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 第101章 大婚(上) 李清婉吓坏了,赶忙抓住耶律烈作乱的大手,“我困了,这就要睡着了。” 耶律烈轻笑,手却不愿意拿开,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从胸襟进去,“什么都不做,睡吧。” 李清婉轻咬唇瓣,低头看着他的大手,什么都不做,他眼下又在做什么? 半晌,耶律烈硕大的身躯更紧地贴了上来,将头埋在李清婉的脖颈,一点点地吻着她。 身体的记忆仿若潮水袭来,让她不觉颤抖了一下。 耶律烈吻着她蹭着她,“婉婉,不怕,只是亲亲,什么都不做。” 他说着寻上李清婉的唇瓣,浅啄深吻,后又顺着脖颈轻吻,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停在了她的前襟。 李清婉轻“唔”了一声,赶忙咬住唇瓣,耶律烈正在边缘徘徊,刺激不得。 这样闹了半天,耶律烈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低头深深地吻上李清婉的唇瓣。 李清婉抓住他的衣襟,睫毛好似风中摇曳的树叶,轻轻抖动。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李清婉“唔”了一声,偏过头去,耶律烈温热的唇瓣扫过她的嫩颊。 耶律烈大手支撑在床榻上,低头凝视着她,“婉婉,你乖乖睡觉,我去沐浴一下。”他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嗯。”李清婉不禁松了一口气。 耶律烈掀开被子下床,给李清婉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 李清婉躺着躺着,竟有了困意,连耶律烈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这一晚上她睡得很不踏实,正应证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晚上她做了好些个梦,梦到了李睿得知她嫁给耶律烈之后失望和震怒,梦到了不少百姓对她和家人指指点点,梦到耶律烈杀了她的家人,一个梦叠着一个梦,好似没有尽头。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李清婉猛地惊醒过来,入目的是玛雅担忧的神情。 “主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清婉这才发现自己哭了,泪水甚至阴湿了枕头,落下碗口大小的痕迹。 看着她怔怔愣愣、失魂落魄的模样,玛雅关切地说道:“主子,我要不要让人把元帅请回来?” “不要,”李清婉断然拒绝,说完便觉得自己太过激动,担心再传到耶律烈的耳朵里,“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什么事,就不要惊动元帅了。” 也是,今日是大喜之日,事情繁多,元帅确实很忙,玛雅直起身子,挂起床帘,“主子,可以让人进来给您梳妆了吗?” 李清婉应了一声,玛雅去门口叫人,然后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李清婉抬眼看去,内室里一下子进来了好些人,除了很多侍女以外,还有好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嬷嬷。 她们一进来便开始忙碌起来,侍候李清婉穿衣,侍候她洗漱,让她坐在铜镜跟前为她梳妆。 有两个侍女将红色喜服推了过来,那璀璨华丽的喜服挂在木架子上,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一个嬷嬷满脸堆笑,“主子,喜服已经修改好了,您看还满意吗?” 这喜服其实昨日便修改好了,她们拿过来想要让李清婉看看是否满意,但是来的时候李清婉跟元帅在内室里,她们苦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人,最后只好将喜服拿了回去,今日一早便赶紧拿了过来。 李清婉只看了一眼红色喜服,便将视线移开,上次她试穿衣服的时候,耶律烈玩心大起,把她抵在铜镜跟前欺负,因为太急切了,上面的珠宝被他扯落了好几颗,不得不让绣娘重新缝制。 “放那里吧。” 李清婉对契丹的婚礼习俗一点儿都不知道,再加上她沉浸在纷乱的情绪中,心里面空落落的,无着无落,任由侍女和嬷嬷们折腾。 李清婉本就生得极美,红妆之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有一个嬷嬷见多识广,打量着李清婉,由衷地说道:“主子,老奴听说汉族有一个美人,她第一次回头让一城的百姓都为之神魂颠倒,第二次回头的时候让一个国家的百姓都为之神魂颠倒。若是那个美人还在,一定没有主子美。” 李清婉倒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听到有关倾国倾城的典故,虽然说得有些错处,倒也不失亲切。 侍女们都被李清婉惊艳住了,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赞美她,好似所有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但是又觉得什么词用在她的身上都少了些味道。倒是这个嬷嬷说的话最贴切。 因了这个嬷嬷说的话,李清婉神色有所松动,内室里凝重的气氛也终于变得热闹喜庆起来。 梳妆完毕,外面的天也亮了,金花和一个侍女端来吃食走了进来,“主子,今日事情多,元帅怕您饿着,特意嘱咐膳房给您准备了吃食。” 李清婉起得这般早,又思绪纷乱,根本就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碗清粥,便不愿意再吃了。 玛雅将李清婉脸前的珠帘放了下来,“主子,外面的人等候多时,咱们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 李清婉疑惑不解,她以为成婚是在元帅府里,没想到还要出去。 玛雅浑身散发着喜气,她对李清婉是真的喜欢,此时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主子,您到了就知道了。” 她说着把李清婉扶了起来,跟金花一起扶着她向外走去。 李清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魏如歌的身影,难道是耶律烈怕她捣乱所以把她控制起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便被侍女和嬷嬷簇拥着出了主楼的门。 出了主楼喜庆的氛围更浓烈了,四处被装潢得喜气洋洋,侍女小厮脸上皆是笑意,嘴里说着吉祥话,有侍女将准备好的喜钱洒在了地上,侍女和小厮们嬉笑着低身去捡。 李清婉就这样被问候了一路,喜钱也被洒了一路。一行人终于出了元帅府正门,有一辆奢华马车在那里等候,马车宽大得好似一个小房子,上面装饰得甚是华丽贵气。 马车前面由八匹马拉着,分做两排。马车周围立着诸多侍女和护卫,皆穿着喜庆的服饰。见李清婉出来,众人纷纷曲臂行礼,用契丹语说着吉祥话。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大婚(下) 李清婉由玛雅和侍女扶着上了马车,玛雅等人在马车外跟随,独留李清婉坐在马车里。 马车外面极尽奢华,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布置得奢华舒适,又不失喜庆别致。李清婉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眶微热,心事重重,丝毫没有自己要成婚的喜悦,只有前路未知的迷茫和恐惧。 车轮滚滚而行,驶过热闹的街市,可以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大人的说笑声还有孩童的嬉闹声透进马车,与马车内李清婉的悲伤与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果然人和人之间的悲和喜是不相通的。 李清婉靠坐在马车壁上,任悲伤的情绪流转。不知道过了多久,喧闹混乱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马车外传来玛雅激动而喜悦的声音,“主子,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李清婉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冷冽的空气夹杂着草原特有的清新涌入车内。 远处的山脚下,扎了很多穹庐式毡帐,白色的毡帐一座连着一座,如同繁星落地,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地排列开来,白色的毡顶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绵延不绝。 毡帐群的最外围,一圈高耸的围布如同古老的城墙,将这片天地紧紧包裹,围布上绣着繁复的图腾,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古老部族的辉煌与信仰。 每隔数米,便有一座高台巍然矗立,那是士兵们把守的地方,他们身着铁甲,手持弯刀。 在入口处立了好些人,人头攒动,皆身穿华服。 李清婉将车窗合上,靠在马车壁上。 不多时,马车便行到了跟前,马车周围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欢呼声夹杂着鼓声弦声纷乱地传了进来,鼓声隆隆,如同远古战神的战鼓,弦声悠扬,轻盈而喜庆。 在喧闹声中,玛雅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主子,该下马车了。” 玛雅说着和其他的侍女将车门自外打开,李清婉走了出来,目光穿越了周遭的喧嚣,一眼便锁定了站在马车边缘的耶律烈。 他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喜服,那衣裳上绣着繁复的金色图腾,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天家的尊贵与威严。 他被一群身着华服的男人簇拥着,长身而立,身形挺拔,英姿勃发,仿佛是天生的王者,大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此时耶律烈仰头含笑看着李清婉,他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而炽热的光芒,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宠溺与珍视,就像是在凝视着这世间最为难得、最为珍贵的宝贝。 因为李清婉的出现,周遭的喧哗渐渐陷入沉寂,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李清婉。 她肌肤细腻如温玉,被精心描绘的红妆衬托得愈发娇柔,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身姿曼妙,身形更是完美无瑕,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每一处线条都流畅优美,真正做到了多一分则嫌臃肿,少一分则显单薄。 把在场的男人和女人都看呆了去。 站在人群里的耶律齐不觉将手握成了拳头,仿佛是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跌入了泥淖,昨日他还是众星捧月的三王子,今日便因父汗的罪孽被人敬而远之。 他望向人群最前端的耶律烈,意气风发,沉浸在成婚的喜悦中。一夜之间,他敬重的二哥不再是他的亲二哥,而是耶律洪的遗腹子。 当年父汗抢了耶律洪的可汗之位,而今风水轮流转,耶律烈作为耶律洪的遗腹子登上可汗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父汗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二哥登上汗位无可厚非。只是令他伤心的是李清婉即将跟二哥成婚,彻底成为他的阿嫂,而二哥脖颈上那圈新鲜的牙印让他跟着了魔一样,怎么也忘不了掉。 二哥和李清婉浓情蜜意,而他像一个想要破坏人姻缘的坏人,觊觎着不该觊觎的人。 耶律烈向李清婉伸出手,“婉婉,下来。” 李清婉向他走近,下一刻便被耶律烈搂住细腰,把她从马车上打横抱在怀里。沉寂的人群因为耶律烈的这一举动欢呼沸腾起来,尤其是霍顿、拓跋浚还有钦察呼喊得最厉害。 李清婉突然失重,出于本能地搂住耶律烈的脖颈,仰头看去。 耶律烈也正含笑看着她,四目相接,情愫流转,“婉婉,我终于娶到你了。”他言语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大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群契丹的巫者围了上来。 他们身着斑斓绚丽的奇装异服,那服饰上绣着繁复神秘的图腾,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能沟通天地。 他们手持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法器,有的如扭曲的枯枝,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有的似野兽的獠牙,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这些巫者围绕着耶律烈和李清婉,边唱边跳,他们的歌声高亢而悠远,如同远古的呼唤,震颤着空气,回荡在这片辽阔无垠的大地上。 人们热热闹闹地在后面簇拥跟随,大人和孩童的欢声笑语、巫者的吟唱声、法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共同编织出一幅宏大而震撼的画面,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 接着便是纷繁复杂的繁文缛节,先是复杂的祭天,接着是行拜奥礼,再接受众人的祝福。李清婉感觉自己就好似一个提线木偶,耶律烈让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 趁着空闲的功夫,耶律烈贴近她,捏了捏她的小手,“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完事了。” 李清婉点头应着。 终于行完礼到了酒宴的时辰,桌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金银器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上。他们二人坐下后,宾客们才敢围坐下来。 能够与耶律烈坐一起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则坐在偏远的桌案前。 耶律烈给李清婉夹着菜,“饿了吧,多吃些。”他总是把李清婉照顾得无微不至。 宴席上,自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烈而欢快。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你让我去吗? 乌珠坐在宴席较偏远的位置,隔着较远的距离痴痴地看着那个即将走向至高无上王权的男人。 此时的他正靠坐在圆椅上,意气风发,精神爽利,他的身子靠向李清婉,长臂随意地搭在李清婉的椅背上,健硕高大的身躯好似将她裹在怀里。 他虽然与臣子们说着话,但是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在李清婉的身上,脸上带着笑意,丝毫不遮掩对李清婉的喜欢。 他或是给李清婉拿过擦手的软巾,或是给她夹菜,或是笨拙地将她垂落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把她像小孩儿一样照顾着。 倒是李清婉不咸不淡地低头吃饭,面对他的宠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显然对于耶律烈的宠爱已然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乌珠握着筷子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她只是在李清婉面前说了几句话而已,耶律烈便降了她的官职,让她成为军中的笑话,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恋是多么可笑。 乌珠看向那个被耶律烈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为什么她苦苦追寻很久的男人,李清婉却如此不知道珍惜,为什么她梦寐以求的爱恋,李清婉却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 是不是李清婉不存在这个世上了,耶律烈才能够看到她乌珠的存在? 李清婉用了点饭,伸手去拿酒杯,人在喜悦和忧伤的时候总是想要喝酒,而她属于后者。 只是她的小手刚碰上酒杯便被耶律烈的大手包住,李清婉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 “上次你因为喝酒胃口疼,这么快就忘了?”耶律烈把酒杯从她面前拿开。 “可是我想喝。”李清婉不想屈服,她什么都听他的,想喝一杯酒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耶律烈说着将一盘点心放在她的面前,“不要总想着喝酒,吃些点心。”方才他留意到李清婉别的吃食吃得很少,唯有这盘点心多吃了些。 李清婉不情不愿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耶律烈含笑看着她乖顺娇柔的模样,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 这么多人在,他居然公然……李清婉心内惶惶,想要躲开他的大手,却又落进他宽大的怀抱,依靠在他怀里,二人显得愈发亲密起来。 李清婉坐直身子,小脸儿微烫,不觉皱起眉头,嗔怒地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做了个了然的神情,“知道了,我会注意,吃吧。” 李清婉最终也没有喝到香甜的果酒。 午宴过后,接下来是演百戏,然后是戏马比赛。 暖阳下,强健壮硕的契丹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围好的场道上狂奔,尽显遒劲的力量和不羁的野性。 宾客们的情绪到达顶点,为自己支持的人呼喊鼓劲,一时间人声鼎沸。 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元帅”,更多的人呼喊着耶律烈的名号,希望他上场比赛。 拓跋浚看着耶律烈,笑道:“元帅,要不要跟卑职比试比试?” 钦察在一边煽风点火,“怎么?你天天苦练骑射是觉得能超过元帅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放眼上京,在骑射上谁敢跟我叫板?” 霍顿接腔道:“你这般张狂,是不是忘了元帅在骑射上不败的战绩?小心输给元帅以后痛哭流涕。” 耶律烈嘴角上弯,看着三个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唱一和,后又看向李清婉,如漆的眸子温柔了很多,“你让我去吗?”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李清婉的身上。李清婉忽然被问话,惊诧地看向耶律烈,她本来只是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没想到耶律烈会这样说,好像他很听她话似的。 “你让我去,我便去。”耶律烈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是谁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声,不过也就发出了一声便消失了,李清婉本就烧起来的小脸儿,愈发烫了起来,匆匆“嗯”了一声。 耶律烈嘴角含笑,“好。我去去就回。”他说着站起身,大手放在李清婉的肩头轻轻捏了一下,在众人的簇拥中向着赛马的场地走去。 李清婉目睹耶律烈轻盈一跃,稳稳地跨上烈焰马。烈焰骏马毛色赤红如火,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耶律烈的身形高大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与烈焰骏马的雄壮身躯相得益彰,更显神武非凡。 伴随着响亮雄浑的号角声,耶律烈双腿一夹马腹,烈焰骏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四蹄翻腾,扬起阵阵尘土,如同战场上奔腾的战神,所向披靡。 耶律烈在一众矫健的赛马者中一骑绝尘,脱颖而出,将其他人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这一刻,李清婉只觉得耶律烈整个人都被一层尊贵而耀眼的光芒所笼罩,那不仅仅是权势与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属于真正强者的独特魅力。 他英姿勃发,贵气逼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尽显男人的阳刚之气,耀眼得让人几乎无法移开眼睛。 耶律烈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取得了胜利。他勒紧缰绳,看向不远处那抹娇柔娴静的身影,她也正看着他,但是当他们视线相接的时候,李清婉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扫向一边。 待李清婉将视线再扫过去的时候,耶律烈已经被人群围住,拓拔浚等人也终于奔上了终点,人们簇拥着耶律烈,处处都是对他的颂扬和崇拜。 耶律烈在众人的热情澎湃中回到了李清婉身边,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李清婉手里,黑眸中含着笑意,“这是我给你赢回来的。” “多谢。”李清婉说完便后悔了,耶律烈不喜欢她对他客气疏离。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耶律烈眼中的笑意渐渐凝结,牵起李清婉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婉婉,你我已是夫妻,何至于这般客气?” “我知道了。”李清婉乖顺地说道。 耶律烈捏了捏她的小手,“不打开看看?” 李清婉从他手中把手抽出来,将盒子打开,是两个质地上成的玉镯,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喜欢吗?”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 “喜欢。” 耶律烈眼眸微动,每次送她礼物,他都这样问,而她总会这样说,却看不出她有多喜欢,因为送礼物的人她不喜欢,所以连带着送的礼物也不喜欢。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李清婉抬起如水的眸子看向耶律烈,见他眸若古井,便知道他不知怎的又不开心了,可是她思绪乱纷纷,却不想再违心地哄他。 赛马比赛之后是摔跤、骑射……一场接着一场,热闹喜庆纷呈,只是要全程观看也是累人。 耶律烈靠在椅背上,见李清婉的手放在后腰处按了按,草草结束跟臣子的对话,凑身过来,柔声问道:“累了?”他其实很好哄的,每次生气,只要李清婉勾勾手指他就消气了。 他何尝不知道女人不能太惯着宠着,与女人相处就像驾驭臣子一样,太过纵容便会恃宠而骄,无法无天,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惯着她宠着她,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李清婉点了点头,昨夜噩梦连连,今晨起得早,而且契丹成婚的礼节比汉人的繁琐多了,确实累人。 耶律烈将大掌放在李清婉的后背上轻抚了一下,对身后的玛雅说道:“带你们主子去主帐休息。” 玛雅眼中闪过诧异,庆典还没有结束哪有新娘先离开的道理?但是这也正说明了元帅宠爱主子,宠爱到不在意世俗的束缚。 李清婉闻言整个人松下劲来,终于可以休息了,不用再应付这么多人。 当然她也没有怎么应付,若是有人上前礼拜,她只需要点头就可以了,一切都有耶律烈顶在前面。 耶律烈仰头大手搂住了李清婉纤软的腰肢。 李清婉本来已经起身了,低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话要说,又乖顺地坐回他的身边,垂眸听着。 耶律烈大手依旧放在她的腰际,凑近低头凝视着她,几乎将她搂在怀里,“但是晚宴的时候你要跟我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 李清婉闻言,眉头轻蹙,水眸微颤,粉嫩的唇瓣也抿了起来。怎么还有晚宴,这婚礼怎么这样长,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耶律烈被她的神情逗乐了,若不是周围有好些人在,他早就将她箍在怀里,狠狠地拥吻了上去。 “婉婉,大婚三日,这只是第一日。”耶律烈贴身过去,在她耳边低语。 李清婉闻言娇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抬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耶律烈,见他眉眼含笑,便知道耶律烈是有意逗她了,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只是这一眼斜睨落在耶律烈的眼里却变成了娇嗔,自是风情万种,勾人心弦。 耶律烈保持着方才倾身环抱的姿势,抬头看着李清婉在侍女的陪同下离开,本来因为李清婉的敷衍而低落的心情瞬间变得灿烂明媚起来。 他见李清婉越走越远,直起身子,一转头的功夫便看到拓拔浚几个人正含笑看着他,牙花子都笑出来了,露出两排白灿灿的牙齿,笑得又傻又开心。 这几个人跟他一起长大,又跟他从尸山火海中闯出来,与他有过命的交情,所以才敢在他面前放肆。 耶律烈敛了嘴角的笑意,清了一下喉咙,正襟危坐,看着不远处的摔跤比赛,严肃内敛,让人不敢亲近,仿佛方才戏逗小姑娘的不是他。 乌珠见李清婉离开,对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女领命退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折返了回来,俯身在乌珠耳边低语。 “郡主,奴婢看到那个女人去了主帐,只是主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把守的将士,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排查,奴婢根本就进不去。” 侍女后面的话并没有进入乌珠的耳朵,因为她看到有侍卫在耶律烈的身边说了什么,耶律烈抬眼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显然她的侍女已经暴露了行踪。 虽然耶律烈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她,但是乌珠还是感受到他那凌厉冰寒的目光,后颈顿觉微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上一次是贬了官职,不知道这一次耶律烈又要怎么惩罚她。乌珠一直都知道耶律烈是一个无情到冷血的人,所有的人都无法走近他那颗仿佛被千年寒冰包裹的心,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偏偏对李清婉敞开了怀抱,偏偏对李清婉如此不同? 李清婉由侍女陪同着来到主帐,让侍女给她卸了头上的朱玉宝石,脱去身上的华服,好似去了枷锁的鸟儿,一身轻松。 奔波了一日,李清婉实在太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倒不似昨晚那样噩梦连连,期间一个梦都没有做,直到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胸襟处作乱,她的衣衫已然被揉乱得不成样子,柔嫩的肌肤贴着软被贴着男人的大掌和衣裳,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烫人的温度。 李清婉睁开了眼睛,室内昏暗,浅淡的光线透过毡帐较薄的地方透进来。她竟然一直睡到了晚上。 身后的男人紧紧地拥着她,揉着,与她贴在一处,裹挟着她,亲吻着她的肩头,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细嫩娇软的肌肤上。 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再熟悉不过的渴望,李清婉向床里移了移身子,想与他分开一点距离,耶律烈不是在宴席上吗,怎么也回了主帐? 察觉到李清婉的动作,耶律烈将她箍得更紧,更紧地贴着她,手也没了方才的顾忌,将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里,吻着她,含混出声,暗哑低沉,“把你吵醒了?” 侍女说李清婉还在睡,睡了这样久,耶律烈担心她不舒服,所以便回来看看,方才的光线没有这般暗淡,耶律烈能看到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和红润软嘟的唇瓣,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只是一见了她,耶律烈就感觉自己的脚跟生了根似的,再也挪不动了,遂脱靴钻进了她的被窝,将她搂在怀里,欲念便不知不觉间流转。 最初怕扰了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亲吻,轻摸,但是见李清婉睡得实在太沉,任他拿捏,这才越发放肆了些,直到光线暗淡,李清婉终于醒转了过来。 耶律烈吻着她,心道,睡得这样沉,他都不知吃了多少豆腐了。但是也称不得吃豆腐,他们眼下成了夫妻,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 李清婉娇“嗯”了一声。 耶律烈吻上她的后颈,吻上她光洁的后背。刚开始还好,直到耶律烈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腰际,李清婉最是怕痒,不觉瑟缩了一下,想要躲开,可是耶律烈如影随从,根本就躲不开。 酥酥麻麻仿若流到了心里面,让她的心好似塌陷了一块。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不会逼你生孩子 暗夜总是勾起人邪恶放纵的一面,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传来男人女人混杂交织在一起的声音,经久不绝,淹没在毡帐外庆典的喧闹里。 “婉婉,说你是我的。”耶律烈厚积薄发,在李清婉的耳边蛊惑出声。 李清婉与他交颈而拥,娇软的手臂攀住耶律烈的肩头,手指死死扣在他的肉里,带着哭腔,破碎出声,“我,我是你的……”耶律烈天天让她说这样的话,好似要将这句话种在她的心里面。 耶律烈偏头吻上李清婉的脖颈,寻上她娇嫩温热的唇瓣,深吻了上去,动作上却毫不留情。 李清婉被堵住了嘴,又实在难耐,只能闭着眼睛发出轻“唔”的声音,抓住他胳膊的小手越来越使力,越来越使力。 几番下来,耶律烈终于在李清婉的求饶声中,放过了她。 耶律烈下床收拾好之后,从桌案上摸到火折子,将灯笼点亮,漆黑的毡房变成了浅橘色。他转头看向李清婉,她正裹在衿被里面,平稳着气息,露出的小脸儿、肩头和小手脆弱纤白。 耶律烈走到床榻跟前,坐在床沿,抬手将她额前汗湿的发丝拢到一边,含笑看着她,“还好吗?” “不好。”李清婉赌气地转过脸去,没完没了,不知道节制,让她怎么好? 耶律烈笑出声来,“你歇一会儿,然后我给你穿衣服,他们已经等很久了。” 李清婉转过头来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咱们不出去,很多庆祝仪式都不能进行。”耶律烈说着轻轻摩挲着李清婉的小脸儿。 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李清婉不想起来,但是想到有人还等着,还是撑着起身,任由耶律烈给她穿上衣衫,给她穿好足衣和靴子。 待两个人穿戴齐整走出主帐,四处已经燃起了火把,火把抖动的光点,与天上璀璨的星辰连成一片,显得夜空越发辽阔无垠,震撼人心。 在这片被火光与星辰共同照耀的天地间,耶律烈和李清婉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走进庆祝的人群,见二人走了过来,人们纷纷曲臂行礼。 耶律烈拉着李清婉坐在主位上。李清婉看到主位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木柴堆,中间的木头很粗,足有一丈多高,四周围绕了很多粗细不一的干木,木柴堆的最外围是高高垒砌的石块。 木柴堆两边整齐有序地坐满了宾客,桌案上皆摆着珍馐美味。 主事的走了过来,向耶律烈曲臂行礼,“元帅,可以开始了吗?” 耶律烈微点了一下头,主事的恭敬地退了下去。 很快便有人上来做杂耍的表演,宾客们边用饭边欣赏,好不惬意。期间一波又一波的人向耶律烈和李清婉敬酒,耶律烈只是轻轻地抿一口,那些人为表达敬重,倒是一饮而尽。 敬酒有耶律烈挡着,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李清婉正乐得自在,只是那些人的祝福里面,总是催她和耶律烈生孩子,甚至还有让她一年抱俩、两年抱三、三年抱一对的,当她是下小猪仔。 她害怕耶律烈把这些话听入了心,回头再迫她生孩子。她本就觉得前路渺茫,若是再生个孩子,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出契丹了。 见李清婉愣愣出神,耶律烈向她靠了过来,“放心,我不会逼你生孩子,你什么时候想生便生。” 李清婉惊诧地看着耶律烈,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她想些什么,他都知道。 李清婉真想对耶律烈说,若是她永远都不想要孩子呢,他会纵着她吗?答案是定然不会,耶律烈必然是要登上可汗之位的,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要子嗣呢? 李清婉搜寻着耶律质古的身影,白日,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事重重,这下倒是连身影都没了。 祝酒过后,有人将木堆点燃,那木堆上早就淋上了火油,一遇到火星便骤然燃烧了起来。篝火熊熊,火光冲天,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也将夜空中的星辰映衬得黯淡无光。