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成婚》 第一卷 第1章 落魄千金脱衣下海 南鸢决定脱衣服下海的那一天,是医院账单催缴期限的最后一天。 她当时心想,其实自己身上的孔乙己长衫,早在三年前去茶餐厅端盘子那会就脱下来了。 现在不过是再脱一层,下海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 想象很美好。 现实却在自己穿着遮盖全身肌肤的黑色潜水服出现时,打了她一巴掌。 悬浮尾波冲浪公司的老板喊她从快艇甲板上下来,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些印度客人是听说过你家的,所以才愿意花高出市价的价格约你这个业余爱好者做教练的,你得识趣。” 南鸢打开后,用两根手指捏起里头东西的细线,沉默。 那群鬼佬也钻出了甲板,对着南鸢手上的布料竖大拇指,“good, good.” 南鸢很清楚这些身上都是咖喱味的男人听得懂粤语,所以都懒得换成英文询问,“潜水服更适合做尾波冲浪的教学,不换比基尼可以吗?” 鬼佬整齐划一,“no, no!” 南鸢拎着那两片薄薄的比基尼看了又看,松手的同时,开启骂腔,“pork lego guy(你个王八蛋)。” 红色比基尼从二层甲板轻飘飘落在蓝色海面,起起伏伏。 咖喱客户一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被骂‘扑街’的时候,南鸢已经在往船下走。 客户追上她,嘴巴不干不净地说着他们钱都付了,想走可不行。 南鸢想让他们找老板,老板却不知所踪。 她被拦在舷梯的时候其实有点怕。 毕竟咖喱味的客户没什么底线。 连科莫多巨蜥都不放过。 黑手朝她抓来的时候,这艘二层小快艇突然发出巨响,随后船身剧烈震动。 刚才朝着南鸢扑来的卷毛男扑通一声,跌下海里。 南鸢趁乱跑下船,抬头看向朝着栈桥压出阴影的是双体三层游艇。 和游艇上面因为碰撞事故都冒出来的男男女女。 哦豁。 不凑巧, 都是熟人。 “是南鸢吗?” “她穿成这样,是做出海陪客吗?” “南家破产了,落难的凤凰也不如鸡。” “都陪客了,还不是鸡吗?” 或大或小的八卦声搭配着落水咖喱味客户的呼救声,一起窜进南鸢耳朵里。 冲浪公司老板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操着一口港普,“丢雷老母,谁撞老子的船?” 他冲下船查看。 自己的小快艇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发动机冒着烟,海水咕嘟咕嘟朝里灌。 “哪个王八蛋?海那么宽,不长眼啊?不会开船还他妈开,让你们开船的滚出来!老子弄死他。” 南鸢心里想着医药费的事,懒得搭理垃圾,掉头就走。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去找温煦帮帮忙。 思绪一转他身上,南鸢便有些别扭。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快要有两个多月了,他刚毕业就创业,忙得脚不沾地。 而自己,则是因为愧疚—— 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更何况,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打开手机,点开温煦公司开发的定位APP,看到了他的定位。 太平山顶? 他不是说今天要在公司开一整天的会吗? 怎么这个时候手机定位竟然是在太平山顶? “你不能走!” 老板今天亏了大本,伸出手就要去拽她。 还没碰到南鸢,凭空中,被人捏住了手腕,往后掰成了九十度。 老板刚要回头大骂,却在看见来人是谁的时候,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差点跪下,“周……周公子……” 周宴西一身西服,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 规规矩矩的装束,一身矜贵优雅。 和港口,游艇,度假,一点都搭不上边。 他轻点下巴,薄唇微动,“我开的船,技术好吗?” “什……什么?” 老板真跪了。 要是知道撞自己船的是周家这位权势滔天的二公子,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这样骂。 周宴西松开老板的手,目光移向南鸢。 老板打量他们几眼,反应过来,“周公子和南鸢……小姐,是旧识啊?” “是。” “不是!” 两声不同语调的回应,南鸢尴尬地捋了把头发。 身后助理懂事地上前,将腿软到不懂走路的老板拖到旁边谈损失。 毕竟相识一场,加上周家二公子的名声,南鸢知道他从来不是会主动开口的人。 她抿了一下唇线,“周总……” 男人挑了眉。 南鸢快速改口,“……宴西哥。” “嗯,有事?” 她被噎得无语。 但想着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加上南鸢在家里倒台之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子当不了饭吃,以及善用资源。 “刚才谢谢你。”撞船。 周宴西漫不经心地扣着袖口脱滑掉的纽扣,“不客气。” 语气顺的好像他刚才撞船那一出,真是为了南鸢。 但南鸢也不会没脑子到真的去追问。 她心里有事,着急回市区,打了声招呼便往前走。 “阿鸢。” 低沉的嗓音隔了两三秒响起,南鸢停下脚步,失神地在想,那晚之后不是说好再不叫旧称呼? 生意人不讲诚信,集团要完的。 她转头,面上有约定被打破的不愉快。 但男人并没有再说话,相反伸出手,隔空对着她上下比划。 冬日海边尚有阳光,照出她前凸后翘的影子,以及脚下与潜水服连在一起脚蹼…… 南鸢深吸口气,目光移向了被撞的小快艇,她的衣服还装在换洗小包里。 而换洗小包被甲板上那群叽里咕噜摇头骂她的客户丢到了海里去捞人。 继父公司破产那会儿虽然什么丢脸的事都体会过了,但也锻炼不出她能穿着通体发黑的潜水衣上街的勇者之心。 她舔了舔唇,再将视线右移。 周宴西的游艇趴上有男有女,争相斗艳的情况下,必定不止只带一套衣服。 “宴西哥,不知道你的派对上,会不会有姐姐愿意借一件衣服给我换?” 南鸢母亲是港岛人,从小在家对她讲话都是用粤语,教得她从小讲话也是九声六调的软糯。 听得人容易心软。 周宴西唇角勾了笑,求别人都不求他? 有意思。 他侧身让路,“都是熟人,不如你自己上去问问。” 第一卷 第2章 怎么又撞船了? 南鸢跟着他上船的时候,方才因为距离听得窸窣的话变得清晰。 但她懒得分辨话都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 毕竟听来听去也都是那几句,落魄千金为钱下海。 在场的除了几个临时被叫来热场面的娱乐圈小花以外,确实都是老熟人。 南鸢估摸着身旁的男人不会替她开口,清了清嗓挑了个过去关系相对友好的女人发问:“Lily,我的衣服掉水里了,你有多余的一套,能先借我更换吗?” Lily身子刚动,又被人拉住,“你带来的不是香奈儿春季新款吗?借给她就要不回来了。” 坊间传言,南家倒台之后,南鸢为了生存与缴纳医药费,只要到她手上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南鸢勉强维持住了笑,“你放心,我会送去干洗后归还的。” 人群里既然有人说话了,其他人也更放开嗓门,“别信她的话,谁知道送回来的衣服上会不会沾染到鱼腥味。” 坊间又有传言,港城千金南鸢为了赚钱,去超市收银杀鱼,无所不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鸢再度开口,“那条谣言是错误的,我到现在也不敢杀鱼的。” 但她的认真剖白到底没换来同情与帮忙,只有一片讥笑。 南鸢望过去,嘴巴裂得最大的是最近在电视台里频繁出头的小明星。 她轻轻叹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口气带了恳切,“Lily,你第一套香奈儿还是我母亲当年送给你的,能不能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帮个忙?” “南鸢,人走茶凉,你早已经不属于这个圈子了,当年也是你自己喊着让我们别和你提以前的旧事,现在叫得那么亲密,怎么,过不惯苦日子,想回来了?” 见求助无果,南鸢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下去。 她收起了方才一直挂着的假笑,扭头走的时候甚至没同任何人打招呼。 有男人大着胆子偷看了眼周宴西。 见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沙发上捏着手心把玩,猜测他恐怕是对南鸢这位曾经的周家二房‘准儿媳妇’的遭遇不感兴趣。 这才敢挂起了龌龊的心思,眼里闪着精光,追了出去。 “南小姐,别走得那么急啊!我听说你混进了周家的律师团实习?能耐啊!周家的律师团里可都是爷们儿,你就没使点手段就进去了?” 南鸢身上的潜水衣是拉链款,那男人床上运动做多了,手速挺快。 说话的时候已经朝着南鸢伸手。 她躲了一下,但没躲过,胸前的拉链被扯开了些许,露出莹白的肌肤。 男人嘴里还叼着烟,上下打量着她因潜水衣而包裹出的好身段,磨着牙,“港岛的小明珠,长大了,发育了啊!这身段,杀鱼做什么,持靓行凶都可以啊。” 南鸢前脚才从科莫多巨蜥的阴影里出来,此刻忍无可忍,转身拿过摆在甲板吧台的酒水杯,哗啦一声泼到他脸上。 男人被泼了一脸酒水,气得脸色发青。 他呸了一声,将烟吐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抓她,“别走啊,谁知道你为了还你家的债,跟多少人睡过了?嗯?” 南鸢紧咬下唇往后躲,盘算着要不干脆从甲板跳海里得了。 反正自己穿的也是潜水服。 混乱中,原本应该最是稳当的双体游轮猛地左右震动。 有人从船舱钻出惊呼:“怎么又撞船了?!” 南鸢后背靠在栏杆上还能勉强维持身形。 但眼前的男人刚好做出猛扑的姿势,掠过南鸢撞上栏杆,翻了出去。 他的手死死地抓在栏杆上,南鸢站直身子摸了过去。 清丽的眼里全是冰霜。 “南,南鸢……拉我,拉我一把!” “……” 南鸢冷漠的举手,一根根将男人的手指从栏杆上移开。 “臭婊子,你敢这样对我……啊!” “我只是试试杀鱼的手感。” 随着扑通一声,男人掉进水里。 在看着他猛喝了两三口咸涩海水后,南鸢这才将挂在一旁的救生圈丢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 转身的时候,视线刚好落在了正前方的驾驶舱玻璃上。 周宴西一手插兜,一手扶在船舵上。 很明显,二次撞船的始作俑者,还是周公子。 看着他从船舷上走下来,还没等南鸢发声,周宴西便偏头示意,“下面有卧房,里面有衣服。” 南鸢舔了下唇,最终决定不再挣扎。 她老老实实跟着船员下到船舱,进了周宴西的卧房。 他的衣柜里大多都是衬衫西装,南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立领休闲衫,匆忙换上。 只是穿上的一瞬间,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重新下船的时候,长长的栈桥上只有周宴西一个人的背影。 他这个人身高腿长,连一个后脑勺都长得特别优秀。 碎发被风挂在耳骨上,南鸢莫名又想到了那一晚她的手指被他握着插入他略略潮湿的发缝中。 荒唐。 她收回心思,她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出声叫他,“宴西哥。” 周宴西回头,他还是一如往常般能藏情绪。 脸上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只是偶然在游艇会遇上了旧相识的人而已。 “你们的船也撞了,出不了海了,你有别的计划吗?是要继续留在码头,还是打算过海返回?” “都可以。” 南鸢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脸上又挂了笑,“我看过天气预报,一小时后会有暴雨,如果都行,宴西哥,我看不如一起回去。” 周宴西点头,“好。” 很简单一个字,他迈开步子就走。 港岛出租车费贵到离谱。 老板的船被撞了两次,前后都与自己有关,他是绝对不可能结账给她的。 今日一分钱没赚到,如果连打车回去的钱都要掏,那才是真的亏大发了。 不过是和周宴西一起坐车四十分钟,比花钱来的打击小。 南鸢上车前停顿了一刻,手搭上了副座门把的一瞬间,周宴西的司机下了车,“南小姐,请上车。” 主动替她拉开了后座门。 南鸢用力抿了下唇线,弯腰上车的瞬间,闻到了男人身上木质香水味。 有苦艾,黑加伦的味道。 一如那晚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关门的瞬间,将那晚的荒唐一同给压在了心底。 第一卷 第3章 被捉奸后,贼喊抓贼 周宴西坐在里侧,膝上还放着一台平板,眼风勾都没勾向她。 仿佛南鸢真的只是一名顺路上车的乘客。 “去哪儿?” 南鸢打开手机的定位同步软件看了下,回答:“太平山顶,多谢。” 听见地址,周宴西终于舍得将视线从膝上平板移开。 他单肘撑在车门,偏头看她。 南鸢腹诽他公子做派,明明想要知道她为什么去哪里,但却偏要等她自己说。 但她到底人在屋檐下,主动提唇微笑,解释道:“去找个朋友。” “什么朋友?” “……男朋友。” “哦?”周宴西对她的话提起了兴趣。 他合上了平板,语调不疾不徐,“和周家婚约没成行,反而谈了个朋友?” 他刻意撇掉了‘男’字。 男人唇角勾着弧度,话音带着玩笑。 但听起来却一点都不温和,反而有种淡淡的强势质问。 骨感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两人之间的皮质座椅上,他睨看着身旁人咬得发红的唇瓣,倾身过去,拉近了距离,“什么时候谈的?” “很久了……” “多久?在我们那晚之前就谈了吗?” 腕表冰凉的表带随着男人的动作蹭到了南鸢的脸颊,凉意透着肌肤渗到心里。 她的十指掐在皮质座椅上,尽可能偏头避开他,“周总,我们说好的,那天晚上的事不算什么。” 语调,称呼,全都变了。 生疏漠离。 眼前的男人停下了逼近的动作。 他碎发漆黑,锋利的眼睫垂下,指腹随着摩挲游离到女孩的下颚,稍是用力,强迫她抬起下巴。 南鸢没有退让地与他对视。 周宴西眉骨削瘦深刻,看向她的神态很淡,难辨喜怒。 拇指指腹抵在南鸢唇线中央,轻柔慢捻,将她今日难得画好的妆给抹的一团糟。 “不算什么吗?” 南鸢抿了下唇线,再掀眼皮的时候语气更加坚定,“不算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松开她,“你说了算。” 他坐回去,修长骨感的手指将平板重新掀开,一路再也无话。 车子在红磡隧道的时候堵了一小段。 南鸢坐在车上,暖气吹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睁眼,他们已经在绕盘山公路了。 冬天的港岛天黑得早,路灯还没亮全,四周忽明忽暗。 她醒得突然,人还迷糊着,倾身与司机指挥路线的时候,刚好露出一小截腰线。 盈盈一握,又细又白。 周宴西喉咙滚了滚,摘下了戴了一路的金丝框眼镜。 过了花园道,就是凌霄阁。 “周总,谢谢你是捎我一程,我先下车了。”既然叫回来现在的称呼,南鸢没打算再改口。 她道了谢,拉了拉车门。 门没开,依旧被中控锁着。 她背对着男人,深吸口气,将手机翻转。 手机壳的背面压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三张纸币。 “路费我平摊一半。” 她原本也只是想装腔作势扮个样子罢了,毕竟以周宴西的身家,一定不屑去拿自己的钱。 可人算不如天算。 谁知道周宴西抽什么风,慢慢悠悠伸出手,径直将她手指间的纸币给拿走了。 “阿耀,开门。” R8解锁的时候会有氛围灯亮起,殷红绿紫,骚得过分。 直接给南鸢晃得心在滴血。 她在心里做了好一阵建设,才最终决定不为了这三百块钱再同周宴西扯上关系。 “衣服我洗干净以后,会送到总部大堂。” 拉开了车门,南鸢前脚下车,就被冷风刮了一脸冰凉。 她抬起头,鼻尖感到凉意。 下意识伸手去摸,原来是下雨了。 南鸢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在石阶中从上往下梭巡着自己的‘男朋友’温煦的身影。 夜晚的山顶上又冷风又大,过了营业时间也不能搭乘摩天轮。 能继续留在上面游玩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思想作风有问题。 比如此时被南鸢视线雷达所定位到的男朋友温煦。 南鸢望了望平台上中搂抱在一起腻歪接吻的年轻男女,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情侣定位软件的光标。 其中一个标识着‘X’的光标与另外一个标识‘Y’的光标基本重合。 很明显平台中央的那两个黑点中的其中一个不是别人,就是温煦。 南鸢看了手机两三秒后,果断点了软件中‘通讯警报’这个功能键。 听温煦说,开发这个功能的时候,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如果南鸢遇到了任何危险,可以及时按动这个按钮,而被绑定定位的温煦的手机就会爆发出尖锐的警鸣音。 这样,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南鸢当时觉得这个功能最好是一辈子都用不上最好。 谁能想到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用上了呢? 尖锐刺耳的警鸣音划破漆黑的夜空,观景平台上相拥的狗男女浑身一震。 温煦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隔着一上一下的距离,南鸢觉得而自己都能看见他面上的惊慌。 “温煦!”她体贴的在台阶上挥手大喊,“出轨好玩吗?” 随着南鸢踏着台阶走近,温煦下意识将怀里的年轻女孩往自己身后带。 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南鸢想笑。 “这么怕我?你还敢出轨?”南鸢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着眼前人拍摄。 温煦伸手去挡,“出轨?我们谈了两年,你让我碰过吗?” 既然被抓了,他干脆撕下面具,把无耻贯彻到底,“我被你抓到我认栽,你呢?” “我什么?” “谁都知道,你南家败了以后,你是凭什么才能跻身到周家的律师团的,不就是借着周宴西的势吗?他对你那么好,你们就从来没想过上个床?” 南鸢一时语塞。 她和周宴西从小相识,但他是周家的二公子,自己不过是父亲带去周家走玩的朋友继女,正正经经的关系。 但他们两个……确实也不清白。 南鸢至今也不敢相信那一晚的错误真的发生了! 温煦别的本事没有,倒打一耙作用倒挺好。 南鸢回过神,把控着主导权:“温煦,你搞清楚点,鸭得有鸭德,是你要为金主守身如玉,而不是质问金主。” 温煦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南鸢,你讲话怎么那么难听?” 