
不过现在,几位大臣几乎心声再次出现的瞬息之间就发现了身边一些人掩饰不住的震惊害怕惊讶等等复杂情绪波动和稍显扭曲的表情。
又有多了一些人能够听到心声了。
数量还挺多,一瞬间交谈声全部停下后造成的安静,使面前祭祀歌舞越发激烈了,也让一些不清楚人的人满眼疑惑,连原本说话的语音都不由自主的降下来几分。
而能够听到心声的人就一路听着这个女声抱怨无聊,到长视频的出现,再到他们新任皇后娘娘头顶出现的巨大卷轴画面,还有里面堪称是神迹的人物和舞蹈。
第一批能够听到心声的几位大臣心中沉默,看来不需要他们去追查背后的主人了,现在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们面前,哦,还有这个巨大的,现在悬挂在高空,只要他们抬头就能看到的,被他们的皇后娘娘称作是长视频的东西。
几乎所有能够看到视频的第二批大臣们,都近乎目光呆滞的看着空中的长视频,以及其中妙曼物资,还有背后不断变化的场景,一句神迹快要脱口而出,却又被莫名其妙的憋在嘴边,有什么力量封住了他们的口。
奚珵没有关注视频,就着极佳的位置和极好的目力,把下面所有大臣们的表情都单拎了出来,对所有一瞬间表情有异的大臣们都做了标记。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表情尤为古怪,不像是突然看到什么神仙鬼怪的震惊模样。
不止奚珵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人,第一批其他的大臣们也关注到了,实在是他的模样实在是与众不同。
而这关注在认清楚做这表情的人是谁后,其他人心中也生出了几分难怪和诡异。
喻润绩。
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啊。
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在心中升起古怪,他这个父亲看起来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来历啊。
还不如他们提前听过心声呢。
台下一众大臣复杂难言的心声,沉浸在舞蹈视频中的喻莐并不清楚。
一个舞蹈视频再长又能够长到哪里去,喻莐只感觉一晃眼就过去了。
看看天色,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力求让自己在保证仪态的情况下,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然后语言指挥着小八,按着细化划分,熟门熟路的滑进去,不断跳过音乐区,搞笑区,短剧区,体育区,技术区,萌宠区等等区域,落到了美食区上。
正吃饭呢,搞点美食下饭,喻莐想着。
正好也可以看看她想吃的一些东西该怎么做。
喻莐前世就没做过厨子,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学的时候吃食堂,放假的时候有家政,上班的时候吃工作餐,下班了要么点外卖,要么不吃,反正等她下班一般都过九点了,一般都是吃宵夜的时候。
是真的没有做饭的手艺,平时刷美食,做饭类的视频也都是过眼不过脑的,也就苦了穿越后的这张嘴了。
自己知道很多好吃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来。
喻莐盯着美食视频,吃着桌上寡淡的食物,也算是勉强能吃下去了。
古有望梅止渴,今有视频下饭,喻莐嚼着嘴里的糙米,狠狠磨牙,勉强安慰自己以后会有好吃的的。
其他大臣们却是看着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目不转睛,不过也算是震惊之后在其他人疑惑的视线下稍稍掩饰了一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奇怪。
看得到视频的文已经安静下来看视频了,看不到视频的文在同身边人搭话后只能得到两三句不走心的回复后也皱着眉,压着不怎么爽的心情坐在自己位置上,同搭理自己的其他人说话的音调都降了几分。
一场祭祀就在这奇怪的氛围中收尾结束了。
喻莐开开心心的关了视频,坐上回宫的车架,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今天可谓是好一趟折腾。
奚珵已经同喻莐分车而行了,他坐在宽大的车架中,四周挤满了能够听到心声的重臣,人数不算多,但也不少。
武将会骑马的人腾出地方,随在车架周围。
除了第一批,现在还多了六部的各位尚书,督察部御史,钦天监监正,上京城兵马指挥使,不是正一二品大员就是手握实权可以直达天庭,要么就是名声赫赫。
都是国之栋梁。
这段时间的相处,各位大臣也更加深入的熟悉了奚珵的性子,只要不踩在他的雷点上,这位新皇一向很好说话,所以在受到邀请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这些重规矩的老大臣们也没再恪守礼节之类的东西,一个接一个上了车架。
喻润绩是所有大臣中最沉默的一个,但也是最先被盯上的那个,无他,谁让天降异象的那个人是他的女儿,被迫承担着车马上其他大臣们质问视线的喻润绩自己也是分外疑惑,所以他自己也并不虚,表情肃然,语气镇定,抬手行礼,看向奚珵:“陛下,臣对此事并不了解,但我女儿对大虞朝绝对没有危害之心。”
“她身体一向不好,几乎都是在床上度日,听她的心声所求也不过是一些吃喝玩乐之事,更何况这心声透露她自己都不一定知情······”
奚珵笑了笑,打断他的话:“朕并没有觉得皇后有不臣之事,只是这心声来得过于突然,还有那小八和视频······反倒有些像是天降神异,看上去对我们虞朝或许还有些好处也说不定呢?”
奚珵必然不会让喻莐这个变数落入妖邪之说,而且他说的也并没有错,这个变数,能够带来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够改变未来?
得到新皇回应的喻润绩也暂时放下心,只要皇帝不对他女儿不满,其他的一切好说。
奚珵扭过话题:“齐枢岑,把上回的事情同其他人都说一下吧。”
尚且一头雾水的大臣们也逐渐了解了这心声事件的经过,既为淑贵妃琼郑梁王的事情震惊,不少人心中也暗含着忧虑,人生在世,谁家点没秘密呀?
那个叫小八的神秘对象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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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连这么隐秘的宫廷之事都扒的出来,那他们家里那点子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如果说是皇后一个人知道也就罢了,她手里没人查没证据,说出来别人也不过是听个乐呵,但皇后的心声能够让外人听到啊!
其他人不像皇后居于深宫,有财力的有人脉的,还有自己的对头来着,这知道了可就丢大脸了。
这还单是作风干净的人的想法,不过是觉得会丢脸,而有些隐秘多的脏的不能外宣的人心中咯噔,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们的事何止不能让外人知道,那些事根本不能见光,更何况,能听见心声的人中间还有一个皇上呢。
一些人几乎在瞬间就对新任皇后起了杀心,但皇后长居深宫,而且奚珵也知道这件事,必然会保护好她,这件事怕是要好好密谋一番,一击必杀,并且要快。
就在一些人幽暗心思浮动的时候,其他大臣已经围绕着皇后的升起能力展开了好几轮讨论,测试心声的范围,能够听见心声的时间或者时间段,还有关注一下那视频里的内容。
光是食物就能出现新做法,按步骤教,谁都能学会,完全是全新的食谱秘方啊,那舞蹈也从未见过,那说不准就还有其他惊喜呢?
钦天监监正年龄颇大,且拜师名门,见识多广,对这种神异之事也没有其他人惊奇戒备,反而分外包容,在众人探讨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能够听见心声的人是怎么筛选出来的?第一次心声的出现是你们,那第二次就加了我们这一批,等到第三次后,是不是还会加人?全部会是官员?有没有普通百姓?这些都是未知的,没人能够确定。”
监正的话让车内的各位大臣们都安静了下来。
齐枢岑也在这个时候补充进去自己观察到的内容:“还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我们提这件事的时候,只能同其他一样能够听到心声的人交谈,不然就会被迫闭嘴,说不出话来,是有什么力量让我们不能主动同外人说这个隐秘事件。”
其他人沉默,他们还真的没发现这事。
齐枢岑继续补充:“我刚刚在席上做了测试,我身边有不知道心声之事的官员,不管我是直接提,还是侧面暗示,只要动心起念,就会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少人投去震惊的眼神,这种场合情况,你还有心思做测试啊?
刑部尚书付和合提议:“那文字表述呢?又或者你同其他知道心声之人交谈,让不知道的人意外听到?”
齐枢岑摇头苦笑:“同样不行,文字落笔的时候,你的手会不受控制,像是被人掌控了,写出来的东西和想要表露的完全不同,至于让人意外听到,我刚刚来时故意在一个侍卫面前同宗正问过一句同心声相关的话,但也问了那侍卫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回答的和我问的完全是两回事。”
随着齐枢岑的叙述,车内越发安静,所有人内心几乎蹦出了同一个想法,天意,天的力量无法违抗,是天意让他们知道皇后心声的。
奚珵早就有了想法,现在的讨论则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或许喻莐就是上天安排在这个世界的救世之人。
奚珵:“好了,既然如此,天意不可违,我们也没办法提前应对。”
他们改变不了这件事。
“不知道下次会轮到谁。”
下次能听见心声的谁都说不准,说不准他们这些人就不是能够听见心声的人了呢?
“皇后会发掘什么秘密,那些事情都已经存在了。”
想改也不能回到从前改变历史。
“以不变应万变吧。”
不会比原本的走向更遭了。
11. 新瓜
宫内的生活倒是同喻莐预测想象的稍微有些不同。
前世看宫斗剧的时候觉得宫规森严,全部都是勾心斗角,还有头顶不少大山压着,那日子即使作为皇后也未必好过。
进宫前又有阿娘姐姐耳提面命,还有教导宫廷礼节的礼仪嬷嬷盯着训练背诵礼节,皇宫在她的想象中同小说中的场景并无不同,处处都是眼睛,步步是盯梢,即使是皇后也需要恪守宫规,不得走错一步路。
可她自从入了长乐宫,反而比入宫之前的生活更加舒适惬意。
头上没有长辈,不需要去面前尽孝道,也就意味着没有大山盯着她。
宫中地位唯一比她高,需要她注意的人,反而因为某事对她格外纵容,放纵她以养病的名义睡到日上三竿,皇后位置所用的配置无一不是顶尖,她从家里带来的嫁妆包括一些不能超出规格的都让奚珵私下检查后给运进来了,他还补偿了一堆金银财宝,古董字画等等一系列珍宝。
长乐宫内的寝殿都是按照她出阁前生活的院子内的模样仿制的,身边的常用物品也大多是直接搬进来用的旧物,按照宫规完全不合规矩,但喻莐想要,某人也不在乎规矩。
这一条规矩都破了,其他的礼仪更是空气。
除了身边服侍的人换了一批不面熟的,喻莐有些不适应外,生活方面都还好,四个大丫鬟都陪在她身边一同入宫,倒也稍稍压下了这种陌生感。
还有一个奚珵,这短时间内,两人逐渐从陌生的尴尬变得熟悉起来。
也是得益于奚珵不忙的时候几乎都会来长乐宫陪喻莐聊天,陪吃饭,陪她在宫内闲逛,熟悉环境,有时更会直接带着她出宫,她有时直接回家,有时会和奚珵在街上闲逛。
小说中看到的宫廷守卫严格,出宫难的问题在她这里完全没那回事。
在她第一次带着奚珵回家的时候,她爹娘都快被吓晕过去了,她娘和姐姐把她拎到后院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唯一高兴的四处撒欢的倒是她弟弟喻栯。
“不是说春雨贵如油么,这连绵的下雨看起来倒是一点都贵不起来了~”喻莐靠坐在廊边,眼神落在门口滴滴答答的雨帘上,不由得叹息。
握序缠珠两人随侍身边,听到喻莐的话,对视笑。
缠珠打趣:“娘娘觉得无聊是想皇上了吗?今天全正已经传了消息过来,等皇上开完小朝会,就会来陪娘娘用晚膳了。”
喻莐看着周围神采飞扬,眼神打趣的宫女们,无语望天,她和奚珵真的没有身边人揣测的那么感情深沉啊,从大婚到现在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顶多从陌生人变成了熟人朋友。
她心中暗暗叹气,奚珵这个人作为皇帝怎么样她不大清楚,作为朋友和名义上的假夫君,做得倒是真挺不错的。
不过对于身边的人美好想象她也没有打破,让她们觉得帝后感情深厚,也是安众人的心。
奚珵远远的就看到了长乐宫天空中挂着的视频,知道是人等他等的无聊,开始刷视频了。
连忙把手中重要的折子处理完,其余不重要的交给了余下的大臣。
喻莐正抱着书册,实则看短剧看的入迷,面前突然晃过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她瞬间被吸引住视线,把自己从狗血短剧中给拔了出来。
“今天又出宫吗?”喻莐正窝在宽大的座椅中,腿上还盖着薄毯,接过令牌,抬头看奚珵,是一身常服,“雨停啦?”
奚珵来得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做到喻莐另一侧,看着她笑:“没停也不耽误出宫不是么?”
他把喻莐拉起来:“快去换一身衣裳,今天有好玩的,你和我一起看看。”
喻莐已经去了隔间,声音还窸窸窣窣的从后面传出来:“什么好玩的啊?”因为奚珵经常带着她出宫,喻莐宫内的常服倒是新做了不少,不同阶层的装扮的都有,商人夫妻的最多了。
这个身份自由度高,上层的规矩不需要守,但又有钱,可以去不少平头百姓不能去的地方。
浮微楼。
上京城的宵禁,比其他城市要晚上许多,几乎是不到亥时不会闭店归家。
戌时正是百姓娱乐的时候,也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
浮微楼是上京城中最大的茶楼,和其他各有划分的茶楼不一样,浮微楼面向全京的百姓开放,并没有什么平民百姓止步的规矩,虽然上层人议论颇多,但因为这里新奇的活动频出,茶饮评书戏曲故事常常推陈出新,浮微楼倒也在京中其他茶楼的排挤下站稳了脚步。
“······商小姐在顾书生说出的实情下,彻底崩溃,与顾书生彻底决裂,从青岚小院离开后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里一步,丫鬟赏月倒是为顾书生送了不少东西入府,到自家小姐身边······”
台上的说书人那是说的滔滔不绝,台下听书的人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也不知道这商小姐对书生的误解什么时候可以解开,两人能够重修于好啊,书生真的是痴心一片······”
“那丫鬟也是一片忠心,对书生也是痴心一片,也不知道商小姐和顾书生婚后会不会纳赏月丫鬟为妾······”
“肯定啊,顾书生倒是好福气,商小姐端庄,赏月娇美,真是齐人之福······”
浮微楼分许多楼层,一楼是普通百姓,二楼平时也是百姓们的接待场所,但最近京中才经过一场盛事——春闱,现在出一趟远门都很艰难,难得来到上京城,不少读书人常常在此地举行诗社,以文会友,浮微楼只是其中的一个固定场所,据说来头的世家子包了场地,专门宴请文采出众的文人。
喻莐同奚珵走暗中通道上二楼的时候正巧听了一耳朵楼下的讲书人的故事,表情难言,只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脏东西。
奚珵看到她的表情,忍俊不禁,低语:“这是浮微楼自己出的故事,这段时间在京中可是非常流行,不止下面的普通百姓爱听,二楼的书生,还有京中不少闺秀夫人们也爱听。”
喻莐扯扯嘴角,语气难言;“这故事从一开始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吧?大家闺秀身边人那么多,怎么偷偷和书生暗中相会啊?”
大家小姐身边都是人,明处的,暗处的,不少爹娘放身边的眼线,虽然此朝风气开发,但也不至于开放到两人有私情也能宽容不。
“还有,那帮助书生送东西给小姐的丫鬟,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怕不是会被打死了事,不打死也会直接被发卖给人牙子。”
打扮成小厮模样的缠珠站在喻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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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连连点头。
奚珵无奈一笑:“普通的市井小说,人们爱听就好,现实中不可能的,小说中也能变成可能。”
他想到了这两天喻莐看的小戏剧,还没她那动不动就扇耳光的小剧让人惊讶呢。
二人一起上了二楼包间。
“你说的好玩的事是什么?”喻莐看奚珵,这人把她带出来就直奔浮微楼。
奚珵对她示意了一下安静,带着她坐到一扇窗边,这里的设计另有巧处,大窗能看到一楼,关上窗户却分外安静,下面的喧嚣被紧紧地关闭在窗户之外。
而这个位置的座位另一侧,墙上画着花纹,奚珵不知拧了何处,花纹打开,一层纱帘遮挡,却是能够看到二楼大厅,说话声也清楚可闻,但纱帘与外墙花纹相称,看不出这里实则没有墙面。
喻莐微微有些惊讶:“你带我来看这些书生干什么?”
奚珵温柔一笑说出的话却惊天动地:“你知道面前的这场宴会上有多少人是这次春闱放榜的中选人?几乎全部,而他们在春闱前也这样聚过一次诗会,也是这些人,只多不少。”
喻莐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扫过在场完了的书生们:“有人透题?”
今年春闱在帝后大婚后才开始,实在是事务繁多,全部挤在了一起,会试试卷考题早在先皇尚未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考试的时候直接启用,谁会想到爆出这么大惊喜呢?
掩饰都不带掩饰一下的么?
喻莐同奚珵想法重叠。
“叮,检测到香甜大瓜人员,大瓜详细信息已开放,请宿主品尝哟~”
就在喻莐出神的时候,小八欢乐的声音已经在脑海中弹跳了出来。
喻莐:大瓜?和试题泄露有关吗?
“小八,打开瓜名单。”
同一时间,几乎是上一批能够听到心声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喻莐的声音。
现下时间,有正和家里人吃家宴的,有读书写字的,有练武的,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距离,同时听到了那许久未听到的皇后娘娘的心声了。
奚珵垂眸看着面前扒在窗口的黑脑袋,松了口气,终于又出现了。
自大婚后,喻莐进入长乐宫,他们这些人这段时间是再也没听到喻莐的心声,一次都没有,如果不是挂在皇宫上面,天天播放狗血剧的视频,他们都差点以为之前的心声是自己的幻觉了。
奚珵有猜测或许有什么限制,宫内限制喻莐的发挥,也不想把她一直拘在宫内,此前调查喻莐的时候,暗卫有提及过,喻莐在南方频繁出游的自由生活,为此,他正好常常带喻莐出宫活动。
小八动作迅速地打开面前的画卷,弹出来的字幕倒是惊到了喻莐,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出来:“遇到真爱后,原配找上门来,户部尚书女儿自降身份为妾室为那般?嘶~”
不仅喻莐感到震撼,同时听到瓜名的大臣们也脑袋嗡嗡,奚珵倒是比较平静,他前几世都听到过这个消息,那些时候先皇还在世,户部尚书之女人也已经嫁过去了,但那书生原本就在老家有正妻,人名正言顺,替书生照顾老母,奉养他读书,总不能贬妻为妾吧,更何况那小姐也自愿为妾,这案子总归是草草了结了,也不顾她爹娘差点被气死。
12. 预知
如果说喻莐还有其他的置身其外的大臣们只感到惊讶,那被提到名字的秦偲就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原本同夫人一起红袖添香,手中的笔都快要拿不住了,哐当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也因为过于震惊,就连原本坐在身边看书的夫人的书落下来了都不知道。
是哪个女儿?不会是秦知蕴吧?她怎么会愿意给人做妾?
一定不可能!
几乎所有听到心声的夫人闺秀们都呆住了,一时都来不及反应这莫名其妙的女声从哪里来,心中坚定的反驳在瞬间成立。
户部尚书的子女不算多,他夫人自嫁入秦家后,新婚第一年就诞下了长子,二人感情甚笃,有孩子,有感情,秦夫人还有背景,秦家长辈也不会自找麻烦给秦偲搞两个妾室给他们两个人添堵,秦偲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思,因此秦府只有在秦夫人进府前的两个通房。
秦府现在有的子嗣,三个从秦夫人肚子里出来的男孩儿,还有秦知蕴这个嫡女,以及两个通房的女孩儿。
两个女孩在上京城中名气不显,尤其在还有一个美貌才名在一众贵女中都十分出众的秦知蕴的对比下,一般提及秦府女郎,都是秦知蕴。
这女声说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能相信。
那可是秦知蕴啊。
上京城顶级贵女之一,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自身的美貌才华,还是风仪规矩,在一众贵女中都能排在前几,与喻嫽,奚九寰,季堇安,金清徵,梁玉棠并为贵女榜六贵女。
虽然这个榜只是百花楼传闻,民间野榜,但能上榜的自身能力也确实是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
喻莐已经打开【详细】看起来了。
一众人想要的知道的答案也传了出来。
“户部尚书之女?”喻莐拧着眉,心中预感不妙,她阿姐同秦知蕴关系不错,小时候知蕴姐姐来家里找阿姐的时候,也给她送过不少药材补品之类的,再之后她离京,每年生日的时候,也有不少礼物同喻家人一起送到南方去。
然而下一行“秦知蕴”的大名就映入眼眶,预感成真;“秦知蕴,秦府嫡女,二三三年踏春时节去往兰因寺,路上偶遇暴雨,车架陷入泥泞,同时遭遇埋伏已久的贼人打劫,被乘坐镖车商队上京来参加春闱的周探明所救。”
喻莐懂了:“英雄救美啊。”
“无奈春闱落榜,周探明来京的费用已经全部花光,本是想回乡的,但是秦知蕴感念其救命之恩,和其他文采斐然,下次必定中举,不想人在路上耽误了,便出钱在秋花巷给安置了一方小院,还特意请了仆人,可以让周探明安心读书。”
喻莐看完,抬眸看向那一群书生中如鱼得水,颇得其乐,还被系统的红粗红粗的箭头指着的面貌俊秀的年轻男人:“这人应该就是周探明了,不然也不会触发事件和详细资料。”
喻莐想到秦知蕴,心中叹息:“知蕴姐姐看走眼了啊。”
“周探明就在上京安置下来,两人一来二去也就有了来往,秦知蕴恪守礼节,两人虽相见极难,却也难免情思暗生。”
看到这里,喻莐又叹了口气,其他一同张着耳朵听的人也是叹息,如果不知道前面的话,不知道这段感情是以悲剧收场,不知道这个救人的男人是有妻子的人,到能算得上一桩好事。
“因两人来往过多,秦家人也知道了此事,但因为知道救命之恩,且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周探明既有才学,为人也十分正派,对此事也未多加阻拦。”
“二人你来我往,感情也越发深刻,只等着周探明金榜题名,他来求娶,也好为二人定下婚约。”
喻莐看到这,心里暗算了一下时间,松了口气:“前段时间才放过榜,周探明确实金榜题名,但按时间来算,他尚且还还不及上门提婚,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不只是喻莐松懈,其他听着心声的人也一同轻松,尤其是已经知道周探明有妻子,之前不知情,放纵两人感情发生的秦家夫妻俩人。
秦偲看着身侧快要把帕子撕成碎屑,眼神喷火的夫人,两人长久的默契,几乎是在瞬间就知道了对方听到的心声,也知道了同自己一样的想法,去调查周探明在老家的妻子是否属实,马上把女儿同周探明的联系断开,至于周探明来提亲的话,先暂时稳住他,一旦有实证,他周探明在朝中过的下去一天,算他们秦家人窝囊没本事。
“嗯,现实进度大概到这里差不度结束了,”喻莐看到标记,“果然这大瓜最主要的内容还是没有发生的未来啊,我先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等回去后就把这人的老底扒一下,可不能让知蕴姐姐落到火坑里去了。”
其他人竖起的耳朵捕捉到两个字:未来?这女声连未来都能知道吗?