火光跳跃间,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人们围着篝火唱着跳着,好不喜庆。庆典也终于到了尾声。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的小手,“今晚咱们是宿在这里,还是回府?” “回府。”从汴梁来上京的两个月,他们都住在毡帐里,李清婉总感觉跟宿在荒郊野岭一样,还是宿在府里踏实些。 “好。”耶律烈说着让巴特尔去准备,轿撵准备好之后,耶律烈便牵着李清婉在众人的簇拥中上了马车。马车前后有诸多随从守护。 一上马车,耶律烈便把李清婉搂在怀里,让她横坐在腿上,“困吗?若是困了歪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李清婉本想否认的,她白日睡了很久,哪里会困?但是又害怕耶律烈知道她不困了之后会为非作歹,便顺从地搂住他的脖颈,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额头正抵着他温热的脖颈,很舒服,她就喜欢热热的感觉。 耶律烈转过头用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脑袋,“婉婉,咱们眼下是夫妻了,是如何也不能分开的。” 李清婉“嗯”了一声,却是答得敷衍。 耶律烈偏头看着她,知道她的心思,“婉婉,你父皇和弟弟现在还不能回汴梁。” “为什么?”李清婉皱起眉头,看向耶律烈,胸口起伏,情绪有些激动。 她今日一直都想问她的父皇和弟弟能不能回代国,但是又害怕他听了像上次那般生气,反而会推迟她父皇和弟弟回汴梁的日程。 没想到他竟主动提及,结果却是她的家人不能回去,而她却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跟他成了婚,而他现在却不履行诺言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欺骗,让人如何不生气? 李清婉眼圈红润,眼眶中蓄满泪水,“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跟你成了婚,你就放我的家人回去,你现在却出尔反尔,你怎么这样?” 她越说越生气,握起粉拳便砸向耶律烈坚实的胸膛,带着哭腔说道:“你最坏了,就是一个大骗子。”她温婉贤淑,不会骂人,自认为这已经是最重的话了。 “婉婉,婉婉,你听我说。” 可是李清婉情绪越来越激动,根本不听他的辩白,耶律烈只好抓住她的两根细腕,“婉婉,你父皇和弟弟若是此时回代国只有死路一条。” 一句话惊落了李清婉眼中的清泪,让她最终停止了扑打。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手打疼了吗? 耶律烈松开李清婉的细腕,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婉婉,一山不容二虎,你觉得李密有容人之量吗?你的母亲和妹妹刚进代国地界便遇到了刺杀,你以为是何人所为?” 李清婉知道耶律烈为了不让她担心,每日都会命人把母后和妹妹的消息告诉她,也知道她们已经进入了代国地界,本以为母后和妹妹进入代国便安全了,没想到竟遇到了刺杀。 “那她们……”李清婉满脸焦急担忧。 耶律烈凑身过去,两手捧住李清婉凝滑娇软的小脸儿,拇指轻轻地擦她脸上的泪渍,像哄幼小的孩童一般,“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有事。” 他也不敢让徐静澜和李清辞有事,若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李清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就算把李清婉强留在身边,他跟李清婉也再无可能。 所以此次互送徐静澜和李清辞回去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各个身经百战,武功高强,那群刺客还没有近身便被杀死了。 耶律烈拿起李清婉滑软的小手捏了捏,继续说道:“那次刺杀之后,幕后之人得知此行回去的只有你的母后和妹妹,便没了动静。奔着谁去的显而易见。所以你的父皇和弟弟眼下留在契丹是最安全的。” 李清婉仔细分析着耶律烈说的话,李密权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苦苦规劝自己的父皇不要听信李密的话,不要登上皇位。 只是耶律烈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他精于权谋算计,应该早知道了代国的情况,所以才放她的母后和妹妹回去。至于她的父皇和弟弟一时之间回不去代国,耶律烈明知如此,依旧以她的父皇和弟弟相要挟,让她嫁给她,这不也是在骗她吗? 更何况,耶律烈眼下对她痴迷,什么都顺着她,万一有一天这个劲儿过去了呢?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的。 耶律烈仔细凝视着李清婉的小脸儿,捕捉着她的情绪变化。 “婉婉,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怎么样都不会害你,况且若是你的家人受到伤害,你必然会怨我恼我,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比谁都希望他们安安全全的。” 他顿了一下,“婉婉,只要你安心跟着我,我会待你好,也会待你的家人好,不会让他们有事。” 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对她说了,生怕她没有听进去。 耶律烈凑身过去,“眼下咱们成了婚,李密因为忌惮我也不会把你的家人怎么样。” “你放心,你父皇和弟弟我必然会送回汴梁,只是其中的一些阻碍还需要扫清,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汴梁安全无虞,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耶律烈在旁人面前总是话少得可怜,但是和李清婉在一起倒成了话多的那一个,他经常这般搂着她,柔声细哄,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 见李清婉好似听进去了,耶律烈牵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手打疼了吗?” 方才她那般激动,哭得梨花带雨,粉拳胡乱地打着他。绵软无力的小拳头落在身上,好似未满月的小猫在他面前亮爪子,毫无杀伤力可言,倒是担心他皮糙肉厚的,李清婉再把自己的小手打疼了。 耶律烈说着低头轻轻吻着她的手背,抬眼看着她,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李清婉视线落在耶律烈亲她的动作上,刻意忽略那幽深的目光,不去看他。 耶律烈凑过去吻了李清婉的唇瓣,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轻放在她光洁的额头,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胳膊。 一行人回到元帅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刚回到内室,耶律烈便把李清婉抵在门上,深深地吻着她,挤掉她所有的思绪,腥红着眸子说道:“婉婉,今日是咱们的成婚夜。”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李清婉知道接下来将要迎来的是什么,怯生生地看着他,本以为在主帐里他已经疏解了,没想到…… 对那事他总是乐此不疲,不知倦怠。 “吻我。”耶律烈哄着她。 李清婉闻言,舔了一下唇瓣,却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有多么欲,跟个勾人的小妖精一样。 耶律烈只感觉难受得紧,叫嚣着,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了,却又强忍着不去吻她,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李清婉扶住耶律烈坚实的臂膀,慢慢凑近耶律烈,先是看了一眼他的虎眸,接着视线便锁在他的薄唇上,眼神勾人而不自知。 待李清婉靠得足够近了,闭上眼睑,长睫微颤,往前送上自己的娇唇,轻轻地贴住耶律烈的唇瓣。 芳香温热的气息将他萦绕,耶律烈轻颤了一下,张口含住,强势地吻着她。自从跟李清婉在一起后,他食髓知味,每每失控,不能自拔。 这一夜,李清婉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这般荒唐。 本以为这癫狂的一夜过去就好了,谁知道接下来的三天,更加荒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翌日清晨,李清婉在耶律烈的陪同下见了塔娜,然后便去了俘虏营见她的父皇和弟弟,耶律烈不便露面,在马车里呆着。 等李清婉从俘虏营出来,耶律烈便直接带她去了西山的温泉。李清婉发现虽然国家不同,民族不同,但是权贵们享乐的方式却大同小异——都喜欢泡温泉。 男人和女人赤诚相见,能做什么显而易见。这三天,李清婉除了用饭、沐浴,便一直跟耶律烈在床上或温泉里呆着,不分昼夜,要多荒唐有多荒唐,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仿佛天昏地暗、天荒地老也阻挡不了耶律烈为所欲为。 耶律烈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变着法地折腾。李清婉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能折腾,跟一个老手一样,可是明明他之前没有过女人。 以至于到后来,李清婉见到床都腿软,见到温泉池便腰酸,天天催促耶律烈回元帅府。只是耶律烈雷打不动,抱着哄她诱她,最后不了了之。 他之前公务那么忙,眼下却跟个闲散王爷似的,游手好闲,天天想着那事。 直到第四天,耶律烈终于决定打道回府了,李清婉如遇大赦,迫不及待想要回元帅府。 耶律烈上了马车,把李清婉掳到怀里,仰头玩味地看着她,“婉婉,你是不是也觉得西山温泉很不错,咱们隔段时间便来一次。” 李清婉嗔怨地看着耶律烈,整个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也就耶律烈觉得不错吧,处处让他尽兴,可不就不错?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我才不喜欢 耶律烈见李清婉嗔怨的模样,不觉笑出声来,“婉婉不是也很喜欢吗?” 一句话说得李清婉无地自容,白灿灿的小脸儿不知不觉染上了红晕。她不禁想起耶律烈埋头让她高兴的模样,李清婉半仰身子推他的脑袋,可是根本就推不开。耶律烈那双幽眸漆黑明亮,直勾勾瞅着她,现在只是想想身子便酥酥地软了下来。 看到李清婉的反应,耶律烈笑得愈发开怀,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吻了又吻,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蛊惑,“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的。” 李清婉嘴硬道:“我才不喜欢。” “看来还是我不够精进,今夜咱们……” 李清婉“哎呦”了一声,抬起素白的小手死死捂住耶律烈的薄唇,“你不许再说了。” 耶律烈抬起大手扣住李清婉的小手,噘唇吻着她的手心,能煽风点火的深眸瞅着她,这三日两个人没日没夜,亲密日久,关系也越发增进,李清婉许是习惯了,不怎么排斥跟他亲密。 被他温热的唇瓣吻着,李清婉只感觉手心又烫又麻,手心好似被掏空了似的。她想要把手抽回去,可是却抽不动。 “好好,”耶律烈哄着她,“不说了。”说完,耶律烈将李清婉搂在怀里,或一根根玩弄着她的手指,或者用粗糙的拇指摩挲她小而圆润的指甲盖。 耶律烈在她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李清婉偶有回应,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元帅府。 巴特尔看到元帅府门口黑压压的人头,转头面向马车说道:“启禀元帅,元帅府门口聚集了好些臣子。” 马车内,巴特尔说话的时候,耶律烈正箍着李清婉深深浅浅地吻着,李清婉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听到声音李清婉赶忙向后躲闪,躲开耶律烈的亲吻的同时虚软地趴在他结实的肩头。 耶律烈搂着她,清了一下喉咙,对外面说道:“知道了。” 马车继续前行,耶律烈大掌顺了顺李清婉瘦削笔挺的后背,“等会儿你自己先回府歇着,我要处理点事情。” “嗯。”李清婉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可是耶律烈却抱着她不撒手,“还没到,再抱会儿。” 元帅府高大的门楼前,站了好些个臣子,这几日他们日日都来元帅府,请求耶律烈能够登上汗位,主持大局。这些臣子大多是跟耶律烈走得不太近的,眼下耶律烈登上汗位的大局已定,他们日日前来,就是为了向耶律烈投诚,表忠心。 这时候谁越积极谁越可能得到耶律烈的青睐,这样自己的官运才能亨通。 有人眼力好,远远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你们看,是不是元帅回来了?” 众人齐齐看去。 一人惊喜道:“确实是元帅回来了,他身边的护卫我认识。” 听到这话大家都围了上去,还未等马车行到跟前,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表忠心,“元帅,您终于回来了。” “元帅,契丹没有您主持大局不行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好似没有了耶律烈便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似的。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小厮将车门自外打开了一点。耶律烈从里面走了出来,转身将车门关上,才走下马车。 李清婉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臣子们对耶律烈百般阿谀逢迎,难怪这几日耶律烈带着她去西山温泉,不过是等着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他再千呼万唤地出来,如此便顺理成章了,看来耶律烈登上汗位就在这几日了。他将走向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 马车由角门进入元帅府,径直停在了听雨轩门前。李清婉一路奔波,再加上这几日被耶律烈没日没夜地折腾,实在是疲累得很,想要稍稍休息一下去一趟俘虏营。几日没有消息,父皇和弟弟必然非常担心。 刚换好衣衫,塔娜的侍女便来了,请她去松鹤轩一趟。 李清婉以为是塔娜不舒服,去了才知道是因为耶律质古。这几日耶律质古都住在元帅府里,闷闷不乐,塔娜无计可施,知道她跟耶律质古相处得好,便把她叫了去。 那日在宴席上,李清婉便发现耶律质古很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塔娜看着耶律质古,一脸嫌弃,“你别总是闷在府里了,现在婉婉回来了,你们刚好可以一起出去散散心。”以前总是疯跑的不着地儿,现在是赶都赶不走。 耶律质古整个人蔫儿蔫儿的,提不起精神,“不想出去。” 李清婉看着她,“我想去一趟俘虏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之前耶律质古听说李清婉画出织布机的草图,帮助俘虏营制造出了足量的棉衣,就特别想去俘虏营看看。 可是好几次李清婉去的时候,耶律质古都没有赶上,自己一个人去又实在没趣,便磨着李清婉带她去,李清婉只好应允了,还一直没有兑现。 见耶律质古有点兴致,但是兴致不高,李清婉说道:“你就当陪我,去俘虏营路途遥远,路上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没趣。” 塔娜帮腔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在新开的酒楼吃饭,你不是说那里的饭菜很好吃吗?” “我也想去尝尝。”李清婉与塔娜配合得很默契。 “二哥把你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能同意你到处乱走吗?” “祖母不是在这里吗?你们尽管去玩儿,阿烈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如此耶律质古才松了口,一行人稍稍准备了一下,便向着俘虏营进发。 马车里,李清婉打开窗子看向外面,与耶律质古闲谈,“你说的那个酒楼在哪个地方?” “在西市,跟东市刚好一东一西。” “我还没有去过西市,刚好去看看。”李清婉随口说道。 耶律质古看向李清婉,她正看着窗外,日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肌肤更加凝白无瑕。旁人对她的事情问东问西,都巴不得揭开她的伤疤瞧瞧,所以她才不想出去见人。 与李清婉在一起总是很舒服,她温婉恬静,又很是体贴良善。 “婉婉,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开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开心需要自己慢慢消解,我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你。”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有人在旁边陪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也是好的。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不要辜负良苦用心 耶律质古颇为感动,顿了片刻说道:“婉婉,就像你说的,二哥和父汗真的闹掰了,而且二哥还挑断了父汗的手筋和脚筋,他后面的日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李清婉消息闭塞,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耶律烈竟然这般嚣张,居然挑断了契丹可汗的手筋和脚筋。而那些臣子还希望他登上汗位。 耶律质古继续说道:“我也终于明白父汗为什么那么讨厌二哥,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父汗强娶阿母的时候,阿母已经怀了二哥,二哥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自然不喜欢,千防万防,处处打压。而我是阿母后来生的,是父汗的骨血,可是阿母生下我之后便自杀了,父汗觉得是因为我的原因阿母才自杀的,所以才很不喜欢我。” 耶律质古的话让李清婉震惊住了,耶律烈竟然不是契丹可汗耶律亮的儿子,耶律亮还害死了他的母亲,也难怪他会恨得挑断耶律亮的手筋脚筋。 “你阿母明明是因为你父汗才自杀的,怎么会因为你呢?而且你的阿母应该很爱你,要不然也不会生下你,也不会等生下你之后再自杀。” “真的吗?” 李清婉重重地点头,“你比元帅小了有十一二岁,当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的阿母存了死志,所以你阿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她生下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你不要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不错,婉婉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耶律质古眼神坚定,“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阿母为什么要自杀。” 这么多年她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一点点关爱。她看着粗糙大条、没心没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没有母亲的难过和脆弱罢了。 见耶律质古想通了,李清婉心中才安下心来。 马车继续前行,行到一处时,有一个妇人和一个男人突然冲到官道上,跪在路中央,女人怀里还抱着什么。 面对突发状况,巴特尔等护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元帅府的马车?!” 那妇人抱着自己已然昏迷不醒的孩子哭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巴特尔在耶律烈的身边已经看惯了这些伎俩,歹人总是喜欢伪装成弱者,待靠近后便行刺杀之事。 “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妇人哭道:“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汉人,所以你们才见死不救?元帅不是说汉人和契丹人同样是契丹的子民,要一视同仁的吗?难道只是哄骗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他们求告无门,在官道上不知道拦了多少辆马车,可是没有人愿意带他们去找大夫。当他们看到元帅府的马车时,真是又惊又喜,觉得孩子有救了。 谁知道元帅府的人也不分青红皂白,拒人于千里之外。 巴特尔想要继续训斥,便听到马车里传出李清婉轻柔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巴特尔向她行了一礼,“回禀主子,有人挡住了去路,卑职正要让他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李清婉从马车上走了下去,直奔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这便是夫妻相 李清婉蹲身看了看那孩子的面色,拿起他的手把了脉,孩子身上热得烫人,“你们家在这附近吗?” 那汉人夫妇还处在惊愕中,他们没想到从元帅府的马车里下来一个汉人女子,而且那女子好似懂医术。 元帅府,美若天仙的汉族女人,再联系最近契丹发生的大事,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怎能不让夫妻俩震惊? 听到李清婉问话,孩子的父亲赶忙重重地点头,“在,就在这儿附近。” 李清婉看向身后的耶律质古,“你得等我一会儿了。” “没事,反正我也是随处看看,救人要紧。” 李清婉点了点头,吩咐玛雅,“把药箱拿来。” 说着便跟着夫妻俩快步向不远处的一大片低矮破旧的房屋走去。期间李清婉说了几样药材让两个侍卫去药铺买,耶律质古很是热心,也跟了去。 李清婉边走边对夫妻俩说道:“他得了严重的伤寒,应该已经发生过抽搐和痉挛的情况,若是再不尽快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这个年轻的姑娘竟将孩子的病情说得一般无二,果然是行家,妇人哭道:“求求姑娘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孩子,若是他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妇人的丈夫也红着眼圈说道:“若是姑娘能救我们孩子,我们夫妻俩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放心,我会尽力。” 夫妻俩带着一行人走进一座破旧的院子。院子里有两间土房,是用了很长时间的老房子,墙面斑驳不堪,房顶的滚木被虫子蛀了,已然发黑腐朽。 院墙是由土坯和木头栅栏围成,土墙经过常年雨水的冲刷,只有半人多高。院子里倒是打扫得很干净。 李清婉看着孩子的父亲,“你烧些热水送到屋子里。”又看着妇人说道,“把孩子抱到床上。” 那妇人好似遇到主心骨,赶忙把孩子抱到屋子里去。 李清婉让玛雅拿着药箱跟着进去,其他人在院子里等着。 巴特尔上前跟了一步,“主子,我能不能跟着进去?” 元帅把他调到李清婉身边的时候,便特意吩咐,要对李清婉寸步不离。更何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李清婉知道他的用意,反正孩子也是男孩,便答应了。 屋内萧索,家徒四壁,除了破旧的桌椅板凳,便是用木板拼接成的床榻,旁边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柜子,柜顶上,堆放着杂物。穷困潦倒。 妇人将孩子抱到床上,李清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那孩子的头部施了几针,然后她和妇人各拿了孩子一只手,揉搓孩子的拇指内侧。 那妇人按照李清婉教的方法揉搓着,豆大的泪珠从满是风霜的面颊上滚落下来。 李清婉见状,边揉搓边柔声安抚,“会没事的。” 妇人哭着点了点头。 李清婉环顾四周,对妇人说道:“你家有沐浴的木桶或者是捣衣的大木盆吗?” 她云游的时候,见过生活艰难的百姓,老实巴交,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劳作,可是家里面却一无所有,甚至连沐浴的木桶都没有。 那妇人赶忙摇了摇头,“隔壁的二牛家有一个大木盆,我去借。” “好。”李清婉让玛雅代替妇人给男孩揉搓。 妇人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还带了几个朴实的村民回来,他们听说孩子生病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妇人推脱不掉,便只能带了回来。 侍卫们把几个村民拦住,妇人对那几个村民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会儿,若是有帮忙的,我叫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她是知道的。 李清婉让人在木盆里装上温水,又从药箱里拿出药粉洒里面,稍稍搅拌了一下,“把孩子衣服脱了,让他坐到木盆里。” 妇人依言照做,把孩子放在木桶里,按照李清婉交代的,给他擦身体。 这时候耶律质古也买了药来,李清婉又让人去熬药。 等水快凉了,李清婉让妇人把孩子从木盆里抱出来,给他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然后坐在床沿给孩子把脉,他的脉象渐趋平稳,身上也没有那般滚烫了。 妇人死死地抠着手,紧张地看着李清婉,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把过脉,李清婉说道:“放心,没有性命之忧了。” 妇人喜极而泣,跪下给李清婉磕头,“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李清婉赶忙把她扶了起来,“我让人抓了一些药,你每日清晨在孩子用完饭后给他服下,短则三日长则五日孩子就能痊愈了。” 妇人潸然泪下,“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挂在心上。我先出去办事,等傍晚回来的时候再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妇人没想到李清婉居然还愿意再来,愈发感动,她真想问问李清婉是不是那位不得不嫁给耶律烈的代国公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命如草芥,知道了又如何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清婉看着孩子喝下药才离开。 上了马车,李清婉看到耶律质古眉头紧锁,“质古,你怎么了?” “那家人可真可怜。”他们身上穿着破衣烂衫,住的地方又那么破。耶律质古四处游玩,去的都是奢华享乐的地方,还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 “是啊,确实可怜,食不果腹,命如草芥。”李清婉顿了一下,“质古,你身为公主,身份尊贵,锦衣玉食,还有你祖母和哥哥宠爱着你,比天下的很多人都幸福多了,那些不能改变的事情便不要去想了,要往前看。” 耶律质古点了点头,“我想帮帮他们。” “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得想出让他们安身立命的方法才行。”李清婉方才看到耶律质古往那个妇人手里塞一些金叶子,只是这些金叶子用完之后呢,他们还是一样地贫穷下去。 “你有办法?”耶律质古惊喜道。 “我只是有了一点想法,但是还需要想得再仔细周全一些。” 耶律质古闻言,调侃道:“你啊,跟二哥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我跟他才不像呢。” “怎么不像,我听说夫妻俩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处事风格会越来越像,而且长得也会越来越像,这便是夫妻相。” “我才不要像他。” 耶律质古接话道,“那便让二哥像你。”说着自己都觉得这话好笑。 “对了婉婉,听祖母说你和二哥去西山温泉了,是不是很好玩?” 李清婉没想到耶律质古的思绪跳得这样快,前一刻还沉浸在对那家人的同情里,下一刻便关心起西山温泉的事情了。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脸怎么这样红? 李清婉闻言,脸上浮现红晕,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还行。” “还行?西山温泉多好玩儿啊,景色美,后山还有一个灵物园,里面养的驯鹿可漂亮了。你去看了吗?” 李清婉摇了摇头,她没听耶律烈说过。 “啊?那你和二哥都干什么了?” 此话一出,李清婉的小脸儿更红了,连神经大条的耶律质古都发现她的不对劲,“婉婉,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样红?” 李清婉双手捧住自己粉嫩白皙的脸颊,轻轻揉了揉,“有点热。”她小脸儿软嘟嘟的,有些婴儿肥,揉起来软萌可人。 “下次咱们一起去西山温泉,到时候我带你好好玩玩。” 两个人说笑着一路来到俘虏营,在俘虏营高大的门楼前,马车停了下来。 “启禀主子,启禀公主,咱们跟运送棉衣的车队赶在一块儿了,需要等一会儿。”巴特尔说道。 李清婉和耶律质古打开车窗往外瞧,便看到一辆辆装着棉衣的马车从俘虏营出来,有士兵在那里指挥。 俘虏营的事情耶律质古早听说了,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多棉衣,她对新造的织布机更好奇了。 运送棉衣的车辆过去之后,李清婉所坐的马车进入俘虏营。 霍顿正在指挥将士和俘虏做一些收尾的工作,看到李清婉的马车便迎了上来。 马车缓缓停下,耶律质古不等车夫放下车凳,便把车门从里面推开了。 霍顿见是耶律质古不觉愣住,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方才指挥的时候,也没太注意自己的样子。 “公主怎么有空来俘虏营?” 耶律质古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唇角含笑,“我陪婉婉来的,霍大哥不在军营怎么来这里了?” “这得问你二哥,天天把我当苦力使。”霍顿眉开眼笑。 “那也得你乐意。”耶律质古自然向着自家二哥。 霍顿发出爽朗的笑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眼睛几乎眯在一起了,“是,我心甘情愿。” 李清婉从马车上下来,正看到这一幕,猜测霍顿是不是对耶律质古有意思。 霍顿看到李清婉下来,想要向她曲臂行礼,发现李清婉警醒地看向四周,便就此作罢。也是,元帅和李清婉成婚的事情,元帅还让人瞒着呢,若是此时行礼不就暴露了吗? “霍将军要回军营了吗?”李清婉就知道霍顿是武将,不可能在俘虏营久待。 霍顿点了点头,“是的,棉衣的事情告于段落,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得回军营了。” “那俘虏营……”李清婉很担心俘虏营的以后,压榨俘虏的扎西被抓了起来,好不容易遇到霍顿这样善待俘虏的官员,眼下他也要走了,后面的官员若是不能够好好对待这些俘虏怎么办? “你放心,可汗已经亲自选了得力的人管理俘虏营,必然不会有压榨俘虏的事情发生。”霍顿一点儿也没有说谎,元帅对俘虏营很重视,亲自挑选了人,还曾问过他的意见。 能够让元帅如此花心思的恐怕只有李清婉了。 见李清婉仍旧一脸的担忧,霍顿说道:“走之前我会把事情交代好,之前答应他们的事情也会一一兑现。” 李清婉点了点头,她跟耶律质古跟霍顿没说几句话便被耶律质古拉着向着厂房走去,耶律质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织布机。 去的路上,李清婉时不时看向耶律质古。 耶律质古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你觉得霍将军怎么样?” “挺好的呀,她跟二哥对我都挺好的。” 原来是把霍顿当成哥哥啊,只是恐怕这个哥哥却不想当她的哥哥。 进入偌大的厂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织布机整齐排列着,窗户里照进来的日光铺洒在上面,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可见飞舞的小粉尘。静谧空旷。 棉衣制作好后,霍顿让俘虏们休沐三日,至于之后如何安排得看后面的官员了。 耶律质古走到织布机跟前,东摸摸西瞧瞧,很是好奇。“这个怪玩意儿能织布?” 李清婉笑着坐在织布机跟前,脚踩在踏板上,梭子飞动,好像在水中飞速游动的小鱼。 到这一幕,耶律质古跃跃欲试。 李清婉把位置让给她,手把手教她。耶律质古最开始不熟练,后面熟练了,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便不愿意起来了。 李清婉刚好要去见自己的父皇和弟弟,便让人陪着,她带着玛雅和巴特尔离开,出门的时候便看到霍顿在门口徘徊,犹豫不定的样子。 “霍将军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突然听到李清婉的声音,霍顿吓了一跳,有些做贼心虚,“是,是的,都处理好了,我过来是想跟你和公主辞别。” “我有事相求,霍将军能不能先住住脚?” “什么事情?”霍顿郑重其事地问道,能让李清婉这么说的,定然是大事,如果不能办的话,他得告诉元帅。 “我要去见我的父皇和弟弟,可是把质古留在厂房里,又不放心,霍将军能不能帮我先陪一会儿她,我去去就回。” “能!”霍顿很快速很肯定很大声地说道。说完便觉得自己这样说太反常了,又忙挠了挠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也不着急回军营,可以帮你的忙。” “如此便劳烦将军了。”