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稳定发疯》
1. 第1章
隆冬时节。
寒意蚀骨。
洛城秋家,小厮将手插|入棉衣袖笼中,他吸溜了下鼻涕,一边跺脚取暖,一边跟同伴抱怨。
“那个温小娘,真是丧心病狂,竟然骗表小姐喝掺了毒的符水……要不是大公子及时赶过去阻止,表小姐就没命了。”
“整天神神叨叨的,见人就说自己是什么仙人弟子,弄一堆乱七糟八的鬼画符。”
“要我看啊,她就是个疯子,一个连气海都没有的修炼废物,也敢妄称自己是仙人弟子。”
风将小厮的对话卷进他们身后的破屋中。
这是一间废弃的柴房,阴冷,潮湿,昏暗。
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茅草,蛇虫鼠蚁盘踞其中。
檀枝意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浑身都是鞭打过后的伤痕,血糊糊地蜷缩在茅草中,一动不动。
巴掌大的小脸,冷白的近乎没有血色,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焦距,也没有神采;连老鼠踩着她的鼻梁爬过,那双眼睛也没有眨动一下。
像一俱死不瞑目的尸体。
直到小厮的对话钻进她耳中,她才像条烈日下暴晒过后又重回水流中的鱼儿,张大嘴巴剧烈喘|息起来。
刚踩着她鼻梁过路的老鼠让这动静吓到,倏然顿住,脊背也绷成了一座弓桥,回头警惕地瞪着她。
过了会儿,大概是嗅出她不具备攻击性,黑豆鼠眼中的戒备解除。
瘦骨嶙峋的灰皮老鼠甩着根更瘦骨嶙峋的细长尾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昂首挺胸地走了两个来回后,然后大摇大摆地钻进墙角的老鼠洞里。
那姿态,不止是嚣张,简直是猖狂。
可檀枝意除了苦笑别无他法。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抱住脑袋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这事说来荒谬,小厮口中说的温小娘,原本是一款鬼怪游戏中的NPC:男主名义上的原配妻子。
大约三个月前,男主护送母亲外出参加清谈会,半路遇到恶邪突袭,男主拼死斩杀掉恶邪,却也被恶邪所伤,命在旦夕。
男主的母亲病急乱投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个土方子,说是冲喜有奇效,于是就从牙婆子那里,紧急买回来一名女子为男主冲喜。
这位女子就是温小娘。
家住何方不知,年岁几许不详,落入牙婆子手中前的记忆全无;被男主母亲买走的前一刻,牙婆子才给她临时取名温小娘。
因为牙婆子的死鬼丈夫姓温。
可男主是属于女主的,温小娘注定只能成为一枚炮灰。
从鬼门关跑回来的男主,记忆出现混乱,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女主,他就以为一路上照顾他的那个人也是女主。
完全不记得还有温小娘这号人。
男主的母亲也不想要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儿媳妇,就干起了过河拆桥的勾当,将救助男主的所有功劳,全都推到了娘家侄女头上。
天上的龙凤,岂能娶一只走地鸡为妻?
她的儿媳妇,必须也得是人中龙凤才行。
她的侄女就很合适,生于皇室,长于皇室,不但精通世家贵女们所会的琴棋书画,修炼天赋亦是极佳。
跟她优秀的儿子再般配不过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人就合该强强联手,共铸佳话。
“那温小娘,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我见她一个小姑娘家流落在外,又疯疯癫癫的,委实可怜的很;且她相貌又生得极美,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流荡,即便不落入邪祟之口,成为邪祟的口粮,只怕也难逃觊觎她美色的恶人,所以我就好心收留了她……乱世生存不易,权当是咱们家行善积德了吧。”
这是男主母亲的原话。
慈悲得像个活菩萨。
因着男主母亲的这番话,温小娘的所有付出彻底被抹灭。
真心遭践踏,爱而不得,还被戴上了一顶疯子的帽子。
时间一长,温小娘就真的疯了。
疯了的温小娘以仙人弟子自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摆八卦阵,画驱鬼符,逢人就说自己是男主的救命恩人……
三天前,男主的小表妹,也就是官配女主,路过囚禁温小娘的院子时,温小娘拉住她,端给她一碗符水,说是喝了符水,就能保佑男主余生平安无恙。
女主信了温小娘的鬼话,喝下了半碗符纸水,后面剩余的小半碗,让赶过来的男主一爪子打翻。
可女主还是倒下去了。
大夫说是中毒。
男主大怒,将温小娘打成半死关起来。
按照游戏剧情的设定,温小娘被关了三天。
三天后,女主出现假死现象。
男主不知情,以为女主真的死了。
男主在愤怒之下,亲手将温小娘鞭打致死给女主陪葬。
只是不知为何,温小娘竟然没能熬到被男主活活打死。
就在一个时辰前,这个可怜的女子死在了柴房中,提前下线。
然后温小娘躯壳内的灵魂,就换成了疲劳猝死的檀枝意,这个游戏世界的开发者之一。
这是一款打怪闯关游戏。
因为一场大战,天界灵气下泄,涌入凡人界,让凡人有了修行的机会,但同时也滋生出了无数妖邪。
于是,这个世界中除了原本的君王秩序外,还多了一个宗门秩序:每座城池都有一个宗门坐镇。
宗门明面上不得参政,只享受朝廷俸禄,工作职责是斩妖除魔,护卫百姓安全。
然而乱世中,拳头结实才是硬道理,比起只会发号施令,找他们要赋税的王权中人,百姓明显更倾向于拥戴宗门。
因为宗门里都是修行之人,个个一身本领,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2|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斩妖能除魔,可以保护他们不落入恶灵邪祟之口
所以,明面上宗门秩序在王权秩序之下;实际上,宗门秩序却凌驾在王权秩序之上。
男主就出身于四大宗门之首的洛城秋氏一族,不但天赋异禀,自幼便表现出了极佳的修炼天赋,还有个嫡长子的身份,妥妥的下任宗主继承人。
整款游戏也是以男主的视角出发,一路升级打怪,带领玩家切身体验拳头过硬的爽感。
檀枝意身为医学博士,受邀负责这款游戏中医学版块的内容开发和设计。
后来某一天,团队的人挖出了她的另一项隐藏技能:网上盛传的那位只知其名,不见其人的灵魂画师。
于是团队负责人就将场景构架,和人物形象设计这一块的内容,也一并交给她负责。
她一人负责两个板块的内容,虽然不负众望地完成了任务,却也因为疲劳过度,死在了团队大张旗鼓为她举办的庆功宴上。
也就是说,她辛辛苦苦干三年,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高光时刻,最后却喜提猝死大奖……她图什么呀!
檀枝意捂住脸,才要鬼哭哀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游戏剧情里面,温小娘是被男主活活打死的,现在原来的温小娘提前死了,躯壳里面的芯子换成了她,那最后被男主打死的,岂不是就成她了?
檀枝意:!
——造孽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男人愤怒的咆哮声。
“温小娘呢!将那个毒妇给我拖出来!”
檀枝意:“……”
——来了来了!索命的男主来了!
檀枝意一个激灵爬起,惊恐地朝门口方向望去。
就见锁了三天的木板门被大力踹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走进来,抓住她的头发,拖死狗一样将她往外拖。
檀枝意:……
——天杀的男主!!!
外面白雪皑皑,大团白光涌入眼中。
黑暗中待了三天,乍遇强光,眼睛有些不适应,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现在知道哭了?晚了!”
“月瑶与我有救命之恩,你给她下毒时,就该知道等待你的将是什么!”
男主秋长风满眼都是痛失心爱之人的悲愤。
他抽|出鞭子,咬牙切齿:“温小娘!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头顶上方响起破空声。
檀枝意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就见一根粗如牛尾的鞭子飞到半空中,又落下,从她的右肩处起,斜扫过她整个脊背,直至左腰处才停下,然后带走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珠和碎肉。
不愧是男主,臂力惊人,只一鞭,檀枝意就疼得险些晕厥过去。
皮肉翻卷,血流如泉涌,比她身上的任何一道伤口都更加狰狞,也更加可怖。
冷汗瞬间爆满全身。
2. 第2章
然而鞭子并没有因为崩裂开的血肉而停下,依旧如狂风骤雨般往檀枝意身上落。
仅仅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她后背上面就新添了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身下的皑皑白雪被流出的血染红了,再被血的温度融化。
檀枝意趴在自己的血泊里面,全身上下都在哀嚎叫疼,整个人好像要碎裂开。
可她硬是咬住牙不敢晕厥。
哪里敢晕啊。
一旦晕过去,她就要给女主陪葬了!
得想办法自救!
……怎么自救?
檀枝意将脸埋进雪堆里面,用寒意保持清醒,拼命催动大脑运转起来。
她这俱身体被折磨了三天,又饿了三天,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逃跑了。
男主又因为女主的死陷入疯魔,铁了心要打死她给女主陪葬,求饶肯定是没用的。
而她这俱身体又是个无名无姓无权无势的孤女,熬着等人来救,显然不现实。
前面等着她的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
檀枝意越想越绝望。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公子,五王让人送来拜帖,说是半个时辰后,他将登门拜访公子。”
檀枝意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五王?
承桑确!
五王承桑确,王权中人,擅长兵法战术,整部游戏的武力担当,男主最强劲的敌人。
角色标签是不败战神!
可她更愿意称他为疯批战神!
因为这人打起架来不要命,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游戏设定中,承桑确是个大反派,和男主秋长风处于对立状态。
承桑确此次登门,是因为他手下有名亲信被恶邪所伤,中了邪毒,听闻鬼医玄冥在秋家,于是承桑确就亲自登门求医。
结果自然是没求到的,因为剧情不允许。
游戏设计这一出剧情,就是为了促进承桑确和男主决裂,好让他这个反派人设有立足点。
可是她能救啊!
她不受剧情控制!
邪毒也是她设计的!
游戏里面的所有人,但凡涉及到生老病死,全都是她一手设计的病灶!
只要她挺足半个时辰,等承桑确登门,她就可以以此为条件和承桑确谈判,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个条件达成的前提,是她要能见到承桑确才行。
秋长风这个暴徒,肯定不会放她去见承桑确的,她得自己跑到承桑确面前去。
想跑就得有力气。
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对,她要吃饭!
“我要吃饭!”
太久没有说话了,嗓子又干又涩,好在吐字还算清晰。
秋长风的鞭子停顿在半空中,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我要吃饭!”檀枝意重复道。
她勉力抬起头,看向秋长风。
这是她一笔一画塑造出来的男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每一根线条都是她再三计算后才落笔的。
秋长风的长相,满足了女性对男性的所有美好幻想,连内容编剧看了都无可挑剔,直呼这就是她心目中的男主形象。
现在,她趴在她打造出来的完美男主面前,哀求地望着他。
“我快要死了,让我死前再吃一顿饱饭好不好……”
秋长风不为所动。
檀枝意不气馁,伸出手去,抓住他一片袍角继续哀求。
“我要死了,你让我吃口饭吧,求求你了……咳咳!”
她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大口血,仿佛真的要死了。
秋长风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
他扯出自己的袍角,眯眸盯着她打量片刻,然后扭头吩咐身边人。
“去,给她弄一桶饭过来。”
“记住,是一桶,不是一碗。”
完美的男主一字一顿强调,眼神阴鸷而冷厉。
身边的人应声而去,很快就拎着一个大桶过来,就要放到檀枝意的跟前,秋长风却指向三丈开外处:“倒那里。”
哗啦啦——
桶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檀枝意抬眸望去,就见地上有吃了一半的馒头,有只剩下骨骼的鸡架子鱼骨头,有变了颜色的菜叶子……
乱七八糟的糅杂在一起,什么都有。
还有一股难闻的刺鼻气味。
很明显,这是装残饭剩羹的潲水桶。
檀枝意:……
——天杀的狗日男主,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
像是听见了她心中的咆哮似的,秋长风果然挥鞭打过来。
“你不是要吃饭吗?饭来了,去吃吧……怎么,不吃?”
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打下来。
檀枝意死死咬住牙关才没疼晕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要是不吃,狗男主的鞭子就不会停。
直到将她打死为主。
……可真是她塑造出来的好男主啊!
檀枝意咽下一口血沫子。
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手脚并用,头抵着地,一点一点蹭着朝那堆残饭剩羹爬去。
身后拖出一条粗重的血痕。
秋长风视若无睹,拎着鞭子跟在她后面,但凡她爬的慢了,就给她一鞭子。
每一鞭子落下来,檀枝意都会控制不住的抽搐。
终于爬到了那堆残饭剩羹跟前。
距离一拉近,那股刺鼻的酸臭气味也就越发浓烈。
她被那霸道猛烈的气味熏得胃中翻涌,几次张嘴要吐,都被她强行压制住。
她抓起一个泡皱了的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大口咀嚼,梗着脖子往下咽,一边继续在那堆残饭剩羹里面扒拉,扒拉到能吃的就往嘴巴里面塞,也不管那东西有多脏。
两个小厮看的忍不住了,跑到边上去大声呕吐。
秋长风的喉头也一阵翻涌,盯着趴在地上狗一样进食的人,他足足愣怔了半盏茶的功夫,表情才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抬起脚,挑中檀枝意后背上面裂口最大的一处伤口,缓慢而用力地踩下去,整个脚尖都陷进了血肉的裂痕中,一下又一下的碾磨。
檀枝意痛得浑身抽搐,哀嚎惨叫,指甲在雪地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秋长风脸上的狰狞才有所缓解。
这时,又有下人来报,说是五王已经到了,眼下正在宴客厅等着。
竟然比说好的时间来得还要早!
可见承桑确是真的很担心他那名手下!
檀枝意大受鼓舞。
她惨白着脸,继续往嘴巴里面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不时会控制不住地吐口血出来,然后那血又混在雪水中,被她捧起来喝进肚子里面去。
一边吃一边在心中默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念着念着,眼神就不知不觉变了,虽然蓬头垢面,形容狼狈,状如疯癫。
然而乱发掩映下的眼神却清明如山泉,凛冽如寒风,坚韧而坚定。
一个疯子,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秋长风脸上的神情终于由厌恶变成了不可置信。
他一把掐住檀枝意的脖子:“你不是温小娘,你到底是谁?”
3. 第3章
身为男主,秋长风打小就在修炼一道上展露出惊人的天赋。
而温小娘这俱身体,并无灵根,而且还一身伤,孱弱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秋长风要想弄死她,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轻松。
纤细的脖颈眼看就要碎掉,檀枝意心中大骇,恍惚间也意识到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
她顾不上懊恼,索性让表情更加深沉几分,冷笑道:“我当然不是温小娘,我是仙人弟子……尔等宵小,也敢在本仙君面前叫嚣,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一边说一边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张符纸,鬼叫一声“收”,就要往帖秋长风的脑门上去。
被当做妖魔鬼怪镇压的秋长风:“……”
看来大家说的没错,这女人,果然是个疯子。
秋长风顿觉索然无味,他用灵力粉碎那张快要贴到他脑门上的符纸,将手里的疯子推出去,然后吩咐旁边的两名小厮。
“看着她,等她把地上这些东西都吃完了,再拖进去。”
檀枝意趴在雪地上,耳朵尖动了动。
警报解除了?
而且还不关她了?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不关她,她逃跑起来更方便,连砸门的力气都省了!
檀枝意放下耳朵,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般,继续疯狂地往嘴巴里面塞东西。
这次她没敢再多思多想,只闷起头来一门心思吃东西。
地上这些虽然都是残饭剩羹,可好歹也是食物,她吃了这么多,身体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秋长风走远了,一个小厮又刚好去茅房小解,她才忽然叫道:“咦,这里怎么有块金子?”
“什么?金子?那是我掉的!”
留下看守她的那名小厮冲过去,要抢她手里面的东西,还没抢到手,脖颈那里就被扎进去一根鸡腿骨。
小厮连声惨呼都没能发出,只来得及捂住脖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先前那名去小解的小厮提着裤子回来,见同伴倒在地上,他不明所以,连忙系好裤带,跑过来弯腰查看。
早就准备着的檀枝意跳起来朝他扑过去,将一根更粗的鸡腿骨扎入他脖颈中。
解决掉二人,檀枝意半点没敢耽误,将尖端锋利的鸡腿骨攥在手里,扭头就往宴客厅那边跑去。
刚晴朗没一会儿的天又变色了。
先试探性地扔下几把雪粒子。
接着就嚣张起来,一边呜呜叫嚣着搅起风浪,一边将鹅毛似的雪片子大把大把地往下抛撒。
狂风卷雪劈头盖脸,檀枝意在漫天飞雪中跑得摇摇晃晃。
她不敢走人多的道,怕半路上再被抓住,只能捡那些偏僻的小道走。
好在秋家的府邸是她设计的,哪条小道通往哪个地方,哪个地方有狗洞,狗洞的尺寸有多大……她全都一清二楚。
——当初为什么要给秋家构造这么大一座宅院啊,就因为秋长风是男主吗!
檀枝意跑得气喘吁吁,又疼又累,内心哇哇乱叫,恨不能冲回去打死那个手贱的自己。
万幸,路再长也终有尽头,她终于看见了那道背对着她而站的背影!
身形挺括,肩宽腿长,如松如竹!
那是五王承桑确啊!
是整个游戏中最令她意难平的反派角色!
为了不让承桑确死的过于凄凉,她拿出老母亲护犊子的疯魔劲儿,跟内容编剧大吵一架,直接把人家编剧干进了医院。
此时此刻望着那道背影,檀枝意都快要哭了。
明明就只剩下几十步的距离,可她的两条腿却不停打颤,怎么也迈不开脚。
扶住旁边的栏杆,檀枝意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殿下,五王殿下……承桑确!”
一路奔跑过来,早将力气耗干了,檀枝意以为的大声呼喊,其实低若蚊蝇,凑近了都未必能听到。
好不容易将声音拉上去一点点,一只大手忽然捂住嘴,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到拐角处的一间小屋子里面,又将她抵在墙上,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地朝她低吼:“温小娘!你找死!”
这声音……
秋长风!
檀枝意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
她不顾脖子要被掐断的剧痛,握紧手里面那根尖端锋利的鸡腿骨,对着秋长风就是一通胡扎猛戳。
大概没料到她手里面会有凶器,秋长风吃痛之下,下意识地松开她脖子往后退去。
檀枝意重重摔倒在地。
她顾不上爬起来,拖着快要碎裂开的身体拼命往外爬,一边爬一边扯开嗓子喊:“承桑确!承桑确——”
除了承桑确,没人敢救她!
见她还敢呼叫承桑确的名字,秋长风皱起眉头,虽不知她为何要如此执着,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愤怒。
他追出门去,一脚踹在檀枝意血淋淋的右小腿上面。
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响起。
檀枝意的整条右腿从小腿那里断为两截,腿骨刺破肌肉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她疼得连惨叫声都变成了呜咽,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秋长风犹自怒火难熄,眉目间戾气翻涌,如倾倒的山峦一般砸下来。
他扯着头发将檀枝意从地上拽起来,又掐住她后脖颈,将脑袋用力朝墙壁上撞过去。
腿断了一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4|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上还都是伤,力气也耗干了,半点挣脱的法子也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墙壁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墙砖的纹路铺满两个瞳孔。
檀枝意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脑浆崩裂时,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的闷哼声,施加在她后脖颈上的力道也突然消失。
檀枝意感觉到了自己在往下坠,然后又被一股新的力量捞了起来。
没有预想中的痛,倒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柑橘清香。
……等等,柑橘清香?
这是五王承桑确的味道!
长年征战沙场,身上难免沾染上血腥气。
于是,在塑造承桑确这个人物时,檀枝意就把自己常用的香调也加了进去。
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对这个美强惨大儿子独一份的偏爱!
现在,承桑确终于来了!
她这个老母亲苟命有望!
檀枝意急忙睁开眼睛,透过血糊糊的视线,看见男子黑衣黑发飘拂,站在她面前,一只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微微歪着头,正探究地打量她。
“承桑确……”
才只叫了个名字,满腹心酸和委屈便涌上来,檀枝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承桑确紧紧抱住。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动容。
可惜,承桑确明显无法与她共情,连眼中的探究都变成了冷漠,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失去支撑力的檀枝意再一次摔倒在地。
檀枝意:“……”
算了算了,她不能要求承桑确太多。
毕竟,这位五王殿下的另一个标签是不近女色,连骑的马都是公马。
他能伸手扶她一把,已经算是破大例了吧。
其实,檀枝意这一下摔的并不是很重。
跟刚才秋长风摔她的那一下比,这次简直算得上是轻拿轻放。
因为承桑确松手的同时,也微微伏了下腰身,在她身体快要挨上地面时,她感觉后腰那里有还股力道托了她一下。
奈何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碰一下都是钻心锉骨的疼。
她疼得龇牙咧嘴,趴在地上缓半天,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同样缓过劲来的还有秋长风。
他挨了承桑确一脚,不致命,但摔出去的姿势却十分狼狈:被承桑确一脚踹进了厅前的荷塘里面。
刚从荷塘中爬上来的男主,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发冠上面还趴着几根绿油油的金鱼草,狼狈又滑稽,再不见宗门大公子的威仪。
“五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都杀到我家里来了!”
4. 第4章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愤怒的,秋长风一开口,声音都在打颤。
牙齿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然而承桑确看都没看这人一眼。
男人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目光睥睨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檀枝意,见她一动不动,就轻轻踢了下她的手指:“还活着吗?”
檀枝意:“……”
她擦掉嘴角的血沫,喘息道:“多谢关心,暂时还有气儿。”
腿断了一条站不起来,檀枝意就挣扎着把自己翻个面,然后坐在地上,仰头去看承桑确。
漫天飞雪中,面前的男人身高腿长,黑衣黑发,肌肤白皙干净,像被雨水冲洗过的白芙蓉。
那张脸上的五官更是俊美到妖异。
但是通身气质却异常冷冽,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而孤决。
尤其是他那双桃花眼,既有撩人心魄的风情,又像云雾笼罩的深渊,黑沉沉的叫人看不清,唯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强烈而清晰。
仅仅只是瞬息的对视,檀枝意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可是招架不住也不能退缩啊。
承桑确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救她的人。
“五王殿下,”檀枝意硬起头皮,望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我想和您做笔交易。”
眼下王权秩序和宗门秩序并存。
而宗门秩序又在暗中凌驾于王权秩序之上。
为了平衡两种秩序之间的关系,于是就衍生出了联姻。
秋长风的母亲,是瑞阳长公主。
这样的身份有多贵重可想而知。
而温小娘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子。
秋长风要杀她,谁敢冒着得罪宗门秩序和王权秩序的双重风险保她?
除了承桑确,她想不到还有谁。
时间在呜咽的寒风中一点一点流逝。
承桑确不说拒绝的话,但也没有应下,目光如钩子一般钻进檀枝意的眼睛里面,想从中扒出点蛛丝马迹。
眉目间流转的阴戾气息铺天又盖地。
被这样的目光笼罩着,檀枝意的两排牙齿都快咬成碎渣了,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眼神能杀人。
她死死摁住身体的本能畏惧,不让自己临阵脱逃。
风太大了,雪还在飘,可她额头上面却冒出一颗颗的冷汗,滚进眼睛里面,眼中就泛起了水汽,水汽又凝聚成水珠,从她眼眶中滑落,牵引出她内心积压的委屈。
檀枝意的嘴唇又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她一没杀人二不放火,读书努力工作勤奋,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也就算了,死了以后还要被拉进游戏里面受这种鸟气……她倒要看看贼老天还想怎么玩她!
滑出眼眶的泪珠,被一只沾满血污的手背用力抹去。
檀枝意擦干泪水,拖着一条断腿,艰难地爬起来。
她咬住嘴唇,睁着一双遍布红血丝的大眼睛,仰起脑袋,倔强地和承桑确对视。
承桑确盯着她,没从她眼睛里面扒拉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但也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情绪转变。
半晌后,男人冷硬的目光柔和了两分。
他一边唇角往上翘起,短而轻的哼笑一声:“敢主动找本王做交易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檀枝意权当他是在释放友好的信号,于是立马扯开嘴角顺杆上:“这也是种缘分,不是吗? ”
承桑确没接话,但也没开口否认,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她看。
檀枝意:“……”
几个意思啊这是?
行不行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金鸡独立不易,对于饱受摧残浑身是伤的她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断了的那条腿一点力都不能使,风吹在骨头上都是钻心的疼。
再站下去,都不用秋长风动手,风都能把她拍死。
就在檀枝意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承桑确终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着空中纷飞的大雪,淡淡道:“说吧,你想和本王做什么交易?”
这是肯给她机会了?
太好了!
檀枝意稳住“砰砰”乱跳的心,并不敢松懈,咽下一口血沫子就直奔主题而去。
“殿下有个亲信,四天前被恶邪所伤,中了邪毒,每日毒发三次,每次发作起来犹如万蚁噬骨,我能救他,你带我离开秋家,我帮你救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5|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没说完,肩膀上面就传来一股恐怖的力道。
“啊!疼疼疼!”檀枝意疼的身体摇晃,本能地抱住施暴者的一条胳膊,凄声叫道:“殿下!”
“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只恶邪,是你放出来的?”
承桑确沉声发问,没有砍下抱住他胳膊的手,但落在檀枝意身上的目光,却凌厉如刀锋。
杀意扑面袭来,胆小点儿的怕是当场就要被他吓死了。
檀枝意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毕竟,她知道承桑确的亲信中了邪毒不说,连毒发时的状况都清楚的一丝不错。
别说是承桑确了,换成她,她也会心生怀疑。
现在,她只庆幸承桑确没有一巴掌拍碎她脑瓜,而是愿意给她一个开口的机会。
不过这份耐心应该不多。
毕竟这位爷的人设标签之一是狠戾。
还是个大反派。
抢在脑瓜子爆裂开前,她语速飞快地说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日后我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但是我对天发誓,伤人的邪祟绝对不是我放的!我对殿下也绝无半点恶意!”
只有阈值爆表的爱!
不站男主站反派,她可是妥妥的亲妈粉头子!
“殿下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求药救人吗?”
“可是鬼医玄冥未必能配制出解药!”
“就算他能配制出解药,中毒之人也未必能等那么久!”
“您的那名手下,最多还有不到半日的时间,只有我才能救他!”
“我身份卑微,手无缚鸡之力,殿下想要杀死我,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呢?”
檀枝意满身满脸都是冷汗,嘴巴里面还全都是血,她一张嘴,血沫子就跟拧不紧的水龙头似的往外漏,整个人虚的好像在天上飘。
承桑确目光冷冷地望着她。
檀枝意咬住嘴唇和他对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害怕尖叫,心里面却像疯子一样咆哮大吼:想活吗?想活就别怂!挺住了檀枝意!
咽下一口血沫子,她放慢语速,看着承桑确的眼睛,缓声却坚定地说道:“我不想死,我想活,求殿下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5. 第5章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承桑确,目光终于不那么凌厉了。
他望着檀枝意,有些许的恍惚,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又似乎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片刻后,他冷声说道:“好,就如你所愿,若你胆敢心存欺骗……”
“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檀枝意急忙下保证。
老母亲落难异世他乡,四周到处都是想要咬死她的豺狼虎豹!
她这个亲妈粉头子,不跟着承桑确这个好大儿走跟谁走?
想起好大儿轻易不相信人的性子,她担心仅仅只是一个保证,力度怕是还不够强,于是又举手发重誓。
“从今往后,我温小娘,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若违此誓,就……就让我孤寡终老!”
她姓檀,名枝意,这个誓言应该束缚不了她的对吧?
当然,她对承桑确也的确无恶意。
以前没有。
现在没有。
以后也绝不会有!
她和承桑确之间,一无杀父杀母的大仇,二无家国之恨,她肯定不会和承桑确这个好大儿翻脸的!
她只会紧紧抱住好大儿的腿!
想到这,檀枝意原本还有点发虚的底气充足起来。
她站直身体,将自己所有的表情都塞进承桑确的眼睛里面去,竭力想让对方看到她的真诚。
承桑确用并没有几分温度的目光望着她,没看出她有几分真诚,只觉得她好疯。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
再看看说这话的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的时候目光专注极了,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装进眼睛里面去。
整座王府上下找不出一个仆妇丫鬟,连骑马都只骑公马的五王殿下,脸颊上面悄无声息地晕染开一抹薄红。
他微微咳嗽一声,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纠正,秋长风忽然跳出来,指着檀枝意说道:“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而已,五王难道也要……”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同节奏响起。
被两人同声呵斥的秋长风:“……”
秋长风当场炸毛。
承桑确好歹是个王爷,从血脉亲情上面论,承桑确是他母亲的弟弟,算是他的长辈,他还得管对方叫一声小舅舅。
被长辈吼一两句他尚且能忍。
可温小娘又算个什么东西?
在他家里面白吃白喝,不感念他家的收留之恩,整天说一些疯言疯语,逮住人就说当初是她救了他,骂月歌是强盗,给月歌下毒,现在竟然还敢对他大呼小叫……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女子!
“温小娘,我看你是想找死!”秋长风咬牙怒吼。
檀枝意听得直想翻白眼。
“找死”这两个字,秋长风没说腻,她都听腻了。
但她并没有立马怼回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承桑确。
承桑确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于是她就不客气了,压低声音对承桑确道:
“为了减少带给殿下的麻烦,我得寻个由头,好让殿下光明正大地带我离开秋家,所以等会儿,还要委屈殿下配合我一二。”
别看秋长风和承桑确只相差三岁。
可秋长风的娘端阳长公主,是承桑确的嫡亲皇姐。
两人都是当今皇帝的子女。
区别是各自的出产商不一样。
生下端阳长公主的人,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而承桑确的母亲,来自鲛人族。
鲛人貌美,一些小门小派为了讨好皇帝,就将其虏来做为礼物进献。
然而世人不知道,鲛人除了貌美,眼泪能化为珍珠外,还有一个特征。
那就是:痴情。
在被虏来之前,女鲛人就有了意中人,结果惨遭强拆不说,男鲛人还因护她而死,她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女鲛人被虏来后,多次在龙床上干行刺大事。
皇帝被闹腾得没办法,又舍不得赐死,只好将这位野马难驯的女鲛人关进冷宫里面反省。
彼时这位女鲛人已经怀上了三个月的身孕,后来就在冷宫中生下了承桑确。
她视承桑确这个儿子为奇耻大辱。
躺在襁褓中的承桑确,还没尝上一口生活的甜,就先遭受亲娘的毒打和折磨。
等他熬到会走路了,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冷宫去,带着一身伤跑到皇帝跟前,抱住了皇帝爹的大腿。
从那以后,承桑确才算挣脱出亲娘为他打造的炼狱。
可有那样一个亲娘在,他的处境注定很艰难。
所以,能不让他跟秋家撕破脸,还是尽量不要撕破脸的好。
至少要像以前那样,双方维持住表面上的平和。
檀枝意的意思很明显,承桑确一听就领悟了。
但他显然不耐烦这些,冷声拒绝道:“我可以直接带你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6|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家,拦不住本王。”
“不行!”
“嗯?再说一遍。”
“……”
哪敢再说一遍啊!
檀枝意吞咽了下,顶着让人冷汗如雨下的目光压迫,麻溜认怂。
“您担心手下,想早点回去给他解毒,这我能理解,但是秋家这边,我们能兵不血刃地把事情解决掉,干嘛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她认真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殿下不受任何阻力的带我走……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真的。”
桑商确目光冷沉地望着她,似在掂量她这话的可信度。
须臾,男人松口道:“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檀枝意在心里面自己跟自己击了个掌,忙用力点头:“明白!多谢殿下!”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温小娘,你是我秋家的人,别以为你攀上谁就可以带你离开,只要我秋家不放人,谁也别想带走你!”
这声音,听着就烦。
檀枝意转过身去,撩起眼皮,目光斜斜地落在秋长风身上,冷笑:“哪来的疯狗乱叫?”
“你!”原本还只是气急败坏的秋长风,瞬间面目狰狞,灵力幻化而成的长鞭握在手中怒吼,“温小娘,你找死!”
又来。
不过这次,她还真就要找死一次。
讥嘲地啧啧嘴,檀枝意冷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找死,秋公子就还能做个人似的,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兽性大发,猪狗不如,疯子一样咬人呐。”
她和秋长风之间的梁子总归是结下了,少骂一句跟多骂几句的区别不大,那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骂。
更何况,她要想不连累承桑确,就必须逼秋长风对她出手。
自打从娘胎里面爬出来,秋长风就没被人这样骂过。
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吼了声“温小娘”,果然挥鞭朝檀枝意打过去。
檀枝意险险地避开挥过来的鞭子。
然后弯腰抓起一把积雪,混着手里面的东西,一并朝秋长风身上扔过去,怒道:“秋长风!你凭什么打我!”
秋长风不知有诈,连胸口上的积雪都没拍,脱口就道:“凭你下毒害人这一条,我打死你,你都不屈,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话没说完忽然顿住,秋长风猛然意识到什么,神情瞬间变得阴鸷无比,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瞪着檀枝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温!小!娘!”
该死的,他竟然掉进这疯女人设计的圈套里面了!
6. 第6章
除了大理寺等京狱外,京城内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纠察刑狱司,专门负责纠察一切疏漏错案冤案。
审人,也审妖魔鬼怪。
而掌管纠察刑狱司的,就是旁边那位说是登门拜访他,结果上来就一脚将他踹进荷塘中的五王殿下。
他当着这位的面说温小娘下毒害人,只要温小娘就地叫冤,对方立马就能堂而皇之的将人带走。
……可温小娘不就是一个疯子吗?她什么时候长出脑子来了?
秋长风后知后觉,愤怒而又不可置信地瞪着檀枝意,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檀枝意勾起一边嘴角,朝他嘲讽地一笑。
“多谢蠢货成全”几个字从她眉目间脱框而出,就差没直接糊秋长风脸上去。
读懂她神情的秋长风:“……”
秋长风气得狠狠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等他再睁开眼,就看见檀枝意果然跟承桑确喊起冤来。
“五王殿下,民女有冤情上告!”
“秋家有位表小姐,三日前不知何故中毒,秋家上下皆认为那毒是民女下的,秋家大公子更是要打死民女为那位表小姐陪葬。”
“民女这一身的伤,都是秋家大公子打的,可民女根本就没有下毒害过任何人,冬雷震震夏雨雪都没有民女冤,求五王殿下为民女做主啊!”
檀枝意一口气诉完冤情,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右小腿让秋长风踹断了,稍稍一个小动作都能疼得她痛不欲生,更不要说这样直愣愣地下跪了,差点没把她疼死过去。
然而她必须跪。
这一跪,不仅仅是为了让承桑确不和秋家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将她带走。
更是为了死去的温小娘。
当初给秋长风冲喜的人是温小娘。
听说心头血对治疗邪毒有奇效,就坚持不懈地割心头血喂秋长风吃的人也是温小娘。
秋长风的狗命是温小娘救回来的。
结果到头来,温小娘所有的功劳,全都被那位突然冒出来的表小姐冒领了。
秋长风烧坏了脑子,不知情,尚且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秋长风的母亲端阳长公主,分明对这些心知肚明,却故意扭曲事实掩盖真相。
这位长公主,先是用开水泼温小娘,用烫伤抹去那些割血救人留下的伤疤。
接着又给温小娘扣上一顶“疯子”的帽子。
最后再以“好心收留可怜人”的善人形象自居。
简直卑鄙无耻。
如果说秋长风的母亲还有人性可言,那她仅存的一点儿人性,就是没有直接弄死温小娘。
但这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觉得温小娘不具备攻击性呢?
再说那位表小姐承桑月瑶,冒领了温小娘的功劳不算,还不惜以自身作饵,使毒计陷害温小娘,已达到让温小娘带着真相彻底闭嘴的目的。
因为,承桑月瑶所中之毒,是她自己下的,跟温小娘端给她喝的那碗符水,半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那种毒先命悬一线三日,三日后会出现假死现象,付下解药后即可恢复如常。
而在这个过程中,秋长风已经在愤怒的驱使下打死了温小娘。
承桑月瑶灭口温小娘的目的由此达成。
这就是这出剧情的全部内容。
如果说秋长风的母亲是卑鄙无耻,那这位表小姐承桑月瑶,就是卑鄙无耻加狠毒。
温小娘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冤屈而死。
檀枝意跪在地上,忍着剧痛,一个响头磕下去,惨白着脸喊冤:“民女有冤,求五王殿下明察!”
她不但要离开秋家,她还要为温小娘讨回一个公道!
檀枝意跪伏在地,后背上面血淋淋的鞭伤一览无余。
承桑确的视线落在她那些狰狞的伤口上面,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也微微攥紧。
须臾,他移开视线,目光冷飕飕地望向秋长风:“纠察一切疏漏错案冤案,是纠察刑狱司的职责所在。”
“此事人命关天,这位温小娘的案子,本王接了。”
“人,本王带走。”
一锤定音。
檀枝意松了口气,立即软倒在地。
一只手伸过来停在她胳膊前,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又移到了她腰部那里,手一抄,将她打横抱起。
“殿下……”
檀枝意吓一跳,本能地抱住承桑确的脖子,意识到这脖子的主人是谁,她又慌的连忙松开手,无措道:“殿下不用抱我,我……我自己能走……”
承桑确打断她:“你一条腿,怎么走?”
顿了顿,似乎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本王并非关心你,本王只是担心,等你慢吞吞地爬过去解毒救人,人怕是早就凉透了。”
“……”檀枝意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秋家下人来报,说表小姐又活过来了。
“当真?”秋长风一愣,随即大喜,扭头就要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檀枝意急忙朝他背影喊道:“秋公子,你那位小表妹只是暂时活过来了,如果不解毒,她还是会死的!”
秋长风的脚步登时就是一顿。
他猛地回头瞪向檀枝意,目光犹如屠夫手中的剁骨刀,似乎要隔空将檀枝意剁成肉泥。
檀枝意不为所惧,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胸前的一块污渍。
那是她刚才用雪团子砸的。
雪团子里面混入了别的东西:一种植物揉碎后的汁液。
这种植物单独拎出来没有任何毒性,还颇具备观赏性。
但好巧不巧,如果此物和承桑月瑶身上的毒结合的话,就刚好可以将承桑月瑶身上的毒,转变成另外一种毒。
檀枝意当时的想法是,万一自己这次难逃一死,死之前,她说什么也要拉着承桑月瑶做垫背。
死而复生,秋长风和承桑月瑶难免要激动拥抱。
两人就算不拥抱,可只要秋长风靠近承桑月瑶,对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身上的毒依旧会发生转变。
而解药,只有她能配出来。
迎着秋长风要杀人的目光,檀枝意冷声道:
“秋公子,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给你的小表妹下毒,但她所中之毒,我却能解,也唯有我能解。”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想救她,就过来求我,过时不候。”
承桑确处境艰难。
檀枝意并不想过多麻烦他。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温小娘讨回公道。
喊冤,仅仅只是一个能让承桑确带她离开秋家的理由而已。
如今目的已达成,该做的铺垫也都做好了,檀枝意一刻也不想再在秋家多待下去。
她扭头看向承桑确:“殿下,我们走吧。”
承桑确微微颔首,抱着她,径直从秋长风跟前过。
后者有心要拦,然而又找不到拦人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放二人走。
至于檀枝意最后说的那番话,他压根不往心上放。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懂医术。
不过是一番疯言疯语罢了,他要是往心上放,那他也成一个疯子了。
秋长风冷笑一声,甩甩衣袖,径直往后院飞奔而去。
就如檀枝意推算的那般,秋长风刚进屋,承桑月瑶就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呜呜哭了起来。
脸颊刚好贴在他胸前的那团污渍上面。
……
7. 第7章
两日后。
五王府。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又一夜,暮色降临时方才止歇住。
紧闭的房门外传进来一道呼吸声。
承桑确放下手中的公文,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睑。
片刻后,亲信十三推门进来,禀道:“主子,初九醒了,身上的黑斑尽数消退,意识也清明,眼下已无大碍。”
“嗯。”承桑确“嗯”了声表示知道了,吩咐人好生照顾大难不死的部下,低头继续处理公文。
十三见状便躬身施礼,转身要退下,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那个叫温小娘的,还活着吗?”