南鸢拂开被风吹散的长发,“这就难听了?后面的你可怎么受得住?” 她眉眼倏地转冷,“温煦,你死皮赖脸踩着我才有机会爬到这个圈子的门槛,可周家权贵顶天,周宴西生起高阁,满身满骨刻的都是权利,周家太子爷的名字,是你这个小三生的私生子配叫的吗?” 她的话语像一把温柔刀,每一刀都直捅温煦的心窝子。 “我怎么不配叫了?嗯?周宴西又怎么样,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几人身后,陡然传来脚步声。 冷调声一同响起,“哦?” 舌尖轻轻上扬,很简单的一个音。 但无端端让人听了心颤。 温煦白着脸回头,瞬间腿软,哆哆嗦嗦差点跪下,“周……周公子……” 男人一身西装,身旁司机替他举着黑伞,半滴风雪都没有落在身上。 他轻点下巴,薄唇勾起一个弧度,“怎么不叫我周宴西了?” 第一卷 第4章 他教她做事,她像他借势 温煦手脚还在抖。 要知道周宴西在他身后,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直呼其名。 和南鸢继父这种,在特殊时期发家的土老板不同,周家三代往前就已经在港岛里扎了根。 细数下来,他家中出过三位太平绅士,五位立会议员。 周宴西的爷爷更是获得过紫荆勋章。 港岛贵胄富商漫天飞。 但能开拥有两地牌照的红旗L5以及HK数字号车牌的,全港拉不出10个人的名单。 周家把政商结合玩得如火纯青。 到了周宴西这一辈,他父亲活着的时候是常出现在电视里的人物,母亲是大陆金陵富商独生小姐。 权在手,钱不缺。 得天独厚,无人可比的优势。 温煦这种小三生的私生子看到他会怕,实属正常。 南鸢抬眼往高处一扫,R8的车标隐在远处树下的阴影中。 他竟然一直都没走? 她微微侧身,让路,“不好意思,周总,你是路过吗?我挡路了。” 周宴西从助理手中接过伞,往她头顶遮,“没关系,你继续。” 南鸢:“?” 共撑一把伞下,距离大大被拉近。 南鸢的小臂贴着男人熨贴妥当的西服衣袖,苦艾的味道再一次飘来。 她深吸口气,对着温煦轻启红唇,“你听着,这两年的就当我扶贫养了只白眼鸭,以后我们大道两边走,别再让我瞧见你。” 一席话,惹来周宴西挑眉。 他突然来了兴致,“南鸢,你这样亏本,是做生意的大忌。” 南鸢如今为了周家律师团的位置牺牲了那么多,不愿意再得罪他,垂首听训。 周宴西确实大她六岁,板起脸端起年长上位者的态度,模样也认真,“你知道花豹在抓到猎物之后,有的时候舍不得杀死,会先咬断它的双腿,留下来慢慢玩。” 南鸢抬眼看他。 “你想做花豹吗?” “……”她点头默认。 周晏西无声地勾了唇,将一旁的温煦看得头皮发麻。 温煦很会审时度势,他迅速变脸,谄媚讨好地上前一步,手堪堪抓南鸢的衣袖,“南鸢,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解释,其实这一切都是误会……” 周宴西没有举伞的手毫无征兆揽上南鸢的腰,强势地将她从温煦身边拽离开。 “没看见我们在说话吗?谁允许你打岔。” 温煦浑身又抖。 南鸢被他搂着,挣脱不了。 扭头的时候听见他附耳说,“你现在只是一只牙都没有长齐的小豹子,想要咬住猎物,得借势。” 他手心收紧,“刚好,我有。” 南鸢不习惯与他再次这般亲密,稍微挣开了一些,“不用了,我这样处理就已经可以了……” 她的腰再次被人揽住,南鸢好看的眸子微瞪,“你……” “作为金主是应该大方,但不该做傻佬。” 九声六调的粤语是温柔,但从周宴西嘴里说出,却又有恰到好处的冷感。 “你以为你大大方方地同男人说两人一拍两人就结束了吗?别傻了,男人都是自恋的生物,从来只听自己想听的话。你这样轻轻放下,以为是潇洒所为,可在他看来,他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好拿捏。没钱的话时候就会继续想到你,然后变本加厉,缠着你,闹着你,直到你妥协。” 周宴西的声线很好听,但此刻却激得南鸢一身鸡皮疙瘩。 “周总似乎忘了,你也是男人。” “是,所以我也是自恋的生物。” 他停顿两秒,再度开口:“考虑清楚了吗?是不是要找我借势?” 温煦不知道他们贴着耳朵在说什么,只是害怕南鸢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他的公司还指望借着南鸢帮忙引荐几个港岛的资本大佬进行投资呢! “南鸢,宝贝!是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 “不可以。” 南鸢连话都没有听完,已经做了决定,“你也别乱叫我宝贝,你的宝贝已经捂着脸跑了。” 她又偏头看向周宴西,用口型说:“请你帮我。” 男人唇角勾了勾。 大手重新揽上南鸢的腰,这会她没有拒绝,“联络李健恒,让他帮南小姐查清楚这两年来,她一共替人支付了多少的学费,生活费。包括一支笔,一张纸的费用都不能遗漏,拟列好清单,送给他。” “周,周总,这是什么意思?” 周宴西抬眼,“忘了解释,李健恒是周氏的债权律师,最擅长的就是打债务催缴案件。” 他满意地欣赏着温煦傻眼的模样,加重手中的力度,将南鸢又搂了过来,“阿鸢,记清楚,我周氏的人,从来不能吃亏。” 不用等催缴单送来,温煦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会被周氏的律师团给脱下一层皮。 “周总,周公子,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我没有钱,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周宴西没有耐心去听,揽着南鸢就走。 眼见求饶无果,温煦索性自暴自弃破口大骂,“南鸢,你有本事啊,带着别的男人来找我麻烦?你说我出轨,你自己不也一样?还臭不要脸地穿着男人的衣服!你想鱼死网破,可以啊,我到时候上网发帖,说你始乱终弃,说你臭不要脸!明明破产了还要养小白脸!” 听见温煦无耻的对话,南鸢终于相信周宴西方才的提醒了。 男人果然都不可信。 周宴西敏锐地察觉到怀里的人脚步微顿,他挑眉看向司机,“阿耀。” “等一下。”南鸢连忙阻止,“我自己解决。” 她转身立直脊背,冷冷看向温煦,将手机里方才录下的视频点开播放。 夹杂在男女混乱惊呼声中,还没来得及带起口罩的女孩的面容一闪而过。 “和你一起的应该是新晋的电视台小白花?打着单身媚粉的人设出道的吧?我记得她是你公司定位软件的代言人,你们那么快就好了,小白花的粉丝们知道吗?” “南鸢,你!” 南鸢不再理会温煦,重新走回周宴西身边,主动伸手揽上了他的手臂,“你也知道我是带着别的男人来找你麻烦的,我如果出事,周家会出手去压,你的小白花出事,谁能压得下?凭你吗?” 黑色伞面偏向南鸢,似乎是在奖励她方才痛打落水狗的做法。 南鸢知趣,改了手上的动作,主动搂上了他的腰。 她很高,一米七的个头,即便身上穿的是周宴西宽大的休闲衫,也立的像一只鹤。 但周宴西更高。 他抻直手臂,轻松揽着南鸢的肩。 黑西装黑西裤,黑色长风衣。 宽肩窄腰,劲瘦,有力。 爆棚的安全感。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帮南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第一卷 第5章 不正当关系 开了一段路,南鸢脸上早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对着周宴西的态度也变回疏离谨慎,她抿了抿唇,主动出声:“周总,今晚谢谢了。” 周宴西小臂搭着车门的把手,袖口上移,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 见他没搭理自己,南鸢也不恼。 她微微倾身,朝着驾驶座轻拍两下:“请在山顶道的路边将我放下,那里有小巴站。” 阿耀迅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表情,脚下轻踩刹车,等待命令。 周宴西嘴角的浅笑一直没落下来过,“南鸢,利用完我,掉头就想走?你看我像做亏本买卖的吗?” 他似乎根本没在意南鸢说的话,慢条斯理地交代,“右转,去宝峰。” 阿耀将摆在刹车的脚收回,没有迟疑转动了方向盘。 宝峰是周宴西在西半山的一处私宅。 不可估的地价,有的人一出生就能拥有,有的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边。 南鸢此刻知道自己跑不掉,硬着头皮跟着周宴西下车,上电梯。 进门的瞬间,南鸢的手腕就被他扣住,背轻抵上墙。 冰的南鸢嘶的抽气。 她试着提醒,“周总,作为周氏律师团一员,我有义务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周宴西出声打断,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压迫,“提醒我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他一边细细摩挲着纤细的手腕骨,一边用唇贴着她的脸游离:“可我已经吃了,那怎么办呢?” 周宴西视线下移,停在她死命往后缩的细腰上。 他眸光一沉,下意识思考。 南鸢的腰,到底能有多细? 下一刻,周宴西垂着的手忽然上抬,硬生生从她后腰与墙的位置插了个空隙。 稍是用力,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庭上巧言善辩擅长抓对手漏洞的南律师此时语塞又羞愤。 想骂他,不敢。 也挑不出他话中的错。 只能将手指掐在墙上,尽可能偏头避开他。 “周总,作为周氏律师团一员,我有义务提醒你,如果与员工有不正当关系,被曝光出来,容易影响股价。” “哦?是吗?” 他的嗓音里端的是上位者的漫不经心,又像是胜券在握,“可我记得,那晚可是你主动脱我的衣物的。” 两人的距离既近又危险,呼吸可闻。 南鸢偏头躲他,“周总,我们说好的,那天的事不算什么。” “可你那天不是这样叫我的。” 他用鼻尖轻蹭南鸢的鼻尖,“是你一边喊阿宴,一边抓我的?你要不要看看我背上的抓痕?” 阿宴—— 那天理智被欲望驱使,让谨慎小心的南鸢一时忘了注意。 张口喊了从前的称呼。 她舔了下发白的唇:“那天我喝醉了,但你也没吃亏。” 饶是周宴西这样狠厉冷漠的男人,听她这句拔腿无情的话,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权贵周家的律师团里,南鸢是唯一一名女律师。 除了她年轻,漂亮,有能力。 她还有个后天的优势。 南鸢的继父,也曾也是权贵圈子里的一员。 继父虽然倒台,但圈子里的人看在过往的面子上,还是会给南鸢这个落魄千金更多的机会。 包括周宴西。 是他特批让南鸢有机会空降周氏律师团。 也是他特批,让南鸢有机会参加周氏年会。 这样的上升速度,自然容易惹来其他人的嫉妒。 换之而来的就是一些下作手段。 酒会上被人刻意泼到胸前的红酒,裙摆惨遭扯坏。 那些男人想尽一切猥琐恶心的手段想要逼走现场唯一一名坐在第一排的女性。 但为了成功,南鸢都忍了。 周家律师团一年百万年薪。 只要熬下去,忍住那些黄色笑话。 她就再也不用去过刷盘子,发传单,穿着清凉做啤酒妹的日子。 也再也不用为继父还有母亲的医疗费忧心了。 她已经够努力了,可现实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席上的酒水上的要么是茅台,要么是40度的XO。 男人们狡猾地互换眼神,车轮战似的攻击南鸢。 见击不溃倒她,便趁着转身的间隙,下作地往敬酒的杯子里丢了一小粒东西。 南鸢被人强迫拱着喝了别人手里的酒,意识终于开始溃败。 拍照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往她的高跟鞋上重重踢了一脚。 南鸢往后仰摔的时候想拖个垫背,结果拉的竟是周宴西。 两人湿漉漉地从水里被捞出,周宴西一张俊颜尽显寒意。 服务生带着他们走专属电梯上到顶层套房。 她饮酒经验不多,更不知方才的酒里已经被人下了料。 恍惚间,只当自己是掉入冷水又洗了热水,酒精上头,伤风冻脑。 所以人才开始变得模糊燥热。 氤氲的水汽腾升了温度,她摸索着墙上开关,想开关闭暖风以及,拿条浴巾。 怎料开关按到了,却不是关闭键。 淋浴浴缸前的遮挡帘缓缓上升。 周宴西在一片模糊中,瞧见了通身未着片缕,还在滴水的女孩。 南鸢甚至不知道周宴西是如何进入浴室的。 她只知道他进来的时候,上半身是赤裸的壁垒横沟,下半身松垮着围了浴巾。 酒精混杂着羞愤的情绪,将一直好好隐藏的痛苦和压抑都倾泻而出。 南鸢去扯浴巾的时候,被周宴西抓住了手腕。 “南鸢,你看清楚,我是谁?” 南鸢的情绪被酒精与情欲支配,她无意识地吻上他因为吞咽而滚动的喉结,“你是周宴西。” 自己仰面乱了呼吸节奏的时候,不知是未擦干的湿发,还是周宴西细长灵活的手,冻的她背脊一阵阵发颤。 第一卷 第6章 南鸢拒绝了周宴西 “是在回味,还是在分神?” 周宴西伸手,强势地掐了她下颚抬头,“阿鸢,你应该知道,回味可以,分神我可不喜欢。” 距离大大贴近,两人的唇瓣若有若无的贴在一起。 南鸢额头一跳,尽可能放缓呼吸避开他,“也就这样,没什么好回味的。” 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晚确实没什么好回味的,她被酒精与药物侵蚀,他应该也差不多。 神志都不清,后来的事,就像蚌壳被外力强行打开,取出柔软蚌肉当中的明珠。 又痛又酸又惆怅。 周宴西虎口轻掐她的脸,看似凶猛,力度却很轻柔。 语调慵懒的更犹如在哄骗,“阿鸢,小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他们贴得很近,周宴西宽厚的手掌,贲张的青筋,苦艾的味道,一个不落席卷南鸢。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你是在回味吗?” 她想也未想,咬牙否认,“不是。” 一瞬间,气氛降至冰点。 南鸢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说错话。 她放缓了声音,“周总,你我幼时相识时我就知道你高不可攀,年会那一晚是我做错了事,但我想你也没有吃亏,事后既然已经说好不再提及,你为什么现在还要纠缠着我不放?” 撇开周家太子爷的身份,就以周宴西个人来说,只要他勾一勾手,嫩模,小花,无数女人都会朝着他飞扑而上。 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周宴西应当也很清楚,继父当年带她去周家,看上的是周家二房,周宴西的堂哥。 周宴西与周家二房势同水火,就算两人从小相识,南鸢也有自知之明。 他绝对不可能看得上这个曾经被视为周家二房‘童养媳’的她。 “为什么?” 周宴西改手肘撑墙,视线下移,突然反问:“那天事发突然,我没准备,你事后吃药了吗?” 南鸢在男女之事上没有经验。 那天的事虽说是她先开始的,但最终停不下来的反而是周公子。 南鸢被折腾到浑身瘫软,直到天亮了才得以被放过。 她累得迷迷糊糊,被周宴西抱去浴室清洗后倒头就睡,也确实忘记了吃药。 他望着发愣的南鸢,继续说:“前不久你去疗养院看你父母,还去了一趟妇科。” 南鸢背脊一僵。 “你什么意思?” 周宴西顺着南鸢后腰往下游走,大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南鸢的手机。 手指轻轻划动,点开了她的经期记录软件。 软件的横幅跳出了经期已经延迟两天的通知。 “检查的结果是什么?” 南鸢唇线紧绷,因为他的话气性翻涌之上,“我没怀孕!” 经期延期是真的,但没怀孕也是真的。 “律师楼工作压力大,我生理周期絮乱。” “紧张什么?” 周宴西抬高手臂,不让南鸢南鸢夺回的手机,懒懒地把玩,“真怀了,就生下来。” 沉默的时候,南鸢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好半晌,才说:“南家虽然败了,我也不可能沦落到为周家生私生子的。” “谁说怀了生下来,是私生子?” 他停顿两秒,“你跟了我,做周二太太,有孩子,周家认,我认,正宗长子嫡孙。” 南鸢错神抬头,揣测他那句话的意思。 周宴西长得一副好皮囊,更有一双含情眼。 看狗都深情。 要不是南鸢认识他十余年,知道他这人内里阴险诡谲,恐怕就会被他眼里的认真给骗了。 “你别说笑了,周总,我们那晚你情我愿,玩玩而已。” 一次拒绝还好。 第二次重复下他脸面,恐怕已经极限。 周宴西的眼里玩味的笑被敛下。 他立起身子,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带着无形的压迫,让屋内气氛骤降。 “玩玩而已,也对,既然这样,不如边玩边和我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周宴西抿下唇线,伸手将她散开的碎发拨到耳后,“如你所见,阿胭,我有一些你十分需要的钱财,”他的话看似谦逊,实则直接,“而我刚好需要一个女人。” 南鸢同样凝视着他,“再苦再难,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卖了自己。” “是我没说清楚,”不知为何,周宴西又变得颇有耐心。 他再一次解释,“我需要的,是一个女主人。” “老爷子前段时间遇上了糟心事,担心自己不能瞧见我结婚,他给我下了命令,如果我三个月内找不到找到合适的女人结婚,周氏总裁的位子,就不一定轮得到我来坐了。” “所以你要我和你结婚?”南鸢有些震惊,试图从回忆中捋清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 周宴西,港岛周氏集团太子爷,在灯都没开的房子里,开口和她提结婚? “没错,我要你和我结婚。” 南鸢倒抽一口气。 港岛当前一些老钱派家族,都是在民国动乱时期南迁而来的。 他们大多遵循老旧的思想,一直重视家族传承以及子嗣兴旺。 这种家族中的公子小姐,不管年轻时玩得多花多糜烂,到了岁数照旧要接受长辈的婚姻安排。 南鸢还是千金小姐的时候,经常随母亲去参加圈子里的联姻婚礼。 新郎新娘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在欢迎宾客。 但大家心知肚明,他们不是夫妻,只是另外一种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只是看别人是一回事,发生在她的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是提出联姻的对象还是他,周宴西。 南鸢半天不能回神。 “又吓住你了?”周宴西轻打响指,将她神志唤回,“你开个价,做我的挡箭牌,帮我挡住周家的口舌,我只需要三年,三年后,等我全盘掌握周氏,我还你自由身。” 他用的是肯定句。 南鸢出乎意料地发问:“三年够吗?” 他有上位者的自信,“还多了。” 但南鸢不太信。 周家的水混,周宴西虽然是大房长子,被人称为太子爷,但他其实并不是周家长孙。 周宴西的父亲走了不同的路子,位高权重的同时,危险也多。 一次意外,尸骨全无,独留孤儿寡母。 人人都道周家大房即将陨落,可偏偏有人不同意。 那人便是周宴西。 他以超人的手段和决绝的狠厉,在短时间内重新杀回恒生。 不仅将大房的东西好好地握在手里,更可怕的是得到了老爷子的赏识。 如今周氏代理总裁的位子,被他轻松纳入囊中。 