李清婉含笑说罢,带着人向着一处守备森严的营房走去。 李睿和李钰看到李清婉来看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虽然四天前李清婉说上京有大事要发生,得过上几日再来,可是两个人还是很担心。 尤其是李睿,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善解人意,温婉贤淑,处处替人着想,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总是委屈自己,总是让自己受苦。 李清婉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将上京的局势简单说了一下。李睿面色凝重,“我就知道耶律烈有一天必然登上汗位,却没想到这么快。” 见李清婉心事重重,“婉婉,你怎么了?” 李清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父皇,皇叔会希望你和弟弟回到代国吗?” “当然会,”李睿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们是一母同胞,他当然希望我回去,若是回到代国,我也不会跟他抢皇位,继续做我的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你瞎说什么 李清婉看着李睿,张口说道:“可若是皇叔不愿意你回代国,甚至想要杀了你呢?” 李睿皱起眉头,“婉婉,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你皇叔,这次咱们全家被抓,你对他也多有怨恨,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杀我的。” 李清婉苦笑,“他明知道汴梁城保不住,把您推上皇位好给他逃脱的机会,当时若不是他带走了军营里的精锐,汴梁也不会这么快失守,咱们也不会被俘,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咱们……” “啪!”李睿重重拍了一下桌案,“不要再说了!” 李清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有些失望地看着李睿,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父皇还这般信任皇叔?若不是她委身于耶律烈,若不是耶律烈不似传闻中那般残暴冷酷,他们一家人落得什么下场都不知道。 李睿看着李清婉,语重心长地说道:“婉婉,你好好想想,你会跟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心生嫌隙,甚至不惜伤害他们吗?不会的对不对,你皇叔也不会如此,他当时这么做定然有他的苦衷。” 起初他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之后,伤心愤怒,但是一想到李密对他的好,特别是想起母后在临终的时候牵着他们兄弟俩的手说的话,让他对李密的愤怒也浅了很多,直至慢慢消散。 一个人很难改变另外一个人的想法,李清婉没有再说下去。 “阿姐,你有母后和妹妹的消息吗?”李钰问道。方才李睿和李清婉剑拔弩张之时,他夹在中间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只能以此来缓解尴尬冰冷的气氛。 “她们已经进入代国地界了。”李清婉说着从怀里拿出徐静涵和李清辞的书信。耶律烈除了让人告知李清婉二人的行踪,偶尔还会让人带回两个人的亲笔信。 李钰接过书信欣喜不已,激动得眼圈微红,抬眼看着李清婉,“阿姐,是母后和妹妹的笔迹。”虽然他自己回不去,但是母后和妹妹能够回到代国也是好的,“太好了,信上说她们已经进入代国地界了,进入代国地界就安全了。” 李睿严肃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接过信看了又看,李清婉也不想跟自己的父皇闹不愉快,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及李密的事情。 李清婉又呆了一会儿,便离开营房,她把书信留下,好让父皇和弟弟有一个念想。 出了营房,李清婉便去找耶律质古,还没有走进厂房便听到耶律质古和霍顿的说笑声,她顿住脚步,上马车等耶律质古。 耶律质古很关心那个得了伤寒的男孩,若是不带她去看看,定然会不乐意。而且李清婉此行还有帮耶律质古散心的目的,她们晚上还要去新开的酒楼用饭。 本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没想到耶律质古很快便出来了,坐上马车,“婉婉,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还好我问了一句。” 霍顿站在马车外,视线落在耶律质古的身上,见她坐好,“路上慢点。” “知道了,霍大哥,你快忙去吧。” 马车门被车夫关上,很快车轮滚滚,马车前行。走了一段距离,李清婉打开车窗看向外面,见霍顿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遂把车窗关上,看向对面没心没肺的人,“霍将军为人正直,持节公正,是难得的好人。” 耶律质古一脸戒备地说道:“婉婉,你不会看上霍大哥了吧?” 若是被二哥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得气死,盛怒之下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凭她对二哥的了解,二哥那么宠爱婉婉,不会把她怎么样,倒是霍大哥这下就惨了。 李清婉本想在耶律质古面前替霍顿说两句话,没想到她会这么想。看来耶律烈和耶律质古这兄妹俩还是有相像的地方——都怀疑她喜欢霍顿。 李清婉抬手推了耶律质古的脑门儿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耶律质古煞有介事地说道:“不过就算你喜欢霍大哥也没有用,霍大哥有喜欢的人。” “什么人?” 耶律质古摇了摇头,“霍大哥随身带着一个女人的小像,有一次他从袖口里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被我看到了,小小的纸上画着一个策马奔腾的女人,还未等我看清,他就着急忙慌捡起来塞到袖口里,可宝贝了。” 耶律质古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凝视着李清婉,“婉婉,你还说你不喜欢霍大哥,要不然怎么会关心他喜欢谁。” 李清婉被她气笑了,“我说不喜欢霍将军就是不喜欢,你不要瞎说,这话若是被元帅知道了,我有的苦头吃。” “元帅?你们都成婚了,怎么还这样称呼,多生疏啊。” “质古,你管的太宽了。”李清婉一副长辈的模样说道,没把耶律质古气死。 “虽然你跟我二哥成了婚,但是别想让我改口叫你阿嫂,你比我还小两岁呢,我叫不出口。” 李清婉笑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有本事你在你二哥的面前也不改口。” “绝不改口。” 两个人说笑着,便来到那个得了伤寒的男孩家,男孩的父亲在门口等待,远远看到李清婉一行人,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街道狭窄泥泞,李清婉和耶律质古没有坐马车,到了村口便下了马车了。 男人走到跟前,看着李清婉笑道:“恩人,我们等您很久了。” “孩子醒过来了吗?” “醒了,方才说饿,还喝了一碗清粥。” “好,能吃下饭就好得快了。” “多谢恩人的救命大恩。” “不必再客气了。”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走进院子,还未入院子就闻到肉的香味。“我们用这位姑娘给的钱买了一些酒肉,做了一些菜,还请恩人一定要赏光留下用饭。” “我先看看孩子的情况。” 妇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见了李清婉便要下跪。李清婉赶忙扶住她,“不用这般客气。让我看看孩子。” 妇人引着李清婉进入屋内,便看到那个约莫有七八岁的孩子正坐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看着李清婉。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二哥在看你 李清婉走过去,给孩子把了脉,“好多了,按时吃药就好了。” 妇人彻底放下心来,对男孩说道:“还不快谢谢恩人,多亏了恩人你才能活下来。” 男孩说着爬起来要跪下,李清婉赶忙按住了男孩的肩头。 李清婉不禁心生怜悯,她知道这些平头老百姓的苦楚,他们被生活磨碎了脊梁,时不时便要给人下跪,他们的孩子也不得不有样学样。 “你爹娘很不容易,等你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他们。” 男孩重重地点头。 男人走了过来,“恩人,饭菜都准备好了,粗茶淡饭的还请恩人不要嫌弃。” 李清婉起身,“怎么会嫌弃?只是我们后面还有事情要办,不能久留。谢谢你们的好意。” 这些饭菜恐怕是他们一年到头最好的饭菜,他们本就生活艰难,怎么能够再吃他们的口粮。 李清婉说着已经走到了外间。 妇人见状,跟了出去,说道:“恩人,饭菜都做好了,您好歹吃上一口。” 李清婉见盛情难却,看向桌案上的饭菜,“这样,我拿几个干菜团,好久没有吃过这个味儿了。” 在秋天的时候,代国的老百姓会把菜叶子晒成干菜,或做成包子,或做成干菜团,或剁碎了掺合在面里做成馒头,很怀念那个味道。 妇人闻言,把干菜团都放在包袱里给李清婉兜了去。 男人在一旁说道:“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若是将来恩人有需要的地方,我们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妇人也跟着点头。 李清婉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立了好些个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听说李清婉医术高超,能够起死回生,皆慕名而来。 一位上了年岁的老翁看到李清婉出来,“姑娘,我们很多人都没钱看病,姑娘能不能行个好,给我们开个药方?” 像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不敢生病,生病之后没有钱看病,只能忍着。 而且现在看大夫实在是太贵了,倒不是药材有多贵,他们生了病也不用什么名贵的药材,主要是大夫贵。 那些大夫势利得很,看你没有钱,又是汉人,便不愿意给你看病。 若是这位好心的姑娘能够给开药方,便是帮了他们天大的忙。 李清婉看向耶律质古,“可以吗?” “可以,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正事儿。” 如此,李清婉便让人选了一个开阔的地方,让人搬来桌案椅子,拿来笔墨纸砚,坐下给人看病。这些生病的汉人百姓皆排起长队,从头看不到尾。 耶律质古和侍卫们帮忙组织队伍。玛雅和巴特尔则半分不敢离开李清婉身边,害怕被元帅斥责。 李清婉能用针灸的地方给他们针灸,不能针灸的则开好药方,让他们自去拿药。 素来救人不救穷,可怜的人那样多,她不可能都给他们钱财,而且她现在也是朝不保夕,仰人鼻息。 天渐渐暗了下来,玛雅再次催促李清婉离开。李清婉只好跟百姓们约定好时间,说这几日都会来这里给病人看诊。 百姓们再三确认,才依依不舍地目送李清婉离开。 上了马车,耶律质古揉了揉肩膀头子,“真累。” 李清婉用桌案上的软巾擦着纤纤素手,“明日你不要跟着了,在府里歇一歇。” “不行,这几日我都要跟过来,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充实过。” 虽然之前吃喝玩乐也很逍遥自在,但是一天天地过去,感觉特别空虚,眼下能够帮助人,看到那些人感激的眼神和发自内心的笑,她心里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好好,那以后就有劳公主殿下跟着我四处奔波了。”李清婉笑道。 一行人很快来到熙熙攘攘的西市,停在了一座气派的酒楼跟前。 耶律质古跳下马车,看着李清婉被玛雅扶着,袅袅婷婷、娇娇嫩嫩地走了下来。 “看着还不错吧?” 李清婉仰头看去,楼宇高耸,飞檐层叠,灯笼错落有致地悬挂期间,整个酒楼璀璨明亮,奢华夺目。 “确实不错。” 耶律质古和李清婉并肩走了进去,便有侍者迎了上来,把二人引到三楼的雅间。 雅间还有一个宽大的露台,凭栏远望,能够将西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耶律质古让侍者把店里面的特色菜都端上来,然后便跟李清婉站在露台向外看。 远处万家灯火融进这无边的夜色里,与天上的星辰交融在一起,仿佛点缀的宝石。 近处车水马龙,亮着灯的街道四处延伸交错,仿若游龙盘卧。 李清婉欣赏着这夜色,心绪好久没有这般平静。 立了一会儿,耶律质古惊喜地拍了拍李清婉的胳膊,“婉婉,快看!二哥来了。” 李清婉平静的心湖瞬时漾起圈圈涟漪,顺着耶律质古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人潮人海骑马而来,在他的身后是紧紧跟随着穿着便衣的护卫。 耶律烈显然已经发现了她们,仰头看着露台的方向。 李清婉转身想要离开,被耶律质古抓住了胳膊,笑着调侃,“二哥来了,你躲什么躲?害羞了?” “才没有。”李清婉嘴硬道。 “没有?那你就在这里站着看,不许躲。”耶律质古说着把李清婉的肩膀扳回来,“我要替二哥盯着你。” “幼不幼稚?” “我就幼稚。”耶律质古说着做了个鬼脸,把李清婉给逗笑了。 李清婉不想看耶律烈,可是他鹤立鸡群,很难让人不关注到。 到了近前,李清婉能清晰地看到耶律烈嘴角的笑容,和看向她的焦灼的目光。 耶律质古笑着向耶律烈挥了挥手,耶律烈点了一下头,视线又落在李清婉的身上。 耶律质古含笑看着李清婉,“二哥在看你。” 李清婉斜睨了她一眼,“这里太冷了,我要进去了。” 耶律质古笑着跟了进去,“都成了婚的人了,还这般容易脸红。” 李清婉和耶律质古刚坐下没多久,耶律烈便上楼来了,饭菜也刚好端进来。 耶律质古打趣道:“二哥果然是有福之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刚要用饭。”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不许欺负她 耶律烈含笑看着李清婉,“确实是有福之人。” 只是这“有福之人”颇有深意,耶律质古参不透。 耶律烈走到李清婉的身边坐下,“累吗?”他说着伸手拿起李清婉的小手。 李清婉把手往外缩,耶律质古还在,多羞人啊。 可是耶律烈却不松手,反而把她拉近了些。耶律烈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待李清婉说话便问道:“手怎么这样凉?” 耶律质古在一旁笑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看你,冻的了。” “我才没有。”李清婉赶忙说道。 耶律质古有心逗她,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什么没有,我方才让你进来,你都不进来,还说不是看二哥冻得?” “你胡说。”李清婉小脸儿都急红了。 耶律烈把李清婉的小手放在手里暖着,含笑看着她,若不是有耶律质古在,他会把李清婉的小手穿过他的衣衫,放在他的肚皮上。 耶律质古笑得开心,“就是有,你都已经跟二哥成婚了,想看便光明正大地看,不用藏着掖着。” 李清婉只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遂看向耶律烈,着急辩解,“我真的没有。”香香糯糯的声音跟告状一样。 耶律烈听了很是受用,看向耶律质古,“不许欺负她。” “二哥,你不能因为婉婉嫁给了你就黑白不分。” “婉婉?”耶律烈说话的声音沉了几分。 耶律质古瞬间便怂了,“我是说阿……阿嫂。” 李清婉嘴角上弯,耶律质古白日还说绝不会在耶律烈面前改口叫她阿嫂,没想到耶律烈一个反问便让她改了口。 耶律烈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你阿嫂的性情我知道,莫要颠倒黑白。” 耶律质古“哼”了一声,“等你不在跟前了,我再欺负。” “你说什么?” 耶律质古陪笑道:“没,没什么。” 耶律烈看到桌案上摆了几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 “婉……阿嫂今日救了一个小男孩,那家人为了表达感谢送的。婉婉说喜欢吃。” “真喜欢吃?”耶律烈问道。 李清婉“嗯”了一声,顺势把手从耶律烈的手里抽出来,拿了一个菜团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耶律烈也拿了一个,吃了一口,“还不错。” 耶律质古撇了撇嘴,“是不是凡是阿嫂说好的,你都说好?” 耶律烈含笑看了李清婉一眼,心情很好的模样,对耶律质古说道:“聒噪,吃饭。”他说着拿起筷子给李清婉夹菜。 用过饭耶律质古看到两个人仍旧坐着不动,“不走吗?” 耶律烈看着她,“我们还有事,你先回府。” “那你们……”耶律质古猛然顿住了,她在二哥和婉婉中间确实显得多余。 李清婉也想走,可是耶律烈握着她的小手捏了捏,便走不得了。 耶律质古刚走,耶律烈便掐着李清婉的细腰把她抱到了腿上,他生得高大魁梧,坐在他的腿上李清婉的小脚都离了地。 耶律烈透过柔和的灯光看着李清婉的模样,手放在她纤细的腰间,含笑看着她,“想我了吗?” 又是这句话。 李清婉照旧“嗯”了一声。 “今日都做什么了?”耶律烈一瞬不瞬凝视着她,虽然有暗卫不时把李清婉的消息递给他,虽然他对李清婉的行踪了如指掌,但是耶律烈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听着她温言软语,是一种享受。 李清婉知道瞒不住他,将今日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看着他问道:“这些日子我想给那些汉族百姓治病可以吗?” 耶律烈仰头用手指背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小脸儿,“好,都依你。”李清婉有事情可做,忙起来之后便不会总想着离开他了。他惯会洞察人心,李清婉的心思他了如指掌。“送给你的那个宅子你也可以利用起来。” “等日后再说吧。” 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礼物,耶律烈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说道:“你若是需要钱财或者是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只需要吩咐管家一声,他会照办。” 李清婉点了点头。 耶律烈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了一吻,“走吧。” “去哪里?”李清婉从他腿上滑下来。 耶律烈搂住她的软腰,“去了就知道了。” 当时去西山温泉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说,耶律烈不会又要……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走出酒楼,穿着便装的护卫侍女在后面跟着,马车也被车夫赶着跟在后面。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见李清婉有些局促,耶律烈让护卫和侍女都远远地跟着,马车直接寄存到西市专门用来存放马车的地方。 两个人走走停停,四处看着,多是耶律烈拉着李清婉停下来,硕大的身躯靠近她,给她指一些新 奇的事物。 李清婉点头应着,偶尔也会有所回应地问上几句。她说话的时候,耶律烈总是倾身过去,把脑袋也压低一些,凑到她的小脑袋边,仔细倾听,极尽宠爱。 这样一路走马观花地看着,远远便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不少人相携着往前走,好像要参加什么集会。 李清婉仰头疑惑地看向耶律烈。 “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锣鼓的声音便愈发响亮,转过一道弯,便看到偌大的空地上搭起了戏耍的台子。 台子上以及台子旁边的几根柱子上挂满了各色明亮的灯笼。老远便看到有人在台子上走动,人群嬉笑起哄。 李清婉虽然安静恬然,但是也喜欢凑热闹,加快了脚步,拉着耶律烈向人群中走去。 耶律烈笑道:“急什么,慢着些。” 只是人群拥挤,又有很多高大的男人,有不少父亲是带着孩子来的,孩子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便骑坐在自己父亲的脖颈上,如此以来,李清婉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个热闹。 她踮着脚、巴着头向里面张望,就在这时,耶律烈蹲身搂住了李清婉的腿,起身把她扛坐在肩膀上。 李清婉大惊失色,坐在耶律烈的肩头,小手扶着耶律烈的耳朵和略带胡茬的下巴,羞红了脸,“你,你放我下来。” 放眼望去都是小孩儿坐在大人的肩头,她一个大人却被耶律烈扛在肩上,实在太丢人了。 第114章 确实黏人 耶律烈抬眼看着李清婉,“大家相互之间不认识,怕什么?” “可是,你胳膊上还有伤。” 耶律烈见她柔声关心自己,心里面愈发熨帖,“不碍事。” 见李清婉还想说什么,耶律烈坏笑着说道:“快坐好,要不然我松手了。” 李清婉见耶律烈真的要撒开手的样子,赶忙说道:“你不要松手,我坐直便是。” “这才乖。” 李清婉只好坐直身子,知道耶律烈怎么样都不会让她摔着,除了觉得害臊,倒没有一丝害怕。 她朝戏台上看去,明亮的灯火中,有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正在耍弄一只猴子,那猴子会作揖,会讨赏,还会推车,能学着人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吃香蕉,把围观的人逗得开怀大笑。 旁边一个骑在自己父亲脖颈上的契丹小女孩儿没有看戏台,而是时不时看向李清婉。 李清婉也发现了这个偷看她的小女孩儿,对她报以微笑。 小女孩儿大着胆子说道:“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像画上的神女。” 李清婉本以为小女孩儿频繁看她,是好奇她一个大人怎么坐得这样高,却没想到想的居然是这个。 李清婉笑道:“可是我觉得你更漂亮。”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很是好听。 小女孩儿开心地笑了。 女孩儿的父亲早就关注到旁边的耶律烈,此人身形魁梧,气宇不凡,且身份尊贵,周身冰冷神武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他不敢与耶律烈交谈,但是当看到自家孩子与对方聊了起来,自己不说几句也不好,遂鼓起勇气对耶律烈笑道:“你们是新婚吧?” 耶律烈眉头舒展,倒不似看上去的那么难以接近,“刚成婚几日。” 女孩儿父亲笑道:“果然是新婚燕尔。瞧你家这位娇弱温柔,是个粘人的性子吧?” 耶律烈魁梧挺拔、俊朗硬挺,李清婉姿容绝艳、娇软玲珑,二人不仅生得好且气质出众,站在人群里总是能被人一眼关注到。 方才两人的对话,这位父亲离得近,听得清楚,听到李清婉关心耶律烈的伤势,所以才有这样的判断。 耶律烈笑出声来,“确实黏人。” “黏人好,兄弟你福气不浅。”女孩儿的父亲想说“艳福不浅”,但是自家闺女在旁边,也不好说得太露骨直白。 两个人的对话尽数落到李清婉的耳朵里,她的耳根不禁灼烧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李清婉便闹着要离开。 耶律烈只好把李清婉放了下来,向女孩儿的父亲道了别,便拥着李清婉的肩头走出人群。 从人群里走出来,李清婉稍稍挣扎了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终是让人难为情。 耶律烈便牵起她的小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了几圈,“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害羞什么?” “我没有害羞。” “没有害羞你着急出来?” 李清婉无言以对。耶律烈瞅着她,目光灼灼,“你什么时候才能黏我一些?” 他的目光温柔又灼热,李清婉心内惶惶,害怕自己在这溺人的温柔里失了本心,无法自拔,遂随便指了一处,“我,我想去那边看看。” 耶律烈轻叹一声,拉着她继续沿着西市闲逛,逛到最后,李清婉脚底板都有些疼了,扯了扯牵住她的大手,“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好。”耶律烈说着命人去取马车,然后俯身把李清婉打横抱了起来,向寄存马车的地方进发。他常年混迹军营,走这几步路算不得什么,但是李清婉娇嫩得很,受不得这些,后悔自己没顾及到。 李清婉吓了一跳,“你放我下来,我还可以走……而且你的胳膊也负了伤,别抻着伤口。”街上这么多人呢,如此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这已经是李清婉第二次关心他的伤势了,耶律烈很高兴,“不碍事。” 李清婉知道只要是耶律烈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遂说道:“那你背着我好不好,我想让你背着。” 背着的话胳膊便不会那么使劲了。 耶律烈低头含笑看着李清婉,看到她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将视线扫向一边,遂把李清婉放了下来,蹲在她的前面。 李清婉俯身趴在他的背上,耶律烈轻飘飘地把她背了起来,脚步稳健地向前走去。 他的背脊宽阔结实,手臂结实有力,让人感到很安全很可靠。 发现自己思绪游移,再回想自己想的是什么,李清婉不觉皱起了眉头,她不该想这些事情的,也不能想这些事情,不禁懊恼不已。 耶律烈边背着她边向前走,“不是累了吗?趴在我背上。” 李清婉乖巧地依言照做,胳膊避开他的喉结,环住他的脖颈,将脑袋轻放在他的背后和后颈处,感受着他因为走路后背轻微晃动。 走了没一会儿,耶律烈蹲身把李清婉放了下来,把她护在怀里。 李清婉不明所以,抬眼 看到耶律烈严肃的神情,便知道有事发生,不觉紧张起来。 耶律烈低声说道:“有刺客,你等会儿抱紧我。” “好。” 李清婉话音刚落,便从犄角旮旯里冲出了很多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刺客,他们手持长刀,十分凶悍地向耶律烈和李清婉挥刀砍了进来。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李清婉是耶律烈的软肋刀刀都向她砍过来。 耶律烈一手护着李清婉,另外一只手抽出腰间盘绕的软剑,与对方厮杀,他武功高强,几个回合下来,很多刺客便殒命在地上。 远远跟着的护卫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边拔刀边前来救援,可是西市上百姓太多,遇到刺杀,皆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将护卫和耶律烈冲散。有混迹于百姓中的刺客,到了护卫跟前便下了暗刀子,有护卫被桶伤。 那个刺客被护卫杀死,可是再去寻找别的刺客,到处是尖叫着四散逃开的百姓,根本找不到,又有护卫被暗刀子捅伤。 敌暗我明,护卫们被死死拖住,无法脱身。 只片刻的功夫,攻击耶律烈的刺客便被他砍杀殆尽,他正要去安抚怀里的李清婉,便听到玛雅凄厉的喊叫:“主子,小心!” 第115章 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李清婉抬眼看去,几个黑色的暗器直奔她的面门而来,因为距离太近,暗器太多,她根本躲闪不及,本能地闭上眼睛。 只感觉自己被大力护在一个宽大的怀里,被紧紧地箍住,然后便听到头顶的传来一声闷哼,血腥之气愈发浓烈起来。 李清婉睁开眼睛,从耶律烈的怀里抬起头来,便看到耶律烈也正低头看着她。 耶律烈神色如常,满脸关切,“没事吧?” 李清婉摇了摇头,暗器都被他挡了,她能有什么事情呢? 耶律烈转过身来,便看到那个躲在暗处的刺客被他抛出去的软刀刺中了喉咙,直面倒地而死。 李清婉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方才他在护住她的同时把软剑甩了出去。 暗卫和护卫们也终于冲破人群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巴特尔担忧地说道:“元帅,您负伤了,需……” 耶律烈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血红着眼睛,打断他的话,怒声说道:“一个不留!”胆敢碰他的女人,这是不想活了。 “是!” 李清婉抓住耶律烈胸前的衣衫,仰头看着他,“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看看伤势如何。” “好,”耶律烈怕她担心,出声安慰,“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他现在很矛盾,想让李清婉担心自己,可是又害怕她过于担心自己,不舍得她为此伤神。 李清婉眼眸闪动,他唇瓣已经发紫,明显是中毒之像,怎么可能没有事情?看来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让她活着。 就在这时,前去取马车的护卫也回来了,把马车停在耶律烈和李清婉跟前。 李清婉说道:“咱们去马车里吧,马车里有药箱。” “好。”耶律烈说着任由李清婉扶着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李清婉便着急忙慌把药箱放在桌案上,起身查看耶律烈背上的伤势,有两个暗器已深入皮肉,流着血,将他黑色的衣衫都染湿了。 李清婉查看了伤势,低头闻了闻暗器上的味道,确认淬的什么毒,然后从药箱里面取出两粒黑色的药丸,递给耶律烈。 她上次骗过他,李清婉以为他不会轻易喝下,说道:“你放心,这是解药,不是害你的毒……” 她还没有说完,耶律烈便仰头把药丸咽了下去,甚至连水都没有喝,粗糙大条得很。 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深情款款地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李清婉没想到耶律烈竟会这样信任自己,只是她来不及多想,一心救人,将需要的软布还有药粉都拿了出来,“你忍着些,我要把暗器拔出来。” “好。” 李清婉将暗器拔了出来,放在一边,同时再伤口上洒满止血的药粉。待把两个暗器都取出来,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的脸色。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见非常痛苦,即使是这样,耶律烈硬是一声都没有吭。 李清婉抬手给耶律烈脱衣服,拿出银针扎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上,又在伤口上洒了止血消炎的药粉,给他包扎伤口,连同把他的胳膊也包扎了一下,原来的伤口因为方才与刺客打斗时太过用力,崩裂,渗出了血水。 期间,耶律烈任由李清婉折腾,眼睛却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一分一毫。 直到伤口包扎好,李清婉将扎在穴道上的银针取下来,给耶律烈穿上衣衫,这才对上耶律烈深邃含笑的虎眸。 耶律烈抬手握住李清婉的小手,“忙了半天,坐下歇歇。”说着要把她拉到怀里坐下。 李清婉向后煞着身子,拒绝,“你还病着。”她说着坐到耶律烈的身边,与他挨在一起,仰头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若不是为了救她,耶律烈也不会负伤,也不会中毒。 “我知道。”耶律烈与她十指交握,他现在心里面舒适畅快,打心眼儿里感谢那些刺客,若非他替她挡了暗器,李清婉也不会这般关心他。 马车行到中途,耶律烈的脑袋靠在李清婉的肩膀上。 李清婉从耶律烈的手里把小手抽出来,搂住他的胳膊,往他身边靠了靠,“是不是难受了?” 负了伤,中了毒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感受着李清婉的温柔体贴,耶律烈嘴角上弯,“婉婉,我有点困。” “好,你睡吧,到了王府我叫你。”李清婉难得对耶律烈这般温柔。 耶律烈闭上了眼睛“嗯”了一声,其实他没有那么难受,眼下受的伤比起他之前数次受伤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只是他渴望李清婉在乎他,遂扮起了柔弱。 进入元帅府,到了听雨轩门口,李清婉这才叫醒耶律烈,“元……”元帅两个字刚要出来,李清婉便住了口。 在西山温泉的时候,她不小心叫了一声元帅,耶律烈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非逼着她像汉人那样叫他“夫君”。那一天,她不知道叫了多少回“夫君”,耶律烈才放过她。自那日之后,李清婉便再也不 敢叫他“元帅”了。 眼下,“夫君”两个字,她还是叫不出口,温柔地摇了摇耶律烈的胳膊,“咱们到了。” 耶律烈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有些迷茫地看着李清婉。 “到元帅府了。”李清婉解释道。 耶律烈“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她,“肩膀是不是被我压麻了?” “还好。”李清婉说着动换了一下筋骨。这才知道平时耶律烈有多照顾她。 她和耶律烈在马车里会做两样事情,醒着的时候,被他强抱着折腾,困的时候则被他打横抱着,窝在他怀里睡觉。耶律烈全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 现在想想被耶律烈靠着都这般肩膀酸痛,更何况是被他把她整个地抱在怀里,身上一定更酸痛了。 耶律烈满眼愧疚,他本是想靠一会儿的,可是靠着靠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中途一点儿没有醒。 李清婉主动挽住耶律烈的胳膊,“咱们赶紧回去,我看看你的伤口,再给你换一件干净的衣衫。” “好。”耶律烈含笑看着李清婉,任由她搀扶着。 今日是相处这几个月来李清婉对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耶律烈大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一路到了内室,李清婉给耶律烈脱了衣衫,只是脱着脱着,李清婉的小脸儿便红了。 方才在马车里事出紧急,也没有想别的,只是回到内室,在每个角落都落下他们恩爱痕迹的地方,她给耶律烈宽衣解带,便有些不自在了。 第116章 愿意卸下所有防备 耶律烈含笑凝视着李清婉,抬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绝美的姿容,“婉婉,咱们是夫妻,你想怎么看便怎么看,不用害羞。”