十三忙又转过身来,禀道:“温小娘的情况不太好,关进大牢后就起了高热……昨夜狱卒来报,说是昏过去了,至今未醒。”
十三说完,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桌案后坐着的主子。
主子还在处理公文,神情专注而认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来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在乎牢中人的死活。
唉,可怜的小姑娘。
十三心中叹息,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新的吩咐下来,这才转身退下。
房门轻轻合上。
呼吸声也逐渐远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承桑确的目光也依旧在公文间穿梭,但公文上的字却不老实起来,一笔一画变得虚影重重,最终幻化成一双坚定的眼眸望着他。
——我不想死,我想活,求殿下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想活还不老实。
就这么点儿能耐,她也敢主动往刑狱大牢里面钻。
承桑确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将薄唇抿成了条直线。
片刻后,他合上公文,起身出府。
清晨的街道还没从沉睡中苏醒,一骑快乘奔驰在安静的大街上,迎着晨曦踏着寒风,直奔纠察刑狱司而去。
刚停歇不久的大雪被惊动了,探头探脑地追在后面凑热闹,直到被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视线。
刑狱大牢内,灯火幽幽暗暗,映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色的小脸。
脸的主人正是檀枝意。
她躺在一个用稻草铺出来的床铺上面,身上盖着的也是稻草。
大概是太冷了,她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眼紧闭,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一把稻草,神情挣扎,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
承桑确皱眉不语,沉默地望着地上瘦瘦小小的一团人。
刑狱的大牢,原来竟是这样阴寒湿冷的吗?
上峰突然亲临,狱卒弄不清楚原因,在旁边诚惶诚恐地陪着小心,腰弯成了一张弓。
此刻见他眉头皱起,面露不悦之色,狱卒心中一紧,想了想,连忙解释说:
“这位女囚犯,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昨晚送过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小的怕她熬不住,就没敢对她用刑。”
众所周知,不管是人还是妖,也不管有错没错,有理还是无理,只要进了纠察刑狱司,头一件事情就是先受刑。
这也是大家谈起纠察刑狱司就色变的原因。
那日从男主家逃出来,帮初九解完毒,檀枝意就主动要求住进了刑狱大牢。
她是犯人,自然就要去犯人该去的地方,而不是住在承桑确的府邸。
当然,如果她不想走,承桑确也不会赶她走。
但那样会给承桑确带来麻烦。
所以,找承桑确要了些药,给自己简单治疗一番后,她就跑到这刑狱大牢里面蹲着了。
可她高估了温小娘留给她的这副身体。
弱。
实在是太弱了。
比枯黄的落叶强不了多少。
狱卒瞧她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哪里还敢再对她用刑。
此时见承桑确不高兴,狱卒只以为他是恼他坏了规矩,赶忙又说道:“王爷息怒,等犯人情况略好一些,小的立马给她用……”
话没说完,狱卒忽然咬住舌头用力揉眼睛。
他看见什么了?
王爷竟然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了一个囚犯的身上!
那可是囚犯啊!
而且还是个女囚犯!
这这这……
幻觉,一定是他的幻觉!
狱卒忙用手捂住眼睛,换个方式重新打开,然后就看见了更惊悚的一幕。
就见地上那个女囚犯,竟然胆大包天地抓住了五王殿下的手!
而五王殿下竟然也没有将那女囚犯的手砍下来!
狱卒:“……”
狱卒震惊的眼睛都瞪直了,舌头也打了结上了锁,剩下的话愣是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吐。
大氅都给披上了,他还用个锤子的刑啊!
得亏他昨日脑子进水,突然善良了一回,这要是真把刑用上,把人给弄死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幸好幸好!
狱卒暗暗抹了把冷汗,一边在心中拜祖宗拜神佛,一边麻溜地滚出大牢,然后再识趣地将自己缩进阴影中去,坚决不做碍眼包。
大牢内只剩下了两人。
一个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个身姿僵硬地半蹲在地上。
檀枝意这会儿不抓稻草了,改抓承桑确的手,因为手有温度。
其实,手的主人一路顶风披雪,一身都是从风雪中淌过来的寒意,并不比她的手暖和多少。
然而独属于男子的阳刚之气在那里摆着。
她好不容易寻到一点热源,便抓住不放,将男子的大手紧紧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不多的温度。
于是,继狱卒之后,大牢里面又多了一个缓缓瞪直眼睛的人。
手下的触感十分柔软,闭着眼睛也知道那是什么部位。
承桑确整个人都僵成了泥塑木雕。
他黑沉着张脸将手往外抽。
结果没抽出来,反而带裂了檀枝意手上的伤。
血液的黏腻感在掌心里蔓延开。
承桑确微微蹙起眉头,竟不敢再使蛮力。
目光落在少女那张雪白的小脸上,他闭了闭眼,无奈地将一只手贡献出去。
可他没想到的要贡献这么久。
檀枝意是在日光破晓时退烧的,日上三竿时才醒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8|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瞬间吓清醒,赶忙坐起来,瞪大眼睛震惊道:“殿……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承桑确:“……”
他怎么在这里?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被霸占了大半日的手一得到解放,承桑确立刻就要站起身。
可惜,没能站起来。
蹲了大半日功夫,腿早就蹲麻没知觉了。
不但腿麻,腰也因为姿势不对,一直别着的原因,疼得厉害。
承桑确抽了口冷气,不想出丑,只好继续蹲着,然后暗暗活动筋骨。
“初九身上的邪毒解了,本王过来找你要解释。”
五王殿下冷着张脸,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找说辞。
主要还是为了缓和双腿的酸麻。
“啊?”檀枝意愕然。
突然跑到牢里面来,就为了找她要解释,这位五王殿下还真是……
檀枝意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了。
呵呵两声,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大氅。
材质厚实,做工精良,款型也很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怎么会盖着件男人的衣服?
该不会是……
檀枝意眨了眨眼,目光从大氅上移开,不确定地落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殿下……”
“别多想,衣服是本王的,盖在你身上,是怕你在给出解释之前死掉,那样太便宜你了。”
“……”
也对,跟刑狱司的手段比起来,她要是因为高热而悄无声息地死掉,确实是太便宜她了。
檀枝意心中苦笑,望着好大儿俊美的面孔,打趣道:“殿下,您该不会一直守在这里等我醒过来吧?”
“又想多了。”承桑确瞥她一眼,冷笑反问,“你觉得,本王会做那种可笑的蠢事吗?”
檀枝意想了想,暗自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承桑确的人设是冷漠无情,才不会巴巴地等她醒过来呢。
大反派会直接一盆冷水泼醒她。
“这么说,我醒来的很及时啊,不然殿下怕是就要……”
承桑确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往下说,他忽然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本王就要如何?”
檀枝意打量他神色,斟酌了下用词,小心赔笑道:“殿下公务繁忙,肯定是没时间耗在我身上的,应该会……一盆冷水泼醒我的,对吧?”
承桑确:……
他忽然揪住檀枝意衣领,将她拽到跟前,冷笑:“你这个主意很好。放心,若再有下次,本王一定如你所愿,用冷水泼醒你。”
将人往后一推,五王殿下忍着腰疼站起身,目光冷然地俯视坐在地上的人:“别废话,解释。”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檀枝意打了个哆嗦,顾不上琢磨他突然生气的原因,忙手掌撑着地面,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些。
这一退,就有什么东西从她怀里面掉了出来。
她垂眸望去。
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她心中一动,急忙说道:“我……我略通占卜之术!”
8. 第8章
刚才掉出来的是一片龟壳。
那是温小娘日常修仙用的的“法器”。
温小娘身份卑微,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自保之力也不如何。
她想用温小娘的躯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以后少不得要手握游戏剧本大纲,展现出一些异于常人的“先知”本领。
所以,她得提前为这种本领铺好路。
而温小娘的人设就很合适。
反正温小娘来历不明,整个秋家上下也都当温小娘是个疯子,那她就继续维持住这个人设好了。
神棍嘛,跟疯子最适配了。
想到这,檀枝意忙捡起地上那片龟壳,举在手里面给承桑确看。
“殿下您看,这是我占卜时用的龟壳,我之所以会知道初九中了邪毒,都是我占卜算出来的!”
承桑确:“……”
男人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看我像不像个傻子”。
也不知道是被气狠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五王殿下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竟然罕见地浮现出抹笑意。
很美。
但也很冷。
冷得让人打哆嗦。
檀枝意果然很怂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下巴就让一只大手掌捏住了。
男人危险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你看本王,像是个傻子吗?”
“……”檀枝意连忙摇头,拼命否定,“当然不是了!殿下您英明神武,足智多谋,高光远瞩……怎么可能会是个傻子呢。”
强忍着身上的战栗,檀枝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正色道:“但我刚才说的也都是真的,我真的会占卜,殿下要是不信,尽管考我。”
然后不等承桑确开口,檀枝意又抢着说道:“殿下要是觉得麻烦也不要紧,我自己考自己。”
她是这个游戏世界的构造者之一,虽然熟悉剧情,但是承桑确毕竟不是男主,围绕他展开的内容剧情有限。
万一承桑确出的考题超纲,那她就完蛋了。
所以她还是自己给自己出考题比较稳妥。
题目也早就想好了。
檀枝意吞咽了下,将视线从承桑确的脸上移开,一路往下瞄,然后定格住。
视线跟着她一同往下落的承桑确:“……”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缓缓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手指力道也陡然加重。
明明他一个字也没说,可檀枝意就是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死”字从他眼睛里飞出,铺天又盖地的朝她压过来。
那股强大到能拍碎山石的压迫感,绝不是她这副小身板所能承受住的!
只是眨个眼的功夫,檀枝意的口鼻中就涌出鲜血,脑袋也像被铁箍箍住一般,疼的几乎要炸裂开。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檀枝意心头大骇,密密麻麻的全是恐惧,连忙求饶:“殿、殿下息怒……小女子并非有意要冒犯殿下,实在是因为小女子要占卜的主体……殿下大腿右侧那里有一个簪子烙印!”
但凡大反派,总要受点磨难才行 ,似乎这样才能让反派坏的合情合理。
承桑确也不例外。
他大腿右侧那里的簪子烙印,就是他幼年时期,他母亲亲手烙下的。
他那个皇帝爹,也是在看见那个距离他子孙根仅仅只有半指不到的烙印后,才心头大震,赶紧将他从疯子母亲为他打造的地狱中解救出来。
再怎么说,他身上流淌的也是帝王血,万一真废了,皇家颜面何存啊。
当初给他治伤的太医,包括照顾他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永远闭上了嘴巴。
这是皇家秘密。
檀枝意不该知道这些的。
果然,承桑确的神情起了变化,惊讶地望着在他手中宛如蝼蚁般渺小脆弱的人。
檀枝意深知成败就在此一举,因此,尽管她现在难受得恨不能早死早托生,却还是咬着牙将手中的龟壳丢地上去,然后做出惊讶状,诧异地望着承桑确。
这反应成功激发了男人的好奇心。
承桑确看她的眼神虽然依旧冰冷蚀骨,可那种能把人碾压成齑粉的威压却瓦解了。
檀枝意顿时有种被人从旋涡中扯出来的感觉。
她咽下口腔里的血沫子,连嘴角的血渍都来不及擦去,紧跟着呈出下一道考题。
她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又为殿下起了一卦,我算出这个烙印,其实并非殿下母亲所为,而是殿下使的苦肉计,因为殿下想活,想离开那个地狱一般的牢笼。”
四岁的小娃娃,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年纪,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生死大事操心了。
在又一次被亲娘打的遍体鳞伤后,小娃娃悄悄从亲娘头上拔走一只簪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娃娃将簪子烧红,摁在自己大腿根处,然后又趁着夜色,从事先挖好的墙洞里钻出去,逃出冷宫,再守在他那个皇帝爹的寝宫附近。
小娃娃蹲了一天一夜才蹲到人,然后跑过去,抱住他皇帝爹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父皇”。
这个秘密只有小娃娃一人知道,绝无第二人知道。
至少在游戏里面,这场剧情就是这么设计的。
大牢里面只有他们二人,用不着刻意压低嗓音,可檀枝意还是将声音压到最低,近乎耳语一般的说出这个秘密。
承桑确面上并无几分波澜,没有因此而暴怒的迹象。
可檀枝意心里很清楚,他眼下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前奏罢了。
因此,不等那股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卷土重来,她便抢夺先机,大着胆子抓住承桑确的手腕。
“这是殿下的秘密,既是秘密,就不该有人知道,倘若有人知道了,就要做好被灭口的准备。”
“我本不该说出这些的,可我太想证明自己了,我不想死……殿下,我想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69|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蹲在大牢里的这两天,她渐渐领悟过来,那日,承桑确之所以带她离开秋家,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个中了邪毒的手下。
大反派的人设是从不会受人胁迫。
他想从她这里拿到解药,多的是手段,用不着跟她合作。
她不过就是只小蝼蚁罢了。
可承桑确没有捏死她这只小蝼蚁,还冒着烫伤手指的风险,将她这只小蝼蚁从油锅里面捞了出来。
因为,她是他的重影。
他也曾如她这般挣扎求生过。
果然,承桑确平静的面容上有了波澜,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低笑道:“你倒是敢说……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怕,怎么不怕,怕死了。”
嘴里面说着怕,可心里面却长长松了口气,视线从承桑确衣服上的褶皱上扫过,檀枝意笑道:“所以我在赌啊,我赌殿下耗费灵力救我,应该不会让我死的这么快。”
她继承的这俱躯壳受了太多磨难,不但外面千疮百孔,内里更是百孔千疮。
可昏迷一夜再醒来,那些大大小小的窟窿,居然自愈了七七八八。
还有她那条断腿,虽然依旧不能使力,但好歹能勉强站住了。
这般神奇的恢复速度,要说没有外力相助,打死她,她都不不会相信。
而这个外力,只有可能是承桑确。
只有承桑确才敢这般大手笔的耗费灵力给人疗伤。
也只有承桑确才会为她这只小蝼蚁耗费灵力。
衣服上的褶皱就是证明。
那样深的褶皱,没有三五个时辰,是绝对压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承桑确其实早就来了,然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默默用灵力为她疗伤。
……难怪她刚才说他会一盆冷水泼醒她时,他突然那么生气。
做了好事还要被误会,换成是她,她也会生气的好不好?
想到承桑确刚才暗戳戳咬牙的样子,檀枝意忍不住低头抿嘴笑。
因为是反派角色,不管是原著小说还是游戏剧情中,只要承桑确一出场,必定要带着腥风和血雨。
他是残暴的象征,是人命收割机。
像这样能凸显出他人性一面的剧情,是绝对不被允许出现的。
此刻显然无法和她同频的承桑确“……”
男人蹙眉:“笑什么?”
——笑你也有可爱的一面啊。
当然,这话檀枝意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至少现在不会。
她翘起嘴角说道:“殿下相信我了,我高兴。”
终于可以继续苟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檀枝意就高兴不起来了。
外面响起打斗声。
狱卒慌慌张张跑进来,急声禀报道:“王爷,秋公子打进来了,说是温姑娘涉嫌下毒暗害他府上的一位表小姐,他主张即刻提审温姑娘!”
9. 第9章
秋公子?
秋长风!?
这个眼盲心瞎的狗男人,简直阴魂不散,就不能让她再多高兴一会儿吗!
檀枝意翘起的嘴角“duang”地落下去。
目睹她变脸过程的承桑确却心情颇好的样子,挑起她下巴,含笑问道:“你不是懂得占卜之术吗?可有算到眼下这遭劫?”
“……当然!”
——那是不可能的。
秋长风是男主,自带独属于男主的属性。
以他的性子,不到最后一天女主快要嗝屁噶掉,他是绝对不会过来找她的。
毕竟她的人设是疯子。
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主,怎么可能会求她这个疯子呢?
只能说,她低估了女主的耐受能力和惜命程度,仅仅才过去两天而已,就催男主过来找她要解药了。
不过这些,檀枝意是不会表露在脸上的。
她就着承桑确的手劲,将下巴又略略抬高了两分,自信道:“不就是过堂嘛,过就是了,只求殿下稍后断案时,公正公允。”
初九身上的邪毒已解,承桑确也遵守承诺将她从秋家带了出来,她不能,也不可以再求承桑确继续庇护她。
毕竟想要她性命的人是秋长风。
天下门派之首的秋家,无人敢招惹。
与秋氏一族为敌,不但要做好被天下门派喊打的准备,还要接受王权秩序的清算。
谁让秋长风的母亲是长公主呢。
人家黑白两道都有人,通吃。
连檀枝意都能算清楚的账,承桑确算都不用算,审视地打量了她片刻后,转身走出大牢。
男子清冷的嗓音飘进大牢。
“本王的刑狱司,不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啊!
这就够了!
檀枝意险些感动得落泪。
她这样草芥一般的人,不怕受冤屈,只怕受了冤屈后还无处申冤。
那才是顶顶可怕的让人绝望。
承桑确说他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就表明他会给她一个申冤的机会,并且公平公正的做出裁判。
半盏茶后,檀枝意被带到了刑堂上面。
身为主审官的承桑确端坐大堂正中间。
两边各站着一排带着鬼脸面具的官差。
这些官差都是修士。
刑狱司不但审人,也审恶灵邪祟,因此,在刑狱司当值的官差以修士为多。
因为普通官差武力值有限,遇到恶灵邪祟类的犯人,自己都能吓个半死。
还得是修士出手才能镇住场子。
大堂下面临时多加了把椅子,秋长风面沉如水地坐在上面,见檀枝意就这么直直走了进来,脚上手上甚至连镣铐都戴,他顿时大怒,扭头质问承桑确。
“为何不给她戴镣铐?还有,她为何没受刑? ”
不但没受刑,身上原本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分明是得到了极好的治疗。
秋长风眼中怒意更甚,起身手指“明镜高悬”
的牌匾,语露讥讽:“纠察刑狱司成立百余年,一直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五王这是要徇私枉法吗?”
不怪他这么说,毕竟谁都知道,只要进了刑狱大牢,不管有理还是没理,先吃一顿刑罚再谈对错。
可檀枝意却破了先例。
但她也早为这破例找到了说辞,所以一点都不慌。
哼笑一声,再斜睨眼男主表示嘲讽,檀枝意缓缓开口:“谁说殿下徇私枉法了?殿下正是因为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才没有对我用刑。”
然后不等秋长风开咬,她又抬手指向“明镜高悬”的牌匾,大声说道:“看见了吗,明,镜,高,悬!只要进了刑狱大牢,不管有理还是没理,先吃一顿刑罚再谈对错,但是为了避免位高者欺压弱小,不管是原告还是苦主,都必须同时受刑,除非其中一方已经身死。”
当然,这条律例贯彻的并不是很彻底。
在承桑确没有接手刑狱司之前,这条律例对于为高者而言形同虚设。
也就是承桑确接手刑狱司之后,这条律例才逐渐发挥出作用来。
秋长风显然忘记了这一条。
毕竟,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不管是人还是恶灵邪祟,轻易都不敢上前招惹,敢招惹的,不等闹到刑狱司,就灰飞烟灭了。
所以他忽略了这条律例。
但是现在他记起来了。
可惜记起来的时间点已经晚了。
檀枝意冷笑:“你们府上的表小姐都还没有到案呢,你就质问殿下为何不对我用刑,……怎么,秋公子这是要仗着权势欺压我这个弱小?还是秋公子觉得,因为位高权重就可以不受律法束缚,律法只是用来束缚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
言外之意:受刑?可以啊,先把你家亲亲小表妹拉出来,排排躺一块儿挨板子。
秋长风自然不舍得将亲亲小表妹交出来挨板子。
他气得胸口起伏,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檀枝意,险些当场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0|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为喷火恐龙。
可惜,檀枝意对他的愤怒完全无感。
她连大反派都不怕,就男主这双快要瞪裂开的死鱼眼,除了看起来有损形象外,对她造不成任何压迫感。
她甚至还能打趣对方几句。
“都说脏者见脏,秋公子,你自己躲家里面悄悄脏就算了,还跑到大众面前裸奔,这就没必要了吧?”
“温小娘!”
秋长风终于破防,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强悍的灵力外放出来,怒吼着朝檀枝意扑去。
……然后不出意外的被摁住了。
两排鬼脸修士合力将他那股威压打回。
公堂秒变战场,火花四溅。
檀枝意兔子一样蹦出火力圈,指着秋长风大声嚷嚷道:“好哇秋长风,你竟敢在大堂之上公然行凶,你这是藐视王权,藐视宗门!”
刑狱司因其特殊性,是少有的修士也能任职的地方。
它不光是朝廷的刑狱司,也是天下宗门的刑狱司。
秋长风这一动手,等于直接挑战了两大秩序。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秋长风呆愣住,一张俊脸差点没绿成青青大草原。
檀枝意揪住他小辫子不放,一脸正色地对承桑确道:“殿下,您刚才也看到了,秋公子在公堂上公然行凶杀人,按律该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还请殿下明镜高悬,秉公执法!”
没错,她刚才就是要故意激怒秋长风。
为的就是这一百大板。
想让她受刑?
哼,自己先吃顿板子再说吧。
刑狱司的一百大板不好受,但还不至于将秋长风打残。
就是被人摁在地上打板子实在太丢人了。
秋长风最后是黑着脸爬起来的,看檀枝意的目光像在看死人。
于是檀枝意就绷着张死人脸,一板一眼地高声请命:“殿下秉公执法,结果反遭到某些无耻小人的揣度,害殿下声名受损,民女心中实在惶恐,故,民女恳请王爷带秋家表小姐上堂,民女愿和她一起受刑,然后接受审判调查!”
想在刑狱司伸张正义,双方先受顿刑罚再说,这是刑狱司的规矩。
她这要求提的没毛病,话说的也大义凛然。
最主要的是,刚才是秋长风先质疑她没有受刑的。
这厮还狗叫说承桑确徇私枉法。
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承桑确都没理由拒绝。
他颔首示意衙差去秋家拿人,又吩咐两边的鬼脸修士:“准备刑具。”
10. 第10章
刑狱司的审前刑罚是打板子。
但跟刚才打秋长风的板子又不同,这种板子要窄上许多,宽不足半个巴掌。
厚度也更薄些,目测比纸张厚不了多少,板子举起来时,板身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它。
但实际上,别说一阵风,就是一记猛拳砸下去,板子也不会折断,甚至连皮外伤都不会受。
因为制作这种板子所用的材料十分特殊,韧劲满分。
众所周知,同样的力度下,柳条打人会比柴火棍打人更疼,同时又不至于伤及内腑。
刑狱司的这顿审前板子,旨在让人皮肉疼,并不是冲着取人性命去的。
可深爱女主的男主,又怎么舍得让心上人皮开肉绽呢?
檀枝意绷紧一张正义凛然的脸,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挨板子。
果然,承桑确的话音还没落地,秋长风便着急拦人:“等一下!”
大概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这会儿终于不再摆宗门大公子的谱,老老实实低头给承桑确躬身行礼,再老老实实放低身段给心上人求情。
可惜,晚了。
檀枝意震惊道:“免了审前板子?这怎么能行?这么做不是徇私枉法吗?”
她愤怒地指责秋长风:“秋公子刚才还怒斥殿下徇私枉法,现在又引诱殿下做徇私枉法的事情……哦我懂了,您是想引诱殿下犯错,然后抓住殿下的小辫子,回头再到处跟人嚷嚷说殿下徇私枉法对吧?……秋公子,您也太不讲武德了!”
扔下脸比锅盔还黑的男主,檀枝意看向正襟危坐的大反派,眼含热泪的相劝:“殿下,您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他在给你挖坑!”
就差没直接点名说秋长风是个无耻小人了。
秋长风和承桑确的关系在那里摆着,俩人是舅甥关系,倘若承桑确直接拒绝秋长风的求情,势必会惹恼秋长风的母亲端阳长公主。
这会让他们本来就不好的姐弟关系雪上加霜。
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反正她在秋长风,乃至整个秋家那里,都已经是死人了,也无所谓再多拉一点仇恨。
高堂上坐着的男人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然后在第三眼时接受她的规劝,拒绝了秋长风的求情。
秋长风险些气炸掉,恨不能用眼神将檀枝意千刀万剐。
然而又的确是他先说承桑确徇私枉法的话。
……他就不该多说这句话。
眼看白脸男主气成了红脸河豚,檀枝意眼观鼻鼻观心,表面淡定,内心却紧张得不行。
两只手攥成拳头,指甲差点没把掌心戳出几个血窟窿。
大约五年前,京郊的一个小村庄出现一只邪祟作乱,全村上下五百口人,一夜之间被这东西咬死咬伤大半。
那些被咬死又被撕成碎片的村民就不说了,毕竟都尸骨四散了,想做怪也没那个机会。
主要是那些被咬伤的村民出现异变,变成了活死人,个个体能大增,但又神智全无,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而凡是被他们咬伤的人,也会跟他们一样出现异变,然后再跑出去咬别人。
就这么咬啊咬的,仅仅不到两天时间,就咬到了洛城。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歪着脖子翻着白眼寻找活人咬的活死人。
人心惶恐。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曾经热闹繁华的京都城一下子沉寂下来。
男主秋长风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带着一身孤胆勇闯邪祟老巢,手起刀落手宰了邪祟,又一把火将邪祟烧成粉末。
待邪祟一死,那些出现异变的活死人也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紧闭的门窗打开了,满城欢呼,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传颂“少年英雄大战邪祟”的声音。
秋长风一战成名,正式开启了属于他大男主的高光之路。
皇帝甚至还特赐了他一块金牌。
金牌一出,犹如圣驾亲临。
她得在开审前就将秋长风手中的这块金牌逼出来,免得金牌成为女主的护身符。
秋长风也果真没让她失望,眼见鬼脸修士就要出去拿人,他忙从怀里摸出块牌子举在手里。
正是皇帝赏给他的那块金牌。
檀枝意攥紧的拳头松开,暗暗松口气,然后偷偷瞧了眼鬼脸修士手中的板子。
男主求的是免掉女主的板子,可没带上她。
她这幅小身板,应该能扛得住吧?
心中才这么想,忽听承桑确道:“既如此,那双方就都免了吧。”
檀枝意:“……”
她不用挨板子了?
“凭什么!”秋长风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梗直脖子愤怒道,“我又没说要给她求情!”
承桑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檀枝意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正色道:“因为要公平公正啊。”
她再次手指高悬的牌匾:“看见没,明镜高悬!秋公子不忍心小表妹挨板子,拿出金牌行使特权,那这份特权,自然也要兼顾到我头上,不然就失了公允不是?”
谁能想到男主的金牌光芒也能照耀到她身上呢?
简直跟做梦一样。
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檀枝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这么做,也是怕被有心人诟病徇私枉法啊,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得不防啊。”
至于防谁,谁心里清楚。
杀完人再诛下心,她朝秋长风郑重一礼:“多谢秋公子慷慨相助,让我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脚背上的癞□□,虽然不咬人,但是它膈应人。
只要能膈应到秋长风这个狗男主,她不介意将自己比喻成癞□□。
而事实上,秋长风也的确被檀枝意膈应到了,当场化身变色龙,一张俊脸黑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那张脸定格在铁青色上。
“温小娘,你最好别后悔!”秋长风咬牙低吼,“等坐实了你下毒暗害月瑶的事情,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檀枝意冷笑,知道他说的别后悔是何意。
刑狱司还有个别名,叫阎罗殿。
只要进了这里,但凡坐实罪名,能痛痛快快的死,便已是祖宗保佑。
而实际上,没有哪个犯人能在坐实罪名后痛痛快快的死去。
鞭刑,火刑,剐刑……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都是痛苦万分的。
这样的阎罗殿,别说是人,连妖鬼都谈之色变。
相比之下,能死在开审前,反而算得上是种幸运。
但这一切的前提得是罪名坐实,女主承桑月瑶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嫁祸到温小娘头上,整个过程她一清二楚,她怕个锤子啊。
想到这,檀枝意扯扯嘴,讥讽道:“这话还是留给秋公子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家小表妹才是真的有罪,最后要遭受鞭刑火刑剐刑的也是她,你那么爱她,肯定不舍得看着她饱受痛苦的凄惨死去对吧?毕竟板刑可比火刑剐刑仁慈多了不是。”
“你!”秋长风的俊脸瞬间扭曲,满身灵力宛如狂怒的海啸,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一股威压忽然扑面袭来。
檀枝意瞬间僵硬住,仿佛被人掐住咽喉般呼吸不过来。
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1|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也像被塞进了压缩机中,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响。
再看看秋长风,秋长风竟比她还狼狈,脸涨成了猪肝色色,嘴角还有丝丝殷红色的血迹渗出。
檀枝意:“……”
不会吧,凭一己之力斩杀掉只大邪祟的男主,居然比她这个连灵根都没有的菜鸡还弱?
然而疑惑也只在她心头盘桓了一瞬便退去。
不是秋长风比她弱,是承桑确对她手下留了情。
否则,就凭她这副小身板,现在只怕已经炸成一地肉浆了。
意识到这点,檀枝意没再挣扎,老实咬牙受罚,等惩罚结束了,她从怀里掏出一片血衣,双手捧起在堂前跪下。
“民女温小娘,要状告秋家府上的表小姐承桑月瑶,故意设计自残陷害民女,欲致民女与死地,还请殿下明察,为民女主持公道!”
她将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血衣高捧过头顶。
那是她自己写的诉状。
以衣为纸,以血为墨,以指为笔。
一个鬼脸修士过来拿走血衣呈给承桑确。
后者接过,扫过那一片刺目的红,男人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下,幽暗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但檀枝意却敏锐地察觉出他在生气。
檀枝意:???
好大儿怎么又生气了啊?
是她状纸哪里写的不对吗?
檀枝意迅速回忆了遍状纸上的内容,确认没写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心头微安,将好大儿突然间的生气定性为青春期的孩子闹脾气。
游戏里面承桑确的年龄是二十一岁。
然而这是虚岁,还虚了两岁,所以仔细算起来,承桑确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
十九岁的大男孩嘛,有点孩子脾气很正常。
想想这个好大儿的凄惨下场,檀枝意瞬间母爱泛滥,再看好大儿时,她满眼都是呼之欲出的疼惜。
突然就沐浴进母爱河流中的承桑确:“……”
定是昨夜一宿没睡,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揉揉眉心,示意将状纸拿给秋长风。
秋长风一目十行看完,当即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倘若真如这诉状上所说,那月瑶势必得有一个极其信得过的人才行,可她身边连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谁在最后关头喂她服下解药?”
毕竟,按照状纸上面所说,解药是关键,倘若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假死最后也会变成真死。
试问谁会把自己的性命随随便便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去?
月瑶到他家里借住也不过两月有余。
且冬至狩猎将近,胜出者能得到一枚天子赏赐的固元丹。
固元丹出自药王之手,培本固元,对修炼大有益处。
月瑶此次进京,就是冲着这枚固元丹来的。
因此,月瑶这段时日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鲜少跟他府上的人有接触,根本来不及培养亲信。
最主要的是,月瑶心思单纯,绝不可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害人。
况且,那温小娘不过就是一个疯子,月瑶但凡不是魔怔中邪了,就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算计一个疯子的命。
秋长风不信。
檀枝意也料到他不会信,因此也不着急,只冷笑着反问道:“谁说这种事一定要亲信才能做了?猫啊狗啊的也可以啊,而且这些小动物还不会说人话,比人更能保守秘密。”
女主承桑月瑶养了只猫,很稀有的品种,个头小巧,全身雪白色,皮毛柔顺的堪比上好绸缎。
承桑月瑶对这只小白猫爱不释手,日日抱在怀里,一人一猫几乎形影不离。
11. 第11章
大堂上面一时安静无声。
片刻后,爆发出男子饱含嘲讽的大笑声。
“温小娘啊温小娘,人人都说你是个疯子,我先前还有所怀疑,现在我相信了。”
秋长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怜悯地望着檀枝意。
“你说月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一只猫身上……温小娘,你还能再疯一点吗?”
“我疯不疯的不要紧,秋公子等下别疯就行了。”
檀枝意也笑,然后笑意随着话音落地而骤然收起。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切换却只在一瞬间。
承桑确懒懒得神情中露出几分兴致,好整以暇地看她变脸,她扭头望向大堂外面。
外面大雪纷飞。
一名身穿青色衣裙,面戴白色纱布巾的少女,怀里面抱着只雪白的小狸猫,自漫天飞雪中缓步而来。
少女身姿婀娜,清冷矜贵,脸上戴着的面纱没能掩盖住她的美貌分毫,反倒更添了几分神秘,令人遐想那双美目下的脸又该是何等惊艳。
这几日风雪有些大,房檐屋脊上面全是未及清除的白雪。
满目皑皑中走出这样一抹倩影,宛若萧瑟中开出的一抹新绿,令人眼前一亮,为之侧目。
不愧是女主,出场都自带BGM。
檀枝意呵呵,目光冷冷地望着走来的少女。
秋长风更是疾步迎上前去,帮少女拂掉发髻上的几片雪花,再握住手,满目疼惜:“你身上恶毒未解,怎么没坐步撵来?”
这下檀枝意更想呵呵了。
她的毒下在女主脸上,发作也只会在脸上发作,不伤腿脚分毫,哪就至于要坐步撵了?
脑抽男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脑抽男主明显不想听,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女主。
女主也朝他缓缓摇了摇头,柔声说:“没事的,我能撑得住。”
然后二人相拥相抱,深情对视。
BGM再跟上,公堂眼瞅着要变婚房。
檀枝意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正琢磨要不要弄盆狗血啥的泼过去,上方忽然“哐”的一声响。
就见承桑确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打断了二人间的目光缠绵。
不解风情的让檀枝意都忍不住要鼓掌叫好,瞧瞧,还得是她的好大儿啊,脑回路都跟她同频!
堂下的老母亲欣慰地望着堂上的好大儿,满脸都是“我儿好棒”的与有荣焉。
又一次沐浴进母爱河流中的承桑确:“……”
他果然是昨夜没休息好,竟接二连三生出这种荒唐的感觉。
男人屏息凝神,目光冷冷地望向男主怀里的女主:“嫌犯承桑月瑶,温小娘状告你设计栽赃污蔑她,你可认罪?”
“嫌犯”这个词实在不好听,秋长风不悦地蹙起眉头,想要纠正,承桑月瑶又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堂上坐着的承桑确:“皇叔……”
“这里是公堂。”
“……是,大人。”承桑月瑶委屈地抿抿唇,躬身行礼,“在开审之前,小女子有两个问题想问问温姑娘,恳请大人应允。”
“可。”
“多谢大人成全。”
大概是意识到叫皇叔无用,承桑月瑶倒也不歪缠,老老实实按规矩走,获得许可后,便转身望向檀枝意。
“请问温姑娘,我脸上的毒,你当真能解吗?”
“当然。”檀枝意笑,笑意不达眼底,“温姑娘的毒发作在脸上,每隔上一个时辰发作一次,发作时不疼但痒,奇痒无比,想要抓挠,一挠一道血指印……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檀枝意抬起下巴,看向秋长风:“喏,因为是他害你中毒的。”
承桑月瑶的眼眸缓缓瞪圆,诧异地看向秋长风。
后者连忙说道:“月瑶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毒……温小娘,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檀枝意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哼笑道:“是我挑拨离间还是你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你,连累了她中毒,而不是你,给她下毒……我这话很难理解吗?看样子对你而言是有点难度的,那你应该也解不出你是如何害她中毒的吧?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话里话外都传达出一个信息:蠢货啊蠢货。
秋长风一张俊脸黑成了锅盔色,目光凶狠地瞪着檀枝意,两只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拳打碎她脑袋。
檀枝意丝毫不怕。
这里可是好大儿的地盘,她怕个锤子啊。
残暴狠戾的大反派,出场必带腥风血雨 ,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下场只有一个:重入轮回。
有可能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果不其然,秋长风的衣袍才刚鼓荡起来,一张俊脸就从锅盔色变成了猪肝色。
青筋和冷汗也一起从他脑门上面冒出。
檀枝意隐约间似乎都听到了骨骼遭到大力挤压,不堪重负下发出的咯吱声响。
再看看公堂上坐着的大反派,面色如常,冷然依旧,甚至就连坐姿都还保持着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慵懒随意中又让人下意识绷紧心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只是那双深渊似的黑眸,此时隐隐散发出碧色锋芒,如刀似剑,寒芒蚀骨。
因为体内有一半是鲛人血,承桑确继承了鲛人族母亲的眼睛特征。
他的瞳孔是碧色的。
但又因为有一个人族父亲,他的这种碧色瞳孔又属于隐藏状态。
正常情况下,承桑确的眼睛看起来跟常人并无二样。
只有在发力或是情绪激动失控时,他隐藏的碧色瞳孔才会显现出来。
做这个设定是原著作者的坚持,因为承桑确在游戏里是残暴狠戾的大反派,让他一边杀人,一边露出狼一样的绿瞳,更能体现出他凶残的一面。
身为大反派的亲妈粉,檀枝意对此很有异意,所以在构造人物角色底图时,她悄悄加了点了私心进去:保留了承桑确的碧色瞳孔,但做了调色,不是狼眼一样的绿油油瘆人,而是用浅色调,调成了碧色。
为此她还自掏腰包,买了全套的高奢护肤品行贿原著作者。
以前在屏幕上看时,她就觉得承桑确的碧色瞳孔很美。
如今身处实景中,近距离看到这双眼睛,她才意识到什么叫“镜头再高清,也无法完全呈现出你的美”。
那些所谓的4K超高清像素分辨率,在承桑确本人的美貌面前,简直弱爆了。
还得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好大儿啊,就是好看!
檀枝意忍不住又露出老母亲般的欣慰笑容。
猝不及防下再次被拖进老母亲慈爱目光中的承桑确:“……”
疯了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他居然又生出了那种荒诞的感觉!
男人面色沉凝,碧色瞳孔中的寒芒陡然加盛。
秋长风只觉得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开一般,一张脸迅速由紫转白,再到惨白。
最终,这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无声较量,以秋长风吐出口血而休战。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舌灿莲花到几时!”
不敌而败,秋长风满脸的气恼掩饰不住,瞪向檀枝意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檀枝意“切”了声,没有了主角光环罩身,男主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嘛。
欺软怕硬,有本事去瞪堂上坐着的那位啊。
“我被关在柴房的那几天,秋公子没少打我,对吧?承桑姑娘从假死中醒过来的那天,你更是抽了我不少鞭子,我的血溅到了你身上,而我那时以为求生无望,就暗中服下了毒药,打算早死早脱生。”
“也就是说,我那日的血有毒,但是这种毒单独拎出来,并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顶多就是沾到身上后脏了点儿。”
看向承桑月瑶,檀枝意勾唇轻笑道:“但是不巧,承桑姑娘服用了假死药隐灵丹,而炼制隐灵丹需要用到鬼芽藤,鬼芽藤的药性又比较特殊,能在人体内存留十日之久,这是其一。”
“其二,鬼芽藤的药效跟我的毒血接触上后,就会转化为另外一种毒,中毒者会生出刺痒感,不致命,但是折磨人。”
血是好血,除了营养不良没其他毛病。
没进孤儿院之前,她在街头上做了一年又一百零七十五天的小乞丐。
除了捡空瓶子纸壳子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2|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买饭吃,她另外一条填饱肚子的途径是蹲守在餐馆外面,捡客人没吃完的剩饭剩菜。
实在饿极了,她也会去垃圾桶里面翻找食物吃。
这也是那天,秋长风让人给她拎来一桶泔水,她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口进食的原因。
因为她小时候就过过这种垃圾堆里刨食的日子。
她这样的人,打小就很惜命,能苟就苟,苟不动了也要拼死挣扎下,又怎么可能主动跑去阎王殿报道?