他们也来不及细思,女声已经又传过来了:“二三六年春,周探明得金榜题名,两家议亲,定下婚约,确定婚礼,二人大婚,很快秦知蕴就有了身孕······”
听到这里的人只感到窒息,风雨欲来。
果然那女声接着道:“然好消息不久,周探明在乡下的妻子带着儿女和他据说已经死去的老母上京找人,听说周探明在上京城再娶,走投无路,击鼓鸣冤,状告秦家。”
“京中流言四起,传言秦家以势压人,让周探明休妻再娶,秦知蕴婚前不检,怀着身孕入周家。”
“受名声所累,秦家官员停职,女眷们闭户不出,秦家一时间风雨飘摇。”
喻莐暗暗咬牙继续看了下去:“最后为保秦家名誉,秦知蕴自愿为妾,周探明正妻也颇为大度,纳秦知蕴入府,不到三月,秦知蕴因病去世······”
喻莐沉默半响:“就这样了吗?知蕴姐姐死了?怎么可能?她嫁进去的时候不是怀着身孕的吗?周家就算看着她的肚子也会照顾好她吧?”
喻莐感到不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了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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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的小字:“孕,假,药物所致,秦知蕴侍女秋酿替换伤寒药为子息药,至假孕反应。”
喻莐:“也就是说秦知蕴没有怀孕,她死的这么快,肯定不是病逝的,周探明的妻子,那她是知道秦知蕴假孕的,是她下的手吗?那周探明自己知道吗?”一个个连续不断的问题从心中涌出,但往后翻也没有答案了。
听到这里,不少对阴谋诡计敏感的的人已经有了想法,这完全就是针对秦家的一个套。
好阴毒下作的手段。
喻莐:“看来回去后还要把秋酿从知蕴姐身边给摘出去。”
心中已经窝了好几团怒气的秦偲秦夫人两人对视一眼,暗中感激,但这人哪里需要她出手,他们听完心声就立马把这不忠背叛主人的仆人给处理了。
喻莐看完胸口像是梗了什么一样,满是不爽:“小八,就这样了?这就是结局?”
小八:“这是这个瓜明线的全部。”
喻莐眉头一抬:“还有暗线?你这回怎么没有全部放出来?直接看。”
其他人提起耳朵。
“人物关系,周探明,周探明妻子,周探明儿女,周探明老母,关系全部为假,五人全部为雅人会成员。”喻莐语气喃喃,“他们一家的关系竟然都是假的?那大理寺查到的是什么?他们在那个村子的生活痕迹也是假的吗?”
“初见,秦知蕴马车陷入泥坑,假,被人提前做了手脚,做了泥坑准备着,大雨天气路面难看清楚,很容易就陷进去。”
“英雄救美,假,秦知蕴出府走这条路的消息被提前泄露,引劫匪过来,周探明随身的商队,镖队真,但出现实际已经被计算好了的,特意来一出英雄救美,秦府探查,这些也全部都是真的。”
“泥坑大雨被毁,劫匪是真的,商队镖队也是真的,这场英雄救美之局只需要计算好时间,任谁也探查不出。”
这果然是一个局。
听着女声的话,不少人心中确定,同时毛骨悚然之感顿生,好生精密的一个局,也好生狠毒的一个局。
这人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啊,在京中出现了三年,生活痕迹全部为真,在村子他们一家生活的痕迹,都可以追更溯源到头上三代人,这全部都是假得的话也过于恐怖了。
局中出现的所有人,所有势力都是真的,事也是真的,只有目的别有用心。
别说是秦府了,他们也恐怕会栽到这个坑里去。
那边喻莐还没有停:“周探明的文采半真不假,啧,这个怎么算的?哦,金榜题名假。”
喻莐瞬间懂了,想到奚珵刚刚才和她说过的话,眼前还是一派热闹气氛的景象。
“难怪说半真不假,提前拿到考题的金榜题名,这文采就算秦家考究过,也不能算文采出众啊。”
提起拿到考题的金榜题名?
听到这话的众人心中一惊,科举舞弊,大案啊!
13. 人口拐卖
谁能想到就单纯听一个风月八卦,却突然穿插到科举舞弊上的大事上?
不少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人都竖起来耳朵,其中还包括了一些觉得这女声说的都是女儿家的闺阁小事的大臣,也重新收敛的心事,想要再听一听这心声是否会再深挖出更多的细节。
只是可惜,喻莐只单纯提了一嘴周探明学识不真,又把话题转回了秦知蕴这事儿上:“竟然全部都是假的,那二人认识的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喻莐坐回座位,一边喝茶一边深思:“可为什么要做这个局?而且为什么是户部尚书?这件事做完,秦家确实名声受损,家族中的一些人在朝中的职务也被罢免,但秦家枝繁叶茂,这件事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也绝对不能让秦家倒塌,周探明一家子绝对会是他们的眼中钉,尤其是知蕴姐姐死后,两家绝对不死不休,周探明为官的路子已经到头了。”
女声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想法,这个局,掰不倒秦家,只搭进去一个秦知蕴,但是周探明这个排名在前的举子也搭进去了,要知道,就是现在各地开学府学宫,但要培养个有才学的读书人其实也不太容易。
小八已经速度快的看完了后面的内容:“宿主可以再看看后面的,说不定又新发现呢?”
喻莐收回发散的思维,听到小八的话,微动眉眼,继续看下去:“后面有重要内容?二人感情,周探明假,他深爱妻子,但妻子不爱他······我的天,好一团乱麻。”
喻莐速速略过中间一堆培养感情,被打假标注的互动情节,看到重点:“秦知蕴入府三月,因病去世,假。”
“假?心儿没死!夫君,心儿没死!”秦夫人扭头看秦偲,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身边秦偲的衣裳,尚且压下的激动心情又涌动起来,作为母亲,她也为另外一个秦知蕴牵动心神。
秦偲安抚的拍拍秦夫人的手,听到秦知蕴没有死的话,眉头并没有松开,心中不详的预感同喻莐的预感同时增加。
喻莐:“知蕴姐姐没死?但名义上却死了?那下葬的女子就不是知蕴姐姐,那知蕴姐姐活着去哪里了?”
她没有停留继续翻了后面的内容:“秦知蕴死后,不敌秦家报复,周探明退出朝堂,周家一家搬离上京城,去往南方,踪迹难觅······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难怪明线只到秦知蕴病逝,这暗线才是真正的实在东西。
喻莐思绪翻飞,重要的线索串联,沉下心:“原来这个局的目的,就是秦知蕴!”
她的话落在一众人耳朵里,心中就像是被敲了一棒子的铜锣,“铛”一下,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明白了。
听到这话的秦家人更是心中担忧,另一个世界的秦知蕴,她既然没死,那人去哪里了?
而听着的命妇贵女们,对危险,尤其是是对于女子命运的危险感,更是敏锐,心中想法已经彻底沉入谷底,秦知蕴的下场恐怕······或许会比死了还难受。
喻莐难得皱眉,心中的想法露于表面,又重新把秦知蕴事件内容翻了一遍:“周家人全部都是假的背景,把秦知蕴带走了,自己也撤了,大费周章,只带走一个贵女,但局做的完美,这背后一定有势力帮助周家人周全这个局,才让秦家人找不到破绽。”
喻莐琢磨着这件事的内容,总感觉有几分熟悉,敲了敲小八:“小八,这事儿我怎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呢?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又或者听说过。”
她记性没有人工智能好,小八哪里说不定有记录。
喻莐:“检测一下之前经过的事情,同这件事情的相似度。”
听着这话的人也从思考秦知蕴事情上回过神,听到喻莐的心声也是一跳,这女声眼熟?是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吗?
小八:“宿主,去年秋在峤南集市,你不是遇到过遭新娶妻子前夫殴打的掌柜的吗?你当时还去围观过衙门升堂判案的你忘记了?”
喻莐记忆回笼,当时的场景和自己对那倒霉掌柜事情的判断:“仙人跳?”
仙人跳那是什么?
只能听到喻莐的心声的众人记住这个词,发出疑问。
喻莐很快给出解答:“前世的时候,官方还就这个诈骗陷阱出了不少的宣传广告呢,就因为不少人都给陷进去,既赔人也赔钱的。”
“彩衣楼的掌柜的路上救了个被地痞流氓调戏的姑娘,知道姑娘孤苦无依,一来二去有了来往,也有了感情,之后把姑娘抬进了家门,才进家门,没想到这姑娘已经有丈夫了,那掌柜的直接被那丈夫告上了公堂,那姑娘反咬,最后那展柜的人财两失,还丢了彩衣楼掌柜的位置,损了名声,甚至在当地都混不下去,只好离开了家乡。”
“一个以美人美色作为圈套,骗人钱财的陷阱,很多都发生在男人身上,男女为团伙做骗局,前世那样的世界都有不少人陷进去,现在这种信息落后的社会,出现这种圈套,简直一套一个准。”
心声的话信息量巨大,炸得听心声的人头晕眼花。
一个难以发现,做法周全的陷阱,还有这女声的来历,她说前世?
这心声的主人还是带着记忆投胎转世的?
能够听到心声,也知道女声主人的喻家人早就聚在了一起,此时听到这话,早就对喻莐异样有所猜测的喻家人反而安下了心,喻莐从小就有着不同于普通孩童的智慧,喻夫人生养过两个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对喻莐不同于孩童的表现有疑惑,还有她的身体,担心是慧极而伤,但现在知道缘由后反而放心了,投胎转世不也是他们的亲人吗?起码不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上身。
喻莐对照着秦知蕴事情的仔细看了一遍,也把其他人的想法拉回来:“知蕴姐姐的事,相遇时候的救命之恩,后续帮扶,两人培养感情,娶亲,然后就是周探明的妻子打上门来,秦知蕴被迫为妾,假死,好一个针对女人的改版仙人跳。”
“和男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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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容易用美色引诱不同,女人大多是想要找一个知心的夫君,而且有名誉的束缚,不会单纯为美色沉迷。”
“周探明就是那个专门为女孩儿们打造的诱饵,年轻,长相俊秀,有武艺,有才学,性格温柔体贴,表面做事很是正派,性格人品上都没有问题,还是举子,背景虽然薄弱,但对于高门大户,只想给自己女儿挑一个知心夫君,让她过简单幸福日子,这样的人是绝佳的选择。”
不少听心声,同心声想法契合的大臣夫人们沉默,他们的想法,人选标准,确实如此。
“秦家栽得不怨。”
秦家栽得不怨。
心声和一干人的想法重合。
“这样的陷阱,掉进去就很难爬出来,就算爬出来也会沾得一身腥,一般是团伙用来捞财的,但这个,捞人。”
听着心声的人沉默,把这陷阱的险恶之处和手法牢记心中,尽量不让自己和家人陷入其中,而头一次见识这般手段,知道深陷其中秦知蕴的下场,一众贵女们涨了见识,连带着对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还有这样身份的男人都少了两分好奇和莫名其妙的好感。
喻莐总感觉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大事,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尤其是在发现瓜藤上结着一串瓜的时候:“小八,开启顺藤摸瓜能力,如果有,开启拼图,检测关键词汇。”
顺藤摸瓜,拼图,八卦系统的能力之一,如果发现小瓜结束后背后还有大瓜,可以开启拼图,知道大瓜小瓜数量,出现大瓜内容的关键词汇,和小瓜也沾边,小瓜全部吃到,大瓜事件信息则全部开放。
喻莐看着面前的特效变换,果然,她每次的感觉都不错,是拼图瓜。
中间的大瓜,周围围绕着三个小瓜,灰白色的拼图,其中有一个小瓜已经变成绿色的了,名字标注:为妾。
喻莐目光已经放到中间的关键词上了:“人口拐卖。”
人口拐卖?!
听到这话的人也是心中一震,又是一桩大案!
不怪大家一时想不到这上面来。
古代社会人口流动性不强,而且人口买卖还合法,底层人民孩子失踪了也没钱去找的,就算找到了也没钱赎回来,拐卖案件也大多发生在底层百姓群体中,拐卖团伙最喜欢下手的群体,儿童,少女是主要目标,卖出去容易,获取更容易,还不容易逃跑,背后也没人追,还能得大钱,多方便。
但大家小姐,尤其是高门大户的闺秀,身边服侍跟随的人一大堆,平时几乎都不会一个人单独相处,除非在家,但这种宅院更是守卫严苛,一般的拐子根本进不去。
而且这些闺秀们有长辈教育,爱惜自身,还有学问,见多识广,并不好骗。
所有很少会有拐子选择高门大户的闺秀下手,太难了。
寻常闺秀都如此,更何况高官的嫡女,上京城的贵女呢?
什么人都能拐卖到正二品大员的女儿身上来了?!
14. 后事
但现在却有什么幕后势力,设计这么周全的圈套,偷偷运走了京中正二品大员的嫡女,还没有任何人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所有夫人小姐心中都是一惊,连带着担忧害怕——什么人竟然敢猖狂?连秦知蕴都不知不觉吃了苦头,遭了毒手,那她们呢?
何止是女人们惊惧,男人们也是怒气上头,光天化日之下,一场骗局戏弄了他们所有人,谁家没有妻女,谁能保证这背后的人不会再故伎重施,再套走一个女孩儿,又或者用其他的方法,目标转移到男人或者儿童身上,毕竟涉及拐卖,对方可不会单对女孩儿下手。
大家还想着多听听那心声,找点线索呢,可喻莐那边已经收起了面前的详情,毕竟瓜也吃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线索也拿到了,现在她更重要的是应付现在面前的事情。
喻莐眼神从隔壁热闹的场合中拔出来,看向一旁放了大雷后,就一直坐在原位喝茶,眼神深沉,像是在思考什么的奚珵:“科举舞弊是大事吧?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为什么告诉我?”还带她来这里?
她是俞润绩的女儿,从皇帝视角看,礼部高官,未必同这场事件没有牵扯。
而且,就像是她问的,科举舞弊,奚珵既然发现了,从发现开始,越少人知道,就不会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人给跑掉。
两人大婚之后,关系虽然尚可,能称得上一句朋友,一起吃喝玩乐,事关朝政,她这个吉祥物皇后不该沾手太多,可最近老感觉面前的人想把自己往实权上推。
奚珵给她斟茶:“我需要找喻大人和惟然暗中帮忙调查,想请你搭个桥,这是浮微楼的特色,醉春风,尝尝。”
喻莐细细看了奚珵,比了个没问题的动作,接过茶:“可以,那先吃饭吧,我有些饿了,一起吃个晚饭,等回去的时候顺路去趟喻府。”
皇后回趟娘家,皇帝跟着回去,再合情合理不过,毕竟这段时间她回去的次数不少,盯着他们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喻莐悄悄觑了奚珵一眼,他对喻家的信任有点超乎她的想象啊。
奚珵倒不是突然的信任,他和喻家相处过太长时间了,对喻家了解过于透彻。
从第一世起,喻家虽然算不得他的人,但喻家是正统的拥护者,他是皇后嫡子,占了嫡,又占了长,且德才兼备,太子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先帝一旦去世,只要不留下什么犯浑的遗旨,他登上地位铁板钉钉。
但有淑贵妃梁家琼郑在,第一世上位之路有不少波折,喻家,是当时拥护他登位的重臣势力之一,在天灾之祸下,也是出人出力,助他良多。
此后轮回,他吸取教训每一次都会先干掉淑贵妃和先帝,给梁王琼郑找事,铺垫顺利登基的路,而喻家,在轮回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变过,一家在忠心耿耿,为国尽忠职守。
俞润绩是肱骨大臣,喻彧才学能力都分外出众,喻栯倒是非常有祖宗的姿态,也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而喻夫人喻大小姐也都是京中有名的命妇贵女,外交手段了得,同多位大臣夫人小姐交好。
奚珵并不是一个轻易交付信任的人,尤其是在他地位尴尬,母亲早逝,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帝王的疑心病他自然也有。
奚珵与喻家的信任,是在这许多世,对喻家试探后得到良好反馈后培养出来的。
而这世,多了以前从来没有出来的喻莐喻二小姐。
他对喻家的信任依旧,却不放心喻莐。
所以他会答应赐婚,把喻莐这个变数放到身边,也会因为喻家,给尽喻莐应有的补偿。
奚珵的想法和愧疚喻莐自然不清楚,她点菜后就把缠珠派出去盯着做自己的口味了。
奚珵回来时间不长,大多数时候都在忙朝政,忙着让先皇淑贵妃正常病逝,忙着给梁王和其他皇子还有他们的支持者挖坑,还有提前准备抗灾等各种事情。
前世没有浮微楼,他也没有时间玩乐,连皇宫都甚少出去,也是和喻莐大婚后,带着她出门玩乐,他也才有了不同的生活,自然同喻莐一样是第一次来这里。
浮微楼说是茶楼,可楼上多有包厢,不少贵人在此相会,自然也提供点菜服务。
喻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奚珵经历的皇子教育倒是有,但经历轮回之后,什么规矩的,统统一遍去,两人在吃饭上倒是非常相合,边吃边聊。
奚珵会说说最近上京城的大事,上朝时一些老顽固的大臣,托他的福,喻莐对大臣不熟的也了解了不少。
而喻莐则会聊一下以前在南方的生活,回到上京城后一些大臣的风流韵事找奚珵求证,交流一下饮食文化。
喻莐对奚珵的印象,一个合格的饭搭子。
等他们吃完饭走时,隔壁那群文人已经转道去水榭画舫乘船夜游了。
浮微楼一楼吃茶的百姓,说书的人,还有故事也都已经轮换了一遍。
“······就说那伍老爷对面前貌美女子的身份并不知情,光听仆人说那月氏女子好生养,且八字极旺,连正妻颜面都不顾了,强娶入府,尊为贵妾,宠爱非常啊······”
“······伍老爷把那相好的提到身边替自己打理家业,到不知是引狼入室······一番心思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喻莐脚步迟缓下楼,听着入耳的断断续续的新故事,笑了一下,看引他们出楼的仆人:“这是新的故事吗?叫什么?”
也不知这浮微楼是什么选人规则,楼中的一个引路仆人,都有一副好模样。
面前人提着一副笑脸,看贵客回答:“是今天才放出来的新故事,叫《首尾》,夫人想知道全部故事,但没时间听,我们楼里也卖话本子的。”
奚珵只感觉这故事颇为讽刺好笑,加上名字更是,看了笑盈盈的喻莐一眼,语气平淡:“要买吗?”
喻莐挑眉:“当然不买,缠珠,给银子,那位说书人的,就说他讲的故事好,给他的打赏。”
一出楼,两人便携手回了喻家,奚珵同喻俞润绩喻彧密谈,而喻莐则去了喻嫽的院子,帮她整理嫁妆产业。
另一边,听到“人口拐卖”后的人们在原地安静的等了半天,发现再无心声传来,知道今天的内容估计到此为止了,开始各干各事。
传消息询问的各位大臣,给自己孩子上课的夫人,还有一秒钟都等不了的秦家人。
秦偲和秦夫人在声音停下后等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开始处理家事。
安排人去周探明老家调查,这次务必更加细致深入,看看能不能同那心声中的内容对上。
安排好人后,便急匆匆的往秦知蕴的院子赶,夫妻两个在门口同自己三个儿子和另外两个女儿撞上,对视之间,都不用说什么,全部都明白大伙儿赶时间来这里的意思了。
原本以为会很热闹的院子悄然无声,几人心中一沉,这段时间秦家就属碧澜院,桃知院,丰荷院还有主院最热闹,那是因为上面的事办完,下面的该动起来了,秦夫人在给三个女儿准备嫁妆。
果然,看到独坐院子,安静煮茶的秦知蕴,一切都明了,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身为故事主人公的秦知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秦家人都知道,秦知蕴但凡心情不好,就会开始煮茶,既练习了煮茶技术,也发泄了心情,还能保持仪态。
秦夫人已经疾步走了过去,语气轻柔万分,小心翼翼:“蕴儿,你也都听到了是吗?”