可周家两位叔叔不甘心,在旁虎视眈眈。 这样的他,拿什么和自己允诺? 第一卷 第7章 被男人围堵 见南鸢没搭腔,他也不急,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点开,拿给她。 南鸢表情有一瞬间凝滞,接踵而来的便是无边愤怒。 手机里的背影一家疗养院,几个彪形大汉正站在门口盯紧进出的人。 为首的男人南鸢记得很牢,是继父公司最大的债主,从南家破产后,时常来闹。 “你的医疗费还没交完,这些人又已经查到了你继父住的疗养院在哪,万一闹起来,你母亲,你继父能撑得过去吗?” 南鸢缩了下拳头,骨节泛白,“你为什么找人偷拍我父母?” 周宴西没回答。 他突然伸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将人直接勾到了自己面前,“和我结婚,你家的债我承担,讨厌的人,我替你赶。” 诱惑很大,但代价也同样很大。 做他的挡箭牌,自然就得做夫妻。 世人不会理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只要他们捆绑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宴西如果败,她就败。 南鸢已经受过溃败的苦。 从云端掉落泥潭,滋味痛苦难捱。 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体验。 更何况,当年继父同周家二房闹得很不愉快。 她并不想再同周宴西,或者周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周总,你开出的条件很好,但是对不起,我拒绝。” 她说出拒绝的话后,原本以为会瞧见一个因为被拒绝而暴怒的周宴西。 可他的反应却出乎南鸢的意料。 屋内没有开灯,透明的落地窗邀请月光洒了进来,昏昏暗暗。 周宴西没有发怒,相反他只是平静地立直了身子,松开南鸢。 骨节分明的手指继续划开她的手机,数字键机械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 片刻后,周宴西将手机翻转还给她,“南鸢,你应该清楚,我很少给人机会,耐心也很有限,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来回答。” 从宝峰离开的时候,南鸢已经没有现金打车了。 她所有的证件和卡都留在了海上。 在考虑是步行返回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的时候,身后有车灯闪过。 是阿耀独自驾驶的R8。 “南小姐,周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谢谢。” …… 南家破败后,排不到公屋,只能在龙蛇混杂的旺角租了间劏房。 阿耀目送她上楼后便离开。 筒子楼里一排十多个单位,都是被隔开的小空板房。 南鸢熟练地掀开地上隔壁单位拜神的香炉,想找放在这里的备用钥匙。 钥匙没摸到,却听见身后传来的淫笑。 “南家的小明珠,可算等到你了。”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南鸢从头麻到了脚。 她迅速起身想跑,却被人猛地拽住。 脖上挂了金链的男人随口吐了口唾沫在她身旁,笑得阴恻恻的,“南家不是连只蚊子都被拍卖了吗,怎么你的身上的穿着的衣服还是进口货啊?” 下一刻,男人恶狠狠地揪着南鸢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臭婊子,喊你还钱你哭穷,那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啊?有钱买新衫,没钱还钱?” 南鸢忍着头皮的生疼,挥手打开男人,“别碰我!” 男人甩了一沓照片到她面前,南鸢只看一眼,浑身血液都在上涌,“我说过了,如果你们去医院搞我父母,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说好按月还钱,你没给,我不搞你父母,搞你啊?” 男人的鞋子踩在照片上,将照片上南乾明的脸踩出污糟痕迹。 他俯下身,又黑又丑的手摸了摸南鸢身上的休闲衫,“进口货就是进口货,布料摸着都那么舒服,那里头呢?” 几个男人对视,爆发出一阵淫笑,“如果你真的还不起钱,不如就让我们好好摸一摸,让我摸高兴了,这个月的账就抵了。” 南鸢忍下想要呕吐的情绪,只当听不懂男人的污言秽语,“你要是喜欢,你让我进屋,我换下来,衣服给你抵帐。” “脱衣服我喜欢,但我要你在这里脱!”男人们大笑。 一天之内被调戏了三次,饶是已经锻炼成钢南鸢也忍不住了。 她不动声色伸手,忍着痛用力将手腕伸往门框的金属尖角,咬牙一压。 鲜血涌出。 她迅速将鲜血涂抹在手心后,一把扯开领口的立领,用掌心的血将白皙的胸口涂上可怕的猩红。 “我有病,你们要是不怕死掉,来啊!” 她身上的血迹以及说出口的话成功让男人停下脚步。 “大佬,我看过电影,很多破产的家庭都是在卖女儿……” “这栋楼出了名的一楼一凤,她住这里,别是真染了病了。” 杂碎们都怕死,特别是男杂碎。 一看南鸢这样,也怕了。 “真他妈的晦气!你听清楚了!我告诉你,老子三天内要见到钱,见不到不用等疗养院赶你父母出去,老子也会过去找你父母麻烦!” 看着男人们转身离开,南鸢一直紧绷着后背才垮了下来。 她滑坐在地上,背抵着冰凉的铁门,用深呼吸来缓解浑身的发抖。 才过片刻,又有脚步声响起。 南鸢警惕地抬眼,看见的是昏暗楼梯口站着去而又返的阿耀。 她慢慢扶着墙起身,“我没病,衣服上的血迹也会清洗干净再还给他,还请你不要将方才的事告诉周总。” 阿耀看着她领口锁骨上的血迹,什么也没说,放下手中的纸袋,“南小姐,你下车时我忘了将周总交代的东西交给你。” 南鸢扫看一眼,精致的纸袋里面混杂了糕点的香气。 是一盒热的,香的,刚烤好的蛋挞。 小时候在周家西北角的花房里,她经常同十七岁的周宴西共享一盒蛋挞。 南鸢眼眶有些酸涩。 还没等她调整好情绪,口袋里手机发出急促的震动。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马上接通:“阿爸?” 电话那头传来南乾明惊慌的声音:“胭胭,你快来医院!” 南鸢脸色突变,甚至忘记阿耀还在一旁。 她慌张在香炉里找到了钥匙,进屋抓了一把零钱就冲出去,往医院赶去。 第一卷 第8章 受到小白花的侮辱 时间宝贵,南鸢难得奢侈打车。 红色的的士转入黄竹坑道的时候,她扎好马尾,不断催促,“麻烦再快一些。” 两三分钟后,南鸢出现在了神经外科病房,见到了坐在走廊凳椅上的南乾明。 “阿爸!”南鸢跑上前,“出什么事了?” “你母亲……”南乾明到底做过大老板,遇事后勉强还能自持,“下午呼吸机才撤离五分钟,你母亲便无法自主呼吸,呼吸一度骤停,现在送去抢救。” 继父南乾明破产以后,母亲接受不了打击,试图烧炭了结自己性命。 虽然被南鸢救了回来,但昏迷时间太久,成了植物人。 甚至需要用呼吸机维持生命。 公立医院免费的治疗排不到期,母亲的病也不能拖。 南鸢卖了母亲的最后一些嫁妆,才勉强凑齐私立医院重症监护室费用。 可那些玉器本就是有价无市。 好不容易拖了继父当年的关系才得以低价卖出,如今也已经所剩无几。 到现在为止,南鸢已经欠了医院两个月的费用。 还是她私下用了恒生工牌做抵押,医院才给了她最后一礼拜的缴交期限。 只是现在钱没赚回来,母亲又出事了。 “南先生,南小姐。” 母亲的主治医生姓钟,此时正好忙完走出病房招呼他们往办公室走。 南鸢一路捏紧手心,紧绷的神经在听见钟医生说到母亲暂无危险的时候松开了些许。 “多谢你,钟医生。”南鸢舔了舔嘴唇,与继父对视一眼,尴尬地开口:“医院的费用,我尽快凑齐。” 钟医生合上签了字的病历,斟酌用词,“南小姐,港怡是私立医院,费用确实较大,令堂这种情况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好转,我的建议,还是尽快转去公立医院。” 南鸢何尝不知? 只是普通人去公立医院排期尚且都难,更何况是上了破产名单上的南家。 钟医生顿了顿,还是实话说:“今日急救,护士已在药房取不到药了,是我先垫上的。” 南鸢和继父千万感谢。 可钟医生下一句话,又将她打回无边地狱,“南小姐,每日费用又回到了五位数,明日如果不交齐费用,呼吸机一旦撤离,令堂熬不过。” 能提醒的都提醒了,钟医生也没有其他事宜交代。 南鸢临走前语气恳切,“钟医生,医院给的缴费期限是到明日,还请你帮我争取一天时间,我去凑钱。” 她再次鞠躬,搀扶继父出去了。 “鸢鸢,不如你下午留在医院照顾你母亲,我……去找些旧识的朋友想想办法。” 南鸢扶着他,暂时没进病房。 望着继父一高一低的腿脚,她摇摇头,“阿爸,你腿脚不便,哪能走远。” 南乾明一双腿被债主打瘸,如今走路不稳。 但他们现在连个像样的手杖都不舍得买。 “不能走也要去试试,”南乾明叹气,“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们母女,当年如果不是我好面子,周家与我们到底有口头婚姻,说不定现在的你也嫁给了周其颂。” 周其颂是周家二房的长子,也是周宴西堂哥。 如果当时真的顺利嫁过去,她就不是破产千金,而是周大太太了。 南鸢心头一动,安置好继父,“阿爸,妈妈一向是你在照顾,你留下,我去想办法。” “鸢鸢……”南乾明喊她。 南鸢又回头。 “借钱的时候姿态放低些,才能救得了你阿妈。” 南鸢眸光一怔,不知为何,嘴里突然发苦。 苦到她觉得喉咙酸涩肿胀。 “我知道。” 出了医院,南鸢将兜里的纸币全部掏出,还有三百多。 她又伸手拦了部车,直奔置地广场。 今日不知道连卡佛有什么活动,大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可连落车点都被人群占满。 的士阿叔本打算找零给她,南鸢却挥手拒绝,“不用了阿叔。” 她径直进了商场,随便选了家高奢品牌店走进去。 南鸢身上穿的虽然是男款衣物,但到底是名牌货,售货员接待她的时候摸不清情况,倒也客客气气。 南鸢挑了件带胸衣的春季新款,又客气借了湿巾,去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擦拭掉了身上污糟血迹,再换上干净的衣裙。 这才重新从镜中看自己。 人靠衣装,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脸色苍白的她也显得星光熠熠。 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同方才惨淡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姐,这身衣服很衬你,配上高跟鞋更好看。” 南鸢点头,“麻烦拿那一双鞋给我试试,三十七码。” 售货员高兴地去找了鞋子,又拎来新款手包给她,南鸢一一接过。 “小姐,这身衣服也算是礼服款,我们这里还有专门的妆造,我看你是素颜,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做个妆造,可能会更搭配?” 南鸢的试衣似乎就是纯字面上的试衣。 只要尺码合适,她便统一说要了,根本没看镜子中的自己穿得好不好看。 试了约莫五六套,她觉得差不多了。 南鸢拜托售货员先将衣服拿去收银台,自己则是走到方才试衣区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再犹豫的按出那一串还没来得及储存姓名的号码。 南鸢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将电话贴近耳廓。 她在心里默默的数数,一、二、三…… 过去十秒。 电话那头还是接通的嘟声。 十一、十二、十三…… 嘟嘟嘟嘟。 原本平缓的接听声变成了忙音。 通话被人切断了。 是周宴西拒绝了她的通话。 看来他的耐心没有跟着年龄一起增长。 一个晚上都还没过去,就已经售罄。 四周明明都是亮堂的灯光,南鸢却犹如坠入深渊。 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早前为了那虚伪的自尊心,不能立马答应了他的要求! 自尊心能做什么? 能抵一个月房租,还是能交一个月的医疗费? 懊恼,后悔,失落的情绪充斥着她。 更多的,还有丝丝绝望。 “……小姐,小姐?” 南鸢回神抬头。 售货员手里托着光彩亮丽的春季彩衫,“其他的衣物都按照这个款式给您包装,可以吗?您身上这件呢?是穿着走,还是换下包装起来?” 南鸢举目看了看四周,此时正值晚饭后,置地广场多得是用餐后来闲逛的富太。 有人看见南鸢穿的那一身搭配很是喜欢,找了另外的售货员询问货号。 见她看过去,还夸了两句。 南鸢羞愧的垂下了头,“不好意思……” “哦,对了,小姐,方才您试穿的那双鞋三十七码的就剩下最后一双,还有一位小姐也看中了,您确定要的话,我去回绝对方。” 南鸢还没来得及说话,试衣间里忽然走出好几个人,为首的年轻女人带着大大的墨镜。 两人视线相碰,南鸢认出来了。 带着墨镜的女人是温煦出轨的那位娱乐圈小白花。 小白花显然也因为南鸢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低声朝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 随后那几个人便直直地朝着南鸢走来。 她们站离南鸢一步之距,虽用了敬语,但口气却不友善,“小姐,可以请你将手机交给我们看看吗?” 第一卷 第9章 我未婚妻不喜欢穿和别人一样的鞋子 “不行。” 南鸢本来就烦,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再与人起冲突,简洁干脆的拒绝。 她正要起身,肩膀却被人用力一推,猝不及防重新跌回沙发上。 “你们做什么?” 经纪人没搭理她,只和售货员说:“今日是我艺人的私人行程,我们一路上已经受到很多粉丝的围追偷拍了,方才那位小姐一直在试衣间门口使用手机,我们怀疑她也在进行偷拍,需要她配合让我们查看一下。” 南鸢明白了。 小白花也记得她的手机里有方才‘捉奸在场’的录像,要找机会删除。 售货员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南鸢,“不好意思,您双方都是我们的客人,手机是个人隐私,我们无权对客人做出这种要求。” 小白花带起墨镜走过来,又说了几句。 经纪人迅速将小白花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指着南鸢,“什么客户?她家都破产了,口袋里根本没有一分钱,你们品牌的公关是怎么看人的?这种人都能放进店里来?” 售货员同样吃惊,“可是这位小姐已经选了好几件衣服,还有一双鞋子。” 她伸手一指,方才南鸢试穿的新款高跟鞋此时正在小白花手上拎着。 “这样就更可疑了!” 经纪人笃定,“我的艺人是你们品牌的挚友客户,你们是要为一个骗子来得罪我们吗?” 门店经理闻讯赶来,了解了前因后果,圆滑客套地朝着南鸢说:“小姐,为了避免给明星小姐带来麻烦,还是请你将手机交出,我们只是查看一下您是否有偷拍行为而已。” 周围的人都围绕着她,小白花的经纪人更是将门口站着的保镖都喊了进来。 南鸢挺直了胸膛,好像这样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落魄。 “我没有偷拍,要看我手机可以,打999叫警察来。” 她表情轻蔑地看向藏在经纪人身后的小白花,“或者让记者来看也行,总之要有见证人。” 经纪人气急败坏,“你家都破了产你还能来这种地方消费?是不是睡到哪位老头的床上了,才换了点钱能混进来的?” 南胭忍无可忍,从桌上端起泡好的红茶泼到对方身上,“你嘴巴放干净点。” 经纪人精致的妆容上滴着水。 她彻底疯狂,尖叫着跳起要用自己又尖又长的指甲去抓南鸢的脸。 凭空中,一阵大力捏住了经纪人的手腕,将犹如尖叫鸡般的她甩开了出去。 南鸢紧绷的神经在看见熟悉的皮鞋后,松开了。 身材高大的周宴西挡在了她面前,也遮掉了看向这场闹剧的视线。 趁着他还背对着自己,南鸢仓促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男人微微侧头,语调不疾不徐,“你还好吗?” “你问的如果是现在的情况,那还好。”南鸢主动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但我不好。” 周宴西衣冠楚楚地站着,侧脸英俊到令人晃目。 但他脚步停顿不动。 依旧背对着她。 南鸢很清楚他在等什么。 周宴西是天之骄子,惯来骄傲。 自己拒绝过他一次,他便缄口不再主动。 他需要的是心甘情愿的盟友。 我需要你,”南鸢深吸口气,将所有的自尊都放下,主动入局,“宴西哥,我愿意接受你提出的交易。” 周宴西终于转身,黑眸深邃地望着她,“是自愿的吗?” “是。” 像是契约的缔结需要有一个仪式。 周宴西低下头,亲吻她的长发。 南鸢没有拒绝他的触碰以及那些超越安全界限的亲昵。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帮我买单。” 周宴西抬眸,视线扫向还托举着衣衫的售货员,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黑卡,丢了过去。 售货员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南鸢,“小姐,那明星小姐手上那一双鞋,也要给您包起来吗?” 周宴西瞟了一眼,“鞋子合脚吗?” “合脚,”南鸢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但她也喜欢,我不想穿和她一样的。” “你喜欢就行。” 周宴西顺手将南鸢牵着朝外走,简言意赅地朝着售货员说:“这双鞋的所有尺寸我都要了,我未婚妻不喜欢同别人穿一样的款式。” …… 一直到走到地库,眼前是骚蓝色的帕加尼,双人座。 南鸢猜测周宴西今晚应是自己开车。 “谢谢,”她低声道谢,顺从地坐上了副座。 周宴西挑了挑眉,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 就在南鸢以为他要关门的时候,苦艾的味道忽然强势入侵。 周宴西再次躬身,侧脸擦着她的鼻尖停留。 只要他再往下一寸,他们两人唇瓣便会贴在一起。 南鸢几乎是下意识将身体用力往后缩。 偏偏下一秒,男人的手扶了一下她后靠的腰。 “周宴西,你!”南鸢猛地一哆嗦,“等一下,这样太快了!” “有事宴西哥,无事周总,或者周宴西?”男人嘴角轻挑,停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迫使南鸢往上抬腰。 柔软撞上坚硬。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鸢的红唇说:“阿鸢,你长大了,胆子也大了。” 南鸢想过他无耻,但没想过他能这么无耻。 这一句话,是在那个荒唐醉酒的那个夜晚,他反复说着的。 “阿鸢,你长大了,胆子也大了。” “敢摸这里,不敢摸那边?” “来,继续试试看,你做的很棒,放松一些会更棒。” 回忆起那晚,南鸢脸上蓦地一红。