目光落在承桑月瑶覆着面纱的脸上,檀枝意淡淡道:“承桑姑娘,那日你醒来后,应该是抱了秋公子对吧?而且还是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的那种拥抱,这就是你毒发时全身都有症状,但是脸上的症状却尤为严重的原因,因为你的脸部直接接触到了我的血液。”
她这一番解说下来,秋长风就不用说了,恍然大悟后便是懊恼。
懊恼那日衣服没换就跑去见承桑月瑶,连累承桑月瑶遭受了无妄之灾。
承桑月瑶戴着面纱,看不见脸上的神情,但是眼睛中的诧异和惊慌却无所遁形。
那眼神分明在问檀枝意:你怎么会知道我服用了隐灵丹?
读懂她眼神内容的檀枝意哼笑不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这是第一个问题,承桑姑娘,你还剩下一个问题。”
隐灵丹确实很稀有。
但整部游戏中,所有角色的用药全都出自她之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承桑月瑶应该不会这样沉不住气的问她。
因为一旦问了,就代表她方才说的都是事实。
正如檀枝意推断的那般,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后,承桑月瑶眼中的诧异和惊慌退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矜贵和淡然。
她甚至都放弃了第二次发问的机会,说了句“原来如此”后,便看向承桑确,说道:“大人,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檀枝意:“……?”
什么意思?
怎么就弄清楚了?
还没开审呢!
承桑确也微微蹙起眉头。
就听承桑月瑶道:“想必大人也听说了,冬至狩猎将至,胜出者将获得一枚天子赏赐的固元丹;此丹药对修炼之人大有益处;不瞒大人,我此次进京,就是冲着这枚丹药来的,为此我闭门勤修苦练,结果却操之过急,伤了气海,于是,我不得不服用九曲回灵丹进行疗伤。”
少女声音徐徐,如泉水叮咚,如清风拂面,属实悦耳又动听。
然而听在檀枝意的耳中,却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翻起的浪花打得她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呕出口血。
因为九曲回灵丹也用到了鬼芽藤!
最主要的是,用九曲回灵丹疗伤,服用者会出现气息不稳,甚至是脉搏凝滞的现象!
作为疗伤的药物,九曲回灵丹的药性不可谓不凶猛,一般人轻易不敢用。
但是正所谓风险与收益并存,用九曲回灵丹疗伤,如果挺过去了,伤者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并且不会留下半点受伤后的后遗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让人假死的隐灵丹,跟药性凶猛的九曲回灵丹一样,都能给人营造出一种命不久矣的假象。
承桑月瑶这是要混淆视听!
果不其然,就听承桑月瑶道:“当时事发突然,我服药后便陷入昏迷,事发前我又恰巧见了温姑娘一面,还喝下了温姑娘给我的半碗符纸水,表哥这才会误以为我的昏迷不醒,是因为温姑娘的那半碗符纸水导致的。”
她看向檀枝意,眼含歉意,弯腰一礼:“没想到,我的受伤昏迷,竟会给温姑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对不起,还请温姑娘原谅。”
檀枝意:“……”
好一句对不起!
好一句请原谅!
说句误会,就葬送一条性命,还想当做无事发生,简直可笑!
檀枝意胸膛剧烈起伏,暗恼刚才不该说那么早,以至于吓得承桑月瑶都不敢再坚持拿她问罪了,反而蜷缩进龟壳里寻求自保。
……不行,她不能让温小娘死得不明不白!
檀枝意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她目光锐利地望向承桑月瑶怀中的小白猫。
12. 第12章
九曲回灵丹和隐灵丹,确实都能营造出气息微弱的假死现象。
但前者的功效是疗伤,属于救命;后者却是害命的,算是毒药。
是毒药就得服用解药。
承桑月瑶能抓住两种丹药中都用了鬼芽藤这个巧合进行脱身,但却无法掩盖她在小白猫的身体里面待过,然后再借用小白猫的身体,自己喂自己吃解药的痕迹。
在游戏里面,这个设定叫夺舍。
一些能力强大的恶灵邪祟,有时候会抢夺凡人的身躯隐藏住自己的恶邪身份,好方便自己行凶作恶。
纠察刑狱司对此有专门的勘验手段,一验便知。
承桑月瑶口口声声说是因为气海受伤,服用了九曲回灵丹进行疗伤,才引发出了后面的误会。
结果她一个气海受伤的人,却冒大忌神魂离体,钻进了小白猫的身体里面去。
她倒要看看承桑月瑶怎么解释这一现象,还能不能再生出番急智来。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了,趴在承桑月瑶手肘弯里睡觉的小白猫睁开了眼睛。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小白猫的眼睛里面沁出些许水意,琥珀色的猫瞳晶莹又璀璨,亮得像两颗琉璃珠子,闪烁着清澈的呆萌。
对上檀枝意的目光,小白猫抬起前爪抹了下脸,然后摇起尾巴朝她“喵喵”叫。
毛茸茸又软糯糯,实在可爱得紧,难怪承桑月瑶会这么喜欢这只白色小狸猫。
檀枝意心想。
承桑月瑶还保持着弯腰道歉的姿势。
感受到小白猫的异样,承桑月瑶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然后就对上了檀枝意的目光;再顺着檀枝意的视线,将目光落在怀里的小白猫身上,承桑月瑶的脊背瞬时绷紧,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蔓延开。
她看出来了!
她又看出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一个连气海都没有的修炼废物,整日关在屋里面,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可是她连你使用隐灵丹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别固执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抽身退出来,快快快!
两道声音在承桑月瑶的耳边大喊大叫,不甘示弱,谁都想赢。
檀枝意已经将视线从小白猫的身上移开,面向堂上坐着的主审官大人。
她眼底是隐忍的愤怒,神情却冷静而克制,抬手指向那只还欢快地冲她摇尾巴的小白猫:“殿下……”
“啊!”
话音才刚出口,身侧忽然响起少女的惊叫声。
尖锐,刺耳,还有蓬勃而出的惊慌。
怎么了这是?
檀枝意惊得咬住舌头,下意识循声望去,结果她脑袋才转了一半,眼前忽然飞过一团白色残影。
那团白色残影几乎是擦着她鼻梁飞过去的,除了疾驰而过的风声,还在她的鼻梁上面留下一抹酥痒。
檀枝意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梁,摸下几根细细软软的的白色毛发。
这是猫毛。
刚才从她眼前倏忽飞过去的白色残影是那只白色小狸猫?
脑中才扫过这个念头,短促而凄厉的猫叫声骤然响起,檀枝意打了个哆嗦,视线连忙追着声音而去。
十几步开外的墙壁上面晕染开大片猩红。
再往下的墙根处,趴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一动不动,安安静静,三角形的猫耳软塌塌地趴在小脑袋上面,两只琥珀色的猫眼还睁得大大的,但却再没了刚才的灵动,只剩下黯淡无神。
小肚皮下的血也越积越多。
极致的纯白和炫目的血红交织纠缠。
檀枝意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到,眼睑肌肉不自觉地颤抖,两眼发直地望着那只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白色小狸猫。
小家伙刚才还冲她摇尾巴喵喵叫呢。
声音软糯又甜腻,像刚出笼的红豆沙。
现在却,却……
喉咙里面发出无意识的吞咽声,檀枝意缓慢地转过身,抬脚,迈步,向前走……
动作木讷而僵硬,宛若没有自主意识的提线木偶。
这边,承桑月瑶又一次发出惊叫声:“啊,雪球……”
后面的话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先别管雪球了,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秋长风一把捧起承桑月瑶的手检查,见她右手手背上面有两道血淋淋的抓痕,他顿时心疼不已:“怎么伤得这么重?”
“刚才我心里面想着事情,突然感觉到危险,我还以为是……没想到是雪球!”
承桑月瑶似乎才清醒过来一般,美目中还惨残留着受惊后的余波,哭着说:“我这是皮外伤,不要紧的,你快去看看雪球……”
“怎么不要紧?这么深的抓伤,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这样一只养不熟的畜生,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一边说,一边扭过头去,目光阴鸷地望向檀枝意。
檀枝意感受到了背后刀锋似的目光,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暗含之意。
小白猫靠着承桑月瑶的投喂而活。
而这三个多月以来,温小娘的吃住则都在秋家。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依仗着秋家而活。
秋长风这话,看似在骂小白猫,又何尝不是借着小白猫来骂她?
时间往后倒退几分钟,檀枝意肯定会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保证能骂得秋长风连畜生都不如。
但是现在,她兴致全无,心里眼里只有地上的那只小白猫。
因为就在刚才,她看见小白猫的耳朵好像动了一下。
抓点紧,兴许还有得救!
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檀枝意全然不理会背后刀子似得目光,飞快地朝小白猫跑去。
她这举动对秋长风而言,无异于挑衅和漠视。
于是,在她刚要抱起地上的小白猫时,那团小小的身体忽然在她指尖下“砰”地炸开。
漫天血雨飞溅到半空又落下,碎裂开的组织和粘稠的血浆淋了她一头一脸。
视线也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檀枝意:“……”
檀枝意呆愣住,全身的血液就跟被火把点燃了一般上头,她猛地站起身,目光掠过施暴者,直接瞪向他身边的少女。
游戏中,男主秋长风的感情线上有一个标签是“死忠”。
也就是说,秋长风不会怀疑承桑月瑶说得每一句话;他毁掉小白猫的身体,也不是为了帮承桑月瑶掩盖罪恶,纯粹是对她的警告。
可承桑月瑶不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承桑月瑶定是察觉到了她下一步动作,所以才会抢先一步对小白猫痛下杀手。
因为小白猫一死,曾遭夺舍的痕迹就荡然无存了。
可是那又如何?
掠夺者还在。
有本事就自爆。
承桑月瑶显然不会自爆,她甚至都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整个人沉浸在小白猫离世的噩耗中不能自拔,满眼哀恸,无声落泪。
她的死忠犬男主心疼坏了,揽住她肩头,柔声宽慰。
檀枝意哼笑了声,讥讽的话涌到嘴边,然而下一瞬,她忽然瞪大眼睛,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怎么回事?
她竟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甚至连呜呜声都发不出!
惊恐涌上来的瞬间又被震惊压住,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望向公堂上坐着的男人。
禁言术!
承桑确居然对她用了禁言术!
他在阻止她揭穿承桑月瑶!!!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不是说他会公平公正地审判这个案子的吗?
难道这就是他承诺给她的公平和公正?!
檀枝意浑身的血液冷下去,眼睛却红了,说不上来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盛,眼泪一下子涌出她眼眶。
泪眼朦胧中,她听见公堂上高坐着的男人冷漠地说:“既然是场误会,那这案子就算结了。”
结了。
作为对温小娘的补偿,秋家那边给出了赔偿。
金银玉石不计其数。
还有一处房产和两间铺子。
足够丰厚了,温小娘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温小娘已经死了。
檀枝意没接受这笔赔偿。
她在秋长风几乎要吃了她的目光瞪视下,将那些金银玉石全都撒向街道,招呼众人去捡,房契也抛到半空中,任由众人哄抢。
然后在一句句“疯了”、“疯子”、“疯子撒钱啦”的声音中转身离开。
可是要去哪儿呢?
这是她参与构建出来的世界,她本应该对这个世界很熟悉才对。
可她现在却只感觉到了陌生。
陌生到天大地大,她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雪粒子砸下来,落在颈窝间彻骨寒凉。
烟筒里面飘出第一缕炊烟时,雪粒子又变成了雪花,寒风也冒出来凑热闹,牵着雪花在空中起舞。
檀枝意坐在断桥下的石墩上面,脚掌下三寸处是结了冰的护城河。
已经在寒风中坐了一个多时辰,发髻和脊背上都是积雪,眼睫上面也挂上了一层霜白,压得眼皮子都撑不起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等再睁开眼,面前多了道身影。
她仰头朝上望去。
漫天飞雪中,面前的男人身高腿长,黑衣黑发,肌肤白皙干净,像被雨水冲洗过的白芙蓉。
一如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真人那般。
然而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檀枝意无心探究那双桃花眼中隐含的怒意。
她垂下头无声笑了笑,然后起身,弯腰,恭恭敬敬的给来人见礼。
“民女温小娘,见过五王殿下。”
13. 第 13 章
恭敬,守礼。
……还很克制。
克制得近乎可以说是疏离了。
哪怕承桑确这种从来不甚在意他人想法的人,也感觉到了檀枝意态度中透出的疏离。
他不由得蹙起眉头,审视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
他和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太多交集。
所谓的感情深厚更是无稽之谈。
她这样的态度,他完全可以无视,甚至应该是喜闻乐见。
世人对他就应该这样才对,一边瞧他不顺眼,一边又因为他的强大,不得不畏惧他这个冷血动物。
像他们初次见面,她一上来就对他热泪盈眶,仿佛几百年没见面的老故人,那才叫不正常。
至于他为何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平静,内心深处甚至还因为她的误解而升出股子怒意……
承桑确默默正视了下自己的内心,然后又默默将这份不正常的情绪,归结为疲惫下导致的幻觉。
今时今刻之前,他多次从她身上感觉到母亲般的慈爱。
他竟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老母亲般的慈爱,这不是幻觉又是什么?
心中这样想,那股子怒意便归于平静,承桑确甚至都不打算再做解释。
他曾在她身上看到了他的重影,并为此悸动,所以他才会保住她一条性命。
至于在她心里面,他是好还是坏,都不重要。
……他此时此刻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承桑确冷漠地移开视线,正要如来时那般无声离开,少女的腰身忽然又往下沉了沉,郑重其事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正欲抬起的脚步顿住,承桑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沉默片刻,他冷声问道:“不生气了?”
“生气。”檀枝意直起腰身,叹息一声,自嘲道,“但我不是生殿下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太沉不住气了,也太过于自信。”
虽然在游戏中,承桑确的角色定位是反派,但反派也有反派的人格魅力。
不讨好强权便是其中之一。
比如,承桑确不会因为涉案人员是王公贵族或是宗门贵人就无视事实真相,行公然包庇之事。
在他那里,不管是谁,哪怕是一只小小的山精野怪,只要没有做过坏事,就不会蒙冤获罪。
所以,当他听信承桑月瑶的一面之词,草草将温小娘的案子结案时,她确实因为失望而生过他的气。
然而当她走出刑狱司,看到外面乌泱泱的秋氏族人,以及坐在公主凤驾上的端阳公主时,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承桑确这么做的原因。
为了保护她。
承桑月瑶设计陷害温小娘,这是事实。
可这个不争的事实只有她和承桑月瑶两个人知晓。
偏她又仗着自己有熟知剧情的外挂,得意忘形,一时嘴快透露出太多信息,让承桑月瑶起了警觉心,抢占先机,杀死了能坐实罪证 的小白猫。
虽然承桑月瑶还活着,神魂离体的痕迹也能通过特殊手段查验出来。
但是就跟承桑月瑶能用九曲回灵丹解释假死的现象一样,承桑月瑶也可以将神魂离体的行为,解释为是气海受伤后下意识的脱壳自保之举。
毕竟承桑月瑶是因为气海受伤,服用了九曲回灵丹,这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而且,就算最后真的坐实了承桑月瑶设计陷害过温小姐,可她还活蹦乱跳不是吗?
真的温小娘死了,但她接替了温小娘的身体,在世人看来就是温小娘还活着。
既然没有严重到闹出人命的地步,那么对于承桑月瑶的处罚力度就会小很多很多。
承桑月瑶最多就是训诫一番,然后再蹲上一段时间的大狱,这件事情就能彻底翻篇了。
但后面迎接她的却是来自秋长风的怒火。
这份怒火,不管是温小娘,又或者是她,眼下都承受不起。
她一开始雄心勃勃的说要为温小娘讨回公道,实在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你倒是还不算太愚蠢。”承桑确听完她的自我检讨,冷声给出点评。
檀枝意就当他是在夸奖自己,扯了扯唇,苦笑道:“我再聪明,也远不及殿下的万分之一。”
结案时,承桑确做出了让秋家公开给温小娘道歉的裁定。
因为这样一来,世人就都知道了温小娘得罪了秋家,以后但凡温小娘有个什么意外,世人最先想到的就是秋家。
哪怕是为了不让世人猜忌,秋家那边也不敢轻易再为难温小娘。
这是承桑确对她的又一层保护。
只是没想到,黑心男主秋长风,不但公开道歉,还丧心病狂地公开给出了巨额赔偿。
几箱子的金银玉啊,光芒四射,晃得围观人群眼睛都红了。
还有一箱子的灵石。
而灵石是修士修炼所需的必需品。
可她这俱身体的气海打不开,不能修炼,要灵石有什么用?
秋家给出的这些赔偿,等于是让一个无力自保的小儿,抱着块大金砖满街转悠,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你就把秋家给你的那些东西,全都当街散出去了?”
“那不然呢。”檀枝意耸耸肩,无奈道,“殿下也看到了,我这俱身体不能修炼,没有任何的自保之力;俗语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守着那样一堆东西,就等同于把脑袋伸在铡刀下面,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些东西都是温小娘拿命换来的。
她连给温小娘讨回公道都做不到,又哪来的脸用温小娘拿命换回来的金银玉石?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殿下,虽然我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但我现在至少是自由身了不是?”
不必再像以前的温小娘那样,让人当成一个疯子关起来,连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都是奢望。
承桑确对她这话不置可否,很是冷酷的提醒她道:“虽说你获得了自由身,但正如你所言,你无力自保,无家可归,又无人可依仗,你凭借什么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
一下子就把檀枝意打丧了,大雨中的小鸡崽子般垂下脑袋。
一开始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的构建者之一,她熟悉这个世界的一切设定,必然也能像其他穿越人士那样所向披靡。
但经历过为温小娘讨公道未果这件事之后,她才意识到,传奇就是传奇,传奇照不进现实。
她太弱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4|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所掌握的那些先知,在她没有足够实力自保的情况下,轻易往外泄露出去,并不会成为她的外挂,还有可能成为夺命催化剂。
就像西游记中谁都垂涎欲滴的唐僧肉一样。
本身无过错,但是存在就是原罪。
断桥上枯坐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努力破解最优解法。
承桑确没过来之前,她还一筹莫展,甚至生出了天大地大无处为家的茫然无助感。
但是现在她似乎看到了一点门路。
于是,短暂的丧了会儿后,檀枝意又支棱起来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好大儿。
好大儿危险地眯起眼眸。
檀枝意老母亲施展出厚脸皮功夫,绽放出满脸笑意,然后忍住发抖小声哀求:“殿下,您……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
半株香后,承桑确将灵识从檀枝意的气海上收回,目光中透出几分怜悯地望着她。
檀枝意:“……”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承桑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不能修炼,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王权世道就已经够令普通人窒息的了。
更何况这还是个人妖鬼怪共存的世道,她既没有强悍的修为傍身,身后也没个家人朋友 ,她孤零零一个人,那真是跟砧板上的鱼没区别。
檀枝意叹息道:“如果真的不能修炼,我打算懂事一点儿,自己去豆腐西施那里买块豆腐撞死……哎,别走啊,我开玩笑的!”
大雪纷纷扬扬,檀枝意仰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静静思考了片刻,说道:“假如真的不能修炼,我打算效仿李斯,给自己找个秦王做主上。”
李斯是荀子门下高徒,先投奔相邦吕不韦做门下舍人,以此为途径获得秦王嬴政的认可,从而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丰功伟绩。
她不奢求丰功伟绩为自己带来多少实际好处,她只盼着用这些功绩换一个为温小娘名冤的机会。
真实历史上的人物,虚拟世界中的承桑确并不知道李斯是谁。
但他听懂了檀枝意话中的意思和决心,眸光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后,冷笑道:“秋氏一族势力庞大,承桑月瑶更是亲王之女,你的主上,未必肯为了你去得罪这两方势力。”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有句话叫上贼船。
还有句话叫身不由己。
但这些都是下下策,如果可以的话,檀枝意还是更倾向于亲自为温小娘讨回公道。
她着急道:“先不说这些了,殿下,我的气海到底怎么了?到底能不能修炼啊?”
“……暂时还不能。”
“暂时?”檀枝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眼一下子亮堂起来。
她凑上前去,激动道:“那就是说,我其实还是能修炼的对不对?”
因为太激动,距离没把控好,她扬起的额头几乎快要擦到承桑确的下巴上。
一只手还不知死活的扯住了承桑确的袖子。
14. 第 14 章
少女呼出来的气息温温热热,寒风都压不住的温度。
承桑确竭力想要忽视这种感觉,可脸颊还是越来越滚烫,越来越滚烫……最后连耳朵根都晕染成了珊瑚色。
亲眼目睹他从恒温变红温的檀枝意:“……”
檀枝意的母爱心又泛滥了,抛下修炼的事情,担忧道:“殿下,您不舒服吗?脸好红……别不是气高热了吧?”
说完,竟还真的踮起脚尖伸出手,要去试试好大儿额头上的温度。
那眼中的担忧简直呼之欲出。
熟悉的幻觉再次卷土重来。
红温状态下的承桑确秒变黑脸。
檀枝意只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大力将她托举起来,紧接着她像坐在炮竹上的蹿天猴,点火,发射,咻——
耳边的风声骤然尖锐。
两边腮帮子因为风速而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断桥在她眼中也像开了倍数般缩小缩小再缩小……直到变成一个蚂蚁般的小黑点。
檀枝意:“……”
檀枝意:“!!!”
领土中忽然闯入其他生物,正巡视地盘的雄鹰倏然悬浮住,橙黄色的鹰眼中满是戒备,盯着她打量一瞬后,忽然发出尖利的鸣叫,一个俯冲就朝她冲来。
鹰嘴弯弯如铁钩。
爪子更是锋利似尖刀。
就是那两只拳头大的鹰眼,也堪比灼灼燃烧的大火球!
还有那庞大的身躯!
怎么看都不是一只正经雄鹰该有的体型,这特么是妖兽啊!
檀枝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穿过来后遇到的第一只妖兽,居然是在九霄之上!
地面上她还能撒丫子奔逃。
半空中她连奔逃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那比自己腰身还要粗壮不少的鹰腿,檀枝意吓得小心肝都要碎裂开了,忍不住啊啊啊啊尖叫起来。
尖叫声刺激得妖兽越发兴奋,俯冲的速度飞快,转瞬间便逼至跟前,眼看铁钩子似得鹰嘴就要啄穿檀枝意的脑袋,檀枝意忽然觉得身子一沉,被一股巨力拉扯着陡然下坠。
妖兽扑了个空,大怒,立马紧追不放。
一人一妖穿云破雾急速往下坠。
断桥的轮廓重新铺满眼帘时,檀枝意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降落在结了冰的护城河上。
等她腿软脚软,踉踉跄跄地从冰面上爬起来,再回头看,就见先前那只紧追着她不放的妖兽已经变成了两截。
黑色妖血流淌一地。
险些将她送入妖兽之口的始作俑者正张开一只乾坤袋,神情淡然地做着善后处理工作。
身躯庞大的妖兽尸身被收进了乾坤袋中,承桑确将那只小袋子重新挂在腰间,然后转身看向檀枝意,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只妖兽伤人无数,本王追了它多日,奈何这东西胆小谨慎,今日难得露出踪迹。”
……所以你就把本姑娘抛到天上去做诱饵??
檀枝意气结,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腿脚还都是软绵绵的,小脸也煞白如雪,她坐在断桥上大口喘息,心噗通噗通跳,一言不发地等着出走奔逃的三魂六魄归位。
好半晌,她才缓过劲儿来,幽怨道:“我其实是很愿意为殿下效力的,舍身赴死也不是不行……但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殿下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啊?”
太吓人了!
得亏那妖兽是她一笔一画构建出来的,心里面已经多少有点儿适应了,不然就刚才那局面,她十有八九要吓死七八回。
承桑确却是不知道这些,见她虽然小脸发白,但还有心情跟他抱怨,便知她没有真吓到,不免颇感意外地说道:“你倒是胆大。”
檀枝意呵呵,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追问:“所以殿下,我的识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方才那一通历险,越发刺激了她想要修炼的心。
俗话说入乡随俗,她既然踏进了这个人妖鬼怪共存的奇幻世界,那她就得努力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强者生存。
要么修为强大。
要么家世强大。
家世什么的她就不想了,毕竟温小娘记忆全无,有没有家人都两说;就算有家人,只怕也未必指望得上,不然温小娘也不会落到牙婆子手里去。
她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虚无渺茫的家人身上,还不如自己努力强大起来。
她也不奢望将来能有多厉害,但至少不能趴在食物链最底端不是?
虽然小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巨跳,腿脚也依旧软得站立不住,可檀枝意还是睁大眼眸,期待地望着承桑确。
承桑确修为强大,不但有灵识,甚至还修出了神识,而修炼之人的神识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X光透视。
她到底因为什么打不开气海,承桑确肯定能瞧出原因。
许是刚拿她做了诱饵的原因,又或者是出于怜悯?
总而言之,承桑确的语气难得不再冷冰冰硬邦邦,他甚至还斟酌了下用词,然后才温声说道:“你的气海并无先天缺陷,之所以不能修炼,是因为服食过噬灵丹。”
“噬灵丹?”檀枝意倒抽一口凉气,惊得险些弹跳起来。
噬灵丹与修士而言,等同于砒霜,还是剧毒的那种。
这种剧毒倒不会夺人性命,只是让人不能修炼,相当于给修士的气海上罩了层禁制。
可修士不能修炼,跟死亡也没什么差别了。
温小娘到底什么来历?
怎么会服用这种玩意儿?
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又或者是遭人暗算?
檀枝意垂下眼眸,思绪转得飞快。
身为炮灰女配,有关于温小娘的剧情并不多,一出场便是在牙婆子手里,再出场就成了俱尸体,想要从已知的剧情中推出温小娘的身世,显然不太可能。
既然已知无解,檀枝意便果断放弃挖掘温小娘身世这条线路,转头去想如何破解温小娘气海上的禁制。
这对她来说不算多难。
毕竟她是这个世界的构建者之一,参与了将文字描述转化为实景动画的全过程,知道天材地宝埋在地图的哪个板块里。
除此之外,她还负责所有角色的用药。
比如,男主秋长风后面就遭遇过气海被封住的磨难。
可身为男主,气海是绝对不可能真被封住的。
发生在男主身上的所有磨难,都是为了后面更好的装逼打脸做铺垫。
檀枝意眯起眼眸,视线穿透茫茫雪帘,飘去城外的行止山。
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承桑确并没有打断她思考,安静的在一旁等着,此刻见她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他才说道:“看来你是知道噬灵丹的,并且也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这也是你占卦算出来的?”
檀枝意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给自己披的马甲。
她是神棍。
能用一副龟壳占卜万物!
她手捧龟壳用力点头,又狗腿地凑到承桑确跟前,陪着笑脸道:“不过我身份卑微,没资格参加皇家举办的冬至狩猎,殿下您看您方不方便……”
“不方便。”
“……”
好吧。
她跟好大儿熟,好大儿却跟她这个老母亲不熟,确实没道理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太多。
将假扮仆从跟着承桑确进入行止山的念头画上叉叉抹掉,檀枝意迅速琢磨其他入山的法子。
结果她这边还没想出头绪,就听男人冷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知道行止山为什么叫行止山?”
“……因为山内瘴气弥漫,毒虫妖兽不计其数,还有吃人夺魄的恶灵邪祟出没。”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往里闯?”
“……”
我也不想啊。
可是不去闯不行啊,谁让我需要的东西在里面呢。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我就不该将那朵妖娆的小红花安排进这么凶险的版块中去。
檀枝意心中后悔不已,苦笑道:“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如果不能修炼,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既然早晚都是死,那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线生机呢。”
承桑确默然地望着她。
檀枝意从他眼中看到了寒意。
好好的,怎么又变脸了?
檀枝意眨了眨眼,正纳闷这人怎么突然间态度大变,却听对方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檀枝意:“……”
这就走啦?
好吧。
其实好大儿会阻止她进山,就已经很破天荒了。
她实在不能再要求好大儿礼貌地跟她说声“再见”。
最主要的是,她好像惹恼了好大儿,好大儿现在对她很生气很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5|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果然是青春叛逆期的大男孩啊,情绪就是容易起伏不定,生气的点也让家长莫名其妙。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雪雾中,檀枝意没有再在断桥上多做停留,也没去纠结承桑确因为什么而生她的气,转身直奔城西的云家而去。
云家也是修仙世家,势力虽比不上秋氏一族雄厚,但在洛城也属于前三名的存在。
云家的小公子云无痕跟秋长风还不对付。
还有一点,云无痕也会参加这次的冬至狩猎,然后在行止山内挑衅秋长风,最后被秋长风摁在地上狠狠揉搓了一顿,修为尽毁不说,还搭进去一条胳膊。
反派的尽职尽责,将跳梁小丑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一个死在男女主手里面的炮灰女配,合该去跟这样的人抱团取暖。
所以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虏获云家这位小公子的青眼,借着对方的势进入行止山,然后摘下悬崖上那朵妖娆多姿的小红花,打开气海。
气海一开,她就能修炼。
而修炼所需的天材地宝,她想挖多少就能挖多少,还保准一挖一个准,次次不落空。
可是她要怎么才能接近云家这位小公子呢?
望着绵延几十里的云家大宅,檀枝意愁得直叹气。
云家大宅外面有结界罩着,别说接近云无痕了,她连上前敲一敲云家大门都做不到。
距离云家大宅七八丈外有个亭子,类似与现代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面有云家的人值守,是专门为那些没有修为,但有急事需要见云家人的普通人设置的。
她倒是可以去求一求值守的人,让其帮忙通传一声。
可问题是,她一个落魄的疯子,云家的门房能为她通传才怪呢。
怕是要直接将她撵出七八里外去。
看来她只能守株待兔,死守云家小公子了。
檀枝意叹息一声,左右环顾一圈,然后便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朝街对面的书铺走去。
今日大雪,书铺没什么客人,老掌柜正守着火盆打盹,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
突然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老掌柜欣喜地睁开眼皮。
待看见进来的人是谁,老掌柜又失望地垂下眼帘,从盘子里面拿起两块点心递给檀枝意。
“吃吧,就这么多了……书铺今日还没开张,我可没钱施舍给你。”
竟是将檀枝意当成了上门讨饭的叫花子。
不过能在生意没开张的情况下,还愿意施舍给她两块点心吃,可见是个心善的好人。
檀枝意忐忑的心安定了几分,先拿着点心郑重道谢,然后说明自己的来意。
老掌柜惊讶道:“你是说,你想在我铺子门前摆摊作画卖?”
“嗯,是的,还望老丈行个方便。”檀枝意深深一揖,目露恳求。
老掌柜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身量单薄,瘦得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他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怜悯。
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家,为了生计出来抛头露面,也是怪可怜的。
不过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他也可怜不过来不是?
老掌柜沉吟片刻,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在我铺子门前摆摊做生意可以,但我除了给你提供一桌一椅之外,其他的可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虽然穿着寒酸,但是姿色不错,在他铺子门前支个摊,说不定还能为他招揽些客人呢。
而他所需投入的,仅仅只是一桌一椅,和外面门前的一小块空地而已。
老掌柜觉得这种合作模式自己并不吃亏,还能顺手成就一个小善行,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顺利得超乎预料,檀枝意暗暗松了口气,感觉离希望又近了一步,不错不错!
她将发髻上插着的簪子和头饰都拔下来。
又从包袱里面挑出两件料子还算不错的衣裙。
用这些东西跟老掌柜换了些笔墨纸砚,檀枝意便坐在桌子前画起画来。
这个世界的笔是毛笔。
但幸运的是檀枝意练过书法。
所以她适应起来毫无障碍,运笔如飞,画得飞快。
老掌柜起初还不在意,见她转眼间就画完了两张纸,便好奇地上前观看。
这一看,老掌柜的眼睛就瞪直了,指着画上的人道:“小姑娘,你画上的这人……谁教你这么画的?”
15. 第 15 章
檀枝意画的是漫画。
古代其实也存在一些漫画特征的作品。
但是她画得漫画,用上了传统漫画和现代漫画相结合的技法,线条简单流畅,但是画面看起来更加生动和立体。
这种技法对于她目前所处的这个游戏世界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创新。
老掌柜也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画作,不免觉得新奇。
檀枝意闻言,笑着说道:“院长妈妈教我的。”
这是实话。
她第一次萌生想摸画笔的冲动,就是因为看了院长妈妈画的一副向日葵图。
一棵向日葵,风吹雨打不改方向,只坚定不移地追着太阳奔跑,热烈而蓬勃,瞧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老掌柜却是不知道这些的,主要是没想过她身体里的灵魂来自异世,还当她口里说的“院长妈妈”是家里的嬷嬷或是奶娘之类的人。
闻言,老人家一边点头,一边心生感慨,能用得起下人,看来小姑娘的家世也不算太差,就是不知何故中落了。
都说从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小姑娘在遭遇大变后,没有消极厌世,还能这般积极求生,属实难得。
这么一想,老掌柜再看向檀枝意的目光中,除了怜悯之外,又多了几分赞赏。
他拿起那两页画好的画作仔细看,结果越看越认真,越看眼睛越亮。
于是,当檀枝意画完第三页纸,揉了下手腕准备再接再厉时,就见老掌柜举着她先前画好的那两张纸,扯着嗓子吆喝开了。
“瞧一瞧看一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啦!”
不得不说,老掌柜看着年迈瘦弱,但是中气着实不差,他一嗓门吆喝出去,街对面一下子转过来十几双眼睛。
身为洛城排名前三的大世家,每天都有无数人前来投奔。
这些人以修士居多,且大多是没家世没门派,但是修为还不错的散修。
投奔云家,也大多是想成为云家的客卿,因为这样,他们不但能得到云家的庇护,还能用上云家的修炼资源。
所以云家大宅门前,从来不缺人。
哪怕是大雪纷飞的今天也不例外,甚至人比往常还要多出许多,因为这样更能显示他们想效忠云家的诚意和决心。
老掌柜扯开嗓子这么一吆喝,这些人就都好奇地望过来。
老掌柜继续吆喝:“画风新颖,语言诙谐幽默中又暗含大道理,读一句绝对胜走万里路,这可是对心境大有助益的好宝贝啊!”
言外之意:各位仙君不过来瞧一瞧吗?
修炼修得是心境,心境修好了才能涨修为强体魄。
老掌柜这话简直是挠在了他们的心坎坎上面。
很快便有一个修士穿街过来。
有了第一个,后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一会儿功夫,檀枝意的小画摊前就聚拢了十几个修士。
老掌柜从书铺里面搬了张门板出来,将标注着序列“1”的那页画作贴在门板上面,手里面再拿上根小木棍,点着第一话就讲开了。
“话说,五百年前,东胜神州的花果山上,一只石猴自仙石中孕育而出,漂洋过海拜仙尊为师,得名孙悟空……”
有图画又有故事,还有真人现场讲读。
主要是故事也贴合时下的世情,足够吸引人。
十几名修士起初还是打发时间,全当听着好玩,结果越听越觉得有趣,都不敢错神,眼睛紧紧盯着老掌柜一张一合的嘴巴,生怕漏听掉什么内容。
于是街那边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修士也走过来加入其中。
小画摊前聚拢的人更多了,虽还不至于里三层外三层,但也远远超出了檀枝意的预估。
云家的小公子云无痕,现年十七岁,正是好玩好动,对一切新鲜事物都保持着浓厚的好奇心,且还有几分叛逆的少年郎。
因为出身修仙世家,云无痕不得不在父母的期盼下努力修炼。
但实际上,云无痕最大的爱好是看书。
这里的书指的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各种野史杂记,和传奇话本子。
她身份卑微,想要接近云无痕不容易,于是她便投其所好,想出了个现场画话本子的主意。
书铺就开在云家大宅的斜对面,她在书铺屋檐下面摆个摊,抬眼就能看见云家大宅的大门。
这样,只要云无痕出来进去,她总能第一时间看见,然后再及时吆喝售卖画作,从而吸引云无痕的注意。
这就是她守株待兔的方式。
她都已经做好了孤零零守上十天半月的准备。
毕竟云无痕是云家小辈中天赋极高的好苗子,日常被长辈们盯着修炼,十天半月不出门都是常有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老掌柜忽然大显神通,一下子为她招揽来这么多人。
这些人买不买她的话本子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云家那边的人少不得也要好奇地过来瞅一眼。
这是人的共性。
依照云家对云无痕的宠爱和重视程度,说不定都不用她眼巴巴地守株待兔,云家的人就会主动把她招进云家,好为自家小公子派遣解闷。
等她进了云家,跟云无痕打好关系,届时就能跟着云无痕一起进入行止山。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悬崖峭壁上那朵妖娆的小红花,正欢快地朝她招手。
这么一想,檀枝意的干劲儿更加足了,继续埋头作画。
画纸一张接着一张地被贴上门板。
停下来听故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再仅仅只局限于那些等着被云家招揽的修士,还有过往行人。
有人甚至开始打听书铺里有没有这样的话本子售卖。
因为想买一本回家去慢慢欣赏。
老掌柜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机,悄声跟檀枝意商量:“小姑娘,你看……咱能不能把这些画作装订成册,然后对外售卖啊?”
“当然可以。我画初稿,后面老掌柜可以找人做出雕版,然后再拓印成册。”檀枝意欣然应许,然后忍着激动,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人群中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是大约一盏茶前过来的。
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量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了,标准的美人脸,远山眉,丹凤眼,鼻梁高挺秀丽,完美的M形唇饱满而有光泽。
是个能让人一眼惊艳的存在。
哪怕同为女子,檀枝意都要忍不住多看对方几眼。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身上穿的衣裙,袖口那里有云纹的暗绣。
这是云家的徽记。
还有那张惊艳的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她也认识,因为是她画出来的,那是云家大姑奶的脸。
云无痕被秋长风按在地上摩擦一顿后,云家那边使出了全力为他报仇。
相对应的,云家那边几位重要人物的面孔,也都得以呈现。
云家大姑奶奶云雪晴,便是其中之一。
论家世和相貌,云雪晴绝对算是千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然而幸运儿的好运气似乎都用在了投胎上面。
长大成人后,云雪晴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少年郎,两人结为夫妻,本以为可以成就一段佳话,结果人家看上的却是她的纯阴之体,想要拿她做修炼的炉鼎。
云雪晴险些丧命。
后面她亲手杀了那人,之后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6|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人将她接回云家,从此后她再不提嫁人的话,摆明了一副要一人孤独终老的架势。
因为知道不会再嫁人 ,云雪晴对云无痕这个天赋极佳的侄子极为疼宠,要星星会连月亮也一块儿摘下来给的那种;而她对云无痕的照顾,更是比云无痕的亲娘还要无微不至。
总而言之,云雪晴几乎是将云无痕当成了亲儿子养。
儿子喜欢看猎奇话本子,当娘的自然要极力满足。
她在云家对面守株待兔,没守来云无痕这只兔,先守来了云家的这位大姑奶奶,也不错。
事情再次顺利的超乎意料,檀枝意险些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她埋下头,继续作画。
老掌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心中也是大喜,一口气预定出去了上百册话本子,然后又悄声跟檀枝意商量:“既然咱们要把话本子对外售卖,那这结局,咱们是不是要……”
“压着,暂时不对外公布。”檀枝意了然地点点头。
留下结局,勾住看客的心,这样等话本子拓印出来,才能更大程度的增加销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且,将故事停在最精彩之处,也是为了加大她进入云家的机会。
果不其然,当她放下笔,说明日再继续时,众人顿时都遗憾得不行。
她含笑安抚众人:“诸位放心,结局肯定会有的,而且保证足够精彩。”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笑道:“不怕诸位笑话,我这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就是有一个优点,想象力丰富,这里面装的故事呀,几年都讲不完,而且个个故事都不重样。”
受云无痕影响,云雪晴也喜欢上了阅读各类话本子。
她也听得入了迷,不然也不会在寒风中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乍一听闻要明天才能听到结局,她还抓心挠肺的遗憾,心中已然起了要高价提前买结局的念头。
此时听檀知意说脑袋里面的故事多到讲不完,她立马又改变了主意,打算买下檀枝意这个人。
侄儿喜欢各类话本子。
她将这姑娘买下来,刚好送给侄儿解闷。
……
五王府。
承桑确望着桌案上的宅院钥匙,两道英眉皱巴起来,眉心的“川”字深得能养鱼。
手指还轻轻叩击着桌面。
咚——
咚——
咚——
这是愤怒的前奏曲。
亲信十三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多喘一下,心中忐忑极了。
跟随主子多年了,主子从来不关心无关杂事,更不会送谁东西。
好容易有了第一次,结果东西还没送出去呢,对方就投奔上了他人,还是跟主子有过节的云家……
主子要气炸掉了吧?