秦知蕴见到人后就已经站起了身,一一见礼。
听到秦夫人的话,沉默一瞬:“是,都听到了。”
秦知蕴二哥语气恨恨:“我早就说个,那姓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总是不信我。”
秦知蕴二哥在京中红颜不少,一直到现在,大哥三弟都结婚了,就连三个妹妹都快要嫁出去了,他的婚事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为这这个糟了秦夫人不少的唠叨教训,还有秦偲的考校。
所以在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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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探明后,他的直觉就告诉他不喜欢这个人,感觉心思不纯,不过秦家人认可喜欢,秦知蕴有情,周探明还对秦知蕴有恩,他给周探明不好的脸色的时候还被爹娘给教训过,之后就没在他们面前摆过脸色。
秦偲秦夫人听到他的话,无话可说。
秦家大哥外表粗犷,性子也是如此,看到秦知蕴低沉的模样,压着火气:“如果证实了这事是真的,我立马找人去周探明家把他拖到大街上揍上一顿。”
秦知苼和秦知缈一左一右坐在了秦知蕴身边,低声安慰着她。
因为两个姨娘都非常乖顺,秦知苼和秦知缈两人都能算是在秦夫人膝下长大的,秦夫人对二人并不差,秦知蕴出生后,秦知苼秦知缈也就比秦知蕴大上一岁,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是非常亲密,秦知蕴出事,她们也更是担心。
秦知苼一向稳重:“三妹妹别怕,今日之事彼时你的机缘,这件事提前爆出来,总比你真的嫁过去要好,那时候反悔是真的来不及了。”
秦知缈心思更加细腻,同秦知蕴相处的时候更多,也更了解秦知蕴的女儿心思,低声劝慰:“我知道你喜欢那周探明,但这天声都说了,这就是冲着你来的一个圈套,你喜欢周探明表现出来的东西,未必就是他真的拥有的,可千万别再把心思放他身上了。”
秦夫人坐到女儿对面:“蕴儿,爹娘已经派人去那周探明老家探查,等结果出来,我们再找他算账,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同他联系了。”
秦三哥向来心思深沉,对这心声也未必全部信任:“爹,这女声能保证她是正确的么?又或者说是她说的未来是正确的?”
其他人都看向秦偲,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对它信任不足。
秦偲一直都没有开口,听到儿子的疑问,看了一下周围已经退去,候在远处四周的仆人们,也不犹疑,把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秦三哥沉思:“那可信度确实高,没想到我们皇后娘娘还有如此来历。”
秦偲:“今日也是我们这段时间第三次听到心声,就把蕴儿所有事情都给挖干净了,还涉及到未来,如此恐怖,却也是蕴儿的幸运。”
“只是,”秦偲也有些忧虑,“每次心声能够听到的人都会增多,今天恐怕也多了不少人知道这件事,蕴儿你······”
秦知蕴此前几乎只是一直在听别人说话,此时听到秦偲的话反而淡然一笑:“爹爹在担心什么?知蕴不是怕麻烦的人,若是一点不能说出口的议论换取未来,提前知道危机,总是比把命要搭进去更好的。”
更何况,秦知蕴想着秦偲说的人员名单,再联想了一下他们的共同之处,心中并没有那么慌乱,如果但是这些人知道,那就算是背后的议论也必没有诋毁。
明天就书信一封试探一下。
而且,秦知蕴刚刚那说话的女声是谁,心中更是安定,原来是动欢妹妹,如果不是她,她恐怕现在还沉浸在即将大婚嫁给心爱之人的喜悦之中呢,谁能想到心仪的夫君就像是披着人皮的鬼,正等着她送上门来,吞吃入腹。
秦夫人也安下心,是啊,这事儿,知道的不能说出口,也不像那心声中的未来闹得满城风雨,几乎上京全都知道,把秦知蕴往周家逼,就已经很好了。
秦夫人想着,突然想起了那故事中某个叛主的丫鬟,扭头看秦知蕴:“蕴儿,那个丫鬟呢?她能听到心声吗?知道吗?”
秦知蕴叹了口气:“知道,我们听到心声的时候她正在给我倒茶呢,我已经派人绑了她,单独关了一个院子。”
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一个秋瞳,一个秋酿,她们入府的时候年岁小,是秦夫人专门挑来给秦知蕴做贴身侍女的,一个算数好,替秦知蕴理财,一个善药理,怕秦知蕴以后嫁到别家去中什么阴司手段,她身边有人能检查出来,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不然也不会一起陪嫁到周家。
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背刺秦知蕴,背刺秦家。
15. 小聚
就在秦家人这段时间忙着处理自家事的时候,其他新一批听到喻莐心声的夫人小姐们则陷入了追剧狂潮。
喻莐几乎每天都会开新视频,有时会追剧,有时会看一些其他的稀奇古怪但是很有趣的小视频。
和秦家人一样,在和家里在朝廷做官的,最先一批听到心声的夫君/父亲沟通过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心声人的身份。
虽然对与新任皇后娘娘来历不凡感到惊讶,但这视频该看还是要看的,感觉比戏班子有趣呢。
前朝因为科举大事忙碌不已,明面上还是一片和睦,放榜,殿选,走马游街样样不落,除开听过心声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官员感到底下的暗潮汹涌,倒是不少围观的百姓发现今年的榜下捉婿少了不少。
而和前朝国事距离太远,什么都不清楚的夫人小姐们,每天一睁眼,几乎就是看看皇宫方位天空上有没有出现视频画卷。
为此,倒是摸索出了她们皇后娘娘看视频的时间和规律。
晴天的时候,早膳后会开一段时间,放一下不同类型的小视频,跳舞的,唱歌的,做饭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有打铁做木工的,也让她们涨了不少见识,看了不少乐趣。
等下午的时候,一种不清楚是什么的剧开始播了,剧情连续不断,可以连着播放两个时辰,剧情也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让人移不开眼。
不少在家里没什么事做,闲暇时间比较多的小姐们,甚至试探联系了自己的手帕交,约了固定的地点,大家一起看视频,边看边聊。
喻莐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感叹一句,像是定时给人播放电影一样。
等阴天的时候,一般下午才会有视频,按照大家知道的消息,皇后娘娘体弱,上午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多休息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估计人还在床上呢。
金尊阁,礼墨阁。
礼墨阁位置高,窗户打开,楼下的人看不不到楼上风景,而楼上的人因为极高的位置,上京城风景,几乎一览无余。
四位风姿卓绝,但颜色皆尽不同,各有风采的少女或站或坐在窗边,脸色表情各不相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那座檀红金黄的宫城天空上,那里有普通人看不到的视频卷轴。
身着红衣,绣金线凤凰,眉眼皆是明艳动人的少女看坐向两位坐在屋内的女子之一,挑挑眉:“你妹妹的喜好也太特别了吧,怎么每天都是这种发展走向奇怪的剧,今天这个新出来的也是。”
喻嫽原本坐在室内翻书,听到少女的话抬头,表情带了些微的尴尬:“今天换剧了?什么名字?”
礼墨阁一面有四扇窗,位东西北三面墙,背面墙上占据了两扇窗,坐在中间的少女托着脸,芙蓉色的彩衣让那张明珠美玉似的脸越发灵动俏丽,回过头时头上的珠钗一起颤动:“真假明珠。”
金清徵走回桌边:“这段时间,我们看了两个霸道王爷爱上我,两个复仇打脸剧,两个真假千金的剧,这是那第二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我还想看别的剧呢,这些剧一点都不实际。”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最左边站着的女郎倒是开口了,她身着淡降色纱衫随风轻轻摆动,身形纤细,气质宛若空谷幽兰,说话时语气像是叹息:“我倒不这么觉得,皇后娘娘的剧还挺有趣的。”
奚九寰无语,一甩宽敞大袖,倚坐到美人榻上,听到季堇安的话目露难言:“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眼光审美这么奇怪。”
秦知蕴坐在喻嫽正对面,咕噜噜的煮水声和水汽一起飘荡在室内。
五位风姿卓绝的美人共处一室,让整个屋子都好像镀了一层光彩一样。
这五人正是上京城六贵女之五。
五人年龄相似,地位相仿,她们自小交好,是关系不错的手帕交,这五个人的社交圈,就是上京城顶级贵女社交圈子之一。
季堇安是唯一一个还留在窗边准备看剧的人,听到她们的话只柔柔的反驳:“我们都看这种剧了,还追求什么实际,好看不就重要了吗?我倒是觉得要比那些烂俗的话本子看得让人神清气爽多了。”
这种剧还是要看和什么比,就像是季堇安说的,和京中那些辣眼睛还气人的酸故事比起来,这些剧还是挺有可取之处的。
所以季堇安的话倒是再没人反驳。
奚九寰接了秦知蕴煮好的茶,把话题移到她身上:“你家事情都解决好了?”
这话一开,其他人的目光关注也落到秦知蕴身上。
秦知蕴姿态不动:“你是指什么?丫鬟的问题解决了,周探明都是我爹在和他周旋,暂时还没有抓住这人背后的尾巴,我们派去查底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在那个小村庄就断掉了,不过这人确实有妻有子是事实,那个小村庄全村人都知道。”
面对的都是好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知道她们是关心她,秦知蕴就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金清徵摇摇头:“所以这种榜下捉婿就是不靠谱的事情,不知根知底,天高地远的,查个背景都不一定准确,还不如在同一圈子里找呢,虽然没什么爱情,但人靠谱啊。”
奚九寰撇撇嘴:“我就说你们这么急着嫁人做什么,多等等又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乱点鸳鸯谱的人已经不再了,你们现在不结婚也不会有人压着你们嫁给烂人。”
奚九寰的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说谁。
现场的人就奚九寰没有订婚,没有婚约对象,而她还是现场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
但作为亲王之女,含章郡主,贤王的唯二的子嗣中的女儿,从小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不想要和人定下婚约,一直拖到现在,贤王夫妻也依着她。
而其他人,因为先皇,出了喻彧和卢家女儿的事情,几乎是迅速找人订婚的订婚,约定的约定,在老皇帝过问的时候有托词拒绝。
喻嫽排第二,在哥哥的事情发生后,喻家就立马找了人,定下了婚约。
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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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也是私下心知肚明,但如果不是有喻莐的心声,谁都不会知道周探明是个烂人,秦知蕴直接入火坑。
金清徵的订婚对象和她从小就不合,俩人凑一起就不对付,长大后关系稍微好了点,门当户对,俩家关系也不错,怕老皇帝把金清徵随意就指给了梁家的烂人,金清徵未婚夫也怕金清徵所托非人,同意后,两家干脆就给人订了婚。
季堇安订婚的对象是母亲娘家表哥,也是从小有感情的。
可以说一个老皇帝乱点鸳鸯谱,几乎让全京所有有女儿的人家人心惶惶。
现在换了新皇,倒是可以放心了。
奚九寰:“也不知道下次小欢妹妹的心声是什么时候,最近京中都没什么大事,还挺无聊。”
秦知蕴皱眉拍了她一下:“慎言,注意称呼。”
奚九寰叹气:“好好的妹妹现在变成皇后娘娘了,你还不能让我适应一下么。”
喻嫽的手帕交们,对于喻莐来说都是关系不错的姐姐们,虽然后面去南方生疏了,但小时候确实受过不少照顾,奚九寰几人对喻莐也是真心看做妹妹的,现在妹妹转眼成了皇后娘娘,入了深宫,倒让人不适应。
奚九寰原本还想着等喻莐回来带喻莐玩呢,毕竟喻莐也是活泼性子,谁能想到先皇一道圣旨就让人进宫了呢,她作为郡主相见皇后方便,但宫里规矩多,哪有外面自由?
喻嫽:“好了,知蕴,别说她不适应,我也不适应呢,我们几个的小聚,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金清徵应和奚九寰的话:“确实,最近都没什么趣事,还不如看视频追剧呢。”
虽是这样说,但最近上京也挺热闹的,殿试琼林宴,文人聚会层出不穷,出现了不少佳作,不过因为周探明一事,她们倒是对这些才子们少了两分滤镜,觉得关注他们还不如看剧,所以才少了两分乐趣。
季堇安:“皇后娘娘最近好像一直待在宫内,都没出过宫呢。”
那一直悬在空中的画卷就是人没有挪动的最好的证据。
喻嫽:“上次爆出的事情太多,怕动欢出宫有危险,皇上压着动欢在宫内,估计要等这段时间过去后才会再带着动欢出来玩儿。”
也估计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有心声。
她们上次都听见了心声,知道事关科举大事,喻莐的心声如果被不好的人听到,那这段时间,还是待在宫内最好,她很可能已经成为不少人眼中的肉中刺了。
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谁不怕她突然就来个心声揭秘。
和这五人小会一样的,上京不少贵女们也都在各处有自己的包间,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听到心声的贵女们参与了不少聚会。
而一时的风平浪静后是更大的惊涛骇浪。
五人聚会过后,奚九寰还感叹过没什么大事的上京,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全上京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中山王府的小世子带着中山王新纳的良妾私奔了!
16. 小萤
喻莐被奚珵压着在宫内好些天,终于在某天后,终于可以被放出来玩了。
难得不是晚上夜市,喻莐头一天得到的禁令解除的消息,第二天一清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正好是休沐日,喻莐连早饭都没吃,就拖着奚珵一起出了宫,是在街边店铺用的早膳。
喻莐坐在大堂靠窗的隔间,吃了个饱,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还是外面买的东西好吃啊。”
奚珵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在家里小鸟胃的人喝了一大碗粥还吃了一个素包子一个肉包子,外加三叠小菜,看得他直皱眉:“我们等一下大概需要去趟医馆了?你今天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作为一个饭搭子,奚珵对喻莐的食量可过于有数了,这人在宫里吃饭虽香,但是因为身体原因,确实每样都吃,但每样都不多,今天这顿早膳,对她来说太多了,等一下很可能胃疼。
喻莐伸了个腰,懒洋洋的靠在窗边,拒绝去看大夫:“还好啦,我的食量在一点点增加了,不用那么紧张,我好久不关注外面了,最近上京有什么什么有趣的事儿啊?”
奚珵无奈摇头:“等回宫后还是要找御医看看,宫外的食物可没有宫内做的精细,还是要慎重。”
至于宫外的趣事儿,奚珵看向跟着他们的缙云,他这段时间也很忙,忙着给给他科举搞事的人挖坑,捕鸟,对宫外的事情关注也不太多。
缙云是轮值的御前侍卫,对宫外的事情比他要了解的多,自然该由他来说。
缙云感受到奚珵的喻莐的目光,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趣事大概算不上,但也能算最近京中都关注的大事儿了,只是这事说起来不算好听。”
喻莐来兴趣了:“你先说来听听。”
“中山郡王新纳了一位良妾,准备了小礼要把人抬进府,婚事当天,府中的小世子抢亲,带着那新纳的良妾私奔了,郡王府到现在还在派人四处搜查呢。”
喻莐奚珵:啊???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出来这么大事了?
奚珵从自己前几世凌乱的记忆中搜寻了片刻,还真让他找着了相关事件。
不过不是这样有些炸裂的故事,而是另一个版本。
中山郡王小世子对一位农户女一见钟情,在家里哭着闹着要把人娶回家,为此在家里绝过食,撞过头,差点把命给搭进去,最后家里人还是捏着鼻子让他把人给娶回去了,以正妻的身份。
这事儿在上京闹得也挺轰轰烈烈,当时还不是他在位呢,是先皇在位。
没想到这一世怎么变成中山郡王要娶良妾,小世子带良妾私奔呢?那那农户女和良妾是同一个人么?
奚珵陷入沉思。
喻莐也是很久没听到这么炸裂的瓜了,满脑袋问号,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孙子看上了爷爷的妾室,还带人私奔?】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起床正一大家子吃早膳呢,突然听到这么个心声,差点被吓到呛着。
缓回神,对最近上京城内的动静稍微有点关注的人就知道这突然到来的心声是在说什么。
不少围在饭桌边的人对视一眼,加快用餐的速度,有新的心声来啦,大概又有新故事可以听了。
“他们不会已经离开上京了吧?这么久都没找着?”喻莐好奇道。
缙云:“不会,小世子是抢亲,从门口带着那良妾跑的,中山王当时就派人去门口守着,不会让他离开上京的。”
喻莐有点震惊,这小世子胆子挺大的啊,她还以为是偷跑的呢,当堂抢亲啊,这不是赤裸裸在中山王,他爷爷脸上给了他一耳光么。
不过这爷孙争一女,也是厉害了。
“······听说中山郡王还在找人呢,前两天发了悬赏,只要有人上报线索,帮郡王府找着人,赏金一百金呢!”
正巧,不止喻莐正询问这事,隔壁屏风挡不住的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传了过来,在说的也是同一件事。
“真的啊!这么多?你们从哪里知道的?”
“······你去看告示,都贴榜了,现在大部分上京人都知道的······”
“上面还放了人像,只要把长相记住,只要发现真的踪迹,和巡逻的人说一声,人追寻到一点痕迹,你都有五两银子的赏钱呢······”
“嘶~这么多的吗?那我要去看看,说不定就有赏钱呢······”
“郡王府可真大方啊,出这么多钱就只为了找两个人······”
“哈哈,那是为了颜面呢,他们家出了个不孝子,丢人都丢到全上京了······”
喻莐默默听着,看起来中山郡王家这事儿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听了一会八卦,隔壁也话题也换成了别的,喻莐和奚珵也消食的差不多,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奚珵的担心不无道理,喻莐同他逛街逛到半路,开始胃疼,喻莐难得出宫一趟,还把自己送进了医馆。
奚珵无奈的把人送进附近的医馆看大夫,又拎了一包药出来,而喻莐在医馆已经喝了一碗苦药,耷拉着脑袋出门。
“······真的吗?人捉到了?谁发现的啊,我还想着赚不着那一百金,那五两银子的消息费也不错,真可惜······”
“好像就只有一个人,我们去瞧瞧,不是还有一个吗?”
“另一个一定是我发现的······”
不少人急匆匆的从医馆门口跑过。
喻莐含了半边糖人在嘴里,一个小兔子的形状,指甲盖大,还是奚珵看她苦得小脸都皱吧了,才松口给她买的一小块。
“不是吧?我们今天才出门,这人就找着了?”喻莐喊着糖,嘴里的话模糊不清,“夫君,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热闹?”
奚珵看她:“你想去就去,我每次不都是陪你出来玩的么?”
出宫的时间,大部分都是陪喻莐玩,小部分才是自己去做正事。
但和喻莐走一起,确实总能发现一些自己发现不大的细小的趣事。
喻莐拉着奚珵挤到人群中的时候,看到那位故事中的小世子,人还挺惊讶的。
因为传闻中的小世子长相俊秀,面若桃花,是个翩翩少年郎,现在面前的人,怕是爹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吧。
被王府侍卫和巡逻人员围在中间人,跪在地上不断朝四周磕头,看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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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还断了条胳膊,不自然的垂落在一侧,还有腿好像也有点问题,动起来像是被拖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穿的是破破烂烂的麻衣,四处都是补丁,脸上脏兮兮黑漆漆,很难看出来这人的长相,满地都是散落的药材,他一边带着哭腔求情一边在地上用唯一好的手和胳膊,爬在地上收拢药材。
满身脏污,蓬头垢面,根本就看不出来昔日温文尔雅的小少爷的影子。
站在一边的喻莐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奚珵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才半个月吧,怎么会混成这般模样?能认出来人也是够厉害的。
忠王府也说过不允许用过激的手段,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就算被搜查,也不至于沦落到做乞丐的地步吧?还有那胳膊,那腿,是怎么个回事儿?
【这中山郡王府的小世子怎么成这样了?断手断脚,形似乞丐,他娘亲看见怕不是会哭晕过去】
准备等着听心声的人也愣住了,什么意思?这是找着故事男主角了?怎么还断手断脚形似乞丐?
第一次听心声的段家人更是呆住,原本收到消息,急匆匆上马车预备忘儿子身边赶去的林丛筠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被夫君接住后,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相视一眼,放弃了马车,换成马匹,二人同乘一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了。
领头侍卫伍壳半跪在地上,他可受不起小世子的礼,更何况他算是中山王的亲信,接父亲的班,能算作是看小世子长大的仆人了,现在小世子这般模样,他都心中难受,现在僵持着,不过是职责所在,而且他也想把小世子带回去,以后不至于过乞丐一般的日子。
还有,小世子那条胳膊和腿,以他的眼力,再不赶紧去找大夫看看,说不准以后就真的废了。
“小世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好好的日子不过,这又是何苦啊······”
“是啊,小世子,你就和我们回去吧,世子和夫人肯定会原谅你的,郡王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也不会真发作您的······”
四周都是劝慰之声。
中山郡王家的小世子,在上京城也不是查无名号,算是勋贵小辈中难得正常的小少爷了,既不贪财好色,也不横行霸道,反而知礼明仪,醉心书画。
现在却是这般模样,很难让见过他的人不感到震惊可惜。
喻莐和奚珵都皱了眉。
他们也是见过小世子段安誉的,即使是一面之缘也是见过。
段安誉是真的才情斐然,一手山水画在京中也是颇有名气的,现在胳膊出了问题,以后说不准都不一定能在见他的画。
被圈在人群中的段安誉像是没有听到身边人的话一般,只一边流泪一边顾着磕头求情和收药材:“求伍叔叔还有各位叔叔们了,就放我走吧,我求你们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小萤还等着我救命呢······”
这场景让不少人都有些想要掩面眼睛发酸,其中也包括一些知道这小世子和小萤良妾事情的人。
人群中甚至还有不少支持他和小萤的声音:“听说小萤姑娘还不到十五岁,和小世子是一个年龄的人,那中山郡王都快六十了,还强娶一个小姑娘做妾室,真不害臊······”
17. 偷龙转凤
也就在伍壳和其他侍卫被为难住,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同样身披破布麻衣,但比段安誉稍微干净一些的人影突破人圈,朝中间跪在地上的段安誉扑了过去,把周围想要拦截的侍卫们惊得心中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可是等段安誉不顾才拢好的药材,强行用一只胳膊接住那身影,着急忙慌的叫出名字后,伍壳和四周的侍卫才放下心:“小萤,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那人影在突破侍卫圈子的时候被其中一个挑飞包头的头巾,原本遮挡完好的脸全部显露出来,让看见的人同时脸上一痛,面前人脸上是皮肉外翻的划伤,让人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一边结痂了,一面是新伤,新伤已经开始流水化脓了。
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出这人一起的风采,一双和段安誉如出一辙的杏眼泛着水光,让人怜惜:“安誉哥哥,你回去郡王府吧,不要再反抗了,小萤容貌已毁,郡王也不会再看得上我,你只要回去,就不会再受苦了。”
话毕,她扭头对伍壳道:“我可以死谢罪,求郡王府宽恕安誉哥哥,这件事,从头到尾,全部是小萤一人的过错。”
周围人恍然,这个已经看不出面容的女子,竟然是那位小萤姑娘。
不少人听说这段私奔情事的人还好奇过这小萤姑娘是有多貌美,才能同时迷住已经快六十的中山郡王和才十五岁的小世子。
可现在看到了人,无一不为小萤脸上的伤上,和下手之人的狠辣感到心惊胆战。
小萤说完,亲亲抱了段安誉一下后,不待众人反应及时,只见白光一闪而逝,眨眼间,离小萤最近的侍卫的佩刀就被夺了过去。
“嘶~”
“岔荼。”
“哐当——”
“小萤!”