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南鸢只能将双手抵在他胸前,避免真的同他接触,“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合约没谈清楚,也没有正式签署文件,你的婚姻还可能会影响到周氏股权,股价,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都还没解决,所以……所以现在我们这样,不太合适!” 男人的指腹很烫,贴在敏感的腰侧软肉,南鸢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咽了下口水,试图用‘大律师’的专业来说服他。 怎料下一秒,周宴西直接松开了手。 腰上蓦然一空,南鸢有片刻错神,什么东西从她的身后被抽出。 周宴西直起身子,手臂上还打折一件被微微压着发皱的缎面西服,居高临下望着南鸢提唇微笑,“我只是想拿回被你压着的西服,你想到哪里去了?” 南鸢:“……” 第一卷 第10章 真结婚,不谈情,不上床 车子在高架上飞速行驶。 周宴西趁着空隙扫了眼身侧的绷着张脸的南鸢,似笑非笑开口:“怎么?这就生气了?” 南鸢收回一直望向车窗外的视线,淡淡回答:“没有。” “没有你嘴巴张张合合?一看就骂得很脏。” 南鸢:“……” 她顿了顿,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明明没接电话,却又正好出现在商场里‘救’了她。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问了无趣。 他既然能找人拍到债务去疗养院围堵的照片,自然也能清楚自己的困境。 只要是想要知道的,没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 可恶的有钱人。 南鸢自然的转了个话题,“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思考,契约婚姻中要如何才能保障我自己的权利。” 她那么直白,但周宴西也没生气,安静地听她简单地列举了几条要求。 譬如,她需要周宴西尽快替南家解决当前的债务困境,也要他每月定时替南乾明夫妇支付医疗费用。 周宴西一一同意。 也许是他同意得太过干脆,反而是南鸢说到最后有些不好开口。 但她必须要同他在真正绑定结婚之前约法三章,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还有一点,既然是假结婚,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保持……现在这样。” “可以。”又是一声干脆的回应,南鸢有些不敢相信他那么好说话,再三确认:“你真的理解我所说的话?” 周宴西抬手将衬衣领口解开两个,散漫的开口:“真结婚,不谈情,是吗?” “是的。” 南鸢又说,“还有一点……” “哦,还有一点,”他跟着重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重上下滑动,“不上床,对吗?” “……对!”南鸢咬牙。 周宴西笑了,“这个问题是要问你能不能做到了。” 他不正面回答,反而将话题抛了回来,“阿鸢,你还要我提醒多少次?那晚是你主动的。” 眼前恰巧是条分岔路,直走是去中环,往右是下旺角。 瞧着周宴西没有转动方向盘的打算,南鸢攥紧了安全带,“如果你不方便,送我去前面的地铁站或者小巴站,我可以自己回去。” 车内有片刻的安静。 周宴西转头,“你提了那么多的要求,现在该我了。既是要结婚了,新婚夫妇分两地住不符合逻辑,不履行夫妻生活,也不符合逻辑。” 南鸢秀眉微拧。 周宴西这是当她三岁小孩一样骗呢? 她并非是烂俗电视剧里飞上枝头的平民麻雀。 南家如今再如何,她也当过十多年的千金小姐,见惯了港岛虚伪联姻制度下的夫妻档。 豪门夫妻,不管男女双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各玩各的,各住各的,互不干涉。 哪里存在不符合逻辑? “其实你的要的,是一层关系来压住周家的口舌,”南鸢试图讲道理,“既然如此,其实我们可以不用住在一起,甚至……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要对外公布。” 她舔了舔唇,“如果你……有需求,你可以继续玩你的,我们分开住也不会互相影响。而且我刚进周氏,还有半年才能拿到实习证明,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有需求,可以继续玩我的?”他语调突然变沉,“那你呢?也要一样?” 南鸢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周宴西脚踩油门,直接略过分岔路口。 汽车没有停留,继续开向中环的方向,“即便不对外公布,但只要我们注册了,你就是我周宴西的太太,身为周太太的你,还要继续住在龙蛇混杂,遍地都是粉仔(吸食违禁物品),凤姐(女支女)的地方?南鸢,是不是穷苦日子过久了,你已经同那些人同化了?连那种空气都是脏的地方也能呆得下去?” 南鸢脸色难看下来。 “做了我周太太,难道你还想着要去穿比基尼教冲浪潜水吗?”下了高架,周宴西一个甩尾,猛地将车停在路边。 他伸手扣住南胭的手腕,大力将它往上抬,“你要不要好好看看你这双手,你母亲是要你用它来弹琴作画的,你却用它做了什么?洗盘子,在茶餐厅端茶送水?还是任由印度佬花一个几百元的时薪就能买你一笑?摸一摸它?” 遮羞布被倏然撕开,南鸢有些恼羞成怒:“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南鸢,你该清楚,我从来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你南家的债务何止千万,你知道不知道南乾明的窟窿到底有多大?” 南鸢听着,脸上有片刻迷茫。 她不知,她真的不知。 母亲嫁给南乾明后,他好吃好喝供养她们。 母亲是闲散贵妇,每日喝喝下午茶,打打牌,她上的也是最好的女校。 只是在南家破败了,她才隐约知道,继父欠了很多钱。 “我拿上千万出来替你解决麻烦,结果你要和我玩柏拉图,合适吗?” 周宴西手劲挺大,南鸢挣不开他的桎梏,只能努力扬起脖颈与他对峙。 气氛一触即燃。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听见是那特殊老式的铃声,周宴西轻嗤一声。 他松开扣着南鸢的手,直接拉开了车内的储物盒,里面躺着一支震得发颤的手机。 南鸢撇了一眼,来电号码被隐藏了。 她是聪明人,身形微动正要下车,周宴西却抬手阻止了,“没事,不用。” 下一刻他就将手机拿出来,按起接听,对着电话说:“牛鬼蛇神又来了?什么?老爷子醒了?” 周宴西一边夹着电话,一边伸手指向车载冰箱。 一副公子做派。 南鸢将冰箱打开,拿出里面的水,拧开,递给他。 周宴西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难看,“让你自己喝水。” 他转过头不再理她,静静听完电话里的传话,薄唇翕张:“拦着其他人,我现在过去。” 语毕,他坐直了身子,掀眼皮望向贴着另外一侧车门上的南鸢,“我不是一个人,我带二太太一起回去。” 挂了电话,两个人各有心思,但都颇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方才的剑拔弩张。 车子重新提速。 南鸢咕嘟咕嘟灌了一整瓶水,在车子停在富丽堂皇的半山别墅大门前时,她主动开口:“刚才说过了,我们其实还未真正签约,你现在就要我配合你回周家演戏……” 周宴西斜睨她,“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方才被他的气势压制,南鸢心有不甘,打算抢回一城,“说起来我们接下来也算是雇佣关系,但既然还未签署合同,你的钱也还没到位,现在要我配合,是另外的价钱。” 她说得掷地有声,“所以你得加钱。” 第一卷 第11章 来周家打脸众人 周宴西下车前,用手机转了一笔令南鸢满意的款到她账户。 南鸢已经很久没有瞧见自己的银行账户里有那么多个零了。 她数完零,心情也愉快很多。 方才同周宴西闹出的负面情绪也在‘终于可以把贷款读书的钱还掉一半’的心情下烟消云散。 她在抬头的时候,眉眼都平和了很多。 甚至主动朝着周宴西笑:“好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周宴西第一次感受到‘你我本无缘,姻缘全靠我砸钱’的道理。 既如此,方才何必同她扯那么多大道理? 他自嘲地哼了一声,解锁下车。 南鸢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过去,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车门被拉开。 半山有风,夹带了丝丝凉雨。 周宴西还算绅士,抬手挡在了车顶,抽伞,撑开,伸手等她,“挽着我。” 毕竟发生了金钱关系,又马上要深度捆绑,南鸢很知趣,配合地抬手,挽上了他的手臂。 两人并肩而行。 行至大门口,台阶上堵了男男女女五六个人,大声地推搡着挡在门口的黑衣保镖。 台阶上的人见到他们相拥而来,神色各异。 尤其是站在下端的周家大公子,周其颂。 那个曾经口头上与南鸢有过婚约的男人,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南鸢撇开头,不去触及他的视线。 她拎得清,从前是父辈之间的玩笑话,才会将自己与他的名字拉郎配在一起。 但现在南家已经落魄,她又是答应了同周宴西为了各自目的结婚,不该有的接触,她不会越界。 “阿宴,你爷爷出院回老宅的事,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站在首端的是周宴西的二叔,周传雄。 他在周氏的地位仅低于周宴西这个代理总裁。 他在老宅端起了叔父的身份,居高临下地望着周宴西,冷声呵斥:“都是周家人,我们回老宅看望老爷子,你找了那么多人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周宴西薄唇勾笑,没说一句话。 他慢条斯理地揽着南鸢往上走,站定后将伞交给了一旁的黑衣保镖。 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让其他周家人感觉到了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周宴西举目望着那群人,嗓音清冷,“爷爷被绑架那天只有大哥陪在身旁,结果老爷子被带走,他没事?二叔,你说,为了以防再有意外,是不是该让保镖将老宅看紧一些?” 周宴西并未多做停留,朝两侧瞥了眼。 黑衣服的保镖替他挡开了周家其他人,留出了一条缝隙。 他的手轻推南胭后背,示意她先走。 周传雄认出南鸢,拧着胡子拦人,“等一下!南鸢?你怎么在这?” 南家没倒台的时候,继父和周传雄关系不错,称兄道弟。 两人年轻的时候还一起在港岛趁着交接东风,倒腾过房地产,大赚一笔。 自然是认得南鸢。 只是南家倒台后,再无往来。 她转头客气疏离地点头,“周伯父。” 周传雄满腹狐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宴西……” 周宴西的手没有一丝避嫌,就这样贴在南鸢的腰上。 模样像是挑衅,挑了挑眉。 周传雄脑中立刻浮出圈子里对周宴西的评价。 说到底南鸢曾经是自己口头上的儿媳妇,虽然是不要的,但此刻见到她与周宴西在一起,周传雄总觉得自己儿子头顶绿油油。 他不满意地望向他们:“南鸢,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宴西一起出现?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南鸢还没说话,就被周宴西拽到身后。 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周传雄脸色铁青,“宴西,外头尽传你私生活混乱,我们尽量当作没听到。但南鸢总归是南家的小姐,如今更是周家的律师,你把她和外头那些女人混为一谈,你是丢周家的脸!” “就是,南鸢小时候还见过你爷爷,跟着你们几个兄弟喊他一声周爷爷,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你这么混,他的病才不会好起来!” 三房的人各看一眼,也跟着上前同保镖拉扯。 “最不该见老爷子的,是你!”周传雄的太太也跟着加入战局,“整个圈子里,像你这般大年纪的,哪一个不是已经结婚生子,偏偏你浪荡到今!老爷子要不是被你气得去TAI国拜佛,会遇上绑架那件事?” “是!我和你三叔也都说过了,大哥不在了,我们就有义务管教你!你忘记老爷子骂你的话吗?只要你一日不结婚,一日不许你踏进老宅一步!” 南鸢一步步跟着周宴西登上大门台阶,心里却转了千百万个弯。 虽然早就知道周家水浑,在之前也听周宴西说是因为周老爷子遇到了糟心事才会逼着孙辈结婚,但她也没想过这个糟心事竟然会是绑架。 而且听周宴西的话,周老爷子出事前身边陪着的人是周其颂? 这等辛秘话题,适合让她听见吗? 现在二房三房针对周宴西全方面围剿,真是好一出豪门大戏。 看来周宴西这一位太子爷,当得也不轻松。 不等南鸢开口,周传雄又抢着出声:“你站住!” 他不敢碰周宴西,只能伸手去拦南鸢,“你爷爷出事的事被封锁得好好的,你现在带一个外人回家,是想让消息曝光出去吗?” 周宴西比周传雄高出半个头,此时垂眸看他,眼里没什么温度,“松开她。” 明明是侄子辈,但他的眼神却让周传雄背后发凉。 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但他嘴上不松,“从大哥不在了以后,你母亲疯疯癫癫,你的名声更不好,要我看,你根本不是合适的继承人,来看老爷子还带着女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 “还有你,南鸢,你也叫我一声伯父,我自然也能管着你。这是我周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要掺和。” 南鸢猝不及防被周传雄一推,险些摔倒,惊呼:“周伯父……” 周宴西及时稳住了她。 他亲密地吻在了南胭的发丝上,迎着周传雄的目光,“阿鸢,你不该这么称呼。” 南鸢看懂了他眼里的暗示。 收了钱,得做事。 虽做不到如胶似漆,但周宴西已经上台,自己好歹演得亲密点。 南鸢仰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婉,“那我该如何称呼?” “很简单,”他不知道是满意南鸢的反应,还是满意南鸢头发丝儿上的味道,亲了又亲,“你不必叫他周伯父。” 周传雄脸色沉了沉,“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周宴西揽着南鸢转身,站定。 两人身形同样削瘦高挑,并肩站着。 一个秀逸如鹤,一个绝美如玉。 势均力敌的般配。 “南鸢,你很快就是我太太了,所以该随着我一起叫,二叔。” 众人抽气的声音齐齐传来。 周宴西浅笑,“二叔,你是说我一日不成家,一日就不能踏进周家大门半步?那现在刚好,我今日便是要带你们的侄媳妇回家。” 第一卷 第12章 多年不见,怎么叫我周先生 周宴西与南鸢进了大门,有佣人替他们拿来了鞋子。 南鸢低头换鞋,跟着周宴西一路大门穿过中庭,往后花园走。 周家家庭观念极重,没分家之前,周老爷子要求三代同堂。 他在白家道拍下地皮,建了三栋洋房。 周宴西家是大房,加上他父母的关系,独享一栋。 周传雄与老三住一起,老爷子则是住在中间一栋。 南鸢之前同南乾明几次前来,除了后院的花房,能涉足的,都只有最左侧周传雄与三房的那一栋楼。 后来周宴西强势回归,周家虽还未分家,但二房三房也被迁了出去。 加上后来南乾明也破产了,南鸢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只是一路走着,周围的景色倒是与南鸢记忆中差别不大。 快到花房的时候,他们瞧见玻璃房前站着一人,身穿黑色执事服。 周宴西加快脚步走过去,朝着那人招呼,“孙叔。” “二少爷,您回来了?”南鸢认得孙叔,他是周家的老管家。 孙叔恭敬地朝周宴西点头,正要说什么,偏头又瞧见了身后的南鸢,眼神里又一瞬间错愕。 “这位不是……” “孙叔,”南鸢想了想,跟着叫人,“我是南鸢。” 她笑了笑,主动又说:“我是同宴西哥一起来的。” 孙叔更摸不清头脑。 周宴西无意解惑,跨步进了花房,朝着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照看花朵的老人出声:“爷爷。” 周老先生缓慢回头。 南鸢站在他身边,正在努力调整嘴角的弧度,还没开口叫人,忽然迎面飞来一个喷水壶。 周宴西抬手一拉,南鸢往后跌了两步,被他挡在了身后。 喷水壶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 “混小子,你还敢回来?” 南鸢望着精神烁烁的周老爷子,听着他中气十足骂声,头顶冒出问号—— 不是说老人家身体不好? 不是说老人家经过绑架,受到了惊吓? 但老爷子从轮椅上站起来都不用拐杖,这是状态不好的表现吗? “我今天回来,您不是也挺高兴?”周宴西倒没有像南鸢那般吃惊,他推了一把南鸢,阔步向前,“孙叔说您昨夜睡不好,需不需要找钟医生来看一看?” “人老了,睡眠不好是当然的,加上最近集团闹的乌烟瘴气,我不放心。”周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没有孙叔的记忆力,目光落在南鸢身上,出奇道:“你怎么带了位小姐回来?” 周老爷子眼里又闪过兴奋,“这位难道是?” 南鸢误以为老爷子记起她是谁,连忙点头应道:“周……爷爷,我是南鸢,您还记得我吗?” “南鸢?”周老爷子皱着眉,念着她的名字。 周宴西睨了一眼老爷子,薄唇翕张,“小时候您也见过,南乾明的千金。” 他一顿,迅速又说:“您不是让我要讨个新妇回家吗?我把人带回来了。” 听见‘新妇’两字,周老爷子先是惊喜。 但他很快就记起来南乾明这个名字,也记起来南鸢是谁 他眼神倏地一变,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胡闹!” 南鸢看了看周宴西,自动抿唇噤声。 她记起来了,周宴西朝自己发出结婚邀约的那一天,说的可是‘老爷子要求他找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 而自己,恐怕不是老爷子心中‘合适的女人’。 …… 周宴西被周老爷子带走去书房问话,南鸢便由孙叔带着去客厅稍坐。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一举一动还像个千金小姐,端起英式白瓷杯的时候,口红不沾杯。 孙叔一开始立在一旁陪着,直到二楼书房传来瓷器坠落的声音,隐约还传来几声老爷子的怒喝:“找谁不好,找一个与你大哥有过婚约的她?” 孙叔双脚磨地,站立难安。 南鸢体贴转头,“孙叔,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 孙叔犹豫了一会,道了声歉,匆匆上楼。 佣人过来换茶,手没托稳,半空中将南鸢喝了一半的红茶泼到了她的裤子上。 南鸢眉心一跳。 有一说一,她现在并不想在周家私下乱走。 