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甜妻:在大叔怀里沦陷》 第253章 “你啊。” 霍司律趁她不注意,侧着身子挤进屋,“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是一样都不回,我没办法只能这样。” “你可以骂我,但不能用冷暴力冤枉我。”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换鞋,明明第一次来,却熟络得好像自己家一样。 看见鞋柜旁的男士拖鞋时,他愣了愣,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种可能。 “男鞋?家里最近来客人了?” “昂,是啊,我每天可忙了呢,所以没空接待你。” 任菁菁笑眯眯甩了甩长发,扬眉挑衅。 想起今天来找她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误会,不是制造矛盾,霍司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关系,自己人不用接待。” 说完,毫不见外地往客厅走,任菁菁气呼呼跟了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等会儿,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又没请你进来!还有,谁跟你自己人了?你年纪大就算了,脸皮也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厚吗?” 霍司律不怒反笑,垂眸睨着她因为生气而瞪圆的眸子,又大又亮,之前怎么没发现她眼睛这么好看。 因为年龄差距大了十三,又跟她父亲有生意往来,他总习惯性将她当作孩子看。 直到那晚看见她与涂腾并肩而立,他才恍然惊觉,少女早已是明媚蔷薇。 “年纪大?你说喜欢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话我现在收回!”女孩儿立刻反驳。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簋街那晚,你误会我了,那个人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年少时期的无知心动,但从没在一起过。” 任菁菁神情一顿,抬眸看向他,语气里透着一丝倔,“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跟谁在一起,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误会。”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开口,“尤其是你。” 霍司律突然逼近半步,龙舌兰混合着雄性荷尔蒙冲进鼻腔。 空气突然炙热起来。 任菁菁后退半步直视他黑亮的桃花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尽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霍司律一把拽紧她的手腕,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小姑娘正举着电子体温计对准他的眉心。 “38.5℃!”她盯着液晶屏惊呼,“你真发烧了!难怪大清早说胡话,您这症状该去医院挂急诊。” “任菁菁,我在解释簋街那晚的事……”话没说完嘴里被塞进欧姆龙体温计,薄荷糖味的塑料壳磕到尖牙。 “别动!再量一次!”任菁菁踮脚按住他乱晃的脑袋,睡衣裙摆扫过他的手背。 “上个月您亲口说——”她故意掐出低沉声线模仿他,“小屁孩就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少看些没营养的偶像剧。” 霍司律吐出体温计:“那是因为怕你看多了偶像剧把脑子看坏掉!” “是啊,就是脑子坏掉了,之前才会追在你身后热脸贴冷屁股那么久。” 任菁菁扔下这句话便走进更衣室,随着“砰——”一声关门声响起。 霍司律为之前的所有行为懊悔地闭了闭眼,因为头晕,又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 真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了?自己发烧一点感觉都没有。 待开门声响起时,任菁菁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一身活力运动风,防晒到位。 “那晚的监控视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霍司律紧盯着女孩儿的面部神情,“我和她只是在那个路口偶遇,还没聊上两句就看到你了。” 第254章 “你找我说这些,不会是你父母又催婚了,需要我配合你演恩爱情侣了吧?我告诉你,这活儿我不……” “不是。”他回答得干脆。 “不需要你配合演戏了。”因为他想假戏真做了。 当然,得一步一步来,面对他的转变,希望不要吓到她才好。 任菁菁显然不信,摆了摆手,“好了,你这是烧糊涂了,赶紧去医院吧,为了传承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我开车送你去。” 霍司律摇头,“不去。” “三十八度五不去医院等着变傻子吗?”她晃了晃耳温枪,屏幕蓝光映着v领下起伏的锁骨。 男人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灼热体温顺着掌纹爬上来。 “吃两片退烧药就好了,我想跟你单独待会儿……” 他汗湿的领口随着吞咽起伏,“你挽着那个穿白大褂的,我这里莫名嫉妒得要命。”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左胸,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 任菁菁诧异地望着他逐渐泛红的眼白,秀眉微皱着,好似有一脑袋瓜的疑惑要问。 在她第无数次想抽回手的瞬间,男人忽然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她肩窝:“我每天都会去簋街那边逛一圈,我不喜欢那边的油烟味,可是你喜欢那边的小吃……” 任菁菁僵在原地。 