他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你看我。” 最后这句话让李清婉的小脸儿如烧开的水彻底滚烫了起来。 在床笫之间,耶律烈丝毫没有人前的克制内敛,每每成事之后,他有时会做在床沿,用蛊惑的声音与她低语,“婉婉,你要不要看看我?” 李清婉闻言,本就被弄得粉嫩的小脸儿瞬间红得一塌糊涂,连脖颈处都泛起了红晕,赶忙转过头去拒绝得干脆,“不要。” “好,既然如此……” 李清婉知道这句话的代价是什么,又将粉嫩嫩的小脸儿转过来,向他看去,只是看他的代价是又被他抱去净房好好弄了一顿。 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之后李清婉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耶律烈就是还没有够,不管看与不看,他总有找不完的借口折腾她。 看着美人娇羞的模样,耶律烈虽然负了伤,但是也难掩血气方刚的冲动,低头便要吻上她的唇瓣,只是他的薄唇在离李清婉的唇瓣只有半寸的距离,猛然停住。 李清婉见他靠近,本已经闭上了眼睛,察觉到他停了下来,温热的呼吸铺撒在她的小脸儿上,遂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耶律烈轻叹一声,在李清婉滑嫩的侧脸上落了一吻,将娇柔的身躯搂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软滑的小脸儿,“我且忍忍,免得把病气过给你。” 李清婉的小脸儿贴在耶律烈温热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水眸微动,若是耶律烈没有对她这么好,她是不是能够心安理地恨他。眼下他这般,让她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我去端盆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子。”李清婉说着,离开耶律烈的怀抱,匆匆向净房走去。 耶律烈看着李清婉落荒而逃的背影,以为她是害羞了,不觉笑道,“慢着点。” 李清婉在净房平复了心绪,才端着木盆走出来,便看到耶律烈站在放衣服的木架子前面脱衣衫,因为后背负了伤,脱衣服多少有些阻碍。 李清婉把木盆放在一边的桌案上,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前襟,“怎么不等我?” 耶律烈痴痴地看着她,调侃道:“害怕你又害羞得逃跑。” 李清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专心地给他脱衣服。虽然方才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但是血水还是从软布上渗出来,粘连在衣服上。 “我动作轻点,你忍着些。”李清婉温声说道。 “无碍。” 耶律烈心头暖乎乎的,他戎马半生,历经无数风霜雨雪,在权谋的漩涡中沉沉浮浮,仿佛一块被岁月雕琢的磐石。 所有人都认为他无坚不摧,铁石心肠,连他自己也时常被这种外界塑造的形象所蒙蔽,忘却了内心深处那份柔软。 然而,在这宁静而温馨的夜晚,在自己心爱女人的细腻关怀之下,他坚硬的外壳悄然融化,变得有血有肉,真实可触。 耶律烈转头看着她,那双曾见证过无数战场硝烟的眼睛此刻满是柔情。 李清婉温暖而明媚,如同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穿透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让他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刻,所有的权谋、争斗、血腥与杀戮都仿佛远去,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在她面前他愿意卸下所有防备,向她敞开自己的心扉。 李清婉将血衣脱下来,抬眼便落进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里,她面上一红,视线落在他喉结旁边的小痣上,“是不是疼了?” “没有。”耶律烈柔声说道。 李清婉把血衣放在旁边,让耶律烈坐在床上,给他把包扎的软布取下来,两个淋漓丑陋的伤口露了出来,触目惊心。 这两个暗器本来是要扎在她身上的,而且直奔她的要害,若不是耶律烈,她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李清婉抿了一下软嘟的唇瓣,认真地给他将消炎止血的药粉铺洒上去。 又把木盆中的软巾拿出来拧干,坐在他的身后,给他擦身上的血渍。李清婉害怕碰着伤口,一只小手扶在耶律烈宽大的后背上,另外一只小手拿着软巾轻轻地擦拭。 耶律烈粗糙的大手隐忍地握成了拳头,李清婉总是勾人而不自知,把人撩拨起来,还总是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 她离得那样近,温热如兰的气息尽数铺洒在他的背上,她的小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脊背上柔若无骨,手心的温度传递持续不断地传递到他的身上,让他止不住心猿意马、心襟动摇。 可是眼下他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身心那叫一个煎熬。 耶律烈躲开她的触碰,“婉婉,我还是让巴特尔给我包扎吧。” “我包扎得不好吗?”李清婉愣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说道。 耶律烈闻言转身看着端坐在床沿的小人,她天生媚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勾着人,此时她话语娇柔,眼眸若水 ,一副委屈自责的模样,就算他再想走也走不动了,牵住她的小手说道:“不是,我害怕你累着。” “我不累。” 耶律烈只好转过身去,溺在这温柔乡里,身上每一处都如狂兽般叫嚣个不停。 好在终于擦拭好了。 李清婉起身包扎伤口,为他穿上衣衫,立在床边,“我陪你去洗漱,你负了伤,早些安置吧。” 耶律烈仿若一个庞然大物般起身,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自己去,你先歇着。” 不待李清婉说话,耶律烈就自顾自地朝净房走去,过了好半晌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李清婉正坐在床沿发呆,她的小手放在腿上,轻轻地玩弄着。柔和的灯光如同细腻的纱幔,轻轻披洒在她的肩头,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晕色,让这静谧的瞬间定格成了一幅温婉的画卷。 她面容柔和,眉眼如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每一次轻微的眨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李清婉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待耶律烈对还是不对,本打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淡着他,时间长了,面对冷冰冰、索然无趣的她,耶律烈自然就腻了,可是他却救了自己的性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是若是毫无恩怨纠葛的旁人,她对他好心安理得,可是耶律烈是代国的仇人,让她不得不左右为难。 对他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第117章 我可以,但你不行 “在想什么?”在这寂静温馨的暗夜中,耶律烈柔声问道。 李清婉闻言,从思绪中跳出来,“没想什么”,她说着站起身来,“你没事吧?” 他在净房呆了很久,李清婉还以为他不舒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没事。”耶律烈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眼下难得的眼神游移。 李清婉心中疑惑不解,扶着耶律烈坐下,要给他脱鞋子,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扶住了纤软的胳膊。 耶律烈将李清婉拉起来,仰头看着她,“你不必做这些。”因为会心疼,因为不舍得。 李清婉低头看着他,“可是你经常替我做这些事情。” “我皮糙肉厚,可以,但你不行。”耶律烈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清婉娇嫩得好似春日新生的嫩蕊,芳香嫩软,合该好好捧在手心里宠着,耶律烈怎么舍得她做这些事情。就比如在床笫间,他可以为了讨好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却不舍得她低下身段去做那种事情。 李清婉心中似有暖流滑过,“那你喝点水,这样病好得快些。” “好。” 耶律烈含笑看着李清婉给他倒水,还用小手盖在杯口上试了试水温,贴心又细致。 李清婉试过水温将茶杯递到耶律烈的手里,“不烫,你尝尝。” 耶律烈接过来一饮而尽,将茶杯递给李清婉。 “还喝吗?” “不喝了。” 李清婉放茶杯的功夫,耶律烈已然将鞋子脱了下来,李清婉扶着他趴在床上,他背后有伤,不能平躺着。 李清婉拉过衿被给他盖上,一直盖到伤口以下,“我去沐浴,你先睡。” “婉婉。”耶律烈赶忙叫住她。 李清婉转过身来看他,“怎么了?” 耶律烈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口,“没事,你去吧。”他不想让李清婉这么快去净房,不想被她发现,但是又自知没有理由不让她去。 李清婉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衣物,便去了净房,一进去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的小脸儿瞬间变得通红,难怪他半天不出来,难怪他眼神游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在净房做了坏事。 这个男人受伤了还在想那种事情,一天天精力旺盛。 不过她是不是对他太不好了,所以才逼着他不得不自己来。 李清婉沐浴过后,走出净房。 耶律烈小心地看着李清婉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李清婉勾得他实在难耐,但是他病着,若是提出那种事情,李清婉必然不会应允,于是便像一个疯子一样一边想着李清婉一边…… 事后,他把迹象都抹去了,只是浓重的味道却挥之不去。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你早些睡吧,晚上不舒服了叫我。” 听耶律烈应了一声,李清婉自顾自地端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手中拿着象牙白的玉梳,缓缓而细致地绞着如瀑般倾泻的长发。 耶律烈则转过头来痴迷地看着。 李清婉身着一袭轻薄如烟的蝉翼纱衣,衣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隐约勾勒出她玲珑有致、娇软动人的身姿,仿佛春日里最娇嫩的柳枝,一眼望去便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低头擦着湿润的青丝,不经意间,长长的天鹅颈优雅地展露无遗,肌肤白皙如玉。 耶律烈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痴迷与渴望的光芒。刚刚勉强压下的火气,在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间再次悄然蔓延开来,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他心中暗自疑惑,莫非那些人所下之毒中掺杂了情毒?否则,为何他面对李清婉时,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旖旎念头,理智与欲念在他胸中激烈交锋,却似乎总也找不到平衡点。 又或许,正如世人所言,越是禁止不能做的事情,越能激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与向往。 李清婉绞干头发,将头发梳顺,披散着齐腰的长发起身,转身的功夫便看到耶律烈那双噬人的目光。 她太清楚这双眼睛意味着什么,室内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耶律烈见李清婉站在铜镜跟前,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嘴角漾起笑意,“过来,不把你怎么样。” 李清婉走到床榻跟前,脱了鞋子,爬到床里,钻进了被窝。 耶律烈见李清婉平躺在床上,将衿被拉到脖颈处,一只莹白的小手抓着被角,露出几根削葱根般的纤细手指,小脸儿红扑扑,遂笑道:“发现了?” 刚开始害怕李清婉发现,后来便释然了,他们是夫妻,理当亲密无间。 李清婉小脸儿更烫,“嗯”了一声。 “若不是你勾我,我也不会那般。” “我才没有……”李清婉猛然想起来,他非得去让巴特尔给他包扎,应该就是有些难耐了。 耶律烈的大手伸进被窝,顺着她的胳膊寻到 了小手,握住,“今夜先算了,等到我好些了,你要千百倍地偿我。” “嗯。” 耶律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清婉,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竟然答应得这么快。 李清婉转头看着他,“你现在有伤在身,一切等养好身体再说。” 听着她温言细哄,耶律烈心中快慰,“好。” 李清婉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躲开他的大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睡。 耶律烈笑出声来,片刻之后说道:“你今日累坏了,早些歇息。” 李清婉因为心中记挂着耶律烈的伤势,睡得很轻,听到耳边传来重重的喘气声,挣扎起身,便看到耶律烈不知何时翻了身,平躺在床上。 李清婉秀眉轻蹙,他后背还有伤,怎么能平躺着呢,莫不是病糊涂了? 这样想着,她移身过去,看到耶律烈眉头紧锁,好似很难受的样子。李清婉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脖颈,烫得惊人。 果然是烧起来了。 李清婉想要把耶律烈翻过身来,让他趴在床上睡,可是根本就移不动,推他唤他,耶律烈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李清婉顾不得许多,赶忙下床,从药箱里拿出药丸,要给耶律烈喂下,可是药丸放在他嘴边,根本就喂不进去,没有办法李清婉只好把药丸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水,贴住他的嘴边。 她也就是试试,若是不行,只能让玛雅进来帮忙了。谁知她刚贴住耶律烈的唇瓣,他便将嘴张开了。 李清婉将药丸和水顺顺利利地喂进他的嘴里,感觉到他喉结重重滚过,能够听到吞咽的声音。 终于将药丸喂进去了。 李清婉正想起身,可是脖颈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扣住,被耶律烈吻了进来。 第118章 婉婉,我伤口有些疼 李清婉轻“唔”了一声,被迫张开唇瓣,任耶律烈侵蚀,她抬起手落在耶律烈坚实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可是手还没使劲便停了一下来。 耶律烈还病着,推搡起来必然会伤了他。李清婉收住力道,将小手撑在床上,任由耶律烈恣意深吻。 缠绵深吻的同时,耶律烈的手穿过她的衣角,越发不规矩起来。 李清婉见一发不可收拾,只能向后躲闪,离开他的唇,又娇又怯地看着他。 耶律烈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睛,正痴痴地瞅着她,因为在病中,他的深眸水润灼亮,一脸无辜地说道:“婉婉,我还病着,莫要勾我。” 李清婉本就滚烫的小脸儿灼烧得愈发厉害起来,他这话说得好似她沟壑难填、不知满足似的。 只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李清婉坐直身子,“你不要平躺着,压住伤口了。” 耶律烈闻言挣扎着要坐起来,李清婉起身扶他。耶律烈身形硕大,李清婉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扶不动,还是耶律烈自己坐起来的。 李清婉看向他的后背,衣衫上已然透出两小片新鲜的血渍,猩红一片,她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转身去拿药箱。 待李清婉拿着药箱回来,耶律烈坐在床上看着她,“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我刚才在喂你吃药。”想到方才喂药的种种,李清婉耳根微烫。 李清婉重新给耶律烈包扎好伤口,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软被折叠成四四方方,放在耶律烈躺着的位置上,“你趴在软被上,这样会舒服些。” 耶律烈依言照做,转头看着李清婉收拾药箱,将换下的染过血的软布团在一起准备扔掉。 “让他们进来侍候吧,你也可以歇歇。” “我不累。”李清婉说着把染血的软布扔掉,回到床榻跟前,爬到床里,面向耶律烈侧卧着,“睡吧。” “你也睡吧,有事我叫你。” 听到这句话,李清婉这才闭上了眼睛,奔波了一日,她确实累了。 半晌,耶律烈听到李清婉浅而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李清婉姣好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觉扬起笑容。眼下他跟李清婉的温情婉婉好似做梦一样,真害怕梦醒了,这份温情便随之烟消云散了。 翌日清晨,李清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耶律烈睡的位置空荡荡的,挣扎着坐起身子,唤道:“玛雅。” 玛雅很快掀开床帘走了进来,“主子,要侍候您起床吗?” 李清婉“嗯”了一声,“元帅呢?” 玛雅将床帘拢了起来,“元帅一早便起床去处理公务了。” 李清婉下床穿鞋,“他……” “主子放心,元帅可精神了,丝毫没有病容。” 李清婉走到梳妆台前,拿玉梳梳着发丝,可是他还没有好利索,需要喝药才行,而且他中的毒,毒性很大且反复无常,若是复发便不好了。 玛雅和一个侍女侍候李清婉梳妆,另有几个侍女把洗漱的东西端了进来,还有侍女准备好了要穿的衣物。 本是安静的室内,好似瞬间便亮堂热闹起来。 玛雅将发饰递给李清婉,“主子,元帅临走的时候说让您把明日的时间都空出来,明日有事情。” 李清婉点了点头,“等会儿你让巴特尔来一下,我有件事情需要他去办。” 玛雅似乎已然料到李清婉会这样说,“元帅说您要找他的话,便自己去,不要让别人去。” 李清婉愣住,不知耶律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收拾齐整,用过饭,便坐着马车向着汗宫行去。 到了汗宫门口,马车停了下来,李清婉打开车窗,向外看去,一个上了年岁的内侍正带着几个内侍立在马车边。 见李清婉打开车窗,赶忙跪下曲臂行礼,“参见王妃,奴才奉了元帅的命令,特意在门口等您。” “起来吧。” “多谢王妃。” 在内侍的带领下,一行人很顺利地便入了宫门,一直行到了勤政殿偏门。 那内侍走到马车跟前,恭敬地曲臂行礼,“启禀王妃,元帅让您先去书房等他,他处理好公务就过来。” 元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同时又是二王子,他的妻子理应称为王妃。 李清婉在玛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路到了勤政殿的书房,期间,不管是侍卫还是内侍、侍女皆对李清婉颇为恭敬。 这与李清婉上次进宫的感觉差别很大,显然汗宫已然易主。 勤政殿的书房宽敞奢华,李清婉寻了个位置坐下,侍女们端茶倒水,各色干果点心摆了一桌。 那个上了年岁的内侍显然在一众内侍和侍女中有些身份,大家很是听他的话。 那内侍对李清婉行礼道:“王妃,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他是汗宫的内侍总管,同时是元帅很早以前便埋在汗宫里的内线,眼下元帅大权在握,他也终于不用伪装了。 元帅一早便命他在汗宫门口等候,并且特意吩咐务必要好生侍候,可见对这位王妃的珍视,他怎敢怠慢? 更何况王妃以后便是汗宫的女主人,元帅主持前朝事宜,而后宫中事自然是王妃说了算。 所以不用元帅说,他和宫内诸人也会小心对待,绝不敢怠慢。 “好。你先退下吧,有事情叫你。” “是。” 李清婉由玛雅陪着在书房里面坐着,耶律烈显然很忙,半天也没有来,李清婉跟百姓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她虽然已经命人提前知会过了,但是早去一些便能多看诊几个人。 李清婉打算让可靠的人留下等耶律烈,刚要吩咐人,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大步走了进来。 耶律烈刚迈进门,便说道:“是不是等急了?”他有点喘,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李清婉站起身看到耶律烈脸色比昨日好了很多,看来恢复得还不错,“我来给你送药。” “我知道。”耶律烈说着搂住李清婉的腰肢,把她搂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眼中皆盛满了浓情蜜意,“昨夜你没睡好,以为你会多睡会儿。” “我去给你拿药。”李清婉说着退出他的怀抱,转身去拿药,不想沉溺在这无边的温柔里。 耶律烈微愣,她又恢复到以前冷冰冰的模样了,本以为这件事情之后,李清婉对他的态度会有很大的改变,没想到见他病好了,两人的关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耶律烈走上前从背后拥住李清婉,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与她脖颈贴着脖颈,脸贴着脸,“婉婉,我伤口有些疼。” 第119章 就这样抱一会儿就好 “我给你看看。”李清婉抬手扶住耶律烈粗壮的胳膊。 耶律烈深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淡淡清香,摇了摇头,“就这样抱一会儿就好,我能忍。” 李清婉拍了拍他的胳膊,“先把药喝了。” “不想喝。”耶律烈温声说道,略显脆弱。 耶律烈,这位草原上的雄鹰,天生便是一副刚毅强大的体魄,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感,仿佛是大自然亲手雕琢的勇士,给人以无坚不摧的深刻印象。 正因为他是如此强大,一个几乎被神话了的存在,所以当耶律烈刻意示弱之时,那份反差之强烈,足以震撼人心。 “为什么?”李清婉红唇轻启。 “若是我的伤好了,你就又对我冷冰冰,不理睬我了。” 李清婉心内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待他才好,只是眼下养病要紧,“不会的,吃药吧。” 耶律烈只好松开了手,看着李清婉将药丸放在他的手心,又把水端了过来。他仰头喝下,将茶杯放在桌案上,把李清婉拉进怀里,“婉婉,你父皇和弟弟不日就可以回汴梁了,没有人再伤害他们。” 李清婉抓住耶律烈衣襟,惊喜地说道:“真的吗?” 耶律烈点了点头,一只手臂搂着她,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温柔地整理她额前的发丝。“李密被人杀死了。” 虽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李清婉震惊得睁大眼睛,她下意识便想到了她的父皇,父皇最重手足之情,对他这个弟弟极好,若是知道李密死了,她父皇定然会伤心不已。 耶律烈继续说道:“有人以歌姬的身份接近李密,并且将他杀害。” 李密好寻欢作乐,后宫妃嫔成群仍不知足,常招歌姬入宫玩乐,最后也死在了这方面。 李清婉仰头看着耶律烈,真想问耶律烈那歌姬是不是他派过去的,可是又不敢问,害怕得到不想听到的回答。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派人做下的刺杀之事。眼下代国群龙无首,谁获益最大,谁就是背后操控之人。而契丹显然是获益最大的国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代国的即位者必然会对耶律烈俯首称臣。 “等明日即位庆典之后,我便安排人送你父皇和弟弟回汴梁。” 若是正常情况下,新任可汗的即位庆典少则准备几个月,多则准备一年,但是眼下事急从权,一切都赶了进程。好在这些庆典的流程都是按部就班,准备起来并不麻烦。 “好。”李清婉心事重重。 “婉婉,明日你将成为我的可敦,与我一起接受群臣的跪拜。”耶律烈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清婉,深情款款地说道。 但是李清婉看向一边,沉浸在心事中,丝毫没有回应。 “婉婉?” 李清婉这才看向耶律烈,好似大梦初醒。 耶律烈将她箍得更紧,“在想什么?嗯?” 他总是问这句话,因为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好似走不进李清婉的内心。 “我在想跟百姓们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得去给他们看诊了。”李清婉说道。 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李清婉怯生生地凝视着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害怕耶律烈了,但是当他不笑的时候、锐利的眸子审视她的时候,还是让她感到害怕。 最终,耶律烈说道:“好,你去吧,早些回来。” 李清婉“嗯”了一声,从他怀抱里退出来,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 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失落。他即将踏上那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这是他耗费了无数个日夜,浴血拼杀、权争谋斗得到的。 他多么希望李清婉与他共享这份喜悦。可是,李清婉的背影再一次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可敦之位,却丝毫不在乎。 这让耶律烈感到一阵刺痛,仿佛他的努力与付出,在她眼中只是过眼云烟,无足轻重。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失落,却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坐在马车里,李清婉眉头紧锁,身负家国仇恨,她怎么样都不能跟耶律烈在一起。再加上耶律烈很可能就是杀死李密的幕后之人,父皇若是知道此事,死活都不会允许她留在耶律烈身边。 这段时间,她思来想去,有一个方法兴许可以让耶律烈放过她,同时也不会殃及他的家人。他的父皇和弟弟离开上京之时,也是她用这个方法逃跑的时候。 想到这里,李清婉心里面愈发坚定起来,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耶律烈为了寻她可能会发疯的时候,心里面却跟塌陷了一角似的。 一行人来到跟百姓约定的地方,百姓们已经排起了长龙。看到李清婉来,都跟见了救星一般。 李清婉为病人诊治了大半日,便告知百姓们后日再来,因为她今日和明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虽然李清婉对此表 示愧疚,但是百姓们却对她感恩戴德,人家无偿给自己看病,这样的好人怎能不让人以礼相待,怎能不让人满怀感激? 李清婉告别了那些可怜的百姓,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俘虏营,见到了李睿和李钰,把他们很快就要离开契丹的消息告知了他们。 李睿下意识地问道:“那你呢?” “等你们离开之后我会想办法逃走。” 李睿心疼地看着李清婉,“婉婉,你是不是答应了耶律烈什么条件,所以他才会松口放我们走?” 耶律烈是那种唯利是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离开。 “没有,可能他良心发现了吧。”李清婉违心地说道。 她没有在俘虏营呆太久,因为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暴露自己的心绪不宁。 一行人回到元帅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刚进入听雨轩,便有侍女说道:“主子,元帅已经回来了,在主楼等您。” “好。”李清婉说着向主楼迈步走去,刚到主楼便听到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声响,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女人拿着匕首向她刺过来。 巴特尔眼疾手快,将那女人连着匕首一起踢了出去。 女人趴在地上吐了一口浓血。 第120章 还想让她勾引我? 李清婉心突突直跳,还没有缓过神,余光中便看到一个高猛的身影很快靠近,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 李清婉仰头看去,耶律烈也低头看着她,像以往每次遇到危险一样,柔声安抚,“没事,别怕。” “嗯。”在熟悉的怀抱中,李清婉渐渐放松下来,看着那个嘴角带着血渍的女人。 此时她正恶狠狠地看着耶律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郡主?她痴等了你这么多年,眼下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刺杀之事,你为何要取她的性命?她和你一起长大,后又跟着你南征北战,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地赶尽杀绝。” 李清婉闻言,这才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她是乌珠身边的侍女,当时在酒楼瞥见过。原来昨日刺杀她的是乌珠,更没想到乌珠竟然死了。 巴特尔在旁说道:“是她自知理亏,畏罪自杀,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那侍女不相信,大声说道:“不可能,郡主怎么可能会自杀?” 刺杀之事败露之后,她曾劝郡主赶紧离开契丹,但是郡主执意不肯,非要留下来看耶律烈会怎么处置她。心底里认为耶律烈为了儿时和军中的情意不会要她性命。可是她出去端水的功夫,郡主便被人杀死了。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是熟人所为,能让郡主毫无防备的除了耶律烈的人,还能有谁? “拉下去杀了。”耶律烈说道,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立刻有护卫上前押解着她离开。 那侍女血红着眼睛看向耶律烈,“耶律烈你薄情寡义,将来……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死死堵住了嘴巴,那些诅咒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耶律烈寒声命令道:“彻查府中的每一个人,务必要查出这个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护卫们赶忙领命。 耶律烈敛了一身戾气,低头看着李清婉,俯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内室走去,“是不是饿了?” 他对李清婉温柔呵护,前后判若两人。 李清婉轻“嗯”了一声。她从小便云游在外,见惯了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静生活,对于生杀予夺的皇家生活,知道,但是直面得少。 眼下耶律烈一句话便决定人的生死,若是他将来厌弃她,或者是她惹恼了他,又会是什么下场。 到了内室,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窗边的软榻上。 侍女端着净手的东西走了进来。耶律烈让她们放下东西出去,拿起木盆里的软巾拧干,坐在李清婉旁边,拿过她的一只小手,用软巾给她擦着手。 “婉婉,不要觉得我冷酷无情,在权利倾轧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必须要斩草除根。” “我知道。” 李清婉当然知道这些,就比如说魏如歌,当时一门心思想要把她招进来勾引耶律烈,但是却发现她不安分,且心高气傲,想要打发她,却发现她知道的太多,时时处处都能招来危险。可是要伤魏如歌,她也确实没有大的错处。 “你把魏如歌怎么了?”李清婉问道。 耶律烈抬眼看她,“怎么,还想让她勾引我?” 他这样说李清婉倒没有感觉意外,她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从他对魏如歌的态度也渐渐明白了几分,耶律烈果然察觉了她的意图。 只是,他神色如常,并没有生气。 “若是你以后再有这样的想法,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 李清婉微微点了一下头,视线落在他的大手上,此时他已经开始擦另外一只小手,“那她现在人呢?” “我让人把她关了起来,至于她何去何从你来决定。”魏如歌毕竟是李清婉带过来的人,他担心自己处理不好,反而让李清婉不高兴。 “好。”李清婉抬眼看着耶律烈,“你的伤口还疼吗?” “还……有点疼。”他本来想说还好,但是希望李清婉多疼疼自己,所以又扮起了柔弱。 “按理说应该不怎么疼了才对,我给你看看。”李清婉说着就要起身,被耶律烈按住,“反正一天都忍过来了,再忍这一会儿也没什么。先用饭吧。” 耶律烈给李清婉擦好手,把擦手的软巾放在水盆里,牵着李清婉向外走去。 二人用过饭后回到内室,耶律烈直勾勾地看着李清婉,“婉婉,我身上不得劲儿,你能帮我洗吗?” 李清婉已经料想到他要干什么了,昨日没有让他随心所欲,今日必然跑不掉的。她只好慢吞吞地跟耶律烈进了净房,没一会儿净房里便传来男人和女人动情的声音,经久不断。 好不容易云消雨散,李清婉腿软得差点倒在地上,好在被耶律烈给捞了起来,低头含着她的唇瓣边吻边说道:“是我失了分寸。” 李清婉紧紧地贴着他,“有点冷。” 耶律烈便又忙活着给她穿衣服,把她打横抱出净房。 李清婉窝在他的怀里,推了推他的胸 膛,“你还病着,放我下来。” “没事,我有分寸,不用担心。” 