但身上淋了那么大片渍,万一一会周老爷子要见她,恐怕印象更不好。 为了能够将方才的转账心安理得地收下,南鸢只好起身,由佣人带她去客人用的卫生间。 当南鸢用完卫生间,推门而出看见走廊一旁的人的时候,默默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周家的佣人都是老人,怎么会犯将水杯泼到客人身上的错误? 很明显方才的佣人是听了周其颂的安排,逼她单独见面。 只是—— 先不说南鸢并不想同他单独见面,就说如今周家二、三房因为分了家被周宴西强行迁离出了老宅,所以才会在刚才被周宴西拦在门外。 但周其颂为什么能进来? “南鸢。” 见她走出来,周其颂立直身子,脚步沉稳地走向她:“好久不见。” 周家的基因不错,周其颂与周宴西既是堂兄弟,眉眼,身板都有不同程度的相像。 只是南鸢在小时候一直觉得,周宴西的性子更冷,而周其颂则如春风般温煦。 南鸢在他的手还有一寸触到自己脸颊的时候迅速后退一步。 躲开了。 周其颂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旋即垂下,温和地说:“你脸上有水珠,没擦干净。” 南鸢抬手去擦。 “听说你现在进了律师团?但我在公司没有见到你。” “是的,律师楼在B座,同周氏的主楼不在一起。”南鸢抬眼看向来时的方向,周宴西同周老爷子已经离开了很久,说不定随时会回来。 “周先生,我是同宴西哥一起来的,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客厅去等他——” 南鸢与周其颂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伸手轻轻地伸手,拦了一下。 其实他攥住她的手腕的力气不大,但不知道怎么的,南鸢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清了几次都无法出声。 一直到周其颂转过身,与她再次面对面,开口:“阿鸢,多年不见,你同我都陌生了,怎么叫我周先生?” 第一卷 第13章 我喜欢老土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微微用力,“还有,你今日为什么会和周宴西在一起?我听说你家被催债,你是不是缺钱,你可以同我说。” 疼痛感让南鸢微微蹙眉。 她吸口气,缓缓说:“周先生,当日我去求你,是周大夫人同我说,你们同我们家不是一条路,让我以后懂点规矩,也要注意对你的称呼的。” 周其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时我身不由己,也有苦衷……” “大哥。” 周其颂的尾音还悬在半空,就被金属般冷硬的声音斩断。 周宴西斜斜地站在走廊入口,逆着光,目光冷漠地扫看握着南鸢手的周其颂,“爷爷让你进来,是为了找你问话,而不是让你将我的太太,堵在洗手间门口的吧?” 南鸢呼吸一滞,有种被抓包的错觉。 她垂下头,快步甩开周其颂的手,回到周宴西身边。 “你别误会……” “误会?”周宴西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周其颂,忽然出手,扣住了南鸢的腰。 他用的力气很大,扣得南鸢腰间发疼。 但她不敢挣扎。 “阿鸢,几年未来周家,如今一进来,和旧情人见面的感觉如何?” 南鸢眸色带了些怒意,“周宴西,你别发疯。” 周宴西贴近南鸢耳侧,压着声音说:“收我钱的时候喊宴西哥,现在喊周宴西,对你的老公就这么叫的?还是说,你不愿意在周其颂面前同我演戏?” 两人对视,南鸢看到了他眼底的疯狂的炙热。 周家的三房之间的关系都不融洽,特别是周宴西所在的大房与周其颂所在的二房之间更是为了争夺继承人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南鸢甚至有过猜测,他会找自己合作假结婚,是不是也是为了恶心周其颂。 “宴西,”周其颂追上来,表面上一片肃容,“南鸢也是我们妹妹,你怎么这么说话?” “妹妹?可南家破产的时候,二叔不是指着她的鼻子在骂,让她少攀附大哥你吗?” 周宴西语调平稳,不带一丝嘲讽。 但在南鸢耳里听来,却十分刺耳。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趁着周宴西看向周其颂,南鸢开口解释:“不是的,是我的衣服方才被茶水泼脏了,来卫生间清洗,不小心才与周先生撞见的。” 周宴西提唇浅笑,眼里却全是淡薄的冷意。 他像是懒得再看周其颂一眼,直接揽着南鸢的腰返回了客厅。 客厅空空荡荡,没有周老爷子的身影。 可见方才爷孙两人在二楼的对话不甚愉快。 佣人替周宴西拿来方才披在南鸢身上的外套,他转手又递给了她,“你继续穿着。” 孙叔下来送他,临走前,周宴西朝着孙叔交代,“爷爷到底受过刺激,我会安排李医生再来替他做身体检查,近段时间,还请孙叔替我多照看他,闲杂人等,就不要放进来打扰他休息了。” 孙叔听得懂他的话外之音。 “我会替您注意的,只是……”孙叔一板一眼传达着周老爷子的话,“老爷让大少爷进来,用意为何您应该清楚。” 南鸢知趣的垂眸。 谁又会不清楚呢? 周老爷子这是故意要提醒周宴西,自己不仅是破产千金,更是同周其颂有过口头婚约的女人。 和他太子爷的身份不符合。 周宴西只是淡笑。 出大门的时候,周家两位叔辈已经离开。 南鸢坐上车,从后视镜看向不断后退的大门,沉默了很久。 一直到车子驶下盘山公路,她才像是做好了准备,缓慢开口:“我很有职业道德。” “嗯。” “我和周其颂没有任何关系,方才也没说上几句话。” “嗯。” “我们的口头协议还有效吗?” 周宴西瞥了她一眼,“怎么?预付款都收了,现在想赖账?南大状,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周氏律师团里如果都是你这样的律师,集团要完的。” 南鸢:“?” 她深呼吸,忽略听了容易心梗的话,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爷爷反对你同我结婚,方才的钱,我也不会退还给你的,因为那是我今晚的劳动报酬。同时我们虽然还未签署合约,但你的车上应该也有行车记录,会有录音,你也认了我们的口头协议还生效。不能结婚的话,算你违约,你需要赔偿我一笔损失……” 这回换周宴西气笑了。 原来方才沉默了那么久,旁边的女人是在等着他跳坑呢。 他转动方向盘,开往旺角方向。 “担心周太太的身份不保?” “……确实担心,”反正他调查过南家的事,南苑索性直白挑明,“我需要钱。” “既然需要钱,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做好我要求你做的事。” “可你爷爷——” “那是我要处理的事,而你现在,”他语气一顿,朝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查看。 南鸢跟着看过去,车子已经过了隧道。 行至旺角,前头一座矮破的五层楼就是她如今租的房子。 他停好车,带着南鸢下车,上楼。 劏房比外面看着还要破烂。 逼仄的楼梯,黝黑的走廊,铁锈斑斑的水管一拧开还会发出嘎吱响,破旧的劏房与他们两人身上高级的服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家里的房门是开着的,南鸢甚至没有开口问是被撬开的,还是踹开的。 周宴西拿出手帕隔开了门把手,环顾一圈,“有什么必需品是你一定要带走的东西吗?” 南鸢半掀眼皮,没直接回答。 半晌,才开口,“周宴西。” 南鸢望着他,“其实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要选我?” 周老爷子说得不错,要结婚,他有大把的好对象。 周宴西的手搭在了南鸢的座位后,顺势捋了一下她的头发。 指尖停留在她微微发烫的耳廓,姿势暧昧又刻意。 “你猜?” 南鸢一本正经移开头,“你最好不要告诉我食髓知味这个答案,因为那很老土。” “是吗?”周宴西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有细腻的触感,“我就喜欢老土。” 他重新抬手,这一次,修长骨干的手指重新覆在她的手背上,一寸寸抚摸着蓝色的脉络。 她的长发勾垂下来,与他的手指绕在了一起,南鸢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从早上到现在,她上过贼船,被从前认识的人取笑,再到医院的噩耗以及周宴西转账给她后的安心。 一整天,她经历了太多。 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 管他什么原因,她要的是钱。 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周宴西都能给。 卖自己三年,换来解决南家债务,父母平安。 她不亏的。 “三年,说好三年,我们签署协议。” “可以。” 南鸢抿了唇,喉咙上下吞咽,“至于这里,除了我的一些书籍,其他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直接处理掉就可以。” 第一卷 第14章 成为了他的人 周宴西带着南鸢返回了宝峰。 这是南鸢第二次踏足进来。 也许是以后就要常住,这一次,她大大方方巡视了一圈房子,最后站在房门前,伸手往里指,“住在一起,不代表要睡在一起,以后我住这间房。” 周宴西斜睨看她,没搭腔。 南鸢进了卧室,关门。 几秒后,又开门。 她舔舔嘴唇,对着挑眉的周宴西开口:“刚才我说错了,我需要留下一些换洗的衣物,能让司机送过来吗?” 周宴西看着她身上属于自己的休闲衫,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片刻后又挂断,“衣服已经处理掉了。” 他起身去了衣帽间,拿了一件丝质衬衫,“现在很迟了,商场也没开门,你先穿我的。” 南鸢虽然过习惯了苦日子,但骨子里的洁癖习惯还在。 她无论如何不会穿着脏衣服上床。 “有裤子吗?” “阿鸢,以后这就是你我的家了,在自己家,还需要那么谨慎吗?” 周宴西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从在周家老宅见到她同周其颂在一起后就开始变得阴阳怪气。 但……南鸢又觉得,他的奇怪,不像是生气的奇怪。 反而有种是在较劲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他的腰,算了,穿他的裤子要是一直掉,还不如不穿。 南鸢拿过衣服,转身又回了卧室去梳洗。 也许是常年没有人居住,客房的浴室很干净,亮白的瓷砖被灯光照得亮堂,与劏房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 南鸢一件件脱下了衣服。 她将自己浸泡在了久违的浴缸里,搓洗。 劏房的水压不稳,她有的时候打工回来已经很迟了,基本没有热水能够洗澡,大冬天里也要挨冻。 而现在,水温舒适,她伸展了四肢,将头缓缓斜靠在浴缸边缘。 氤氲的水汽在她眼前蒙出一层雾,南鸢正抬手去擦,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警觉地将自己的身体往水里沉,“周宴西,你要做什么?” 倚在卫生间门口的周宴西语调散漫,“我开门了吗?” 南鸢提了一口气。 “我让人送来了一些你应该需要的东西,在门口,你洗好开门来拿。” 南鸢贴着门等了一会,才拧开门把手,开出一小条缝。 果然有个纸袋在地上。 她迅速拿进来,拆开。 胸口里原本就憋的气又浮了一些。 周宴西都能让人送来女性一次性的内衣裤,怎么就没办法找一套她能穿的衣服回来了? 她换好了衣服出来,想和他谈谈。 周宴西正坐在客厅翻看手机,听见脚步声,余光一瞥,喉咙跟着滚动。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 就连领口的扣子全被她扣上了,也盖不住漂亮的锁骨。 衣领摇摇欲坠,隐隐能看到锁骨下别样的风景。 南鸢察觉到男人动情的目光,走到门口就停下了。 脸一板,大力拉高了领口。 周宴西支手肘撑头,扫看提醒她,“下面风景也不错。” 南鸢又是提着一口气。 一手扯衣领,一手拉下摆,南鸢只想尽快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既然我们已经谈妥了条件,就可以请律师起草文件了,注册排期也需要时间。” “刚好,我打了电话问了朋友,婚姻注册处的排期如今已经排到了半年后。”他扬了扬手机。 南鸢没多想,眼里发光,“你是说……我们只有在半年后才能注册登记了?” 她的实习期还有半年才能结束,原本以为现在就要与周宴西登记,恐怕再难继续在周氏律师团呆下去。 毕竟没有人会想继续带‘老板娘’做实习律师。 南鸢已经做好了无法通过大律师证的考核的准备,谁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拖个半年,至少她能拿到实习证明,可以正式持牌成为律师。 三年期满,她也有能力可以独自生存。 但兴奋是兴奋,南鸢冷静后马上问出关键,“那我们的协议,还是三年为期?” “看情况。”周宴西漫不经心地把玩手机,目光时不时扫看她。 “没有注册的半年,我们对外如何解释关系?” “周家那边,我需要你配合我,每半个月回一趟老宅见爷爷,每个月一次的家庭聚会你都必须在场,至于其他人,或是对外怎么说,我无所谓。” 南鸢差点没憋住笑。 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是担忧地望着他:“但我都搬过来了……注册排期太久不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既如此,我希望你答应我的钱可以及时地支付。” 周宴西额头一跳,仿佛在南鸢脸上看见了嗜钱如命四个字。 他转身走去书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张支票,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南鸢的嘴。 南鸢数着零,再无意见。 一夜无梦。 第二日,南鸢请了假。 她同周宴西去了一趟律师楼,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婚前协议。 虽然没有正式注册,但有了协议,也算事实夫妻。 签署前她扫过一遍,他倒是没那么狗,将履行夫妻生活的要求写进协议里。 没看到,就是不会有。 南鸢有鸵鸟精神。 至于其他的内容也都不复杂,大部分条件对她来说也不算苛刻,都能遵守。 但其中有两条红线,是南鸢绝不可以逾越的。 第一,‘不可以和其他男性有非正常的接触,其中包括接吻,恋爱,上床等。’ 第二,‘不可以做出有损周氏名誉的事情。’ 第二条她能同意,至于第一条…… 她觉得周宴西提这个要求既小气,也正常。 虽是各取所需,但拿几千万出来解决她家事的人是他,自己要是给周宴西戴了绿帽可就不好看了。 但她口袋里的支票还没兑现,她目前也没有任何欲望想去认识其他的男性。 直接拿了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律师楼出来后,周宴西返回公司处理工作。 南鸢就近去了银行,一直到支票兑成了账户里的余额,她才迅速打上车去了医院。 私立医院的效率高,她三十分钟前才交了钱,护士就推着母亲换了病房。 南鸢扶着南乾明在后面慢慢走,父女俩各有所思。 一个怕被追问钱从何来,一个又怕去问钱是从哪儿来的。 沉默了一路。 南鸢心里想着自己同周宴西的关系反正还有半年时间才能公之于众,倒也不急于一时就同南乾明明说,只提了这是她从校友会中找人借来的钱。 也就将医疗费的事给搪塞了过去。 第一卷 第15章 同居生活 至于那些为难南家的债主,不知道周宴西是如何打发的,总之南鸢也再也见到过。 除了每日返回的是干净明亮的宝峰,不用在为第二天的生活费犯愁,她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她照常返回律师楼上班,埋首在各种案件卷宗里头。 而周宴西有的时候会回宝峰,有的时候却夜不归宿。 无所谓。 南鸢谨记自己和他只是有契约的合租室友关系,从来不会多嘴过问他的行程。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也只是南鸢的片面想法罢了。 其实,她的生活轨迹,还是在周宴西闯进来以后,发生了些许改变。 比如,有一次她开门,撞到刚洗完澡只裹着浴巾赤裸上身的同样下楼来喝水的周宴西。 水珠从湿发滴落,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肌肉往下滑,最后没入腰上浴巾,消失不见。 性感浑然天成。 南鸢强作镇定移开视线。 转身回房后,那晚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又会在她关上门的时候卷土重来。 比如,又有一次,南鸢坐在沙发上看法律书籍看到困倦睡着,朦胧中好像有个身影正在盯着她。 她看不清楚,只感觉到那个身影伸出了手,在轻抚她的脸颊。 掌心温热,让南鸢止不住呢喃道:“……妈妈?” 手掌一顿,微微移开。 似梦非醒,南鸢在迷糊中仿佛回到了母亲出事那一天。 恐惧霎时间堆填心间,南鸢伸手去拉住手,“妈妈,你快开门,你不要走!” 她用力握住的那双手,手指骨节修长,附带薄茧。 是男人的手,不是妈妈的。 南鸢猛地睁眼。 穿着黑色衬衫的周宴西逆光而站,光晕给他的头顶镀上了一层黄金。 周宴西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她。 像极了高高在上怜悯苦难人的神明。 南鸢准备松开手,“……对不起,我做梦了。” 从噩梦中抽离的人很脆弱,任何痛苦都会被迫放大。 更何况是独自苦苦支撑了几年的南鸢。 她在微微颤抖。 周宴西抿了一下唇,在她的手即将抽离开的瞬间,温柔,且不容拒绝地重新握住。 他的掌心干燥且温暖,热度顺着南鸢手背的肌肤传递过来。 包裹着她。 南鸢本能的贪恋这片刻的温存与保护。 但她只允许自己迷失一刻,再抬头的时候,南鸢眼神恢复了清明。 周宴西不是她的避风港,她们只是三年为期的合约。 南鸢重新抽出了手,客套疏离地互道晚安。 经历了那样的两次意外,南鸢对与他合租在一起更加谨慎。 没事几乎不出房门,只躲在床上看书。 有一天,周宴西晚归,敲她房门。 说多买了一些东西。 南鸢自觉去收拾,发现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 柴米油盐酱醋茶,鲍参翅肚靓花菇。 他甚至还买了烘培的所有工具。 看架势好像想要在家中开个米其林餐厅。 南鸢将东西搬到厨房收拾,趁扎头发的空隙偷看。 周宴西脱下西装,随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露出冷白的锁骨。 他懒懒地倚在吧台上,刚从冰吧里拿出的单麦芽威士忌瓶身还冒着寒气。 冰球坠落在水晶杯中,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骨节分明的手指举着混合了冰球与橙黄液体的水晶杯至唇边,他一仰头,一口饮了一半。 矜贵。 性感。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周宴西放下水晶杯,唇边的弧度却没放下。 