四方声音同时响起,众目睽睽之下,差点发生一桩自戕惨案。
喻莐对情绪分外敏感,尤其是转世后因为做任务的原因,对这种不少心存死志的情态更是了解,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所以喊岔荼,岔荼会意,反应拦截得也就格外及时。
佩刀崩断落地的时候,小萤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不清楚为什么没有死成。
而段安誉已经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抱住了她,目光愣愣的看着她白皙颈部上的血色划痕,颤抖着手,想触又不敢触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萤,你怎么那么傻,原本就是我对不起你啊······”
而喻莐这边,为及时挽回了一条性命松了口气,扭头便看到了身边奚珵惊异的目光。
她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无非是不知道她身边还有这么个武功高手。
岔荼是一起随喻莐回上京的人,不过他的存在感一向很低,尤其是在还有一个谷乌一起在喻莐身边的时候。
岔荼和谷乌都是喻莐在南方收的人,岔荼习武天赋好,一般留在喻莐身边保护她,谷乌机灵,经常替喻莐办一些缠珠等人办不了的私事,替她在外面行走。
喻莐大婚后,两人都留在宫外,也只有喻莐出宫的时候会带上他们俩,当然,更多的时候因为有奚珵保护,只有握序缠珠跟在她身边。
自回京后,岔荼就没有表现自己武力值的时候,也难怪奚珵惊讶。
小萤被段安誉滚烫的眼泪给打醒了,看他哭得不能自抑,也忍不住悲从中来,但她忍着没有落泪,抱着段安誉,她目光茫然,不能一死了之,他们两个被捉回去郡王府后,事情必然不能善了了,看着四周环绕紧密的侍卫,一时之间,就连小萤也感到无力。
但很快,她目光落到人群中的某个人上,眼中一亮。
拍拍段安誉的后背,不等他抬头就拖着身上的人,膝行着往喻莐奚珵方向挪去。
喻莐奚珵没什么反应,倒是把那一片的侍卫们给惊着了。
几乎是眨眼间,小萤就跪到了喻莐奚珵面前,压着段安誉和她一起磕头:“求求老爷夫人,救一救安誉哥哥,小萤愿做牛做马,报答终身。”
她这一动作,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而和他一起扣头的段安誉,在看清楚眼前人面孔的时候也是一怔,几乎是张嘴就要喊出声来:“陛唔?”
他未喊出来的话被手快的小萤给捂住:“是老爷夫人。”
段安誉连连点头,两人目光希冀的看着喻莐和奚珵。
喻莐想了想,看奚珵:“救一救?我看他们这身伤都怕是有点说头。”
还没等奚珵回复,耳边就传来了心声:“第二块拼图来了,人口拐卖之偷龙转凤。”
所有等着听心声的人同时一呆。
拜皇后娘娘每天看视频追剧所致,这段时间的真假千金少爷的故事都快刻他们心上了,很难不在听到偷龙转凤故事的时候意识到什么。
而在骑着马狂奔的林丛筠,段夫人,段安誉的母亲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喻莐目光已经紧紧落到面前这俩人身上了,也不管奚珵的答复,直接应下:“我会管这件事的,你带着他起来吧,不要跪着了,也不要磕头了。”
伍壳是长随在中山郡王身边的,也是一眼认出了奚珵,联想到喻莐的身份,准备行礼。
也幸好奚珵回神及时,语气淡淡的免了他的礼。
喻莐和奚珵一拍即合,当即就要插手这件事,而伍壳一行人完全不敢阻拦,任由帝后二人把小世子和小萤打包带走。
喻莐的落脚地在浮微楼,他们在这里有包间,而且上回的茶水还有饭菜滋味不错,正好看了一场大戏,在过一段时辰就到午饭的点了,喻莐准备中午就在这里吃。
安排好了人,给面前这两个堪比乞丐的人,洗浴,吃饭,看病,上药,休息,搞完了之后才让人到他们面前审问。
同时,兜兜转转的段家人也赶来了。
只来了段安誉的爹娘,世子段玉裁,世子妃林丛筠,林丛筠是礼部侍郎之女,还有段老夫人中山郡王妃,段老夫人是景宣公主之女,盘阳县主,娘家谢家是顶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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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大将军谢闫谢家。
喻莐捋了捋关系,心中暗暗吸气,老皇帝晚上怎么睡得着的啊,勋贵,皇室,武将,全都是权臣和关系,还加上一个礼部侍郎,文臣关系。
喻莐看奚珵,这人被父皇留下的烂摊子,这样的关系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喻莐复杂的目光奚珵看懂了,他低下头,和喻莐说瞧瞧话:“中山郡王是支持梁王的。”
喻莐龇牙,果然,争权夺利还是要有实权人物的参与啊。
中山郡王自己家武将出身,但他本人是个好风雅的文人,又自愿留在上京,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让人感觉他无心权势。
但是他娶的妻子,给儿子取的妻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人到齐,那好戏也就拉开序幕了。
喻莐和奚珵插手,只维持秩序,其他的全部都是由两位父母折腾。
段玉裁和林丛筠是最不清楚整个事情发展的,从一开始的私奔,到现在,两人一点都不清楚,知道消息的时候人都跑了,只留下了像是被雷给劈了的自己,他们作为父母,连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有情的都不清楚,一整个都被蒙在鼓里。
事情发生后感觉自己儿子刷新了他们对他以往的认知。
段玉裁和林丛筠看着坐在榻上,胳膊和腿同时打着夹板的段安誉,心中压抑着怒气和心痛,但表情冰冷:“孽障,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还能原谅你这次的过错。”
两人看着被护在段安誉身边,脸上被包得都看不到五官的小萤,内心复杂,他们没忘之前心声所说的,偷龙转凤,怎么个偷龙转凤法?
面前的这两个,一个龙一个凤吗?
养了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谁能接受。
段安誉那张离开家时候还有些许圆润的脸,已经瘦的能看出棱角了,让林丛筠暗暗抹泪。
可面对父母的逼问,第一句话,还是让他们先饶了小萤再说其他的。
段玉裁林丛筠面对倔强的儿子无法,再一个是小萤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倒也多出几分宽容,应下段安誉的请求。
隔壁喻莐和奚珵边看故事,边吃小零食。
喻莐听到段安誉的话,稍稍感动了一点:“没想到这小世子还挺有情有义的,对小萤姑娘是真爱啊。”现在还在为她说话。
小萤病重高烧不退,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冒险去药房抓药,也不会被人上报线索,被中山郡王府的人给抓到。
喻莐之前看到的,段安誉在地上满地乱爬,用唯一完好的胳膊珍惜的收拢药材,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身上的钱全部用来抓药了,这一副药要是废了,小萤恐怕就要彻底不行了,所以他才一直求饶。
小萤也是收到段安誉被逮的消息后,拖着病体赶过去的,只怕段安誉一直不供出自己的行踪,让中山郡王恼怒,他这个小世子可讨不着好,小萤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过去的。
喻莐叹气:“好一对可怜的有情人啊。”
18. 血缘
“他们可不能做有情人。”
喻莐挑眉:“小八?你怎么出来了?”
小八:“因为你触发了瓜,一直没有打开看,系统都在催我来催你了,虽然生活过得很轻松,但是任务还是要做到,特别是你现在在宫内本来就碰不到几个任务,现在有就赶紧先做了。”
喻莐无奈,好吧,小八说的对,任务还是要做到,毕竟关系到寿命健康呢。
【你刚刚说的他们两个不能做有情人是什么意思?】
出来的心声让身边隔壁包括其他分散在各地的人同时立住耳朵,这次心声间隔的时间还挺长,不少人有事情先去忙了。
【算了,让我自己来看看,从小萤开始吧,她身上的人物关系都不多,资料应该挺简单的】
喻莐打开小萤的资料:【小萤,西浣村农民之女,于今年年初上山捡柴和上山采风的段安誉相遇,并救了被困在猎户陷阱里的段安誉一命,二人相识,段安誉此后经常去西浣村,和小萤相见,给小萤送一些银钱和生活用品】
一直听着的段玉裁和林丛筠暗中点头,和刚刚段安誉交代的过错相差不大。
【四月,中山郡王同好友游山玩水,因避雨来到西浣村,正巧农夫夫妻暗中收拢傻子爹娘的彩礼,想要把小萤嫁给傻子,小萤出逃,正好和避雨的中山郡王撞见,中山郡王对小萤一见钟情,阻拦了小萤爹娘嫁给傻子的事,但给了更多的银钱,聘小萤做妾室,小萤爹娘兴高采烈的同意了,次月,小萤被绑入府】
【因为段安誉经常暗中与小萤相见,但是小萤爹娘不清楚有位富家公子已经看上小萤了,所以毫不迟疑的吧小萤卖了,这是什么爹娘啊,先是傻子,就是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一切向钱看齐啊】
喻莐暗暗唾弃的口吻得到了听心声之人的一致认可。
这次听到心声的,除开上次秦知蕴事件的夫人小姐们外就只有前两批的众位官员,大多数都是疼爱儿女的人,不说全都把女儿捧在手心,如珠如宝,也是家里娇宠养大的,哪里看得惯卖女儿的人家。
【段安誉后知道是老爷子纳妾,意识到自己没有阻抗之力,遂计划许久,预备带她私奔,在大婚当天,因为入府后地形复杂,小萤进府后很难逃掉,守卫人员会减少,但谁也没想到会有一个熟悉地形的段安誉带着小萤,用了自己以往的信誉,成功逃离中山郡王府】喻莐看到这,倒是难得夸了一句看起来一直依靠小萤的段安誉【也能称一句有勇有谋了,虽然是用在自己家里】
听到夸奖的段安誉父母幽幽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句称赞,他们该哭还是该笑,如果要他们选,他们倒宁愿段安誉永远是那个醉心书画的小呆子。
【不过中间有点奇怪,一般这种感情故事,资料上都会写明两人感情发生时间,中间的发展过程,之前知蕴姐姐和周探明都有写,但段安誉和小萤怎么没有呢?】喻莐再重新翻了翻资料【果然,还是没有,而且小萤的资料也太少了点吧,怎么到出逃以后就没有了?她和段安誉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没有写】
喻莐突然想到刚刚小八的话,心中颤动怀疑【不会吧,刚刚小八说的是什么?不能做有情人?不是这不是很明显的真千金假少爷的故事吗?怎么就不能做有情人了?不会是我想到那个意思吧?】
喻莐的话也同时让其他人震动起来,不能做情人的关系?哪种关系不能做情人?这难道还需要思考吗?
一时间不只有喻莐思考过载,就连其他人也有点心惊肉跳。
听众的繁复思绪和抗拒的情绪波及不到喻莐,她已经手快的点了段安誉和小萤的血脉检测,结果直戳戳的杵再喻莐眼前【经检测,二人为血脉亲属,但非直系亲属】
一个测定结果同时撞懵了在场的三位段家人。
【难怪说不能做情人,我刚刚还感叹真爱呢,撤回撤回,这俩人真要在一起,不是□□了吗?】
不在场的听众重重点头,可不是□□嘛,这事儿真是太精彩了。
三位段家人看着躺着坐着的关系颇好的两个伤号,脸色又青又白,原本还想着段安誉真喜欢小萤姑娘的话,他们也不为难人了,给小萤换个身份,娶进来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哪儿还能娶啊!
一时间也顾不得段安誉的血脉承自那边家庭了,谁又搞出来个私生子,还换了他们的胎,差点造成□□惨案。
【还不止他们两个,小萤大概率就是段世子和段夫人的亲生孩子,中山郡王想要娶小萤,那不是娶自己孙女吗?我的天!更乱了】
不止喻莐想到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小萤和中山郡王更恶心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胃里都有点翻腾。
坐在一边的奚珵脸色古怪,那前一世,段安誉是真的把小萤娶回家了······【】
【哎不对,既然资料里没有确定写段安誉和小萤之间有爱情存在,连模糊一点的都没有,那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没有爱情存在的】
喻莐思考着,推翻了之前的结论还有自己磕CP的心情。
【既然他们两个不是爱情,那为什么段安誉要带着小萤逃走?单纯不想要小萤嫁给快六十岁的老头子?那他还蛮善的】
【除开他很善良外,唯一一个成立的结论就是他知道小萤和中山郡王有血缘关系,不能让她嫁给中山郡王,所以甘愿冒险带小萤走,还愿意放弃自己的优渥生活】
【那就又要推出另外一个结论了,他是否知道自己和小萤互换的身份,所以愧对于她,才甘愿放弃富贵生活】
一条一条的推测打得众人头昏脑涨,只顺着喻莐的话听。
【可是这都是知道小萤段安誉被换过身份后,反推回来才能说明的问题,正推根本推不下去,那小萤的身份线索不就已经断了吗,那还是先看看段安誉那边吧,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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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比较多】
喻莐又翻回段安誉的信息页。
其他听着的人也一拍脑袋,可不是吗,前面的大部分都是猜测,这不是还有一个段安誉吗,他那边不能给确定信息吗?
【段安誉,中山郡王府小世子,好的,懂了,应该和知蕴姐姐一样,先出现的是明线,明线看完了才能看暗线】
各位听众也懂了。
【······前面和小萤相遇,好的,写的一模一样,字都不带变化的,那这两人间肯定有古怪,刚才这二人和段家长辈说的东西怕都是假的,两个人早就在逃亡的时候,编造出来了一套完美的说辞,就防着现在的这种情况,可以把段家人给糊弄过去】
喻莐刚刚可是听了段安誉和小萤的说辞的,完美的没有破绽,相信把问题打乱了问他们,他们回答也不带一丝变化的,她还是自己查吧。
段玉裁林丛筠听着心声咬牙,两个小屁孩,都学会糊弄大人了。
【来,先查一下段安誉,小萤,分别和段玉裁,林丛筠的血脉关系,确定一下三人亲属关系】
说完,喻莐等了两秒,其他人也跟着等待。
段玉裁林丛筠虽然心急如焚,也已经把猜测偏向段安誉不是他们亲生子,小萤才是他们女儿,但不到确定,谁又能真的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亲儿子呢?
【果然,段安誉不是亲子,但是和段玉裁有直系血脉关系,和林丛筠没有关系,小萤和段玉裁林丛筠是直系亲属,具有他们两人的血脉】
尘埃落定,林丛筠侧过身,背对着喻莐奚珵那边的窗户,还有靠坐在一起的段安誉小萤两人,眼泪滚滚落下,压抑着哭声,而段玉裁也红了眼眶,揽过妻子,看着不远处包的看不清楚五官的小萤,内心复杂难言,又苦又涩。
喻莐可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正看着资料,声音超大的把剩下的信息传出去。
【段安誉和段玉裁是直系血脉啊?他们是父子?不是说段家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极好的吗?都没有妾室的?】
林丛筠刷得从段玉裁怀里直起身,看向他。
段玉裁一脸懵,他什么时候多出个儿子?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他更没有和林丛筠意外的人睡过的记忆啊?
段玉裁苦笑的朝林丛筠摇摇头,否认自己没有外室,更没有除和她以外的子嗣。
【哦,对了,直系血脉不只有儿子,还有兄弟姐妹和父母,那段安誉是段玉裁的兄弟?来来来,检测一下段安誉和中山郡王的亲属关系,还有和段老夫人的亲属关系,感觉是个大瓜啊】
一众听着的人也感觉是个大瓜。
不管是中山郡王的儿子,还是段老夫人的儿子,都厉害了,反正不可能同时具有两个人的血脉关系。
【感觉还真是对的,段安誉是中山郡王的儿子,还是个私生子,大家都不知道的那种,和段老夫人没有半点关系】
19. 提示卡
听心声一直到现在的段老夫人脸色都没有变过一下,包括刚刚听到自己孙女,夫君,还有孙女庶子差点□□都没有让她产生半点的情绪波动,这时听见喻莐的血脉检测确定,才皱了一下眉。
但段玉裁和林丛筠两人对自己母亲/婆婆很是了解的,这动眉,已经让她非常气愤了,只是碍于在外面,隔壁还有帝后,没有发作出来,回府后估计是一场大风暴。
【好乱的关系】
是的,好乱,听着喻莐心声的人附和,这是什么弟弟变儿子的剧情啊,简直就是这两天追剧里说的狗血好吧?
【中山郡王有两个妾室,我看看,一个秋姨娘,一个周姨娘,县主管得严,中山郡王在外面偷吃,养外室子,还生了个儿子,动静太大了,在县主眼皮子底下早就发现了,大概率不是】
【可是如果是在房内的话,两个姨娘生孩子,生就生呗,这是正职,县主都还要照顾两分,更何况还是个男孩儿,怕什么?】
喻莐想不通,何止她想不通,其他人,甚至是段家段家三人都想不通。
当然,更想不通的,是段安誉是怎么通过层层阻碍,在段玉裁,林丛筠,谢令芜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和小萤调换的。
【明线上的消息也不多,这次给出来的详细资料就只有小萤和段安誉两个人之间的,往前推什么都不可能发现,这又是一次推测任务】
喻莐也有些烦恼,吃瓜任务有时候不会直接给信息,有全部信息直接吃瓜的时候是好事,但也有只给开头,后面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推测出关键点的时候,才会把详细信息开放,也算是吃瓜系统检测宿主能力的一种方式吧。
喻莐其实已经习惯了,就是吃瓜吃到一半,卡住,有些搞人心态。
不少人默默把推测任务这个词记住,没想到看这个其实也是有任务的。
喻莐叹了口气。
【那就还是笨法子来吧,检测周姨娘和段安誉血脉关系,检测秋姨娘和段安誉血脉关系,既然不确定,测测不就知道了】
众听众点头,确实,这是最方便快速的方式。
但结果出来,大失所望。
不止喻莐疑惑,其他人也满是不解,尤其是谢令芜,段家老夫人,是满心的疑问,她盯人盯的那么紧,这个人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府外的人生了个儿子的?
喻莐感觉任务卡住了,推不出段安誉的来历,就解锁不了详情,就不能知道更多信息,也就闹不明白小萤和段安誉之间的事情,这次任务就算是没完成。
【果然又要用一次提示卡啊~】
喻莐在叹气,心疼自己积攒的卡,而其他人眼睛一亮,提示卡,一听就是好东西。
【小八,用一张提示卡,解锁关键信息】
喻莐从开始做任务,一共也就得到十五张提示卡,都是完美完成任务后掉落的,上次秦知蕴瓜后都没结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美,这卡是用一张少一张,完美任务需要时间打磨啊。
【检测提示,名为姐弟,实为母子】
看到这字幕,和听到心声的喻莐和吃瓜众人脑袋都是一懵,啊?????
喻莐都差点不顾奚珵还在,扑到面前的提示词上,想要仔仔细细看一遍,就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面前的文字都不变的。
提示卡,认认真真的告诉你,就是这个,再看也不会变的。
喻莐心里抽气,但肯定没有段老夫人心梗。
众所周知,中山郡王家人员也不算多的。
中山郡王是单传,娶了县主,有了段玉裁一个儿子,后纳了两个姨娘,一个周姨娘,生了儿子段进飞,一个秋姨娘,生了府中唯一的女儿段颖,已经嫁给姚州知府的次子,因为婚后七年无子,抑郁病故了。
这提示说的姐弟,只能说是段颖和段安誉了。
【检测段安誉和段颖关系】
其他人还没从这惊天丑闻中回过神来,喻莐已经开始检测结果了。
【检测结果······段颖段安誉,直系亲属关系】
喻莐语气磕巴,她都不想读。
【死老头子强迫自己女儿瞎搞什么呢,段玉裁当年结婚二十岁,婚后不到一年就怀上了,段颖比段玉裁小五岁,段玉裁新婚怀孕,段颖也不到十六,死老头子几乎是让她怀孕的时间和林丛筠一样,生产的时候都差不多,不然胎儿相差太大都不好换】
【段颖那么小生子,还谁都不知道,可想那生产条件不是很好,估计就是那次生育坏了身子,嫁到姚州之后再无子嗣,她几乎是生产完,还没有养好身体就被老东西嫁出去了,真是混账】
喻莐语气愤愤,她一般情绪不会过于激动,只是有时候遇见一些糟心事实在是忍不住。
听着喻莐心声的人也是,不少夫人小姐对那段颖格外怜惜,对中山郡王表示谴责,有些禽兽连亲女儿都下得去手。
另一边的三个段家人脸色已经快要黑成锅底了。
喻莐想起一件事。
【等一下,段颖和段安誉有血脉关系,可是段安誉和秋姨娘并没有血脉关系啊?段颖不是秋姨娘的亲生女儿?】
啊???