李清婉小脸儿红润,有分寸,还放纵成那个样子,什么恬不知耻的话都说不出来,什么羞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到了床榻跟前,耶律烈把她放在床上,伸手去拉被子。 李清婉按住他的胳膊,“你不是说伤口疼吗?我给你看看。” 耶律烈总不能说自己是骗她的吧,只好放她下床,任她拿来了药箱。 李清婉让他坐在床上,后背尽量对着她。李清婉把他的衣服脱了,又把包扎的软布揭开。 暗器虽然锋利,扎得很深,但是受创面不是特别大,几次上药后,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 李清婉仔细查看了伤口,疑惑地说道:“伤口长得挺好的,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疼了呀。” 耶律烈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若是平时的伤口应该没有那么疼,只是暗器上淬了毒,定然比旁的伤口要疼一些。” 李清婉轻“嗯”了一声,拿起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将软巾照旧包扎好,又给耶律烈喂下了药丸,“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早些睡吧。” 耶律烈脱鞋上床,在李清婉的帮助下趴在床上。 李清婉则爬到床里躺下,本已经合上了眼睑,旁边男人的视线实在灼热,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第121章 一声夫主 李清婉只好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壮硕挺拔的男人。 耶律烈见她转过头来,嘴角笑意更浓,“婉婉,我这样趴着有些难受,能不能趴在你身上睡觉?我只一点的身子压着你,不会很沉。” 她这小身板儿,也确实承担不了他太多的重量。 李清婉轻点下巴。 耶律烈起身小半边身子趴在李清婉的身上,将头枕在她的胸口上,香香软软,比冰冷的软被好太多了。 李清婉胸口起伏,心儿砰砰跳,没想到耶律烈会枕在她的这上面,身子贴着他的脸,让人别提有多难为情了。 但是看到耶律烈乖趴着不动,李清婉这才最终放心下来。 耶律烈呼吸着她的芳香,感受着她的温度,柔声说道:“睡吧,明日有些忙。” “嗯。”李清婉闭上了眼睛,方才是谁在净房里面掐着她的腰没完没了,现在倒是知道要早些睡了。 许是太累了,李清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正在睡梦中,感受到耶律烈趴在她的身上作乱。她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推着他,“我好困。” “你睡,不用管我。”耶律烈嘴里被占据着,含混不清地说道。 这如何能不管他? “明日你不是说……唔……”李清婉的声音很快便融进了“唔”声里,因为耶律烈搂着她霸道地吻了上来。 李清婉的手被耶律烈按在床上,再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亲吻,任由他作乱。 冬夜冰凉,但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却染着浓浓的热意,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翌日清晨,李清婉是被耶律烈亲醒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耶律烈含笑的面容。昨夜折腾,李清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感觉刚睡着便被耶律烈给弄醒了。 她看着耶律烈下意识地向后躲闪,抬手推着他的胸膛,“夫主,我不行了,求求你。” 声音又娇又媚。 昨夜的记忆犹存,耶律烈边挟持着她,边在她耳边逼迫着她喊“夫君”喊“夫主”,她不敢不照做,这一晚上不知道喊了多少句。 本以为喊了,自己能够少受皮肉之苦,谁知越喊耶律烈越喜欢越兴奋,巴着她,更不愿意放手了。 李清婉就这样陷入毫无尽头的循环里,不喊不行,喊了更不行。 耶律烈不觉笑出声来,“婉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李清婉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耶律烈想干什么,早就在她睡梦中就做下了。 耶律烈继续说道:“咱们得入宫参加庆典了。” 李清婉闭上了眼睛,浑身酸痛,“我不能不去吗?”这是真心话,她一点儿都不想去。 耶律烈俯身把李清婉抱了起来,与她交颈而拥,“乖,快起来,许多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李清婉这才发现耶律烈已经穿戴整齐了。 耶律烈让侍女们进来给李清婉梳妆打扮,自己则去外面查看情况。 李清婉洗漱梳妆完毕之后,有侍女端来吃食,刚吃到一半耶律烈便回来了,跟李清婉一起用了点饭,二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向汗宫进发。 耶律烈要将李清婉搂在怀里,被她拒绝了,“你还有伤。”她说着坐在耶律烈身边。 耶律烈没有勉强她,而是把胳膊稍稍抬了起来,“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李清婉也确实感觉到困倦,搂住耶律烈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臂膀上,闭上了眼睛。 快到汗宫的时候,李清婉好似有所察觉,醒了过来,抬手轻轻地揉着眼睛。 耶律烈抬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醒了?” “嗯。” 就在这时,马车骤然而停,李清婉还在揉眼睛,一时不查,险些摔倒,多亏了耶律烈搂住了她。 耶律烈剑眉冷厉,“发生了何事?” 巴特尔说道:“回禀元帅,有人闹事,已经被侍卫拖了下去。” “耶律烈,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是乌珠的父亲。 不过他很快就发不出声音了,因为被堵了嘴,入了牢狱。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真的没事吗?” “没事。”耶律烈说道,“婉婉,乌珠不是我派人杀的,你信我吗?” 李清婉点了点头,耶律烈素来说一不二,放眼全天下能让他低头的人还没有出生,他不用为此撒谎。 “他们杀了乌珠,不过是想要挑起我跟旧臣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们好似高估了这些旧臣的能力。他们老奸巨猾,唯利是图,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放在炙火上烤的。” 已经有不少旧臣通过各种渠道向他示好,而且颇有诚意。 一行人从后门进入勤政殿,李清婉被侍女领着去换衣物,耶律烈先去前殿接受群臣的叩拜。 过了好一会儿,李清婉才从换衣服的房子里出来,待了一会儿,便有那个上了年岁的内侍匆匆赶了过来,“启 禀王妃,可汗让奴才带您去前殿。 李清婉进入前殿,一眼便看耶律烈正含笑看着她。 耶律烈本就知道李清婉美得不可方物,此时李清婉身着华丽璀璨高雅的服饰,让他还是眼前一亮,含笑向李清婉递出手去。 李清婉走上前,任由耶律烈牵着,与他并肩而立,接受着群臣的跪拜。 “参见可汗,参见可敦!” 除了跪拜之外,还有祭天,受礼,忙忙碌碌、纷纷扰扰一直到了晚宴。 李清婉见证着耶律烈走向权利的巅峰。她在庆典上还看到了大王子耶律鲁和三王子耶律齐。 耶律鲁虽然极尽遮掩,但是仍旧能够让人察觉出他的不甘心。 耶律齐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偶尔会向她看过来,但是当耶律烈阻挡了他的视线之后,他便没有再看过一次。 晚宴上自然是歌舞升平、鼓弦之声不绝如缕。 宴席半酣,耶律烈知道李清婉累了,便牵着她离开了主位。 到了门口,李清婉仰头说道:“咱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耶律烈说道,“你还没有在汗宫转过,我陪你在汗宫里走一走。从今日开始,我们就要住在汗宫里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一点儿点儿的从元帅府移过来。” 第122章 心不知道会丢到哪里去 李清婉闻言,应了一声。 耶律烈接过玛雅手里暖融融的裘衣,展开,抬手给李清婉裹上,尤其将领口处裹得严严实实,把裘衣的帽子轻轻地戴在她的头上。 在柔和光线的照耀下,李清婉那张被细腻白色绒毛轻轻环绕的小脸儿显得格外白皙,仿佛是初雪般纯净无瑕。 那双宛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澄澈,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每一次轻轻眨动都带着无尽的灵动与娇俏。 小巧的鼻子下,樱唇微微抿起,唇色粉嫩,宛如晨露滋润过的花瓣,透出一股不染尘埃的清新与甜美。 她的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一种乖巧柔顺的韵味,就像是春日里最温柔的一缕风,轻轻拂过心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耶律烈没忍住,拿起她的小手,将她拉进怀里,躬身低头在她娇红的唇瓣上印了一吻。 李清婉被拉得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贴靠在他的身上,本来要阻止他的亲吻,但是想到自己不日就要离开,总要顺着他,让他放松警惕才好。 耶律烈抬起头来,低头凝视着李清婉的娇羞,心中愉悦,将她搂在怀里箍了箍,唇瓣压在她的光洁如瓷的额头上,印了一吻,将下巴轻放在她的脑袋上,柔声唤了一声“婉婉”。 他声音轻柔富有磁性,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蕴涵了浓浓的深情,好似清晨蓄积在绿叶上饱满的露珠,下一刻便要垂落下来。 李清婉的水眸若一池春水微颤,相处的这些时日,岂能感受不到他的深情,只是他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怎么样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耶律烈拥了她片刻,大手伸进李清婉的袖口,勾住她缩在袖口的小手,向外走去。 层层深阁琼楼,进进珠宫贝阙,一行人仿若走在神阙仙宫。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走走停停,时不时给她讲这是什么地方,可以做些什么。 最后一直走到离勤政殿不远的一处巍峨宫殿里。这里比旁的宫殿都要富丽堂皇,内里布置奢华,精致雅观。 李清婉甚至看到很多她喜欢的物件和字画。 内侍总管在旁边毕恭毕敬地说道:“启禀可敦,为了让您住得舒心,这些都是可汗亲自命人备下的。” 李清婉感受到耶律烈的视线,仰头看去,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眼中的浓情蜜意化也化不开。 “喜欢吗?”耶律烈身子倾向她,似之前的很多次那样问道。 李清婉四处看着,照旧回答,“喜欢。” 他们身后的内侍总管见状,震惊不已。他若没有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本领,必然爬到总管的位置。 他之前只觉得李清婉极其受宠,没想到这其中竟另有乾坤。 可汗与可敦两个人相处时,一热一冷,明显是可汗更加喜欢可敦一些,如此看来,他们这些宫人在可敦面前必然要更加小心才是。 如此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寝殿,偌大的寝殿里,有一张很大的圆床,轻纱低垂,红罗暖帐。 李清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侍女和内侍,身后远远地传来关闭殿门的声音,沉闷悠远,衬得寝殿愈发宽敞空旷。 接下来两个人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耶律烈转头看着李清婉,目光深灼,“知道你爱干净,寝殿的东西都是命人新换的。”他又特意强调了一句,“床和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命人新换的。” 只一句话便说得李清婉耳根发烫。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来到放衣服的木架子跟前,“寝殿里面热,把衣服脱了吧”。 他说着给李清婉脱了外裘,挂在木架上,然后给她脱外衫,只是随着衣衫渐落,耶律烈的手越发不规矩起来,用手描摹着她婀娜的曲线和弧度,一双黑曜石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很快两个人便密不透风地吻在一处,李清婉被他箍着腰和臀,被他大口吻着,身体被迫后仰,丰盈的胸口一起一伏,她抓着耶律烈的衣衫,紧紧地贴着他,被挤得变了形,好似要挣脱最后一层束缚。 李清婉在他强势的掌控中,好似一叶扁舟在绿波中浮浮沉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然被掳到了床上,发髻也已经松散得不成样子。她的冰肌玉骨在红色锦褥的印衬下若美玉凝白无瑕,勾人魂魄。 耶律烈拥着她,与她肌肤相贴,遒劲的麦色与凝软的瓷白对比强烈,却又莫名和谐,那种强烈的和谐和破碎感,直击人心。 “婉婉,叫我。” 李清婉眼尾微红,眸中可见点点泪渍,小脸儿粉嫩得若山涧边的娇花嫩蕊。她红唇轻启,吐气若兰,“夫君……夫主……” 耶律烈愉悦地叹了一声,埋身下去,同时重重地含住李清婉的唇瓣。 不知过了多久,耶律烈才起身。 李清婉感受着身上散落的冰凉,泪水从眼尾滑落,她为自己沉溺其中而羞愧。 耶律烈给李清婉轻 轻擦拭,抬眼的功夫便看到李清婉哭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欺身到李清婉身边,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渍,“婉婉,不哭,是我不好。” 方才二人都有些癫狂,都有些忘乎所以,李清婉的腿绕在他的身上,胳膊死死地搂着他,小脸儿埋在他的颈窝,使劲贴着他,甚至还吻了他的脖颈和侧脸,最后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 在床笫之间,她越来越主动起来,耶律烈欣喜若狂,越发陷入如痴如醉的状态。 耶律烈以为她喜欢,以为他们之间在身体和灵魂上都达到了契合,可是她却瘫软在床上哭了,让他后悔又自责。 李清婉向他伸出了胳膊,与他交颈而拥,身体已经挣脱了内心,背叛了自己。 她将小脸儿深埋在耶律烈的脖颈里,呜呜哭了起来,泪水洒落在他光洁的肩头和硬实的胸膛上。 耶律烈眉头紧紧地拧成了疙瘩,好似怎么解都解不开一样,他用大手轻轻地顺着李清婉凝滑的后背,“是我不好。” “都怪你。”李清婉带着哭腔说道。 都怪他,若是他待她坏一些,若是他不总把她的事情挂在心上,若是他没有救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在一次次的亲密无间中迷失自己。 她要尽快离开耶律烈才行,她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丢了,再不走,这颗心也不知道会丢到哪里去。 耶律烈紧紧地拥着她,“怪我,是我不好。”他除了说这句话不知道如何哄她,在李清婉面前他总是笨嘴拙舌,手足无措。 第123章 起来 半晌,李清婉终于哭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耶律烈轻吻她的脸颊和耳根,“婉婉,让我看看是不是伤了你。” 他说着便要起身。 李清婉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不撒手。 耶律烈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她,“这么不相信我?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放心,我只是看看,若是伤了,好给你抹点药。” 耶律烈要起身,只动了一下,却被李清婉更紧地抱住,他只好轻叹了一声,柔声哄道:“好,都依你。” 他顿了一下,“我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李清婉在他颈窝里点了点头,因为哭过的原因,声音低哑,“可是你的伤……” 她竟还记挂着他的伤,耶律烈心下欢喜,“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他说着一手搂着她纤腰,一手托着她的翘臀,将她竖抱了起来。 李清婉脸愈发滚烫起来,她现在这个姿势就好像是爬树的小猴一样,四敞八开地抱着树,而耶律烈就是那棵树。 二人不着一物,又是这样亲密的姿势,任谁都得害羞。 李清婉将下巴放在耶律烈的肩头,搂紧他的脖颈,焦躁不安,这样子磨蹭下去,耶律烈估计又要被撩拨开来。 寝殿为什么这么大,去净房的路为什么这样远。 好在耶律烈终于把李清婉抱到了净房,给她沐浴,擦身,更衣,李清婉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她本以为耶律烈会像平时一样情难自已,要索无度。没想到从头至尾都没有孟浪的行为。 看到李清婉疑惑的神情,耶律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婉婉,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是贪恋你的身子,但更想得到你的心。” 李清婉抓住衣衫的小手不觉加了力道,他最想得到的,恰是她最害怕失去的。 到了床榻跟前,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床榻上,扯过被子把她裹个严实,然后拿过软巾给她擦头发。 她的黑发又长又密,耶律烈每次擦头发都要擦很长时间,擦得足够干了,才停下来。倒比她自己还要细致,以前还是姑娘时,她每次擦头发擦得半干便嫌累了,趴在床上看半天书,等干了才睡觉,或者有时候太困,直接潮着头发便睡了。 自从跟了耶律烈,擦头发这件费事的事情就是他的了,她再也没有管过。 李清婉双腿曲起来,纤软的双臂抱着腿乖乖地坐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一直盘绕在心间的问题,“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耶律烈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李清婉可不相信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准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迷倒众生的本事,耶律烈这深情来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之前便见过。 耶律烈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闪烁,“没有见过。” 李清婉也觉得是没有见过,耶律烈这样高大威猛且长相出众的人,只见一面就能让人印象深刻,她若是见过,定然会有印象。 “我父皇和弟弟什么时候回汴梁?” “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你若是想,他们随时都可以起程。”李清婉的事情,耶律烈总是非常重视。 李清婉心中突突直跳,没想到可以这样快,“那后日吧,明日我想去见见他们。” “好,都听你的。” 李清婉抱紧了双腿,父皇和弟弟离开之后,她便可以实施计划了。 耶律烈给李清婉绞干头发,又拿过木梳给她梳头,待都收拾之后,才自后拥着她,在她脸上轻啄细吻,“今日累坏了,早些歇息吧。” 李清婉乖乖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耶律烈照旧趴在软枕上看她,伸出大手拉住李清婉的小手,与她食指交握,也闭上了眼睛。 听到身侧均匀的呼吸声,李清婉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耶律烈,然后躺平,凝视着帐顶,思绪飘移,一会儿想到了家人,一会儿想到不久之后的计划,又想若是逃跑计划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就这样好晚才睡着。 翌日清晨,李清婉心中有事,早早便醒过来,让人进来侍候洗漱梳妆。 玛雅边给李清婉梳理发丝边主动说道:“主子,可汗已经去上朝了。今日可汗起来得很早,还去练剑了呢。” 李清婉抿唇,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便去练剑了,这是嫌伤好得太快吗? “可汗上朝之前特意嘱咐不要打扰您睡觉,还让您一定要好好用饭,他回来的时候会问。” 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了吗?管得这样严。 李清婉用过饭之后,便离开了汗宫,先去给百姓们看诊,用掉了半日,午时的时候,他连饭都没有吃便去了俘虏营。 当李清婉走进关押李睿和李钰的营房的时候,李睿阴沉着脸厉声说道:“跪下。” 李清婉愣住,缓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睿最终还是得到了消息。 李钰见自己的阿姐跪了下来,心疼不已,“父 皇,阿姐是被逼无奈的。” “被逼无奈?我看她是贪恋荣华富贵,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代国的公主,怎么能嫁给代国的仇人?你如此这般只会让全天下人耻笑。” 李钰看到李清婉暗自落泪,急了,走过去说道:“阿姐,你快给父皇说,你是被逼的,是无奈之举。” 李清婉抬手拭泪,她不想辩解,她现在身陷耶律烈给她编织的温柔网里,难以挣脱,也确实需要有人把她骂醒。 她天天提心吊胆,害怕李睿知道了,她应该如何自处。现在好了,那层窗户纸还是被捅破了。她不必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遮掩了。 李睿凝视着李清婉,惩罚自己的女儿,他心里面怎么会好过。当听说李清婉嫁给了耶律烈,成为契丹的可敦,他气得头皮直发麻。 眼下看到李清婉可怜兮兮地跪着,李睿也终于心软了,等着她为自己辩白。 可是李清婉只是跪着,一句话也不替自己说。李睿火气愈发大起来,“不说是吗?那就好好跪着,一直跪到你说话为止。” 李清婉正默默垂泪,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要把她拉起来,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同时传来,“起来。” 李清婉仰头看去,是耶律烈,他面容阴寒,眼中盛满怒意,显然是被激怒了。 第124章 就当我求求你 李清婉脸上皆是泪水,惊讶地看着耶律烈,他不是在上朝吗?怎么会来俘虏营? 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耶律烈,“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耶律烈冷眼看着李睿,“是我强迫她跟我在一起,是我强行娶了她,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不要拿她撒气。” 下完朝之后,耶律烈便想来看看李清婉,昨夜她哭得那么伤心,到最后也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哭,他实在担心,以至于在朝堂上时有闪神的时候。 他知道李清婉来看李睿和李钰,便一路追赶了过来,远远看到李清婉进入关押二人的营房,于是便想在外面等待,刚靠近,便听到李睿对李清婉的呵斥,抬脚便走了进来。 李睿也没有想到耶律烈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怒道:“你率军几乎灭了代国,还霸占我的女儿,今日我就跟你拼了!” 他说着拿起一边的椅子向耶律烈砸过来。 李清婉拦在耶律烈前面,哭道:“不要。” 耶律烈抬手把她护在怀里,抬起了手臂,结实的椅子生生砸在耶律烈的身上,瞬间散架。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护卫们去拦的时候,椅子已经砸落了下来。 当时的情况大家看得分明,可汗明明已经出招应对,但是看到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敦,最终收了力道,任凭椅子砸落。若不是可汗护着,椅子砸到的必然是可敦。 李睿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要连自己的女儿一起打。 正所谓投鼠忌器,凭可汗的武功,十个李睿都不能近他的身,若不是可敦,又怎会容他放肆? 护卫们把李睿和李钰控制了起来,耶律烈低头查看李清婉的情况。 李清婉揪着耶律烈的衣领,含泪看着他,“求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耶律烈见李清婉没有事情,才抬头看着李睿,漆黑的眸子里是刺骨的冰寒,“若不是因为婉婉,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李睿猩红着眸子,“我不需要她护着我,我宁愿死,也不需要她以色侍人,委身于你。” 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世间没有比这更重的话了。 耶律烈冷笑一声,“他们不了解你,本汗可了解得很,李密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更何况你若是真想死,又何至于等到这一天?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李睿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钰在一边怒道:“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父皇!” 耶律烈还想说什么,却被怀里的女人伸手捂住了嘴巴,“求求你,不要说了,快走吧。” 他是那样高,李清婉只好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胳膊,捂住他的薄唇。 她虽然对耶律烈的话感觉到震惊,只是她没有时间体味其中的深意,一门心思地推着他,想让他走,“我求求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她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见耶律烈终于肯听她说话了,李清婉哭道:“就当我求求你,你快走吧。” 她声音微颤带着哭腔,整个人好似狂风中即将被撕裂的落叶,破碎脆弱。 耶律烈抬手给她擦眼泪,咬了咬牙关,最终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李清婉让护卫们放开李睿和李钰,对李钰说道:“照顾好父皇。”说完看了李睿一眼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李清婉擦了擦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迈步走出营房,一眼便看到耶律烈静静地伫立在台阶之下,仿佛与古老的石阶融为一体,透出一种说不尽的孤寂与坚韧。 他正凝视着不远处的地面,眉头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千斤重担 听到声响耶律烈转过头来,仰头看着李清婉,向她伸出手去,眉眼间的浓云稍稍有所消散。 李清婉轻提裙摆,走下台阶,可是还没有走两步,腿一软便要跪在地上。 耶律烈眼中一凛,自是眼疾手快,大步跨上台阶,把李清婉搂在怀里,待她站稳后,低头看着她,心疼不已,“还好吗?” 李清婉点了点头,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耶律烈打横抱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到了马车上,便闻到一股饭香味。 耶律烈让李清婉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她圈在怀里,抬眼看到李清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遂柔声说道:“先用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要不然饭菜要凉了。” 他得知李清婉忙得午膳都没有吃,特意带了饭食来。 耶律烈说着拿过擦手的软巾给李清婉擦手,后打开食盒拿出一个用黄油纸包的肉饼,打开上面的黄油纸,递给李清婉,又把小菜以及李清婉喜欢吃的点心也一一端了出来。 李清婉害怕耶律烈会对她的父皇和弟弟不利,很听话地接了过来。 “慢点吃。”耶律烈搂着她嘱咐道。 李清婉虽然不哭了,但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需得细嚼慢咽才 行。 李清婉“嗯”声,低头咬了一口,“你也吃。” “我用过饭了。”耶律烈凑近给她整理额前被泪水打湿的秀发。 马车缓缓而行,向着汗宫进发。 李清婉用过饭,耶律烈拿过软巾给她擦嘴。李清婉抬眼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判断他的情绪,直到耶律烈把软巾放下,才说道:“你胳膊疼吗?” “我没事。”耶律烈看了她一眼,把她搂在怀里,大手轻抚着李清婉的脑袋,让她把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放心吧,为了你,我不会把你的父皇怎么样。” 耶律烈顿了一下,说道:“婉婉,你父皇并不似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我知道你现在一时之间不会相信我说的,但是若是将来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要一味地付出,不要总是牺牲自己,有些人不值得你做到这一步,不要犯傻。” 李清婉窝在耶律烈的怀里轻“嗯”了一声,手抓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她浑身没了气力,心上也好似被人捅了个千疮百孔,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想要独自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耶律烈知道她难过,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半晌才说道:“你想回宫还是去哪里?” “我想去一趟元帅府拿一些东西,还想见一见魏如歌。” “好,我陪你一起去。” 第125章 奴婢是被找来勾引您的 马车停在听雨轩门口,耶律烈打横抱着李清婉下了马车,将她稳稳放在地上,“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去看看祖母吧。” 耶律烈登上汗位之后,塔娜不愿意进宫,坚持留在元帅府,汗宫是她的伤心地,她心爱的女儿在那里含恨而终。 耶律烈牵住李清婉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好,我在松鹤轩等你。” 李清婉点了点头。 耶律烈看着李清婉进入听雨轩才迈步向松鹤轩走去。 李清婉回到主楼,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拿的,她的衣物、首饰和日常喜欢用的东西,都被耶律烈派人给送进宫里了,她转了好大一圈,才只拿了几本医书。 魏如歌被带到李清婉面前,一见到李清婉便跪了下来,低眉顺目叩首,哭道:“求殿下救救奴婢,奴婢不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更不应该忤逆您,还妄图挑拨您和质古公主的关系,奴婢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当日眼看着耶律烈和李清婉要成婚,魏如歌见阻止无门,求见耶律烈,本以为耶律烈不会见她,没想到竟然让她进了书房。 魏如歌欣喜,她就知道世间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喜欢新鲜感的男人,家花再好也没有野花来得香甜,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太少太少了。 她被侍卫领了进去,看到耶律烈端坐在书桌跟前看书,他的面容如同雕刻般立体,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勃勃。 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英俊轮廓。 他手握生杀大权,即便是静静地坐着,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 魏如歌跪倒在地上行了一礼,“参见元帅。” 耶律烈视线仍旧落在书卷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好似她是很令人厌恶的人一样。 “元帅英明神武,身姿若皓皓明月让人仰望,气势如炎炎曜日令人……” “说重点。”耶律烈不耐烦地说道,同时把书摔在桌案上。 魏如歌吓了一跳,赶忙匍匐在地上说道:“正因为元帅英明睿智,我才不愿意欺骗元帅,有一件事情我思量了很久,令我寝食难安,今日才特意向元帅请罪。” 她说着抬起头来,看向耶律烈,“奴婢是公主殿下找来勾引您的。”魏如歌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烈,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震怒,可是结果却令她失望至极。 耶律烈的神色异常平静,好像在听一个悉数平常的事情,情绪上不见丝毫波澜。 “所以呢?”耶律烈淡声问道。 魏如歌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心内不住叫嚣。 所以呢?所以你心爱的女人不爱你,还要把你妄图推到别的女人的怀抱里,正常男人听到这些必然会怒不可遏,紧接着会兴师问罪,取消二人的婚事,将李清婉囚禁起来,对她冷言冷语,百般折磨。 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会做的事情。 而耶律烈注定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只听他说道:“婉婉把你从水深火热的境地解救出来,你就是这般背刺她的吗?” 魏如歌眼眸震动,耶律烈已经知道李清婉的不良用心,非但不生气,还在百般维护她。 耶律烈竟然喜欢到李清婉到如此地步。 