他对于南鸢的偷看毫不在意,甚至逐步走近她,声调带着蛊惑,“阿鸢,看我看呆了?” 酒气冲撞着欲望,“光看不吃多没意思,如今我们有证驾驶,想不想再进一步?” 撇开他的身份与自己复杂的家事,还有他们两人的这一份假婚姻,这个男人做丈夫,还真是个极品。 南鸢在意识到自己开始想歪的时候及时修正。 她还有爸爸妈妈的重担,还有替南家破产案平反的任务。 她没有资格与时间去享受人性的快乐。 南鸢在他提步朝自己走来的那瞬间,抽回了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与心,“喝酒没有度,佛祖把你渡,饮酒伤身,早点休息。” 周宴西脚步顿在原地,似乎在认真地考虑是否要继续同眼前的女人保持合约关系。 虽然这屋子里两人的心思都不好猜,但既然有了材料与做饭工具在,南鸢每天早上便会简单的下厨。 周宴西虽为现代总裁,但他依旧保留了晨间看报的习惯。 自从他让阿耀拎回来了很多食材以后,他每日起床后就将看报的座位由客厅挪到了餐厅。 坐的位子刚好正对着在西厨吧台上忙碌做煎蛋的南鸢。 他毕竟坐在旁边喘着气,南鸢不好当作没看到,便只能主动开口问他需不需要也来一份。 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隔着镜片掀眼皮,修长骨干的手指轻折报纸,“既然阿鸢如此热情,那就来一份吧。”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周公子到底山珍海味吃多了,嘴巴刁。 对于早餐的要求不仅仅只限于一个普通的煎的有点发黑的鸡蛋。 他又让阿耀去买了一台上万块的咖啡机以及让人从巴西专门空运送来的咖啡豆。 南苑在心里暗骂资本家。 当然资本家对于破产人士的本质是剥削。 在两人搭伙成为早餐搭子的一星期后,周宴西褪下了原本温和好说话的伪装,露出了周扒皮的真面目。 他开始指挥南鸢将简单换成滑蛋,还特别要求最后要在滑蛋上撒上黑松露。 要求与次数多增加了,南鸢的工作量也增加了。 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因为周公子的特殊要求,早起二十分钟做准备。 这样换在其他千金身上,早就甩手不干了。 毕竟大家是白字黑字签名后的契约伙伴,又不是家里做活二十年的南妈。 但南鸢不一样。 她连自己身上的长衫都已经脱下了,如今与他又是挂名夫妻,又怎么会在意被周宴西变着法子奴役? 只是在她得到周公子对面前那一份黑松露炒蛋极高的评价后,南鸢嘴角弧度笑得更加自然与松弛。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转身回房拿了一张账单递过去,“你并没有采购过黑松露,这原材料是我去超市买的,我按照丽思卡尔顿的天龙轩的价格计算,周总,你这一顿盛惠八百港币。” 水电用他的,无菌鸡蛋他买的。 南鸢不过用两百元的黑松露撬动六百元的利润。 手段比他还黑。 周宴西举着刀叉的双手顿在半空,最终放下,优雅地拿餐巾布擦拭了嘴角后,才说:“我付现。” 第一卷 第16章 走,去酒店! 资本家周宴西在早餐上的事剥削南鸢,南鸢便想着法子在别的地方扳回一城。 有来有往的过程中,南鸢渐渐觉得这样的合作方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她的银行账户也在这过程中掉落了不少金币。 她十分欣慰。 周宴西通常在早餐之后便会上楼去衣帽间换衣服。 再下楼的时候,黑色妥帖的戗驳领西装,里面配的是白色斜横条纹的温莎领衬衫,尽显风流倜傥。 他微微偏头,夹着电话在听秘书汇报工作事宜,手中动作不停,边走边系温莎结。 南鸢站着不动,微笑着等他挂完电话,才将账单递给他,十分礼貌地发问:“今日还和口味吗?” 周宴西系好领结,瞥了一眼账单,“南鸢,想多赚点外快吗?” 她微笑点头。 “以后要是能替我系领结,每顿早餐我多付五百。” 南鸢,“!” 为了能够多赚五百,南鸢找了不少视频打算学习各种领结的系法。 只是周宴西近来似乎有些忙碌,后面的几天都没有回过宝峰。 南鸢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有些后悔当年怎么不同母亲学学如何系领带,不然那日就已经多赚五百元了。 但随着年底的到来,忙碌的不知只有周宴西一个人。 南鸢也忙起来了。 周氏的律师团最主要是为了集团的案件服务,如当时温煦出轨时,周宴西找来可以替南鸢剥下他一层皮的李健恒。 但也有引入单独的大律师挂在律师楼合伙办案。 不知道高层最近是如何调整人员业务的,南鸢如今跟着的师傅就不是专职为周氏办事的,而只是合伙人性质的普通大状。 所以南鸢最近整日跟着大状跑法院,但同时也学到了更多有用的实际经验。 周五六点。 南鸢从桌前被摞得跟小山似的案卷中抬起头,正打算下楼买份烧鸭饭再返回公司继续加班。 正当她关上电脑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 她只看了一眼,就十分欣喜地接起来,“方芷薇?” 方芷薇是港岛珠宝大亨方家的长孙女,幼年时与南鸢相识,两个漂亮的小女孩很快成了朋友。 在南家破败了以后,方芷薇是名媛圈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对南鸢落井下石,并且还曾对她有过帮助的人。 方芷薇将通话改为视频。 两人一见面,方芷薇立刻就说,“你怎么又瘦了?你是不是还缺钱,都没有好好吃饭?还是周氏律师团的工作太忙了?把你整个人都熬憔悴了?” 南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应该啊,最近因为南家债务得以解决一半的关系,她整个人肩上的担子都松了不少。 不用再因为兜里没钱一天只敢吃一顿,短短时间内,南鸢就发现自己的腰好像粗了不少。 “我的事说来话长,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本打算等你有时间了好好和你说一说……哎不对,英国现在不是刚好在中午?怎么你周围一片漆黑?” 方芷薇不仅是在南家破产后唯一对她没有嘲笑真朋友,她在南鸢最困难的时候,甚至私下用自己的钱帮助她还债与缴了南家父母的医疗费。 可是当时南乾明的船舶公司翻船死人,不仅要赔偿货物,还有人命。 窟窿太大。 方芷薇没钱了,就偷偷去家里的珠宝店拿了金器钻石出来典当。 次数多了,被方家人抓住。 方芷薇的父母十分生气,下令不让方芷薇在与南鸢接触,并且强硬地将她送去了英国读书。 方芷薇勾了勾笑,将手机掉转摄像头,在周围转了一圈,“你猜我在哪?” 南鸢尖叫着冲下了楼。 一眼瞧见手臂上跨着名牌包包百无聊赖地张望的方芷薇。 “方芷薇!你什么时候回港的,为什么没同我说?我能去机场接你的!” 自从知道方家父母不喜欢她与自己多往来后,南鸢便不敢主动联系她。 加上后来方芷薇被送去英国,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 “算了吧,从旺角去赤【表情】角机场那么远,你舍不得的打车,一定是坐地铁来的。2个小时路程,还不如我自己回来。” 毕竟是真诚的朋友,南鸢对方芷薇没有隐瞒自己真实的状态。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同你说,其实我现在没有以前那样困难了,你当时替我典当的那些珠宝,我也会尽快想办法一一赎回来……” “我知道,你现在进了周氏律师团嘛,靠年薪赚钱,” 方芷薇托过一边的行李箱,匆匆打断她,“我不缺钱,你把那些钱好好的留着,尽快还清家里的债就好。至于你想报答我,有别的方式!” 方芷薇不给南鸢说话的机会,直接拽着到走出一楼大堂,“我叫了车,在门口,我们边走边说。” 南鸢跟她上车,本来快速同她解释一下自己目前在周氏的工作,以及与周宴西的关系。 没想到方芷薇更快一步,对着司机开口,“去半岛酒店。” 随后她从托特包里拿出化妆包,丢给她一支口红,自己则是猛刷睫毛膏。 方才还清纯白净的脸立刻充满了风尘气。 “时间来不及了,你先上个妆,到地方了我再同你说。” 等下了的士,方芷薇又马不停蹄地拉着南鸢转去了厕所。 再出来时,原本穿着正正经经职业套装的南鸢变成了身着紧身亮片短裙的公关女。 南鸢看着方芷薇将装着她们原本衣服的行李箱塞进厕所门的夹缝中,又伸手朝她胸前拉了拉,将绑在胸针上的隐形摄像头给仔细藏好。 终于忍不住喊停:“方芷薇,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芷薇满意地将南鸢转了一圈,“南鸢,我的毕业作品能不能炸翻学校,就靠我们今晚一搏了。” 第一卷 第17章 危险 南鸢一头雾水,听她快速解释。 方芷薇去英国读的是公关新闻学,正当她在为毕业作品头疼的时候,意外在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求助信。 发信人是港岛电视台的一名新晋小花,实名指控港岛电视台的高层黑暗剥削旗下明星。 甚至还会要求明星参加一些城中富商举办的私人收藏沙龙。 这种聚会看似是一场艺术沙龙,或者是一场拍卖会,但实际上他们拍卖的,就是娱乐圈里那些无权无势的可怜女孩,或者男孩。 他们在聚会中被明码标价,被资本大佬要求陪酒陪睡,甚至还有可能会被迫接受多人的性骚扰、虐待。 小花在信中还说到,这样的遭遇就连自己父母的忌日都无法避免。 一旦她不同意就会遭到虐打。甚至为了让大佬们玩得尽兴,她还被迫做了绝育手术…… 而最近的一场的沙龙会,日期就是在今天。 南鸢抽着气看完那一封寄给方芷薇的信。 “为了调查这封信所说的事情的真伪,所以我连夜买了机票回港,也私下找了渠道,买到了两张今晚拍卖沙龙的入场券。” 方芷薇收起手机,望向南鸢,“阿鸢,这种事情我不好找第二个人帮忙,要是让我家里人知道,他们也不会允许我插手调查,所以我只能偷偷来找你。” 南鸢虽还未正式执律师牌,但她法学毕业生的身份以及在周氏律师楼实习的身份,会为方芷薇的新闻带来更多的可信度。 “你放心,既然是你的事,我肯定要帮。” “只是……”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隔着电梯门照看了她们两人脸上都快认不出原样的恶俗的妆容,“我们今晚是为了钓鱼来的,可打扮成这副模样,你确定会有大佬看上我们?” “你懂什么?这叫欧美妆!现在的鬼佬都喜欢!”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到了,南鸢惊呼一声,就被方芷薇拽着抬脚往里走。 与此同时,另外一部电梯同样缓缓开门。 一身黑色西装的周宴西在人群的簇拥着阔步朝外走。 只一瞬,他仿佛像是有感应,驻足,回头。 眼前是重新关闭的银色电梯门。 周宴西微微皱眉。 身旁陪着的男人察觉异样,低声询问:“周公子,怎么了?” 男人跟着抬头,“您是看见了谁吗?” 周宴西没有回答,视线在一旁的电子屏幕上停留。 液晶的屏幕上显示电梯停在了‘3’楼。 三楼。 半岛酒店的三层,一整层都是宴会厅。 而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日半岛酒店的三楼正在举办……那场拍卖会。 …… 而此时的南鸢与方芷薇被拦在了三楼拍卖沙龙的入口。 “小姐,对不起,你们的邀请函是假的。”穿着侍从服,带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的拒绝,“这是一场私人沙龙活动,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方芷薇在旁气得爆粗口,“淦!我就知道不能相信网上这些倒卖二手邀请函的人!骗了老娘三万港币,结果居然是假的邀请函!” 正当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鸢忽然被人拦腰贴近,“两位靓女,你们要进去吗?” 南鸢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看,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色眯眯地在她胸前扫看,“哎哟,看背影就够勾人的,转过来更美了,勾得我心肝颤!康老板,你们港岛的妞可真是靓啊!” 北方口音,一看就不是本土人。 被称呼为康老板的男人听门口的侍从说了一耳朵话,一开口,标准的粤语腔在试探:“两位靓女,你们是哪家公司旗下的?” 方芷薇此时心情不好,正要爆炸,腰却被南鸢轻轻拧了一下。 南鸢抢在她开口朝着康老板笑得妩媚,“康老板,我和我姐妹……我们还没机会签上公司,今天也是听了圈子里的朋友说这场沙龙会上有许多导演制片到场,所以我们才想来碰碰运气。” 康老板两眼发光,“原来是这样啊,我看你们倒是很有当明星的潜质,也很有野心嘛。” 康老板平日里显然是见多了蹲守在私人聚会前想要傍大佬的那些女仔。 认为南鸢她们也是来守株待兔的。 但这正合康老板心意。 他满是精明的眼转了转,伸手,示意侍从将方芷薇买来的两张假的邀请函送过来。 烫金的邀请函仿得挺真,就是这里头的二维码不能作假。 忽然,康老板举着邀请函从南鸢脸上拂过,“像你们两位这样好身材的靓女,想进入这场沙龙会还不容易,刚好我同王总缺了两位女伴,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呀!” 南鸢忍住被调戏的恶心感,再抬眸,眼里全是夸张的惊喜:“真的吗?” “我们很有兴趣!”南鸢与拽了拽方芷薇,两人异口同声道谢:“谢谢康老板!” 趁着康,王两个老色狼去签到的时候,方芷薇快速地同南鸢说:“阿鸢,你怎么猜出来这两个死老嘢(老家伙)可以带我们进去,如果不是你刚刚拦着我,我们差点错过机会!” 南鸢用手不自然地扯了扯胸前的布料。 那里露的太多,方才康老板和王总的视线不断扫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我之前也在电视台里也打过零工,跑龙套演尸体,哦,演尸体是因为演晦气的事钱比较多,所以刚好见过那姓康的,知道他是电视台的高层。” “……”方芷薇沉默一瞬,用手用力地拥了下她,“这些年你辛苦了。” 南鸢抿了抿唇,重新笑:“别扯到别的地方去了,调查你的新闻要紧!” 两人刚说完话,康老板就登记完了信息,转身对着南鸢他们伸手:“靓女们,我带你们见见世面吧?” 南鸢与方芷薇对视一眼,一个伸手摸了一下胸针,一个捋了一下耳边的耳坠,忍下心中对康王两个色胚的反胃,主动伸手搭在他们手臂上。 服务生替他们拉开了厚重的宴会厅大门,随着他们的走近,南鸢无端端泛起一丝不安。 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想到,如果被周宴西知道作为才同他签订协议的契约太太,却来这种地方,会不会不高兴? 南鸢咽了口口水,微微回头看。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走廊外明亮的光线在一寸寸消失。 而宴会厅里的水晶灯光线昏暗,仿佛在这片黑暗中,可以很好地将世间上的丑恶给尽数隐藏。 ‘咚’一声,走廊里最后一丝光线被遮挡,大门彻底关闭。 第一卷 第18章 偷拍 “靓女,你叫什么名字?” 才刚走进来,康老板就急不可耐地撕下了面具,肥胖粗粝的手不老实地往南鸢的身上摸。 南鸢反应比较快,一下子抽走了自己的手。 转身喊停刚好路过的服务生,又从他的托盘上拿来了两杯香槟,“康老板,长夜漫漫,先喝杯酒。” 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低着头,与南鸢擦身而过。 康老板方才虽然没有真正摸到南鸢,但隐约的触感还是令他激动不已,感觉自己下身都在躁动。 “靓女上道啊!”康老板伸手接过香槟,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南鸢:“我给了你机会带你进来开开眼界,你今晚可得好好报答我啊,单纯碰杯喝酒没意思,来,我们喝交杯酒!” 娱乐圈是黑暗。 但也有不少想要出头的女孩儿试图找到捷径一步登天。 康老板这是将南鸢当成了那些想要上位的女孩,“我认识不少大导演,制片人,你要是放得开,待会我带你去更隐私的地方,玩一些刺激的。” 此时拍卖会都还没开始,四周虽然昏黄,但灯光不是尽数被关闭。 姓康的就敢直白地调戏她,那下一步呢? 南鸢此时也已经完全相信了发给方芷薇的那封举报信的内容,这样安保层层保密的沙龙会绝对有问题。 就在南鸢想要掉头找方芷薇求助的时候,康老板已经贴了过来。 他的咸猪手刻意朝着南鸢的胸前抓。 南鸢咬牙侧身避开,忍着心中作呕的感觉,伸手搭在康老板的肩。 这动作看似讨好亲密,实则却是在用手肘隔出了安全距离。 在康老板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拿手肘一撞,康老板没站稳,直直朝着一旁的香槟塔撞去。 哐当一声,叠在桌上半人高的香槟塔哗啦啦的全被撞到。 周围人发出惊叫。 有服务生赶来,扶起半身都被香槟淋湿的康老板。 南鸢捂着嘴巴虚假地说:“康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你身上都湿透了,还是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说完还刻意屈起手指,在康老板被香槟浸湿的衬衣前勾了勾,“听说一会还有拍卖会,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啊康老板!” 康老板刚被香槟泼了一身的怒火又被南鸢这一钩,成功转成了欲火。 康老板猴急得跟着服务生去洗手间,而南鸢也抓紧趁着机会同被王总‘带’走的方芷薇隔空点了点头。 她按动胸前隐形摄像头的按钮,争取多拍一些有用的证据与素材。 正当南鸢才刚绕了一圈会场内拍摄,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呼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原本就很昏暗的宴会内厅光线陡然一暗。 随后在舞台的中央打下一束光线。 有一个主持人举着话筒上前,出于职业敏感,南鸢直觉明白今晚的重头戏恐怕要上场。 她定了定心神,左手扶正胸前胸针,往舞台靠近。 主持人公式化说了一些开场白,随即有工作人员端来一块牌子,上面显示一串数字。 不一会儿,人群中有人举手。 工作人员迅速上前,随后牌子上的数字开始有了变动。 南鸢猜出那数字是价码。 她皱着眉偷录现场诡谲离奇的一幕。 说话的人声很小,大家像是都在无声地竞价。 但台上牌子中的价码已经被翻了十倍。 最终定格在七位数。 定音锤落地,众人鼓掌,有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笑着被工作人员请走。 南鸢快步跟过去,假装无意路过。 在门要关上的时候,她听见一个女孩凄惨的呼救。 南鸢心间微震,快速按下录像,想要多拍到一些有用的证据。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紧紧扣住。 低沉幽怖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从缝隙中悄然游出,“这位小姐,你不是说在原地等我吗?” 南鸢迅速按住了胸口。 她勉强扯出嘴角的笑,回头,“康老板,你回来了?