空调风掀起男人后颈碎发,露出耳后淡红的刮痧痕迹。 “霍司律你……” “嘘。”带着高热的手指划过她腕间跳动的血管,“现在换你听我说。” 他的气息滚烫,贴在脖子上,火烧一般的触感。 “这七天我把微信聊天记录翻到最开始之前,发现你每次说''霍叔晚安''都是在22:17。” 沙哑的笑声震着她胸口,“巧不巧?我的生日是10月21日7点。” 耳温枪“咚”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霍司律滚烫的掌心还贴着她后腰,空调不知何时停了,蝉鸣混着远处冰西瓜的叫卖声涌进来。 手机在岛台疯狂震动。 任菁菁瞥见“涂腾”的来电显示,下一秒就被霍司律用身体挡住视线。 “不许接。” 三十三岁男人突然变得极其幼稚,尤其是现在发着烧。 任菁菁仰头撞上他滚动的喉结,刚要开口就听他闷闷出声:“别接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别喜欢别人好不好?”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的场景,此刻竟以这样意外的方式出现,让她手足无措,大脑一片混乱,完全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肩膀上的重量突然加重,任菁菁双腿打颤才能勉强扶住他。 腰肢被紧紧箍着,男人此刻就像一只肉食动物,极其脆弱的赖在她身上,隐藏起危险,露出柔软的肚皮让你摸。 实在站不住了,她费力地推开他,又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他身上的体温愈发滚烫。 再不吃药,真成傻子了! “你坐这儿等我,我给你拿退烧药去。” 霍司律睁着泛红的眼睛,凝视着女孩儿找药的背影,无辜又可怜的同时,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任菁菁倒了一杯温水,将药递到他手上,“自己吃,吃完……你就在沙发这儿躺一会儿吧,等退烧了再走。” 霍司律从未如此温顺过,一切乖乖照做,吃完药便在沙发上躺下,他太高,脚只能架在扶手上。 药效的作用下,客厅很快安静下来,男人呼吸均匀。 短暂的震惊过后,理智开始回笼。 任菁菁抱着膝盖蹲在他身旁,看着男人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些许怀疑。 第255章 他是不是烧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是说他把自己错认成了别人?各种疑虑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陷入自我拉扯。 “霍司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退烧醒来后还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办公桌上切出细密的光痕,盛怀安转着那支用了十二年的钢笔,金属笔帽在食指第二关节处压出浅白印子。 “楚瀚。”钢笔突然停止转动,笔尖悬在待批阅的文件上方三寸,“X和医院那个年轻人,叫什么?” 楚瀚立刻上前,深灰西裤的折痕像用尺子量过似的笔直。 “涂腾,普外科规培生,院长说小伙子很能吃苦。”楚瀚说话时永远保持十五度颔首角度,笔记本已经翻开在最新页。 “要郑重。”盛怀安将目光却投向窗外的车流,“但不要郑重其事了。” 他说到后五个字时,钢笔在掌心折出冷光。 “明白。” 楚瀚的中性笔在纸面沙沙游走,“以办公厅名义给医院发感谢信,着重表彰见义勇为的医者仁心。另外...”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等盛书记指尖上那支钢笔又开始顺时针转动才继续说:“以工会名义给涂医生安排三个月营养餐补?” “年轻人不容易。”盛怀安翻开上月汇报的《关于改善y疗系统青年职工居住条件的通知》,用红笔在附件表格划了道弧线。 楚瀚立刻会意:“S管j正好在试点青年公寓,我这就联系保障处落实。” 见领导端起青瓷茶杯,又补了句:“荣誉方面,今年w健系统的五四奖章…...” 茶杯盖轻碰杯沿的脆响截住话头,盛怀安吹开茶沫,“要讲规矩,该走的程序不能省。” 他看了一眼监控屏幕里正将周文博过肩摔的安姩,眉眼极致温和。 “当然,若是群众公认的优秀青年,组织上也要送去应有的温暖。” “明白。” 中性笔在笔记本上画出三重嵌套圆环——这是他们秘书处理特殊事项的密语代码。 楚瀚合上笔记本时,盛怀安的钢笔正停在《通知》文件签发栏。 阳光移过红木桌沿,照见“盛怀安”三个字的批注遒劲如松。 …… 医院行政楼三层走廊,楚瀚抬手看了眼精工表,13点27分。 他特意比约定时间早到三分钟,深灰色公务夹克第二颗纽扣随着脚步在日光里忽明忽暗。 “涂医生,叨扰了。”他叩响虚掩的门框,在得到许可后侧身进屋,始终保持着门把手在视线范围内的站位。 涂腾抬头时看见的首先是双熨烫出锐利折痕的西装裤,接着是悬在空中的蓝黑色证件。 对方用两指夹着工作证向前平推,恰好让信息页停留在安全距离。 “办公厅楚瀚。”他收回证件时腕部有个轻巧的翻转动作,金属国徽章便妥帖地隐入内袋阴影。 “您好。” 涂腾刚要起身就被温热的掌心按回座椅,那力道像经过精密测算的血压仪气囊,既显郑重又不至压迫。 楚瀚在对方愣神间递过一本《急诊医学前沿》。 “谢谢。”涂腾犹豫着伸手接过。 面对权力阴影的量子纠缠,这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紧张起来。 对方是何来意他心里清楚,如若不是安姩,他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个阶级的人。 面对霍司律时他从未有过任何情绪波动。 可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 第256章 他是领导意志的薛定谔猫观测者,在维持秩序的同时持续释放着无形的场能。 对方甚至能通过观察领导杯中水位的下降速率,能在暴雨来临前37分钟调整完所有日程,这种恐怖的预判能力使整层楼的气压都随之波动。 楚瀚似乎看出他的顾虑,适时掏出个U盘推过桌面:“这是京城医院近三年的急救案例汇编,密码是你发表《院前急救黄金十分钟》的期刊编号。” 窗外传来救护车笛声的间隙,楚瀚已经将保温杯重新注满热水。 “下月要修订《公共场所急救设备配置标准》……”他说话时目光落在涂腾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听诊器上。 “程医生如果有兴趣,这份会议纪要供你参考。”档案袋封口处的骑缝章红得庄重,边角却特意折起两毫米。 全程下来,涂腾只说了四个字,“您好和谢谢。” 直到楚瀚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涂腾恍然回神才发现书页间夹着张便签,一行手写体墨迹未干: 金针探幽处,仁心即脉案。 …… 余晖透过窗户,在客厅的角落投下一片阴影。 空调显示19:17的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霍司律掀开绒毯时带起一阵栀子花香味的风。 任菁菁正叼着叉子戳红烧牛肉面的塑料膜,忽然被阴影笼罩,男人带着退烧贴的额头覆盖在她发顶:“你晚上就吃这个?” “昂,您老人家一觉睡到现在,害我都出不了门。”她伸手去抢泡面碗,指尖蹭过他的手腕时,明显感觉到体温变回正常。 “退烧了就赶紧回去吧,我这里可不能留你过夜。” 她说完还不忘扬了扬下巴,示意门在那边。 霍司律将额头的退热贴撕下来扔进垃圾桶,端着泡面碗走进厨房,“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做饭?他会做饭? 任菁菁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立刻跟了上去,“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总裁还会做饭?” 霍司律漫不经心回头瞥了她一眼,“做饭很难吗?这不是有手就会。” 嘚瑟!任菁菁回了他一记白眼。 打开冰箱瞬间,男人直接愣住,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冰箱。 里面仅有两颗蔫了吧唧的青菜,三颗鸡蛋。 仔细想想也是,这丫头怎么可能会做饭,任家夫妇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娇养长大,她想吃什么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给你煮碗面条,吃不吃?” 任菁菁愣了愣,随即点头,“吃!” 有人给做饭她当然吃了。 男人挽起袖子开始忙活时,任菁菁也只是退到门口,看着他得心应手地使唤着那些她从来使唤不动的厨具。 眼底闪过惊喜,看不出来老男人藏得挺深。 等他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时,任菁菁早已端坐在桌前,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手艺这么好?明明原材料很简单,也没放特别的东西,但就是很香。 她吃得浑身冒汗,甚至连汤都喝了一半。 抬起头便发现对面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底含笑,看得格外认真。 脸颊一热,她放下碗擦了擦嘴,故作镇定道:“嗯,味道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以前经常给女朋友做饭吧。” 霍司律双手交叠放于桌上,嘴角扬起,一字一句道:“没做过,也没交过女朋友,你第一个。” 至于今天的面条为什么这么好吃,他才不会承认是前些天在家特意跟阿姨学的。 她既然喜欢那种家常烟火气,那他就去学。 任菁菁讶异了一瞬,立刻反驳,“糊弄谁呢,你就仗着我没办法去证实在这儿信口胡诌。” “可以证实,我的过往盛书记最清楚,你可以找他证实,领导的话你总该信,他除了他的小妻子,不会偏袒任何人。” 听完这话,任菁菁沉顿了片刻,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斟酌着开口: “那个……你还记得你发烧那会儿说的话吗?” “记得。”霍司律直视她的眼睛,“我那会儿没糊涂,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窗外蝉鸣阵阵,任菁菁单手托腮,抿着唇,没有着急回话,思虑片刻后,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不喜欢我,现在又喜欢我了?” 霍司律摇头,在她脸垮下来之前,他立刻补充道:“可能很早就喜欢,只是我反应迟钝。” 女孩儿压住上扬的嘴角,撩了撩耳后青丝,语调轻快,“喜欢我的人还蛮多的,霍叔,你得排队了。” …… 第257章 盛怀安推开家门时,腕表指针刚好划过十一点。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看向鞋柜第二层——那里原本是安姩习惯放鞋的位置。 现在空了一个多月。 特训第二个月期间,他中途又去看了她几次,但都是匆匆一面,当天去当天回。 周文博不建议他探望得太频繁,除了能撒别人一嘴狗粮外没有一丁点好处。 安姩很依赖他,只要知道他在,她上课时就会走神,会下意识打量周围。 不用说他也知道,她在找自己。 其实,比起安姩,受不住思念之苦的是他。 好在只剩一个星期她就该回来了,最后一个星期很关键,每天都会有各种考核等着它,无限时间不限地点。 换好鞋走上楼,手机震动起来,锁屏跳出来特训基地的加密定位。 男人单手解开衬衣纽扣,指尖划过三维地图上闪烁的小红点,冷峻眉目不自觉舒展。 “盛太太查岗?”他含着笑音按下视频通话。 对面的屏幕晃了两下才稳住,安姩绯红的脸颊占满画面。 她显然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真丝睡裙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锁骨。 “先把头发吹干。”盛怀安眯眼细数着她胳膊上的淤青。 “不用啦,就发梢那一点点水汽。”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儿,他踱步到落地窗前,余光瞥见玻璃上自己此刻的神情,与白日里在会议室听汇报时判若两人。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面色红润地坐在那里,便觉得岁月静好。 她突然把镜头怼到锁骨处的擦伤:“要涂你给的药膏吗?” “在第三层储物柜。”盛怀安怕她找不到,轻声提醒,“蓝色旋钮。” 房间里的药都是他给准备的,放在哪个地方,什么颜色的外包装他都门清。 取来药,安姩盘腿坐在床上低头涂抹。 这时,外面的警报声却骤然炸响,安姩本能地翻身滚向掩体。 战术匕首出鞘的寒光里,她瞥见视频那头男人绷紧的下颌线。 