不等他们反应,心声又开始了。
【检测段颖和中山郡王的血脉关系】
【检测结果······段颖和中山郡王无血脉关系】
喻莐看着这结果,表情难言,想到还有一个,干脆全部测了。
【······检测段进飞和周姨娘,中山郡王血脉关系······段进飞和周姨娘确定直属亲属关系,段进飞和中山郡王无血脉关系】
喻莐看着这行检测出来的信息,差点笑出声。
而其他不需要注意表情的人,则已经笑开了。
闹了半天,感情中山郡王就段玉裁和段安誉是亲子,明面上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真是哄堂大笑了。
【嗯?详细信息已经全部解锁完了?我看看】
【从小萤开始。】
【小萤,镜花水月楼美人探,从小培养,专门设计勾搭官员本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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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公子,替镜花楼搜集情报,完成镜花楼交代的任务,帮助组织完成任务】
喻莐语气复杂,感情自己磕了半天的CP,不仅是叔侄关系,还是故意接近的啊。
碎了一大半的心,感觉又碎掉了。
【受命于上级,到西浣村顶替农夫女儿,设计勾搭小世子段安誉,与段安誉相识,但段安誉对待她一直像是对待妹妹一样,究其原因,段安誉同小萤交好也是另有目的,小萤同林丛筠有相似,剩下三分则汇聚了段玉裁长相的所有优点,段安誉从小被人说过就不像父母,而且他还在小时候偷听到中山郡王醉酒和秋姨娘所言,知道全部信息,此后一直在搜寻父母真正的女儿,但一无所获,直到遇到了小萤】
【他同小萤相处,是想要帮助以为生长在乡村的小萤,改善生活,然后找时机和小萤和盘托出,把人带到父母面前去,想要他们认亲】
【但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中山郡王同小萤偶遇,强娶小萤,同时小萤也收到镜花楼新的指令,要她成为中山郡王小妾,协助组织任务】
【入府后,段安誉闯入小萤房间,把事情和盘托出,小萤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个身世,情急之下,和段安誉以私奔的名义跑了】
【此后两人在上京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小萤也一直在调查段安誉的话是否真实,直到小萤热毒发作,镜花楼一直用药控制手下的美人探,定期发放解药,她和段安誉私奔,背叛镜花楼,自然只能承受毒症发作的痛苦】
【镜花楼收到小萤背叛的消息后,接连不断的派人搜寻小萤,目的就是封她的口,不让她泄露组织一丝一毫的秘密,段安誉的胳膊和腿就是在带着小萤躲避追杀的时候断掉的,装乞丐也是为了躲避追杀,而小萤的脸是因为深处下层,一张脸只能带来麻烦,防止人觊觎,还有怕组织发现踪迹,一半是自己下的手,另一半则是追杀的人下的手,防止小萤真的认亲成功】
【一直到小萤毒症发作,高烧不退,段安誉前往药房买药,遇到中山郡王府的人,被捉】
看完详情后,喻莐和其他人都沉默了。
原来是这么个事,这两人一个一心想把对方的位置还给她,一个为了对方背叛镜花楼遭到追杀,受到热毒煎熬,日子过得格外艰辛。
也是相互付出了。
最该遭到唾弃和辱骂的还是把他们两个置换身份,还让人流落到镜花楼去的人。
【秋姨娘,镜花水月楼,水月楼美人探,收到组织命令,留在中山郡王身边,替组织促成和中山郡王的多个合作,本人无生育能力,段颖是她从水月楼抱回来应付中山郡王的,段颖中山郡王一事也是她一手促成,并替中山郡王扫尾】
谢令芜解了惑,竟然是这样,没想到是这样。
她自从嫁进中山郡王府后,打理段家,但对于两个姨娘确实格外宽待,包括不限于让她们自己打理自己的小院,养自己的孩子等等。
段颖所有的事几乎就是秋姨娘一手包办,谁能想到秋姨娘还能给一手养大的女儿送到她名义上的爹床上啊!
20. 镜花水月楼
【镜花水月楼美人探,中山郡王在他们眼中地位还蛮高呀?竟然连着出动两个美人探】
喻莐暗暗感慨着。
其他稍稍思考的慢的现在也想出来了,好啊,明面上老老实实的中山郡王竟然和一个组织暗中勾结,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鬼主意。
【段安誉,中山郡王与名义上的女儿,段颖之子】
【段颖是秋姨娘因为不能生育,且因为夫人入府地位超然,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从镜花水月楼抚养地抱来的一个“孤儿”,段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段颖真实身份的人,丫鬟婆子接生稳婆,全都葬身在秋姨娘的手下,唯一一位幸存者,接生稳婆陈叶,知道这个秘密后就知道肯定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接完生回到家后直接放火烧家,抛弃尸体伪装自己,背井离乡离开了上京城,秋姨娘只以为是自己手下让他死于火中,并没有细追,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段颖被自己母亲送上父亲的床上,一度痛不欲生,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更是大病不起,被中山郡王以秋姨娘性命要挟,遂从之,性格越发沉寂】
【段颖检测出有孕时间和林丛筠怀孕时间相同,但段颖身为闺中女子,不能透出半点有孕的风声,一位嫂子祈福的名义住到了清佛寺,待产生下孩子,被早就知道两个胎儿性别的中山郡王,安排调换】
【而小莹出生后,中山郡王安排的人调换,被人送离了上京城,落地南方,成为一户农家之女,但小莹继承了父母优越的相貌,从小不似农家孩童,被镜花水月楼小阁盯上,被拐,从小被作为美人探培养,15岁后领取第一个任务,接近中山郡王继承人,段安誉小世子】
“碰!”
喻莐正沉浸在文字之中,被隔壁的动静一惊,脱离出来,看向隔壁。
段玉裁和林丛筠听着喻莐的心声,已然是惊怒不已,但更加生气的反而是他们的母亲,中山郡王名义上的妻子。
谢令芜没有料到自己枕边人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竟然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和孙女给换了身份,才导致如今的惨案。
谢令芜当初嫁给中山郡王这个文不成无不就的勋贵之子,就是因为她当初是真心喜欢他的,不然她好好的一个县主,背后还有谢家当靠山,挑这么一个只有脸的家伙做什么。
但婚后不过两年她就后悔了,公婆不慈,中山郡王当初说的真心,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敷衍,他背后藏着十足的阴暗面,玩弄权术,拉帮结派,贪财好色,谢令芜不是没有察觉到。
但中山郡王尚且能装,她也不是不能为着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去敷衍一番,外人看着两人夫妻和乐,但实则,一人从未拿出过真心,一人也已经离心罢了。
她既然嫁进来了也不能吃亏,这个郡王王位必须要是她儿子的。
只不过,谢令芜再怎么心思复杂,也没有想过,当初心仪的翩翩佳公子,会是一个强迫女儿致她怀孕,调换孙儿,抛弃孙女的人渣。
段玉裁和林丛筠发现隔壁投来的目光和疑问。
林丛筠连忙拉过婆婆压制不住怒气拍在桌子上的手,手腕上悬挂着的品相极好的翡翠手镯也因为剧烈的磕碰碎掉,划上了主人的手而不自知。
“母亲,就算再生气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孩子不听话,我们回去再教育就是了。”林丛筠边使着眼色,边用干净手帕把谢令芜已经在渗血的手腕部分包裹了起来。
段玉裁也应合着,看向前面两个动作亲密的人,语气暗含怒气:“段安誉,滚过来,没看到老夫人因为你们两个生气吗?”
段安誉和小萤相互对视一眼神色莫名其妙,刚刚话不都是说完了吗,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完了,这生气还能延迟发作的吗?
但父亲说的话他们也不可不听,他们宁愿老实一点挨训,也不愿意再火上浇油了。
谢令芜被两人的动静唤回神,也发现了隔壁探究的视线目光,还有皇帝陛下压抑的警告,心中急于喷发的怒气也按压下来。
她心中安慰自己,暂且不急于一时,皇后娘娘的资料或许都还没说完,她可不能再错过任何消息。
便也顺着段玉裁和林丛筠给的台阶下:“好了,我没那么生气了,你也不用再凶他们了,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会儿后,我们关上门再处理自家家事。”
谢令芜看着面前关系亲密的少男少女,眼前一黑,脑袋也有些发胀,特别是两人对外私奔的名声,以及两人这段时间相互依赖,朝夕相对,否真的处出来什么不该有的情感,很是烦恼。
喻莐的好奇心只有一点儿,听到段老夫人这么说,也没在管他们继续看资料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中山郡王也没有想到,当初让人调换出去的孙女儿,是他今天丢面子的关键人物】
【而且他应该也没有想过要娶的良妾会是他的孙女儿,啧,不过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在意,毕竟他连女儿都能下得去手,还会怕再多一个孙女儿不成】
喻莐心中鄙视着,不顾伦理的糟老头子,令人恶心。
段家三人感觉自己像是波及到了什么,脑袋低垂着,脸上像铺了一层黑气一般。
而其他一直听着资料的人早就被这突然的消息给惊呆了。
这新的故事可比之前那个要炸裂太多了,一层又一层的,每一层都是新的惊喜呀。
不少被中山郡王良好名声所迷惑的人不约而同的感到晦气,他是个好人的话,那天下之间就没有坏人了。
如果只说好美色也就算了,毕竟天下的男人有哪几个不好美色的。
但是牵涉到伦理,别说那些古板迂腐的文人,就连平时五大三粗不注重一些规矩的武人都要唾弃一句。
更何况还有调换子孙之事,中山郡王这一手但凡东窗事发,就像现在这样,府中人全部都会和他离心。
要知道,段老夫人这背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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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家啊,世子妃背后还有一个林家,中山郡王在上京立足可不是靠着段老夫人么?
等着吧,段家估计要有一场巨变。
【嗯,段家看完了,下一个,这个瓜可是人口拐卖拼图之一,明晃晃的线索啊】
喻莐翻了翻前面的话。
不少人也都从段家家事中,把反复的思绪拔了出来,一同放在人口拐卖上。
段家世毕竟是家事,他们内部料理就好,可人口拐卖与国事挂钩,半点都轻忽不得,不少听着心声的大臣专门蹲点这件事呢。
至于其他的夫人小姐自也是关心的,毕竟秦知蕴事件还历历在目呢,这样狡诈的拐卖团伙不早点抓住,谁又能保证下一个受害者不会是他们呢?
【镜花水月楼,这场少爷千金调包事件的组织团伙,也是唯一能和人口拐卖挂上钩的】
喻莐打开详细信息,有些有用的详细资料都不太多,喻莐也不失望,毕竟是拼图碎片。
【镜花水月楼,有镜花楼和水月楼,子阁,以及其他未知部分组成,请宿主继续探寻解密,探寻出后可给出详细答复】
【镜花楼出有名气的风尘女子,组建花楼,用于收集情报,被达官显贵们看上并收纳的女子则作为美人探,探寻家中隐秘,拿捏高官把柄,诱使或者迫使高官们为组织做事,谋求合作,促进组织发展】
【水月楼出良家女子美人探,身份背景可由组织自行安排,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出破绽,接近目标后,方便目标纳入家门,登堂入室,且放下警惕心,也是美人探中保持最久,成功最高的,其作用如上】
【一家有可能进入两位美人探,美人探之间互不相知,但彼此察觉身份后可做试探然后联手,以毒症为凭证,毒症状态,高热不退,身上出现裂纹一般的红痕,如蛛网一般疼痛难忍】
【子阁,水月镜花楼的幼童出生地,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幼童,经过洗脑培养后,按照长相和能力分发入镜花楼和水月楼】
听到这里众人一精神,就是这个。
他们蹲点了这么久的拐卖团伙原来只是镜花水月楼的一个子阁。
前面所说的水月楼和镜花楼,能够作为名字存在,也不知道是多么大的庞然大物,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暗探被分入各个官员府邸。
能够听到喻莐新生的人几乎没有脑袋不聪明的,朝廷官员命妇继承人,对什么阴谋诡计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只要稍稍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们暗处的爪牙。
家中只有一位妻子,还没有妾室的人还好。
不少家中有妻有妾的朝廷官员人已经僵住了,特别是现在身边就有妾室作陪的人,越看身边的人越像那什么美人探,好好的美人恩也消受不起了,就怕身边是一条带毒的美人蛇。
【果然,不少失踪的孩童都应该是进了镜花水月的子阁了】
21. 好戏
【这背后之人也确实是厉害的,从没有记忆的幼童开始培养洗脑,一心替镜花水月楼办事,那秋姨娘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也不知道中山郡王和镜花水月合作了多少事情,但大概有不少都是秋姨娘在中间牵线搭桥,促发而成】
喻莐心中暗沉,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培养死侍的方法?】
一众听着的人心中也暗暗警惕,是啊,这完全是拿培养死侍的方法来去培养美人探,让她们为水月镜花楼生,让她们为水月镜花楼死。
【不过知韵姐姐看上去不像是符合他们筛选人的标准,那这个其他位置部分还有一些说头,估计要的也不止儿童,连一些成年女子也会被盯上】
听到这话的女性心中一凝,像是察觉到暗处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她们身上,随时就会有一只大手把她们抓走。
不约而同,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想着要把这个镜花水月楼给连根拔起,不然以后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喻莐并不知道听他心声的人心中想法多么复杂,看完了所有资料后,她干脆利落的合上了面板。
先送走了段家一行人,在浮微楼休息过后,喻莐拉着奚珵看完刚刚入上京城,就被浮微楼给邀请过来的戏班子的新戏《女驸马》,看完了戏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宫。
而段家从回家后才开始刮起了狂风暴雨。
谢令芜带着儿子和儿媳,回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中山郡王闹翻。
她先是和留在上京的谢二哥暗中联系了一番,作为新一批听到心声的人,在知道了心声来历,还有不知道有多少能够听到心声的人后,谢令芜都快昏过去了。
作为谢家如娇如玉,宠养长大的谢家小女儿,谢令芜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也就是嫁人之后磨了磨脾气,有了儿子儿媳之后做足了长辈姿态,但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别人让他她不爽,她也会立马打回去的谢家小小姐。
在知道段家丑闻已经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知道后,谢令芜还是死死压着自己的脾气才没有提刀冲进中山郡王的院子把人给砍了。
谢令芜自从有了生骨肉后,对夫妻感情淡了,两人几乎很少居住在一起,中山郡王有妾室陪伴,谢令芜有儿媳陪着,两人只维持了一个表面的夫妻情分。
中山郡王虽说是文不成武不就,可他搞阴谋诡计是一把好手,谢令芜作为枕边人,对他可是分外了解,甚至还学了不少手段过来。
二人分居两院,前院归中山郡王,谢令芜占据后院,二人平时互不侵犯。
但要是谢令芜真的同中山郡王撕破了脸,这府中大部分的人帮谁那可真说不准,毕竟,门口的牌匾还挂着中山郡王府。
所以谢令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拘了小萤在自己的院子生活,段安誉还是维持着中郡王府小世子的假身份,被段玉裁和林丛筠压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养伤。
中山郡王虽然对段安誉和自己的良妾私奔十分愤怒,也对小莹这个敢于私奔的妾室恨不能打死了事,但面对妻子儿子儿媳的维护,当然更重要的是妻子儿媳背后的娘家势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段安誉不允许娶小莹为正妻。
段玉裁和林丛筠听着父亲的话,气的脑袋嗡嗡直响。
尤其是林丛筠,作为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理智压着她,不能坏了之后的计划,她现在就恨不能扑到中山君王身上,生食他的血肉,以报亲生女儿颠沛流离之苦。
特别是在他还想让小莹为妾的想法露出之后,林丛筠眼睛都红了。
段老夫人联系了谢家,借了人手,安插进府中保护自己还有儿子儿媳孙女儿的安全,也另外派了一些人,按照皇后娘娘心生所说的线索,前往南方寻找那个在秋姨娘很辣手段下唯一一幸存的接生稳婆。
皇后娘娘的心声经过多方证明或许一定是真的,但是现实中他们需要给别人信服的证据。
没看到秦家对周探明还是以礼相待的吗,只是稍稍疏远了几分,生怕打草惊蛇,那他们也可以受着委屈压抑怒气,同中山郡王虚与委蛇。
不止谢家在动林家也是。
林丛筠作为林家的宝贝女儿,正室嫡女,而且两家联姻,中山郡王可从他们家拿了不少资源和东西,现在她在中山郡王那里受了这么大一个委屈,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不可能回去和娘家哭诉。
当然林家人也是听到心声的人中的一部分。
在能够听到心声后,开放了不少和其他新生之人交流的权限,也知道了之前新生听到的内容。
林侍郎当时就是内心咯噔一下,冷汗都冒了出来。
在女儿回家哭诉一番后,人家一家在心声消失后稍稍熄掉的一点火,又被重新给勾了起来。
但林侍郎愤怒的时候,心思一转,原本战战兢兢的心思反而稍稍放平了点儿。
尤其是在和陪同林丛筠回娘家的段玉裁对视一眼后,都看出来了彼此的心思,更是安下了心。
二人合计一番后,一同入宫去了。
当然,是秘密入宫的,三人秘密交流了什么其他人一概不知,只有喻大人和其他心腹大臣一同调查科举舞弊的脚步倒是加快了不少。
接下来这段时间,段家可以说是在上京城拉了个戏台子,好戏是一出接一出。
先是私奔,逮人,关于感情色彩的流言在京中不断,然后是血脉混淆,身世之谜,男女调换,传说中迷人的小莹姑娘,成了段家亲生子,而那位小世子,则抬高了一位辈分,成了世子的兄弟。
当然最大的好戏是中山郡王本身,本人设计谋反,被新帝下了大狱。
而作为揭发举报人员的段玉裁,功过相抵,承袭中山郡王王位,由世袭变成降袭。
让不知情的人,不由得称一句心狠手辣,拿自己的父亲作为自己在新帝那里的投名状。
上京城中的风雨不断,上层人忙着向新帝投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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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队伍,底层百姓也随着吃了不少瓜。
金雀阁。
上京城中有名的首饰铺子,一季度都会出现新的设计,是众位夫人小姐的最爱,是这上京城中首饰样式风格流行的风向标。
金雀阁二楼专供贵女们选择更加昂贵精致的首饰,因为有茶水座椅,有时候也是京中贵女会选择谈天说地的地方。
简而言之,是一个八卦的场所。
“哎,琴琴,最近段家的事听说没?”
“你在说什么笑话?现在段家的事儿谁还不知道呀?全上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还问我?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土包子。”
“哈哈,小妍说的不是那个,段家的事儿大家当然都知道,是那位新的,被写进族谱的段姑娘的事儿。”
“段姑娘?怎么了?她不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吗?说是和父亲母亲培养感情,我看啊,是不好意思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句话惹得现场的小姐们都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友好的笑。
“也是,你说她以前那么一个身份,换做是我,我都没那个脸认段家这门亲,也不知道她脸皮多厚,还能认一下段世子世子妃为父母,也不怕丢了段家人颜面。”
“人家可不怕呢,这不是有里面那位皇后娘娘做靠山吗?我听人说呀,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压着段家人,中山郡王还真不一定能把他认回去,现在中山郡王府广发邀请函让我们去参加人家的清凉宴呢。”
这说话的女生语气古怪,似是不屑,又四是含酸。
提及皇后,倒是让说话的一群人安静了一下,才又有人接着她的话头。
“听说了没,这位皇后娘娘又病了。”
“早听说了,这喻二不一直是个病秧子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那是人家的常态。”
“也不知道先皇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病秧子给陛下,都不知道她在这个位置上能做几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了了。”
这句不太恭敬的话又让四周安静不少,却也无人反驳,也没人拦着这口无遮拦的少女,任由她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我娘说了,想要延绵子嗣就必须要挑一些身材健壮的女子,不然哪里能生得出孩子呀,我看咱们皇后娘娘……”她做作的捂嘴一笑,其他人便都知道了她话里的含义。
“也是,她这日子都没有两天可以下床走路,就算怀了估计也生不下来。”
“我听说呀,我们皇上也就是碍着先皇的颜面和喻家颜面,才娶了她,估计过不了一年还是两年,后宫里就要进去新的妃嫔了。”
“真的吗?那舞姐姐很容易入选呢。”
“是啊,舞姐姐人长得美,家世你好,还是个有名的才女,身材更好,入宫了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替皇室延绵子嗣。”
被一众贵女拥护的少女就坐在中间,姿态高傲,听着众人这不太适宜的话,颜色都不带变的,直接认领了下来。
22. 争吵
“可是瑞姐姐……能够入选的也不止舞姐姐吧……”一道小小的声音嚅嗫着,声音虽然微弱,在这种热烈的场合中有些不太合时宜,即使微小也很是显眼。
柳宜雪被四周刺眼不善的目光盯的缩了缩脖子,把身体往身边玄色衣裳的女孩儿身后躲了躲。
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开口说话了。
没想到其他人耳朵这么好使,她声音那么低的一句话,都能让人听到。
“柳宜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进后宫服侍陛下?作为贵女,你莫不是还要去自荐枕席?太不要脸了吧?你柳家的女儿都是这般品德?”离那位姿态莫名高贵少女最近的个女孩儿开口,就给柳宜雪扣了一顶自荐整席的大帽子,还牵涉到柳家女儿的名誉上去。
柳宜雪咬唇,心中气闷,对上面前凶悍的贵女,即使她一向胆小,在这个贵女圈子中地位不高,但也知道不能任由对方给自己柳家姑娘泼脏水,脏水好泼,可是他们洗清名声却很难。
她梗着脖子:“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入选就算是按样貌,按身材,按才华,按家世,能够入选的也不一定只有舞姐姐。”
“我们柳家是比不上你们世家名门,我们也没那个入宫的心思,可其他贵女呢?京中可不少贵女都有入宫资格的。”
“就算是要入选,那几位贵女可比你们舞姐姐要名正言顺的多,也更有资格的多。”
面前的就一通嘴炮,把其他人都快打哑了。
周围一时悄然无声。
魏舞珏眼神挑剔的扫过面前,挺着胸板和她正面叫嚣的少女,难得嗤笑一声:“小门小户就是小门小户,就算有哥哥做了驸马,一家升天,也改不了一股子小家子气的味道。”
“你说的那几个人我魏舞珏是比不上,他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宫,更别说得到陛下的宠爱。”
“那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能进宫吗?”魏舞珏看着面前面色有些苍白的柳宜雪,笑了一声,嘲讽道,“你连人家为什么不能进宫都不知道还拿人家和我比?”