十三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想偷偷看下情况,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冷然的目光。
十三:“……”
他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又福至心灵地补充道:“不过温姑娘并没有答应卖身给云家,只是答应了进府给云公子讲故事,工钱按日结算!”
见主子脸上的冷意丝毫不减,他又又福至心灵地接着补充:“属下觉得,温姑娘眼下应该是无处可去,所以当云家大姑奶请她入府为云公子讲故事时,她才会答应下来,好歹有个落脚点。”
看,不是温姑娘有意要投靠云家,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十三觉得自己这两个补充,应该能让生气的人不那么生气了。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地,就听坐在上首的男人冷笑道:“她不是要找一个落脚点,她是在给自己挖一条找死的路。”
16. 第 16 章
隔着几条街,檀枝意没听到好大儿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冷笑。
但她听到了从外面飘进来的嘲笑声。
“屋里面那个,就是大姑奶奶买回来为公子讲故事的人?”
“不是买,是雇,工钱按日结算的……真是个拎不清的傻子,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的想挤进咱们云家呢,她倒好,机会送到手上,她还往外推,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啊。”
檀枝意苦笑,扶住额头叹息。
她还真没把自己当成香饽饽。
但外面那些人说得也没错,因为云家大姑奶奶抛给她的,的确是根橄榄枝。
还是很粗壮的那种。
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衫,每个月有固定的不菲月银可拿;逢年过节,或是府里面遇到什么喜事,还有额外的红包赏赐。
除此之外,每个月她还可以领到七颗大补丹。
大补丹又名八宝丸,所用原材料是各种天材地宝的边角料。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这东西的作用其实不大,顶多算是磨牙的小零嘴儿,以及补充体能的口粮。
可对于他们这些不能修炼,筋骨没有得到淬炼的普通人来说,大补丹就是大补丹,强身健体,醒神明目,抵御外邪,名副其实的大补。
君不见坊间,有多少人为了得到一颗大补丹而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是争抢得头破血流。
可外面挣破头皮都难抢到的好东西,云家大姑奶奶一口气就给她开出了每个月七颗的份例。
而她所要做的,仅仅是握着笔,为云家小公子云无痕,攥写各式话本子。
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
这种超高级别的优渥待遇,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相信了也要眼冒红光嫉妒得浑身冒酸气。
如果她注定不能修炼。
如果她身上没有背着要为温小娘鸣冤昭雪的重任,那她大概率会接受云家大姑奶奶的提议。
毕竟这真的算一份十分高薪且还十分稳定的好工作,比她前世当牛做马挣得那三瓜俩枣,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可惜没有如果。
一旦她答应云家大姑姑的提议,那她这个人,包括她这条命,以后就都是云家的了。
那怎么能行?
刑狱司名冤失败教她看清了一个事实,靠谁都不行,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去挣,去拼。
先前她跟承桑确说,想要找个主上依附。
但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走这条路。
而现在,她还没走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
……但应该也快了吧?
七天了。
她已经来云家整整七天了,可她到现都还没见到云无痕的面。
“本来我是打算将你安排到二公子身边去伺候的 ,但你不又愿签卖身签……二公子对我们云家很重要,他身边的人,必须死忠于我们云家,还望你能理解。”
她是很能理解的。
毕竟云家的大公子已经没了。
云无痕现在是云家的独苗苗,天赋又高,确实应该重点保护。
可问题,再过三天,冬至狩猎就要开始了啊。
她见不到云无痕的面,怎么想办法让云无痕带她进行止山?
想到悬崖峭壁上那朵妖娆的小红花,檀枝意就觉烦躁不已,思绪天马行空,再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扔下笔,将自己狠狠地摔到床上去。
云家的床很大,大到她在床上像只刚满月的小猫咪。
云家的床还很有回弹力,摔下去能把她弹起来三尺高。
云家的被褥也很贵气,不光被面用蚕丝纺织,连被芯用的也都是蚕丝,光滑又松软,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幽香。
可这些都博不到檀枝意的关注。
她现在脑子里想得是小红花,眼前晃动的也是小红花。
这种能让她气海恢复如常的灵草,只有行止山上才有。
而行止山每年只开放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错过了今年的冬至狩猎,她还要再等上一年时间。
一年啊。
想想就很绝望。
檀枝意发出声哀嚎,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摊开手脚,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帐子,像条看不到希望的咸鱼。
……要不,她去跟云家大姑奶奶商量下,看能不能将卖身的时间缩短一些?
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忽然止住。
接着是恭恭敬敬的问好声。
“大姑奶奶好。”
云雪晴?
她怎么来了?
檀枝意“噌”地坐起身,疑惑地蹙起眉头。
来云家这么多天,云家大姑奶奶只找过她一次。
在确定她不会卖身给云家后,云家大姑奶奶便没再来找过她。
后面几天时间,她一直都是按照约定,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给云无痕撰写话本子,然后将写好的话本子交给云家的丫鬟,丫鬟再送到云雪晴那里,云雪晴检查完确认没问题了,最后才会送去给云无痕。
由此可见云家对云无痕这棵独苗苗的保护程度有多缜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云家的这位大姑奶奶怎么突然来找她……难道云无痕看腻了她写的话本子,她在云家没了用武之地,所以要被解雇了?
还是说,云家大姑奶奶觉得她的话本子导向不良,有误人子弟的嫌疑,所以要解雇她,免得她带坏了云家唯一的独苗苗?
两个猜测涌上心头,檀枝意顿时紧张起来,连忙一个翻滚跳下床。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她忙又小跑着过去开门。
入目便是一张美艳动人的脸。
云雪晴笑着说:“没打扰到温姑娘吧?”
“没,没有……大姑奶奶快请进!”
檀枝意忙将人请进屋,让座,倒茶,上点心……
手脚忙个不停,脑子也没闲着,想着万一云家大姑奶奶真要解雇她,她该怎样保住这份工作,如果实在保不住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脑子运转的比马达还快。
结果云雪晴简单跟她寒暄了两句后,便拿起了桌上的话本子,一边吃着她送上去的点心果子,一边翻看起了话本子。
看完了一张,又看完了一张……
桌角的沙漏无声流淌。
房间里也安安静静。
一如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翻看话本子的人。
所以,云家大姑奶奶突然过来找她,就是为了看她新出的,连墨迹都还没有干透的话本子?
……追更都追到她屋里头来了??
檀枝意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因为为情所伤,这位云家大姑奶奶看着和善,其实性子很冷清,或者说是很理性,心中时刻警钟高鸣,很少有什么能真正触动她。
哪就至于为了个话本子,亲自跑到她屋里追更来了。
结果她这么想完 ,就见云家大姑奶奶忽然放下话本子,又微微侧过头去,然后用手指头抹了下眼角。
随着手指头揩过眼角的动作,一滴水珠从手指头上飞出去,又落下,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檀枝意的手背上。
檀枝意:“……”
哎哟,还真是跑来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的呀!
悬了大半日的心终于能落地了,檀枝意暗暗呼出口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云家大姑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温姑娘将如果的剧情,卡在了最关键处,我实在没忍住……让温姑娘见笑了,还望温姑娘理解。”
理解理解。
她可太理解了。
檀枝意在心中将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毕竟在没穿过来之前,当她还是个牛马的时候,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关上电脑,摘下眼镜,洗个热水澡,然后将自己窝进柔软的懒人沙发里面,一边啃卤货,一边抱着平板快乐追文。
遇到特别会留钩子的作者,她能急得抓心挠肺,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进作者君的存稿箱里面。
云家大姑奶奶现在演绎的,不就是曾经的她嘛。
她可太能体会这种感觉了。
“大姑奶奶能喜欢我的话本子,说明我的话本子写的好,我只有高兴的份呢,又岂会生出其他心思来。”檀枝意含笑说道。
这几天她吃得好也睡得好,每天除了可口的一日三餐,下午还有瓜果点心供应;如果哪天她写话本子写的晚了,还能再吃上一顿美味的夜宵。
不用再忍饥挨饿,曾经流失掉的肉,肉眼可见的往回长。
现在的她已不再是最初时的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了。
脸颊上面有了点儿肉。
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尤其是那双眼眸,清澈又透亮,让云雪晴想到了自己少女时期曾爱不释手的黑珍珠。
再看看少女眉眼弯弯,脸上还带着点儿小得意的可爱模样,她忍俊不禁,噗呲笑出声来。
“确实,你的话本子的确写得很好,乍一看荒诞不经,但若静下心来细品,总能在一笑之后,参悟出不少道理来。”
“比如这句,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
房间里响起女子低低的诵读声。
檀枝意安静地听着,心说那是自然,这段可是孙悟空拜师时,跟菩提老祖之间的经典对话。
“你的心性超凡脱俗,倘若你能去二公子身边照顾,必能引导着他多些参悟……可惜啊。”
云家大姑奶奶遗憾地发出一声长叹。
檀枝意也暗暗叹了声气,很想摇着云家大姑奶奶的肩膀大声对她说:快别可惜了,赶紧把我送到你侄儿身边去吧!你看看我,身无半寸修为,手无缚鸡之力,我就是有心想害你家好侄儿,也没那个本事啊!
这是真的。
以云无痕现阶段的修为,她别说朝云无痕下黑手了,只怕她心中刚动起这种念头,云无痕立马就能感应到杀意,下一秒钟就能先扭断她的脖子,绝对不会给她留出手的机会。
只能说,云家对云无痕的保护,实在是太好也太谨慎了些。
送走云雪晴,檀枝意重重叹了声气,然后化沮丧为力量,继续提笔奋战。
云无痕是超级话本子发烧友。
她脑子里存着那么多经典名著,还有数以千计的爆款网文,她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个小少年!
傍晚时分时下起了雪,大雪纷纷扬扬地往下落,寒风呜呜咽咽地拍打着窗棂,而屋内却暖意融融,檀枝意在暖意的包裹下,困意渐起,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盹。
然后脑袋一歪,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只妖兽出来作恶,大家吓得吱哇乱叫,四处奔逃,她也跟着奔逃,结果那只妖兽却突然蹿到她面前,一巴掌拍在了她肩膀上面。
她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然后就听见外面惊慌的大喊大叫声。
17. 第 17 章
不光有大喊大叫声,还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整个云家乱糟糟的,活像节假日的菜市口。
檀枝意的睡意瞬间全消。
她在云家待了七天,云家所有人,上到主子,下到奴仆,中间包括借住在云家的客卿,全都走路无声,极有涵养。
像先前那两个丫鬟躲在屋檐下面悄悄议论她的情形,已经算是很难得一见了。
没想到云家还能有嘈杂成这样的情形。
檀枝意心生好奇,正要去外面一探究竟,结果她才一动,左边肩膀那里忽然升起股钝痛感,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哐当”声响。
她吓一跳。
扭头一看,就见她左边脚边的地上多了个碎裂的花瓶,她的左边肩膀上面则趴着几片花瓣,而那个她摆在旁边书架上面的花瓶则不见了,空了个大位置出来。
……好家伙,感情梦里面拍她肩膀的不是凶兽,是她亲手摆放的花瓶。
檀枝意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瓶,沉默地反思了片刻,然后揉着钝痛的肩膀拉开房门。
门一开,喧嚣声更甚。
一个丫鬟急匆匆地从她面前跑过,她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拽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说云家该不会受到围攻了吧?
“什么围攻?我们云家是正经世家,做什么要遭人围攻!”
被拉住问话的丫鬟柳眉倒竖,目光不善地瞪着檀枝意,檀枝意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也吐了出来。
她连忙赔罪,末了,方又担忧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外面怎么突然乱成这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喧闹声更甚了,隐约还能听到妇人的大哭声,男人的怒喝声。
以及明明是人类的声线,但却如野兽般的咆哮嘶吼声。
那声音,尾音都撕裂劈叉了。
丫鬟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本就惊慌的面色越发的不安,担忧道:“是二公子……二公子又走火入魔了!”
二公子?
那不是云无痕吗?
再提炼出话里的那个“又”字,檀枝意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云家大公子死的时候,云无痕刚好在场。
准确的来说,云无痕是眼睁睁地看着云家大公子被妖兽咬死,又被撕成碎片的。
那时候云无痕也不过才七八岁,还是个小孩儿。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世家小公子云无痕,从每天只知道琢磨什么东西好玩的小少爷,一下子改了心性,只保留了喜欢看话本子这一个爱好,剩下的时间和劲头都用在了修炼上面,并且逐渐展露出不菲的修炼天赋。
但因为他心里面受过重创,留下了创伤后遗症。
用修士的话说叫心魔。
简单说就是,云无痕每每到了修炼的关键时刻,尤其是晋级突破时,心魔总会跑出来作乱,试图将他拖进无间地狱跟自己作伴。
檀枝意记得原著作者曾跟她说过,之所以要给云无痕安排这样一个身份,是因为她想让自己笔下的反派有血有肉。
哪怕是反派,也要坏得让人唏嘘,在对反派喊打喊杀时,还不忘叹一句可怜。
儿时的这段心里创伤是云无痕的心魔,也是他在被秋长风废了修为后,真正成魔的诱因。
看情形,云无痕应该是又被心魔困住了。
檀枝意心里面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个被她拉住问话的丫鬟已经从她身边跑开了,她忙也压下心头思绪跟着往外面跑。
云家很大,大大小小的院子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而云无痕身为云家的独苗苗加重点保护对象,自然要住云家最好的院子。
云家最好的院子距离檀枝意所住的客院,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这也是她能听到动静的原因。
但为了保证云无痕清修时不受打扰,这个直线距离被人为切断了。
因此,当檀枝意跟随大部队,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云无痕居住的院子跟前,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夜色如墨,眼前却灯火通明,云家的仆人和客卿几乎都聚集在了院子前,正一边探头朝里面张望,一边低声议论。
“以往二公子被心魔困住,很快就能挣脱出来,这次怎么这么久?”
“谁知道啊,感觉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夫人都急哭了。”
“……二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呸!胡说什么呢,二公子才不会有事!”
檀枝意无心再听下去,拔脚就往院子里冲。
然后让一道无形屏障给弹了回来。
还是带着力道的回弹。
哪怕这段时间长了点肉,檀枝意依旧疼得冷汗直冒,感觉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她眼冒金星地趴在地上,脑袋嗡嗡响,好半天才想起结界这回事。
云无痕被心魔困住时,整个人都处于半失智状态,既会伤人,也容易被人所伤。
设下结界,既是保护他人,更是为了保护云无痕。
她刚才一时心急,忘记了这茬。
结界是云雪晴设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察觉到有人硬闯结界,云雪晴眼中泛起寒意,立刻出来查看。
然后就看见那个她专门请回来撰写传奇话本子的小姑娘,以一个五体投地,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地面上。
听到动静,檀枝意艰难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朝云雪晴扯扯唇。
她的本意是想用微笑掩盖尴尬,结果却扯动了下巴上的擦伤,五官瞬间痛苦地皱成一团。
于是她整个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可笑又滑稽,这下更丢人了。
云雪晴:“……”
短暂的惊诧了下,云雪晴眼中的寒意并没有因此退去,反而更甚,上前将檀枝意从地上扶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悄无声息地钻进檀枝意的身体内。
这种感觉很熟悉。
因为就在来云家之前,承桑确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情。
云家大姑奶奶这是在探查她的气海。
这很正常,毕竟撞了人家的结界,人家怀疑她,所以查她,没毛病,也很体贴人设。
但是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人,檀枝意不应该熟悉这种感觉才对。
好在她现在疼得七荤八素,脸上的神情再不正常都算正常。
云雪晴也结束了探查,眼中的寒意退去,扶住檀枝意的胳膊责备道:“谁让你往里面闯的?不知道这院子有结界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的啊。
——知道了我还能硬着脑壳往上莽吗!
檀枝意心里面哀嚎,硬闯结界的后劲儿这会儿全跑出来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8|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脑袋疼,骨头疼,胃里面翻江倒海,想吐,又不敢,生怕一张嘴吐出五脏六腑。
她可算知道云家那些修士客卿们不敢靠近结界的原因了。
就这后果,谁闯谁傻瓜。
全身升腾起来的剧烈疼痛,让檀枝意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头也好晕,哪怕她现在连脑袋都没有转动一下,周遭的人和物也都如旋转木马般围着她打转。
更晕了,全身重量几乎都倚在了云雪晴搀扶她的那条胳膊上,
云雪晴见她一张小脸惨白成了雪色,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就着搀扶的姿势,往她体内输送灵力。
只有小小的一股,如温泉般冲刷过四肢百骸,将那些痉挛起来的经脉一一抚平,再卷着收拢起来的杂质朝喉间涌去。
灵力于修士而言,无疑于普通人手中的钱财,有多紧就要攥多紧,谁也不会轻易往外抛撒。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承桑确那般豪横,直接用灵力为她疗伤。
因此,帮她逼出堵在喉咙间的那口瘀血后,云雪晴便不舍得再为她多耗费灵力,掏出帕子递给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谢大姑奶奶。”檀枝意有种终于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但好歹能顺畅呼吸了。
她白着小脸道谢,然后说道,“我听府里的人说,二公子被心魔困住了……我有办法助二公子摆脱心魔!”
“当真?”云雪晴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惊喜神色,然而下一瞬,她亮起来的眼眸又黯淡下去,皱眉沉声道,“你一阶凡人,连修为都没有,怎么助二公子摆脱心魔?”
侄儿的心魔,连父亲都束手无策,何况一个连气海都打不开的凡人小姑娘?
云雪晴明显不相信,甚至还有些恼怒檀枝意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因此不客气地说道:“你好好写你的话本子就是了,二公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转身就走。
檀枝意见状,连忙扯住她胳膊:“我是没有修为,但帮人治病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修为……二公子的心魔其实是病,心病!”
少女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云雪晴转过身来,将人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神情有几分动摇。
檀枝意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有句话叫死马当作活马医,这话听起来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倘若我治好了二公子,那是大幸,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不是吗?”
一句话问住了云雪晴。
治不好,侄儿继续困在心魔里。
可若是治好了呢?
云雪晴沉思不语,终于还是被说动了心,不舍得放弃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对檀枝意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檀枝意并没有等太久,云家大姑奶奶很快便去而复返,对她道:“跟我进来吧。”
众人面前出行一道水波纹的裂缝,等檀枝意进去后,那裂缝又迅速合拢化为无形的结界。
结界外的一众人等惊讶地瞪圆眼睛。
“怎么回事?她怎么进去了?”
“是啊,以往二公子发作起来,从不许闲杂人等接近的!”
众人正狐疑,就听屋子里忽然传出男人愤怒的咆哮声:“荒谬!我看你分明是居心叵测,存心要害我儿!”
18. 第 18 章
百姓们常说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檀枝意却觉得修士,尤其是像云家家主这等有着高深修为的修士,他们发起怒来才是真的可怕。
随着云家家主云维安的一声咆哮,檀枝意顿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压缩机中,全身肌肉和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
她瞬间面白如雪。
嘴里的血沫子就跟水龙头似得往外喷涌。
生死攸关之际,她本能地拽住云家大姑奶奶的衣角求救。
后者也没想到她能大胆到这种程度,居然提出用情景重现的方法助云无痕走出心魔。
那样惨烈的情形,经历一次就够令人崩溃的了。
如今还要再经历一次,这哪里是救命,分明是夺命……简直就是个疯子!
可人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也不能当真不管。
忍着怒意,云雪晴开口求情道:“父亲息怒,且听她把话说完再杀不迟!”
檀枝意:“……”
什么叫命如蝼蚁?
这就叫命如蝼蚁!
可惜,即便有云家大姑奶奶为她求情,云家家主依旧不听劝,坚持要将她这个居心叵测的人碎尸万段。
最后还是云夫人将她解救出来,言辞冷厉地问她:“倘若成了,我云家上下视你为恩人,尊你为上宾;倘若我儿有个好歹,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你可敢应?”
跟云雪晴一样,云夫人也舍不得放弃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就是手段未必残暴了些。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想靠撰写话本子接近云无痕的希望遥遥无期。
可再过两天就是冬至狩猎了,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助云无痕走出心魔控制,是她最快取得云家人信任的捷径。
就是捷径也伴随着高风险。
魂飞魄散啊,听听就很吓人。
整个游戏里面,真正魂飞魄散的角色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主的头号劲敌,她的好大儿,五王承桑确。
没想到她一个活不过半集的炮灰女配,居然也能有此待遇,也是出息了。
檀枝意心中苦笑,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我应!倘若云公子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三长两短,温氏小娘任凭夫人处置,绝无半点怨言!”
她其实没有研究过心理学,并不知道如何帮心理病人疗伤。
但是她知道剧情啊。
云无痕会在行止山内出言挑衅男主秋长风,是因为女主承桑月瑶见他运气超好,有可能超越自己拔得头筹,于是就带着一群少年少女,将话题往云无痕的兄长身上引,试图攻击云无痕的软肋。
云无痕也的确被攻击到了,对承桑月瑶大发雷霆,秋长风及时站出来展现男友力,这才有了云无痕出言挑衅秋长风,以及被秋长风废了修为的剧情。
修为被废后,云无痕彻底被心魔控制,心魔指引他开辟出了一条新的修炼路径,修为一日千里,远超秋长风。
要不是秋长风有男主光环傍身,早不知被云无痕弄死多少回了。
后来,云无痕又一次要去弄死秋长风,结果半路上遇到妖兽袭击村落,满村的人死伤大半,路上到处都是鲜血和残肢断臂。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一只妖兽扑倒,先是四肢被逐一撕扯掉,然后是脑袋,身子……
好好一个人,活生生被撕成了碎块。
而这个人,又刚好生了张和云家大公子一模一样的脸。
云无痕相当于又目睹了一遍兄长丧命的全过程。
这番刺激让他清醒过来,摆脱了心魔的控制,以一己之力击退妖兽群,保住了半村人的性命。
可惜作者赋予他的是反派命运,反叛注定不能有好下场。
妖兽群被击退了,云无痕也战死了。
死后还要蒙受冤屈。
因为负责本地安宁的世家大族,为了摆脱罪责,一把火将整个村庄,连同村庄里幸存的村民,全都烧死了。
然后再将已经战死的云无痕推出来当替罪羊。
后面男主秋长风察觉到蹊跷,踩着云无痕的死进入下一个地图版块,一边力排众议寻找真相,一边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打怪升级……
望着担忧不已的云家人,檀枝意默默在心中叹了声气。
对于云家人来说,失去云无痕,他们相当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期盼,这种打击无疑于毁天灭地;然而身为一个反派,云无痕的死只是让男主能够顺理成章进入新地图版块,然后在新地图中光芒四射的桥梁。
……并不重要。
因为人们的目光永远都只会被桥梁上光芒四射的人物所吸引,而不会将目光聚集在人物脚下踩踏着的桥梁上。
收敛住心头思绪,檀枝意环视了圈云家众人 ,正色道:“除了妖兽,我还需要一个人来扮演云家大公子……这人得是云大公子出事时的年龄段,还必须得和云大公子有着最少七八分相似的容貌,这些要素都是唤醒云二公子的关键点。”
原著剧情如何,她不想过多评价,毕竟那都是原著作者的心血。
她只需要知道,原著剧情里面,云无痕是在又一次目睹了“兄长”的惨死后才成功摆脱心魔控制的。
这就够了。
云家人沉默一瞬后,云夫人率先出声道:“我来扮演畏儿。”
畏儿,云家大公子云无畏。
云家家主云维安闻言顿时变色,激动地反对道:“不行!神识受损后,你将来便无法再突破,说不定还会修为尽毁……我不同意!”
“我的事情,你说了不算。”云夫人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跟我儿子的性命比起来,其他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浮云!”
相当强势,压根不给云维安反对的机会。
饶是云维安再有想法,此时面对态度强硬的妻子,他也只能无奈地妥协。
檀枝意亦是看得心头振动,她原本的计划是用纸人傀儡代替云无畏,毕竟这个云无畏要被妖兽撕成碎片。
万万没想到,云夫人居然舍弃纸人傀儡,选择亲自上阵。
真人自然要比纸人傀儡更富有感情,效果也会更加逼真,可这也代表着,云夫人将会有一缕神识被撕成碎片。
而神识于修士而言,等同于修炼的基石,基石受损,修为不稳,并且随时有崩塌的可能。
这种牺牲实在太大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段子,那段子说,倘若能够一命换一命,天台上面一定站满了排队往下跳的母亲。
“既然有了法子,那就别墨迹了,赶紧开始吧。”云夫人心急地催促道,丝毫不在乎自即将要失去什么,只知道多耽误一分钟,她儿子就要多受一分痛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79|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困在心魔里的云无痕处于失智状态。
偏他修为又很强大,为了不让他跑出去伤人,云家二十几位长老,合力设置出了一个幻境将他困住。
此刻他正在幻境里面暴怒发狂,拳头砸在山石上,十指骨节血肉模糊,他不管不顾,还是一个劲儿的砸砸砸;飞溅起来的碎石块砸在他身上,一砸就是一个血坑,他也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眼看又一块碎石落下,直接在他胳膊上面砸出了个对穿的血窟窿,云维安终于不敢再迟疑,忙将幻境打开一道缝隙,然后看了眼云夫人,又将目光落在云夫人身边的少年身上。
那是云夫人分出一缕神识幻化出来的云无畏。
三人目光对视一眼,然后“云无畏”抬脚迈步,毫不迟疑地走进幻境中。
紧接着云维安也分出一缕神识,幻化成妖兽,紧跟在“云无畏”的身后进入幻境中。
幻境中发狂的云无痕,敏锐地察觉到有生命气息入侵,他攥着血淋淋的拳头,两眼猩红地望过来。
待看见走在前面的“云无畏”,云无痕那双不见神智的眼眸中露出茫然,震惊,狂喜……紧接着陷入巨大的惊骇之中。
很好,跟她熟知的走向一模一样。
幻境外的檀枝意暗暗松了口气,扭头对云维安道:“可以开始了……记住,千万不能手软,一会儿怎么凶残怎么来!”
幻境里的少年是云夫人的一缕神识幻化而成。
而那少年又顶着张云无畏的脸。
也就是说,云维安要亲手撕碎妻子和儿子的结合体。
这对云维安来说其实也很残忍。
云维安面色阴沉如水,气息沉沉地瞪向檀枝意:“你最好祈祷这个法子有效,否则的话,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檀枝意:“……”
不愧是夫妻俩啊。
瞧瞧,连恐吓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檀枝意心中腹诽,面上却神情凝重,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张依旧发白的小脸上,甚至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云维安噎了下,他到底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然后按照檀枝意的要求,开始对“云无畏”发起进攻。
幻境内,“云无畏”和妖兽缠斗在一起。
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云无畏”,后者举剑格挡,一剑横扫过去。
凌厉的剑气在妖兽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被剑气击伤的妖兽勃然大怒,没有后退,原地咆哮一声后,再次朝“云无畏”扑过去。
檀枝意不关心这一人一兽的缠斗,只将注意力都放在云无痕身上,眼睛不错神地盯着云无痕的神情变化。
按照原著剧情,这个时候的云无痕又回到了儿时的状态,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惊恐和无助当中,眼睁睁地看着兄长云无畏再次被妖兽撕成碎片。
直到云无畏的脑袋被妖兽拧下来,砸在他脚边,他对上云无畏那双圆睁的眼眸,他整个人才陡然清醒过来,然后大吼一声将妖兽轰炸成碎末。
但让檀枝意始料未及的是,幻境中的云无痕居然没有按照原著剧情走!
就见刚才还处于极度惊骇中的云无痕,突然发出一声咆哮,然后纵身飞跃而起,半空中又用灵力凝化出一把利剑,举剑就朝妖兽的脑门上面砍去!
19. 第 19 章
那道剑气十分强悍,幻境甚至都跟着晃动了下。
维持幻境的二十位长老,面色也都跟着陡然一白。
其中有两个修为略差些的,嘴角甚至有鲜血溢出。
檀枝意面色不变,然而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眼下这个走向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管是真云无畏的死,还是那个与云无畏生了张同样面孔的乡下少年,两人身死的这出场景构建底板图,她都有参与,她清楚地记得全部剧情和细节,所以她才敢如此自信一定能帮助云无痕走出心魔困境。
结果没想到,云无痕竟然没有按照剧情走!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她的参与,破坏了磁场,所以导致剧情出现了紊乱和偏差?
那云无痕还能从心魔困境里面出来吗?
万一出不来……云维安夫妻俩还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啊!
檀枝意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这个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除。
没有万一。
她必须要把云无痕从心魔困境里面拉出来。
虽然云无痕提前发作了,但是他没有攻击“云无畏”啊。
他攻击的对象是妖兽。
他甚至还在竭力保护“云无畏”!
说明他还能认出“云无畏”是谁,这是好现象!
眼下要紧的,是要稳住云维安和云夫人,不能让这夫妻俩心神大乱,对她的计划失去信心。
因此,尽管檀枝意心中忐忑不安,但是面上却异常平静。
她甚至还从怀里掏出龟甲壳,淡定地算起卦来,然后再将龟甲壳收起来,对云维安说道:“二公子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快,继续攻击大公子!”
又叮嘱云夫人:“夫人也别停下来啊,快打妖兽……我刚才给二公子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吉!”
云维安:“……”
云夫人:“……”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算卦,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们也是疯了,居然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尽管夫妻俩心中已经后悔得要死,恨不能将檀枝意打死。
然而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望着幻境中对妖兽展开疯狂攻击的小儿子,再看看十分镇定且又十分自信的少女,夫妻俩咬碎牙齿和血吞,各自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内心却在默默祈祷檀枝意的卦象起效。
云维安缓缓吐出口浊气,忍着神识上挨了一剑的痛,不去招惹云无痕,继续操作妖兽扑向“云无畏”。
意外再次发生。
见妖兽又盯住了兄长,而且还咬住了兄长的胳膊,下一刻就要将那胳膊咬碎撕掉,云无痕不敢碰触的记忆瞬间被唤醒,他瞬间大怒,银白色的灵力从他体内激荡而出,整个幻境内狂风大作,无数山石仿佛受到召唤一般,每块山石都裹挟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道,杀气腾腾地扑向妖兽。
而兄长“云无畏”却被他用灵力团严丝合缝地保护了起来,连粒灰尘都落不到身上去。
幻化成大儿子的模样,已经做好舍弃一缕神识,甘愿被撕成碎片的云夫人:“……”
幻境外面操作着妖兽行凶伤人的云维安:“……”
云夫人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捂住嘴红了眼圈,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多年前,她的大儿子舍身赴死护住了她的小儿子。
多年后,她的小儿子长大成人,有了战斗的能力,开始反过来拼死保护她的大儿子。
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好样的,是天底下最好最乖最懂事的好孩子!
跟云夫人的激动欣慰不同,云维安就惨了,他只有惊骇。
这可不像刚才那一剑,顶多让他疼上一疼。
这要是被击中了,他分出去的那缕神识,只怕顷刻间就要被打得灰飞烟灭!
更可怕的是,他还无力躲避!
要知道,就在那一瞬间,小儿子竟然突破了!
而幻境里面的那只妖兽,只是他的一缕神识幻化而成,实力远不及他本人修为的十分之一!
这种情况下别说他不能打,就算打,也根本不是小儿子的对手!
事情的走向再次偏离计划,云维安活撕了檀枝意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现在他连瞪眼檀枝意的功夫都没有。
眼看那股可怕的攻击就要落下来,云维安几乎是本能地将放出去的神识收了回来。
幻境里面的妖兽瞬间消失不见。
幻境里的云无痕愣住,茫然地望着面前的空地。
幻境外的檀枝意也愣住,她扭过头去,不可置信地望向云维安。
虽然剧情走向跟原著有些许偏差,但是云无痕一直在攻击妖兽,这点并没有改变。
只要让云无痕亲手将妖兽打死,那他就还有走出心魔困境的希望!
可是现在,妖兽没了!
……云家家主怎么可以这样?!
云维安刚才也是本能反应,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妻子为了救小儿子,甘愿舍弃一缕神魂,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临阵逃脱……属实不应该!
他面皮上泛起羞愧之色,解释道:“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涨红着头脸说:“我这就重新进去……”
“算了,不用了!”檀枝意拦住他,示意他往幻境里面看。
幻境中,“云无畏”的身子正一点点变透明,云无痕搂着他,满脸是泪。
“哥哥!哥哥你别走!”
刚才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人,此刻哭得像个小孩子。
“云无痕”抬起已经半透明的手掌,先帮他擦了擦泪,然后又摸摸他头顶,最后用那手掌捧住他半边脸颊。
“臭小子,哭什么哭,不许哭……”
这话一出来,云无痕的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而幻境外面的云维安,却是猛地扭头看看向身旁的妻子。
云夫人却没看他,只眼含泪花地望着幻境内的兄弟二人,低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你这样子,我怎么能走得安心……”
她每说一句话,幻境内的“云无畏”就跟复读机似得复述一遍。
“本来我早就该走了的,可你始终让我放心不下,我每天都跟在你身旁,看着你日渐沉默,看着你在睡梦中也眉头紧锁,看着你受心魔所困,看着你明明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却把自己活得像个未老先衰的老者……”
“我知道,你的心魔是因我而起,可我当初那么拼命的护住你,不是为了让你像个活死人一样的活着啊……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云无畏”摇头苦笑,目露自责。
云无痕见状,再不敢哭了,忙用血淋淋的手背抹去眼泪,连声保证道:“我不哭了,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0|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保证!”
“真的吗?”
“真的!”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把自己困在过去,不要让我成为罪人……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云无畏”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然而脸上却露出欣慰的微笑,举起那只几乎完全透明掉的手掌,对云无痕道:“那,我们击掌为誓。”
云无痕又想哭。
可想到自己才刚答应了兄长以后都不再哭,他硬是咬住嘴唇又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掌。
两只手掌用力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幻境外的云夫人,也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像幻境里的“云无畏”一样做出击掌的动作。
但是跟“云无畏”又不一样,“云无畏”是身体在逐渐变透明,而她却是头发在一点一点变白。
檀枝意最先发现她的变化,大为震撼,一颗心“咚咚”跳,仿佛是放在了擂鼓上面。
“云无畏”的身体会逐渐变透明,是因为云夫人在燃烧自己放进幻境中的那缕神识。
云维安临阵退缩,“云无畏”不能自己变成碎片消失,所以云夫人只能选择这种自己燃烧神识的方式让“云无畏”消失。
等到那缕神识燃烧殆尽,“云无畏”也就彻底消失了。
而燃烧神识,要比神识被撕成碎片更痛苦,是烈火焚身之痛的百倍千倍。
云夫人一点一点变白的头发就是证明。
——倘若能够一命换一命,天台上面一定站满了排队往下跳的母亲。
此时此刻,再读这句话,檀知意从未像现在这般触动。
云维安却是急得暴跳,冲云夫人吼道:“你疯了吗!停下来,快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
说着就要强行打断云夫人,檀枝意见状连忙挡在云夫人面前,冷声对他道:“你现在打断云夫人,那她前面的牺牲就全都白废了……你能让燃烧成灰烬的神识再恢复如初吗?”
“……”云维安不能。
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他面前满头青丝变白发,他也做不到。
“还不都是因为你出的馊主意!”
气势逼人。
双目喷火。
他将满腔怒意都发泄在了檀枝意身上。
檀枝意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脸愤怒。
她扯了扯唇,不客气道:“我的主意是好主意,至少按照我的主意,我保证能让二公子走出心魔……是云家主您擅自打乱计划,云夫人才不得不燃烧神识,遭受百倍千倍的痛苦!”
都说夫是天,父如山。
可是身为夫君,云维安在危险来临时,扔下妻子独自逃命,并没有为妻子趁起一片天;而身为父亲,云维安也没有成为儿子背后的靠山。
这样一个两边都不合格的男人,看不到自己的错误,永远只会将责任往他人身上推。
……云家在他的带领下,还能保住世家之位,也是够令人匪夷所思的。
要不是小命还在对方手里面捏着,檀枝意都想把话说得再不客气些。
可就算她说得含蓄保留,云维安依旧气得不轻,头脸涨红,竟然直接释放出一股灵力往她天灵盖上劈去。
檀枝意心中大骇,眼前全是西瓜碎裂成两掰的情形。
在绝对强悍的力量面前,她的脑袋并不西瓜坚硬多少,甚至比西瓜还要脆皮三分!
20. 第 20 章
该死的狗男人!
就只会无能狂怒!
檀枝意不由得在心中大骂,
好在云雪晴及时挡在了她面前。
云维安再怎么无能狂怒,也不会昏头到对亲女儿下狠手的地步。
他忙将灵力收回,怒视云雪晴:“你干什么?给我让开!”
云雪晴不让,甚至还将檀枝意护得更严实了。
“父亲,您以前常对我说,事有轻重缓急,在女儿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母亲和二弟,而不是先急着追究温小娘的过错。”
云雪晴冷声说道,云维安再不好,那也是她的父亲,她不能像檀枝意那样大骂云维安如何如何不是东西,哪怕在心里面默骂也不行。
然而她心里面终于还是对云维安存了几分不满。
而这几分不满在目睹了云夫人满头青丝变白发时达到高|潮;而云维安恼羞成怒,将怒火往檀枝意头上发泄时,则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点,成功将这份高|潮引爆。
她强忍着怒意问云维安:“况且事情还没出效果呢,父亲就这般心急地要追究温小娘的过错……难道在父亲心里面,已经认定二弟好不了了,所以才要心急地将此事盖棺定论?”
这话问得诛心。
大有云维安不盼着云无痕好的意思。
尤其是那句“心急地盖棺定论”。
要知道,云夫人之所以自燃神识,全都是因为云维安临阵跑路当了缩头乌龟的缘故。
云雪晴这话听在云维安耳中,就是赤果果的质问和嘲讽。
他向檀枝意发作,本就是因为恼羞成怒;如今再让亲生女儿这么一通问,他愈发的无地自容,头脸紫涨得说不出话来。
檀枝意没再理会云维安,移开视线,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云夫人和云无畏母子二人身上。
有云家大姑奶奶在前面挡着,云家家主这会儿就算再恼怒她,也不能拿她如何。
她与其担心云维安拿她撒气,还不如想想怎样将云无畏从心魔困境里面拉出来。
万一云无畏走不出心魔困境,到时候找她麻烦的就不止是云维安一人了。
还要再加上一个云夫人。
……云家大姑奶奶估计也不会放过她。
心中这般想,檀枝意迅速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专注观察着幻境内的云无痕。
云无痕的眼眸依旧是猩红的,然而眼神却不再如先前那般癫狂了。
那双密布着红血丝的眼眸中,此刻泛出浓浓的愧疚之情,嘴里面一句接着一句的说“对不起”。
檀枝意知道这句“对不起”所代表的含义。
——直到这一刻,云无痕才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么混账,兄长舍弃性命救下他,可他却肆意糟蹋自己的性命,那兄长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但连累兄长丢了性命,他还连累兄长成了个笑话。
原著剧情里面是这样描写云无痕的心理活动的。
所以在构建这番场景时,檀枝意就往云无痕的眼睛里面塞了抹愧疚,然后又加了句“对不起”的台词。
现在,剧情总算是和原著重合上了。
檀枝意悬着的心落地,凑过去对云夫人道:“差不多了,可以结束了 。”
云夫人没看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竖在虚空中的手掌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幻境内,“云无畏”身体变透明的速度加快了,几乎全透明了,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
可他还是用那只透明的手掌握住云无痕的手掌,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信守承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然我真要死不瞑目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云无畏”的身体彻底变透明,与空气融为一体,仿佛一缕青烟般飘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云无畏呆呆地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看半空中的手。
那只手还保持着半握拳的状态。
掌心里面的余温都还在。
可那只带给他温度的手却不见了。
云无痕喉头滚动了下,一口粘稠的黑血从他喉间喷涌而出,身子也往边上歪去,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幻境外面的云夫人也喷出一口血。
她现在满头青丝尽数变白,昔日姣好的容颜也刻上岁月沧桑的痕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不止。
神识受损,修为不稳,驻颜术也会跟着受到波及。
更何况云夫人还活生生将一缕神识烧成了灰烬。
损耗更大。
此时的云夫人和云家家主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母子。
可云夫人根本不关心这些,眼见云无痕昏了过去,她忙抓住檀枝意的手问:“怎么样?成功了吗?我儿如何了?”