盛怀安正紧盯着他面前的六个监控屏,里面显示着特训营每个角落。 “演习警报,别怕。”他轻声提醒她。 安姩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收起,“上个月底我能在这种突袭里撑七分钟,你猜今晚我能破纪录吗?” 盛怀安面前的键盘敲击声密如雨点:“我相信你能。” 话音未落,安姩旋身踢飞偷袭者的瞬间,动作太大,导致她踉跄着撞上木柜,眼睁睁看着玻璃柜门映出身后的黑影。 “右肘后击,夺枪后瞄三点钟方向排水管。” 男人低沉的指令混着子弹上膛的幻听,安姩下意识照做。 当改装过的训练弹在排水管炸出彩虹烟雾时,她才看清所谓“暴徒”是这边的警卫。 “怎么样?”她冲着镜头扬起沾满彩粉的脸,小模样有些得意。 盛怀里转动着指间的婚戒,眼底闪过赞许:“近身盗窃课可以提前结业了。” 安姩走进浴室将“花脸”洗干净,出来时正好听到盛怀安在叫她。 “只只。” “在这儿呢。”她拿起架在桌面的手机,躺进被窝,脸颊贴在冰凉屏幕上。 “盛怀安,我想念你书房的沉香味了。” 屏幕里的键盘声骤停,安姩腕间的战术手表开始震动,指针逆时针飞转——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思念指数”,转一圈代表一句想念。 当指针颤巍巍停在第27圈时,男人缓缓开口:“再过一个星期,我去接你回家。” 第258章 月光爬上特训营窗棂时,她忽然轻声说:“你讲故事给我听吧?” “想听什么?” 安姩摇头,“都可以。” “那就讲个养天鹅的小姑娘。” 盛怀安调整麦克风距离的细微响动都像在耳畔呵气,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淌。 “小姑娘总把珍珠藏在天鹅翅膀底下......” “像你在我身上里藏定位器一样吗?”安姩用犬齿磨蹭耳麦边缘,满意地听见他呼吸一滞。 钢笔尖刮过纸页的声响突然密集,安姩几乎能想象他在文件边缘画小天鹅的侧影:“有一天,小姑娘发现每颗珍珠都会在月圆夜变成卫兵。” 他压低嗓音如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举着樱花做的盾牌,握着雨丝锻的剑。” 安姩的睫毛渐渐垂落,在眼睑下投下颤巍巍的影。 她没察觉自己的呼吸正随着他的叙述放缓,也没发现监控画面被调成了暖橘色。 “有天恶龙抓走了天鹅……”盛怀安点击鼠标,她床头的全息投影仪悄声启动,“你猜小姑娘怎么做的?” “用珍珠噎死它……”安姩含糊呢喃,指尖松开了紧攥的手机。 盛怀安的声音混着《睡美人》的配乐:“她把所有珍珠撒向夜空,变成捆龙索上的倒刺。” 慢慢的,安姩在梦中蜷成婴孩的姿势。 盛怀安凝视着监控屏里她随呼吸起伏的肩胛,将故事结局揉碎在唇齿间: “其实,恶龙早就被拔了牙,卫兵们的剑,永远悬在公主看不见的月光里。” 加密频道切换成白噪音模式时,男人面前十二块监控屏同时暗下去。 唯有心跳监测仪上的波纹,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跳成一首未写完的情诗。 他吻了下手机冰冷屏幕,轻声低喃:“我的只只,该破茧了。” …… 冷凌烨被行刑当日,微风拂过,原本厚重的云层开始缓缓移动,金色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像一把利剑,刺向大地。 光芒照亮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霾。 涂腾走出法院时,牛皮纸文件袋在掌心发烫。 判决书第三页第七行,“死刑立即执行”五个铅字烙进视网膜,他站在花岗岩台阶上突然干呕,大理石廊柱在视线里扭曲成监狱铁栅的形状。 十年前的雨腥味从记忆裂缝渗出。 那时他总在等父亲下班带回牛皮纸包的糖炒栗子,但那个秋分日等到的是派出所民警带来的噩耗。 父亲曾是冷凌烨地产公司的普通员工,却在无意间听到对方的“秘密”后,第三天车祸身亡。 母亲把判决书折成纸船放进河里,说等船沉了坏人就会伏法。 后来纸船在防洪闸口打了十八个转,载着母亲的胃癌晚期诊断书一起漂走了。 58路公交车碾过梧桐落叶,车载电视正重播庭审画面。 涂腾将文件袋按在胸口,玻璃窗映出他眼底的疲惫——自最高法院复核通过后,他夜夜梦见父亲躺在冷柜里的模样,医生说大货车把人撞飞二十多米,送来时肠子都晾在柏油路上了。 墓园铁门吱呀作响时,惊起三只灰斑鸠。 他数着台阶往上走,青苔在石缝里蜿蜒成静脉的形状。 父亲的墓碑比记忆里矮了许多,照片上的裂痕被雨水泡发,边缘泛起毛边。 墓碑上的父亲永远凝固在四十二岁的笑容。 “那个畜生今天注射了戊巴比妥钠。”涂腾从文件袋抽出判决书,A4纸在风里簌簌抖动。 第259章 …… “你说过法律是台精密仪器……”话尾被突然的哽咽绞碎。 他摸到口袋里的水果硬糖,铝箔纸包装是十年前的款式。 那天父亲出门前把最后一颗橘子糖塞进他手心,糖纸上的折痕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积雨云在头顶翻涌,第一滴雨珠砸在“刑事附带民事赔偿”字样上。 他突然发疯似的把判决书按在墓碑表面,黑色铅字在雨水冲刷下晕染成泪痕的形状:“你看啊!你倒是看看啊!那个畜生终于死了!” 混凝土的凉意顺着掌纹钻进血管,他听见十五岁的自己在尖叫,那个被困在父亲破碎遗体前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正用指甲抠挖碑文。 暴雨倾泻而下时,他摸到照片边缘有道新缺口。 去年清明摆的万寿菊早就风干成褐色纤维,此刻正在暴雨中舒展成某种诡异的姿态。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他看见判决书上的公章在雨水里泅开,朱红色顺着碑身沟壑流进泥土,像极了当年现场勘验图上标注的血迹走向。 上周那个外卖小哥也是,颅骨碎得拼不起来,他硬是站在手术台前把人家破布似的肝给缝好了。 “您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涂腾抹了把脸,雨滴疯狂往嘴里灌。 “最怕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上个月高速连环撞,有个老爷子和他孙女儿......”话没说完先咳嗽起来,气管里像塞了团消毒棉。 那天他连着参与了九台手术,到最后连持针器都捏不住。 雨停时,西边云层裂开道金缝。 涂腾发现判决书上的字迹已模糊难辨,倒是文件袋内层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上次来扫墓时夹带的。 