魏如歌这才惊觉,耶律烈铁石心肠,也就只有在李清婉面前才有几丝铁血柔情,她魏如歌就算在耶律烈身边呆再久也是无济于事。 眼下她不仅没有扳倒李清婉,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果不其然,耶律烈命令道:“把她拖下去……” 魏如歌闻言以为他要杀自己,打断他的话语,哭天抢地求饶,“元帅,求您饶我一条性命……” “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日后等王妃发落。” 魏如歌跌坐在地上,最后她还是落在了李清婉的手上。 魏如歌当天就被关在元帅府黑暗的牢房里面,憋闷压抑,散发着恶臭,还要忍受四处乱窜的老鼠。 住在她旁边牢房里的是一个打断了腿骨的男人,他的腿已然失去了知觉,魏如歌亲眼看到有老鼠啃食那男人受伤腐烂的腿,而那个男人目光呆滞,眼瞅着老鼠吃着自己的血肉,好似老鼠啃食的不是他的腿骨。 此情此景,仿若人间炼狱。她才认清了现实,她哪里是什么天子娇女,而是命如草芥的俘虏,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能想到的便是活着,绝不再做鲁莽幼稚之事。 李清婉坐在圆椅上看着跪着的魏如歌,几日不见,她却消瘦得变了模样,眼中也没有之前的戾气高傲。 “明日魏丞相夫妇便会起程回汴梁。”耶律烈答应李清婉,除了会放走她的父皇和弟弟,还会把代国的俘虏都放回去,这当然也包括魏学渊夫妇。 魏如歌闻言,将头磕得咚咚响,“求殿下也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追随爹娘回到汴梁,今后我定然安分守己,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还会日日替您祈福,望您……” “祈福倒是不必,魏丞 相刚正不阿,为了代国沥尽心血,如此忠臣,我也不希望他在晚年的时候因为痛失爱女而伤心。” 魏学渊将精力都花在公务上,对魏如歌疏于管教,才让她染了不该有的恶习。 魏如歌眼中满含热泪,等李清婉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跟着你爹娘离开,但是日后不要再心生歹意,不能再坑害他人。” “是”,魏如歌喜极而泣,“奴婢日后定然低调平和做人,谨小慎微做事,断不敢再生出别的想法。” 李清婉看向巴特尔,“你去问问可汗,能不能把魏如歌放走。” 巴特尔曲臂行礼道:“启禀可敦,可汗说了,她的去留全凭您做主。” 可汗?可敦? 魏如歌眼眸微动,她被关押了几日,消息闭塞,却没想到外面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耶律烈已然登上了至高无上的汗位,而李清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为他的可敦,坐上女人中最尊贵的位置。 李清婉竟如此好运,轻而易举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轻而易举借着他的威势一步登天,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第126章 叫为夫情何以堪 李清婉对巴特尔说道:“让她收拾一下,再派人把她送到俘虏营她爹娘的身边。” “是。” 巴特尔让两个护卫把魏如歌带了下去,自己也跟了出去,在主楼门前把人叫住。 魏如歌以为情况有变,心里咯噔一声,李清婉好糊弄,但是耶律烈是心狠手辣、眼中不揉沙子的主,难道是要背着李清婉杀了她? 魏如歌忐忑不安地转过身,恐惧地看着巴特尔。 巴特尔走近,眼神锐利,冷声说道:“可汗命我告诉你,日后你若是做出对可敦不利的事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可汗也会派人抓住你,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婢明白,绝不敢做出伤害可敦的事情。”魏如歌赶忙说道。 她知道耶律烈的势力遍布天下,想要她的小命只需一句话的功夫,更何况牢狱之苦尤在眼前,她哪里敢再多嘴多舌? 松鹤轩内,耶律烈正在跟塔娜说话,外面的侍女通报说李清婉来了。 他停下话头向门口看去,神情专注,不多时便看到李清婉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李清婉向塔娜行了一礼,唤了一声,“祖母。” 塔娜应了一声。 李清婉站得离耶律烈有些远,不想在外面跟他表现得那么亲密,谁知耶律烈竟向她伸出手来。 李清婉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塔娜。 塔娜笑道:“祖母又不是老顽固,你们年轻人之间亲密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塔娜渐渐接纳了李清婉。虽然李清婉是汉人,是敌国公主,但是她白白净净若美玉无暇,娴静温婉,气质优雅,看着就让人喜欢,再加上李清婉自来到耶律烈身边不仅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反而对契丹多有益处。 更何况,自从李清婉来到耶律烈身边,没有耽误他处理公务不说,还让耶律烈整个人都明朗了很多。 塔娜与她相处的时候竟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再加上耶律烈十分宠爱李清婉,她爱屋及乌,对李清婉也另眼相看起来。 李清婉只好走到耶律烈身边,把小手落在他的掌心。 耶律烈把她拉坐在自己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腿上,柔声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乖乖坐在他的身边。 塔娜看着李清婉有些发红的眼圈,明显是哭过,“你俩吵架了?” 李清婉正想着该怎么给塔娜解释,耶律烈便张口说道:“今早我惹她生气,把她气哭了。” 这就对上了,难怪方才李清婉离耶律烈那样远。只是耶律烈这样宝贝李清婉,居然舍得惹她生气,也实在没想到。 不过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不便过问。 “你不要欺负婉婉,夫妻之间总要相互体谅,才能长长久久。”塔娜顿了一下,“婉婉,你还没有动静吗?”她说着把视线落在李清婉的肚子上。 李清婉有些局促不安,上回塔娜便问过一次,知道她还没有动静,当时便有些失落。 对于年轻男女来说,成了婚,下一步老人们关心的便是有关子嗣的事情了。 耶律烈捏了捏李清婉的小手,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塔娜说道:“我还没有过够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不想要孩子。” 塔娜面露不悦,“她岁数小,你都到而立之年了,该要孩子了,跟你相熟的那几个,除了霍顿还孤家寡人,其他哪个人不是妻……儿女环绕?” 塔娜差点说出“妻妾成群”来,但是又担心李清婉听了不高兴,耶律烈估计又要哄上半天,便把这几个字咽到肚子里。殊不知,李清婉此时倒巴不得耶律烈移情别恋。 “祖母是觉得孙儿年龄太大配不上婉婉吗?”耶律烈嘴角含笑。 塔娜见他不接话茬,便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益,她这个外孙主意正得很,若是拿定了主意便不是旁人能改变的。 看来只能从李清婉身上下手了,若是李清婉想要孩子,耶律烈也不好说什么。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耶律烈便要带着李清婉告辞离开。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唇瓣轻启,“我给祖母把完脉再走吧。” “好。” 李清婉给塔娜把了脉,开好了药方,这才离开。 二人刚从主楼里出来,便有侍卫向耶律烈曲臂行礼,“启禀可汗,有紧急公务。” 耶律烈转头看向李清婉,李清婉也正仰头看着他,“你去忙吧,我自己回汗宫。” 耶律烈将李清婉搂在怀里,紧紧地箍她的同时,把下巴重重地贴了贴她的小脑袋,轻抚她的后背,“回宫好好歇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李清婉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耶律烈吻了她的额头,抬脚离开。 李清婉见天色还早,便去了东市,给李睿李钰买了一些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然后让侍卫送到俘虏营,等明日启程的时候带上,特意嘱咐侍卫别说是她买的。 一行人回 到汗宫,已是日落柳梢、倦鸟归林之时,李清婉用了饭,便进了寝殿。 豪华的寝殿又空又旷,就如她的心也空落落的,每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通过看书打发时间。 李清婉沐浴过后便半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书,寝殿里面的地龙烧得特别暖和,李清婉穿着薄纱趴在绵软的被褥上也并不觉得冷。 耶律烈没有让人通报便进入了寝殿,恰好撞见床榻上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李清婉长发如瀑,乌黑发亮,未经雕饰自然披散在肩上。她以一种慵懒而优雅的姿态趴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籍,专注而沉醉地阅读着。 她身着一袭轻薄半透的纱衣,衣料轻柔地贴合着她那曼妙多姿的身躯,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既不失端庄,又透露出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一条小腿翘起,纱衣滑落,露出笔直凝白的小腿和软乎乎的小脚丫,小腿时不时轻轻地晃着,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俏皮与诱惑。 纱衣不经意间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了凝白、宛如羊脂玉雕成的天鹅颈和香肩,肌肤之下蕴含着淡淡的粉晕,散发着健康而诱人的光泽。 香软动人。 耶律烈方才关门的声音不小,但是李清婉显然是沉溺在书中没有察觉。直到耶律烈坐在她的身边,李清婉才发现有人进来,转头看去。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带着一丝迷茫,显然还沉浸在书中。 耶律烈抬手轻抚她的发丝,头发已经干了,又滑又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她不自觉地看向李清婉的领口,不禁喉结滚过,“婉婉,你这般姿态,叫为夫情何以堪?” 自成婚之后,耶律烈便逼着李清婉叫他夫君或者夫主,自己则自称“为夫”。 第127章 你不许说 李清婉顺着耶律烈的视线看过去,脸瞬间便烧了起来。 她本就生得丰盈,眼下纱衣滑落,露出肩头,更是喷之愈出,她一个女人见了都面红耳赤,更别说像耶律烈这样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男人。 李清婉惊呼了一声,捂着胸口趴在了床上,红着脸低声嘟囔,“登徒子。” 一句话说得耶律烈又好气又好笑,“我是你夫主,怎么就成了登徒子?更何况,我不仅看过还吃……” 李清婉没想到他越说越不像话,赶忙捂住了耳朵,“你不许说。” 耶律烈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抬手把她的小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耶律烈说罢,从软枕上拿起一本书,“在看什么?” 李清婉抬手拢着衣衫,低头含胸把胸口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这还是耶律烈给她买的,耶律烈知道她喜欢看医书,便挑着卖得好的医书买了很多,其中就有这一本。 耶律烈拿着翻了翻,“今日太晚了,明日再看吧,早些歇息。” “可是,我还想看。”她刚看到入迷处。 耶律烈拿她没有办法,将软枕放在床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把软被盖在她的身上,将书塞到她的手里,“那便坐着看,以免眼睛疼。” “嗯。” “等我沐浴回来,就不能看了,知道吗?”耶律烈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李清婉“嗯”声,将视线落在书卷上。 耶律烈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乖。” 李清婉抬眼看他,只是这一眼便让耶律烈足以动情,邪念丛生,他扣住李清婉的脑袋便重重地吻了上来。 李清婉被迫仰着头,露出长长的天鹅颈,随着他的深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耶律烈听到了她吞咽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整个人跟要炸开了似的。 深深的一吻过后,耶律烈终于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躬身半捧住李清婉的小脸儿,拇指轻轻擦拭着她唇边的水泽。 李清婉仰头看着他,太知道他的欲念了。 耶律烈喉结滚动,随之松开李清婉的小脸儿,“你看书吧,我去沐浴。” 他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向净房走去。 若不是知道李清婉受了委屈,心情不佳,在他看到李清婉方才趴在床上那艳香的画面时便不会放过她。 他会抱着李清婉,狠狠地吻她,吸走她所有的呼吸,扯掉那层轻薄的纱衣,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潮红着小脸儿,看着她娇怯地看他,看着她被他欺负时的难以自持。 耶律烈浑身疼痛欲裂,可是却不得不狠狠地压了下来。且等等吧,等她心情好些了再为所欲为。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的背影,面露疑惑,他每次想了总是不管不顾,最近却总是百般克制,不知道是为了哪般。 过了没一会儿,耶律烈便从净房里踱步而出,他身着一袭柔软的丝质睡衣,那睡衣因贴合身形而勾勒出他魁梧的体魄,衣襟微敞,不经意间露出大半个坚实如磐石的胸膛,肌肤上覆着淡淡的水汽,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脖颈粗壮修长,几道晶莹的水珠沿着喉结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未干的水渍,如同晨露点缀在虬髯覆盖的肌肤上,平添了几分野性与不羁。 耶律烈坐在床沿,脱鞋上床,与她一起靠坐在床头,将李清婉搂在怀里,看向她手中的书卷,“还没有看完?” “嗯。”李清婉抿了一下娇嫩红润的唇瓣,贝齿轻轻咬了下唇。 她靠在耶律烈坚实宽大的怀抱里,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与男子特有的气息,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那浑身散发的阳刚之气所吸引。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穿着这副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李清婉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不仅女人会勾引人,男人更会勾引人。这个男人坏得很。 他这个样子,让她如何看得下去书?李清婉将书放到耶律烈的手上。 耶律烈拿过书,躬身偏头看着她,“不看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向下坐了坐,躺倒在床上。耶律烈忍不住在她脸上吻了吻,把书放在桌案上,同时起身把寝殿里的好几个灯笼灭掉,只留远处一盏照明灯,同时将床帘放了下来。 一转身便看到李清婉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突然被抓了现形,李清婉眼眸微动,看向别处。 耶律烈躺在李清婉身侧,与她相对而卧,“看我做什么?” “我困了。”李清婉答非所问,同时闭上了眼睛。 耶律烈低笑一声,伸出长臂放在李清婉发顶。李清婉很自觉地抬起头来,颈窝枕在他的胳膊上。 耶律烈的另外一条长臂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她,“睡吧。”他说着吻了李清婉发顶,闭上了眼睛。 见他半晌都没有动静,李清 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硕大的喉结和喉结旁边的小痣。 他今日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跟耶律烈在一起的日子,她也就来月水的那几天能消停,其他时候都被他各种欺负磋磨,没有一天是不如他的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磋磨习惯了,他突然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更何况过不了两日,她便要离开了,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与他见面。 李清婉放在胸前的小手微微动了动,耶律烈低头看她,“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李清婉抬起头来,在柔和的灯光中,水眸明亮,好似揉进了月光。 “怎么了?”耶律烈笑道。 李清婉咬了一下唇瓣,抓住耶律烈敞开的半边衣襟,伸长脖子吻上他略带胡茬的下巴,寻上他的薄唇,轻轻地轻啄细吻。 耶律烈震惊的同时,只感觉口内生津,喉结滚过。他捏住李清婉的下巴,向后稍稍移动,低头审视着她,“婉婉,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二人相处时,除非他逼她,李清婉从来没有这般主动亲吻过他。 李清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这句话粉碎得七零八落,她像一只小龟缩回了脖颈,怯生生地瞅着他,“你……不想吗?” 第128章 终究是有缘无分 耶律烈闻言又惊又喜,跟个痴汉一样,“想。”他说着搂住李清婉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澄澈的水眸,像暗中窥伺猎物的猛兽寻到了时机似的,猛地吻住李清婉的唇瓣。 李清婉轻“唔”出声,闭上眼睑,长睫微颤,张开唇瓣任他游曳,抬起纤软的手臂搂住耶律烈的脖颈,手放在他的脖颈上,随着他吻得深入,李清婉凝软的小手滑进耶律烈的衣衫,脱着他的衣衫。 耶律烈不觉愉快地闷“哼”一声,她从没有这般主动过,也从来没有这般渴望过他,耶律烈感觉好似坠入云端,心满满当当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愉悦过。 动作上不再留情,大刀阔斧。 床上的帷幔飘摇,帐顶的流苏好似在狂风中摇摆,经久不绝。 耶律烈起身的时候,李清婉凝白的腿落在了床上,整个人好似被拆解的木头一样,浑身也都是汗涔涔的。 有点后悔,不应该招惹耶律烈的,他就像一头韬光养晦的猛兽,一旦招惹,释放的力量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方才的充盈殷实和眼下的空虚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清婉想要拽过衿被盖住自己,奈何浑身犯懒,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便那样平躺在床上,眼尾微红,水润着眼睛看着帐顶。 耶律烈掀开床帘进来的时候,李清婉还是方才的模样,四敞八开,春光旖旎。 他喉结滚动,方才的火气又噌得上了来。若不是知道李清婉的脾性,他定然认为李清婉是故意这样勾他的。 见耶律烈进来,李清婉有些难为情,躺得乖顺了很多。 耶律烈坐在床沿,由李清婉的身上看向她若水的秋眸,哑着声音问道:“冷吗?” 李清婉摇了摇头,她现在浑身热烘烘的,怎么会冷? 耶律烈抬手剥开她额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轻抚她的脸颊脖颈,大手向下移去,“为夫的表现,娘子可还满意?” 李清婉本就灼热的耳根变得愈发灼烧起来,方才她难耐又无助地低泣,耶律烈当时吓坏了,以为是自己把她弄伤了,就要起身,却被她搂住脖颈,带着哭腔说道:“不要走。” 那又怕又要的娇嫩模样,让人实在欲罢不能。 李清婉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 “婉婉,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主动、如此反常,他很喜欢也有一丝不安。 李清婉转过头来看他,认真又专注。 耶律烈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发毛,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起来,“婉婉,你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你人挺好的,对我也很不错。”只是世事弄人,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耶律烈方才的心不觉提了起来,听到这句话,稍稍心安了些,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笑道:“你才发现?” 李清婉嘴角也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耶律烈心内激动,以为李清婉想通了,“婉婉,你安心跟着我,我会一直对你这般好。” “嗯。” 耶律烈欣喜不已,俯身吻住李清婉娇嫩的唇瓣,先是浅啄再是深吻。大手也越发放肆起来,李清婉没有阻止,而是把小手放在他坚实的麦色肩膀上。 忽然,李清婉躲开耶律烈的亲吻,猛地搂住她的脖颈,将小脸儿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里。 耶律烈吻着她的后颈,用蛊惑人心的暗哑声音唤她,“婉婉。” 李清婉“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是耶律烈却听得清楚,欣喜若狂,拿出大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向净房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才从净房里出来。李清婉的小脸儿粉粉的,眼圈较方才更红了,整个人娇娇嫩嫩的,俨然细雨中经过雨水洗礼的嫩荷。 耶律烈把李清婉一放到上床,李清婉便翻身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两手交叠,下巴搁在滑嫩的手背上,好似午后晒着太阳的小猫,慵懒恣意。 “累了?”耶律烈含笑道。 李清婉点了点头。 “睡吧,我给你擦头发。” 李清婉乖顺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耶律烈照顾。 翌日清晨,李清婉早早便醒了过来,刚动换了一下,便撞到男人硬实的胸膛。 李清婉睁开眼睑,便看到耶律烈含笑的英俊脸颊,他不经常笑,但是只要笑起来总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醒了?” 李清婉抬手揉了揉眼睛,用略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今日我跟你一起去送行。”看着家人离开,李清婉必然伤心不已,耶律烈想陪在她身边。 李清婉面露为难,害怕自己的父皇见耶律烈会情绪激动,到时候两个人再针锋相对。 耶律烈将手放在李清婉的身上,轻轻拍了拍,“放心,我不露面,必不会让你为难。” 李清婉想劝说耶律烈不要去,但是他连早朝都推了,必然是打定主意的,只好默许了。 “起来吗 ?还是再躺一会儿?” “起来。” 耶律烈将大手放在李清婉的笔挺的后背上,把她扶了起来,又叫侍女进来侍候,自己则坐在偏殿里处理公务。 李清婉洗漱好,穿戴整齐,便来找耶律烈。两个人的饭食是在偏殿里用的。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二人便坐上了去俘虏营的马车,一行人向着俘虏营进发。 耶律烈搂着李清婉,见她心事重重,轻吻她的侧脸,“将来你若是想家,我寻个机会可以陪你去汴梁看看。” 李清婉仰头看着他,虽然这件事情颇有难度,但是耶律烈轻易不允诺,既然这样说了必然会做到。只是代国人恨耶律烈入骨,他身处代国无异于深入龙潭虎穴,他竟然愿意为了她涉险。 “不相信我?” 李清婉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贴着他的心口,“不是。”只是现在她才是不可信的那个人。她对他的好,不过是临别前最后的狂欢罢了。 一行人到俘虏营的时候,李睿和李钰已经上了马车,年轻健壮的代国俘虏步行,像魏学渊夫妇这样上了年岁体力不支的则坐轻便的马车。 在他们四周是便装打扮的将士,一行人以绸缎商的身份隐藏自己。 看到李清婉从马车上下来,有将领走了过来,向李清婉曲臂行礼,“参见可敦。” “我父皇和弟弟呢?” 那将领说道:“末将带您去,跟您见过面之后,我们就要起程了。” “好,这一路有劳将军了。” “可敦放心,卑职奉了可汗的命令,定然会将您的家人安全送到汴梁。” “多谢。” 第129章 你已经爱上耶律烈了是吗? 那将领将李清婉带到中间的一辆马车那里,“启禀可敦,您的家人就在这辆马车里。” 车夫赶忙将车凳放好。 “多谢将军,还请将军让人离得远一些,我想跟家里人说几句体己话。” “是。”可汗十分宠爱可敦,她的话怎敢不听?那将领让旁边守卫的士兵都离得远一些,给李清婉留足空间。 玛雅和巴特尔提前得到李清婉的嘱咐也都站得远远的。 李清婉提着裙子,踩着车凳走上马车,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李钰和李睿早已经听到马车外的动静,李钰眼圈红润,唤了一声“阿姐”。眼看着队伍就要开拔,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敬重的阿姐了。 李睿则目光冰冷地看着李清婉,一脸阴沉。 李清婉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李钰,“钰儿,这里面装的是路上可能会用到的药材和盘缠,路上艰难,你一定要照顾好父皇。” 李钰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他们因为阿姐的关系才得以离开契丹,阿姐为了他们委曲求全,不惜委身于耶律烈。眼下他们都走了,可是阿姐却要留在契丹,形单影只,可能永远也回不去汴梁,不能与他们团聚了。 从小到大,阿姐总是替人着想,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谋划过。而父皇昨日还用那样恶毒的话跟阿姐说话,把阿姐说得那样不堪。他应该站出来替阿姐出头的,但是当时却没有勇气站出来,这一晚上,他自责难过到彻夜难眠。 本以为阿姐被父皇那样呵斥,定然不会再来看他们了,没想到还是来了。 李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阿姐。”他将包袱放在座椅上,向李清婉伸出长臂,与李清婉抱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一样投入阿姐的怀抱。 只是他的个子已经比阿姐高出半头,以前自己倚靠的肩膀不知何时变得这样低矮。阿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 “阿姐,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李钰刚才还憋着,谁知一说话便泣不成声。 李清婉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出声安慰,“会的,我会设法逃走,咱们终究会见面的。” 李睿冷哼一声,利刃般的眼眸剜着李清婉,“你真的舍得回去吗?” 李清婉好像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又好似被人给了当头一棒,她脱离李钰的怀抱,看向一直在自己心目中刚正不阿、挺拔高大的父皇。 李睿冷眼看着她,冷声说道:“耶律烈给你至高无上的尊位,许你荣华富贵,你早就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了吧。” 李清婉说道:“父皇,我没有忘记自己是代国人,不会跟耶律烈在一起的。” “好,那你答应父皇,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耶律烈,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起誓,会离开耶律烈,若违此誓,父皇和你的母后还有你的弟弟妹妹都不得好死。” 李清婉心头好似被人剜了一刀,好痛,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睫上滚落,砸落在她紧抓着衣衫的小手上,迸散破碎成几滴更小的泪渍。 李钰实在看不下去,眼中含泪,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阿姐能够活着已是不易,您又何必逼她呢?更何况耶律烈武功高强,身边也是高手如云,势力更是遍布天下,阿姐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够从他掌心逃脱?” “闭嘴!”李睿冷声怒斥。 李钰再想说话已是不敢,他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和父亲、长辈的话不能忤逆。方才已经是自己做得最大的反抗。 “不敢起誓是吗?”李睿看着李清婉满脸的失望和愤怒,冷声说道,“你已经爱上耶律烈了是吗?爱上我们的仇人,爱上代国的仇人?” 李清婉不知道自己对耶律烈的情感是不是爱,不知何时她对他没有那么排斥,偶尔做事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想到他。 她不知道这是出于爱还是出于耶律烈对她百般维护的感激。但是不管怎样,她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本心,变得游移不定、心猿意马,这无疑也是一种背叛,对自己国家的背叛,对自己家人的背叛。 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 李睿冷笑,“很好,不愧是我李睿教出来的不知廉耻、没有礼教的好女儿。”他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短小锋利的割刀,用锋利的刀刃直抵自己的咽喉。 那割刀是女俘用来隔断布匹的。营房戒备森严,不知道李睿是从何得到的。 李清婉不敢相信地看着李睿,“父皇,不要……” 李睿猩红着眸子,死死盯着李清婉,好似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婉婉,父皇让你现在就起誓,若是不起誓,父皇就死在你面前。” 李清婉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自己的父皇,“父皇,等你们离开之后,我会用自己的方法离开耶律烈,永远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那你为何不敢起誓?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他?既然如此,父皇得女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李睿说着便加重了力道,锋利的刀刃已然划破表皮。 “父皇 ,不可!”李钰急忙去阻止,却被李睿一把推开。 “好,我发誓,”李清婉哽咽着说道,她缓缓举起小手,摆出发誓的手势,很艰难地说道:“我李清婉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与耶律烈在一起,若违此誓,我的家人……将不得好死。” 李睿这才将割刀放了下来,看着李清婉缓和了语气,说道:“这才是父皇的好女儿。婉婉,不是父皇逼你,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想让咱们一家人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清婉抬眼看着李睿,问出了一直盘绕在心头的问题,“父皇,皇叔的死真的跟你有关系吗?” 李睿闻言瞬间变了脸,怒不可遏,“所以你还是信了耶律烈的话,他满嘴谎话,惯会蛊惑人心,你不要被他骗了!父皇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不相信血肉至亲,却相信一个外人,婉婉,你何时变得如此愚蠢?!” 李清婉心中酸苦,父皇的欲盖弥彰正说明了他知道皇叔的死,而且他跟皇叔的死应该也有关系。 她爱重了十多年的父皇,本以为对他很是了解,可是到今时今日才发觉她从没有看清过他。 在权势的波涛里又有多少人不受侵染?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本心? 李清婉只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便下了马车,随着号角声,浩浩荡荡的队伍开拔。 她看着队伍在耀眼刺目的日光中渐行渐远,一只粗糙的大手滑进她的腰间,有力的臂膀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 第130章 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李清婉将头歪靠在耶律烈的胸膛上,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耶律烈低头给她轻轻擦拭未干的泪痕,陪着她。直到队伍消失在官道的尽头,被树林和屋舍阻挡,已然看不见踪影。 耶律烈偏头看着李清婉,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外面冷,回去吧。” 李清婉点了点头,想要转身向马车走去,可是还没有动换,便被耶律烈打横抱了起来,朝马车的方向大步走去。 李清婉乖乖地搂住耶律烈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现在好像被抽掉了气力,不想动,任他摆布。 进入车厢,耶律烈将李清婉搂在怀里,同时把包着精致锦布的暖手炉塞到她的手里,“暖暖。” 李清婉垂眸,两只小手握着暖手炉,暖暖热热的,可是这暖热的温度却暖不了她冰寒的心。 