先前还明艳动人的年轻妇人,此刻却沧桑如老妇。
一缕清风从门窗内涌进来,卷起老妇鬓角边的银白发丝,再抚上那张沟壑遍布的苍老面容。
云维安双目惊骇地望着几乎面目全非的妻子。
云雪晴更是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
檀枝意打量着父女二人的反应,忍不住又在心里面将云维安大骂了一通,狗男人,看见妻子变成这幅模样,不说心疼,居然还惊骇上了……白瞎了一副仪表堂堂的好相貌,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禽兽。
目光再落回云夫人身上,檀枝意眼中的寒凉退去,扶住云夫人的胳膊,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二公子已经没事了……倒是夫人您,此番损耗远超预估,日后怕是难以再恢复如初了。”
说完,眼角余光凉凉地扫了眼云维安。
——要不是你临阵跑路,当了缩头乌龟,你老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这话没有明说。
然而含义都在眼神和动作里面。
云维安的面皮又紫涨起来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为自己辩解,然而看见云夫人那一头白发,他到底没好意思张这个口。
云夫人也没理会他,心思全都在小儿子身上。
听说小儿子没事了,她长长松了口气,忙让长老们将幻境打开,然后又不顾身体上的虚弱,亲自守在云无痕的床榻前照顾。
云无痕是在翌日凌晨时分醒过来的。
檀枝意得到消息则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
彼时她正睡得香甜——倒不是她赖床,实在是她昨夜陪云夫人守到鸡叫三遍时才回屋休息。
倘若没人叫,她还能接着往下睡。
前来叫她的丫鬟嘀咕道:“你可真能睡……赶紧的,夫人和二公子他们还等着你呢。”
檀枝意这才知道云无痕醒了,忙问那丫鬟:“二公子如何了?可有清醒过来?”
丫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是问得废话吗,二公子若是没清醒,我还能过来叫你?”
檀枝意一想也是,云无痕若是没清醒过来,就不是丫鬟过来叫她起床了。
云家家主会直接让人叫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如今云无痕清醒过来了,又让人过来叫她,是不是要对她论功行赏了?那她可不可趁机提出让云无痕带她进行止山?
……应该可以的吧?毕竟这对云无痕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心中这么想,檀枝意不由得加快了梳洗的动作,将洗脸巾从温水里面拧出来,就要往脸上扑,忽然觉得脊背上滋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1|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冒寒意。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目光。
就见那个过来叫她的丫鬟,正目光怨毒地望着她。
那样子,活像她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檀枝意:“……”
她忍不住盯着这丫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自己跟此人并无过节,甚至在今日之前她都不曾见过对方。
头一次见面的人,却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也是奇怪的很。
檀枝意不由得在心中纳闷,然后很快她就明白自己招恨的原因了。
“这就是那个温氏小娘吗?”
“对,就是她……她可真是好运,能到二公子身边伺候。”
“谁说不是呢,说是去二公子身边伺候,可到了二公子身边,将来迟早都是二公子的人……这还是二公子第一次主动要人呢。”
“那香菱姐姐怎么办啊?香菱姐姐可是一直倾慕着二公子。”
“还能怎么办,被顶替下去了呗。”
一路上都是类似的声音。
听着这些声音,檀枝意心中若有所思,望着前面领路的青衣丫鬟,她隐约明白自己招恨的原因了。
没猜错的话,前面这位应该就是香菱姑娘了。
果不其然,一路上都没个好脸色给她的香菱,此刻听了这些议论声后,面色更加难看了,还特意停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檀枝意:“……”
这可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檀枝意苦笑,对香菱道:“你放心,我不会顶替你的。”
伺候人的活计,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她干嘛要去跟人抢啊。
至于说成为云无痕的女人……她脑子又没进水,干嘛把自己往笼子里面塞?
嫁人这种事情,以前就不在她的人生计划之中,如今更加的不可能。
可惜,香菱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甚至还把她这话当成了显摆和挑衅,气得咬牙又跺脚,两边腮帮子都要鼓成河豚了。
檀枝意瞧了好笑不已,便也懒得再解释。
一个人要是不相信你,你哪怕是说破天去,对方还是不信。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浪费口舌呢?
结果等见到云无痕,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浪费了口舌,因为云无痕根本就没有要把她要到身边的意思。
外面那些议论,纯属是下人们过度解读弄出来的乌龙。
叫她过来的也不是云无痕,而是云夫人。
“我儿能走出心魔困境,多亏了温姑娘的良招妙计,我云家上下所有人,都对温姑娘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我就想着,不如收了你做我的义女,不知温姑娘意下如何?”
云夫人一脸和煦,笑着问道。
檀枝意愕然。
之前云夫人是表示过,倘若她能让云无痕走出心魔困境,云家上下将尊她为上宾。
没想到才一夜功夫,就升级成了要收她做云家的义女。
云家是洛城内排名前三的大世家,她做了云家的义女,将来不说呼风唤雨,但也能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天降大馅饼,皮薄又肉厚,喷香四溢,着实诱人的很。
自知误会了她,才刚对她有几分好脸色的香菱姑娘,嘴角又开始抽搐起来。
檀枝意暗暗摇摇了头。
云夫人给她的这块馅饼确实喷香四溢,但也确实容易招人眼红。
再看一样面色黑沉,明显对她意见颇大的云家家主,她先朝云夫人施了一礼,然后婉拒道:
“多谢夫人厚爱,不过我这个人性子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只怕要辜负夫人的好意了。”
21. 第 21 章
古人规矩本来就多。
像云家这样的世家大族,规矩更是多如牛毛。
她若做了云家的义女,将来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束缚,哪有她现在孤身一人自在啊。
所以她拒绝得很是真心实意。
云夫人哑然,显然没想到她竟会拒绝。
云夫人旁边的青衣少年,更是着急地劝她道:“我们云家没那么多规矩的,并不会约束到温姑娘什么……温姑娘,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又和秋家那边闹下不愉快,还有承桑月瑶,她能陷害你一次,焉知不会再有第二次? ”
青衣少年就是云家二公子云无痕。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穿一身天青色的窄袖束腰锦衣,身高腿长,气度不凡,面如冠玉,一双凤眼熠熠生辉。
檀枝意望着这个俊美的少年郎,越听眉头挑得越高,心中直呼好家伙,查她查得这么清楚,就这还敢说规矩不大?
她要是真答应做云家义女,那云家是不是还要再查一查她的祖宗十八代啊?
她的来历可不经查。
心中越发坚定了不能吃云家送过来的大馅饼。
她望着满心为她打算的青衣少年,摇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怕礼法规矩束缚,我是担心自己管不了自己,将来做出什么事来,再连累到云家。”
不给云无痕再劝的机会,她又飞快地说道:“我听说行止山内有不少好东西,可惜我既没有修为,身份又卑微,没有进山的资格,二公子若真想感谢我,倒不如送我一个参加冬至狩猎的名额。”
——看吧,我就是这么无法无天,没有修为也敢硬闯行止山,说不定哪天就敢将天捅出个大窟窿来,就问你们怕不怕吧。
果然,檀枝意这话一出,屋内瞬时陷入安静。
就连云无痕都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只觉得这姑娘怕不是疯了。
明知没有修为,还往不亚于狼谭虎穴的地方跑,不是发疯又是什么?
片刻后,云无痕率先打破这份安静,断然拒绝道:“不行,行止山内危险重重,你又没有修为傍身,进去后太危险了。”
算起来,两人今日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但他已经读了温姑娘好几日的话本子了,即便不曾面谈过,但却神交过,可以称之为朋友。
嗯,没错,做不成家人,那就做朋友。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扑向危险!
少年在心中对自己说。
“温姑娘,你是不是因为缺钱,所以才想去行止山寻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只管开口,不管你需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就是不能让你进山去送死!”
少年又开口许诺。
那架势,大有檀枝意口要金山银山,他一定满足的意思。
不亏是世家公子啊,口气就是豪横。
檀枝意心中咋舌,她笑道:“我孤身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对金钱方面的需求并不是很大,我想进行止山,是因为外界将行止山传得玄之又玄,所以才想进去瞧瞧的。”
云夫人听得直扶额头。
疯了疯了。
这丫头一定是疯了。
天下奇山何其多,去哪座山头瞧新奇不好,偏要去行止山……得亏这丫头没做她的义女,要是真把人收到膝下,这么野的性子,说不定哪天真能给她捅出大麻烦来。
这一刻,云夫人心中那点因为被拒绝而产生的不满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庆幸。
云维安却是眼角余光觑着檀枝意,冷笑着勾了勾唇,神情间尽是嘲讽之色。
以为行止山是什么游玩胜地,谁都能进是吗?
小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
既如此,那他就让她长点教训吧。
“既然温姑娘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也不好再强求……这是进山玉简,温姑娘收好了,祝愿温姑娘能够得偿所愿。”
一块小小的碧色玉简被灵力裹挟着朝檀枝意飞过去,然后悬浮着停在她眼皮子下方三寸之处。
一个她抬抬手就能触碰到的位置。
檀枝意盯着那玉简,心激动得砰砰跳,眼睛就差没冒出绿光来。
天可怜见,为了这个小东西,她这几日点灯熬夜的画了多少话本子啊,笔都磨秃了一大把呢!
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因为这块进山玉简,檀枝意对云维安的态度大变,看他也没先前那么讨厌了,连忙眉开眼笑地道谢道:“多谢云家主成全!”
口头道谢不算,她还鞠了个诚意十足的大躬,倒把云维安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小姑娘,真疯还是装疯?
没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吗?
云维安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到底还是提醒檀枝意道:“玉简背后有只鹰,万一你在山中遇到危险,就按一下鹰嘴,附近的人接到信号后,会赶过去相助。”
还能寻求外援?
那可真是太好了。
檀枝意忙将玉简翻了个面,果然见玉简背后雕刻着一只鹰头。
那鹰头虽然雕刻的精致又逼真,但落在她这种外行人眼中也就只会得一声“真漂亮”的赞。
倘若云家家主不提醒她,她还真想不到这东西能在关键时刻释放求援信号。
这位云家家主吧,虽然爱惜羽毛了些,其实心眼还是挺不错的呢。
于是檀枝意再次躬身谢过。
一旁的云无痕却是急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说她没有修为,不能打,真要遇到危险,只怕等不到外援赶到,她就已经先遭遇不测了。
行止山内遭遇的不测,只可能有一种:丧命。
关于这点,檀枝意也早就想好说辞了。
她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龟甲壳,笑道:“我是没有修为,但是我有这个呀。”
“这不是……”云无痕张张嘴,“乌龟壳”三个字险些从他嘴中脱口而出。
然而对上少女自信的眼眸,云无痕忙又闭紧嘴巴,心中默想,温姑娘拿出来的乌龟壳虽然打磨得很精致,甚至还系上了漂亮的红绳结。
可再精致再漂亮,也始终还是乌龟壳。
没有哪个姑娘会随身携带一片乌龟壳的。
既然随身带着,还如此珍重,那这乌龟壳必定不会是普通的乌龟壳。
再看看少女眼中的光芒,云无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位温姑娘的传奇话本子写得极好,各种场景都勾画得栩栩如生,就仿佛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或许她真的有过奇遇呢?
而她拿出来的乌龟壳,可能就是某次奇遇中,仙家赠与她的仙品法器。
或许这就是她敢以凡人之躯闯行止山的依仗?
云无痕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再看看少女手中的乌龟壳,竟是闪闪发光起来。
少年的眼神顿时移不开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乌龟壳看。
檀枝意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眨眼的功夫,云无痕能自动脑补出这么东西,还将她的乌龟壳定义为仙品法器。
见云无痕不错眼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她只当他好奇,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对方羡慕地说道:“好奇特的仙品法器啊……这等宝物,定是仙人赠送给温姑娘的吧?”
檀枝意:“……”
她还没从愕然中回神,就听对方用更加羡慕的口吻说道:“真羡慕温姑娘,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丰富的经历和奇遇,难怪能写出一本又一本令人欲罢不能的传奇话本子。”
说完,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艳羡和向往之色。
檀枝意:???
少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下檀枝意不仅仅是愕然了,她整个人都呆滞住,直到云夫人轻咳一声,她才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2|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不得。
她怎么忘了呢,这位云家二公子热衷于看各种传奇话本子。
话本子看得多了,想象力就会比寻常人更加的活跃和丰富。
他会将她手里的乌龟壳,定义为仙品法器,一点儿都不奇怪,反而还十分贴合他这个人设。
想到这,檀枝意摇头笑道:“二公子说笑了,我就是介凡夫俗子,哪有资格得见仙颜啊……这龟壳也不是什么仙家法器,它就是我日常占卦用的小工具。”
“占卦?”云无痕惊讶,眼睛发亮地问道,“温姑娘还擅长占卜之术?”
“谈不上擅长,只是运气比较好,偶尔能算中。”檀枝意谦虚,望着手里的乌龟壳,说道,“这东西能帮我测吉凶,不瞒二公子,我靠着这东西的指引,避开过不少危险。”
——都能测吉凶了,还说不是仙品法器,温姑娘可真低调啊。
——不过低调也好,仙品法器嘛,这可是人间宝物,倘若让外人知晓了,不定要惹来什么祸端……温姑娘又没有修为傍身,确实应该低调些才是。
云无痕自以为了然了,立马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你不必多说,我也不会往外说”的表情。
他甚至还凑到檀枝意跟前,悄声叮嘱她道:“人心叵测,这等宝物,温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再在人前显露为好,以免惹来祸端。”
说完,还郑重其事地朝檀枝意点了点头。
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亮闪闪的真诚。
这是真的在为她担忧。
檀枝意:“……”
心好累。
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算了,随他怎么想吧。
毕竟她也不能钻进人家脑袋里面,摁住不让人胡思乱想不是?
拿到进山的通行证后,檀枝意便没有再在云家多做停留,当天便搬出了云家。
明天就是冬至了,行止山开山,她得赶紧为进山做些准备工作。
檀枝意直奔鬼市而去。
云无痕有句话说得没错,她没有修为,不能打,即便能寻求外援,然而外援并不会“咻”的一下飞过来救她。
这中间会有个等待的过程。
她很可能会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先噶掉。
为了不噶得太早,她得为自己多准备几样保命的防身利器。
大多玄幻小说或是传奇游戏中,都会有一个特别的集市,大家会在这里购买自己需要的装备,或是出售已经不再需要的装备。
顶着厚实的屋顶,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鬼市,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鬼市的入口是一道略显狭窄的拱桥形石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坐在那里守着,面前摆着张桌子,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两列木牌。
那叫入场门牌。
一张入场门牌十两银子,或者是一块灵石。
不过大家都只会选择用银子,因为灵石是修士修炼所需用到的必需品,属于稀缺资源。
因此,当檀枝意将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时,售票老大爷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收了银子,再拿起一块木牌丢给她,便挥手让她进去,然后示意下一个上前来。
整个过程相当顺利,双方全程零交流。
等人进去了,承桑确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目光冷冷地望着那道娇小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脚步轻快。
抬脚迈门槛时,甚至还跟只小兔子似得蹦跶了一下。
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出她很开心。
——跑去送死还这么开心,简直冥顽不化。
——早知如此,或许当初就不该救她。
承桑确本就冰冷的面色更家寒意凛然了。
售票老大爷才送走一位客人,正要抬手招呼下一个客人上前,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好冷!
感觉身周温度好像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22. 第 22 章
好冷啊!
鬼市内,檀枝意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抱住肩膀,狐疑地望向前方墙角那里装满炭火的大炉鼎。
像这样足有一人高的大炉鼎,整个鬼市里面起码有七八个。
主要是用熊熊燃烧的大火来烘托鬼市的气氛,顺道也能发挥些取暖的作用。
这个点子还是她在绘制场景底板图时特意加进去的。
结果没想到 ,本来应该媲美空调暖房的鬼市,气温居然比外面都要低。
还是那种能让人骨头都结冰的冷。
这也太奇怪了些。
檀枝意心中正纳闷,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柑橘清香。
这香味……
她眼睛一亮,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
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面部轮廓十分出色,但是五官却很普通,平平无奇的肤色,平平无奇的嘴,平平无奇的鼻子加上平平无奇的眉眼。
全都是平平无奇的部件,组合在一起成就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张脸是完全陌生的。
并不是五王承桑确。
对方只是和承桑确用了同款熏香而已。
檀枝意激动的心跳缓慢下来,连眼眸都黯淡了几分。
她正要走开,结果面前忽然横伸过来一条胳膊。
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踩坏了我的东西,打算就这么走开吗?”
声线明亮。
跟承桑确略显暗沉的声线完全不同。
然而这个声音一入耳,檀枝意刚刚缓和下来的心脏又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原著中,承桑确的角色定义是大反派,最终下场是魂飞魄散,尸身被野兽分食,白骨撒落荒野。
因为她是承桑确这个角色的亲妈粉,手里面又恰好有那么点小权限在,所以她软磨硬泡原著作者,又给原著作者行贿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贵妇级别护肤品,成功为承桑确添加了一场戏份。
整场戏份时长一分钟三十四秒,从一只野鬼的视角出发。
“当初要不是您乔装打扮,查出真相,还我清白,我现在不但是只孤魂野鬼,还是一只死了都要遭人唾骂的冤死鬼。”
漫天风雪中,一只孤零零的野鬼,一边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根根白骨,一边絮絮叨叨。
随着它的絮叨,画面切入闪回状态,一位身穿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背对着镜头而站。
他面前是座坟。
坟头的墓碑上面坐着坟主人。
“你如今冤屈已平,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男子声线明亮。
说完这句话后,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以示祭拜,然后背对着镜头离开;坟主人则是从自己的墓碑上面跳下来,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一揖。
这就是她为承桑确争取到的戏份:从他以往做过的事情中拎出来一件做展示,给他安排一只为他收尸的野鬼。
虽然整场戏份中承桑确都没有露过正脸,连声音用的都是他乔装改扮时的声音。
但是因为这场戏份是她努力争取来的,有她的心血,她将这句简短的台词脚本听了一遍又一遍,早将这道声线刻进骨髓里面了。
熟悉的气息。
再加上熟悉的声音。
虽然脸是没见过的陌生,但檀枝意已经能确定,面前这年轻男子就是承桑确无疑了。
……原来孩子不做王爷,以普通人身份在外面行侠仗义时,顶的就是这张脸啊!
檀枝意裂开嘴,笑吟吟地盯着面前这张脸打量起来。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而在老母亲眼里,自家儿子就没有不好看的,五官哪怕再普通,那也是天下第一帅哥。
于是看着看着,檀枝意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上扬,再上扬……
处在她温柔慈爱目光下的承桑确:“……”
熟悉而又可怕的幻觉又来了!
承桑确的脸黑了又黑,眼中的凌厉感险些没压住。
但是很快,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现在用的不是真容,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可怕的幻觉。
这是不是能说明,温氏小娘并不是只对他一人……嗯,喜欢那什么?
听说有的女人就是这样,与生俱来的软心肠,母爱多到泛滥。
所以,这并不是他的问题,这是温氏小娘的问题。
心头堆积多日的烦闷一扫而空。
承桑确有种“我没病”的松快感。
他轻咳一声,将目光从檀枝意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脚上,提醒她:“姑娘,你踩到了我的珍宝。”
“啊?珍宝?什么珍珠?”檀枝意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什么也没有啊。
她狐疑地望向承桑确。
后者将手掌往上抬了抬,示意她把脚抬起来看。
她忙又把脚抬起来检查。
先抬的左脚,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放下左脚抬右脚。
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啊。
檀枝意:……?
难不成好大儿的珍宝自带隐身术?
她脑门上面缓缓冒出一个大问号,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承桑确指着她刚才站立的位置,说道:“这里。”
这里……这里好像有团污渍?
好大儿说得珍宝莫非就是这团污渍?
……该不会是什么神丹药丸让她一脚给踩了吧?
想到那种可能,檀枝意连忙弯下腰去仔细查看,然后就发现地上那团污渍并不是什么神丹药丸,而是一只蜘蛛。
只不过这只蜘蛛现在已经被踩成了蜘蛛饼。
几条细一点的触角已经让踩得不知所踪了。
檀枝意挑了条勉强还跟身子相连的触角捏住,拎起来,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承桑确:“你说的珍宝……该不会就是它吧?”
后者“嗯”了声,然后目光谴责地望着她。
“……”檀枝意看了眼手里的死蜘蛛,再看眼承桑确,确定对方不是跟她开玩笑,她也紧张起来,小心问道,“这蜘蛛……咳,珍宝,对你很重要吗?”
她知道有的修士喜欢养灵宠。
还有的修士会借助灵宠来修炼。
蜘蛛……勉强也能算是灵宠的一种?
可原著里也没写好大儿养了只蜘蛛当灵宠啊。
檀枝意脑中一连转过好几个念头。
然后就听见蜘蛛的主人对她说:“它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蜘蛛,但它又不仅仅只是一只蜘蛛……它是我的精神支柱。”
檀枝意:“……啊?”
好大儿说的每个字写在纸上她都认识。
可这些字连成句子变成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我这个人,胆子小,但是又喜欢四处猎奇,是这只蜘蛛给了我勇气和力量,有它陪着我,我才不会感到畏惧……你,踩死了我的精神支柱。”
“……”
这结果属实有些超出意料了!
檀枝意瞪大眼睛,险些没绷住喷笑出声来。
掌管着令人妖鬼怪皆都闻风色变的人间阎罗殿,连各大世家家主和皇帝老子见了都要收着脾气说话的五王殿下。
出场必带腥风血雨,孤身迎战百家围剿,并将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杀得血流成河的头号大反派。
这样一个全身都是胆的人,跑到她跟前来跟说自己胆子小,还控诉她踩死了他的精神支柱,而他的精神支柱是一只还没有她拇指甲盖大的小蜘蛛……
檀枝意用力吞咽了下,但凡她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人是谁,她都不会反应这么大。
……但是反应再大也得憋住!
好大儿换了张脸,自以为瞒住了身份,跑到她面前玩碰瓷……
难得孩子起了玩心,她说什么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她可是个合格的老母亲!
想到这,檀枝意立马“啊”了声,大惊失色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顾着打量四周了,没注意到脚下……这可怎么办呀!”
神情哀痛又万分愧疚。
黝黑的瞳仁上面似乎还蒙上了层水意,惊慌又无措。
……这就吓哭了?
望着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承桑确微微蹙起眉头,觉得她反应有点儿奇怪。
当初在秋家,第一次见面,她就敢扑上来抱他。
胆子大到没边了。
今天这是出门忘带胆子了?
檀枝意这会儿也刚好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承桑确果断踢开心中的奇怪感觉,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得负责。”
负责?
怎么负责?
算了,先应下再说。
檀枝意忙又点头保证道:“负责负责,我一定负责到底……可我该怎么负责呀?”
承桑确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眸朝右侧方望去。
檀枝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那里有个中年妇人,妇人脚边卧着条大犬,大犬脑袋上面则顶着块“售卖”的牌子。
那大犬光是趴在地上就老大一坨,倘若站起来,块头肯定不比魁梧大汉小。
还有那一身皮毛,油光黑亮,狗眼囧囧也有神,两排狗牙更是锋利的堪比小刀子。
非常具有震慑力。
养在身边的话,也很能给主人安全感。
所以,好大儿是看中了这条大犬,想让她给他买?
檀枝意忙看了眼狗头上面顶着的价格,又捏了捏自己胖嘟嘟的钱袋子。
还好还好,狗价虽高,但她还买得起。
檀枝意暗暗松了口气。
这次云家一游,她收获颇丰。
除了云家家主给她的那枚进山玉简,云夫人还送给了她整整两大托盘的金银锭子,外加一个乾坤袋。
所谓乾坤袋,相当于储物空间,空间容量大小不一。
据说最大的乾坤袋,能装得下一座山川。
当然,云夫人送给她的这只乾坤袋还没那么牛掰,只是比寻常钱袋子大一些,约莫能装得下两头牛一头猪这样子。
她挣得那两托盘金银锭子都在乾坤袋里面装着。
所以她现在很有钱,有能力给孩子买条大狗玩。
话说回来,她穿来也有些时日了,到现在还没给孩子见面礼呢。
买条大狗送给孩子当见面礼也不错。
主要是孩子也喜欢。
说做就做,檀枝意当即就要去买狗。
结果承桑确却指着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对她道:“鬼市中除了这样的恶犬,还有不少披着人皮的兽……我害怕。”
“……”檀枝意眨巴眨巴眼睛,心中隐约冒出个猜测。
但因为这个猜测跟承桑确的人设有些不太符合,她不确定地问道:“你……想让我陪你逛鬼市?”
心有些激动。
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只待开关摁下通上电,立马就能闪亮如灯泡。
23. 第 23 章
一开始,檀枝意是打算走承桑确这个后门混入行止山的。
结果后门没走通不说,还撞了一鼻子灰。
承桑确也带着怒火拂袖而去。
最后她没办法了,才往云家那边跑。
而在云家的这些天,她反复想过承桑确那天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
承桑确不想让她进行止山。
因为行止山内危险重重,她又没有修为傍身,进山就跟送死无疑。
偏她不听劝,非要进。
而承桑确又不能明着将心里面的担忧表达出来,憋出一肚子气,最后气得拂袖而去。
可承桑确心里面到底还是担心她的。
于是就换了张脸跑来碰瓷她,借着胆小害怕的缘故,让她陪他逛鬼市。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想趁机指导她如何挑选防身的武器吧?
檀枝意的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因为承桑确果然提出了要她陪他逛鬼市,并且对她看上的各类珍宝无情否决。
“华而不实,也就是个样子货……跟你很搭。”
“你不是已经有乾坤袋了吗?用得着再买一个?你钱多到烧得慌?”
“傻子才会买这种东西。”
“……”傻子默默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要带着人接续往下一家去,结果人家摊主不乐意了。
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五短身材,还胖,乍一看像个圆滚滚的大冬瓜。
闻言,摊主一张圆润又暄软的饼子脸硬是拉成了驴脸。
他翻着三白眼将承桑确上下打量一番,不高兴地说道:“小伙子,你要买就买,不买就走开,说什么风凉话?什么叫傻子才会买我的东西?我这东西怎么啦?”
承桑确本来都抬起脚准备跟着檀枝意走了了。
闻言,他将抬起的那只脚又原位放回去,目光冷然地望向对方。
檀枝意:……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汹涌袭来。
与此同时,耳朵里面更是响起一道尖锐的警报声。
她直觉不好,忙扯住承桑确衣袖小声劝道:“走啦走啦,咱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刚才那件被承桑确定义为“傻子才会买”的防御盔甲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这东西使用起来过于损耗灵力不说,还会伤到使用者的根基,典型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在她看来,这种东西就不能拿出来售卖;就算要售卖,也得清清楚楚地写明危害,而不是一味地夸大优点,却将缺点藏得严严实实。
这叫欺骗。
往严重了说,又叫缺德,毕竟像这种防御性盔甲,只要使用一次,就能断送掉一个修士的修炼之路。
她刚才也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会拿起来看一看。
哪曾想就捅出篓子来了。
……不不不,篓子还没捅穿,只要她把人拽走就还来得及。
檀枝意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承桑确难得肯配合她,瞥了那摊主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当真一副不予计较的架势。
哪曾想两人这番态度落在摊主眼里,竟成了示弱的表现。
摊主的气焰一下子嚣张起来,伸手就去扯承桑确的衣服。
眼看那五根短胖的手指头就要落在承桑确肩膀上,檀枝意仿佛已经看见了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同变成碎□□天飞的血腥下场。
要知道,原著里面就有一出类似的剧情。
结果就是那个作死冒犯承桑确的人,如愿以偿地踏上了黄泉路。
弄这样一出剧情出来,就是为了凸显大反派乖张暴戾的性子,也就是所谓的为了彰显坏而坏。
但在檀枝意这里可没有什么大反派。
眼见那摊主作死地抓承桑确肩头,檀枝意心中的警铃再次疯狂鸣叫起来,她暗骂了声脏话,抢在那五根手指落下之前,迅速推了摊主一把。
后者踉跄了下,待要发火,檀枝意再次抢占先机,用下巴怼着他道:“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一边说一边手脚大开,试图将承桑确护在身后。
可惜,两人的体型悬殊实在太大,哪怕她拼命伸展开手脚,娇小的身躯也只能将男人高大的身影护住一半。
但老母鸡护崽子的势头却是摆得十足。
承桑确垂下视线,目光落在那颗刚刚好抵住他下巴的小脑袋上面,他阴郁的心情略好了几分。
——看吧,他就说他没病,这女人对谁都是如此,与生自带的母性光辉。
因为这份好心情,他将杀意收回,对摊主网开了一面。
可惜,后者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
听檀枝意这么问,摊主笑笑肉不笑道:“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干什么呢,我好好的在这里摆摊,没惹你们也没惹你们,你们张嘴就说我的东西不好,断我钱财……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知道吗?”
说到最后一句,摊主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狰狞了,仿佛真死了爹娘一般。
檀枝意瞥了他一眼,冷笑:“所以,你巴拉巴拉一大堆……是想把你手里的这玩意儿卖给我们吗?”
她本来想问对方巴拉一大堆是不是要给爹娘报仇。
但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万一人家爹娘还活着怎么办?
于是她临时换了句。
殊不知这句刚好正中对方下怀。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可见你也意识到错误了……我也不找你们多要,你们就按照上面的价格给好了我就不说,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摊主摆出一副慷慨大量的模样。
檀枝意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嘴脸气乐了,想了想,点头道:“想卖东西给我们是吧?可以啊。”
不等摊主咧开嘴乐,檀枝意又紧跟着补充道:“但我这个人脑子笨,还要辛苦您亲自帮我展示下这东西该怎么用……没问题吧?”
“……”摊主笑不出来了,两只三白眼恶狠狠地瞪着摊子前的少女。
看来这人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有问题。
檀枝意心底冷笑,全当看不见对方眼中的恶意,甚至还有意拔高音量追问道:“怎么啦?不能展示吗?摊主大叔,你这东西该不会有问题吧?”
鬼市里有巡防的人,俗称打手,专门负责维持鬼市里的秩序。
因为看护的场所不同,鬼市里的打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随便拉出来一个打手都是高阶修士。
檀枝意这一嗓门吆喝出去,立马便有两道犀利的目光望过来。
眼见那两名打手朝这边走来,摊主的面上肉眼可见地露出慌张来,忙冲檀枝意挥手道:“不会用你买什么买?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檀枝意皱气眉头不高兴道:“就是因为不会用,所以才想让你展示一下啊……摊主大叔,你这东西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那两名打手刚好也到跟前了,问清楚原因后,其中一个打手拿起东西看了看。
只一眼,眉头便深深地拧了起来。
另一个打手瞧见了,犀利的目光立马锁向摊主。
本来还张嘴便辩驳的摊主,瞬间就跟被抽去了魂魄似得,像个木偶人一般缀在那名打手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前走。
最开始那名打手则对檀枝意道:“这件东西不方便售卖,姑娘再去看看别的吧,失陪。”
说完,略略颔首后,便也转身离去。
旁边有围观瞧热闹的,见檀枝意还一脸茫然状,便笑着跟她说:“别看啦,那人卖的东西有问题,只有这类人,才会被鬼市的人带去喝茶。”
“喝茶”二字被说得意味深长。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内容。
檀枝意配合地“哦”了声,又扭头去小声跟承桑确嘀咕道:“还好我们没买,不然就亏大发了。”
那一副庆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4|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模样,好像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后者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戳穿她,待到了略偏僻处,才停下来问她:“你是怎么看出那东西有问题的?”
来了来了,就知道这茬没那么容易过去。
檀枝意心中腹诽,但她也早就想好了措辞。
闻言,她面不改色道:“因为你告诉我的呀……我前面看中的那两样,你只是说那东西对我没甚用处,不建议我买,可到了刚才那一件,你直接就是一句傻子才会买,可见那东西有多糟糕,然后我再看下那东西的用处,便能猜出个大概了。”
这番说辞绝对能过关。
哪怕聪慧如承桑确,只怕也挑不出毛病吧?
果然,后者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淡淡道:“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然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既然不蠢,为何还要去行止山?你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而且,你还没有修为。”
这个弯转得实在是又急又大,檀枝意唇边的小得意陡然凝固住,眼睛也缓缓瞪圆睁大。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的小把戏被承桑确识破了。
直到对方摊开掌心,露出一块小小的玉牌,并且主动解释道:“刚才你推那摊主时,这东西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原来如此!
檀枝意松了口气,她垂下眼眸,想了想,还是没打算告诉承桑确实情,只说道:“行止山虽然危险,但里面也有不少好东西嘛,我去闯一闯,说不定能找到修炼的法门呢。”
跟上一次的说辞差不多。
倒不是她有多自作多情,会天真地以为她告诉承桑确行止山内最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开着一朵小红花,那朵小红花能帮助她打开气海,承桑确就会跑到悬崖峭壁上面给她摘花。
……她就是害怕,想给自己多留一丝念头。
就像那次在秋家,秋长风要打死她给承商月瑶陪葬,她以为自己毕死无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求生。
是后面听到秋家的人来禀说五王殿下来访,她才重新焕发求生之心。
也是这股力量支撑着她爬到承商确跟前,给自己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
她不把实情告诉承商确,遇到危险时就还能多一份期待,说不定她就能靠着这份期待捱过危险,总比心中一片绝望的好不是?
好在这次承桑确没有拂袖而去,将玉牌扔给她,语露讥讽道:“就怕你有命进,无命出。”
檀枝意忙伸手接住玉牌,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才来这鬼市啊,武力不够装备凑嘛……我想多挑几件保命的武器,你帮我挑好不好?”
与其她挑一件,承桑确否定一件,还不如直接放权过去,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承桑确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她挑选武器。
承桑确瞥了她一眼,冷笑:“你倒是会用人。”
“主要是公子您一看就是个好人……热心助人的好人!”
热心助人的五王殿下,陪着她逛了好几个时辰的鬼市。
等两人从鬼市里面出来,檀枝意几乎快花光了身上的银钱。
“今天多谢你啦,要不是你会谈价,我也不能买到这么便宜又实用的好东西……对啦,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啦。”
“……”
红色的木盒子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一个深蓝色的荷包,有股淡淡的清香从那荷包里飘出来,闻着令人心神舒缓。
檀枝意笑着解释道:“我看你气色不佳,估摸着你是睡眠不怎么好,刚巧刚才在里面遇到个制香的娘子,我就找她借了些材料,临时帮你做个这个荷包……虽然做工粗糙了点,但是助眠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承桑确的睡眠状况确实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深受其苦。
按照原著剧情,这样的助眠之物,要在他快领盒饭时才会给他安排上。
现在她提前送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帮他改变命运?
24. 第 24 章
鬼市门前的街头上面行人并不多。
两人面对面而站,一个满脸期待,一个沉吟不语。
就在檀枝意以为她那个丑丑的荷包要被嫌弃时,结果那个荷包却被揣进了怀里。
她惊喜地瞪了瞪眼睛。
对面的人瞥了她一眼,拧眉:“怎么,又不舍得送了?”
“怎么会!”檀枝意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我那荷包做得不好看……我还以为你会嫌弃不想要呢。”
“丑吗?” 承桑确回想了下,然后“嗯”了声,说道,“确实挺丑的。”
“……”
这话说得,让她怎么接啊。
不过檀枝意还是很高兴,至少承桑确的助眠荷包是她送出去的,承桑确不必欠人情了,后面也不必为了还人情而走上不归路。
因为在原著剧情里面,压死承桑确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个助眠荷包。
后期剧情中,承桑确作为男主的最后一个敌人被拉出来,然后在男主的光环下受到各方势力的排挤和攻击,承桑确不堪其扰,本就不好的睡眠状况愈发糟糕。
某日他去一座小城查一桩邪祟杀人案,借住在一户乡邻家中,男主人是位年轻的大夫,见他眼下有青乌,又面露倦意,便知他是睡眠不好,于是便贴心地为他调配了一个有助眠作用的香囊。
那香囊作用极好,承桑确果然睡了两日难得的安稳觉。
可是他离开后,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男主身边的人耳朵中去。
那些跟男主坚定不移地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人,打着“正义”的旗帜找过去,抓住男主人拷打逼问承桑确的下落,男主人承受不住拷打一命归西,尸首送回去,女主人带着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追随夫君而去,留下两个年迈的老人,承受不住打击,也在一夜之间先后咽气。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没了。
等承桑确带着谢礼登门道谢,看见的就是一屋内横躺着的四俱尸体。
这四俱尸体让承桑确彻底红了眼睛。
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有了男主带领着众人围剿恶魔之首的剧情。
……说不上来谁才是真的恶魔。
只能说,身为大反派,这是承桑确既定的命数。
可她是炮灰女配,按照剧情里既定命数来算,也早该下线了。
可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那是不是说明,哪怕是既定的命数,也有改变的可能?
以前她在戏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生走到死,唯一为他争取到的,也不过是给他安排一只帮他收敛尸骨的野鬼而已。
可现在她亦身处戏中,她想帮他争取到更多更多。
檀枝意想得有些多,眼神不由得就空乏起来。
直到——
“温小娘?还真的是你!”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还没看清说话的人,身体就已经先起了本能反应。
她下意识地全身戒备,甚至还从袖子摸出了武器——一把她刚买过来的短首。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可惜,小小一把短刀,还握在她这样一个身无修为的人身上,对秋长风的震慑力实在是微乎其微。
“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长进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的自不量力……你该不会以为,你拿着把破刀,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吧?”
秋长风嗤笑一声,语露不屑。
跟他并肩而立的承桑月瑶则拧着两道秀眉,目光审视地将檀枝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檀枝意没理会二人,先环视了一圈四周,没找到承桑确的身影,她这才将目光落回秋长风身上,冷笑着反击回去。
“几日不见,你也没有多进化几分啊,叫声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
“叫声?”秋长风唇边的凝滞住,脑子里第一时间响起一大串的狗叫声,终于意识到檀枝意这是在骂他。
他面色瞬间铁青,咬牙怒道:“温小娘!”
又来这死出。
可惜,这里已经不是大门一关生死由他说了算的秋家了。
檀枝意哼笑,都懒得理会,慢悠悠地将短刀收回袖中去。
秋长风不敢在大街上对她动手,顶多也就是口嗨两句。
果然,不等秋长风暴起,承桑月瑶便赶忙拉住他,悄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句什么。
后者环顾了下人来人往的四周,只能不甘心地将怒火压下,然后冷声问道:“听说你也要参加冬至狩猎?”
檀枝意不知道他这听说是从哪听来的。
但她既然决定了要参加冬至狩猎,肯定就会和这二人碰上。
既然早晚都要撞见,她也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因此,她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是啊,秋公子有何指教吗?”