“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也不知道有些人把你带来这金雀楼干什么?扰人兴致,何况你又买不起这里的东西?难道还想让你那位公主嫂子替你出钱付账?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哈哈……”
一席话引得周围其他的贵女也哄笑起来,看着柳宜雪有一些泛红的眼眶,声音讥讽:“你敢哭,我们就敢把你从金雀楼丢出去,让大街上的百姓都看看你这探花郎的好妹妹是何种窝囊丑陋的模样。”
柳宜雪咬着牙,脑袋嗡嗡,坚持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去,不是怕她们真的把自己扔出去,柳宜雪知道面前的人不至于真的在上京城嚣张到那种地步,而是不想在这些嘲讽自己的人面前落泪。
柳宜雪在家里就是那种脑子转的很慢,说话也少的内敛性子,现在面对对方一群人,想回话,但思绪像打结一般,让她找不到一条出路,而双方的身份差距,还有家里人的叮嘱,也让她张不开嘴。
只得把委屈往肚里咽。
只怪自己刚才悄悄和瑞姐姐说话,让她们这些人听到了。
杜月瑞还等着这小怂包继续舌战群雄呢,没想到被魏舞珏稍稍一怼,人就蔫儿了。
心中叹了口气,站起来把人护到自己身后。
杜月瑞似笑非笑:“魏舞珏,你刚才说的有些人不会指我吧?”
杜月瑞身材高挑,体态强健,比自家习武的哥哥都还要高一个头,和普遍宽衣广袖的贵女们不同,但凡出门都是贴身短装,手绑护腕,方便骑马打架行走。
不少站在魏舞珏身后的贵女们都是一怵,动作统一的往后挪了挪。
杜月瑞在上京城中的名声也不小,只是和贵女才名,美德或者美貌远扬不同。
如果说京中的一些什么纨绔公子哥之类的,纨绔公子哥是指不会真的欺男霸女之类的,就比如说,丛莘打头的纨绔子弟们。
那杜月瑞,就是京中贵女们中的反面教材,女纨绔,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如果说那些公子哥们,男人们还会稍稍顾及一下打女人的名头,这位就是十足十的下手狠辣,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得罪了她,杜月瑞她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就连梁家子弟也没少挨她的揍。
而且杜月瑞从小随自家长辈习武,且天生神力,揍两个男人和打两个沙包没啥区别,很少有人能够打得过她,如果放到前朝去,说不定还能当个女将军来着。
更何况,杜月瑞家世不一般,很少也会有人直挺挺的去得罪她,当然她本人也很讲道理,一般也不会随便去揍人。
所以真的被她打了,找上杜家门去,也只会碰了一鼻子灰,还会得一句活该。
现场的贵女们,以前小时候也有一些和她硬碰硬过,是真的挨过她的巴掌的,现在恨不能把自己隐藏到人群之中,让杜瑞瑞看不到她。
有些心中更是暗暗后悔,这么大个人处在人群之中,她们怎么就和眼瞎了一般看不到人呢?
早知道柳宜雪有这么个混世魔王护着,她们还开什么口呀,恭维魏舞珏可以,但不能真的把自己给搭进去。
魏舞珏是一群人中唯一面色不变的,听到杜月瑞的话,只微微一笑:“怎么会,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大名鼎鼎独行侠的女公子,竟然还会护着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小姑娘?她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不知道?”
魏舞珏说着话,瞟了一眼藏在杜月瑞背后的柳宜雪一眼。
杜月瑞也不是什么看不清楚形式的人,因为家族原因,评判地位,衡量得失,是杜家人从一出生就要学习的东西,有些人她随便去得罪都无所谓,但有些人她也要学着去尊重敬重,放低姿态。
当然面前的人,是前者。
可以面对魏舞珏的话,杜月瑞只轻轻哼笑一声:“魏舞珏,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要让我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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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会随手给你一耳光的,你说,如果我要是下了重手,你这引以为傲的脸蛋说不准就没有了对不对?那你看,你家里会是先处理你还是先对付我?”
这句话说的分外轻柔,但在场的人都是心中一寒,魏舞珏保持的平静面色终于破功,压抑着脸上变幻的神色,拉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我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好罢了,其他姐妹也是这样,只是和柳小姐闹着玩而已,你们说是不是?如果有什么得罪了柳小姐的地方,还请见谅。”
见魏舞珏都软了下来,身后跟随她的贵女们纷纷道起歉来,左一句柳小姐,右一句柳姑娘,亲热的不行,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她们关系极好呢。
柳宜雪这段时间也不是白混的,见她们道歉,端着姿态接受了她们的话,但也没真的把这一番嘴边的道歉放心里。
反正两方都是做表面功夫,她一点都不心虚。
杜月瑞根本就不想再听这些人嘴碎的功夫,一口气把剩下的喝茶喝了,一手拎着在金雀阁打包的盒子,一手揽过柳宜雪,把人带的酿酿跄跄,带着人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摇摇晃晃,懒懒散散,回头丢了一句:“下次可别让我再听见你们背后说皇后娘娘的坏话哦,不然你们知道我有随时递牌子进宫的权利的。”
说完她就带着柳宜雪下了楼。
留下背后一众脸色刷一下惨白的贵女们,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站在角落里,听到这话,对他们投去惊诧目光的客人们。
柳宜雪被她揽在怀里,她个子娇小,比高大的杜月瑞还要低一个半头,和杜月瑞说话还要抬头看她,目光崇拜:“瑞姐姐,你刚才好潇洒呀。”
杜月瑞:“怎么羡慕?我就说你这嘴皮子要练,不然吵个架都吵不赢别人,下次我再带你找别人去练。”
她看着柳宜雪的黑脑袋,语气悠悠:“你不介意最开始她骂你的时候,我没有没出头吗?”
柳宜雪惊讶的看她,连连摇头,把头上的发饰甩的像个拨浪鼓:“怎么可能会介意?瑞姐姐是在让我练口才呀,我知道的,难得的机会嘛,最后你肯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就像刚才那样。”
最后还是会帮我收尾,不会真的让我受到别人的欺负。
杜月瑞垂眸一笑:“知道就好,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们去百姓堆里去,有些阿婆气势十足的,我觉得你可以学学。”
柳宜雪前在村里的时候,自然也是见过那些婆婆太太吵架,一嗓子起来,都可以把四周的鸟震飞。
也没和身边人说,自己从小到大都看惯了,但自己的性子却没有学到过半分,只呵呵笑着点头。
柳宜雪突然想到最后杜月瑞的话:“瑞姐姐,你说魏舞珏是不是真的会进宫呀?她如果得宠的话……”
不待她说完,就见面前的杜月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们吹捧魏舞珏的话,你个小傻瓜不会真的信了吧?”
柳宜雪面色一呆:“啊?”
23. 对话
杜月瑞看她真的相信了,心中暗道不好,立马正了脸色:“小雪,你先说说你对我们皇后娘娘的看法?”
能问出这句话,柳家,柳宜雪,对他们现在这位皇后娘娘根本不太喜欢,或者说是不太信任,往深一点点想,难道真的有那种想要去宫中搏一搏富贵的想法?
杜月瑞不愿相信认识了快半年的小姑娘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她自认为看人十分准的,她认识柳宜珉,知道这个人,心中清楚脑子也很清楚,对待普通百姓怀有爱民之心,也有忠君之心,就算是对待女子也态度友善,没有同普通男人一样,一星半点瞧不起女子的想法,她可瞧不出刘宜珉有一星半点想要送自己妹妹入宫的想法。
而柳宜雪也是,她们两个相识了这么久,柳宜雪从来没有过入宫的想法,也不贪图富贵,兄妹两个都是十分正直单纯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把柳宜雪护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如果柳家志向远大,那她也需要尽早的划清界限了。
杜家的脚步半点都不能出差错,他们兢兢业业,受皇家信任一直到现在,不能在她这里出半点差错,一星半点的风险都不行。
柳宜雪看着好友难得的正经态度,也收起了随意,细细思考了一番:“我入京不久,和皇后娘娘更没有什么接触,只知道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皇后娘娘是喻家的二姑娘,喻家大姑娘是上京城名门贵女之一,我也有些不理解,当初先皇赐婚为什么指的是余家二姑娘给陛下,大姑娘难道不好吗?就连我也听说过上京城几大贵女的美貌才情都十分出众呢。”
“听说皇后娘娘的才貌都不是极好,比不上她姐姐,京中许多贵女都好像比皇后娘娘要美貌。”
“不过娶妻娶贤,也很正常,可是皇后娘娘身体不佳,子嗣难言,这可是大错……唔?”柳宜雪一边想一边说,还倒腾出了许多内心的疑问,没有注意到杜月瑞已经逐渐难看的脸色,直到被她捂住嘴,被面前人漆黑的脸色吓了一跳。
杜月瑞皱着眉,审视了面前的人半晌,才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聊。”
现在大庭广众,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百姓,要是聊天流露出去,就像刚才柳宜雪的话,保不准就会造成流言,伤了皇后的名声。
雕花小筑。
这是两人经常在外面见面的包厢,以往来这里两个人都十分愉快,相处氛围轻松,今天上茶水的仆人都感觉到了二人之间压抑的氛围,把东西都上好后急忙的退了出去。
杜月瑞是一个直来直去性子的人,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说话向来单刀直入:“柳宜雪,你们有家真的没有入宫的想法,对吗?你自己也不想入宫是不是?”
她皱着眉:“不要同我撒谎,关于这次说的是谎言,总有谎言揭穿的那一天。”
揭穿的那天就是两人解决裂的时候,如果,柳宜雪还在意她这个朋友,就不要同她撒谎。
柳宜雪看着面前人郑重的神色,也收敛了表情,迟疑了片刻。
但杜月瑞是多么敏锐的人啊,她这迟疑的片刻,立马让她察觉到了。
杜月瑞长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小雪,从今天起,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也请体谅我的难处。
柳宜雪发现她要走,立马拉住她的衣角,神情郑重的发誓:“瑞姐姐,我发誓,我此后不会再想入宫的事情,不然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杜月瑞怔住:“你怎么突然发这么重的毒誓。”
柳宜雪感觉她没有再离开的想法,才轻舒了一口气,语气低落:“我不及时让你相信我,那我就再也没有可能出现在你面前解释了。”
说是杜月瑞了解柳宜雪性子,那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呢,所以她必须要在瞬间留下她。
杜月瑞轻笑一下,安安稳稳坐回原地。
柳宜雪垂着眼睛没有看她:“我自己也并不想入宫,但家中不是这么想的。”
“柳家子嗣运一向很好,从爷爷那一代,就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几位姐妹,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同样如此,就连嫁出去的姐妹也是结果很多,所以来我们家求取女子的人无数。”
“我们这一代后辈有九个人,四个哥哥,都是任妻子的孩子,但也许是盛极而衰,四个哥哥三个丢了,一个病死了,母亲打击过大也去世了,然后我爹爹娶了我的娘亲,我哥哥刘宜珉和我是双胎,为此我娘亲落下病根儿,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爹爹担忧子嗣,纳了不少妾室,诞下了三个弟弟,只有我一个女孩儿。”
“三个弟弟很受宠爱,也很不成器,家中能够支撑门楣的只有我哥哥一个人。”
柳宜雪搅着帕子,语气恍惚:“家中长辈自哥哥考上举人成为驸马之后,有了更大的念想。”
杜月瑞皱着眉:“所以因为你们家族特有的生育能力,想要找门路把你送进宫去,靠生孩子搏一场富贵?”
柳宜雪点头不敢看她的神情:“因为说皇后娘娘体质不佳,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所以……”
杜月瑞可比面前的小姑娘更懂皇室的事情,没让她再自己说:“所以想把你送进宫,让你替皇后娘娘生孩子,生了孩子就抱给皇后娘娘养,反正皇后娘娘不能生,她必然会把你的孩子当做亲骨肉看待,全力维护他,为他打算,还会有喻家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为他成为下一届皇帝铺路,对吗?”
柳宜雪呐呐不言,只点点头。
杜月瑞笑出了声:“你们柳家呀……”
想法打算都挺好的,就是把好事想的太简单了,也把事情想的太好了。
杜月瑞看她:“这法子确实挺好的,但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们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吧?”
柳宜雪不是不聪明,是对上京了解太少,对皇室了解太少,对上京势力更是不太了解,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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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瑞的话,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抹潮红,像是被突然敲了一棒子敲醒了。
柳宜雪收拾好了情绪:“是我们家太天真了。”
杜月瑞看她调换好了情绪,已经能对她平等相待,没有现在自怨自艾和羞恼的情绪中,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来,仔细同她分说。
“第一,你们的想法很好,其他大臣们贵女们也有这个想法,这不算错,就像刚刚的魏舞珏,你能说她就没有这个心思吗?”
柳宜雪一惊:“魏舞珏,不可能吧?”
这人那么傲气,怎么可能主动把孩子抱给皇后养呢?
杜月瑞敲敲桌子:“抱给皇后养,那这孩子的名头就是嫡子,如果是第一个孩子,既占长又占嫡,如同当今一样,在加上才能和贤德,那这储君之位铁板钉钉。”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位置只流口水,稍稍放下身段又算什么?
反正在他们眼中皇后迟早是要死的,到时候这个孩子的心还不是在生母那里。
“第二,想法很好但是你们没把皇上放眼里呀。”杜月瑞叹气,“你们这样算计来算计去把皇上到底当什么呢?送进宫去又如何,只要皇上没那个意思,你们送进去的人只会碍着皇上的眼睛。”
惹恼了皇上,这个计划还不如不计划。
杜秋瑞,杜家,这么多年那么多代,从没有和皇室结亲的想法,当然皇家忌惮他们也是一方面,所以,旁观者清。
这计划真是烂的不行,如果皇上有心他们老老实实送人进去就罢了,挣储这事儿是能摆在明面上的吗?
更何况她明眼看着,现在的新帝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帝后二人夫妻感情好极了,何况皇后娘娘还身俱天职,被天命所青睐,这样明着算计皇后的行为,妥妥的要被陛下记小本本儿了呀。
“第三,小雪你也是,犯的严重的错误,太小瞧我们这位皇后娘娘。”
杜月瑞又想叹气了。
皇后娘娘身具天命,有没有子嗣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她不那么觉得。
从古至今,没有子嗣的皇后一抓一大把,人不照样稳稳的坐在后位上。
前朝不照样也有身体孱弱,和皇上相爱,不能孕育子嗣的皇后,从宗室那里挑不就是了,多的是宗室乐意。
反正她觉得那心声就和阎王点卯一样,点一个死一个,没有人可逃得过皇后娘娘的法眼,天下间在她面前好似没有半点秘密,现在,她把她知道的事分享给了他们而已。
但凡残害王朝的蛀虫,都会被她给挖出来,然后放到烈日之下暴晒而亡。
以后不知还有多少好戏可看。
杜月瑞原本是想要解释的,但是想到新生的限制机制,没有说出口。
等以后,能够听到心声的成员扩大,总会轮到小雪身上,那时她就可以给她从头到尾解释一遍,也会明白,他们皇后娘娘真的被看的太轻太轻了。
24. 新视频
还不等她再给柳宜雪解释两句,一阵颇有节奏,极为悦耳的音乐声在耳边响起。
好听归好听,就是有些费耳朵,让杜月瑞脑袋轰鸣,但动作习以为常的看向窗外皇宫的方向。
也就没有注意到柳宜雪捂耳朵,发现无用的动作,怀疑自己有病的神态,还有随着她一起看向天空是,变得格外古怪惊悚的表情。
杜月瑞看向天空后才发现,今天出现的画卷和以往格外不同。
以前随着音乐而出现的是被绑着的画卷,音乐开始后,画卷展开,同时出现画卷美景。
而且是看向皇宫方向才能看清楚的。
而现在,快要怼到自己面前来的画卷是什么鬼?
现在的画卷不在皇宫方向,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悬挂在天空正中间的画卷,还有那格外熟悉的开卷动态。
让杜月瑞不由得想到皇后娘娘,是什么新的功能吗?
人是不能惦记的,惦记什么来什么。
杜月瑞才想到皇后娘娘,喻莐的心声就随之而来了。
【你觉得这个方位怎么样?能不能看清楚?】
杜月瑞张嘴,但无声,她不觉得喻莐是在和她说话。
只要听过喻莐心声的人,就知到她还有一个‘小八’,陪她聊天,帮她做事,这不就是天上神仙的座下童子么。
杜月瑞的这个想法,不说全部,大部分听心声之人的想法都一模一样。
人很难改变自己认知内的想法,就算喻莐提过自己的来历,没有见过未来世界,自然也就不会相信。
有这样的神力,还是神仙做法更为靠谱。
就像是现在的柳宜雪,满脑子都是神仙降临,问啥答啥,就差对着窗户跪下磕头了。
哦,这还是因为杜月瑞占据了正对着窗户的好位置。
“能看清!”
洪亮的声音让杜月瑞又惊又尬,在心中庆幸包间只有她们两人在场。
杜月瑞忍着笑,去拉僵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柳宜雪:“好了,别站着了,来坐我这里,等一下应该会有好东西可以看。”
柳宜雪目光转移回来,看着杜月瑞的表情,迟疑着问道:“你也能看到外面的卷轴?”
她被杜月瑞拖着挪动到窗边,盘腿坐下。
杜月瑞笑出声:“放轻松,这是皇后娘娘的法力,我们都看了好多天了。”
柳宜雪又要僵住了:“皇后娘娘?”
她们刚刚还聊过这个话题呢。
更何况柳宜雪对皇后娘娘存在算计,还有颇多想法呢。
她僵着脖子,脸色刷一下全白了,语气颤抖:“瑞姐姐,你说,皇后娘娘这么神通广大,那我们刚才说的话,她是不是已经全部知道了,现在这个是不是对我的惩罚。”
杜月瑞看着她的样子无奈,感觉今年的叹气全在今天叹完了:“我觉得皇后娘娘大概是能够知道的,但是我也觉得她不会介意这个。”
都是神仙了,凡人生死,弹指间罢了,她没立即降下惩罚,当然是她不在乎。
杜月瑞都听喻莐那么多次心声了,她觉得她们皇后娘娘性格还蛮好的,吃吃喝喝,快快乐乐,没有烦恼。
有些事过脑不过心,有的事过心不过脑,要有一颗大心脏才能活得开心呐。
柳宜雪还是信杜月瑞的,而且看杜月瑞安安稳稳的模样,想来知道这个事情,要比她早的多,也更熟悉的多。
也稍稍放松了一点。
【可以是吗?那就这样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再调,不枉我费心费力,给全天下的百姓们调一个完美的角度】
心声传来的时候,天空中画卷的内容已经停下来不懂了,只留了水滴,将落未落。
杜月瑞正好见缝插针的给身边的人做讲解,这个时候不说,更待何时?
“你刚刚听见的,是皇后娘娘的声音,面前是皇后娘娘要看的视频,刚刚也不是在同你说话,娘娘身边有个别人看不见也听不到声音的仙童,专门服侍她做事儿的。”
“之前心声开启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以后慢慢同你说,还蛮有趣的,当然,你如果是身处当时听的话,会比我干巴巴说要有趣的多,这种区别,你听多了自然就能明白的。”
【很好,那就开始吧】
杜月瑞原本就拉着柳宜雪想带她看一下以往的故事的,没想到今天的规则竟然变了。
喻莐的心声落下后,出现了一句语气奇怪僵住,耳朵听着刺刺挠挠的声音:“今日视频规则如下,心中默念‘播放’,即出现视频画面;如果有事需暂停播放,可在心中默念‘暂停’;现在如果有事不能播放视频,可以选择心中默念‘储存’,储存后,有时间观看,可随时默念播放,播放视频;如果不想看视频,可以选择‘弃权’,但请慎重选择,选择后没有反悔机会。”
“每日视频内容跟随视频主人意愿,视频全体内容可循环重复播放两次,两次后自动停播,请观看者期待明日播放内容。”
“视频暂停次数有限,每日五次,暂停时间无限制,请慎重选择暂停。”
“视频天幕请勿对外说明,注意,视频天幕请勿对外说明,以任意方式和不知道视频内容的人转达时,视作违规,违规三次自动剥离观看视频资格,请各位观看者注意此条规则,与同为观看者身份的人交流,请忽略此条,但注意是否有外人听到,如果有,将做暂时的失声(对观看者),耳鸣(对窃听者)处理。”
“听到此条消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人请勿惊慌,选择四项‘播放’‘暂停’‘储存’‘弃权’过后,限制自动解绑,但请注意情态,一旦有特殊表露,视频管理助手将自动修正情态,届时也请勿惊慌。”
“我是视频管理住手小八,欢迎各位观看者,此后观看愉快,如果没有听懂的观看者可以默念‘重复’,我将给你把语音重复介绍一遍,如果想看文字版本,请默念‘文字版本’。”
杜月瑞柳宜雪老老实实的把这刺挠的语音听完,虽然这自称小八的语音语速并不快,看起来是想要能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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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听明白,但是头一次接触的二人还是有一些漏听到的地方。
听到能够转文字,连忙转文字再细致缓慢的看了一遍规则。
看完后,两人没有迟疑,同时点击了观看‘播放’。
反正她们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先看视频再说。
暂停在漆黑页面中间的水滴缓缓落下,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慢慢朝外推开。
视频中画面变换,向杜月瑞柳宜雪二人展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同杜柳二人一致,动作迅速的选择,还有很多人,但因为天幕古怪的出现,还有神秘声音(小八)的出现,而惊惧被限制于原地,迟疑做出选择的人更多。
喻莐躺在榻上午休,室内无一人,当然是她特地把宫女们都支出去的,不出去怎么看视频呐。
当然,也是她平时不喜欢人都围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一旦她开始睡觉,身边的宫女统统都会挪到外厅去,或者回自己房间,要么在廊下候着,只有心腹有时候可以进去看一眼她醒了没,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而现在,喻莐表面午休困觉,实则在捣鼓天下视频的播放。
长视频开启的能力,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视频内容。
看到的人越多,热度越高,系统越有能力帮助喻莐恢复身体。
其实应该很早就安排视频播放了,只是喻莐一直在和小八一起设计视频观看条件和限制。
谁说视频观看的能力是自带的,以前看小说喻莐羡慕极了,现在她也有系统,可谁能想到还需要她自己辛辛苦苦,设计播放机制,还有限制条件啊!