耶律烈搂着她的纤腰,仰头看着她,凑上去在她额头、脸颊、鼻尖和唇瓣各轻柔地落了一吻,凝视着她,满眼的宠溺和心疼。 “婉婉,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找机会我会带你回汴梁看你的家人。” 李清婉抬眼看他,不禁想到方才自己发的誓言,心真的好痛,她的眼眶涌上热意,但是又不想让耶律烈看到她的眼泪,伸开娇臂搂住耶律烈的脖颈,侧脸脸贴着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硬实的肩头,紧紧地抱着他。 耶律烈剑眉皱起,一边搂住她,一边用大手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轻哄,“婉婉,你若想哭便哭吧,哭出来心情会好一些。” 李清婉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搂着他,默默地流眼泪。 耶律烈听着她轻轻地吸溜鼻子,能够察觉到她抬手擦眼泪。耶律烈的一颗心被人揪得生疼,抬手拿过桌案上干净的软巾向后递去。 李清婉吸溜了一下鼻子,接了过去,用软巾擦着涕泪。 耶律烈那双有力的大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将她越箍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以此来驱散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无助感。 他的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挫败。之前的他,如同一头雄踞北方的苍狼,指点江山,所向披靡,无论是驰骋沙场的英勇,还是运筹帷幄的智谋,都让他坚信这世间没有他耶律烈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自从遇到李清婉之后,这份自信似乎被悄然瓦解。李清婉看似娇弱不堪、弱柳扶风,却如同一缕温柔却坚韧的风,悄无声息地吹进了他坚不可摧的心房。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瞬间融化他心中的寒冰;她的眼泪,又似秋日里最清冷的雨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在她面前,耶律烈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而是一个也会迷茫、也会脆弱的普通人。 他尝试着用往日的威严和力量去征服她,却发现这一切在她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地牵动他的心弦,让他无法自拔。 契丹威名赫赫的战神,此刻却像是一个被情爱牢牢束缚的囚徒,被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但即便如此,他却甘之如饴,因为在这份挫败中,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与温暖。 半晌之后,李清婉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坐直身子,倚靠在耶律烈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垂眸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手里的软巾,“我想去北大营给人看诊。” 耶律烈凝视着她,“今日你太累了,先回宫歇息,明日再给人看诊也不迟。” 李清婉抬眸看向耶律烈,“可是我想去。”刚哭过的腔调又娇又坚定。她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容她慢慢看诊?明日她便要设法离开了。 耶律烈看着李清婉哭红了的水眸,下意识便妥协了,“好,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听你的。”他这样说着,命车夫改道北大营。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 耶律烈见她终于肯说话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能,我去处理公务,绝不碍你的事。” 李清婉抿唇,凝视着耶律烈,这个男人总是能猜透她的心思,处处为她着想,只是,明日一别,他们今生再也见不到面了。 不知道他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跟她成婚生子,有这样一个贴心的男人宠着,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只是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耶律烈会亲吻另外一个女人,会跟那个女人做那种事情,他的温柔也会对那个女人时,她的心会这么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耶律烈这样宠爱她的男人在前,她今生不可能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了,就让她悄悄藏起来,悄悄地过完这一生。 李清婉又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耶律烈心中的不安愈发焦灼,这几日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觉得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尤其是昨日李清婉含情脉脉地对他说,发现他人挺好的,对她也很不错,当时他并没有多想, 但是等事后回想这句话的时候却处处透着古怪,不像是深陷在柔情蜜意中的女人会说的话,倒像是临别之人说的话。 耶律烈当晚便命李清婉周围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关注李清婉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增加了一倍的暗卫暗中保护她,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婉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李清婉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耶律烈竟这么快察觉出她的反常,如此一来,她离暴露也不远了。眼下唯一能够让耶律烈不心生怀疑的,便是让他停止思考。 她面露迟疑,说道:“你是厌弃我了吗?” 耶律烈眼中难掩惊讶,“婉婉,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厌弃你呢?”他稀罕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厌弃? 李清婉咬了一下唇瓣,“可是以前你见了我,总是吻我,总是想跟我……可是现在却鲜少主动。” 她说着小脸儿便红得不成样子。 耶律烈眼中的惊喜几乎要喷涌而出,“所以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在想这个?” 李清婉坐在他怀里转过头去,“我才没有。” 耶律烈的笑意在英俊的脸上泛滥开来,抬起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捏住李清婉的下巴,将她的头轻柔地转了过来,“这几日,我见你心情不佳,怕你觉得我不心疼你而只贪恋你的身子,所以才没有主动。婉婉,你知道吗?我每日都想你想得难受。” 第131章 要变成望妻石了 李清婉知道耶律烈说的这个“难受”指的是什么,不觉耳根发烫,视线躲闪,耶律烈总是把这些话说得堂而皇之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耶律烈就喜欢看她娇羞不能自持的娇俏模样,大手扣住她的后颈,靠近她,密不透风地吻上她的唇瓣,风卷残云般不给李清婉喘息的机会。 李清婉轻吟了一声,娇软的小手攀上耶律烈的双肩,张口试探地回应。 耶律烈感受到了她的回应,惊讶欣喜,睁开深眸,看着李清婉紧闭着眼睑,长而翘的睫毛轻轻抖动,明显是动了情。 他心中大喜,更猛烈地亲吻她。 李清婉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软了身子,攀着他由着他。 马车临近跟百姓们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减慢了速度。 看病的百姓们早已经排成了长龙,他们远远看到李清婉的马车,笼罩在他们的头顶的阴云瞬间散尽。 “我就说姑娘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不错,姑娘最是守信用的。” 不过,很快大家便发现了端倪,“马车怎么行得这样慢,是不是马车出现了问题?” “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还是不要去了,跟在姑娘身边的随从哪一个不是练家子,有他们在,也用不上咱们。” “说的是。”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盼望的姑娘此时却在车厢里面红着脸,着急忙慌地整理发髻,而耶律烈蹲身给她穿小衣,将她的裙裤提了起来,李清婉整理好发髻,将上身的小衣穿好,将衣襟合上。 待整理好之后,马车也终于挨到了与百姓约定的地方,李清婉准备下车,却被耶律烈一把箍进宽大的怀里。 耶律烈低头吻进李清婉娇软微肿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欲罢不能的模样。 李清婉被他粗壮的胳膊提了起来,身子后倾,只能踮着脚,攀着他的胳膊,以免自己倒下去。 见耶律烈亲起来没完没了,李清婉抬手拍了拍他健硕的胳膊。 耶律烈又深深吻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婉婉,我让他们转上一圈再回来好不好?” 至于转这一圈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李清婉看着他一副没有够的模样,粉热着小脸儿,轻启红唇,出声哄他,“我看诊完,晚上就回去了。” 耶律烈轻叹一声,“好,我在宫里等你,你早些回来。”素来都是妻子盼望着丈夫归家,而他这个丈夫却反了过来,马上都要变成望妻石了。 李清婉应了一声,推开车门,提裙下了马车。 耶律烈有些落寞地坐回座椅,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狭窄的缝隙,他的目光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锁定了李清婉的身影。 她正站在一群百姓之中,身着一袭淡雅素衣,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在这纷扰的尘世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辉,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李清婉的脸上绽放着自然惬意的笑容,那笑容纯净无瑕,温暖如初春的阳光,能够瞬间融化人心中的寒冰。 她的话语轻柔,百姓们或点头赞同,或露出笑意,脸上的表情无一不透露着对她的尊敬与爱戴。 耶律烈看了片刻,将车窗关上,对身边的随从说道:“找个隐秘的地方将本汗放下,你们再回来等可敦。” “是!”车夫领命拨转马头,向来时的路驶去,那些穿着便衣的近卫策马追随而去,大部分的随从则留下来保护李清婉。 李清婉给百姓们看诊,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玛雅上前提醒道:“主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明日再来给百姓看诊吧。” 实际上她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 李清婉向看诊的队伍看了看,“把这几个看完就走。” 这样又看了五六个病人,李清婉才收拾东西离开,彼时天已经黑透了,一行人向着汗宫进发。 行到半路,听到前方马蹄阵阵,人数众多,且行得十分着急,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巴特尔以为遇到了敌人,即刻命令道:“全体戒备,保护好主子!” “是!”随从们纷纷拔出兵器,冷寒的兵器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肃杀阴冷。 车厢内,李清婉的心提了起来,同时也很自责,她不应该为了多看几个病人,而让大家身陷险境。 马蹄声越来越近,巴特尔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眼看到为首之人。 那人健硕挺拔,宛如山岳,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感。他紧抽马背,双手紧握缰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稳健而有力,仿佛与身下的烈焰马融为一体。 他的身姿英武,是战场上的战神,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为他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更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 他的面容刚毅,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 坚定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掌控全局。 器宇不凡,从容不迫。 巴特尔内心欣喜,说道:“把武器都放下,是可汗来接主子来了。” 玛雅听到自家可汗来了,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李清婉,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又黑又亮,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娇羞之态。 “主子,可汗来了,奴婢下去了。” 李清婉红润着小脸儿,抓住她的衣袖,“你不要走。” 玛雅笑道:“主子,您心疼心疼奴婢,不要让奴婢为难。” 李清婉只好松了手。 玛雅含笑下了马车,留给主子和即将到来的可汗独处的机会。 玛雅下去没一会儿,耶律烈便火急火燎地跨上马车,看到李清婉完好无损、安然无恙地坐在马车里面,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耶律烈长臂一伸,把李清婉搂进怀里与她交颈而拥,“婉婉,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 他最近总是没来由地心绪不宁,总爱胡思乱想。他下朝之后,左等右等也不见李清婉回来,担心得不行,虽然暗卫几次送过来消息,说李清婉给人看病耽搁了,但是他还是担心,不惜披星戴月来接她。 第132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李清婉被耶律烈紧紧地箍在怀里,喘着粗气,明显是急匆匆赶来,他真的很紧张她。 她现在还没有离开,耶律烈便这样患得患失,若是她明日离开了,耶律烈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李清婉秀眉轻蹙,抬手回抱住他,小手轻轻地抓住他后背的衣衫,“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耶律烈仍旧紧紧地箍着她,箍得那样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李清婉只好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娇声与他商量,“能抱松一点吗?我喘不过气来了。” 耶律烈这才松开李清婉,低头痴痴地瞅着她,“是我太粗鲁了,把你抱疼了。”他说着将李清婉抱坐到怀里,“怎么回来得这样迟?来日方长,哪天看诊不一样?” 李清婉心头突突直跳,生怕耶律烈有所察觉,“好些百姓是大老远赶过来的,排了半天队,不好让他们空跑一趟。” “所以你就舍得让我独守空房?”耶律烈话说出口便愣住了,怎么感觉自己跟一个向妻子百般邀宠的怨夫。 若在之前,打死他也不会觉得自己能说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 不过他在李清婉面前逞口舌之快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面前什么羞人又下流的话都能说出来,跟个登徒子一样。 每到这个时候李清婉都会羞红了脸,不知道如何作答,此时也是如此,她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样的耶律烈与平时差别太大,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耶律烈也不期许着李清婉能接他的话茬,而是拿过她的小手,给她轻轻揉捏着小手和胳膊,抬眼看她,“是不是累坏了?” 李清婉摇了摇头,看着他粗糙的大手,那双握惯兵器的手,却在给她按摩着,极尽温柔。 两个人的视线不知怎么的便电光火石般地撞在了一起。 面对耶律烈痴迷狂热的目光,李清婉下意识地便要移开视线,却被耶律烈扣住后颈,男人灼热的气息随之靠近,下一刻便贴住她的娇唇,衔住她的唇瓣,碾压辗转。 缠绵勾绕的深吻过后,李清婉胸口起伏低喘,一张小脸儿跟被人放了火一样,火辣辣地烧着。 耶律烈着迷地看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吻,将她拥在怀里,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她的发顶。 “婉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他真的很喜欢李清婉,喜欢到对她上瘾,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她,想要跟她时时刻刻腻歪在一处,想要竭尽所能地对她好,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待她才好,总觉得再多的宠爱都不能够表达出自己的喜欢。 李清婉轻抿唇瓣,眼眸重重地震颤了一下,耶律烈声音低沉轻柔,好似生了钩子,勾人沉沦在他亲手编织的深情温柔的网里,直至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耶律烈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带着铺天盖地的欲念。 李清婉任由他扯开她的衣衫,吻上她的锁骨和肩头,直至更深地吻去。 很快李清婉身上便四处漏风,但是因为马车里有暖炉,再加上身上被他吻得热烘烘的,好似身处在炎炎烈日之下,并不觉得冰寒。 为了吻得更得劲一些,耶律烈直接让李清婉骑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的纤腰细细吻去。 直至最后,耶律烈用染火的眸子看着李清婉,“婉婉,我……” 李清婉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轻点头,搂住耶律烈的脖颈,与他交颈而拥,已经褪到胳膊上的衣衫再次滑落,露出一整个凝白如脂的后背。 耶律烈欣喜,掐起李清婉的纤腰……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汗宫,因为是可汗和可敦的车驾,有直接驶进后宫的特权。 马车缓缓停在寝宫门口,耶律烈用自己的大氅将李清婉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着径直进了寝殿。 玛雅等侍女想要进来侍候,却被耶律烈出声制止,“不用跟着,把殿门关上。” “是。”玛雅等侍女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赶忙依言照做。 李清婉搂着耶律烈的脖颈,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光线从大氅没有遮掩的缝隙里漏进来,可以看到耶律烈大大的喉结,她没有忍住,抬手用纤软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骨头硬硬的,上面薄薄的一层肌肤却软而温热,摸上去很好玩。 耶律烈喉结重重地滚过,不觉加快了脚步,到了圆床跟前,托住李清婉的脑袋将她平放在宽阔绵软的圆床上,跪在她身边,几下把她从大氅里剥离出来。 李清婉显然发现自己闯祸了,一双水眸无助又娇怯地瞅着他,却浑然不知她这副娇柔不堪的模样才是最让人抓心挠肝的。 耶律烈俯身将她裹在身下,含笑凝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妖精。” 李清婉赶忙求饶,“我错……唔……”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认错,便被耶律烈侵吻了进来。 方才马车进入宫门的时候,护卫们向耶律烈和李清婉行礼,李清婉是知道的,当时便直推耶律烈覆在她胸口的脑袋,只是耶律烈总不愿意停下。 直到要下马车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然大开得不成样子,凌乱成一片。耶律烈见穿着费劲,干脆用大氅将她裹了起来抱进寝宫。 此时倒是省了脱衣的麻烦。 耶律烈亲吻着李清婉的唇瓣脸颊,含混出声,“婉婉,这里宽敞,你不用再忍着了。” “……嗯。”李清婉搂住他半个后背的胳膊收紧了些,手指钳进他的肉里,圆润小巧又粉嫩的指甲盖红粉褪去,泛着白。 方才在马车里,她害怕外面的人听到,极尽忍耐,难耐时便咬住自己的唇瓣隐忍。耶律烈看到了,吻上她的唇瓣不让她咬自己,难耐的“唔”声便断断续续地透了出来。 两个人在偌大的圆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压抑和克制,好不荒唐,直到李清婉百般求饶,耶律烈才终于放过她。 耶律烈稍稍清理过后,坐在床沿,低头看到李清婉虚软地趴在软枕上,一条带着凝白汗渍的小臂随意地搁在枕上。 “婉婉,我抱你去沐浴,再让侍女把膳食端进来。” 李清婉嫩红着小脸儿,唇瓣轻张,娇滴滴地说道:“太累了,我想歇歇。” “好,我陪你。” 耶律烈说着不着衣物便大大咧咧地上来了,将李清婉搂进怀里,将她的小脸儿轻按在自己硬实的胸膛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发丝。 安静的寝殿里面能听到红烛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及男人和女人亲密的交谈声。 第133章 像寻常夫妻一样 耶律烈低头在李清婉的额头上印了一吻,“婉婉,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出去玩几天,好不好?” 他公务繁忙,比不得寻常男子能跟自己的女人时时处处花前月下、忘乎所以地卿卿我我,而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再加上耶律亮勾结月国害死他的生父,他势必要替父报仇,与月国一战。 眼下契丹国内群情激奋,与月国的战争一触即发,战事起,到时势必要让李清婉提心吊胆,每每想到这些,耶律烈总会觉得对她很是亏欠,总是想要更多地补偿她。 李清婉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见,说道:“好。” “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安排行程。” “嗯。”听着耶律烈温柔的话语,李清婉感觉自己心口被人狠狠地钝击了一下,又好像被谁掏空了心房,疼痛又空空落落。 她就要在耶律烈以为她已经爱上他的时候离开,在他想要想尽一切办法讨她欢心的时候离开。若耶律烈不是契丹的可汗,而她也不是代国的公主,该多好,只是他们中间终究是隔了许多许多阻碍。 不过,在这个世上又有谁离不开谁呢?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在岁月的长河中,一切都将退去颜色。 耶律烈作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在所难免,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想到她——一个背叛舍弃他的女人,然后嗤笑一声,又将她抛之脑后。 而她也会忘记这个男人,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只是在离开之前,有一件忧心的事情还需要解决。 李清婉将小手交叠放在耶律烈的胸膛上,将下巴搁在自己滑软的手背上,仰头看着耶律烈。 耶律烈看着她可爱娇软的模样,嘴角含笑,“怎么了,想了?” 一句话说得李清婉已经退温的小脸儿又热燥了起来,这个男人天天脑子里除了那事,就不能想点别的吗?而且说得好像她总缠着他做那事似的。 “才没有。”李清婉说着便要偏过头去,却被耶律烈捏住了下巴,不让她转过头去。 李清婉抬手就要拨开他的大手。 耶律烈笑出声来,“好好好,不逗你了,现在我都怕你了,一不对你的劲就跟小猫似的炸起毛来。” 李清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方才他推着他求饶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他身下留情。 耶律烈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软乎乎的脸颊,“说吧,要同我说什么?” 李清婉偏过头枕在小手上,“你有没有觉得霍顿喜欢质古?” “霍顿?”耶律烈倒没怎么留意过。 “霍顿这么多年没有成婚,会不会在等质古?那天我看到霍顿见到质古眼睛都亮了,从没有见过他那么开心。其实若是耶律质古嫁给霍顿也挺好的,霍顿为人耿直且处事公允,也不像是会拈花惹草、有花花肠子的男人。你可以留意一下,若是质古也有这个意思不妨撮合一下。” 见耶律烈半天没有反应,李清婉正过头来看他。 “婉婉,你为什么能发现别的男人身上的优点,却总是发现不了我的?” 李清婉想否认的,她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好呢? 只是如果她说发现了,耶律烈定然逼问她发现他哪里好,到时势必要纠缠不休。 李清婉没有接他的话茬,“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们两个的事情?” 耶律烈见她不接话茬,有点失望,但是来日方长,总能让她发现他的好。 他抬手轻捏李清婉的脸颊,“这不是你这个阿嫂该关心的事情吗?我才不会越俎代庖。” 李清婉拨开他的大手,他最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总是喜欢揉捏她的脸。李清婉揉着被他捏过的地方,趴在他的胸膛上。 耶律烈笑着看她,“不喜欢被捏?” 李清婉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耶律烈轻抚她的发丝,“好,下次不捏了。” 李清婉轻揉着脸颊,没有下次了。 二人又躺了一会儿,耶律烈起来给李清婉穿衣衫。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娴熟的模样,想起他最开始给她穿衣的笨拙和自己那时对他的害怕排斥,只不过几月而已,她的心境却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二人都穿戴齐整之后,耶律烈让侍女把膳食端了进来,与李清婉坐在暖阁里一起用饭。 耶律烈给李清婉夹了菜,“你若是喜欢吃这道菜,我让他们多做一些。”他发现有道菜,李清婉好似很喜欢。 “嗯。”李清婉心内虚虚。 耶律烈看着李清婉乖顺恬静地低头吃饭,他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过着三餐四季的平凡日子,这样的日子真好。他有种想要时间停留在当下的感觉。 用过饭,两个人便去净房沐浴,寝殿里的净房比在元帅府大多了,还有一个偌大的温泉池。 李清婉被耶律烈抱着来到净房,走到温泉池边。李清婉挣扎着下来,耶律烈却没有放人,而是将她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把她的足衣和鞋子都脱了。 耶律烈仰头看她,嘴角挂着坏笑。 李清婉从任由耶律烈把她抱进净房开始,便有了心理准备。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脱了外衫,要脱里面衣衫的时候,李清婉终究是面皮薄的,被这样一双灼烧的眼睛看着,终究有些无所适从,“你……能不能别看了?” “好。”耶律烈很痛快地答应了,起身将李清婉打横抱起来,将脚上的鞋子踢掉,抱着李清婉下了温泉池。 李清婉惊呼出声,抬手抓住耶律烈的衣襟,“我,我还没有脱衣服。” “我给你脱。”耶律烈说着便抱着李清婉没入水中。 温热的清水将两个人环绕,浸湿了他们的衣衫。李清婉本就穿着纱衣,里面的小衣也是轻薄凝滑的软丝,根本经不得水泡,一泡,纱衣软丝全都贴在了身上,连她的肤色和身形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清婉还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便看到耶律烈的视线下移,她跟着看过去,热血直往头上涌,不禁惊呼一声,双臂环抱胸口,猛地转过身去,惹得水波哗啦轻响。 耶律烈低笑出声,自后拥住她,隔着被水染透了的纱衣吻上她的肩头和香臂,然后吻上她的脖颈,拨过她的小脸儿,吻上她的唇瓣,同时两只大手将李清婉的小手拿开,大手扣了上去。 李清婉被迫躺倒在耶律烈的怀里,任由他忘乎一切地轻啄深吻。 第134章 婉婉,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李清婉被耶律烈自后拥着吻着,领口歪斜得不成样子。 热气袅袅将二人萦绕,如烟似雾,混混沌沌。温水潺潺,伴着细微的亲吻声泛起圈圈涟漪。 耶律烈边密不透风地深吻边扳过李清婉的双肩,将她紧紧地箍起来,与她紧贴在一起。 李清婉玉质的肌肤泛着红粉,秀眉难耐地轻拧,闭着眼睑,睫毛微颤。她的后颈被耶律烈的大手扣住,转动不了,只能任由耶律烈深吻痴缠。 半晌,耶律烈稍稍放开她,低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黑眸里的神情浓稠焦灼。 李清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毫无遮挡。长发披肩,如漆的黑发被温水打湿,几缕发丝落在衣衫斜挂的肩头,粘在脂白的肌肤上,一黑一白对比强烈,显得她的肌肤愈发凝白胜雪。 翦水秋眸,灵动温婉,顾盼有情。天生尤物,让人欲罢不能。 耶律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李清婉,满怀期待和渴望,“婉婉,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李清婉眸中情绪流转,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不敢去想,更没有办法回答他,不想刚给他希望,又让他跌落云端。 李清婉轻咬软嘟的娇唇,搂紧耶律烈的脖颈,将他拉低一些,张口含住他的唇瓣,学着他的样子,闭眼轻吻深碾。 对于这样的结果,耶律烈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直面的时候,心还是好似坠入深渊。 但是来日方长,他还有让李清婉爱上他的机会,就算到头来他也没有得到她的心也无所谓,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他只知道自己心悦她、非她不可就足够了。 耶律烈回应着李清婉的亲吻,霸道地反客为主。 李清婉瞬间失去了招架之力。随着耶律烈吻得缠绵投入,她半个身子被耶律烈竖抱出了水面,李清婉还没有来得及遮掩胸襟,就被耶律烈吻了上来。 李清婉难耐地低吟,抓住耶律烈肩头衣衫的小手越发用力起来。 个把时辰之后,耶律烈才抱着李清婉出了净房。因为净房里面有温泉池,寝殿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所以两个人呆的时间长了些。 若是以往,李清婉被磋磨得厉害了,总是娇滴滴地含泪求饶。这次不知怎么了?李清婉任他折腾,没有求饶也没有拒绝,百般配合。 耶律烈自然高兴万分,最后还是他察觉李清婉体力不支了才停了下来,把她从净房里抱了出来。 李清婉的发丝被耶律烈擦得半干,轻轻垂落在纤细的腰际,宛如夜色中最柔顺的黑绸,随着耶律烈稳健的脚步微微摇曳,带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她舒适地窝在耶律烈宽广而坚实的怀抱中,小脑袋自然地枕在他的颈窝处。小脸儿不知是因热气蒸腾还是某人的胡作非为,泛起一抹诱人的粉霞,如同初绽的桃花,娇嫩欲滴。 那双水眸,大而明亮,宛如清晨林间最清澈的泉水,闪烁着纯真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增添了几分灵动与娇媚。 李清婉乖乖地搂着他的脖颈,惹人怜爱,让人不禁想要倾尽所有去守护这份美好。 见耶律烈低头看她,李清婉若林间受惊的小鹿,水眸微颤,想到方才种种,手抓住他大开的衣襟,将小脸儿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肌肤上,好似在亲他。 耶律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眼睛笑得都要眯起来了。 李清婉趴在他的肩上,感受到耶律烈的大手环抱着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肌肤,她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圆床上,让她趴在床上,将衿被拉过来给她盖住,尤其是在脚的位置仔细地掖了掖,李清婉畏寒,脚总是很难捂热。 把李清婉安置在被窝之后,耶律烈坐在床沿给她擦头发,“睡吧。”他今日有些放纵,把她折腾得不轻。 李清婉“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毫无睡意,感受着耶律烈的温柔呵护和小心翼翼,心口好像缺了一大块儿。 耶律烈看到李清婉偏头大睁着眼睛看他,笑道:“还没够?” 李清婉闻言赶忙闭上了眼睛,又听到他低沉的笑声,忙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 耶律烈笑得愈发开怀,俯身在她侧脸上落了一吻,“早点睡,嗯?” “嗯。” 