秋长风冷哼了声,又目光睥睨地扫了她一眼,方才淡淡道:“指教不敢当,但还是要好心提醒温姑娘一句,进山前,别忘了提前准备好寿衣……行止山内凶险重重,你这样的人进去,只有去送死的份,但凡你不是一心寻死,就应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前面的话听起来着实气人,让檀枝意想把他摁在地上狠狠暴揍一顿。
可后面这段话又让檀枝意歇了这念头,掀起眼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说话的人。
秋长风后面这话其实也不很好听,但是仔细品品,却又能品出些“良言逆耳”的意思。
至少他劝她趁早打消进山的念头。
但是不应该啊,秋长风应该巴不得她早死才对,怎么可能会好心地劝她不要去送死?
这边檀枝意心中纳闷。
对面承桑月瑶亦是心中咯噔跳,目光警惕地望向秋长风。
“……”秋长风也是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定是受了那破梦的影响,所以他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然而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得有个说法,没得又让温小娘对他起了痴缠之心不说,还会害月瑶多想。
好在借口就在眼前,并不难找。
面对两道目光的同时盯视,秋长风强装镇定地地轻咳一声,然后硬邦邦地说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因为明天我和月瑶都要去参加狩猎,我们之间又有些不愉快,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旁人还以为是我们对你如何了……没得让我和月瑶蒙受不白之冤。”
这话是对着檀枝意说的。
檀枝意心中的纳闷登时一哄而散。
她就说嘛,狗男主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原来是她担心她死在山里,会连累女主名声受损。
狗男主对女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忠犬之姿。
檀枝意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5|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呵呵”都懒得给了。
承桑月瑶眼中的紧张则是一扫而尽,面色也温和下来,附和着秋长风的话一道劝她:“是啊温姑娘,行止山内异常凶险,你又没有修为……”
檀枝意都没兴趣把话说完,扭头就走。
对她来说,事情分两种:能做的和不能做的。
为温小娘讨要公道,这个是她不能做的,因为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明知目前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暂且先放到一边去等待时机,或者是制造时机。
在时机没有出现之前,都没必要再在上面纠结。
多一分纠结,都是对自己的过度内耗。
她又不傻,犯不着内耗自己愉悦敌人。
所以她转身转得相当利索。
承桑月瑶未尽的话堵在喉咙间,瞪着她背影愕然了好半晌,然后扭过去看秋长风。
“表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啊?温姑娘她……”
“她就是一个疯子,听不出好赖话,你理会她做什么。”
“可是……”
“好啦月瑶,我们不谈无关紧要的人……你不是还要去鬼市吗?走,我带你去看看。”
声音逐渐淹没在喧声沸语中。
檀枝意笑了声,直奔城外的客栈而去。
不管是她还是温小娘,在这诺大的洛城,都没有个家。
两人甚至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好在她身上的银子还没花完。
说起银子,檀枝意又忍不住莞尔,心道自己运气可真好。
按照她的预算,她身上的那些银子,估摸着也就够她买三五件保命的武器。
就这还得是价格不是很昂贵的那种。
结果不曾想她还没进鬼市,先遇到了开小号跑她跟前玩碰瓷的五王殿下。
而五王殿下不但识货,还极其擅长砍价。
凡是他看中的,直接照原价的三分之二砍。
砍得她这个买东西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摊主下一刻就要撸袖子揍他们。
结果那些摊主只是略略挣扎了下,居然就同意了。
看得她目瞪口呆,几度怀疑自己穿错了世界。
……只能说她是真的运气好,遇上了承桑确这个超级会砍价的好帮手。
大概是看到了前途有关,不再是漆黑一片的了。
这夜,檀枝意搂着她装满保命宝贝的乾坤袋,睡得格外香甜。
承桑确则枕着她那个丑丑的荷包,也难得地睡了场踏实觉。
就是苦了扒拉算盘珠子的王府管家。
望着送过来的巨额账单,王府管家丑得直揪胡须。
王爷经常出入各种险地,身边的人难免有死伤。
不管是伤了还是死了,身后的家人,王爷都会一力包揽下照看其家人的任务。
因此,每到年关,都是王府开销最大的时候,每日开销出去的银钱,就跟流水似得哗哗往外流。
结果王爷却在这紧要时刻,超出常态,一口气在鬼市买那么多东西,还都是些王爷根本用不上的东西……
要说管家一点儿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客栈内的檀枝意还丝毫不知道自己昨日的好运气,其实都是某人豪掷千金铺出来的。
翌日,她带着从鬼市淘来的那些宝贝,神清气爽地赶往行止山。
25. 第 25 章
昨天投宿时,檀枝意特意选了城外的客栈投宿。
因为距离行止山。
就是今天,她也是天才刚刚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而她既没有马——有也不会骑,亦不会御剑之术,甚至因为投宿在城郊,连辆马车都没能雇到,行走全靠两条路。
因此,当她气喘吁吁赶到行止山时,山脚下并没有预想中的熙熙攘攘。
山脚下面静悄悄的,只有一只灰毛兔儿趴在山脚下的草丛里面吃草,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吧唧着嘴巴进食。
除此之外,连个鬼影儿都没瞧见。
檀枝意傻眼了。
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跑错地方了?
可是不应该啊!
整座行止山,甚至是这整个世界,都是她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来错地方!
正狐疑,一道雄浑的声音忽然自头顶炸开。
“下面的,可是前来参加狩猎的弟子?”
檀枝意连同那只灰毛兔子,全都吓一跳。
体型肥硕的灰毛兔子顾不上打野了,“咻”地一下钻进草丛里没了踪影。
檀枝意却是不能往草丛里面钻,她瞪大眼睛,茫然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后,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来晚了!
前来参加狩猎的人已经进山了。
而刚才那道声音,应该是负责看守此山的修士。
修士不似凡人,他们有隔空传音的本领!
果然,下一瞬,见她呆头鹅一样不吱声,雄浑的声音又在头顶炸开了。
“下面的,可是前来参加狩猎的弟子?不是的话就速速离开,这里不是游山玩水之地!”
声音里面已然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檀枝意忙从怀里掏出玉牌举手里晃晃:“是是是,我是……还请前辈开山门!”
话音还没落地,她忽觉脚下悬空,一股失重感袭来,惊叫声来不及出口 ,整个人就被卷进了一团混沌中去。
城内皇宫,以天子为首的文武百官们聚集在大殿内,一边吃着面前小桌上的瓜果点心,一边跟身边的人低声交谈,时不时再抬头望一眼前方。
前方半空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菱形琉璃珠,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画面,画面上的人或是正搭弓拉箭,或是正追赶猎物,或是正被猎物追赶……
画面上的人都是行止山内参加此次狩猎的少年少女们。
他们在山内的一举一动,都显影在这颗巨大的菱形琉璃球上面了。
端阳长公主眼见儿子表现出色,刚入场就率先斩获了第一只猎物,她不由得弯起嘴角笑。
只不过那抹笑意还未成形便凝滞住。
端阳长公主的手指头猛地攥紧,眼睛也瞪圆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画面中的少女。
画面上的少女身形娇小,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又秀丽,令人过目不忘。
尤其是那双眼睛,标准的丹凤眼,瞳仁清澈,两颗眼珠子转动起来透着一股子灵动劲儿。
当初她就是看中了这张脸和这双眼睛,想着万一儿子熬不过来,真走了,有这样一个美人儿下去跟在身边作伴,也不至于太孤单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她买来给儿子冲喜的女人,怎么也参加这才的狩猎了?
那可是个疯子啊。
而且还是个没有修为的疯子。
端阳长公主一时间惊诧不已,不过很快,这抹惊诧就变成了惊喜。
参加狩猎好啊。
一个没有修为的疯子,进去了就只有被野兽啃食的份儿。
当初她心善,念她一个姑娘家家可怜,就好心收留她在府中住下。
哪曾想这个叫温小娘的,居然还敢肖想起了她的儿子,还敢拿救命之恩说道。
一个她买来给儿子冲喜的工具,也妄想做她的儿媳妇,她也配?
当初她就该在儿子脱离危险后,直接将这疯子杀了灭口,没得留下一个祸患来。
如今这个祸患终于要死了。
端阳长公主心情更好了,然后这抹好心情再一次被打断,因为她瞧见了一个最不想瞧见的人,她那半人半妖的皇弟。
再想想那日就是这个半人半妖的皇弟横插一脚,带走了她府上关着的疯子,她的好心情瞬间大打折扣。
端阳长公主的面色冷沉下去,待要移开目光眼不见心不烦,结果承桑确忽然端着酒杯朝她走来。
“不愧是皇姐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狩猎才刚开始,我那大外甥就斩获了一头猛兽……恭喜皇家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承桑确举杯道贺。
端阳长公主愣了下,险些以为给她道贺的人不是承桑确。
毕竟,她这个半人半妖的皇弟,从来没有真正将她当长姐敬过。
像这种主动过来找她搭讪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今天这是怎么了?疯了不成?
端阳长公主心中诧异,待余光瞥见琉璃球上少女惊慌失措的脸,她心中一动,忽然想明白承桑确主动找她搭讪的原因了。
还能因为什么。
修补关系呗。
要不是他带走她府上的那个疯子,她家又怎会没得赔出去一大笔银钱给那疯子。
想明白原因,端阳长公主便淡淡地笑了下,扭头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了然,从旁边的小火炉上拎起正咕嘟咕嘟冒泡的水壶,往她面前的茶盏里头加水。
热气从茶盏里飘出来。
承桑确望着那蒸腾的热气,面上笑意不减。
端阳长公主端起那杯热茶,也笑着回应道:“才一只猎物而已,值不得七弟夸赞,以后还要辛苦七弟多指点风儿几分,姐姐在这里以茶代酒,先谢过七弟……”
话没说完,忽然“哎呀”一声。
端阳长公主身形踉跄着晃了下。
旁边站立的侍女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然而人是扶住了,可茶盏里面的茶水却飞了出去。
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长了眼睛似得往承桑确的面门上飞去。
后者下意识地举起袖子挡住面门,也挡住脸上的冷笑。
那张好看的薄唇无声地涌出两个字:蠢货。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但架不住左右两边坐着的都是人,端阳长公主还惊叫了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6|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便有不少目光朝这边望过来。
首座上的皇帝也投来视线,他望了自己的两个儿女一眼,问端阳长公主:“怎么回事?”
端阳长公主忙回道:“方才七弟过来敬酒,儿臣不胜酒力,本想以茶代酒回敬,哪曾想脚下没站稳,茶水……茶水泼到七弟身上去了。”
承桑确举起的袖子湿了大片,正冒出腾腾热气。
这得是多烫的茶水啊,泼在衣服上都能冒出水汽来。
这么滚烫的茶水,长公主也不怕把嗓子烫熟了。
再看下承桑确手背上的红肿,众人心下了然,但谁也没将这份了然表现在脸面上。
长公主和燕王不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别说长公主往燕王身上泼茶水了,就是哪天长公主往燕王身上捅刀子,他们也不会感到多奇怪。
皇帝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也看出了端阳长公主的小把戏。
他瞪了端阳长公主一眼,想呵斥几句又舍不得 ,只得换上副温和的面孔,扭头对承桑确道:“老七,下去处理一下吧。”
“是。”承桑确应了声“是”,又道,“儿臣还有公务要处理,稍后就不过来了,儿臣恭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今日是皇帝寿辰。
如今宴席也才刚开始没一会儿。
按理说,在场的人不能在皇帝之前退席离场才对。
然而他才刚受了委屈,皇帝哪好再跟突他计较。
哪怕知道他处理公务是假,心中有气是真,皇帝也权当不知道,当下应许。
如愿以偿将人撵走了,端阳长公主心下满意了;待看到画面上少女正被一只妖兽追赶得吱哇乱叫,她更是愉悦地勾起嘴角笑。
檀枝意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进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四周的花花草草,后脖颈那里就先喷过来一股腥臭气息。
这气息她可太熟悉了。
那次承桑确将她抛到半空中钓鸟时,那只类鹰妖兽嘴里喷出来的就是这股味道。
再想想这里是行止山,而行止山内最不缺的就是猛兽,甚至是妖兽,檀枝意瞬间脊背紧绷,胸膛里面的心跟擂鼓似得咚咚咚巨跳起来。
一张小脸更是煞白如雪。
不用看了,她背后肯定站着头猛兽……也有可能是妖兽!
而且这东西的块头肯定不会小,不然也不能直接对着她的脖颈喷气。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一个小土坯上面。
土坯的高度,正加上她本身的身高……也就是说,她背后的那只大家伙,保守估计最少能有三米多高!
檀枝意:“……”
她被这个数字惊到。
本就紧绷的脊背这下绷得更紧了,连头发丝似乎都受到了惊吓,趴在脸颊上面一动不敢动。
紧紧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檀枝意的脑门上面就冒出一层冷汗。
黄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雪白的面颊簌簌往下滚。
檀枝意并不不敢去擦。
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连气息都屏住了,只有手指头贴着腰腹一点一点缓慢往下滑,滑到乾坤袋上,再滑进乾坤袋中,抓住一个东西扯出来甩手就往身后扔去。
26. 第 26 章
身后响起野兽的嘶吼和咆哮声。
那声音一听就很痛苦。
看来是打中了。
檀枝意脑中升起这个念头时,人已经抱住脑袋蹲下来,将身体团成一个球,然后再麻溜地从山坡上滚下去。
她没有修为,不能像其他修士那样平地飞跃而起;偏偏山坡又陡峭得很,她与其跑一步摔个大跟头再滚下去,还不如提前做好防护措辞直接滚下去。
万幸,她滚落的过程还算顺利,除了身上被荆棘划拉出的表皮伤,没有遇到脑袋撞上石头的倒霉事件。
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檀枝意顾不上检查身上的伤口,第一时间仰头往山坡上望去。
这一看,她不由得倒抽口冷气,就见山坡上面站着头大黑熊,身躯庞大得跟座小山似得,两只灯笼似得熊眼一只血流如注,另一只散发出凶狠的寒芒,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用想了,那只血流如注的熊眼,想来就是她刚才击中的了。
她还真是好运气,一出手就击中了熊眼。
檀枝意心中暗道。
要知道,像大黑熊这种猛兽,皮糙肉厚,毛发硬得跟小钢针似的,没穿盔甲也胜似穿了盔甲。
眼睛是它们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檀枝意心中庆幸,一边警惕地盯着山坡上的大家伙,一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来行止山不是为了狩猎,是为了摘下山崖上面那朵迎风招展的小红花,除非是必要的自保,不然她不打算消耗太多。
这一刻,她熟知地理的优势终于得到了发挥,很快便找到了藏身之处。
跨过前面那条泉水沟,再往前跑两里路左右,有一片荆棘丛。
荆棘丛后面有个山洞。
那个山洞的洞口很小,她能钻进去,但是大黑熊绝对钻不进去,只能在山洞外面无能咆哮。
当然,大黑熊肯定会不甘心地蹲在洞口守她。
但是肯定守不到她就是了。
因为她会从另一边出去。
说做就做,檀枝意心中的逃生路线一出来,立马就往泉水沟那边跑。
与此同时,山坡上虎视眈眈盯着她的黑熊,见她拔脚逃了,顿时大怒,一阵黑旋风似得咬着她追过去。
两条腿和四条腿的差异在这一刻显现出来了。
哪怕檀枝意是先跑的,一人一熊之间还隔了一座山坡的距离。
可这点距离在大黑熊风一般的速度下,很快就被缩短缩短再缩短。
呼哧呼哧喷气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那股腥臭的气味也又开始往鼻孔里面钻。
檀枝意早就知道黑熊奔跑的速度快,但却没想到这么快。
这速度,都快赶上飞了吧?
不愧是行止山,连养出来的熊都跟外面的熊不一样。
檀枝意根本不敢回头往身后瞧,她一遍撒丫子狂奔,一边在心中骂娘。
同时又从乾坤袋里抓了件东西,正要往身上套,身后忽然响起“噗通噗通”的声响。
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地了。
……该不会是那只大黑熊吧?
明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檀枝意还是扭头朝身后望了眼。
然后她奔跑的速度一下刹停,瞪大眼睛,惊讶道:“云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刚才那两道“噗通噗通”声响,的确是大黑熊倒地发出来的动静。
就见刚才那只还追着她不放的大家伙,这会儿已经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了。
而且还是尸首分离的那种。
檀枝意猜测第一道动静略轻一些的,应该是黑熊脑袋落地的声响;而第二道将地面砸得晃动了下的声响,则是黑熊倒下去时弄出来的动静。
杀熊的人则是云家的二公子云无痕。
不怪檀枝意会惊讶,因为在听说她也要进行止山后,云家那边便决定不让云无痕再参加这次的狩猎。
估计是怕云无痕受她拖累。
结果没想到云无痕还是来了。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不就来啦。”云小公子收起剑,目光往她身上上下一扫。
见她形容狼狈,衣裙上面还有不少血迹,云无痕脸上的笑意凝固住,担忧道:“温姑娘,你受伤了?”
“刚才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不过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方才多谢你啦。”
“说什么谢不谢的话,你没事就好。”
听她没事,云无痕皱起的眉头方才重新舒展开,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惊讶道,“七翎甲?这可是好东西……你哪来的呀?”
要知道,七翎甲材质特殊,刀枪不入,穿在身上,就相当于给身体裹上了层最坚硬的盔甲。
这种宝物价值不菲,就是他家里这样有钱,也做不到人手一件。
而温姑娘……
据说都落魄的要在书局门口支摊画话本子卖了,应该没钱买这么好的宝物吧?难不成这东西也是……
一个念头从云无痕的脑中升腾起来。
他眼睛瞬间大亮,凑过去,压低声音兴奋道:“ 哦,我知道了,你手里的这件七翎甲,一定也是仙人送于你的对不对!”
说完,他还自以为聪明地抬起下巴,一副“你就别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神情里面又是羡慕又是向往。
檀枝意慢了一步,无语。
她现在可算明白老师不让学生看课外书的原因了。
望着面前这位满脑子都是传奇故事的小少年,檀枝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真地解释道:“云公子,你想多了,这东西就是我从鬼市里面买来防身用的……还有,这个世上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神仙。”
就是有,也不是那么好相遇的,所以少年,你还是务实一点吧。
然而少年不听。
“不可能。”云无痕不信,笃定道,“这东西虽然鬼市里面也能买到,但是价格不菲,你……你买不起的。”
买不起吗?
檀枝意蹙起眉头,狐疑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她昨天在鬼市一共淘到了八件防身之物。
而七翎甲并不是其中最贵的。
云无痕却说她的钱连买七翎甲都不够。
檀枝意眯起眼眸,脑海中浮现昨日的情形,她想了想,又从乾坤袋里面拿出样东西给云无痕看。
“那这个东西呢……贵不贵?”
她对这个世界中的物价了解始终浅薄了些。
但是云无痕不一样。
云无痕本就是这个世界中的人,又出身世家,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好东西,必然也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
就像烧饼家的儿子打小就知道自家烧饼该卖多少钱一个一样的道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她刚把东西拿出来,云无痕的眼睛就瞪圆了,露出比刚才震惊十倍的表情望着她。
“你现在拿出来的这件,比刚才那件七翎甲还要昂贵十倍,就是我想买这样的东西,都要斟酌犹豫一番,因为它真的很贵很贵很贵。”
云小公子一连用了三个“很”字来形容东西的昂贵,然后又在她瞪大的眼眸中,痛心疾首地控诉她。
“之前在我家的时候,你还跟姑姑说你身无分文,可身无分文的你,身上却揣着这么多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你还要说你没遇见过仙人吗?”
除了这样的奇遇,云无痕想不出一个穷困潦倒的人身上哪来这么多宝物。
主要是,怀揣着这些宝物的人,丝毫还不知道这些宝物的价值。
这就更能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了,因为只有收礼的人,才会有可能不知道礼物的真正价值。
这下云无痕再看檀枝意的目光中,不再只是羡慕,还多了几分幽怨和谴责。
那神情分明在说:我当你是朋友和你交心,你却连遇见仙人这样的事情都要瞒着我,太过分啦!
可惜,檀枝意眼下还无暇顾及他的小情绪,她吞咽了下,晃了晃手里的七翎甲问云无痕:“这个七翎甲,如果是你的话,这个数……你会卖吗?”
她报出昨天买七翎甲时的价格。
云无痕一听就笑了,跟她讲道:“如果我是个傻子,我可能会卖……可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檀枝意:“……”
——你不是傻子,傻子是我。
27. 第 27 章
山风迎面吹来,寒意蚀骨。
檀枝意身体打了个哆嗦,心里面燃起一簇小火苗,烧得噼里啪啦响,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她将七翎甲和八宝镜收进乾坤袋中,又找到那颗让云无痕一剑砍下来的熊头,徒手探进血糊糊的熊眼中扒拉。
云无痕见状呆愣了下,还以为她吓傻了,连忙过来安抚她。
“温姑娘别怕,这东西已经死透了,不用再……呃!”
未说完的话堵在喉间。
云无痕先是瞪大眼睛,然后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指着从熊眼里拔出来的弯刀,大声控诉道:“好啊,又是件宝物!你身上揣着这么多宝物,还说没遇见仙人,你你你……”
“你你你你行啦!”檀枝意实在受不了这唐僧念咒语似得叨叨,甚至觉得唐僧的紧箍咒都没有这般魔音贯耳。
她将弯刀收起来,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话本子?”
“是、是啊。”云无痕并没有被抢走话头的不愉,他像只刚离开狗妈妈还不知人世险恶的小狗崽子,眨巴着双清亮透彻的小狗眼一脸茫然。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嘴巴张开成大大的“O”型,眼睛也亮起来,兴奋道:“哦!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了,你肯定是又写出新话本子了……快快快,我要看!”
檀枝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老师没收学生的故事书果然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她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摇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并没有新的话本子。”
温小娘的仇还没报。
悬崖上的小红花还在迎风招展等她去摘。
她还要想办法扭转承桑确必须死的大反派结局。
还有女主那边,可能也正暗戳戳地盘算着要怎么弄死她。
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她哪有时间去给他写什么话本子。
这就跟饱暖后才能思淫|欲一个道理。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看话本子,是想问你,你在那些志怪传奇话本子中,看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最多的一句话?”云无痕拧眉,思索片刻,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没错,就是这句话,天机不可泄露……懂了吗?”
“……”
云无痕觉得自己懂了,因为没有新话本子看而黯淡下去的眼眸再次明亮如星辰。
他用力点头保证道:“嗯,我懂了……温姑娘你放心,我以后什么都不问了,不过你可一定要记得将这些经历都写在话本子里面啊!”
——以后不管温姑娘拿出多少宝物,他都不会再好奇追问了,可不能坏了温姑娘的仙缘!
小孩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面。
太好骗了。
檀枝意有些心虚,摸摸鼻尖,心里面琢磨要不要指点云家小公子去哪里能打到大猎物做补偿。
结果她还没开口,一道悦耳的女声先飘入耳中:“温姑娘?”
檀枝意身子一僵,扭头望去,就见承桑月瑶顶着张俏生生的脸朝她这边走来。
承桑月瑶的身旁跟着忠犬男主秋长风。
而在两人的身后,则还跟着一群少年少女。
这些人簇拥着他们。
就跟原著剧情里面描写的一模一样。
檀枝意心头“咯噔”一跳,连忙扭头对云无痕道:“云公子,看见前面泉水沟后面的那片荆棘丛了吗?荆棘丛后面藏着个小山洞,进去后沿着山洞一直往里走,走到头就是山的另一边……那边的猎物多,你快去那边看看,别让人抢先了!”
虽然承桑月瑶开口第一句叫的是她。
但云无痕也在场。
万一承桑月瑶将目光对准云无痕怎么办?
如果对上了,云无痕要是像原著里那样受不得激而失控,然后又因为失控被秋长风摁在地上摩擦,再失去修为……
檀枝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赶紧止住这可怕的念头,用力推云无痕:“快去快去,这是我刚刚推算出来的先机,晚了就要错过了!”
云无痕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承桑确。
事关承桑确,她不能不多想。
可惜,云无痕对山那边的猎物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他拍拍腰间挂着的乾坤袋道:“不用不用,我今天打到的猎物已经够多了!”
然后挺挺腰杆,一一给檀枝意例举他都打到了哪些猎物。
全都跟原著上写得一模一样。
檀枝意越听越绝望。
偏偏云无痕还一无所觉,将她的沉默当成震惊。
“这么多猎物呢,足够我拔得头筹了!”云小公子一脸得意,又向她许诺道,“听说这次狩猎的彩头是颗固元丹,那是好东西,等我拿到了就送给你,你吃了,说不定就能打开气海修炼了!”
檀枝意:“……谢谢啊,不过不必了,那东西对我没用,我吃了也是浪费。”
正所谓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承桑月瑶一过来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为了那颗固元丹,她千里迢迢奔赴京城,不曾在京城游玩一日,所有时间都用在勤修苦练上面,就是为了能在开山前提提修为,打败所有人,拔头筹赢奖赏。
连她都要拼死拼活才有可能争取来的东西,却有人主动往温小娘手里面送……凭什么?那就是个疯子而已!
承桑月瑶心里面升起强烈的不甘。
而檀枝意随口一句“不必”,更是如烈火烹油般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8|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不甘烧至沸腾。
她眼神如刀,刀刀都刻在檀枝意身上。
正发愁要怎么扰乱剧情的檀枝意:“……”
——女主这是要冲她来了?
——好哇好哇,快来快来!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云无痕被摁在地上摩擦。
她要打乱原著剧情。
因为原著剧情越乱,帮承桑确改写角色命运的可能性就越大 。
心中抱着这样的念头,檀枝意兴奋了,眼眸晶亮起来,准备舍身献祭帮云无痕引开战火。
结果承桑月瑶的眼神却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然后平静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便平静地移到了云无痕的身上去。
别说用眼刀子剐她了,连眼角余光都吝啬于再给她。
檀枝意:……
“云公子也在呀 ?听说云公子打到了不少猎物……恭喜呀。”承桑月瑶含笑道贺。
被道贺的人皱起眉头,有些不太想接话,只淡淡地“嗯”了声。
这声“嗯”听的檀枝意头皮都要炸开了。
因为原著剧情里面云无痕也是这么“嗯”的!
——这剧情就非得按照原著走是吧?
——好好好,那就按着原著走,看她怎么横插一脚!
檀枝意缓缓呼出口气,脑中迅速回忆了遍原著剧情,等承桑月瑶张口说完第二句台词,她立马接住话头,似笑非笑地问道:“承桑姑娘就这么想赢啊?都用上攻心计了。”
话一出口就有人变色。
只不过这次变色的不是云无痕,而是承桑月瑶。
“温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计划被打乱,承桑月瑶的脸色很不好看,尽管她竭力隐忍着,可落在檀枝意身上的目光中还是带上了锋芒。
秋长风也皱起眉头朝檀枝意怒道:“温小娘,你又发什么疯!”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地,云无痕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挡在檀枝意跟前,冷笑道:“人家姑娘家说话,秋公子你一个大男人,这样上赶着往上凑不太好吧?还是说,秋公子有这方面的癖好,就是喜欢往姑娘堆里面凑?”
“你!”秋长风一张俊脸瞬时红了青,青了白,白了又黑,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花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云无痕。
后者面上不见一点惧色,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
眼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大有略过口水战直接进入对打环节的架势,檀枝意心中警铃大作,忙摁住云无痕,好说歹说将人安抚住后,她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望向承桑月瑶。
“听不懂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吧?没关系,你很快就懂了。”
檀枝意说完,摸出自己的龟甲壳,拢在掌心里面摇晃了几下,然后抬手一扬往空中抛去。
28. 第 28 章
深褐色的乌龟壳抛到了半空中。
承桑确坐在一棵树冠茂盛,但枝干却长得乱七八糟的老樟树上面,眯眸望着龟壳尾巴尖上坠着的那个小小的红色绳结。
——我略通占卜之术!
——我真的会占卜,殿下要是不信,尽管考我!
然后就算出了他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又要开始给人占卜了吗?
承桑确来了兴致。
刚好下面一群人,他便也不急着下去,就坐在树上看起戏来。
这边,众人的视线也都被扯到了半空中去,不解地望着在空中旋转飞舞的乌龟壳。
众所周知,发疯中的牛最见不得红色。
人也一样。
刚让云无痕当众嘲讽了番,还不能怼回去,秋长风本就积攒了一肚子火气。
偏那鲜艳的红绳结又正对着他的眼睛晃,晃得他肚子里的火气就跟小马驹似得横冲直撞。
他忍得一张脸快要憋成了铁青色。
一旁的承桑月瑶同样不好受,只不过她的脸不是铁青色,而是雪白色。
仔细看的话,她的身躯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因为她想到了前不久刚发生的一件事情。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却被人一眼看透的的脏脏陷害。
还有为了平息这场陷害、她不得不忍痛舍弃掉的小狸猫。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面前这个叫温小娘的疯子,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了!
曾经她以为这就是个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只会说些疯言疯语的疯子。
然而现在,这个疯子不但有自保之力,心机更是深沉得让她捉摸不透。
尤其是那双眼睛,犀利至极,就好像高处的阳光,任何阴暗在那双眼睛下面都无所遁形。
就像现在,她只是隐晦地抛了块砖出去,她居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攻心计。
没错,她确实在用攻心计。
攻的是云无痕。
因为这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刚进山没多久,就打到了一大串猎物。
照这么个势头下去,今日狩猎的第一名非此人莫属。
这怎么能行!
所以她要想办法将此人驱逐出去!
结果没想到,她才开了个头,就让温小娘那疯子给察觉到了!
还有那块抛到半空中的乌龟壳……
日光明媚,视野里面全是五光十色的斑斑点点。
承桑月瑶昂着头,仿佛感觉不到眼睛的刺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的乌龟壳。
她不知道这乌龟壳有什么,就是本能地觉得这东西透出凶光,对她很不利很不利。
这让她神经高度紧绷,袖子下的拳头更是紧紧攥起,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住了。
檀枝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
承桑月瑶只是秋长风的女主而已,并没有主角光环罩身。
她不觉得对方能于逆境中撞上什么奇迹。
因此,等乌龟壳落地后,檀枝意学着那些江湖神棍的做派,假模假样地掐算一番后,先看向云无痕。
“云二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先把耳朵堵上?”
“……啊?”云无痕愕然。
不过因为这话是檀枝意说的,云无痕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乖乖地把耳朵堵上了。
檀枝意朝他颔了颔首以示感谢,然后目标清晰地走向人群中的一名少年。
“这位公子,假如我方才没有横插一脚,你是不是要跟在承桑姑娘的后面说 ,‘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就是运气好而已,毕竟云大公子的在天之灵保佑着他呢’?”
那少年估摸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瘦高瘦高的。
闻言,瘦高少年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大白天看见鬼一样的瞪着檀枝意,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檀枝意莞尔,心说我看过你的台词。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让对方知道了。
她笑道:“我算出来的。”
“……”瘦高少年噎住,下意识看了眼承桑月瑶,见承桑月瑶面色发白地望着他,他瞬时警醒过来,连忙矢口否认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跟云二公子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戳他伤疤!”
话是这么说,可声音却有些飘了,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甚至还心虚地瞥了眼云无痕。
檀枝意哼笑,冷声道:“因为云二公子运气好,打到了不少猎物,极有可能夺得这次狩猎的第一名,可是承桑姑娘也想得第一名,你又心悦承桑姑娘,为了助承桑姑娘心愿达成,所以你才要去戳云二公子的伤疤,拿他兄长刺激他发怒,让他失去参与竞争的资格,这样你的承桑姑娘就失去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了。”
“……”心思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当众戳穿,瘦高少年又羞又恼,急得脸红脖子粗。
偏他又生了张瘦长脸,还长了副尖嘴猴腮的相貌,此刻面红耳赤的模样,活像只恼羞成怒的猴子。
可惜胆子小了些,脑子也跟不上,除了急,完全无他法可施。
尤其是当对上云无痕冷冰冰的眼神后,这少年更是吓得缩起脖子退进人群中,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反应印证了檀枝意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他的确打算接住承桑月瑶的话头,用云家大公子的死,去攻击云家二公子。
洛城看似很大,但大的是面积,小的是圈子。
当初云家大公子为了护住云家二公子,让妖兽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云家二公子目睹了全过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不能当着他的面提云家大公子的死,一提就容易失去理智发狂。
这事在洛城的世家圈子里面不算什么秘密。
只不过之前众人还没往这方面联想,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不是?
如今没有发生的事情提前被捅了出来,众人恍然大悟,看向瘦高个少年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些鄙夷和不齿。
有个别耿直的,甚至直接指责了瘦高个少年。
为了讨好喜欢的人,就拿人家兄长的死做文章,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瘦高个少年的脸更红了,快要滴出血来,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承受不住地落荒而逃。
众人没有追着他指责,而是顺其自然地将目光对准了另一个当事人——承桑月瑶。
“一直都听说她性子冷清,可今日她却主动和我们结队,还领着我们过来给云二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9689|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道贺,我还以为是传言有误呢……结果人家是另有谋算!”
“好险,我们差点就成为她手里面的刀子了!”
承桑月瑶到底是皇家人,又跟秋家关系匪浅,身份不一般。
秉着不把人得罪太狠的原则,大家并没有直接将承桑月瑶这个名字带进话题中,而是用了“她”来代替。
可谁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承桑月瑶更是无比清楚。
饶是她再能隐忍,此刻也险些崩溃。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温小娘那个疯子!
“我以前单知道温姑娘你有些疯癫,却不知温姑娘还玩得一手好蛊术,能将未发生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还能蛊惑得大家信以为真……温姑娘靠着自己的臆想,这般中伤他人,仔细造下口业。”
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
表明完态度后,承桑月瑶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察觉到身边空空的,她又停下来,回头望向还停在原地愣神的秋长风。
“表哥。”
后者做梦般从愣怔中回神,但却没有立马追上去,而是目光复杂地望向檀枝意,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承桑月瑶见状,秀眉拧紧,忙又叫了声“表哥”。
这次声音里面带上了几分委屈。
于是秋长风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到底没说什么。
他沉默地抬脚跟上去。
檀枝意也没有揪住二人不放,平静地目送二人离开。
她的目标是扰乱剧情,阻止云无痕沦为男主的第一个炮灰。
只要第一个炮灰不产生,就轮不到承桑确这个二号炮灰上场。
如今她的目标已经达成,男女主的去留她便不再关心。
一群少年少女们更是不关心这些,大家将她团团围住,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手中的乌龟壳。
“温姑娘,你当真懂得占卜之术?”
“这还用问吗,肯定懂呀,不然她怎么能算出未发生的事情……温姑娘,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去哪个方向能打到猎物?”
“是啊是啊,行止山的猎物太难找了,我到现在还一无所获呢!”
“我爹说了,我要是打不到猎物,出去后他老人家就要将我当猎物打!”
众人围着檀枝意七嘴八舌,纷纷让她帮忙算算去哪里能打到猎物。
有人甚至还许出了倘若能在她的指引下打到猎物,就送她一副灵龟壳的承诺。
檀枝意哑然,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作用。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乌龟壳,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
一是成功扰乱了剧情,她心中高兴,
再一个就是树上的人已经等的太久啦。
不将人都打发走,那人怕是不会下来。
“看见那片野竹林了吗?那里有麋鹿出没!”
“那边,那里是野猪的领地!”
“卦象上说那个方位有大型凶兽……还是头三目妖兽!”
等到将一众少年少女们都打发走,就连云无痕都被她想个法子支开了,她这才仰头望向大樟树上坐着的人。
“坐那么高,你也不怕风大吹折了腰……你不是胆子小吗,胆子小你还敢爬树?”
29.第 29 章
今天不但是冬至,还是皇帝老儿的寿辰。
按照原著剧情,承桑确这会儿应该在皇宫大殿中,跟文武百官一道,一边观赏着行止山内的狩猎情形,一边陪皇帝过寿才对。
结果他却跑行止山来了。
还是开着小号来的。
又是跟原著不一样的剧情走向。
这是不是能说明,他的命运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
这个发现令檀枝意兴奋不已。
要不是树上有双眼睛正望着她,她都想撒个欢打个滚。
“你还是下来吧,这种大树上面蚂蚁最多了,咬人又疼又痒,还起水泡!”
谁能想到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反派也有害怕的东西,还是最不值一提的各种小虫子。
这是他小时候在冷宫中留下的心理阴影。
冷宫中的生存条件本来就不好。
再加上又有一个视他为耻辱的母亲,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他儿时的居所是间阴暗潮湿的小破屋,屋里面住着他和蛇虫鼠蚁。
有时候半夜醒来,经常会发现脑袋边蹲着只老鼠,就连蛇也是有的。
除了被迫跟这些小东西同床共枕,他还会被各种小虫子叮咬,一年到头,身上的红疹子和水泡就没断过。
也正因为小时候受到的荼毒太多了,他对蛇虫鼠蚁深痛恶极,并且从内心深处抗拒并畏惧这些小物种。
这也是檀枝意急着将一群少年少女们打发开的原因。
蚂蚁只是在冬天减少了活动量,并非冬眠,总会有那么一两只命苦的被撵出巢穴干活,万一咬到树上的人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还没落地,树上的人便僵硬住,再不见先前的惬意,连忙从树上下来。
动作中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慌张。
檀枝意忍笑,假装没看出来,她也不问承桑确怎么跑山里头来了,耐心地等他平复情绪。
这个过程并不长,承桑确悄悄用灵力在周身过了一遍,确保不会有任何一只小虫子能在他身上存活做怪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檀枝意手中的龟壳上面。
“这般张扬,就不怕有人对你起了觊觎之心?”
檀枝意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中有个宗门叫天衍宗,是个专门衍术的门派。
在天衍宗的人看来,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他们可以通过推演天地万物的术数中取其像,从而提前窥得天机。
这种人叫术师。
好的术师,一卦难求。
而在民间,他们还有个俗称:算命的。
“我要是当真料事如神,那我这般张扬行事,确实有可能为自己招来祸端,可问题是,我是让他们知道我推算的并不准确呀。”
檀枝意笑着说,清澈灵动的双眸中闪烁着小狐狸般的狡黠。
她又不是真的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才不会往“得不到便要毁掉”的悲剧圈里钻呢。
“神算子”这个本领嘛,用给承桑确一个人看就够啦。
郁郁葱葱的野竹林里,几个少年少女们将竹林搜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回事,温姑娘不是说这片竹林里面有麋鹿吗?我怎么连个麋鹿影子都没瞧见?”
“温姑娘是不是算错了?她到底行不行啊?”
同样的情形也在其他几处上演,一群少年少女们满怀希望地奔着檀枝意所指的地方去,结果却收获了满怀失望。
倒也有人打到了猎物,只不过跟檀枝意推算的并不一样,比如,在原本该是野猪群居的山坳坳里面没看到野猪的影子,却看到了一大窝兔子;又比如原本该住着三目妖兽的洞穴,实际上是蛇的老巢……
“果然还是个疯子。”
皇宫大殿内,端阳长公主冷哼一声,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她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心中冷笑,还以为那疯子当真修出了几分本事呢,原来是她想多了。
虚惊一场,端阳长公主生出几分疲惫来,她揉揉酸胀的眉心,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去净房更衣。
而在她离开没一会儿,大殿内便响起好奇的议论声。
“这俩孩子,不去寻找猎物,怎么跑去爬山了?”
“……还是悬崖峭壁。”
“那峭壁上面似乎开了朵小红花……他们该不会是要爬上去摘花吧?”