我刚才看到这里有拍卖,就想来看热闹。” “想看拍卖的热闹?这还不简单,”康老板似乎没打算再怜香惜玉,从最开始的推搡,到后面几乎是扣着南鸢往方才南鸢被拦的入口走。 南鸢本能察觉到危险,想在人群里中寻找方芷薇求救。 “康老板,你拽疼我了,慢一点……” 康老板笑得阴邪,“南小姐身娇体贵,这种疼就受不了了,等会怎么办?” 南鸢的瞳孔在这句话中陡然涨大。 “你怎么知道我姓南……” 她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拖到了入口处。 入口处站着的服务生丝毫没有在意南鸢在挣扎,而是直接替康老板拉开了门。 南鸢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服务生的脸,失声叫了出来;“温煦?!” 温煦如今被周宴西的人围剿,公司资金链断裂,小白花与他分手,更是被法院判决要偿还南鸢这两年资助他读书学习的费用。 过得十分狼狈。 重新变回两年前那个无家可归的私生子,温煦只能灰溜溜四处打散工维持生计。 他将自己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全都归咎于南鸢的绝情。 温煦直接捅破了她的身份,“康老板,就是她!她不是什么小明星,就是前任船业大王南乾明的继女南鸢,她家破产后她在周氏律师楼做事!我刚刚就发现了,她从一开始进来就一直举着胸前的胸针,我怀疑那里面有隐形摄像头,她想偷拍拍卖场里的事!” 康老板是电视台高层,他怎么会允许有记者或者其他有心人来爆料这种畸形犯罪的拍卖? “当年南乾明可是四处吹嘘自己的继女是港岛的小明珠,今天是你自己自投罗网,我倒是要好好尝一尝看,你这颗小明珠是有多滑润!” 温煦帮着堵住南鸢,“康老板,我帮您这个大忙,您可别忘了给我点好处!” 康老板不耐烦地甩开温煦,只想先抓南鸢。 南鸢顾不得去找方芷薇,眼看着戴着耳麦的保镖包抄过来,她果断拿起桌旁的酒瓶往康老板面前奋力一砸。 第一卷 第19章 你动我的人,我砸你的脸 酒瓶没砸碎,南鸢已经被赶来的保镖抓住。 她手脚乱挥舞,撞倒了香槟塔,粘稠的液体倾倒在她身上。 室内本是适宜的温度,但南鸢此时却觉得浑身冻得发抖。 她被保镖按着肩膀压到了康老板面前。 身材魁梧的保镖将人群遮挡,康老板笑得阴鸷,“谁给你的胆子那么大,我的场子也敢来砸?” 他伸手往南鸢胸前一捞,南鸢胸前的胸针被他摘了下来。 康老板举着胸针看了看,随后用力掷在地上。 锆石胸针应声而碎,露出里头小小,闪着红色闪光的针孔摄像头。 “既然你对拍卖会这么感兴趣,不如亲自同我们一起体验一下许多快乐?”康老板狰狞笑着,一脚踩碎了摄像头。 南鸢唇色发白,她清楚地听到了康老板说的是‘我们’。 室内原先一直尖叫哭泣的女声渐渐低下来,旋即而来的是不堪入耳的痛苦吟哦声。 望着南鸢漂亮的脸蛋,康老板下半身十分亢奋,“听见了吗?下一个就是你了……” 南鸢浑身被香槟淋湿透,她感觉到冰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进她的骨髓。 她浑身颤抖,“你看起来也是有儿女的人,做这些事,难道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康老板大笑,他有着爱折磨猎物的变态嗜好,倒不急着拖南鸢进去。 他示意保镖送来南鸢,“我好怕怕哟,那不然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跑。” 南鸢大口呼吸。 下一刻,她直接抄手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瓶酒,再次砸向康老板。 但她力气太小,瓶子还没挥下来,手腕就又被扣住。 “嘿嘿嘿,我好喜欢你发怒的样子啊,你砸我啊,你砸我啊,你越砸我我越兴奋……啊!” 玻璃瓶在康老板的头上炸裂开,暗红色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从他脸上往下淌。 阿耀冷脸站在了康老板面前,垂下的手中,还握着半截酒瓶瓶口。 南鸢松开手,又是一声哗啦,香槟瓶碎在地上。 她仓皇回头。 一身黑色西装的周宴西沉着一张脸,踱步走向她。 “谁?谁砸的我?保镖呢?” 康老板眼睛被酒水与鲜血迷得睁不开,只能鬼叫。 “我砸的。” 周宴西来到他面前,只看了一眼南鸢便沉了脸。 还没等康老板求饶,一巴掌已经重重抽到了他的脸上。 唾沫混合着血沫子同时从康老板的嘴里喷出,他被重力骟趴在了地上。 “康德总,你动我的人,我砸你的脸,我想你的保镖不敢对我有意见。” 康老板抬眼,瞧见宴会厅中的水晶灯逆光照在周宴西头顶,身影巍峨。 康老板胡乱摸了把脸。 下一刻他慌乱从地上爬起,“周公子,您怎么会来?不,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是您?这种场合你不是一贯……” “她是你的人?……”康老板脑袋被砸开了花,整个人也不清楚,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周宴西没有耐心替他解惑,高挑的身躯笼在黑色西服中,看向康老板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电视台主席的位子,你以后坐不得了。” 康老板面如土色。 周宴西又看向南鸢。 艳俗紧身的短款裙装,原本素净白皙的脸涂满了脂粉,这就是在家中提防他如蛇蝎,连衣领拉链都要拉到顶的女人。 南鸢在周宴西锐利的视线中低下了头。 忽然肩头一暖,周宴西将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烟草与苦艾的气息冲散了满身酒臭。 他垂眸扫过她泛红的手腕,"还不走吗?" “我要找,找方芷薇……” 周宴西脚下一顿,反应过来,“同你交好的那一位?” 南鸢点点头,“我同她一起来的,我不能抛下她自己走。” 周宴西不耐烦地朝着阿耀挥手,“你去找。” 他又走出两步,皱着眉将领口方巾抽出来,递给南鸢:“这里头臭气熏天,遮着。” 南鸢乖乖接过。 方巾是真丝的,作为装饰放在他西装口袋外,同样沾染了苦艾的味道。 南鸢用它抵住口鼻,垂着眼睑,乖乖跟着他身后。 出了宴会厅她才知道周宴西的真实用意。 方才周宴西是让阿耀硬闯进宴会厅的,动静闹得太大。 港岛的狗仔都是见风长,此时已有不少长枪短炮堵在门口。 一见有人出来,闪光灯亮起。 “周总,半岛酒店今日不是在办私人拍卖会吗?你是没有收到邀请,却要硬闯吗?” “周总,不是说周氏有意收购电视台的股份,方才你在宴会厅里是不是同康老板起了冲突?这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合作吗?” “周公子,你身后的女性是谁?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周宴西不作回答,只抬手替南鸢挡住镜头,南鸢自己又拿着丝巾遮挡口鼻,那些媒体狗仔无法拍到她正脸。 两人在保镖的维护下,匆匆离开。 车门被关上的时候,南鸢还不放心,“方芷薇……” “阿耀会通知方家人来接她的,”周宴西明显心情不佳,他按动按钮,车内遮挡板缓慢上升。 阿耀将车驶离酒店。 街景在昏暗的车窗上快速掠过,南鸢想起合约上的红线,抿了下唇线,主动道歉:“我今日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港岛的记者为了出新闻,搏噱头,是不会有下线的。 周宴西身为周家太子爷,一举一动深受重视,甚至还会影响股价。 南鸢记起临走前记者的话,后知后觉发问:“周氏还有意向要收购电视台?” 周宴西没有隐瞒地点了头,却又迅速发问:“方芷薇带你去这种拍卖会,是为了什么?” “……方芷薇收到了一封邮件,举报了港岛的电视台在利用明星做一些情色交易。” 南鸢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先,主动交代了前因后果,草草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在拍卖会场。 “既然你们猜到了这种拍卖会有问题,那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难不成你们所能想到的调查方式只有这样一种?” 周宴西望着南鸢,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屈起,轻敲在与南鸢之间横亘着的扶手。 南鸢觉得车厢内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对不起,我今晚做错了……” “南鸢,我并没有在等你的道歉,”周宴西突然打断她,“先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卷 第20章 选择题 他的语调不轻不重,好像真的没有在意南鸢今夜惹出的麻烦,反而像是一个老师,在等待学生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南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点头道:“我们能想到的方式就是潜入宴会厅,事先也没有做好计划,想着走一步算一步。” 南鸢原先还对自己在宴会厅门口的快速反应洋洋得意,此刻经由周宴西逐句盘问才惊觉自己和方芷薇的做法既莽撞又冲动。 她不是死不认错的性子,加上刚才要不是周宴西,自己恐怕连宴会厅的大门都出不了。 想到这里,南鸢态度也软了下来,只是想起温煦那张小人嘴脸,忿忿不平:“如果不是运气不好碰上温煦,我今晚不一定会出事。” “别傻了,”周宴西说话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就算没有遇见他,你遇上的是其他的服务生,你也拍不到任何有用的素材。这种私人的拍卖会一贯都是注重隐私,里面除了你看得见的安保,会场里还有讯号的屏蔽波,你们拍摄的所有照片与视频都会受到干扰。” 言下之意,就算南鸢今晚全身而退,她偷拍下来的素材一个也用不了。 南鸢怔怔望着摆在膝上的手,冷白腕骨上还留着方才被他攥紧时的红痕。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连拍卖会安保系统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电光火石之间,她开口:“你一早就知道电视台当中有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南鸢话音未落,周宴西已经推起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架。 一块平板电脑落在她膝头。 屏幕上是港岛电视台股权架构图。 而代表着周氏控股的标识,正在平板上一点点预演着吞并电视台的股份的场景。 车载香氛混着他袖口的苦艾气息漫过来,南鸢看着图中新标注的几个带着摄像头的监察岗,那位置上的照片分明对应着电视台的几大高管。 其中最显眼的一张照片,正是今晚对她动手的康老板。 她猛地转头,发梢扫过男人喉结:“周氏有意收购港岛电视台,你不想拿到手里的电视台是一摊烂事,所以早就安排了人监视他们?” "聪明,阿鸢,你比我想象中反应得更快。"周宴西忽然贴近,拇指蹭掉她唇上晕开的口红。 “我再卖你一个消息,周氏收购电视台的事,现在来看,老爷子应该不止交给我一个人在办。” 南鸢掀眼皮看他,“是二房三房的人也有插手?” 周宴西挑眉。 “……是周其颂?”南鸢顷刻间反应过来。 那夜周宴西带她返回老宅,一众人都被留在了大门外,唯独周其颂被周老爷子单独安排进来了。 由此可见,周老爷子对他并不如周宴西所说的那样抵触。 南鸢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周氏家大业大,周老爷子要选下一任接班人,自然是多方考量。 更何况……恐怕连周宴西自己都没想到,周老爷子会对南鸢那么抵触。 现在的周宴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骑虎难下,总之在老爷子对接班人的人选尚未明朗化之前,他不可能放任周宴西一家独大。 当挡车上地板彻底重合的瞬间,男人温热的呼吸缠上南鸢耳垂:"不愧是周氏律师团里唯一的女大状,既然你那么聪明,不如陪我玩个游戏。" 平板震动打断了他们的私语,周宴西微微拉开与南鸢的距离。 面前陡然一空,南鸢才敢呼吸。 她垂眼瞧见平板上发来的加密文件正在解锁—— 周宴西微微挥手,示意南鸢点开,"主播排班表"与"贵宾休息室平面图"跃至两人眼前。 "我记得你如今跟在大状身边学习了不少庭审经验。” 他屈指轻轻勾了下南鸢胸前被拽毁剩下的胸针底座,“周家的律师团不是让你白进的,我今天又为了你同康德宗闹翻了,再想去掀电视台的老底恐怕会被提防,但你不同,你今天的妆容……" 他故意一顿,上下扫看南鸢乌糟糟的脸颊,提唇坏笑:“你今天的妆容格外难看,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得出你究竟是谁。” “你是要我代替你继续去查电视台的事?” 南鸢原本正在认真消化着周宴西传递来的消息,倏地抬头,却发现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了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的侧颈往上游离,带着薄茧的虎口轻钳着她的脸颊不让南鸢逃开,“是啊,阿鸢,为了我,你能做的吗?” “我要怎么做?”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南鸢甚至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阿鸢,该怎么做应该由你自己去想。周氏不养闲人,我花一百万养一个律师,你要让我这笔薪水发得心甘情愿才是。不过——” 他重新拉长音调,脸上的一本正经在瞬间被收得干净。 周宴西轻挑眉梢,“如果你是作为南鸢来问我,我的答案只有上面那一个;但如果你是作为周二太太来问我,作为你的未婚夫,我不吝啬可以提供给你标准答案。” 南鸢几乎的脸颊被他托着,几乎是半仰着头看周宴西,被揉花的嘴唇一张一合,“这是你给我的选择题?” “是的,不过每一个答案都有相对应的代价,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简单的那一个。” 周宴西的语调很蛊惑人心,他捧着南鸢的脸,气息渐浓。 就在唇瓣即将贴合为一的时候,南鸢突然觉得鼻腔瘙痒。 她不可自抑吸口气,下一秒,猛地推开周宴西,侧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旖旎气氛瞬间被打破。 望着脸上带着冷意的周宴西,南鸢脑子一抽,不知怎么的张口解释: “对不起……我,我好像有点着凉了……” 第一卷 第21章 冤家路窄 几乎在靠近的刹那间,承诺就被拉进了空间屏障内,那位他从来没见过的主任怒目圆瞪。 “看来,魔导精灵力的发射是无法阻止了,既然如此,R系统那边的人,我去救。”慕容辰说的很平淡,但是,谁都感觉的出,慕容辰此时的愤怒。 “那是谁告诉你你不能担当起这一切的呢?你自己吗?”我笑着反问道。 他了解圣殿之所以每次实验失败是因为混合兽血过于强大,而且融合兽血的人都是天资卓越修为超凡之人已经有了特定的骨纹,两者之间有很强的排斥性。 在一声剧烈的跳动下,赤红的血液开始流转,那鳞甲下煞白的肌肤再一次充满了血色。 比试已经结束,苏天齐毫无悬念的击败众人,获得了武比的冠首。 随着洞箫声起,楼层中抚琴之人也听到了楼下有人附和。在略微停顿了一下后,抚琴之人眉头皱了皱,并没有理睬继续弹奏起音符。 而自己虽是名份上最亲近的人,实际上两人的交往聊聊可数匆匆而过,根本不熟识,她最熟悉和信任的其实是兰溪,甚至她敢这么轻松地出宫,也与兰溪在外面有很大关系。 其实,这时在冰封斩威力笼罩下的fire肯定也抱着这个想法,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们三个现在都在做。 虽说西周看似对百姓最好。可那也是奴隶社会高层玩弄权柄的手段,百姓们最能满足却最不容易被糊弄,有所食有所居有安定的生活,这才是普通百姓最基本的要求。 他没敢想,连和命运同归于尽都没敢想,更别提彻底制服命运了。 克里斯蒂娜坐在车里眼看着前边SUV停车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紧接着,她看见最前面的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黑人。 数日后的冀州城,陈默瞟了眼不过数丈高的冀州城墙。这和他在汉末时看到的城墙也差不多,相比之下这里的城池居然还是夯土,以他的力量半个城估计都能用炼神武技给摧毁掉。 黄蓉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一到大院无数人便开始招呼起来,杨过安静的跟在身后,在看到郝大通与孙不二时却还是没有看到尹志平的身影。 这差这一点对陈默来说就没有多大用处,可闭门铁扇一晃数十道刀影就如一片扇影般卷开,同时对付两大高手,陈默却一点不怵,手中的屠龙刀锋利无比,谁碰上那就只能是谁倒霉。 也有因为政治因素而不得不进行抢救性考古挖掘的,比如明十三陵和清东陵。说起来盗墓专家孙殿英一生好事没做几件,考古了乾隆、慈禧陵寝,倒是难得的义举。 李振走后,四人又围坐在一起,商量如何连夜赶路,前去少林寺。 在我前面真是个玻璃墙壁,不过非常厚,而玻璃里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在那房间上,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尸体。 只听见“咚咚”的战鼓声,徐至、周沅芷见云飞扬带领了一队官军从函谷关内杀出,直奔义军大营,云飞扬见义军大营的营门紧闭,命令将士大声叫阵,喊了半天,见义军没有动静,只好又返回函谷关。 好痛!庄轻轻回头看着地上的树枝,然后把自己的脚拔了出来,才发现连裤子的膝盖地方都破了一个大洞。 两人捂着胸口,虽然没有力气再反抗,但二人毕竟是福源家族的人,接受过最严苛的训练,岂会那么容易招供? 在温府之中,所有的人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当萧霁在温府的时候,,其性情已然称得上是温顺平和了。毕竟这是温知渝的府宅,对温知渝和萧霁来说,这应该算是家吧。 就像容朗知道,他不会遇到比温知渝更好的姑娘了,兄长曾说,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可容朗却固执的觉得,他们该是这世上的知己。 “通过了我们的测试者,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死,你们可以选择。”男人冷冷的看了夜紫菡一眼,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游娘子,我没学过厨艺,日后可以试一试。这锅胡麻粥,是我特意拜托一个大厨,用蘑菇汤烹饪的,味道鲜得掉牙,我猜想你会非常喜欢。”