喻莐困在这一步挺久的,视频能够观看的人选范围当然是全部的大虞百姓,可是要筛选出去,还不能视频放出去的初期,让社会乱套,当然就需要她多花费点心思了。
喻莐闭着眼,脑海中全大虞的俯视视频,被泡泡包裹着的,陷入时间停滞泡泡里的人不少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没有做出选择,一拖再拖。
喻莐选择设计泡泡停滞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在三分钟内还不做出选择,那么泡泡自动破碎,清除记忆,恢复时间流动,也是错过了人生中另一条道路吧。
但那就不能怪她了,她给了选择,还肉痛的拨了时间,脑袋清醒后还选择弃权的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喻莐操作着视频俯视大地。
大地上有身着学子服,头戴儒巾的书院学子,海边撑船打鱼的渔民,踩着海水下海采珠的采珠女,田间辛苦耕作的农民,精雕细刻的工匠,走南闯北的商队,替人争辩的讼师,和田间孩童闲聊的官员······
有着各类知识,经历,能力,身份的百姓安置在大虞各处,在同一时间收到来自喻莐的馈赠,然后做出相同或者不同的选择。
有因为不想耽误事情,即使在小八重播两遍后还选择放弃的人,也有仔细阅读后,选择了播放,储存的人,随着时间过去,一个个粉色的,只能喻莐看见的泡泡破碎掉,落到百姓身上,默默修复着体内暗处的一部分损伤。
25. 未来
那悬在半空中的水滴落下,渐渐由小变大,由少变多,是有瀑布流水坠落之景,晶莹剔透,奔腾活跃。
缓缓流淌的水流蜿蜒而过,从高山发源,到汇入河和海,有一汪小小的泉眼变成了奔腾大江。
这一条河流贯穿整个大陆。
似一面清楚的镜子,把高山和陆海边界之间的所有陆地景象囊括其中。
让所有抬头仰望着视频的人,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这是他们头一次亲眼看到他们生活的土地是什么模样。
底层从不知晓大虞有多大的普通百姓们心中惊叹着,而知道大虞版块土地边界的人们则为此震惊不已,这是哪一朝代的地界?竟然这般大?
一双白皙细腻的手落到水中,展示这的画面在一瞬间被打破,只余水波随着那双手荡漾,让人想要叹息。
一条壮实肥厚的鱼的那双手动作迅速的逮住,捞起,伴随着孩童清澈的嗓音:“你们快看,我捞着一条大鱼了!”说话时,带着淡淡的炫耀的口吻。
而扭头说出来的话则带着讨好意味:“妈妈,我们今天晚上就吃它吧?”
众人一同被捞出水面,得以看见四周之景。
站在水田中间的小孩儿手中的大鱼已经被放到桶里去了,远处时背着小背篓,带着奇怪帽子的年轻妇人,正看着小孩歪歪扭扭,小心避开田中之物,还在和其他分散在四处的小孩儿们炫耀自己的捕鱼能力。
那妇人只随意嗯了一声,就从旁边的田埂穿越而过,留下叮嘱小孩儿按时回家吃饭的话语,便提着那颜色鲜艳的小桶走了。
观看此景的人,视线落到的地方各有不同。
有的为年轻母亲不怕小孩被拐走,单把小孩儿放地里的行为感到震惊,而有的则看着地里郁郁苍苍,生长茂盛的,眼熟的农作物感到羡慕嫉妒,还有的为视角拉高后,为这广袤平原,千顷土地感到震撼的。
而那视角随着年轻母亲一头走了,落到城镇里。
城市中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灯光明亮,和棋盘一般整齐的街道,两边林立着商店店铺,人群熙熙攘攘,穿行其中,那妇人两步就和一人打招呼,谈笑风生。
好一派热闹又繁荣的景象。
古怪的城镇景色。
一些对材料运用分外熟悉的人,还有一些走南闯北见识多广的人面色奇怪,透过视频落在房子和街道上面。
满脑袋都是疑问,这不是前雍朝皇帝推广的材料和建筑样式吗?
前朝皇帝带来的许多新奇物品到如今也一直沿用,只是有一些在战乱的时候丢失了,包括配方,而到现在这一朝,即使有深入发掘的意向,但出来的成果却让人失望。
而视频中画面变换,年轻夫妻交谈之中随意透出来粮食产量,晚上一家人聚餐时候满桌的丰盛美食,儿童上学时候的学院……等等都让看着视频的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更何况后面画面转换,从街道上面奔驰而过的小车,到翱翔到天空中的飞机,海面的巨轮海底的潜艇。
一桩桩,一件件,只有更惊讶的,没有最惊讶的,让人心神恍惚。
这才是一个大国应有的实力呀!
不少官员目光灼灼,看着视频中的内容垂涎极了,如果能够从其中搬运一点到现在来,虞朝何愁不能够发展到顶峰。
随着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一众观看人员慢慢回神。
头顶天空中的画卷还是停留在半空之中没有分毫挪动,漆黑的大屏悬停在众人头顶。
但这一回却没什么人把它当做妖孽天罚看待了,反而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奉若神明。
而有心思的已经在想着能够从视频中可以捞到什么好处。
【好了,今天的视频已经放完了,看起来还不错,没什么卡顿出错出的地方,明天的视频也照着今天的模式来吧,小八你盯着,出现什么问题及时和我报错哦】
熟悉的女声传来,剩余的没有回神的也缓了过来,不少对内情不太清楚的平民百姓就差跪下来谢恩磕头,一位神仙仙灵,给他们赐福,让他们能够看到这样奇迹一般的画面。
而喻莐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这样的想法。
【小八,你说他们到底能不能够发现其中的妙处,从视频中学到真东西呀,如果能够学到东西,也不枉费我花费这么一场心思,还把未来的生活面貌都给他们搬了过来】
喻莐有些忧虑,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小八:“宿主就是天天想太多,才老是生病的,反正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余的就看他们能够学到几分,我看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少,宿主你就少操两份心,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其他的。”
小八的唠叨让喻莐有些头疼,那也知道他说的全是为自己好,一人一统从穿到这个世界上来就相互陪伴,他和小八的感情可谓是十分深厚。
一边嗯嗯嗯的应答它的话,一边翻了个身拎过被子蒙过头,昏昏睡去。
听到视频的人再没有听到心声,看完视频则各自分散去干正事儿了,只是此后再多分了两份心思在视频上面,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出现画面内容。
而早就听到过喻莐心声内容,知道她来历的人,但是对这个未来一无所知的人,这时在视频播放后,才对她的出身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也更加感到震撼。
就比如和柳宜雪站在一起观看了完整视频的杜月瑞。
二人因着还有时间,便聚在一起又把就还能再刷两遍的视频再看了两遍,才家两家寻人的时候各回了各家。
因为视频的限制,能够看到天空视频的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没有透露出这件秘密。
至此,天幕视频正式上线,由皇后娘娘主持内容,每天播放一种新的视频内容,全天下的百姓观看。
成为了一个众所皆知,不约而同守护的秘密。
第二天,一直等着视频的人直到中午才听到心声再次出现。
“哼……”一阵古怪的调子传来,也是那奇怪的女声,她好像在哼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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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对黄梅戏有兴趣且常听的人,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好像是黄梅戏的调子,只不过那音调哼的有些偏离了正常的黄梅戏的调子,不像是正宗版。
喻莐不知道听她心声的人的嘀咕,依然是自娱自乐的哼哼着,哼到喜欢的段落了还唱上两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周围服侍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最近《女驸马》在京中非常火热,不少夫人小姐们都喜欢看,甚至都传进宫里了,他们娘娘正好也看过这段戏,还招了那走南闯北的戏班子进宫演上一出戏,让他们这些出不了宫的宫女太监没也开了眼界,大饱眼福。
这段时间还时不时会学着唱上两句。
喻莐台词都背出来了,在京中听心声的人也都明白过来,这不是《女驸马》吗?
【今天就看这个了,少数服从多数,上京城的人看了,但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没看过,同乐嘛】
喻莐悠悠哉哉的把视频给安排上去。
看过一遍的上京城人无奈,有时间有闲情的人便随着大流,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版的《女驸马》
随着敲敲打打咿咿呀呀的乐曲声,身着红袍的俊俏人儿立在布景之中,干脆婉转的唱声出现,和刚才那女生哼哼,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不少上京官员夫人们嘀咕着。
没想到他们皇后娘娘对乐一道竟然一窍不通。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样的人坐在同样的包厢中——还是杜月瑞和柳宜雪。
两位空闲时间颇多,一同约了今天继续看视频。
杜月瑞对这种戏剧一向不感兴趣,寻常家中请戏班子她一般都会托词有事儿不参与,有时候被母亲压着,被一些长辈们压着一同看戏,推脱不掉,也会在开头露上一面,然后找机会偷偷溜走。
母亲还有长辈们知道,也只会嘲笑她一下,然后对这种偷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能够出现在这儿,压着毛躁性子听,也是因为她对视频感兴趣。
听了一段儿反而还真的起了兴趣。
杜月瑞随手薅了把瓜子儿:“你说真的有人能够混过官场的巡查,逃过检测身份的人的法眼,成为状元吗?是不是太有点儿戏了?”
虞朝科举,从秀才到状元这一路上,有层层的筛选机制,以防止出现作弊,顶替的现象,官员们对考生的检测甚是严苛,有一点点问题都很难逃脱检察官的法眼,更何况女扮男装入考场,还能一路直达状元的位置。
那这一路的检测官员简直就是摆设。
柳宜雪捂嘴笑:“瑞姐姐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好看就行,你太较真儿啦~”
“别说这样女扮男装入考场,就是其中说的,随手考了个状元,你觉得这其中难度低吗?”
“哪一位举人不不是寒窗苦读十年才能入选,为国效力,几乎就是从小苦读,哪能有人半路出家,还能轻轻松松超过他们啊。”
26. 验身
另一边,同样看着这个视频的书生文人听着同伴的话也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王兄说的是极,不过是一些美梦罢了,大伙儿苦读多年,哪里是这种人能够随随便便压盖过去的。”
不过是一个美梦,但是架不住大伙儿都爱看,所以最近上京这种连续出了不少,都是同样题材,这段《女驸马》,很是深入人心,那人点了数次。
不过不管有多少人把这当做一个故事,还隐隐唾弃其中科举制不够严谨,但现实中还真的出现了《女驸马》的现实桥段,让人感叹,果然艺术源自于生活呀。
这个颇具现代意味的感叹话,来自他们的皇后娘娘,之前随口说的一句,倒是有不少人记在心里面了。
而喻莐本人正被这个震惊整个上京城的大新闻噎了一下。
喻莐接过奚珵递过来的茶水,喝着顺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远离了桌上的饭菜,目光惊讶的看着,说出了令人震惊内容消息但还一脸平静的奚珵:“你是说有人状告柳宜珉身为女子,却隐瞒身份入朝为官?”
【好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女驸马呀!真的有人能够突破层层检查,女扮男装入选】
奚珵已经习惯她随时随地有可能传出来的心声了。
现在时间正在晚膳时间,不少听到突如其来心声的人瞬间精神一振,准备开始听八卦。
不止奚珵习惯了喻莐突然的心声,就连其他人也都习惯了。
不过听着这话,也是脑袋充满疑问,怎么突然就戏变成现实了?
还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今天下午皇上一点儿都没提呀?众位官员疑惑着。
奚珵:“他同乡举子举报的,还没有拿出证据,我暂时压后发落了。”
喻莐满脸疑惑:“没证据还能状告吗?”
喻莐穿到古代这么多年,对古代的一些法律还是很了解的。
百姓要是想告状官员,必然要先吃苦受罪一番,朝廷才会接下状纸开始详查。
如果是官员告官员,那也必须要先拿出证据来,不能空口白牙仅凭一张嘴,这叫造谣生事,一旦查出来问题还好,如果查不出来,状告官员的人,自己都可能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奚珵淡然着一张脸,说这令人震惊的话:“因为他觉得,柳宜珉有着一张小白脸儿,在老家传闻中有过妻子,读书时间不长,就考取了举人成了探花郎,最后还尚了公主,和《女驸马》中的剧情十分相似。”
喻莐:……
她有些无语,想起之前的事情:“你之前查的科举舞弊进度怎么样了?柳宜珉该不会是其中的一个吧?”
奚珵摇头,言简意赅:“刘宜珉不是,那个同乡的举子是。”
喻莐:……
她更无语了。
【好家伙,自己科举舞弊也就算了,还举报没有舞弊的人】
听着心声的众人:!???
原来是有人皇上秘密告状了,难怪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
不过科举舞弊?这告状的人也太不经查了吧?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就开始对付旁人。
不少正直清廉的官员都皱了皱眉,分外看不上这种人。
今年这批科举舞弊的人都查了个干净,少有没有淌浑水的,没想到探花郎是真材实料的,今年状元郎都不太干净。
不是这女扮男装之说……
喻莐:“那你是想怎么处置?刘宜珉和二公主刚刚新婚呢,要直接验身吗?”
【验身后如果不是也就算了,就怕是真的】
奚珵:“直接验身,如果是真的,以欺君之罪论处,剥夺官帽朝服,贬为庶人,与乐阳夫妻关系作废,如果乐阳包庇,降公主之位。”
前世就是这么个处置法。
喻莐拧着眉,倒吸一口冷气,她光顾着想今朝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为官,毕竟宫廷中女官也挺多,甚至是一些基层,也有女子做官,是朝中大员没有女子而已,也没有女子升迁的渠道。
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个欺君之罪。
喻莐有想要求情,但是关于皇室颜面,不能直说。
一时之间,喻莐想不到什么办法,来挽救一下这段危急事件。
而奚珵边知道柳宜珉十分有才,是朝中少有的实干家,面在天灾之中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也不想真的处理了刘宜珉。
帝后二人默契的想要把这个事情,暂时压后处置。
只是没想到这事情一压,反而压出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臣弟有要事启奏。”
二天一上朝,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安分了许久的梁王上奏,因为他过于安静,现在看着他略有些嚣张的身影,朝中不少大臣都有一些恍然。
他们就说这段时间少了点儿什么,原来是少了梁王和梁家还有琼郑在京中兴风作浪弹劾官员身影。
因为最近他们皇后娘娘的心声,还有突然出现的视频,以及心声带来的各种突发事件,不少官员都忙的打颤,没有分毫心思落到梁王一群人身上。
现在,看着站在前端的背影,不少大臣心中一抖,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
坏了,还以为太子殿下登基后,梁王还有宦官,都会老老实实趴着,都没有先皇帝庇护了,没想到还会跳出来兴风作浪。
奚珵目光冷淡,看着底下隐隐带着不服不屑表情情绪的奚斛,还有另一侧站在暗处,像是在为他撑腰的琼郑。
自从重生之后,他就一直在为登上皇帝之位做铺垫。
送先皇和淑贵妃先下去为一,给奚斛和琼郑一脉的官员找麻烦,让他们后院起火自乱阵脚为二,截住他们想要造反的官员,以各类罪名处置,削减羽翼力量,培植自己的势力为三。
不然他前脚登基,后脚梁王一脉肯定会起兵造反,让人头疼。
也幸好前面的安排都没有白费,等奚斛和琼郑从火中抽身的时候,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现在看见面前这个一直有反骨心,而且一度找自己麻烦的弟弟,奚珵就想到了前几世中,奚斛登基后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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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乱,心中一阵厌烦。
“说。”
奚珵的态度人尽皆知,反正先皇已经去了,也不必再摆什么兄友弟恭的好脸色。
奚斛紧了紧拳头,压下心中的恨意,按照之前的安排把事情做完:“关于乐阳公主的身世,其血脉存疑,臣弟这里已经搜集到了相关证据,请皇上明察,勿混淆皇室血脉。”
第一批听过心声的大臣头顶冒出问号,就连后面听说过,第一次心声内容的大臣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些人的目光都盯在,现在强烈要求皇上详查乐阳公主身世的梁王身上,眸光古怪。
可惜,梁王正自以为步步紧逼,要求奚珵调查乐阳身世,没有感受到这些目光。
反而是琼郑,对视线还有周围其他人的态度一向敏锐,不然也不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爬到现在的位置。
所以在察觉到这些目光的一瞬间,就扫了过去。
只可惜,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就看出问题来。
就在琼郑投去审视目光的时候,只看到一群低垂着脑袋,姿态仿佛粘贴复制一般,垂着手,低着脑袋,眼观鼻鼻关心姿态的一群大臣们。
面对着梁王的要求,奚珵看他:“梁王,乐阳也是你的妹妹,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这件事你公然拿到朝堂来说,知道对乐阳名誉的损害有多大吗?”
梁王:“我自然知道,如果真是血脉亲人,我自然会同乐阳公开道歉。”
“但如果血脉存疑,我可不会认这个妹妹。”梁王昂首道。
奚珵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带着冷意。
这一幕和前几世何其相似,上奏逼迫验身,最后真的血脉存疑,让先皇起了杀心,为保存皇室名誉,乐阳直接被一杯毒酒给赐死了。
全部都是梁王一群人布置好的圈套,就等着乐阳往里面钻。
这一世,不止梁王做了布置,他也安排了人在其中搅浑水,就算乐阳真不是他的血脉亲人,也不会让她导致前世的结局。
毕竟小时候,真心对他好的长辈,后宫之中也就只有一个越昭仪了,正是乐阳的母亲。
奚珵也试过拒绝梁王的请奏,最后的结局,只会让乐阳深陷在流言蜚语之中,最后的结局还是需要她自证身份,可最后的结局无差。
毕竟,乐阳的血脉是真的有一点问题的,谁让乐阳的血脉液和先皇的血液,真的不能融于一起。
下朝之后,关于梁王质疑乐阳身份的事情,迅速在上京中传遍,不少人都在等下午宫中传出的结果。
而长乐宫中,喝着茶水,听到滴骨和血之法的喻莐瞬间就被呛着了,语气惊讶:“啊?这样验身份的吗?”
这方法不太行吧?现在就已经验证了,这方法不太科学,肯定会有差错的。
喻莐想到之前进宫拜见自己的,态度友好的高挑少女,看身边的人:“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可不认为梁王不会用什么卑鄙手段,毕竟这件事是因他而起。
27. 女驸马和男公主
下午,不少皇室成员齐聚一堂,这不算是一个正式的场合,即将要发生的一件事也不是什么很让人增光添彩的事情。
不少脑袋还正常的人思绪纷飞,暗光不断瞟向坐在上手的奚珵和喻莐。
明明奚珵和奚斛两人从小对峙到大,奚珵从小因为奚斛受到了不少委屈和惩罚,他明明不应该答应奚斛请求的。
可是他偏偏却答应了,让不少人想不通。
就连琼郑和梁王心中都有些打鼓,暗中检查了布局好几遍,都没有从其中查出什么问题来。
才稍微安下点心。
喻莐不管底下人的眼神官司,她垂着眸,看着底下,身姿挺拔,联袂而来的驸马和公主,眼神涣散。
【我头一次同时见他们两人,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这惊叹的语调的心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这殿中受邀而来的皇室成员们还有一众大臣,同时精神一振,是皇后娘娘的心声,这是又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一时间谁也没有心思去管梁王还有琼郑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反正他们真的有搞什么东西,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随时都有可能被揭露开,他们都不需要自己去顶着狂风暴雨求一个究竟。
听着心声的人目光落到殿中的人身上,他们两个吗?
不少人想到前两天,有举子状告驸马爷身份有异的事情上面,一时间目光奇怪。
只能说不愧是夫妻吗?一有问题就是一对儿出现?
还没有等到下一份心声传来,大殿之中目光炯炯,原来是验身已经开始了。
滴骨之法没法使用,先皇早已下葬,就算没有下葬,也不可能扰死人的清净,这是大不敬。
所以此番采用和血之法。
梁王本还想贡献出自身,被一众知晓内情的皇室成员,心思复杂的给劝了回去。
如果真用你的,乐阳公主就算真的是亲生的,也会验成不是亲生的。
所以你还是老实着去一边儿待着吧。
乐阳同时和三个人验了血。
奚珵,之前因为被猜忌过,但是后面确定了血脉的,由他来验,再恰当不过。
还有先皇年轻时候长得有八分相似,凭脸就能够验明身份的昭平公主,以及先皇的亲弟汾河王。
三碗水,不少人都盯着在。
滴完水最先开始,奚珵和乐阳的和血。
梁王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随着水中血液的变化,慢慢凝固,咬咬牙,语气急冲冲的质疑:“这不可能,乐阳身份肯定有问题,她绝对不会是父皇的孩子,我有人证。”
不等其他人反驳他,第二碗水也很快出现了变化,却是喝第一碗水结果截然不同。
不得梁王反应,三碗水的结果也很快出现,汾河王,相溶于水。
一时间,不止梁王不知道做何种表态,殿中的其他成员也是面面相觑。
两碗容,一碗不容,这该怎么算?
不知道是人群中的哪一位出声嘀嘀咕咕:“这水是有问题的吧。”
听到声音的梁王恢复精神,直起身子,吩咐人:“肯定就是水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出现不同的结果!去找干净的水来。”
喻莐看着稍稍有些躁动的四周,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了半天的戏会是这么个结果,稍稍有些遗憾,但是还好。
她还是继续看自己的资料比较靠谱
【我就说这滴骨和血之法不靠谱,看吧,今天就出了大乱子,看他们慢吞吞的实验,没有我自己探究来的快】
看了一场不上不下戏码的众人暗暗点头,就是说,还是快点看资料吧,刚刚说的是什么来着?
欸,等等,什么叫滴骨和血之法不靠谱?
【嗯,果然说是艺术来自于现实,没想到这两个相互不知道对方身份的人感情还挺好】
喻莐瞄了一眼面前的人,一个长相俊朗,一个清雅秀丽,如何不能说是一对佳人呢?