“现在的小孩子呀,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难琢磨的孩子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说来惭愧,檀枝意初中那会儿学习成绩并不好。
后面她能考进市重点高中,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734|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还是体育特长生的路子。
因此,高中三年,头一年半,她一直都是被当做体育特长生来培养,每天早上起来绕着学校操场跑十圈是她的必修课。
除此之外,她还要进行各种力量训练,比如负重蹲起,杠铃挺举……
转折发生在高二暑假那年,她去餐馆做暑假工,下班途中见义勇为,从车轮下面救了个孩子,结果自己却被车轮压断腿。
哪怕后面断掉的骨头养好了,却也没办法再恢复如初,她不得不从体育生转为文化生。
不过多年训练的底子却刻进了骨髓血液中。
哪怕穿越异世,换了俱身体,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就像现在,她明明没有修为傍身,但却能凭借着经验在悬崖峭壁上自如攀登。
有好几次,承桑确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摔下去,都已经做好了要飞身接人的准备。
结果她摇摇晃晃一阵子后,愣是又从不可能中找到了新的踏脚点,并且迅速稳住身形。
要不是他亲自探查过她的气海,确定她的确没有修为,他都要怀疑她隐瞒了实力。
几次三番后,承桑确不再担心她会摔落山崖摔成肉饼,气定神闲地坐在坐在崖顶的山石上面,看她乌龟似得一点一点往上爬。
他旁边就是那朵迎风招展的小红花,伸伸手就能摘下来。
檀枝意爬累了,仰头望眼那朵红艳艳的小红花,再望一眼坐在小红花旁边的人,幽怨地叹了声气。
“你要登崖?为什么?”
“崖上面有朵小红花……那可是个好东西,能帮我打开气海!”
“哦。”
“哦”完之后,承桑确便飞身上了悬崖,然后站在崖顶对她说:“上来摘吧,我在上面帮你守着。”
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呀。
不过檀枝意也只在心中小小腹诽了一把,接着便老老实实往上爬。
想要的东西就得靠自己去争取,这是她的认知。
修炼之路不但异常艰辛,而且还没有捷径可走,这是她对承桑确不直接帮她摘花的理解。
事实上,承桑确还是给她开了点儿捷径的。
至少她在攀崖的过程中,没有遇到野兽的袭击不是?
这已经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太多了。
30.第 30 章
不足婴孩拳头大的小花苞,脱离植株的下一瞬,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娇嫩的花苞分解成流沙般的金色光点,再一点点从檀枝意的手中流淌出去。
檀枝意并不着急,任由它们脱离掌控。
待整个花苞都分解完,那些乱七八糟地悬浮在半空中的金色光点便又开始往一块儿聚拢,重新凝聚成一朵花苞的形状。
就跟之前的形状一模一样。
但存在的形态由实变为了虚,颜色也不再是单一的嫣红,而是鎏光溢彩。
一切都跟原著中描写得一模一样。
现在这朵鎏光溢彩的光影花苞就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焦躁地围着檀枝意打转。
脱离冷冰冰的屏幕,亲眼目睹这一切,饶是早就见过了这一幕,檀枝意还是狠狠激动了一把。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游戏画面会变成现实。
而她还身处现实中。
檀枝意吞咽了下,忍着兴奋,摸出短刀在掌心上面划出一道口子。
原著中,男主秋长风遭遇暗算,被对手废了修为,封住气海,然后又被扔到这悬崖峭壁之上。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可秋长风不是一般人,那是男主。
男主所遭遇到的一切磨难,都是为了后面更大声的“恐怖如斯”做铺垫。
游戏中,男主秋长风被扔到这悬崖峭壁上时,不但修为尽失,还浑身是伤,虚弱的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身周寒风呼啸,面前一片云雾缭绕,云雾缭绕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山涧。
偶尔还能听到凶兽发出的嘶吼声。
秋长风满心绝望,躺在坚硬的山石上面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
然后他越回忆越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华章就要终结在这个地方。
他开始拖着虚弱不堪的身躯往前爬。
爬啊爬的,然后就爬到了他的机缘跟前。
于是,本来应该从悬崖峭壁上面滚落下去摔成渣渣,或是被路过的凶兽妖兽拆吃入腹的男主,就这样重新打开了气海。
当初做这幕时长不足五分钟的画面时,整个团队的人浴血奋战了整整一百八十一天,每一帧画面都做得生动逼真,连男主在地上爬着挣扎求生时脖子上爆出来的青筋都根根可见,活灵活现。
所以,檀枝意对这出剧情的印象尤为深刻,熟悉每一道步骤。
她展开手掌。
刀刃划过肌肤拉出来的白线裂开成了一道血口子,新鲜的血液从那口子里面涌出来。
空气中多了股淡淡的血腥味。
闻到气味的花苞兴奋起来,雀跃地扭了两下后,扑向那道伤口。
檀枝意缓缓攥起手掌。
等她再摊开手掌,掌心上的伤口,连同那朵鎏光溢彩的花苞,全都没了踪影。
顺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朵小红花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后,身子似乎都比之前变得轻盈了不少。
连身上的疲惫感好像都淡了不少。
而且,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往她气海中汇聚。
很细很细,像股细细的水流,不仔细感觉的话都感觉不到。
……这就是传说中灵气入体的感觉吗?
檀枝意有些不确定,她压着激动,扭头对承桑确道:“你快帮我看看我的气海是不是开了!”
话说得相当自然。
给出的信任也足够多。
就好像他们是相交多年,并且可以交付生死的老朋友一般。
全然忘了此刻的承桑确还开着小号,而她和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两面之缘,关系远不该如此亲厚。
檀枝意也是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妥。
她警醒过来,慌慌张张就要找补,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承桑确已经在她之前先开口了。
“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开口就是直击灵魂的发问。
虽然还顶着一张小号脸,然而用的却是他大号的声音。
这是笃定她已经知道了他身份,所以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檀枝意遗憾地叹了声气,为往后不能再看到好大儿恣意的一面而惋惜不已。
因为身份和成长环境的原因,承桑确会习惯性压抑天性,将自己藏在坚硬而冰冷的盔甲之中。
只有当他不是“承桑确”时,他才会允许自己有七情六欲了。
……也不知道好大儿还有没有其他小号。
檀枝意懊恼不已,要不是对面有双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她,她都想给自己给一个嘴巴子。
破嘴。
让你说话不过脑子。
“其实,昨天在鬼市时,我就……嗯,知道了。”
游戏中,行止山内的这场狩猎活动会被全程投影在皇宫大殿的琉璃镜上面,以供皇帝老儿和文武大臣们观赏。
这就相当于一场大型的现场直播秀。
虽然她身份卑微,外面的那些人或许根本没兴趣关注她,但是万一呢?
万一就有那么一双眼睛恰巧停留在她身上怎么办?
稳妥起见,她还不是不要直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58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承桑确的身份比较好,免得给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偷偷打量了下承桑确的表情,见他没有露出不悦,檀枝意的胆子不免就大了起来,凑过去,小声说道:“那个……你有没有法子让外面的眼睛看不到我们啊?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识破你身份的。”
承桑确瞥了她一眼,挥手布下一道结界。
悬浮在皇宫大殿内的琉璃球上,有块巴掌大的区域忽然摇晃起来,紧接着黯淡下去,然后这块黯淡下去的区域,很快就被相邻的画面吞并。
盯着这块区域看的几人摇头叹息。
“爬那么高,就为摘一朵破花……现在好了,小命玩丢了吧!”
“话说,这姑娘是谁家的啊?家里的大人是怎么教她的?也太不省心了。”
“叫温小娘……有温姓世家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许是偏远地方的小世家之女吧。”
端阳长公主恰巧将视线移过来,望着那块被吞并的画面,再听听这些议论的声音,端阳长公主满意地勾起嘴角微笑。
那个叫温小娘的疯子,可算是死了。
悬崖上,檀枝意又拿出了自己万年不变的老道具,龟壳。
“其实吧,我一开始并没有识破殿下的身份,但是后面殿下说我踩死了殿下的精神支柱,我见情况不对劲儿,担心被殿下碰瓷讹上,于是就悄悄给殿下算了一卦……然后就算出殿下的真实身份了。”
她这番解释其实挺牵强的。
因此,不给承桑确继续往下深究的机会,檀枝意解释完后,立马又紧跟着问道:“所以殿下,您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帮我啊?”
转移话题的迹象十分明显。
好在承桑确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将此事掀过,淡淡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救出来的人,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
好吧,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
檀枝意摸摸鼻尖,一声“哦”还未来得及出声,气海被外力探查的熟悉感升起。
她忙收敛心神。
眼见承桑确的神情由平静转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凝重。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承桑确脸上看到这么多种表情。
檀枝意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样?我的气海打开了吗?”她心急不已,连忙问道。
承桑确将神识从她气海上收回,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檀枝意:“……”
更紧张了。
手心里面都沁出汗水来。
31.第 31 章
身周是呼啸的凛冽寒风。
面前是神情凝重的男人。
这气氛属实算不上多友好。
更糟糕的是,檀枝意感觉到那股往气海中汇聚的力量在加大。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气海正一点点膨胀变大……像个正被飞速充气的皮球。
……气量冲到一定上限时,她的气海会不会也像皮球一样炸掉?
想到那种可能,檀枝意这下是真紧张了,快要哭出声来,白着脸催促承桑确:“殿下,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您这样我害怕……我的气海到底怎么了?我感觉我的气海像个皮球一样在变大,好像发酵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因为这场属于男主的磨难发生在游戏中后期,所以不管是原著,还是呈现出来的游戏画面,侧重点都在男主顽强求生上面。
对于男主最终获得机缘后的呈现反而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无。
简单点说就是,她只知道悬崖上的这朵小红花的使用方法,对于使用后身体具体会产生哪些反应却一无所知。
男主气海被废之前,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身体有基础底子在。
可她这俱身体之前并没有修炼过,这就跟胃吃惯了寡淡的萝卜白菜,突然换上油汪汪的大鱼大肉,会不会虚不受补啊?
檀枝意越想越害怕,冷汗淋漓。
虽然身处游戏世界中,可她不是游戏玩家,死了还能存档重来;她现在是游戏中的NPC,死了也就是死了,没有重启的机会。
好在承桑确没有折磨她太久,沉吟片刻后,既答又问道:“你气海没问题,你所谓的气海发酵感,是因为你的气海正在吸收空气中的灵气……你不知道怎么将灵气化为灵力吗?”
“……”檀枝意傻眼,她又没有修炼过,她哪里知道怎样将灵气化为灵力!
就是原著中都没有提及。
因为男主一出场就是高手级别。
那些学前班的入门知识压根没有展示的机会。
承桑确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还是个修炼白痴。
“那就奇怪了,你不懂得如何将灵气化为灵力,可见你的确不曾修炼过,可你这俱身体却又淬炼过,能够畅通无阻地吸收灵气……还很强悍。”
游戏设定中,拥有气海的人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
而修士体内的气海和空气中的灵气,则类似于吸铁石和铁的组合。
气海是吸铁石,灵气就是铁,它们会主动寻找磁场依附。
听起来好像只要拥有气海的人,就可以自动修炼一样。
错!
因为气海外面还包裹着层躯壳,躯壳是阻止灵气进入气海的屏障,想要吸纳自然界的灵气,首先你得打开这道屏障。
这个过程叫淬炼体魄。
简单点说就是洗精伐髓,因为人吃五谷杂粮,体内会积累杂质,这些杂质积累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层阻挠灵气入体的屏障。
体魄淬炼的越纯净,打开的屏障口子就越大,然后便能吸收到更多的灵气,从而提升修为。
至于如何淬炼体魄,这就跟读书学习一个道理,同样的老师,同样的课本,最后教出来的学生却是各有千秋。
有的人拼尽全力,也堪堪只达到及格线,可有的人却能一骑绝尘。
说白了就是考验个人的悟性。
这种悟性在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中也叫天赋。
按照承桑确的说法,温小娘这俱身体不但淬炼过,而且看样子天赋还相当不错。
檀枝意用几秒钟的时间理解了这段话,先是惊喜,继而又心慌。
“那现在怎么办……我不会修炼啊!”
按照设定,灵气进入气海后,要炼化为灵力后才能长长久久的存储于丹田中。
倘若只吸纳灵气,却不炼化,就会跟只吃不拉一样,气海早晚要撑炸掉。
而按照她现在吸纳灵气的速度来看,估摸着用不了半日,她的气海怕是就要达到极限了。
原来天赋太好也是件会让人头疼的事情!
檀枝意急得额头上汗珠子直冒,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人。
整座悬崖上就只有她和承桑确两人。
能指导她修炼的也就只有承桑确了。
……好大儿会指导她的吧?
承桑确沉默地望着她,确认她的确不懂修炼之道后,他缓缓吐出口气,认命地给人当起了师父。
……
夜幕即将落下时,一群参加狩猎的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的从山内出来。
大家聚集在行止山山脚下。
每个人的脚下都或多或少放着些猎物。
这是他们此次狩猎的收获,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点并登记,然后再根据猎物的数量定下名次。
承桑月瑶的收获在一众少年少女们中间算是很可观的了。
但当云无痕倒出自己的猎物后,她这种可观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两头野猪,一只麋鹿,三只兔子……甚至还有只三目妖兽!
再看看自己脚下的猎物,承桑月瑶俏脸冷沉,美目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不甘。
她那么努力,那么拼命,为了多打些猎物,险些掉入沼泽中去,结果还是让人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09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
该死的云无痕!
……不,不是云无痕该死,该死的是那个叫温小娘的疯子!
她原本有机会将云无痕这个运气超好的变数踢出局的,是温小娘横插一脚坏了她的好事……对了,温小娘呢?怎么没看见温小娘出来?
承桑月瑶忙在人群中搜索,确认人群中的确没有檀枝意的身影,她郁闷的心情这才略略好转几分。
温小娘没有修为。
行止山内又危险重重。
温小娘那疯子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肯定是被野兽咬死了。
说不定那疯子已经变成了野兽肚子中的口粮。
想到那个可能,承桑月瑶的心情又好转了几分。
虽然这次没能拿下第一名,但除去了一个讨厌的人,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想到这,她不由得弯起嘴角笑。
上一次在秋家,她煞费苦心地组了个局,本以为那疯子必死无疑,哪曾想最后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险些砸了自己的脚。
今日,那疯子终于死了。
承桑月瑶心情大好,面带笑容地看向秋长风:“表哥,你不是一直都想尝尝我的厨艺吗 ,等回去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表哥?表哥!”
连唤了两声,秋长风才将头转过来看向她:“啊?怎么啦月瑶?”
神情中透着茫然。
很明显,他刚才并没有听承桑月瑶说话。
承桑月瑶的好心情打了个折扣,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表哥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要知道,以往她哪怕是咳嗽一声,表哥都会紧张地询问个不停。
……今天这是怎么了?
承桑月瑶咬住嘴唇,心中正纳闷,却见秋长风又把头扭开了,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或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担忧。
然后下一瞬,就见他眼眸忽然亮了起来,胸膛也高高鼓起再缓缓塌下去,如释重负的吐气声听起来分外清晰。
承桑月瑶见状,心中咯噔跳了下,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忙顺着秋长风的视线望过去,下一瞬她便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温小娘?
这疯子居然还活着!
而且还有了修为!
……这怎么可能!
承桑月瑶的手指头猛地攥紧,却忘了她此刻正抓着秋长风的胳膊。
坚硬的指甲隔着衣衫刺进皮肤血肉中,秋长风吃疼,冷气直抽地望向她:“月瑶……月瑶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32.第 32 章
承桑月瑶的面色何止是难看。
极度的震惊和愤怒,几乎将她整张脸撕扯的扭曲变形。
眼见秋长风眼中的担忧变成狐疑,她想要遮掩都来不及,只能咬咬牙狠狠心,暗中给了自己一击。
强悍的灵力不动声色地冲击肺腑。
承桑月瑶面色苍白地吐出口血。
秋长风眼中的狐疑瞬时又化为紧张,连忙扶住她。
“月瑶!”
“我没事……”承桑月瑶摆摆手,虚弱地解释道,“应该是跟妖兽打斗时留下的暗伤。 ”
两人先前在山内遇到只大妖兽。
承桑月瑶对那只妖兽势在必得,打斗过程中受伤很正常。
虽然秋长风并不记得承桑月瑶有被妖兽伤到过。
但现在见她面色雪白,还吐了血,他便顾不上这点子疑惑,满心都是担忧。
“那是只五目妖兽,战斗力凶悍,你我二人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偏你非要……算了,不说这些,我先帮你检查下,看伤得要不要紧!”
秋长风说完,便要帮承桑月瑶检查伤情。
新伤和旧伤本就有区别。
受伤的方式也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妖兽也不可能使得出灵力攻击人。
到底是妖兽所伤还是自伤,一探便知。
承桑月瑶心中有鬼,哪敢放任秋长风探查伤情。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摇头道:“些许小伤而已,养养就好了,不值得表哥浪费灵力。”
不给秋长风再坚持的机会,她紧跟着转移话题道:“表哥你看,那不是温姑娘吗?温姑娘没有修为,行止山内又有不少凶兽流蹿,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表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秋长风见她虽然面色雪白,但精气神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他也想知道檀枝意有没有受伤。
因此,承桑月瑶这么一提议,他便顺势应了下来,点头道:“好,我们过去瞧瞧。”
说完,还率先抬步朝檀枝意走去。
那模样,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瞧出他步履中的心急。
……一个疯子,什么时候竟也值得表哥这般上心了!
承桑月瑶暗暗吐出口浊气,目光冷冰冰地望向人群中的少女。
少女还穿着进山时的那套衣裙,素衣素裙,简单到近乎寒酸,颜色也是灰扑扑的,毫无半点让人多看一眼的欲望。
然而少女面色白皙红润,双眸灵动,举手投足间都吸引得人移不开视线,以至于那套本该毫不出彩的麻布素裙,也让她穿出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以前没留意过,她竟不知这疯子的姿色竟如此出众!
更让她抓狂的是,这疯子进山一趟,不但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居然还凭空长出了一身修为!
承桑月瑶银牙暗咬,内心抓狂的活像个疯子,眼中的怨毒更是压都压不住。
片刻后,她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腕间的手镯上面。
上好的羊脂玉手镯,通体呈现出莹润的凝脂白,看起来除了精美好看些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这只手镯其实是个法宝,可以辨别邪祟的气息。
上个月她过生辰,姑母将这只不多见的法宝送给了她做生辰礼。
承桑月瑶将视线从镯子上面移开,她抬起眼眸望向人群中的少女,无声冷笑。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长出一身修为;如果真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情,那这其中必定有鬼!
压住心中的愤怒,承桑月瑶收拾好情绪,抬步跟在秋长风身侧往人群走去。
许是有了修为的缘故,檀枝意觉得自己变强的不仅仅是体魄,还有五识。
早在承桑月瑶面露震惊之色时,她就察觉到了对方精准释放过来的敌意。
此刻见承桑月瑶过来,她面上不动声色但神经却已经高度紧绷,率先进入迎敌状态。
原配和现任,从来都是天然的敌对关系。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以为承桑月瑶脸上的和善是真的。
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果不其然,承桑月瑶过来后,先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对她说:“先前见你迟迟没出来,我们大家还以为你出了意外呢,毕竟行止山内危险重重,你又没有修为……”
然后又猛地咬住话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她,惊讶道:“温姑娘,我记得你没有修为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395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现在……又有修为了?”
先前在行止山,一群少年少女们按照檀枝意算卦算出来的方位去狩猎。
结果大多数人都扑了个空。
眼下大家正围着她谴责呢,还没注意到她身上的变化。
此刻让承桑月瑶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她身上有了修为,一时间也都惊讶不已。
“还真是呢,她真的有修为了!”
“……我竟看不出她修为有多深!”
说这话的是个穿着圆领锦袍的少年,神情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同为修士,当一人看不出另一人的修为高低时,有且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一方的修为在另一方之上。
圆领少年的修为不说有多厉害,但在一群同龄人中间也算是精彩决绝的存在了。
因此,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沉默下来,神情古怪地望着檀枝意。
进山前还身无半寸修为。
进了趟山再出来,不但有了修为,而且还能碾压绝大多数同龄人。
如此迅猛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简直闻所未闻,。
“温姑娘,你……你真的是温姑娘吗?”
就在众人沉默着震惊时,承桑月瑶再次出声,神情是饱含担忧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仿佛一块巨石投入水面,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距我上次见她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一日功夫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怕她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大!”
先前那个圆领少年激动地喊道。
继他之后,又不断有声音冒出来,全是质疑檀枝意的声音。
“要我看,她要么是被邪祟夺舍了,要么她本身就是邪祟!”
“没错,自古以来,我就没见过谁的修为能一日千里的……她肯定有问题!”
场面一下子乱糟糟起来。
一群少年少女由震惊转为紧张,全都戒备地盯着檀枝意,有人甚至还亮出武器,大有一副立马便要杀了她除魔卫道的架势。
眼见场面要失控,云无痕急得不行,凑到檀枝意耳边悄声道:“温姑娘,要不你还是跟他们直说了吧!”
“……说什么?”
“说你遇到仙人了啊!”
“……”
33.第 33 章
云无痕起初也纳闷檀枝意怎么凭空多出一身修为来。
但这纳闷也只在他心中存留了片刻。
当有人质疑檀枝意被恶邪附身时,他心里的这点子纳闷瞬间烟消云散。
狗屁的邪祟附身。
温姑娘分明是又遇到了仙人,得到了仙人的指点,所以才会突然多出一身修为来!
比起恶邪附身什么的,云二小公子明显更倾向于后面这种可能性,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他见檀枝意不吱声,神情中也是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只当她心中有所顾虑,不好将得遇仙缘这种事情公之于众,于是忙又劝悄声给她分析利弊。
“得遇仙缘这种事情说出去,虽然会让有些人眼红,但他们也仅仅只能眼红而已,说些无关痛痒的酸话,并不能真拿你如何。”
“相反,你要是被当成妖邪,那麻烦就大了……你会被当场处死的!”
云无痕是真的为檀枝意担心。
此次前来狩猎的都是世家公子和小姐,而每一位世家公子和小姐的后面,又都会跟着几位族中长老保驾护航。
就像他,他娘这次就派了七个长老暗中保护他。
更不要还有位高阶修士驻扎在行止山内。
大家一起动起手来,除非是遇上毁天灭地的大妖,不然哪有哪只邪祟能从他们手中逃出生天。
一个热衷于各类传奇话本子的小少年,心思简单而纯粹,担忧全都写在脸上面。
檀枝意看见了,无语之余,心里面又有些感动。
旁人见她突然多了身修为,便想当然地将她当成邪祟,甚至对她拔剑相向。
只有云家这位小公子没有怀疑她,坚定不移的相信她,还真情实意地为她担心,给她出谋划策。
要知道,他这样做,是极有可能惹祸上身的。
果不其然,檀枝意还没开口,承桑月瑶先按耐不住了,提醒云无痕道 :“云二公子,温姑娘现在情况不明,你还是暂时先离她远一些吧……你也不想被她利用的,对吧?”
这话听着是为云无痕好。
然而细品之下,简直恶毒至极。
首先第一条,直接就认定了檀枝意有问题。
紧跟着又用一句反问,暗暗提醒大家,云无痕在知道檀枝意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跟檀枝意亲近,说不定他也有问题。
毕竟,在大家都和檀枝意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只有云无痕没有避嫌,甚至还主动往跟前凑。
不出意外,承桑月瑶这话一出,大家看向云无痕的目光就变了,戒备的对象又多加了一个。
甚至还有人悄声跟身边的人咬耳朵:“他们刚才好像还说悄悄话了……云二公子该不会真的和邪祟有染吧?”
“我看有这个可能,咱们一块儿进山狩猎,大家打到的猎物数量都相差不大,偏他一骑绝尘,一个人打到的猎物,比咱们所有人加一块都要多!”
“……山里的那些猎物,就好像得到他召唤似得,主动往他跟前凑,要说没东西暗中帮助他才怪呢!”
檀枝意听了都快要气笑了。
听听,这都叫什么话。
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就心急地认定她是妖邪。
甚至还十分大聪明地给她找了个同伙。
……下一步是不是要说云家二公子也是妖邪?
但是不得不说,承桑月瑶这次的挑拨十分成功。
眼见云无痕头脸涨红,跳出去就要和人理论,檀枝意忙拦住他,朝他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处理……万一我处理不了,你再出面也不迟。”
云无痕见她口气坚决,并且承诺不会逞强,这才作罢。
小少年虎着张脸,气鼓鼓地瞪视众人。
他打到的猎物最多,那是因为他足够拼,对猎物的气息也比较敏感,尤其是那种十分具有攻击性的大型猎物和妖兽。
因为兄长就是丧命于妖兽之口。
他对它们的气息敏感又熟悉,这才是他收获丰厚的原因所在。
这些个笨蛋,居然说他作弊,实在是愚蠢至极。
还有那个承桑月瑶,别以为他听不出她话中的挑拨之意,这女人也太可恶了!
秋长风也察觉到承桑月瑶的话语中带着挑拨之意。
他不甚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对她说道:“月瑶,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来处理。”
可惜檀枝意不给他处理的机会。
“我听承桑姑娘话中的意思,似乎已经断定我有问题了……敢问承桑姑娘,你的依据是什么?”
无视主动站出来主持大局的男主,檀枝意直接将目标锁定在承桑月瑶身上。
通过几次交锋,她隐约已经察觉出,承桑月瑶虽然是女主,可惜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她只是男主的附庸品。
承桑月瑶的身上不会出现主角光环。
但要是将目标换成秋长风就很难说了。
稳妥起见,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她不太想和秋长风对上。
秋长风被无视了,面色有些不好看。
然而承桑月瑶却是暗暗兴奋。
别以为她瞧不出来表哥想帮那疯子遮掩!
她好不容易挑起来的风波,哪能让人出来和稀泥。
“倒也没什么确切的凭据,就是觉得短短不过一日功夫,温姑娘就凭空多出了一身修为,属实诡异的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承桑月瑶压着心中的恨意,尽量面色平静地说道。
凭空吗?
檀枝意勾了勾唇,大拇指指腹抚过右手掌心。
随着她指腹划过,掌心处一朵花苞形的金色印记悄然浮现,又随着她的意念而无声隐匿。
谁能想到呢。
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那朵小红花,不但解决了她气海的问题,还附带着送给了她一个空间。
花苞印记就是空间之门。
空间内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并无不同,也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人和各种生灵。
如果非要找不同,那就是空间内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
完全完全不一样。
用她所熟悉的时间单位换算就是,她在空间内待一天,外面约莫才过去四五分钟的样子。
承桑月瑶说她短短半日功夫,便凭空多出一身修为来。
实际情况却是,她其实已经在空间内足足修炼了七年有余。
七年时间的苦修,再加上有承桑确这么一个优秀的师父在前面引导,她很快就掌握了修炼方法,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然后又在日复一日的勤修苦练之下,才有了现在的一身修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646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不存在什么一日千里的神话。
全都是她用汗水一滴一滴换来的。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承桑月瑶知道了。
瞥了眼面前暗含得意的人,檀枝意哼笑了声,似笑非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承桑姑娘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你自己眼界狭窄,就判定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纯属不合理吧?”
她并没有压着自己的情绪,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承桑月瑶鲜少这样被人当众嘲讽,一时间又羞又怒,脸都涨红了,忍怒道:“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大家……”
她又要故技重施,想把在场众人都扯进来。
可惜,不等她把话说完,檀枝意便打断她,冷笑道:“以前在秋家时,你就处处给我使绊子,害我险些死在你手里面,我被你逼得没办法了,不得不离开秋家,结果我离开了秋家,却还是避不开你……”
“承桑姑娘,你这样阴魂似得紧追着我不放,一副不弄死我不罢休的架势,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我手里,所以才要这般心急地杀我灭口?”
一句话问得承桑月瑶面色大变。
她有把柄吗?
当然有!
姑母有意让她做儿媳,她则看上了秋家的资源。
所以,当表哥误以为一路上照顾他的人是她,姑母也暗示她领下这份功劳时,她便顺从心意地冒领了这份功劳。
这就是她最大的把柄!
承桑月瑶顿时心虚不已,下意识地瞥了眼秋长风。
见秋长风并没有对这话产生怀疑,甚至还面露不悦地望着檀枝意,承桑月瑶揪成一团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几分。
但她也没了耐心再拿众人扯大旗,不想再生事端,只想速战速决。
“温姑娘想多了,先前的事情只是场误会,并不是我有意陷害你……刑狱司那里不是已经明辨是非了吗?”
“至于今日的事情……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这里有样法宝,是人还是妖邪,一验便知,温姑娘若当真问心无愧,可敢让我查验一番?”
“有何不敢?”檀枝意冷笑,她用把柄激承桑月瑶,本意只是要阻止对方将更多人扯进来当抢使。
那么多世家公子小姐呢,她可得罪不起。
她今日的目标只有一人:承桑月瑶。
“不过我也不能因为你对我有怀疑,我便乖乖的任由你查……这样吧,倘若证明我是被你冤枉的,你得对我做出补偿,如何?”
“……你想要什么补偿?”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跟高度戒备的承桑月瑶不同,檀枝意神情轻松,淡笑道:“听闻承桑姑娘厨艺极好,做拌汤更是一绝,不如就用一碗你亲手做的拌汤做补偿吧。”
“……拌汤?”承桑月瑶瞪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再没想到檀枝意开口要的补偿,竟然会是一种吃食。
果然是个疯子!
不过拌汤又是什么吃食?
她蹙眉道:“我的确略通厨艺,但却从未听说过拌汤这种吃食,也不知如何做。”
承桑月瑶当然不知道何为拌汤。
因为这是温小娘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吃食。
余光扫了眼缓缓瞪圆眼睛的秋长风,檀枝意冷笑着勾了勾嘴角。
34.第 34 章
空间内苦修的那七年多时间,檀枝意一有空便琢磨怎样帮原主温小娘报仇。
琢磨来琢磨去,她发现想要给原主报仇,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一开始她以为,只要她足够强大,就能给原主报仇。
然而承桑确的一番话,直接将她的“她以为”击得粉碎。
“按照你的说法,你救了秋长风,但是秋长风却失忆了,忘记了你救他这件事,又因为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承桑月瑶,就以为一路上悉心照顾他的人是承桑月瑶。”
“而秋长风的母亲端阳长公主,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你有牵扯,于是她销毁了你取心头血救秋长风的证据,将这份功劳转嫁给承桑月瑶;又因为你心有甘,缝人便说是你救了秋长风,于是端阳长公主又给你冠上一个疯子的名号,这样你说的话就无人相信了。”
“综合下来看,你要想为自己讨回公道,首要敌人不是秋长风,而是端阳长公主,其次才是承桑月瑶,秋长风反而算不得你的仇人,他只是一个失去记忆,被身边人联合欺骗了的倒霉虫。”
“所以,你要对付的人是端阳长公主和承桑月瑶这姑侄俩……但是你可知这二人背后的势力?”
“我那侄女承桑月瑶就不说了,就说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端阳长公主,她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长女,夫家是天下门派之首的秋家。”
“你和她为敌,不但要做好被天下门派喊打喊杀的准备,还要接受王权秩序的清算……除非你强大的能改写这个世界的秩序,你能吗?”
……她不能。
“你与其孤注一掷,去博可能性微乎其微的胜算,还不如改换思路,借由他人的手,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这个他人,就是秋长风。
秋长风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三观其实还是很正的,这点从他力排众议,坚持追查云无痕身死真相上就能看出来。
他对温小娘残酷,那是因为他失忆了,不知道事实真相。
如果让他忆起往昔,窥得事实真相,他身为男主的正直三观设定就得发挥作用。
届时不用她出手,秋长风自己就会争着抢着还温小娘公道。
承桑确一席话点醒檀枝意这个梦中人,她果断放弃了拼着玉石俱焚,也要亲自为温小娘讨要公道的计划。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打赢的恶战,她干嘛还要抛热血送头颅啊?
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
所以说啊,人还是得长脑子。
跟承桑确比起来,她脑子里面装的不叫脑子,都是浆糊。
望着面露疑惑的秋长风,檀枝意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游戏中,秋长风对温小娘的记忆并非全无。
比如他还记得温小娘经常为他做的一道吃食。
命悬一线那段时间,他身体极度虚弱,进食都困难,温小娘便自己琢磨出了一种吃食,将山药捣碎成泥,再混合进蛋液和细面,搓成一颗颗小疙瘩,然后下进高汤中一道煮沸食用。
“这叫拌汤,是我用山药,鸡蛋液,还有细面做成的……汤是鸡汤,我炖了两个时辰,最是滋补了。”
女子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后面他清醒过来,忘记了两人相处的全部过程,却独独记住了这段低声细语,以及那道叫拌汤的吃食。
某日他想起此事,提出想吃这道吃食,重温一下旧日时光。
结果承桑月瑶一脸懵。
还是端阳长公主在旁提醒,并全力打配合,这才压下他心中的狐疑。
不过这会儿端阳长公主可不在场,承桑月瑶没有外援可用。
眼见承桑月瑶一脸无知模样,而秋长风眼中的狐疑却越来越盛,檀枝意满意地在心中打了个响指。
人心中一旦埋下狐疑的火种,烧成燎原之势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今日要做的,就是要在秋长风心中埋下火种。
如今目的已达成,檀枝意便也懒得再跟承桑月瑶周旋了,改口道:“这样啊,那可能是我听错了……那就换种补偿吧。”
她目光在承桑月瑶身上一扫,然后指着她发髻上插着的一只发簪道:“我瞧你这发簪不错,就用这个发簪做补偿吧。”
决定做的相当随意。
承桑月瑶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一度怀疑她是在戏耍自己。
这让承桑月瑶心中恼火更甚,丝毫没注意到秋长风神情中越来越浓烈的异样。
压着不耐应下,承桑月瑶从怀中掏出镜子抛出去。
换做以前,檀枝意大概还会对这种能让物体凭空悬浮的术法感到新奇。
但空间内苦修七年,亲自体验了一把又一把的不可能之后,这种用灵力操纵物体的小术法,已经不值得她大惊小怪了。
哪怕这个漂浮在她眼皮子下方的镜子,正散发着能震慑人心魄的神秘白光,檀枝意也面色如常,连眼皮子都没颤抖一下。
她眯眼打量了下这个小东西,然后抬起目光,望向小东西的主人:“这就是承桑姑娘说得能鉴妖邪的法宝?”
承桑月瑶颔首:“ 没错,此物名为滤镜,任何妖邪在它面前,都将无所遁形……温姑娘,麻烦你手拿此物,照一下自己的脸。”
还要触碰的吗?
那承桑月瑶的这个法宝可真不怎么高级,有被毁尸灭迹的风险。
檀枝意没去照镜子,而是问道:“敢问承桑姑娘,你这法宝,是如何鉴妖邪的?”
“简单,若是妖邪触碰此物,镜子里便会出现妖邪的本体,而且镜子四周散发出来的光芒,也会由白变为黑……温姑娘,麻烦你照一下镜子。”
承桑月瑶催促道,心急都写在了脸上面。
话也说的有问题,就差没直接指着檀枝意的鼻子说“你就是妖邪,快快显形”了。
这跟她平日的作风大不相同。
熟悉这一点的秋长风沉默地望着她,眼中的狐疑又加重了几分。
檀枝意对此表示很满意,伸出手大大方方地握住镜子的把柄。
一群少年少女们瞪大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镜子,等着看镜子四周的光芒由白转黑。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少年,甚至还走到檀枝意身后,伸长脖子去看镜子里的人。
云无痕也是其中之一。
他盯着镜子看,嘴中啧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511|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称赞道:“别说,这镜子还真清晰,连人脸上的小疙瘩都能照出来。”
檀枝意翻了个白眼,不高兴地怼他道:“胡说什么,我皮肤状态好着呢,白净又细嫩,哪来的小疙瘩。”
云无痕在旁嘻嘻笑道:“对对对,你皮肤状态好,你最好看,那小疙瘩是我脸上的……咦,我下巴那里怎么那么黑啊?”
“你那是刚冒出来的胡茬,不是黑。”檀枝意一边说,一边拿着镜子对镜自赏起来。
还嫌弃地将云无痕推开了。
于是镜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镜子里的少女面容白皙,五官精致。
尤其是那双水眸,清澈透亮,说不出的灵动。
怎么看都跟妖邪无关。
她身后几个偷偷盯着镜子看的少年面露狐疑,小声议论起来。
“没变化啊!”
“不是说这镜子能照出妖邪的本体吗?她怎么没变化?”
“笨蛋,这说明她不是妖邪!”
不光镜子里的人没变化,镜子四周的白色光芒也依旧洁白莹润,没有半点其他杂色。
承桑月瑶傻眼了,尖着嗓音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妖邪!”
檀枝意哼笑:“我怎么就非得是妖邪了呢?就因为我多出了一身修为?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身就有修为,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低调,故意将修为隐藏起来了呢?”
这话一出,四周陷入沉默,众人若有所思起来。
隐藏修为虽然难,却也不是没可能。
平时将修为隐藏起来,但是因为行止山内过于凶险,于是不得不将修为释放出来自保。
这就能解释得通一个人为什么能凭空多出一身修为了。
在证明本身不是妖邪的前提下,檀枝意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然而承桑月瑶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挣扎道:“不可能!你若真的有修为,当初姑母那样对你,你为何不反抗!”
檀枝意:……
惊喜啊!
大惊喜!
没想到她今日不但往秋长风心中埋下了狐疑的火种,还有承桑月瑶的不打自招在后面等着给她做助力!
檀枝意激动起来,下意识看向秋长风。
后者如她所料的那般反应激烈,一把抓住承桑月瑶的手腕问道:“她为什么要反抗?母亲对她做什么了?”
承桑月瑶一个激灵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姑母对温小娘做什么了?
姑母往温小娘的心口处浇了一碗滚烫的开水,毁掉了她取心头血入药的累累伤痕!
可这事是能说出来让人知道的吗?!
承桑月瑶心跳如擂鼓,恨不能变成个哑巴才好。
然而秋长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再看一眼勾唇冷笑的檀枝意,承桑月瑶更慌了,生怕她道出实情,忙强撑着镇定找补道:“温姑娘行为古怪,总爱说些疯言疯语,行事也不似常人,姑母怕她伤着人,就把她关了起来……她若真的有修为,怎么可能甘心被关,她应该反抗才对啊!”
35.第 35 章
都说绝境能激发人生出急智。
承桑月瑶这番急智就生得相当好。
因为温小娘在秋家生活的那段时间,的确被当做疯子关了起来,日常生活范围只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外面也只有两个仆人看守,而且还没有修为。
倘若温小娘真的隐藏了修为,不管是上了大铁锁的院子,还是院子外面那两个看守仆人,都困不住温小娘。
如此情况下,承桑月瑶方才脱口而出的质问就显得合情又合理了。
秋长风眼中的狐疑明显有了松动的迹象。
檀枝意有些遗憾,脑中思绪飞转,正琢磨怎么往秋长风心里舔把火,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待看清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果断地闭上嘴巴。
很好,不用她添火了。
因为火种自己来了。
来人是端阳长公主。
承桑月瑶活像溺水之人抓到根浮木,叫了声“姑母”,便跑过去,激动地扶住端阳长公主的胳膊。
秋长风则是望着突然出现的端阳长公主,猛地蹙紧了眉头,眼中本来都已经开始松动的狐疑,一下子变得瓷实起来。
母亲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可不该来这里的母亲却来了,还穿着宫装,行色间也带着股焦灼,一看就是从皇宫那边急匆匆赶过来的。
母亲为何要这般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还有月瑶,他性命垂危的那段时间,水米难进,全靠着月瑶做的拌汤才没饿死,结果月瑶却说不知道拌汤为何物。
因为端阳长公主的突然出现,秋长风心中本本还不怎么确定的狐疑,一下子变的坚定起来。
他又想起了近日频繁做的一个梦。
梦里,有个姑娘指责他没心。
他看不清那姑娘的面貌,只能看见那姑娘一手捂住心口位置,一手指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指责他没心……他怎么就没心了?
扪心自问,他从来不曾负过任何人。
……可他真的没有负过什么人吗?