池明洲浅浅一笑,温润如玉。 两只骷髅交换了个眼神,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跳动的灵魂之火中迸发出了一股让王远都感觉到后背发凉的杀气。 越想,陈江河心里就越窝囊,也懒得去大哥家听他呲打,走去院子就对沙袋一通陈家拳。 周米轻笑,只是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让白萧直接闭上了嘴。 第一卷 第22章 车内车外的修罗场 许致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前臂搭在腿上,拿了杯茶,一饮而尽,“我喝茶行了。”开玩笑,洛洛还得吃午饭、休息呢,这该死的费亦凡就知道使唤我家洛洛。 冰原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在这方天地间也只剩下了白色,但偏偏就在一片巨大的白色中却多了一抹血色,颜色的巨大反差也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也都想知道那抹红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会,我下班来接你。”司徒腾挂了电话后,低头点了支烟,站在窗口沉思了一会儿,米洛的电话打得太突然,言语间总让他觉得有些突兀。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由不得他会多想一些。 简桑榆也果然在顾沉的手机电话簿里找到了邬霖匀的电话号码,她复制了一下,直接从顾沉的微信里发送到自己的微信,发完以后还暗戳戳的删除了聊天记录。 要知道,他们的星球排名是白河星系第十六名,白河大陆中那么多的星球,他们的排名足以说明了他们力量的强大,既然对手的实力不如他们,那么必定在这个境界中,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了。 她圆圆的手指狠狠掐进肉里,几乎掐出血来,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 尽管萧然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只要高手稍微用自己的意念或者是意志查看一下,就可以轻松的找到萧然的踪迹。 莫总站在位置上,虽然没有动弹,但是眼泪却是一颗颗地忍不住掉了下来。 微博闹得轰轰烈烈,可慕皎的生活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 房间内的空调呼呼地吹着,窗外的蛐蛐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她的鼻息间萦绕着专属于他身上的清冷味道,耳边传来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着听着,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我们这个时代生产官二代和富二代,枫林镇上还生产江湖老大二代。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南街疤头。此外,老疤还是棺材铺二代,油漆工二代,可谓集多种名堂于一身。 “芸曦,出什么事了,把整个赵氏家族逼成这样。”江源凑过来,笑着说道。 彪哥的办法,就是讲故事。讲他自己在泉州的英勇故事,先把对方的喽罗吓住再说。依彪哥以前的经验,故事的效果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失手过。所以,今天他也对自己的故事很有信心。 他看着那张刻有:薄氏集团总裁薄煜寒,几个字的名片上久久出神。 大后期所有人都凌备成型,没有人保护的脆皮C位,遇到关羽这种不讲道理的英雄,随随便便就得被踩死。 这一抓,甚至连空气之中,都被他给抓出来了一道道的破裂之感。 当两人走到学院门口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同样有两个引起巨大骚乱的身影缓缓走来。 虚空奥义施展,眼看要把江源撕成两段的死神镰刀突然在半空中停止,动作变得极其缓慢。 迅雷豹身为二等战兽,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是极其强悍的,陈琼修行兽王拳临摹迅雷豹,拳风也偏向于迅捷与攻击力。 虽然他一时间弄不明白话里的深意,但是作为专业听墙角的一员,对八卦的敏-感度可见一斑。 那道声音的主人逐渐露出真容,一头刺猬般的冰蓝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上身穿着一身蓝色的风衣,袒胸露乳,每一块肌肉都仿佛是一件艺术品,精致而饱满。 自雄霸失踪后,一开始的一两个月,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就算以往几年,雄霸也经常会闭关,少则几天,多则月余都见不到人,他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雄霸应该是在闭关修炼。 福妈端着果盘过来,“少奶奶吃点水果。”看他们二人又吵架了,明白自己身份不敢插嘴退了下去。 “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再想想办法吧。”任发继续摇头道。 说罢,他便又看了看胸前挂着的怀表,随后,眼角便红润了起来。 随着平淡的声音响过,白光散尽,在七人凝重的目光中,两道人影凌空而立。 “秦总,我罗列了这次义卖会的所有商品,您过目一下。”林婳靠得秦戮很近,可能会场人太多听不清,几乎就是贴在他耳边说话了。 之后,整个戏班子便被金老爷派人给赶了出去,史班主一直都骂骂咧咧的。 什么尊贵储君、天家威仪,百姓趋之若鹜的,在他眼里不过肮脏可悲。 由于他刚掌握与实践这个魔法不久,所以他最多能返回到他与霍天辰被众人围住之时。 “能干吗?”我反复仔细地查看黑色的似乎是磁卡的玩意问管理员。 “找我?凭你们这些王八蛋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铁香玉仍气势不弱道。 那道剑气只是刚刚露头的时候,沈峰就险些被强大的剑意震晕过去,它太锋芒毕露了,这一道浩瀚的剑意,其内隐藏了无比强大的杀机,甚至只要沈峰稍稍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冲击迎面扑来。 城内的人,共磨死磨伤了敌人七万多,此时敌人仅在六十万人左右。 第一卷 第23章 “刁你” 韩柏跟秦梦瑶大是愕然,瞪着眼睛怔怔的凝望武越,那表情,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忍不住暗忖,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倚仗,面对黑榜高手竟如此托大? 相比之下,蔡邕就硬朗多了,吃肉喝酒样样尽兴,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过了六十岁生日。 说饥饿吧,大概率是因为初次穿越死神世界时,从露琪亚身上蹭到不少崩玉逸散的能量,从而对崩玉心生贪念,被她给敏锐的察觉到了。 既然他说他们也在找那个rex,说明这人所做的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件坏事。 时间不长张家良就揽着黄妃儿的脖颈将黄妃儿按倒在病床上,黄妃儿的呼吸急促起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手轻轻的将未削完的苹果放回原处。 各组人员被张家良派了出去,主要内容就是查看纺织厂各方面的经济、生产等问题,看看有没有违规行为,同时,对于土地置换房屋的行为进行重点调查。 “但是必须全毁掉,一个不留,一本,一个字都不能留下。”天明郑重而严肃,语气之中带着不容否定。 三人自去准备参赛不提,转眼就到了比赛当天。白云飘在蓝天上,马场的泥土为阳光晒得微微发烫。但因为今日有风,倒也是体感适宜的天气。 她的动作不能说非常标准,或许还带有豫州的乡土气息,但因为由内而外的不亢不卑,做起来竟然说不出的好看。 也让她再度陷入恐惧。徐子骞,叶璟珩,许多她认识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在那张表格上。所以说他们现在出门都不安全了吗? “灵儿,不要说了。”李艳刚刚开口,眼泪止不住的再流下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不再哭泣的眼泪,因为王灵的一句话,又哭了出来。 胡野也注意到了李师师的笑容,对她轻轻点头,然后变魔术似的从次元空间取出几枚手雷,随手朝墙外扔了出去。 降与不降的问题困扰着卡巴搭,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国家的罪人了,要是带领手下的人继续进攻的话,那么绝对是全军覆没的,可是要是投降了,那么以后自己回到国内,该怎么面对脾气暴躁的黑鬼子,该怎么面对民众呢? 有钱人就是好,到哪里都是众人围观的焦点,作为主板方,年晓晓也十分乖巧的凑了过去。 顾泽宇的声音有些清凉,听在沈珂耳朵里,竟觉得微微发苦。他还是放不下路安宁。 “感情你过来找我,在我都要被人打的情况下,你居然还在关心这些八卦,你让我心里怎么想?”丁九溪又开始耍赖不依不饶了。 李元昊双拳紧握,她竟然松一口气,宋军中竟然有这样的能手,是大宋之福。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最后千星看了看,这地方虽然隐秘,但并不算保险,时间稍久,可能就会有敌人找到这里,还不如在崖壁中间弄个空间。 纪苇苇轻缓的摇头,对于穆家这种东西她根本不了解,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穆清苏和她说话的话,纪苇苇恐怕连穆清苏是谁都不知道。这个社会比她想的还要来的复杂多了。 所以胡野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去寻找罗伯特,希望他知道其他离开曼哈顿的路。 只希望这位威州的县令没什么后台,毕竟在威州这个遍地羌人,十足偏远的地方担任县令又能有什么后台? 在祖星的时候,苏城是什么情况,来到这里也是什么情况,并没有多余的搞排场的想法。 玻利维亚则给出一个,25年内不对境内,智利公司提高税收的承诺。 天时方面,没有别的人愿意和哥布林们做交易,地利方面,这里是地下世界,所以有许多矿物,人和方面,只有白狼能够和这些哥布林王国进行交流,并且对这些资源有着巨大的需求。 燕州发生的大事虽有消息传到北平,但毕竟距离太远,所以并未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对于广大喜好八卦的北平百姓来说,查处一郡丞还不如汉公选妃来的好玩一些。 这显然是一件法器,再看他的气息,至少自己捉摸不定,肯定比自己修为高。 说到这里,刘大富不禁皱着眉摇了摇头,眉宇之间颇有几分颓丧之色。水柔冰闻言倒也犯了愁,若是说缺少什么人员、物资等她倒是可以想办法,但是这肉牛发情的事情乃是自然规律,并非人力所能左右。 没人注意到,莫嵩的双眼前出现了一道虚影,随后,与他的双眼重合。 在这些综合因素的作用下,新的王朝甚至帝国,取代德里苏丹国封建集团统治印度,也就不足为怪了。 李兰见此,叹了口气,追到了陈瑛身边,护着她到了陈朔所在的房屋。 学校为提前招生特意开辟了一个大型的考场,数百名工作人员在这里帮助来自全国各地的数万名考生进行考前的登记工作。 蒋家请来说亲的是肖家老太太,在宫中太后面前都很有几分脸面。 此物名唤五色大棒,俗名水火棒,具体解释就是古代公安人员对冥顽不化的犯人使用的专门用来按摩其背部、臀部及以下非要害部位以使其坦白从宽诚心接受政府和人民改造的专用教育工具。 “起来吧,你带着丞相府的命令去南阳,押运着军械立刻上路。”曹操挥挥手说道。 第一卷 第24章 擦枪走火 “是是是……”两位副院长和那位主任重重的点着头,似乎生怕秦越返回一般。 塔塔儿部的族长,可真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在战场上胜过铁木真。 依依倒是学得挺认真,依依也聪明,一晚上下来,虽然调子还抓不住,唱着唱着就跑偏了,但好歹歌词和什么时候接唱这些是学会了。 “你去忙吧,实验室那边的事情比较重要。”白滴滴对米瞑空说道。 面对徐氏的诸天无上剑典,衍空不敢大意,口中吐出一枚金刚菩提舍利,金色的佛光刚刚笼罩全身便被如瀑的剑魂吞噬,每一息都有上万道剑魂打在金刚菩提舍利聚成的金色光幕上。 凤藻宫的东西他可不敢多沾,否则什么时候被林凤那阴了都不知道,封华尹的眼眸里依旧带着几分寒光,让宫人们不敢靠近。 一个势力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才会鼎盛起来,当然,血与火中,会有许多生命陨落。 现在纳兰明月对封妘萱丝毫没有了好感,反倒是多了几分厌恶,她可没有错过方才封妘萱说的那是宁析月让其自己挑选的东西。 督天王巡作为圣地风媒,平时三教九流解除的太多,自然面面都吃得开。 在客厅里坐了片刻,宁析月满脑子都是封华尹的伤势,紧蹙着的眉头也没有半分松懈。 九黎氏族部落联盟的首领蚩尤,长着八只脚,有着三头六臂,牛首人身。而且额头如铜,骨头如铁,刀枪不入,善用兵器且勇猛无比。 两人心翼翼的走着,虽然猜测枭四爷定是躲藏在树上,但是因为摸不透他的意图,两人不敢大意。 手上茶杯一抖,溅出一些茶水,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明白了,阳清老祖、华绫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天命之子和平雅人大有关系。 只不过那是在大战前,他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意义了。 “那两位警官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取资料和监控。”刘主任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就算是不怎么样的想法,说不定多来几个加在一块儿,就变成好的想法了呢? 今天如果不打压打压林宇,让其遭受到一些羞辱,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气。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清的皇帝“请”他们过去,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蔓儿用手扣了一下上面的红宝石,也不知用什么粘上去的,自己花费了大力气,也没有掰下来。 这并非是因为林晨修炼了灵法后所带来的感受,而是他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后所带来的敏锐直觉。 而更要命的是,因为如此近距离散扑压,此时梁飞的身体完全是以大字形地造型,完完全全地扑在沈馨的娇躯之上。他的一张嘴,更是直接贴上了沈馨的胸前。 圣人音波灵符看到前面的黑白磨盘,身体出现一丝颤抖,那是激动所致。 抬头望去,山顶无数悬崖峭壁上挂着几个白色茧子,茧子里的猎物好似还有活气,他们正在里边拼命挣扎,但这茧子很有韧性,外力无法弄破。 “扑通!”张苞感觉到刺中了之后,一枪收回,齐国远立刻从马上栽下没了气息。 莫凡脸上带着不屑,周遭的力量更是瞬间爆发开来,右手微微抬起,紧接着,便看到一尊血色玲珑宝塔出现在了的手上。 冰妖虎的虎爪和李清风的手爪撞击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空气炸裂,巨大的能量向着四周扩散,飞沙走石,天地一片灰暗。 怜星那美眸之中也是带着骇然,没想到平日里没有任何力量的黑乌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涌动出了这么狂暴的力量,简直让人感到了惊叹。 谢钦等人在客厅里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没什么可分析的,这样相对而坐实在尴尬,于是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屋。 “鬼鬼,你怎么了?”她是他最爱的人,所以她是怎样的变化,他很清楚。 想到这里,林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不过向来内敛惯了,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嘴角上翘,心情极好。 王茂急怒攻心,冲着晁龙爆喝道“晁龙,你TM给老子醒醒,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老子可还要呢。 因为,他这才发觉,能同一起并肩作战的崔家人,还剩下不到百人。 当他与他的手下们回头看到江尊和一百多个江家子弟出现在身后时,心中更加绝望。 他们刚回来没多久,如今还在隔离的时间。外面有人再帮忙卸货,林苏他们偶尔会去帮忙搬一些体积大的。但是体积不大的他们俩也没有必要出手。 “羽~”赤瞳的紧紧地抓了白羽的后背,巨大的力道让指甲都深深陷了进去。 皇上前一段时间还说要给世子封个郡王,按着现在皇上对世子的宠信,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 刚开始阴郁男人还以为原主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结果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旌墨微微皱眉,倒不是不相信林澜轻,就如他说的那样,连这个都能看错,那他顶级大师头衔也可以摘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藤原侑很好奇自己在斋藤雅美的心里是怎样的形象,若真正的自己给她落差感,会不会以后她都不愿意与自己成为朋友呢? 当“盛安号”高掌柜听说他们的马和牛也死了,立即回去查看情况。 不过,说话间,顾兮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也就觉得还好了,毕竟她自己都有系统,还有了那么多黑科技产品。 但是耳麦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科普,让她心里不禁感慨:这普普通通的涂鸦竟然能卖这么多钱吗? 她跟杨蜜感情好,但也不能耽误电影拍摄,公事和私情有时候必须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