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口袋滚落。 那颗氧化变色的橘子糖滚到墓碑基座,铝箔纸在积水中泛起细碎的光。 涂腾弯腰去捡时,突然看见混凝土裂缝里钻出株鹅黄色草芽,正在未干的水渍中微微颤动。 …… 特训结课测试最后一天。 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浇在废弃工厂的混凝土墙上,空气里漂浮着铁锈与沥青混合的焦灼味道。 “三分钟倒计时。”耳麦里传来周文博冷硬的声音。 安姩能想象他握着对讲机的指节泛白的样子——过去两个月,那双手无数次将她摔在格斗垫上。 她半蹲在锈蚀的集装箱后,战术靴碾碎了一块风化的水泥。 “移动靶限时射击,不合格就滚回去重新练。”周文博不紧不慢地提醒。 第一发子弹擦过耳垂时,安姩突然旋身后仰。 战术靴底粘着的镜面贴片折射出周文博正蹲在二楼观察窗啃能量棒。 她勾唇一笑,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二楼窗口,穿甲弹穿透两层夹板,把周文博藏着遥控器的战术手套钉在墙上。 “你往哪儿射击呢?!”周文博晃着冒烟的手套跳进训练区,气冲冲走来。 安姩的扫堂腿截断了他的说教。 周文博格挡时嗅到她护腕里的苦杏仁味——这丫头居然把氰化物检测试纸缝在内衬! 分神瞬间,安姩已用枪带完成十字固,膝盖死死顶住他颈动脉。 “第七套近身缴械术,”她扯过周文博的臂章擦汗,“您上周刚示范过。” 警报器突然炸响,模拟毒气从通风管喷涌而出。 安姩迅速扒下他的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顺带摸走他后腰的陶瓷匕首。 第260章 刀刃出鞘的蜂鸣声里,她割断吊灯钢索砸向安全门——这是第一天学的破拆技巧。 周文博气糊涂地骂声混在警报里格外滑稽:“老盛!管管你老婆!” 安姩这才发现墙角摄像头闪着红光,盛怀安的银色袖扣在监控屏前一晃而过。 一小时后,周文博踹开总控室的门,把变形的防弹插板拍在盛怀安面前。 “你媳妇拆了我六套监测设备!”他指着战术平板上的损失清单,“还顺走我的陨铁匕首!” 盛怀安漫不经心瞟他一眼,嘴角挂着隐秘的得意。 “我说过,她会让你刮目相看。”盛怀安起身换好伪装设备,化身为陪练员。 “课时费加倍。”留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走进终极测试关卡。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周文博捏了捏眉心,几乎快不认识他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沉心静气”的盛怀安吗?怎么一个女人就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出现时,安姩反手抽出腰间的训练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半道银弧——叮! 铁棍与匕首相撞的震颤顺着虎口窜上小臂。 对方挥来的铁棍擦过耳际时,安姩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暴徒,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啊。 “新来的陪练员?”她在翻滚间隙哑声问道,后腰抵住锈蚀的蒸汽管道。 总控室方向传来周文博意味不明地笑:“雇佣兵,2000美金一天呢,随便打。” “小心了!”暴徒旋身踢来的战术靴底沾着泥渍。 安姩躲避瞬间假意踉跄,在对方抓向她左肩时突然拧腰,战术腰带擦着暴徒喉结飞过。 “承让了。”她挑眉笑了笑。 暴徒突然用指节敲击地面,三长两短的节奏像是在哪儿听过,又是很熟悉。 安姩面露疑惑,这个瞬间的破绽让对方成功锁住她咽喉。 汗水顺着暴徒的小臂流进她衣领,她突然放弃格挡,任由对方指尖触及皮肤,突然曲膝顶向他的鼠蹊部。 面具后传来闷哼,声线处理器的电流声没盖住喉音震动频率。 对方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扯开他的面具,防滑粉末在空气里炸开一团白雾。 盛怀安带笑的眼睛在粉末中浮现,汗水沿着他眉骨滴在安姩颤抖的睫毛上。 “只只,你对老公下死手。” 女孩儿的拳头僵在他鼻尖0.5厘米处,战术手套上的血渍是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碎漆。 “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安姩扯掉他粘着假胡须的下巴。 “昨晚。” “那你故意躲着不见我?”安姩故作生气,手指捏住他还在泛红的喉结,上面粘着变声器的电极片。 “怕影响你休息。” 看着面前的男人,安姩嘴角高高翘起,正要钻进日思夜想的怀抱时,电灯泡从天而降。 周文博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恭喜啊,你太太现在能徒手放倒三个壮汉了。” 俩人同时回头看他,眼神别有深意。 “看我干嘛?”周文博不明所以,扬了扬手里的s+评测报告,“你们得好好想想怎么谢我。” …… 高压蒸汽突然从破裂的管道喷涌而出。 蓝白雾气中,暴徒的擒拿手精准扣向她的锁骨, 安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震颤模式与她枕边人夜咳时的声纹完全一致。 “你死了。”周文件突然在耳麦里警告。 暴徒的橡胶匕首正抵住她颈动脉,但安姩的左手已摸到他后腰枪套。 蒸汽在两人之间凝结成水珠。 安姩突然用额头猛撞对方面具鼻梁位置,在对方本能后仰的瞬间,她扯开战术背心魔术贴。 周文博切断所有监控信号的瞬间,盛怀安掀开碎裂的面具。 第261章 营地门口来接他们的专车已等候多时,周文博将二人送至车旁,笑侃道:“终于不用再吃你俩的狗粮了。” 盛怀安让安姩先上了车,关上车门后,转身拍了拍周文博的肩膀。 “近身格斗最忌讳的知道是什么吗?” 周文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要开始说教了。 “不是力量不够,而是忘了进退都是攻防转换。” 他高深莫测的盯着周文博,“就像你这么多年来跟你父母硬刚,结果却让他们越挫越勇。” 周文博刚才还不屑一顾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多年前那份被父亲拦截撕毁的结婚政审报告…… 微风裹着热量悄然袭来,竹叶沙沙作响,惊起两只灰喜鹊。 