【好一个探花郎,好一个文雅秀气的公主殿下,只能说这两位都是好性子,好脾气的人】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看待,自己丈夫/妻子是同性别的人的】
听着心声的众人:啊???
没有让他们思绪打结,喻莐很快给出了答案。
【啧啧,一个女驸马,一个男公主,也难为两位把对方当自己妻子/夫君看待】
众人:嗯???
女驸马,男公主?
听到心声,理解清楚内容后,不少人审视的目光视线都落到了两位事件中心人物身上。
两位暴风眼人物,则是面带茫然,相互对视之间,眼神之中闪过震惊。
看他们两个的人明白,这两位也是能够听到心声的。
这件事更有意思了。
乐阳公主一向能够听到心声,前面几次心声大事儿都没有错过,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看到面前的人,乐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而刘宜珉是真的没有听到过心声,她很快通过这熟悉的女声,辨别出来,是把那道天幕视频搬过来的女声。
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其他人则看着公主和驸马的外表,是满心的疑问,这俩人怎么看都不能看出真实性别的影子呀。
乐阳公主和他们相处十分久,两方都十分了解。
乐阳体质纤弱,面相文雅秀气,行动如弱柳扶风,娇花照水,一手绣技格外出众,心灵手巧,不少人都收到过他的礼物。
可是现在,大家看这店中人腼腆的微笑,还有柔弱身段儿,眼角抽搐,除了身高过女子的平均海拔外,但是难以找出他男性的特点。
而这位的夫君,那位女驸马。
身姿挺拔,长相俊逸,星目剑眉,鼻梁高挺,是个君子一般的人物,比不少男儿都更加具有英气,眉宇轩昂。
被点为探花郎游街的时候,被不少女郎投过鲜花儿首饰呢,是不少闺秀的梦里人。
这样的人你说她是一个女子,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可是说这话的人却是皇后娘娘,然后娘娘已经用众多事迹证明了,她心声传递出来的话就没有错处。
让人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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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不管其他外人有多么震惊,真正的当事人才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但不管有多震惊,他们还是知道需要收敛表情,现在正是统一战线的时候。
喻莐正是吃瓜吃得劲儿的时候,不管底下人的官司,心里哗哗的翻着资料库。
【让我来看看背景吧!】
【柳宜珉,出生于寻常村落,柳家家主和第二位妻子的孩子,有一胞妹柳宜雪,同杜月瑞交好,才华横溢,从小便有有神童之名】
【分外聪慧,寒窗苦读,勤奋不怠,敬师长,爱弟妹,孝长辈,一路从童生到探花】
喻莐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人。
【为新皇钦点赐婚,成为了乐阳公主的驸马】
喻莐看了一眼身边人的俊帅的侧脸,在他看回来之前收回眼神。
【原来是奚珵点的婚,这算什么,乱点鸳鸯谱吗?他不会学到了老皇帝的坏习惯吧?随意给人赐婚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他人暗中点头,心中惊悚,是啊,是啊,皇后娘娘您快管管,可不能让皇上学到了先皇的坏习惯。
众人对之前别忙找人订婚,忙的天昏地暗的事情心有余悸,他们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知道底下臣子暗中腹诽他的奚珵摸摸鼻子,抬手揭了茶杯盖子,用喝水打掩饰,听着旁边人的谴责,心中有一丝委屈。
这真的不能怪他!
之前几次就是两人结婚的,在乐阳死前,两人婚后相处婚姻幸福,羡煞旁人。
而乐阳死后,刘宜珉一直到死也没有再娶他人,他一直以为两人感情分外深厚来着。
本想着帮助乐阳逃脱死劫,再有一个深情的夫君,二人夫妻和乐,生活美满,也可以老老实实帮他做事。
但谁能想到这两人根本连性别都不太对呢!
那这两人的感情深厚,原来都是表面上唬他来着。
奚珵心中叹气。
如果不是有喻莐在,有她能够揭穿一切秘密的心声,他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嗯,没了,都是些表面上的资料,其他人去查大概都能查出来,那这女子身份估计在暗线里面,暗线等一下再说,先看公主的明线吧】
喻莐转换成另一份资料。
【乐阳公主,赵昭仪赵氏和先皇之女,因有淑贵妃张扬跋扈,受母亲教导,二人在宫中受尽欺凌,忍气吞声,以求自保】
【乐阳公主从小聪慧,善诗书,棋艺,刺绣,医药,赵昭仪为保孩儿性命,避免宫中之人欺凌,于乐阳公主年幼之时,暗中从赵家求取了一名武功高强的侍女】
【侍女实为男子,江湖中人,武功高强,擅医药,其一门独门武功,名为缩骨,乐阳公主纤纤骨架,皆由此而来】
喻莐看着都惊了一下,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江湖武功一说!
暂时稍微记了一下,打算等一下找小八聊聊,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都不知道。
【医药之用可改面容骨骼,效果惊人,只是承受之人需要遭受剔骨之痛】
喻莐再抬头看了一眼乐阳,有些幻痛。
28. 暗线
【医药效用非长久之计,随着年龄增长,骨骼变化越大,削骨之痛越痛。嘶~他也是够能忍的啊!】
喻莐钦佩,用医药改变骨骼,难怪看不出男子体态,也不知道这人用了多少改变自己的体态骨骼。
听着心声,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乐阳身上。
乐阳知道皇后娘娘的心声,可揭穿所有秘密,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开了,便神色淡淡由着他们打量。
他挣扎着求生到现在,也抱有必死之志,隐藏身份并非长久之计,终究有暴露的那一天,而乐阳从不惧死亡。
可是身边的人温柔的目光,却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乐阳眸光微闪,心中叹气。
也不知道对面这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乐阳思绪翻飞。
乐阳这是从小顶替公主身份长大,但是赵昭仪实则是把他当做男儿来养成的,除了伪装,暗中一概教育向皇子看齐。
他的心理身份并不是一位女子。
而因为公主身份,他知道自己以后会结婚,会成为一位男子的妻子,一开始或许不能忍受,时光能磨平一切,他认命。
宫中还有淑贵妃和梁王,他不可能恢复男子身份,身为同皇上梁王年纪相同的子嗣,只有成为公主才能避其锋芒,成为皇子,绝对会和其他已经早夭的兄弟们的下场一样。
这是赵昭仪的生存之道,也传递给了乐阳。
一位皇子扮为公主,放弃与生俱来的权利,背后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想要保命,毕竟后宫之中是梁氏的天下。
乐阳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模样,想要尚公主,平步青云的寒门子弟,又或者是家族联姻的纨绔子弟,但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会是一位温柔体贴,长相俊秀,家族关系友好的探花郎。
然后这位探花郎还从男子变成了女子。
乐阳看着对面的人温柔的笑脸,心中叹气,二人相处这段时间,他未必没有产生过些许动容,只是对方男子的身份让他压了下来,可是现在……
【……二人成婚之后,因为知道自己心中有鬼,同时找了借口避免圆房,为此到发生了不少趣事】
【两方都有同自己妻子/夫君打好关系的意向,二人相处和谐,志趣相投,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却相互引为知己,感情渐深】
喻莐看的颇觉甜蜜,笑容都快隐藏不住了。
【真是难得呀,这剧情也太小说了点儿,不过真甜,我最近吃到的几个瓜也就只有这一段儿爱情真甜甜的,让人不禁感觉到世界还是有真情在的】
不仅是喻莐感慨,奚珵也平复好了心情,他就说自己眼光没错吧,这两人肯定是有感情的,那他倒也不算乱点鸳鸯谱了。
为其他或因为联姻,或因为看走眼而感情不顺的人,心中也微微有些感叹,果然,这才能算做有情人吧。
虽然身份有异,这份感情到现在也只稍稍有一点苗头,但谁都能看到两颗在逐渐向彼此靠拢的心,让他们这些人羡慕不已。
而两位当事人,听着羡慕他们感情的心声,脸上不约而同的升起温来,隐隐约约泛起红色。
【不过说起来乐阳的身份】
众人提起神,今天这一出大举动,就是为了确定乐阳身份吗?
他们可还记得然后娘娘这边有一个检测身份的能力,马上就能知道结果。
果然很快,喻莐就是在检测乐阳的身份,虽然她心中还挺笃定的。
【检测乐阳同先皇身份关系,检测结果已出现,乐阳,先皇,为直系亲属】
检测结果出现后,让所有人心中确定,梁王今天估计就是来搞事情的,还要拉着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搞,就为了给他做见证。
不少人心情瞬间沉了下来,以前先皇宠他也就罢了,现在还这般胡闹,他们一天天也很忙的。
现在皇位已定,又不是梁王,以后不给面子就不给了,也不怕他再找自己家的麻烦。
结果出现后导致的事情。
也就是梁王重新安排好了水,保证水是干净的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准备开始第二次和血时,四周的人的态度已经从好奇,变成了兴致缺缺。
梁王:?
他就出去一会儿,现场做证人的态度怎么都变了?
就连他之前拉拢说要做证的人,现在也回避了他的眼色。
回避之人:大家都听到心声了,结果确定能不能再确定,他也不能真按照梁王的话说,那是昧着良心说呀。
再说了,大家都知道自己能听得到心声,他也没那么大老脸说假话。
所以就算新一场和血之法还是和上一场一样,带着奇怪的诡异感,现场其他的人也都兴趣不大了。
只有梁王还有琼郑两人看着那三碗水,渐渐皱起眉头,分外不解。
水也是他们盯着放的,保证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加。
毕竟他们之前已经实验过,乐阳是真的不了和先皇的血脉相融呀,真不是他们冤枉他,谁知道现在出来的结果竟如此古怪。
既然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其他被强行拉来的人便也散了,有一些依依不舍想要要听柳宜珉背后事情的人有些不太想离开。
现场吃瓜和背后吃瓜的感觉怎么能够一样。
但他们只是来鉴定乐阳血脉的,而不是来追查官员背后隐秘事件的,在皇上开口之后,也只能遗憾离去。
而梁王本人强撑着气,当着看不顺眼的人,给自己瞧不上的人赔礼道歉。
有奚珵盯着,这次到光明正大的让奚斛削了一块肉,狠狠的放了一回血。
奚斛势汹汹的来,走的时候,损失了千金,还有几块肥沃的土地,划到了公主封地里面。
一群人呼啸着来又呼啸着去,只留下帝后二人劳心劳力处理烂摊子。
【既然都走了,奚珵自己处理事情吧,反正是因为他而起的,我来看看没看完的资料】
喻莐熟练甩锅,态度坦然的把面前两个人交给旁边的人处理,自己表面上开始神游发呆,实际上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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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资料。
一头扎进资料海洋里的人,有没有看到奚珵嘴边无奈的笑意,面前人稍稍有些悚然的目光。
柳宜珉和乐阳打死也没想到,帝后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竟然比他们两个还要奇怪。
当然,柳宜珉如果知道自己家想着送女入宫的主意,肯定会吓得一哆嗦,人拎到帝后面前,掰着人眼皮子,让家中想不开的看看帝后二人感情多和谐,怕是前脚表达了意向,后脚柳家就要获罪了。
【柳宜珉暗线,柳宜珉女扮男装的原因】
【柳家繁盛,子嗣缘颇嘉,也因此招来鬼之觊觎】
【第一位夫人,生产四子,失踪三死一,第二位夫人入门时,柳家家主年龄渐大,且前一任夫人的原因,对正妻不太热络,对子嗣也不太热衷,纳入房许多小妾,逐渐爱上寻欢作乐,不管正事】
【柳宜珉母亲需要子嗣傍身,且受娘家影响,渴望一举得男,四处拜师求佛,第一胎时,就视肚中孩儿为男儿,生下孩子后打击颇大,且有妾室挑衅,糊涂之下,以男儿之名相称,于是柳家再一次喜得贵子】
喻莐沉默,原来如此,和寻常故事中以女充男,没有什么两样,不过一时糊涂,上了贼船,想下船就十分困难了。
【柳夫人清醒过后也十分后悔,尤其是在孩子越来越大后,想要坦白的心思也越来越难开口,在柳宜珉展现聪慧头脑,被柳家寄予厚望之后,柳夫人彻底闭嘴,决定把这个秘密带入黄土,彻彻底底隐瞒下去】
喻莐有些想叹气。
【这世间的秘密迟早有暴露的一天,不过有或早或晚的区别而已,也不知道柳夫人想过自己孩子以后会一路考到上京城来,并且被皇帝指婚,成为驸马没有,估计是没有的】
【只是这一辈子,估计都会活在风吹草动,都惊惧不已之中,这种担忧害怕,就像头顶悬着虎头铡,知道他会落下,但却不知道具体时间,随时随地都在猜测】
听着心声的话,夫妻俩都有些恍惚。
乐阳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赵昭仪,她病去的时候,生病的那段时间,知道自己活不了之后,那时候的神情反而格外轻松,也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快要解脱了吧。
【不过,好像发现了一点东西】
喻莐眼神极好,用一种描写生活场景的信息资料中,找出了这段文字之中最重要的一段信息。
【是第一任夫人的孩子,四个孩子三失踪一死亡,实际上,4个孩子是全部失踪,好家伙,专盯着第一任柳夫人孩子下手啊,难怪她很快就因病去世了】
【这金光闪闪的,又是一个碎片,让我看看……】
【人口拐卖地点碎片其一】
喻莐和其他听着心声的人,都是精神一提,那个人口拐卖的线索,又出来了一个。
【柳家家乡小村落,明面上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实际上是那一片人口拐卖团伙聚集地区基地,四周收集到的小孩儿全部都收笼在山村,然后分批转运,送达镜花水月楼指定的地方】
29. 战事
【柳家村村民表现格外热情,且因为柳家祖辈就生活于此,柳家人回村居住的时候也就没有预料过,许久不见的家乡,以及成为虎狼窝了】
【不过一次暂居,柳家人就损失了四个孙辈,伤心的时候,身边的拐子还在耐心安抚劝慰,谁都看不出那一张张同情安慰的面孔背后,都张着血盆大嘴,目光觊觎,对柳家人称斤称两】
柳宜珉一直维持着的平静面容终于被打破,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生活的柳家村竟然是那么一个龙潭虎穴,她背后都在瞬间起来一身的白毛汗。
她从那少许童年回忆中挑挑拣拣,目光逐渐茫然。
柳家村百姓确实热情好客,她每一次出门都受到过村民们的邀请,去他们家中吃饭玩乐;
柳家村年轻的女子不会长时间出门,很多都会带在家里,有些常常出门的年轻女子,都非常喜欢她,想要从她母亲手中抱走她,还会抱到自己家里去;
柳家村中壮年男人经常待在家中,常常每隔一两月才会结伴出去一次,对外的说辞就是去外地做工;
柳家村老人多,特别是残疾的老年人尤其多,有时候会出去一部分,但见回来的人很少,一部分老人很友好好客,一部分却非常凶神恶煞,据说那些人有疯症,家里人也没钱看病,就关在家里养起来;
柳家村几乎没有小孩儿,说是风水不好,生不出小孩儿,他们都是在外面生了再带回来,所有格外喜欢待在村子里的另一面······
柳宜珉回忆着,以前产生的问题和回答已经在逐渐淡化,感受到的古怪被她遗忘在心底,但实际上却并没有真的完全忘干净。
她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小孩子不应该想太多,让她强行忘记了。
而现在,一遍回忆,小时候没有得到的答案,自己就能给出来。
如果不是她小时候因为母亲害怕她暴露身份,不经常放她出家门玩儿,也因为前夫人的事情,把她看管的格外牢,几乎寸步不离,不会安排小人守着她,一直到搬走柳家村才放松一点,那她真的可能步上几位哥哥的后路,彻底离开柳家,现在也不知道飘零在何处。
和后怕的柳宜珉,还有听着心声,火冒三丈的柳家人不同,其他听着心声的官员,已经想到如何调人,排兵布阵,去抄这伙拐子村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知道柳宜珉出身的人也想到了,那柳家村必定位于南方,据上京城格外遥远,天高皇帝远,一时间,如果妄动,很容易打草惊蛇,把真正的窝点给吓跑了。
【柳家运气尚可啊】
听着这话的柳家人不太高兴了,他们损失了四个孩子,还都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拐走的,什么叫运气尚可?分明倒霉透顶了好吧。
其他单纯听着的人不解,和柳家人思路对上,就是,明明倒霉透顶了,那人贩子就逮着柳家薅的啊,四个孩子!
不少子嗣稀少的家族一想到这个,按到自己身上,一股窒息感就油然而生,恨不能手刃仇人。
【一家子在这狼虎窝里一共住了四年都没有再再栽进去一个人,不过眼神也太不好使了点吧?还是觉得无所谓?前一任夫人和带去的孩子再柳家村没了,还敢再带新夫人去第二次啊?还在这里住上三年?不是说古人迷信吗?我看柳家人是一点都不忌讳啊!】
喻莐在这边连连惊叹,而听着她的话的人也反映过来。
是哦,柳家人这也太不讲究了,前夫人死了,孩子丢完了,还带着第二任夫人去。
听着心声的,当初做决定的几个柳家长辈盯着下面小辈谴责的目光,脸色青青紫紫,有些无地自容。
【算了,不管他们家了,谁家没有几个糊涂人呢,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仔细想想】
众人张耳:什么事情?
【现在这个人贩子团伙的线索出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展开深入调查,我该怎么把信息和线索送到奚珵手上,让朝廷知道下面还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呢?】
【其他普通的事情我知道就知道了,可是这件事情不能轻易混过去】
【不挖出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遭殃呢】
【发愁啊】
纠结的心声不断弹出,倒是让听着心声的人分外欣慰,皇后娘娘怜爱百姓,是虞朝之幸啊。
奚珵和其他调查拐子团伙的官员们已经想好了注意,必不让喻莐发愁。
“陛下!边疆急报!”
就在喻莐发着呆思考后续的时候,大殿外一道急迫的声音传来。
喻莐看着一向妥帖镇定的全正破功,脸上带着焦急忧虑的表情从门口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疲惫,风尘仆仆的人,见到奚珵纳头便拜:“参见皇上!”
奚珵已经知道他要传达的消息是什么了,前几世,没有一次不是。
但即使知道,他的心情难掩疲惫,连询问的口吻都带上几分沉重:“边境有敌进犯是吗?”
【边境出事了?】
听到心声的人不论是在干什么的,手中的动作都是同时一顿,不少人都想到了先皇还在时候的心惊胆战的日子,不由得眼前发黑。
喻莐也是一惊。
她已经好久没听说边境被侵的消息了。
小时候倒是常常听见。
自先帝继位,年少时尚有雄心壮志,对战外敌的时候以战为主,国家繁荣,比之前几位才能平平的君王要英武许多,不少人期望着能够和最开始的君王一样,让虞朝达到鼎盛,不说万国来朝,也要国富民强。
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景熄灭在先帝中年,依然没有子嗣,走向疯狂和昏庸之后。
宠爱淑贵妃,纵容外戚,放养权宦,弑杀老臣,让不少朝廷官员都寒了心。
之后在征战沙场的安南公被抄家灭族之后,军中在无人愿意为昏君征战沙场了。
此后的边境一直被掠夺不断,百姓能够选择不在北牧州生活的,几乎都搬走了,只剩下搬不了家的穷苦百姓,时不时有生命之危。
朝中主和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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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性的胜利,每年都会给外族提供钱粮,以此保证不会真的让外族侵入国界。
喻莐头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前一世的某国,格外的窝囊和憋屈。
这种情况直到太子殿下奚珵长成。
太子不受陛下喜爱,又被梁王视为眼中钉,在某次敌军进犯,梁王在朝廷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和先皇笑闹,提议太子去边境领兵,以振军心。
就是这般荒唐的理由提议,竟然真的让先皇把不到十四岁的太子殿下给扔到了北牧军营。
只不过无人料到,太子天赋出众,首次领兵,就是一场胜仗,先皇安抚般的给了个口头奖励,随意赏了点金银珠宝,此后就真的让太子驻守在北牧边境了。
虽打胜仗,但作为太子却一直不得归京。
就连民间都知道,太子不得皇上的心,迟早要换成梁王的。
再次归京是因为太子在民间的声望极盛,先皇耳闻北牧民间议论,隐隐有知之太子而不知皇帝,新生忌惮,遂召太子入京,并夺其兵权。
但因为奚珵培养的兵力一直存在,而且因为外族畏惧其威,一直到如今,都很少大举犯边。
没想到,这件事再开始,竟然这般突然。
那士兵没想到奚珵已经有了答案,连忙把将军要传递的消息传出:“北方有鞑靼来犯,叶将军带人守城,虽胜,但是对方敌军传言三日后再战,到时候不止今天的三五千兵力,而且收到耳报消息,西北部异动,鞑靼可能借道西夫,从盘羊入境。”
“叶将军需守北牧,但是鞑靼可能分两股主力,两边夹击,叶将军分身乏术,需要其他将军兵力的支援。”
乐阳和柳宜珉站在一边,这个时候,帝后已经顾不得他们二人了。
两人站在一边一言未发。
听着传信的人的话,心中不安。
和其他大臣们一样,乐阳即使在宫中,也对边疆战事有所耳闻,更何况赵昭仪赵家也是武将出身,他从小听过的战场上的事情,从来不少。
而柳宜珉出身民间,代表的百姓视角,战事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征兵,加税,募粮,上头需要什么东西,前线需要什么东西,都从下面百姓手中收取,出人,出钱,出粮。
大多平民百姓临时被送去前线,那就是一去不回,家里的天就塌了一半。
有钱的可以赎身,没钱的出命。
更何况战事还不一定能快速平息。
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十分之大。
但二人对虞朝的情况也很是了解。
因为先皇留下的后遗症,现在朝堂之上就没有几个能够出战的将军,有能力的将军和大军都镇守在各处要塞,连新皇登基都没时间来见上一面。
朝中人才匮乏至极。
当初陛下还是自己带着人,摸爬滚打,从军中爬起来,还培养出来一个叶将军镇守北牧。
现在要人,简直难办。
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陛下亲自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