秋长风有些恍惚了,眼神也变得没有焦距,他连招呼都没有和端阳长公主打。
端阳长公主这会儿也顾不上他,连承桑月瑶都没看,一落地,便目光锐利地盯上檀枝意。
本来以为已经死在山里的人,结果却完好无损地活着出来了,还多出一身修为。
这种事情对旁人来说是惊奇,然而对端阳长公主来说却是惊吓。
她一刻也坐不住了,出了皇宫大殿便直奔行止山而来。
至于来这里做什么……
“温小娘,你隐藏修为,处心积虑地混进我秋家,到底意欲何为?”
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砸下来。
先声夺人,倒打一耙的功夫,简直玩得炉火纯青。
檀枝意心中冷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美艳妇人。
端阳长公主并无修为。
但因为她出身皇室,从小生活条件便很优渥。
人间疾苦没能在她身上打磨出多少痕迹。
后面她又嫁进了玄门之首的秋家,各种天材地宝和神奇丹药应有尽有,用之不尽。
所以,哪怕她已年过四十有余,又无修为驻颜,容貌也依旧保养得极好,身上看不出半点中年妇人的痕迹。
身材凹凸有致,皮肤也水嫩光滑,这样姣好又鲜嫩的皮相,说她年不足三十也不为过。
不得不说,端阳长公主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惜美人好凶。
檀枝意觉得,假如眼神能化为刀子的话,那她现在应该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自己忘恩负义在前,现在还跳出来倒打一耙,看来皇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想到温小娘受过的委屈和磋磨,檀枝意的火气也压制不住,张口就怼……
……没怼成。
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脑子里面响起——
“你面前的这位是本朝长公主,深得圣宠,她的夫君还是玄门百家之首,她的儿子也前途可观,你现在得罪她,等同于拿鸡蛋撞石头。”
“而且,你先前做下的那些铺垫,也都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所以,你确定要为了一时的痛快,而孤注一掷吗?”
那是一道男声。
声线低沉而冷冽,犹如凛冬寒雪拍脑门。
檀枝意胸腔中沸腾的火焰一下子就被摁熄了。
她缓缓吸了口气,先不失礼数地给端阳长公主行了个礼,然后再迎着对方挫骨刮肉的目光嘶咬,淡淡道:“长公主,您弄错了,并非是我主动要进的秋家,是您主动将我留在了秋家,不是吗?”
“……”端阳长公主哑然。
——那温小娘,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
——我见她一个小姑娘家流落在外,又疯疯癫癫的,委实可怜的很,所以就好心收留了她。
——乱世生存不易,权当是咱们家行善积德了吧。
这是当初她自己的说辞,她现在要是反驳,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见端阳长公主答不上来,檀枝意方又继续说道:“至于说我为何要隐藏修为……实不相瞒,我还真不是有意要隐瞒修为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修为在身。”
“我从你们秋家出来后,身无分文,后面我自己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说我的机缘在行止山,于是我便进山,然后果然寻到了我的机缘。”
“我在悬崖上面寻到了一株天材地宝,服用下去后,我的气海打开,然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有修为的人。”
她沉吟道:“我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我估摸,我应该是遭人算计了,有可能还是我信任过的人,毕竟这世道,人心难测。”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端阳长公主的眼睛说的。
就差没直接将“人心难测”几个字砸端阳长公主脸上去。
温小娘曾经多信任端阳长公主啊。
端阳长公主说只要她好好照顾秋长风,等秋长风好了,他们就三媒六聘迎娶她过门,让她从今往后衣食无忧,享尽世间一切的荣华富贵。
结果呢?
结果端阳长公主非但没有兑现承诺,还剥夺了温小娘救命的功劳,说她是个疯子,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
卑鄙无耻,说的就是端阳长公主这种人。
檀枝意竭力控制着情绪,最后发现实在控制不了,索性“忧伤”地垂下眼眸掩盖情绪。
她被信任的人算计了。
她有忧伤的理由。
因为条件所限,她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的跟端阳长公主为敌。
但她可以恶心恶心对方。
后者也果然被她的话膈应到了,妆容精致的面容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9267|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檀枝意也收拾好了情绪,趁机告辞。
她现在有了修为,还学会了御剑之术,说走就走。
等端阳长公主回过身,连她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你怎么也不拦着她?!”端阳长公主气恼不已,转头就将怒火发泄到了承桑月瑶头上去。
承桑月瑶委屈,心说我怎么拦,用什么理由拦?
再说她也不敢拦啊。
谁知道那疯子又要说什么疯言疯语。
承桑月瑶隐隐有种直觉,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犯了个大错。
可她又不知道这个错是什么。
回到家后,她将行止山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端阳长公主听。
包括檀枝意最初要的补偿。
事情发生的时候,端阳长公主正心急火燎地往行止山这边赶,所以还不知道这茬事。
此刻听承桑月瑶说起此事,她惊得一口茶喷出去,急道:“你是怎么说的?”
神情焦急而紧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承桑月瑶让她这模样吓到,神经也紧绷起来,忙回道:“我跟她说我不会做……姑母,这道叫拌汤的吃食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端阳长公主气得呼吸都喘不均匀了。
她就少交代了一句,她这个蠢侄女就能给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端阳长公主忍了又忍,才没将巴掌打承桑月瑶脸上去。
她捂着胸口说道:“长风养伤那段时间,胃口极差,什么也吃不下去,温小娘就将山药捣碎成泥,混合进蛋液,做成了一道叫拌汤的吃食……你表哥就是靠着这道吃食才没饿死!”
“啊?”承桑月瑶闻言大惊,也紧张无措起来,“那怎么办?表哥会不会因此而产生怀疑啊?”
端阳长公主到底年长一些,短暂的慌乱过后,渐渐冷静下来。
她沉吟道:“长风不记得养伤那段时间的事情了,未必还记得这道吃食……不过稳妥起见,你最好还是给他做一次。”
于是这天晚上,秋长风的宵夜就变成了一碗拌汤。
精致的白玉碗里,鸡汤熬得油黄锃亮,一个个不足绿豆大的小疙瘩漂浮其中,上面还撒了些许切得碎碎的葱花。
色香味俱全,只是看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开。
然而秋长风却没有半点食欲。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汤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欲盖弥彰。
这天夜里,他又做了同样的梦,梦里面的姑娘捂住心口,指责他说他没有心,还流出了两行血泪。
他吓得从梦中惊醒,一夜没再阖眼。
同样一夜没睡好的还有檀枝意。
因为她被催着赶路。
“要我说,你好歹是个王爷,几天闭门不出的自由还是应该有的吧?至于这么着急嘛。”
一夜没睡,还要顶着风雪赶路,檀枝意困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盘腿坐在飞剑上面抱怨。
她脑子里面,一个声音冷淡地说道:“我长年闭门不出都没问题,问题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端阳长公主吗?”
檀枝意哑然。
脑子里面那声音又继续说道:“你我二人现在共用一俱身体,你死,我便也活不成……跟着你困在空间里面七年,已经够倒霉的了,我可不想再遇上给你陪葬这种更倒霉的事情。”
36.第 36 章
檀枝意顿时哑壳,眼中浮起内疚,鹌鹑似得闭紧嘴巴不再吱声。
游戏中,一是因为男主本身就有修炼基础,再一个就是从节奏方面考虑,在关于男主寻到机缘这出剧情上,总共只用了两幕画面叙述。
一是男主寻到机缘,露出绝境逢生的激动,紧接着画面转为黑暗,等男主再次现身,不但恢复了修为,修为还往上蹿了一大截。
具体过程并没有详细赘述。
这就导致这出剧情的可塑性十分大,到了她这里,就多了个空间附赠。
檀枝意私下以为这是穿越大神赋予她的金手指外挂。
她兴奋激动过后,便将承桑确也拽进了空间。
毕竟她不懂修炼之术,还要依赖承桑确这个前辈在旁指导她修炼。
然后悲剧就出现了:她能力不够,只能把人拽进空间,但却没办法将人再带出来!
——确切地说,是没办法将人的肉身带出来。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还害得承桑确神魂出窍。
她吓坏了,慌乱中只能将承桑确的灵魂先藏进自己的身体内。
结果这一藏,更大的悲剧又出现了:承桑确的灵魂,竟然无法跟她剥离。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承桑确的肉身存放在空间内,然后带着承桑确的神魂出空间,寻找解决之法。
现在,承桑确的灵魂就寄居在她的身体内。
她要是死了,承桑确也就玩完了。
“端阳长公主今日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想不起收拾你,等她反应过来,势必要全力对付你,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面没谱吗?不趁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离开洛城,难不成还要干坐着等她派人杀你个片甲不留?”
好好的,突然失去了肉身,要说承桑确心里面一点儿都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他又在檀枝意脑子里面说开了,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
檀枝意自知理亏,缩起脖子,一个字都不敢辩驳。
主要是她也辩驳不了啊。
因为承桑确说的话没毛病。
她现在是有了修为没错。
在同龄人中,她的修为甚至还能算是出类拔萃的那一列。
然而她这种出类拔萃,放在玄门百家之首的秋家势力面前,还是太不够看了些。
就像承桑确说的那样,端阳长公主昨天是让她打了措手不及,所以才没想起来要收拾她。
可一旦端阳长公主反应过来,势必要对她发出追杀令。
言而无信,过河拆桥,还对恩人恩将仇报。
传出去,哪一个都能让端阳长公主名声大损。
而只有死人才最没可能泄露秘密。
端阳长公主的主要势力在洛城。
只要出了洛城,端阳长公主鞭长莫及,她活命的几率就能大一些。
“除了端阳长公主这方面的因素,我对你的能力也保持怀疑,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多争取一些时间。”
这话说得檀枝意不仅仅是内疚自责了,还羞愧不已。
按理说,她这俱身体本身就有修炼的痕迹,又有承桑确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在旁指导,她可谓是享尽了便宜的好处。
奈何她的修炼天赋实在谈不上出色,空间内苦修七年,修为也才堪堪够看而已。
“我的灵魂只能离体十日,十日后,倘若你还不能有所突破,我的肉身就会腐烂……所以,我催着你赶路,有错吗?”
檀枝意默然。
没错。
一点儿错都没有。
跟生死存亡比起来,她顶着风雪熬夜赶路,简直不值得一提。
用力拍打了几下让寒风吹麻木的脸颊,檀枝意从飞剑上站起来,抖擞抖擞精神,大声保证道:“殿下您放心,我一定在十日之内突破,绝不让您的肉身腐烂长满蛆虫!”
承桑确:……
最后一句话,属实没有非得说出来的必要。
打小被蟑螂蛇虫欺负惨了的五王殿下,不敢想象那些肥嘟嘟白乎乎的蛆虫在身上爬来爬去的样子。
他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虽然他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可檀枝意就是感觉到了他在哆嗦。
愣了一瞬,檀枝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手打了下嘴巴。
死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什么蛆虫啊,不知道好大儿最怕的就是这些小东西吗?
她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殿下,您饿不饿呀?”
因为她自己有点饿了。
赶了一夜路,水米未进,不饿才怪。
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骨。
承桑确没说饿,也没说不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右前方十里处,有家客栈……我们在那里休整下。”
檀枝意都已经做好了继续饿肚子赶路的准备。
毕竟借居在她身上的人没有肉身,应该体会不到她饿肚子的滋味。
结果没想到承桑确竟然同意了她休整的提议,还给她指出了哪个地方有客栈。
这可太意外了。
檀枝意顿时喜出望外,响亮地应了声“哎”,当即调转方向直奔客栈而去。
承桑确:……
他现在是真的开始为自己的肉身着急了。
客栈不大,开在荒郊野岭,孤零零一座两层小木楼,矗立在漫山遍野的荒草丛中,静悄悄的,看起来多少让人有点儿不踏实。
檀枝意望着比鬼屋还安静的客栈,心里面有些打鼓,问承桑确:“殿下,您确定这里是客栈,而不是凶宅鬼屋之类的?”
来时有多兴奋,这会儿她就有多却步。
承商确在她脑海里面哂笑了声。
“怎么,怕了?一个客栈而已,也能让你吓破胆……就这点儿胆量,你还敢闯鬼门村?”
檀枝意:……
鬼门村里有座老宅,老宅里面盘踞着一条大蟒蛇。
那条大蟒蛇已经有数百年之龄,之所以一直守在老宅里不肯离开,是因为老宅内的水井中,长出了一株天材地宝:菡萏。
游戏设定中,菡萏是上界仙草,遗落凡间后,在凡间一户人家的古井中意外扎根发芽。
那条有数百年之龄的大蟒,原本只是条平平无奇的小白蛇,无意间吞食了半片菡萏的叶片,继而打开灵智,开启了它蛇生的修炼之旅。
数百年来,靠着井底的那株菡萏,曾经的小白蛇硬是成长成了一头实力凶悍的大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151|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而菡萏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它的花叶,而是它的果实。
菡萏果实,对提升修为有大助益。
大白蟒守着望月莲不舍得挪窝,就是等着果实成熟。
而在游戏设定中,再过三日,刚好就是菡萏果实成熟之际。
这是男主的又一个机遇。
承桑月瑶的父亲于进京途中误入鬼门村,活不见人死不见人。
这个消息会在三日后送到洛城秋家。
而男主秋长风,将会在第四日,携同女主承桑月瑶找到鬼门村,将承桑月瑶的父亲,连同一批被白蟒掠去的村民,一同解救出来。
这些人都是白蟒储存起来的口粮,准备在进阶突破后进食。
秋长风找到了白蟒的老巢,斩杀了白蟒,不但解救出了女主的父亲和一群村民,还得到了属于他的奖励:一枚菡萏果实。
这就是檀枝意直奔鬼门村而去的原因。
承桑确的灵魂无法跟她剥离,是因为她的修为不够。
而承桑确的肉身又只能在空间内存放十天。
她想要在这个时间内突破,唯一的可能便是服用下菡萏果实。
她提前男主三天动手,将菡萏果实截胡,问题应该不大。
“从时间上看是没问题,但也要看你有没有胆量闯鬼门村,我可是听说了,鬼门村内盘桓着无数阴魂,哪怕是青天白日,村内也是阴风阵阵,浓雾弥漫……你连这个客栈都没胆量进,何谈闯鬼门村?”
檀枝意:……
这话说的。
可她还偏就受了这份激。
“掌柜的,来间上好的客房,再上一桌你们客栈的好酒好菜送到房里!”
檀枝意撩开客栈的门帘走进去,将一锭沉甸甸的银锭子拍在柜台上。
很是财大气粗。
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老掌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面前白白胖胖的银锭子,一双浑浊老眼中登时冒出绿光来,连忙出柜台相迎,又亲自将人送进客房。
全程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出两盏茶功夫,房间里面就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
檀枝意夹起一块油光红亮的肘子肉,有些不确定道:“这肉……真的是肘子肉吗?”
该不会是人|肉吧?
她在外面疑神疑鬼半天,结果进了客栈后却全程顺遂,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就显得她之前的担忧很可笑。
承桑确:“饭菜没问题……赶紧吃,别废话。”
檀枝意:……
这话听着很着急的模样。
不过檀枝意也没多想,只当承桑确是心忧空间里面的肉身,所以才催促她早点吃完好早点赶路。
于是她便甩开膀子干饭。
这一顿吃完后,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而且进了鬼门村,势必要跟白蟒有场恶战。
她得吃饱肚子,不然没力气干架。
哪曾想她才吃了个半饱,承桑确忽然道:“别吃了,人已经追上来了。”
“啊?”檀枝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房门忽然被哐当踹开。
十几个男人呼啦啦冲进来。
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客栈老掌柜。
37.第 37 章
这些人出现的太突然了,冲进来的动静也太大。
檀枝意又刚好塞了肉丸子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完全嚼碎。
结果让这些人一吓,那肉丸子就直接滑进了她喉咙里面,险些没噎死她。
承桑确扶额,没眼看,忧愁道:“你这样子,我很担心我还能不能活。”
檀枝意好容易才顺过气来,这会儿没心情跟他打嘴仗,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要干什么?”
“杀你。”
“哦。”
话出口才觉出不对,檀枝意吃惊:“他们杀我做什么?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是端阳长公主派来的人?!”
“还没有笨得无药可救。”
“……”
这话说得。
檀枝意深深吸了口气,依旧不跟他计较,好奇道:“你方才催我快吃,后面又说追上来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没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你干嘛不早点提醒我?”
“早点提醒?早点提醒你,好让你去送死吗?”
“……”
不是,张着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
承桑确终于好好说话了,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听命于端阳长公主的修士,几乎每个人人的修为都在你之上。”
言外之意:单打独斗你不是他们对手,他们合起力来团殴你,你也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
听懂他化外之音的檀枝意不服气,辩道:“我不行,那不是还有你吗?你……”
她想说“你可是这个游戏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还有你打不过的人”。
然而话到嘴边又忽然顿住。
倒不是怕暴露她是异世之魂的秘密。
而是她突然想到,承桑确因为有一半的鲛人族血脉,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
简单来说就是非常有辨识度。
只要他一出手,必定会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到那时,端阳长公主就不是悄摸摸的杀她了,而是会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杀她。
理由都是现成的:妖邪。
她没有鲛人族的血脉,功法中却有鲛人族特有的气息,不是妖邪是什么?
除魔卫道,斩尽天下妖邪,人人有责。
所以,哪怕这些修士再弱,承商确杀他们如切瓜剁菜般容易,也不能在人来人往的洛城动手。
不过檀枝意还是有点没想明白,狐疑地问道:“既然他们早就盯上我了,为何现在才动手?”
“你猜,他们为什么现在才追上我们?”
“……”
不行不行,脑子有点儿转不动了。
她颓然道:“我猜不出来。”
脑子里面的声音沉默了半晌。
大概是被她的愚钝无语住了。
过了片刻,声音才又悠悠地响起来:“我使用了点儿小手段,既不让他们追上我们,又不至于失去我们的踪迹。”
他这么一说,檀枝意就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找了这么处偏僻的客栈对不对?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引过来,然后好大杀四方将他们团灭掉!”
荒山野岭中的客栈,闹出的动静再大,一时半刻也不会惹人注意。
等承桑确把人都杀了,然后再一把火烧了客栈和尸体,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即便后面有人找过来,也只能望着一滩烧焦的东西傻眼。
不得不说,承桑确这脑子就是好使,不愧是男主的头号大劲敌。
檀枝意在心中感慨。
承桑确听不到她的这些感慨,只能感觉到她心跳有些太跳,还以为她是紧张,提醒她:“别傻等着了,快些交换身体掌控权。”
“哦,好!”
檀枝意麻溜地让位,换承桑确上。
两人的交流都在脑子里面,全程无声且无痕迹。
看在对面一众人眼里,就是檀枝意吓傻了,瞪着他们吓得话都说不出。
“奇怪,这女人看着也不如何啊……修为也低,先前我们怎么就追不上她呢?”
一个长脸修士嘀咕道。
他旁边的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少说废话。”
看样子应该是个头领之类的。
说完这话之后,那人就拔出了佩剑。
眼前这女子虽然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7073|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修为不如他们,可他们追了她一路,硬是到现在。
期间还好几次险些跟丢了踪迹。
所以他心中警惕,并不敢轻敌。
他手下的那些人虽然觉得他过于谨慎了些,但也都紧跟其后拔出剑。
“嗖嗖嗖”拔剑声响成一片。
剑身雪白,散发出森冷寒芒。
剑尖更是锋利无比,对着檀枝意,也对着客栈老掌柜。
跟先前的喜笑颜开眉飞色舞不同,此刻的老掌柜面如菜色,五官乱抖,黄豆大的汗珠子装满了每一条褶皱。
三个月前,他遭人算计,稀里糊涂地盘下了这间客栈。
等到银子给出去了,契书签好了,才知道对方兑给他的客栈开在荒郊野岭。
这样荒凉偏僻的地方,鬼都少见,哪来的人?
他这客栈开了快三个月,拢共也没接待多少客人。
今天人倒是多。
可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啊!
老掌柜懊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没听家里老婆子的劝,早点将客栈关门了事。
先前那点子接待了一位阔绰客人的兴奋消失殆尽,如今只剩下懊悔连天。
老掌柜扭头就跑。
为首的修士拧了拧眉,手中的剑纹丝不动,只打出一道灵力追向老掌柜。
目标是老掌柜的后心。
这要是打中了,老掌柜当场便要毙命。
檀枝意瞧在眼里,心中大急,忙对承桑确道:“不能伤及无辜,快救人!”
老掌柜是被逼着带路的,罪不至死。
承桑确不用她催,早出手了。
幽蓝色的灵力从少女白皙的指间飞出去,追上那道击向老掌柜后心的纯白灵力。
两股灵力撞上,行凶的那股灵力仿佛经年累月遭受风雨袭击的朽木,脆弱的不堪一击,瞬间被击溃。
修士头领受到反噬,喷出一口血,震惊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你!你的灵力为何和我们的不同……你到底是什么人?”
“送你们上路的人。”
很奇怪,少女的声音明明十分平静,都没什么起伏,然而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天崩地陷的骇然。
38.第 38 章
这下别说为首的修士了。
就是他手下那几个人,也都绷紧了神经。
修士的灵力,大多都是近乎于无色的白色灵力。
有色彩的灵力并不多见。
色彩如此浓郁的深蓝色灵力,更是罕见得当属凤毛麟角。
印象中,能使出这般灵力的,有,且也只有一人,那就是:纠察刑狱司的老大,当今皇上的第五个儿子,拥有半身妖血的五王殿下,承桑确。
除了此人,再无第二人。
一群奉端阳长公主之命,前来行使灭口任务的修士们,谁也没将眼前的少女将承桑确联系到一块去。
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眼前这位面相看着还有几分青涩和稚嫩的少女,其实就是承桑确本人。
因为身体的原主人退位下班了,现在掌控这俱身体的灵魂是承桑确。
承桑确也没给他们太多震惊和狐疑的时间,撂下那句“送你们上路”后,便开始火力大开了。
当然,这只是檀枝意的个人感觉。
实际情况是:五王殿下仅仅只是将两条胳膊平伸出去,再展开手掌心,掌心里面便出现了两颗蓝色的灵力球。
紧接着,那两颗蓝色灵力球就跟正被疯狂吹气的气球一般迅速膨胀开。
这些画面,檀枝意已经在电子屏幕上看过很多遍了。
然而身临其境,并且亲眼目睹,却还是生平第一次。
尤其是此时此刻,承桑确是在用她的身体做这些动作,那感觉更是不一样。
怎一个酷炫了得。
她看得瞠目结舌,只来得及“哇”了声,那两颗起初还不足乒乓球大的灵力团,体积已经膨胀了一百倍不止。
球体之大,衬托的她那两只手掌,活像小婴儿的小手掌一般。
与此同时,她全身的衣裙无风自鼓,两角的发丝也都飘扬起来。
还有她的两只眼睛,也隐隐透出幽蓝色的光芒。
当然,这一点她是看不到的。
但是站在她对面,正警惕而戒备地跟她对视的修士杀手团们能看到啊。
“快看,她的瞳仁变成蓝色的了!”
“我记得五王承桑确的瞳仁有时候也是蓝色的!”
“使用出的灵力一样,瞳仁颜色一样……她跟承桑确到底什么关系?”
“……她该不会是承桑确的女儿吧?”
檀枝意:……
承桑确:……
前者抚额,顿觉说话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脑残。
游戏设定中,承桑确的年龄不足二十。
而温小娘的这俱身体,虽然看着单薄,还颇有几分幼态之感。
然而再怎么幼态,也不可能幼成一个小婴儿啊。
十四五岁的皮相肯定还是有的。
怀疑不足二十岁的五王殿下,有一个年芳十四五岁的年龄,这人脑袋里面装的就不是脑子,怕不是浆糊。
至于后者,更绝,直接将一个灵力球砸在了说话人的脑袋上面去。
刚才还转来转去灵活无比的脑袋,忽然一下子定住了,只剩下两颗眼珠子惊恐地骨碌碌转动。
然后下一瞬,那颗脑袋就好像被液氮包裹中,以肉眼都无法捕捉到速度凝结出冰霜。
这下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只留下一层冰冻在脸上的惊恐清晰可见。
再下瞬,砰——
那颗被冰冻中的脑袋碎裂开,别说脑浆子了了,连滴血都留下。
随着爆炸,那颗脑袋就仿佛凭空蒸发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檀枝意再次大受震撼,心说瞧瞧,这就是大佬和菜鸟的区别。
菜鸟杀敌哼哧哼哧,大佬杀敌挥一挥衣袖。
难怪小说里面总爱描写大佬杀人时,衣不染血……可不就是衣不染血嘛。
整个过程最多不超过两秒钟。
等修士杀手团反应过来,他们的同伴就只剩下一俱没有头颅的残躯了。
望着同伴还在往外滋滋望着白色寒气的脖颈腔,修士首领的眼珠子几乎快要瞪出来了,面色惨白得几乎看不出活人气息。
他猛地扭头看向面前的少女,颤抖着嗓音道:“你……你是五王殿下!”
是肯定句。
不是疑问句。
檀枝意顾不上惊艳了,在自己的脑袋里面着急大喊:“殿下,他认出你身份了!”
承桑确的情绪和面色都没有丝毫起伏,淡淡道:“将死之人,认出来又如何。”
这话既是回应檀枝意,也是对修士首领说的。
修士首领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
五王承桑确,修为之高,迄今无人能超越。
更可怕的是,五王承桑确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几乎是六亲不认。
只要落到他手里面,不管是人还是妖鬼邪祟,都别想活着逃出生天。
“杀了此人,不然我们大家都得死!”修士首领大喝一声,率先朝承桑确发动攻击。
这种等死的过程太煎熬了,他想早死早托生!
其他人跟他的想法也都大差不差。
承桑确如他们如愿,一一将人送入轮回。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估摸着也就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檀枝意都没怎么看过瘾。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连点淤青都没有;再看看自己的衣裙,也是干干净净的,除了胸前那两滴她刚才吃东西时溅上去的油渍,一点儿血污都没沾染上。
“殿下,您可真是太厉害了!”檀枝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承桑确已经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闻言,他在檀枝意的脑袋里面淡淡道:“如果不是你这俱身体太弱,本王还可以更厉害一些。”
檀枝意秒懂,这就跟汽车一个道理,好马达遇上了破轮胎,动力再强悍,也跑出超高速来。
她立马表示道:“我一定好好修炼,向殿下学习!”
承桑确不置可否,提醒她:“该清理现场了。”
几个修士的尸体还在地上横躺着。
四周也到处都是承桑确的灵力痕迹。
是该清理现场了。
檀枝意从地上捡起酒坛子,将剩下的半坛子酒全部泼到床铺上面去,然后又点了一个火折子扔床上去。
棉布遇上火苗,一点就着。
再有烈酒相助,大火想不烧起来都难。
檀枝意还嫌火烧得不够大,又用灵力推了一把。
腾腾大火迅速燃烧起来,转瞬间便塞满了整间客房,并且开始向外蔓延。
檀枝意打开窗户,一跃而出。
等她落地再回身看,整间客栈已经被烈火包裹住。
同时还听见有人正跺脚大哭。
是客栈老掌柜。
他这间客栈虽然开在荒山野岭,不咋挣钱,可那也是客栈啊。
二层楼呢,上下加起来有十三间客房!
如今让大火一烧,他连空房子都没了!
哦对了,他的枕头下面,还压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那是他给自己留的棺材本啊!
这么一想,老掌柜哭得更加伤心了,眼瞅着就要跳进火海里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470|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百了。
还好檀枝意及时赶了过来,一把将人拉住。
“真是对不住,连累您老人家了!”
老掌柜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出来,见鬼一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她是人不是鬼,这才摆手说道:
“哎,说啥连累不连累的话,这就是小老儿我的命啊!”
苦命的人!
老掌柜又撩起袖子擦擦眼角,红着眼圈说:“当初我盘下这间客栈,本就是受了亲朋好友的欺瞒……唉,算了算了,不提这事了,提起来啊,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太蠢了……天底下就没有我这么蠢笨的人!”
说完,又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落泪,神情哀切又恓惶。
檀枝意看得心头有些不好受,心想哪有什么真正蠢笨的人。
所谓的蠢笨,皆都源自于有一颗向善信善,并且从善的心。
“老人家,今日这场祸事,是因我而起,我理应对您做出补偿才是。”
檀枝意说完,摸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这里是三百两银子,您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补。”
当初老掌柜盘下这间客栈,前前后后一共花了有一百三十两的银票,加上他藏在枕头下面的那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客栈内的一些桌椅板凳和被褥之类的东西,全部扫拢加一块算,二百两顶破天了。
他连忙说道:“多了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檀枝意笑着打断他:“倘若有多的,那就放在您老这里,日后若遇到可怜之人,辛苦老人家替我做点善事。”
说完这话,檀枝意便御剑而起,半空中朝老掌柜挥了挥手作别。
老掌柜仰头望着飞驰而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仙姑放心,小老儿日后定当一心向善,不让您失望……”
结果他这话才说了没多久,就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
向老掌柜求助的不是别人,正是秋长风和承桑月瑶。
承桑月瑶父亲失踪不见的消息,提前送到了秋家。
承桑月瑶闻言心急不已,立马便赶往鬼门村寻找父亲。
结果半途中却遇上了一波邪祟。
两人虽然合力将邪祟都斩杀干净了,可承桑月瑶却因为心绪不宁的原因受了伤。
“老人家,我这表妹被邪祟所伤,需要个地方休息一番……我记得这附近有间客栈,请问那客栈要怎么走?”
秋长风拦住老掌柜问路。
老掌柜看了眼他怀里的人,连忙指向前方说道:“看见前面正燃烧的大火了吗?那就是客栈所在,但是现在不能住了……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暂住些时日。”
这时大火还没燃烧尽。
秋长风若是没有问路,继续往前走,走到起火的客栈那里,就能察觉到承桑确的灵力痕迹。
但是他问路了。
而且老掌柜还热心肠地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借住。
另一边,檀枝意还不知道自己随手施下的一道善举,为她和承桑确拦住了一个大麻烦。
“不愧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鬼门村,果然够邪门的。”
环顾四周驱散不开的浓雾,檀枝意啧啧咂舌。
砸完舌后就开始犯愁了。
这鬼门村不但大雾弥漫,还邪门的很,他们才刚进来,就失去了方向,现在又遇上了鬼打墙。
檀枝意望着墙壁上面她画的三只狗头,气得想砸了这堵墙。
三趟了,她已经是第三次转到这堵跟前了。
不管她怎么走,都像一只被困在五指山的孙猴子,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大手掌。
39.第 39 章
檀枝意叉腰,气鼓鼓地瞪着墙壁上的三颗狗头。
她这颗三颗狗头画得十分具有辨识度。
第一颗狗头上面的狗眼是以男主秋长风的眼睛为原型。
第二颗狗头上面的狗眼,是以端阳长公主的眼睛为原型,为了让人一眼看出这是只母狗,她还特意在狗头上面画了一支发钗。
第三颗狗头上面的狗眼,则是以承桑月瑶的眼睛为原型,脑袋上面也同样有一支发钗。
此刻这三颗狗头拍拍并列蹲在石墙上面,正用饱含嘲讽的目光和檀枝意对视。
——至少在檀枝意看来是如此。
她越看越生气,就要一掌拍碎这三个狗东西,脑袋里面忽然响起承桑确的声音。
“鬼门村的这些浓雾,会对人的视觉造成干扰,你若想不受其影响,蒙上眼睛即可。”
“……对呀,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檀枝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人用眼睛看路。
可当眼睛看到的路不再真实,甚至还会给自己造成困扰时,那么也就没有再用眼睛看路的必要了。
既然这些浓雾会对视觉造成干扰,那就把眼睛蒙上,用感知探路。
修士的五感异常灵敏,哪怕没了眼睛,也不会被地上的小石头绊住脚。
游戏里,男主等一行人进入鬼门村后,也受到了浓雾的干扰。
然后就是男主发挥光芒的剧情,想出了蒙住眼睛用五识探路的法子,实测有效后,成功获得一大波吹捧。
——她可真是太笨了,明知道遇上了鬼打墙,不说赶紧上符篆,还傻子一样到处撞不说,居然还把能关键剧情都给忘了。
檀枝意拍了拍脑门,暗骂一声笨蛋,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正要蒙住眼睛,忽又顿住。
她用意识问住在她脑袋里的的那个人。
“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法子了啊?”
“……对。”
“有多早?”
“在你画下第一颗狗头的时候。”
“……”
檀枝意都要气笑了,知道她遇上了鬼打墙,也知道破解的法子,结果也不说提醒她一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跟无头苍蝇似得撞来撞去。
“殿下,没想到您是这样的殿下!”
——竟然捉弄她。
檀枝意的语气里不无幽怨。
带给她幽怨的那人淡淡道:“我只是想印证下我的猜测罢了。”
“什么猜测 ?”檀枝意被勾起了好奇心。
结果勾起她好奇心的那人,在看了眼墙上的一公两母三颗狗头后,说出了个让她十分后悔升起这份好奇心的话。
就听那人用十分欠揍的口吻,慢悠悠地说道:“想印证下你有多蠢。”
——听听,这是好人会说的话吗?
——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般冷冰冰毫无温度的话啊。
檀枝意不想说话了,用布条蒙住眼睛。
正如承桑确所言,眼睛一蒙上,那些浓雾便再无用武之地,眼前的路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都只是黑白色的轮廓。
但也比刚才两眼白茫茫的情况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男主在鬼门村这关捡到了他强者之路的第一个外挂:菡萏果实。
所以,团队在构造这出游戏场景时,很是下了番血心。
身为团队工作人员之一,檀枝意对鬼门村的地图了然于心,已经到了那种能够笔不停顿地绘制出整张地图的熟悉程度。
靠着这份熟悉,她直奔那座老宅而去,精准地选对了每一个分岔路口。
承桑确是在第二个十字巷子口发现这一点的。
“你以前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
“可你对这里的路况很熟悉。”
檀枝意:“……”
她能怎么说 ?
说这些场景都是从她的画笔下面诞生,然后再化成一串串代码搬到屏幕上去,所以她才会对这里的路况这么熟悉的吗 ?
那肯定是不能的。
“我本人没来过这里,但是我做梦梦到过这里……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座老宅,老宅里面有口水井,水井里面长着一株菡萏,还有一条百年蛇妖看守?”
“可我记得,你说这些是你占卜算出来的?”
“……对啊,我是因为先做了梦,心里面好奇,所以后面我才想起来算卦的啊。”
檀枝意步伐不变,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忐忑得不行。
——她这样解释应该不算牵强吧?
承桑确感觉着她的心跳。
心跳得很快。
说明这女人刚才的话不真实。
哪部分不真实?
占卜算卦还是梦?
应该是前者吧。
承桑确眯起眼眸,若有所思。
还在空间里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女人的卦时灵时不灵,而灵的那部分都在空间外面,不灵的那部分都在空间内。
他印象中最深的是某日他在树下看书,这女人练完功,跑来拉他去搞野炊。
他当时怎么拒绝来着?
“今日天气沉闷,怕是要落雨,不适合出门。”
结果那女人摸出自己的宝贝乌龟壳,当着他的面起了一卦,然后一本正经地跟他保证:“卦象上面说了,今日晴朗,宜出门,宜游玩。”
他信了她的鬼话。
结果两人刚进山,就撞上一个马蜂窝,一大群马蜂追着他们咬。
好不容易摆脱马蜂的追咬,两人才坐石头上面喘口气,然后石头松了,翻了,两人直接摔进了泥坑里面。
等他们灰头土脸地从泥坑坑里面爬起来,大雨又来了,哗啦啦——
完全不像卦象上面说的那样,今日天气晴朗,宜出门,宜游玩。
类似这样卦象不准的情况还有不少。
总而言之,她在空间里面算得每一卦,都跟他一种江湖神棍的感觉。
还是那种没有真本事,全靠一张嘴坑蒙拐骗的神棍。
可要说她没本事,她在外面算得卦又都是准的,初九的毒,他幼时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给云无痕治疗心魔……还有这个鬼门村的秘密。
望着破旧老宅里那口长满青苔的古井,承桑确陷入了沉思。
他可不会相信做梦这种说法。
更不会相信单靠着算卦,就能对鬼门村的路况了然于心。
檀枝意可不知道某人对她产生了怀疑,并且正在扒拉研究她。
她指着井口边沿上那条痕迹,对承桑确道:“殿下你看,这条痕迹是从下面上来的,还很新鲜……那条大蛇妖不在井底,应该是又出去觅食去了。”
守了几百年的菡萏果实即将成熟。
大蛇妖势必要多储存些口粮,以便突破后进补。
“趁着大蛇妖不在家,我们先下去把井底的人救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承桑月瑶的父亲,作为大蛇妖的口粮之一,应该就在井底。
说起来,对方还是承桑确的兄长呢。
不过承桑确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6954|167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所谓这层关系。
皇室中人的亲情观念本来就很淡薄,何况承桑确还有个鲛人母亲。
有着半身妖血的手足,在兄弟姐妹中更受排挤和敌对。
果不其然,当檀枝意说承桑月瑶的父亲可能也在井底时,承桑确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那不是他兄长,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见他被伤得有多狠。
檀枝意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外面都说五王承桑确冷漠无情,可她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真相是这些都是剧情强行附加在他身上的标签。
就好比她,当她这个不该在后续剧情中再出现的角色出现后,承桑确便不再受游戏剧情控制,带她逃出秋家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去大牢里面耗费灵力为她疗伤,担心她去行止山遇到危险,专门开小号陪她去鬼市挑选防身的武器……
还有在空间里的那七年。
空间里的一切人和物都不受游戏剧情控制。
在空间里,没有五王殿下,也没有大反派,承桑确就是承桑确,他是带着妹妹外出历练的好哥哥。
至少空间里的那些原主居民是那样评价他的。
——这么想的话,他们要是一直待在空间内的话,似乎也不错。
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檀枝意的心猛然悸动了下。
倘若她真的无力扭转剧情,那让承桑确待在空间内,他是不是就不用面对反派必死的结局了?
因为两人共用一副躯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情绪变化的承桑确:“……”
感受着那不正常的心跳,承桑确狐疑地问:“你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檀枝意一脸懵,她还不知道承桑确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后者用两秒钟发现了这个事实,没提醒她,淡淡道:“没什么,我看你好像又害怕起来了。”
“我害怕?怎么可能。”檀枝意扯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条,想说你怕我都不会怕。
结果她刚扯下布条,视野还没完全恢复正常,睁眼就看到一张鬼脸。
是真的鬼脸!
满脸坑坑洼洼,坑坑洼洼里面还全是蛆虫,每一条蛆虫都又肥又壮,不停地蠕动爬行……
还有那两只眼睛,一只眼睛腐烂得就只剩下个血窟窿了,另一只眼睛的眼珠子也从眼眶里面脱落了出来,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下面!
更让檀枝意头皮发麻的是,这女鬼还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红嫁衣!
众所周知,红衣女鬼戾气最重!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样一个东西,而且还近在咫尺,那惊悚程度,无疑于半夜起床上厕所,一扭头看见贞子从电视里面爬出来,正冲着你招手微笑!
檀枝意发出一声尖叫,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蹿出来。
同一时间,老宅外面门口那里,秋长风正牵着承桑月瑶从门前过。
跟檀枝意一样,这两人也用布巾蒙眼。
“这里的浓雾很蹊跷,只怕暗处还有其他未知危险……月瑶,你跟紧我。”
“嗯,好。”
因为担心父亲安慰,这几日承桑月瑶哭了机场,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秋长风听在耳中,心中一阵揪疼。
他拍了拍承桑月瑶的手背,正要安慰她一番,忽听院内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再仔细辨别下音色,秋长风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不可置信道:“温小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扯下脸上的布巾,扔下承桑月瑶就往院子里面冲。
心里面才刚刚好过几分的承桑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