盛怀安长指轻握住门把手,“摔沟里了可不能光盯着车轱辘——还要看前头的柏油马路亮不亮堂。” “春天总会来的,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个字音随着关门声一同落地,待周文博反应过来时,车辆已经走远。 烈日的光晕晃了他的眼睛,一回头便看到身后墙面上四个大字,“不忘初心。” 回到家时,陈姨早已备好丰盛晚餐,还是好吃不长胖的那种。 安姩先是跟陈姨拥抱了一下,“陈姨,两个月不见,想你了。” 陈姨受宠若惊,乐呵呵端详着眼前这个看似没什么变化,却又仿佛脱胎换骨的女孩儿。 她轻轻捏了捏安姩的手臂,满脸笑意:“更紧实了。” 安姩立刻撩起袖子秀肌肉,“是吧。” 盛怀安在一旁无声失笑,笑容里满是宠溺。 她的变化,以及这两个多月吃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她不但身体素质变强了,好似性格也比以前更开朗了一些。 吃完饭盛怀安催着她快速洗了澡,然后给她按摩,从头到脚,各种穴位拿捏精准。 在他的悉心“服务”下,安姩睡了个无比舒服的好觉。 两个月没与她亲密接触,某人心里早已百爪挠心,想得紧,但他更心疼她。 明天开学第一天,得让她休息好。 浴室里的流水声响了好几回,睡梦中的安姩只感觉后背一会儿冒着热气,一会儿透着凉意——冰火两重天。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身心舒畅,看什么都觉得美好。 晨雾还未散尽时,她便催着盛怀安早早送她到学校。 下车小跑进学校时,盛怀安那句“有事给我打电话”随即飘散在风里。 练功房里,安姩对着镜墙调整护腕。 象牙色雪纺灯笼裤下,小腿肌肉随着踮脚动作拉伸出流畅的弧线,像绷紧的敦煌飞天飘带。 “安姩!你来好早啊。”玻璃门被撞得叮咚作响,五个拎着水壶的女生涌进来。 周媛媛的眼睛瞬间瞪大:“天呐,你这是去做了形体改造?” 众人围着她转圈,目光黏在她被运动背心勾勒出的蝴蝶骨上——那里原本该是舞蹈生特有的单薄,此刻却积蓄着柔韧的力量感。 安姩笑着旋身避开探来的手指,足尖在地面划出半圆。 改良后的浅碧色纱衣随动作翻飞,特意加宽的腰封藏住了负重训练造就的紧实肌群。 镜中倒影忽然凝住——她发现自己无意识用了特训时的警戒站姿,肩胛收拢如鹤翼初展。 “就跟着老师练了两个月防身术。”安姩故意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看着姑娘们集体后退半步。 压腿杆上的露水沾湿指尖,她顺势来了个高空控腿,足弓绷出的弧度惊起几声低呼。 第262章 哇—— “你膝盖窝的窝窝呢?”短发女生凑近研究她发力时凸起的腓肠肌,“以前这里明明像盛着月光……” 话音未落,安姩突然松腿下腰,后颈擦着木地板来了个无支撑后滚翻。 特训时每天三百次摔打形成的肌肉记忆,让这个即兴动作利落得像展开的折扇。 惊叹再次炸开。 周媛媛用指甲轻划她小臂:“这是能单手掰苹果的纹理吧?” 基训课铃响时,安姩正对着把杆拉伸。 教授一进教室,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半拍——少女绷直的脚背不再是易折的玉兰枝,倒像淬过火的檀木弓。 当《相和歌》鼓点响起,她旋身时的爆发力惊飞了窗外的灰斑鸠,落地刹那却又稳得能托住九重纱冠。 午后的阳光把练功房切成明暗两半。 安姩独自加练时,听见身后渐重的呼吸声。 六个其他班同学扒着门框偷看,她们指着她起跳时绷出棱角的跟腱,像在观摩博物馆新展出的青铜器。 暮色浸透窗纱时,终于有人问出整日的疑惑:“安姩,你转圈时眼神为什么不一样了?” 正在收拾舞鞋的安姩怔了怔,镜中映出她下意识微蹙的眉峰——那是两个月对抗训练养成的专注神态,如今嵌在舞蹈生柔美温润的轮廓里,恰似白瓷盏沿描了道银边。 “大概……”她将头发拆开,一头青丝散落在后背,“是学会了用骨头发力吧。” 玻璃窗上,她转身的剪影既像展翎的鹤,又像收刃的刀。 安姩背着包包穿过紫藤花廊时,裙摆扫过青砖,惊醒了趴在汉白玉栏上的狸花猫。 她俯身去逗猫,后腰突然被珍珠链子抽了一下。 “安家小娘子好狠的心呐,”任菁菁晃着新买的包包跳到她身后,“两个月不接本小姐的电话。” 安姩笑着拍开她镶钻的手机壳,忽然被颈间窜来的玫瑰香扑了满怀。 任菁菁鼻尖抵着她突起的锁骨啧啧称奇: “两个多月不见,你这身冰肌倒比我的羊脂玉镇纸还透亮,你这太招人羡慕嫉妒恨了。” 她忽然用镶钻的指甲轻刮好友手臂,在落日余晖下检视是否蹭下珍珠粉。 随即,又突然伸手捏安姩的腰侧,眸子一亮,“两个月没见,你把自己修炼成青瓷花瓶了?” 指尖下的肌肉倏然绷紧,惊得她缩回手,“活的钧窑天青釉!” “好啦,别闹啦。”安姩笑着握住她作乱的手。 “你不着急回家吧,陪我坐坐。” “好啊。” 随即,俩人一同坐在老位置——艺馨楼西侧的汉白玉台阶。 安姩从包里掏出自制洛神花茶,“尝尝不?我在特训营学会的。” 任菁菁盯着她小臂随着拧瓶盖动作起伏的肌肉线条。 忽然把自己的吸管戳进饮料杯:“让我尝尝特训营的仙露。” 酸涩的液体一入嘴,她立刻皱成包子脸。 勉强咽下去后不敢再喝第二口。 她忽然用膝盖顶安姩大腿外侧,“你老公到底给你报了什么魔鬼课程?能让你一下变化这么大。” 她一边说一边撩起安姩的裙摆,对着金色余晖端详那道从脚踝延伸至腓肠肌的肌肉沟壑,“这腿能夹碎山核桃吧?” 安姩轻拍开她的手,打趣道:“要不要任叔叔给你送去特训一下?” 菁菁大惊! “放过我吧。”她托着腮感慨,“我这极易晒黑的肤质可不敢尝试,我怕回来你不认识我。” 安姩歪头看她,“你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兴致缺缺的模样。” 第263章 …… “其实也没什么。”任菁菁咬着下嘴唇,换了个姿势托腮,腕间手链正闪着光。 “我追了大半年的霍司律,现在经常捧着玫瑰花出现在我家门口。” 安姩旋紧保温杯的动作顿了顿。 当初追人的阵仗她是见识过的,吃饭睡觉撩小霍,这句话可是她的至理名言。 “他现在每天差人送来东西,”任菁菁打开包包,拿出一条未拆封的宝格丽项链,“比我追他时还要荒唐。” 她忽然抓住安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摸,心跳得比见着拍卖师落槌还快。” 暮色漫过垂花门,安姩忽然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带她做了个特训营教的防身反制动作。 任菁菁的铂金包跌落在地,口红滚进石缝时,安姩的声音混着远处琴房的和弦:“当年我教你平转要''欲左先右'',就忘了吗?” 