许是太累了,李清婉趴在枕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早已经没有耶律烈的身影。 李清婉没有让人进来侍候,而是把一套普通男人的衣服穿在里面,她给李睿和李钰做衣服的时候多做了一身,刚好可以用来乔装打扮。 等玛雅和其他几个侍女被叫进来的时候,李清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铜镜跟前梳妆。 玛雅以为自家主子被可汗折腾得太狠,身上留了印迹,才不让人侍候穿衣,所以并没有起疑心。 李清婉用过饭之后便坐上了马车离开了汗宫,一行人先去了北大营。 李清婉给百姓看诊,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午,本来想简单用些点心,耶律烈派来的人便来了。 来的是耶律烈身边两个最得力的的贴身侍卫,他们穿着常服,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食盒,另一人走到李清婉身边,颇为恭敬地说道:“主子,爷特意让人给您准备了吃食,让您趁热吃。” 可汗本来已经换上常服亲自来送饭,都已经跨上马背了,阮大人匆匆赶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可汗犹豫了一下,最终把食盒递给他,让他和另一个贴身侍卫亲自来送,并特意嘱咐让可敦趁热吃。 正在排队看病的百姓闻言,非常有眼力地说道:“姑娘,您先用饭,看诊了一上午,您也累了,刚好歇歇。” 李清婉只好坐上马车用了饭,午后又继续看诊,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便带着人来到元帅府。 玛雅疑惑不已,主子昨日不是刚看过老祖宗,怎么今日又去看?不过主子做事自有道理,她只需要听从,把主子照顾好就可以了。 塔娜看到李清婉来,有些许惊讶,“婉婉,你怎么来了?” “祖母昨日说胸口闷,我想给您施一下针,昨日元帅在这里,多有不便。”施针需要宽衣,确实不方便。 塔娜闻言很是感动,笑道:“难为你还惦记着祖母的身体。” 李清婉看着面前慈祥又不失威严的老人,心中为利用她而感到愧疚。 第135章 被他养得愈发衿贵娇气了 李清婉佯装环视一周,指着不远处的软塌,说道:“祖母,去软榻躺着吧,那里方便施针。”塔娜无疑有他,走到软榻跟前,由贴身侍女侍候着宽衣躺在上面。她每次施针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她跟李清婉之外,再就是玛雅和她自己的贴身侍女,其他人都需要回避。那些侍女临走时,李清婉说道:“今日施针要费一些事情,不叫你们不要进来。”“是。”可敦有多受可汗的宠爱,大家都有目共睹,她们哪里敢违背?塔娜躺在软榻上看着李清婉,“今日施针很费事吗?”李清婉打开药箱,将一个药瓶看似无意地打开,“也不是很费事,只是现在天色渐晚,需要仔细辨认穴道。”塔娜点了点头,任由李清婉给她施针,“婉婉,你年岁小,但是阿烈已到了而立之年,眼下又登上了可汗之位,身边连个子嗣都没有,这怎么行?”“我……会考虑。”塔娜仰头看她,“看得出阿烈很是稀罕你,你说一句话顶祖母说十句。”李清婉没有接话,而是全神贯注地给她施针。不一会儿塔娜便觉得自己眼睛涩涩的,眼皮仿若有千斤重,很快便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便昏死了过去。李清婉给她施好针,将银针拔了下来,转头看去,玛雅和塔娜的贴身侍女也已经昏了过去。方才打开药瓶,是她自己配置的蒙汗药,药力极大,只要稍稍闻上一闻,便会昏死个把时辰,她只需要半个时辰逃出密道即刻,时间来得及。方才李清婉在马车里用饭的时候提前服了解药,是以能够安然无恙。李清婉将药箱的暗格打开,取出里面藏匿着的包袱,然后回身脱下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穿的男人的衣衫,将换下来的衣衫团了起来放在包袱里,打算找个机会扔掉。衣衫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李清婉坐在铜镜跟前为自己上妆,只片刻的功夫一个长着麻子和暗疮的矮小男人便出现在铜镜里面。她小时候跟着外祖父学医的时候听说过易容术,对此很是向往,拽着外祖父的衣袖向他求教,外祖父却告诉她易容术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是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几人,兴许世上根本没有易容术,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李清婉当时便觉得很失望,后来长大后,她发现不用易容术也能够很好地改变一个人的容貌,那便是梳妆。她还因此试验过,上完妆之后,连外祖父都认不出她来。上完妆之后,李清婉将房子弄得乱一些,还把自己珍爱的药箱放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将周围布置成她被人劫持的样子。其实李清婉知道自己逃跑根本瞒不了耶律烈多久,如此不过是迷惑他,拖住他,给自己多留一些周转的时间。见没有遗漏之后,李清婉走到床边,将床褥掀开,打开一块床板,转动玄关。只听轰的一声,床榻挨着的木墙骤然打开,密道骤然出现在眼前,李清婉看到自由之门就在眼前,可是心内却没有那么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她将木板放下,把被褥铺好,从包袱里面拿出火折子,背上包袱,看了一眼塔娜和玛雅,走进密道,密道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李清婉知道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大户人家为了避免灾祸,密道通常会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这一路走来定然非常辛苦。李清婉不知怎么的便想到耶律烈,只要有他在,她从来都是被他抱着走来走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把她娇养着。那样的日子可真好。李清婉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摇了摇头,打消这些念头。历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果真如此。李清婉拔掉火折子的盖子,放在嘴边将火折子吹着,橘红色的光线落在密道冰冷的墙壁上。李清婉在密道里找到玄关,抬手转动了一下,密道随之关上。她沿着火折子照出来有限的光亮处前行。这密道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灰尘,到处都是蛛网,空气中弥漫着发霉和尘土的味道。突然脚下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李清婉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是一只乱窜的黑鼠。她稳了稳心神,继续前行。李清婉从小便跟着外祖父四处云游,也是吃过不少苦的,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娇弱,尤其是跟耶律烈在一起之后,被他养得愈发衿贵娇气了。眼下又回到了以前,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火折子照亮的范围外都是黑乎乎的,说不害怕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李清婉背着轻便的包袱,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从包袱里面摸出来的毒药粉,等遇到危险的时候打算抛向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传闻中的那些鬼怪反而让人无所畏惧,因为它只会吓你,而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坏人就不一样了,他会做出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就这样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堵在前面的是一座窄小的石门,石门旁边依旧有玄关。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李清婉靠在石门边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安静无比,竟一点动静都没有。片刻之后,仍旧没有任何声响,李清婉从包袱里面将白日穿的衣服取了出来,丢在地上,把火折子吹灭,盖好,然后摸到玄关转动,石门忽然打开。外面蓝蒙蒙一片,天还没有黑透。李清婉走了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再是无尽的黑暗和压抑的憋闷。她环顾四周,发现身处在一座普通的屋子里,透过窗棂向外看去,是一座不大的院子,屋子和院子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并不破败荒凉,显然有人打扫。估计看守这个院子的人只以为是替人看家护院,却不知道看的实际上是元帅府的密道。李清婉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屋内找石门的玄关,回身进入密道拧了一下玄关,然后快速地跑了出来,待石门关上,李清婉才发现是严丝合缝一堵墙,从外面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正想迈出屋子,迎面却走来一个身强体壮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家伙,应该是听到声响,匆匆赶来的,他直指李清婉说道:“好啊,你这个小偷竟然敢偷到老子的地盘,看老子不送你去见官?”李清婉赶忙粗着声音说道:“大哥饶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倒是想得美。”那男人见自己面前的男人身材矮小,长相猥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上手便要抓住李清婉。《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婉婉,你不要让我失望 眼看着男人离得足够近,李清婉抬手向他挥舞了一下。 男人只感觉有粉尘铺洒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眼前骤然一黑,便昏死过去。 李清婉将捂着自己口鼻的小手放了下来,跨过男人的身躯走入院内,打开院门,向两边的小巷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背着包袱走了出去。 元帅府,松鹤轩门前,有两个侍卫在门口把守。 他们远远看到一行人向这边急匆匆赶来,为首之人魁梧高大,挺拔俊朗,在他的身后是十余个贴身侍卫。 可敦前脚刚到,可汗后脚便跟了来,与可敦真是难舍难分。 谁能想到素来不近女色的可汗,率军与代国一战之后,不仅带了个女人回来,而且宠她入骨,给她所有女人都艳羡的尊位。 见一行人到了跟前,两个侍卫正要曲臂行礼,耶律烈已经迈步走了进去,仿若一阵风从眼前刮过,风过不留痕。 二人错愕的同时,面面相觑,他们在元帅府当值多年,从没有见可汗这样慌张失态过,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到了内室门口,见耶律烈推门便要进去,一边的侍女赶忙阻拦,“可汗,可敦正在给老祖宗施针,特意吩咐说不经传唤,不让进去。” 耶律烈门都推了一半,手猛然停了下来,立住硕大厚实的身躯,“你进去通报,就说本汗来了。” 侍女领命赶忙走了进去。 耶律烈剑眉皱起,他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心中还总是没来由地难过,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起李清婉的行踪也就频繁了些。 侍卫说李清婉去了元帅府给老祖宗看诊,他起初没有当回事。 正与臣子商议事情呢,猛然想到塔娜的内室里有密道,虽然不确定李清婉知不知道,但是万一她知道呢?会不会顺着密道逃离? 而且相处得时间越久,李清婉对他越了解,必然已经料想到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家人怎么样,所以她逃跑也就没了顾忌。 想到这里,耶律烈感觉心口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后颈发麻,猛地站了起来,碰洒了桌案上的茶杯,水淌散得到处都是 桌案上摆着的都是重要的文书,内侍赶忙上前收拾,有臣子关切询问,“可汗,您怎么了?” 勤政殿偌大的书房纷乱起来,可是耶律烈对他们的关切询问充耳不闻,也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安抚他们的情绪,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备马!” 贴身侍卫看着自家可汗严肃略带慌乱的神色,惊住了,可汗素来运筹帷幄,沉稳内敛,哪里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过? 定然是有顶重要的大事发生。 他们个个打起精神,两个人继续伴在耶律烈左右,其他人赶忙出去备马。 耶律烈走出勤政殿的时候,勤政殿高大的台阶下,侍卫和内侍已然牵了许多马来。 耶律烈快步走下台阶,接过内侍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紧抽马背。 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鞭声,骏马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前蹄猛地离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沿着青石铺就的宫道疾驰而去。 侍卫们还未翻身上马,自家可汗已经行出了几丈以外,他们哪里敢耽搁,上马紧追而去。 宽阔笔直的宫道上,耶律烈策马疾驰,衣衫随着刺骨的寒风猎猎作响,衣袂翻飞。 俊朗的面容因焦急而紧绷,眉头紧锁成峰,虎眸深邃凌厉,嘴角紧抿。 心道,“婉婉,你不要让我失望。” 侍女的惊呼乍然传来,耶律烈心头猛地一紧,脸阴沉得能落下雨来,抬脚快步走了进去,室内狼藉,哪里还有李清婉的半点身影? 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李清婉是逃跑了,而不是被人掳走。 他身经百战,最擅长攻谋人心,李清婉这些小伎俩根本就躲不开他的眼睛。 耶律烈咬了咬牙关,她逃了,果真还是逃了,即使他掏心掏肺待她,她还是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耶律烈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眸猩红,睚眦愈裂,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来人!” 他暴怒到声音发抖,侍卫们皆训练有素,得到命令赶忙冲了进来。 耶律烈眼神冷厉,厉声命令。 “命人即刻封锁各个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封锁上京周边的几个州郡!严格盘查上京及周边所有人员,尤其是那些没有在籍在册的人员要严格盘查,务必做到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乞丐白丁,不遗漏一人,如有玩忽职守、弄虚作假的官员格杀勿论。掘地三尺也要把可敦找到!” “是!”几个侍卫领命,急忙退了下去。 “巴特尔,你带人去城东别院,严查附近所有住户。抓住可疑之人即刻抓起来盘问。” 那城东别院,正是密道的出口之所在。 耶律烈走到不远处的床榻跟前,将床褥和木板掀开,转动玄关,迈步走进密道。 有侍卫将密道里囤积的火把点燃,递给耶律烈。 李清婉走得匆忙,并没有发现密道入口的角落里堆积着火把。 塔娜已经被侍女推醒,醒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耶律烈带人进入密道,屋子里乱纷纷,已然不见李清婉的身影,忍不住悲叹一声,“作孽啊。” 李清婉真的离开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耶律烈阴沉着脸快步走在狭窄的密道里,铺满灰尘的密道里可见一串女人小巧的脚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越往里走,耶律烈的脸色越可怕。李清婉那么胆小、娇弱可欺的一个小人儿却敢独自走在这黢黑逼仄的密道里,就这么不想跟他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心里除了对她的恼,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担心。 担心她在密道里磕伤了自己,担心她遇到危险,担心她被人欺负…… 耶律烈不觉苦笑一声,他还真是无药可救,都被辜负成这样了,还一心在为她着想。 若是找到她,他定然要狠狠收拾她,让她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耶律烈眼眸中映着火光,握着火把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第137章 只要她安然无恙地活着 李清婉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出的密道,耶律烈仅用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完了。 在出口处,耶律烈捡到了李清婉丢弃的衣物,就如同被轻易丢弃的他一样。 明明昨夜李清婉还跟他百般缠绵缱绻,在他身下,水润着一双眸子,攀着他,求着他,顺着他,与他做尽天下间的亲密事,没想到穿上衣服便不认人了,舍他而去,如弃敝履。 狠心的小东西。 耶律烈紧抓着李清婉的衣物走出密道。 巴特尔带着人在出口处等待,看守庭院的男人已然被叫醒,胆怯地坐在一边。 他像做梦一样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只是个守庭院的家丁而已,没想到却招来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官差,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着出去。 见耶律烈出来,巴特尔赶忙曲臂行礼,“启禀可汗,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家丁昏死在屋子里,据他交代,他在这个屋子见到一个偷东西的小贼,还用药粉将他迷晕,应该就是……” 可敦不见了的事情是顶机密的大事,绝对不能外露,是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找画师来,根据他的叙述,画出那人的容貌。凡是可疑之人,都让他一一辨认。” 耶律烈下完命令便走出了小院。 巴特尔看着还处在惊愕中的男人,“仔细回忆那小贼的容貌,若是能够找到人,少不得你的好处。” 其实就算巴特尔不说,男人也会竭尽所能,能够为可汗办事,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耶律烈把南大营的将士也调了来,兵分多路,挨家挨户搜索。 夜已深,断断续续的犬吠从幽深的巷子里传来,很快消失在这无边的暗夜中。耶律烈骑在高头大马上,立在一片火光中,看着远处无边的黑夜,心好似破了个窟窿,被一圈圈的丝线紧紧地缠绕住,疼痛到麻木。 他要把他的婉婉弄丢了吗? 耶律烈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从来没觉得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这样难。 消息从各处传来,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没有找到人。 随着一次次希望散尽,随着一次次失望交叠,耶律烈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直到破晓时分,耶律烈还是没有得到李清婉的消息,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人无处寻觅。 耶律烈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他的仇人很多,他害怕那些人会比他先找到李清婉,到时李清婉的处境会更危险。 耶律烈就这样没日没夜地找了三日,抓了不知道多少可疑的人,一边命人不分昼夜地审讯,一边四处寻找李清婉的下落。 上京和周边州郡的百姓面对一队又一队搜寻的将士,皆人心惶惶,城门封闭让不少百姓产生非议,还出现了好几起士兵抓人跟百姓产生冲突、发生流血事件。 到了第四日,塔娜终究是坐不住了,让人去把耶律烈叫回去,可是耶律烈着急找人,哪里肯回去。 塔娜只好坐着马车来找耶律烈,当时耶律烈正在北枢密院盯着将士审讯可疑之人。 李清婉能够通过妆容伪装成面相丑陋的男人,也能伪装成旁的人,所以耶律烈下令在审讯那些可疑之人时,总是先让他们净面,然后再审讯。 可是几日过去,却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塔娜被引到耶律烈身边的时候,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情绪,眼前这个粗糙颓唐的男人,竟是她那个英姿勃发的外孙。 耶律烈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双眼深陷在眼窝里,布满了交织如网的血丝。下巴上未经打理的胡子,胡乱地生长着,胡子拉碴,失去了往日的整洁与威严,透着落魄与不修边幅的气息。 疲惫,像是无形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也刻在了他的脸上,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连日来身心俱疲的挣扎。 耶律烈的身形似乎也比往日消瘦了许多,他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光润,颧骨凸显,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让人心疼不已。 这消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掉了魂魄,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空洞而茫然,一点往日的精气神儿都找寻不到。 即便是在他带领士兵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日子里,耶律烈也未曾如此憔悴过。 那时的他,尽管满身尘土和血渍,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自信的光芒,每一步都坚定有力,是永不言败的战神。而今,这份光芒似乎被厚重的阴霾所遮蔽,只留下无尽的黯淡与沉寂。 塔娜望着这样的耶律烈,心中五味杂陈,疼惜、忧虑与不解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知道李清婉在耶律烈心中很重要,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了李清婉颓废到这种地步。 未等塔娜说话,耶律烈便看着塔娜,“祖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找到婉婉之前我不会停下来。” 起初他对李清婉还有恼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恼意变得荡然无存,只有无限的担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想法一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住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清婉那娇弱的身影。她娇弱得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轻轻一碰似乎都会让她颤抖。 每当她害怕或是哭泣时,那双眸子里便会泛起层层涟漪,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声地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像是清晨叶尖上的露珠,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她的声音在哭泣时会变得格外柔弱,带着无助与委屈,仿佛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虽微弱却直击人心,只是想一想就让他心碎心痛不已,仿佛有无数的针扎着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苦楚。 这样想着,他仿若真的看到李清婉躲在某个角落里痛哭流涕,等着他去救她。 耶律烈一面喝令将士把找过很多遍的地方再细细查一遍,一面不住地在心中祈求,他只要李清婉活着,只要她安然无恙。 哪怕,哪怕她要离开他也无所谓,他只要她安然无恙地活着,别无所求。 塔娜眼眶发热,“阿烈,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这是何必呢?”这些话无疑是在耶律烈的伤口上撒盐,可是眼下必须得把他骂醒,不能再让他执迷不悟下去。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李清婉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出的密道,耶律烈仅用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完了。 在出口处,耶律烈捡到了李清婉丢弃的衣物,就如同被轻易丢弃的他一样。 明明昨夜李清婉还跟他百般缠绵缱绻,在他身下,水润着一双眸子,攀着他,求着他,顺着他,与他做尽天下间的亲密事,没想到穿上衣服便不认人了,舍他而去,如弃敝履。 狠心的小东西。 耶律烈紧抓着李清婉的衣物走出密道。 巴特尔带着人在出口处等待,看守庭院的男人已然被叫醒,胆怯地坐在一边。 他像做梦一样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只是个守庭院的家丁而已,没想到却招来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官差,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着出去。 见耶律烈出来,巴特尔赶忙曲臂行礼,“启禀可汗,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家丁昏死在屋子里,据他交代,他在这个屋子见到一个偷东西的小贼,还用药粉将他迷晕,应该就是……” 可敦不见了的事情是顶机密的大事,绝对不能外露,是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找画师来,根据他的叙述,画出那人的容貌。凡是可疑之人,都让他一一辨认。” 耶律烈下完命令便走出了小院。 巴特尔看着还处在惊愕中的男人,“仔细回忆那小贼的容貌,若是能够找到人,少不得你的好处。” 其实就算巴特尔不说,男人也会竭尽所能,能够为可汗办事,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耶律烈把南大营的将士也调了来,兵分多路,挨家挨户搜索。 夜已深,断断续续的犬吠从幽深的巷子里传来,很快消失在这无边的暗夜中。耶律烈骑在高头大马上,立在一片火光中,看着远处无边的黑夜,心好似破了个窟窿,被一圈圈的丝线紧紧地缠绕住,疼痛到麻木。 他要把他的婉婉弄丢了吗? 耶律烈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从来没觉得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这样难。 消息从各处传来,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没有找到人。 随着一次次希望散尽,随着一次次失望交叠,耶律烈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直到破晓时分,耶律烈还是没有得到李清婉的消息,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人无处寻觅。 耶律烈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他的仇人很多,他害怕那些人会比他先找到李清婉,到时李清婉的处境会更危险。 耶律烈就这样没日没夜地找了三日,抓了不知道多少可疑的人,一边命人不分昼夜地审讯,一边四处寻找李清婉的下落。 上京和周边州郡的百姓面对一队又一队搜寻的将士,皆人心惶惶,城门封闭让不少百姓产生非议,还出现了好几起士兵抓人跟百姓产生冲突、发生流血事件。 到了第四日,塔娜终究是坐不住了,让人去把耶律烈叫回去,可是耶律烈着急找人,哪里肯回去。 塔娜只好坐着马车来找耶律烈,当时耶律烈正在北枢密院盯着将士审讯可疑之人。 李清婉能够通过妆容伪装成面相丑陋的男人,也能伪装成旁的人,所以耶律烈下令在审讯那些可疑之人时,总是先让他们净面,然后再审讯。 可是几日过去,却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塔娜被引到耶律烈身边的时候,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情绪,眼前这个粗糙颓唐的男人,竟是她那个英姿勃发的外孙。 耶律烈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双眼深陷在眼窝里,布满了交织如网的血丝。下巴上未经打理的胡子,胡乱地生长着,胡子拉碴,失去了往日的整洁与威严,透着落魄与不修边幅的气息。 疲惫,像是无形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也刻在了他的脸上,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连日来身心俱疲的挣扎。 耶律烈的身形似乎也比往日消瘦了许多,他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光润,颧骨凸显,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让人心疼不已。 这消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掉了魂魄,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空洞而茫然,一点往日的精气神儿都找寻不到。 即便是在他带领士兵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日子里,耶律烈也未曾如此憔悴过。 那时的他,尽管满身尘土和血渍,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自信的光芒,每一步都坚定有力,是永不言败的战神。而今,这份光芒似乎被厚重的阴霾所遮蔽,只留下无尽的黯淡与沉寂。 塔娜望着这样的耶律烈,心中五味杂陈,疼惜、忧虑与不解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知道李清婉在耶律烈心中很重要,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了李清婉颓废到这种地步。 未等塔娜说话,耶律烈便看着塔娜,“祖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找到婉婉之前我不会停下来。” 起初他对李清婉还有恼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恼意变得荡然无存,只有无限的担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想法一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住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清婉那娇弱的身影。她娇弱得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轻轻一碰似乎都会让她颤抖。 每当她害怕或是哭泣时,那双眸子里便会泛起层层涟漪,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声地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像是清晨叶尖上的露珠,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她的声音在哭泣时会变得格外柔弱,带着无助与委屈,仿佛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虽微弱却直击人心,只是想一想就让他心碎心痛不已,仿佛有无数的针扎着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苦楚。 这样想着,他仿若真的看到李清婉躲在某个角落里痛哭流涕,等着他去救她。 耶律烈一面喝令将士把找过很多遍的地方再细细查一遍,一面不住地在心中祈求,他只要李清婉活着,只要她安然无恙。 哪怕,哪怕她要离开他也无所谓,他只要她安然无恙地活着,别无所求。 塔娜眼眶发热,“阿烈,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这是何必呢?”这些话无疑是在耶律烈的伤口上撒盐,可是眼下必须得把他骂醒,不能再让他执迷不悟下去。 喜欢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请大家收藏:()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