任菁菁怔怔望着自己被反扣在背的手,忽然笑出泪花:“女侠饶命!” 安姩松手时带起一阵晚风,吹开任菁菁的百褶裙摆,露出她脚踝上新换的脚链。 “他送你的东西,”安姩捡起地上的铂金包,“像不像当初你堆在霍家门口的礼物山?” 她模仿拍卖师敲了敲汉白玉栏杆,“现在轮到任小姐举牌了。” 任菁菁的珍珠耳坠在暮色中晃了晃。她突然扯开话题:“你转圈时绷脚背的力道,能踢碎防弹玻璃吧?” 路灯亮起的刹那,安姩忽然站起身面对着她。 “他现在开始回应你了,怎么感觉你没那么兴奋,任大小姐当年策马追人的气势,总不会怕了反向狩猎的游戏?” 任菁菁难得露出一抹无奈笑意,“我也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当初为爱横冲直撞的任大小姐,如今倒分不清是喜欢那个人还是喜欢那个为爱冲锋的自己。 安姩指了指心口位置,“这里会告诉你答案。” 两人相视一笑。 当保安巡逻路过时,只看见暮色下两道奔跑的剪影——前面那个拎着高跟鞋的千金赤脚踏过青砖,后面追逐的少女肩胛骨在薄纱舞衣下振若蝶翼。 风送来断续的笑闹,混着任菁菁新做的水晶甲敲击手机屏的脆响: “下月有个秋拍...你说我拍那尊青铜爵回赠他...算不算以古法破局?” “支持你!”安姩倒退着跑,面向她,脸上笑意盈盈,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 任菁菁不由得被她的笑容感染,“小姩,你现在幸福吗?” “当然。”安姩回答得很干脆,“幸得良人相伴在侧,家严终得归宁,外公安健于堂,至亲皆康泰无忧。” 生活中或许仍有缺口,但能于烟火日常中拥有此刻的团聚,她的内心满盈着知足与感恩。 红旗国礼早已停靠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 盛怀安不顾劝阻下了车,驻足在树影里,目光准确锁住那抹将帆布包抱在怀里的身影。 “只只。”他唤得轻,正在和朋友说话的姑娘像小鹿般倏然回头。 暮风掠过她乌黑的长发,带起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 “来了!”安姩眼睛亮莹莹的,转身跟菁菁说了句话就往这边跑。 盛怀安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小姑娘,唇角不自觉扬起——初遇她那年,何曾想过她会像一簇跳跳糖,噼里啪啦炸开他古井无波的人生。 他向前迎了几步,安姩已经乳燕投林般扑进怀里。 柔软青丝扫过他的下颌,盛怀安单手接住她装得鼓鼓的帆布包,另一只手从西装内袋抽出真丝手帕:“一头汗,自己给自己加课了?” 第264章 “没有,跟菁菁玩闹了一会儿。”安姩仰起脸任他擦拭额角,突然踮脚凑近他领口,“你抽雪茄了?” “没有,接见外宾沾染上的味道。”盛怀安指尖掠过她耳后碎发,“该回家了。” 说完半搂着她上了车,车门关合之际,远处传来压低的惊呼,他余光瞥见几个女生低着头快步走开。 安姩在他怀里拱了拱,鼻尖蹭到锁骨处的温莎结:“你今天喷了我的沉香味!” 未等他回应,又献宝似的从帆布包里掏东西:“看!现代舞老师发的桂花糕,我留了......” 话音戛然而止。 盛怀安看着躺在女孩掌心碎成渣的糕点,眸底的笑意终于漫出来。 他握住那只沾着糯米粉的手,低头将碎屑卷入舌尖:“很甜。” 后视镜里,司机早已自觉升起隔板。 安姩从耳尖红到锁骨,慌忙要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盛怀安变魔术般从公文包侧袋摸出保温杯,拧开时红枣枸杞的甜香氤氲成雾:“银耳羹,趁热......” 话没说完,唇角突然一暖。 安姩飞快地在他侧脸啄了一下,抢过保温杯就躲到一旁。 盛怀安看着突然变空的怀抱愣了愣,指腹抚过被吻过的地方——那里还沾着半片金桂。 夜色渐浓,他望着小姑娘偷笑的嘴角,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能跑哪儿去。” 车载广播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他关掉贺政霖工作汇报的录音,换成安姩收藏的音乐。 等红灯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格取出天鹅绒盒子:“文化部的中秋晚会......” 肩头一沉,安姩含着半口银耳羹睡着了。 盛怀安轻轻摘下她发间将坠未坠的殷桃发夹,指节蹭过少女脸颊婴儿般的绒毛。 车窗外霓虹不断倒退,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孩的脑袋挪到自己胸口位置固定好。 红头文件从膝间滑落,露出底下压着的粉色发绳——今早他亲手帮她绾发时悄悄藏起的。 现在办公T谁人不知,盛书记身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与他身份气场完全不符的小物件。 终于有一日干部会议结束后,有人壮着胆子问起,“盛书记身上的这些小配饰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盛怀安垂眸轻抚白玉兰簪尖,冷峻眉峰染上化雪般的笑意。 “这要归功于我太太,她说政客的勋章在提案里,而丈夫的勋章该藏在夫人指尖。” 众人不解。 他抬手扶了扶领夹,无名指上的婚戒与簪身缠枝莲暗纹重叠,“诸位自会有明白的一天,相思何须托鸿雁,朝暮贴身即缠绵。” 初秋的晚风,携着丝丝凉意。 任菁菁刚从车上下来,捋了捋被风吹乱的栗色长发,晃着包包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安姩跟她的话。 “菁菁,韶华灼灼,当惜眼前皎月琳琅。且驻步观心,拂去浮云三千丈,莫待青冥无路,空对残月晓风,徒叹《蒹葭》苍苍。”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她轻“啧”了一声,嘀咕道:“小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说话跟老干部盛书记似的。” 出了电梯门,看见蹲在她家门口的男人时,面色一僵,猛然想起昨天晚上涂腾在微信上跟她说的话。 【你明天有空吗?我给你送好吃的来。】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她那会儿迷迷糊糊回了句好。 醒来后便忘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不会等了一天吧…… 想到这个可能,任菁菁突然愧疚到不行,喉咙里挤不出一个字。 涂腾此刻的眼睛发炎似的红彤彤,拉耸着脑袋,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听到动静抬头看见她,顿了一秒,缓缓起身,“你终于回来了,这个都凉了。” 他手里正抱着一个透明餐食盒。 任菁菁瞬间感觉喉咙被什么噎住,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红唇张了又张,轻声道:“涂腾……对不起啊,我忘了……” 涂腾摇了摇头,“没关系。” 他垂下眼帘,整个人的气质都阴沉下来,那原本笔直的肩背微微弓起。 …… 第265章 任菁菁缓缓走过去,手指紧紧攥着包包,“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等了很久吗?” 垂下的眼帘再次抬起,盯着她看,表情阴郁,声音发哑,“值完夜班就过来了,一直没见你回来,走了又怕你中途回来。” 任菁菁心口被刺了一下,闷闷的疼,不强烈,却怎么也忽视不掉。 涂腾向前挪动了两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虚浮,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 不小心磕到她的手臂,肌肤的触感滚烫灼人。 她愣神的功夫,涂腾稳住自己站好,从她面前默默走过,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进了电梯。 任菁菁紧握着门把手,满心愧疚,更没勇气追上去解释,忘了就是忘了,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与此同时,另一侧电梯门打开,楼层管家从里面出来,“任小姐,我看监控视频里有一个小伙子一大早就在您家门口徘徊,是您认识的人吗?需不需帮忙报警?” 管家这么一说,任菁菁更愧疚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用了,那是我朋友。” 管家看她情绪不佳,识趣地没有再问,转身进了电梯。 打开家门,她将包包随意扔在地上,赤脚走进浴室,温水从头顶倾泄而下,脑子里全是涂腾刚才红着眼睛看她的模样。 洗完澡出来,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微信对话框里的内容,被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反复横跳了很多次。 给霍司律发的最新消息还在上午,他去了国外,他有生意要忙,就算是追女生也是派人将十足贵重的礼物送来。 可是这些奢侈品于她而言,没什么好新奇的,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任家夫妇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 ——“任小姐,我看到一个小伙子一大早就在你家门口徘徊……” ——“值完夜班就过来了……” 也就是说他一直没睡!拖着疲惫的身体,强撑着困意等她回来,就为了给她送好吃的。 他怎么这么执拗?! 汹涌袭来的愧疚感瞬间将她淹没。 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不到,二话不说冲进衣帽间,换了身舒适的衣服,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怕他在医院,所以她先去了一趟医院急诊部,他同事说他是明天的白班。 道谢后立刻开车去往他之前的住处,凭着记忆开到了那个小区门口。 来到那扇斑驳门前,她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敲门。 “叩叩叩——” 开门的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小姑娘,你找谁呀?” 任菁菁不禁一怔,面露疑惑之色,“不好意思,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之前这里不是住着一个小伙子吗?” “那是我孙子,前些天医院给安排了新住处,这里就给我住了,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涂奶奶笑容可掬地凝视着眼前的姑娘。 “哦,这样啊,我找他确实有点儿事。” 最终,任菁菁循着涂奶奶给的地址,驱车前往涂腾的新住处。 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车窗上,她第三次核对导航定位。 老城区的巷道像迷宫,青砖墙缝里钻出野蔷薇,在车灯里摇曳着细碎影子。 巷尾小楼亮着橘色灯火,爬山虎垂落的窗棂后传来断续咳嗽声。 这次的小区还算不错,任菁菁来到502门前,停住呼吸。 门缝里漏出的光影在地板上切出细长的金线,她抬手叩门,金属门把却应声而开。 她轻推开门,往里走的同时轻唤了一声,“涂腾?” 第266章 六十来平的小套房,环境不错。 客厅采用开放式设计,空间显得格外开阔,家里也打扫得很干净。 卧室门半开着,昏黄台灯照亮床头一角,任菁菁走进去便看到涂腾正蜷缩在床上,白T恤被冷汗浸透。 床头柜堆着《心脏外科手术图谱》,玻璃杯底沉着未化的退烧药。 她的手指碰到他滚烫的额头时,相框突然从枕边滑落。 那是上次在他们医院食堂,她咬着吸管望向窗外,玻璃倒影里映出角落穿鹅黄色连衣裙的身影。 原来他当时举着笔记本是在遮掩镜头。 捡起相框放在一旁,她又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涂腾似有所觉,转身“嗯”了一声,追着她冰凉的手,将脸靠过去,任菁菁推不出手来,只好弯下腰去推他的头。 谁承想睡梦中的男人力大无穷,顺势一拉,任菁菁被迫趴在他身上。 只停顿了一秒,她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涂腾却闭着眼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火热的吐息缠绵悱恻,“菁菁……我好疼……” 任菁菁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 心尖亦是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目光慌乱游离时,涂腾越缠越紧,他的两个手臂跟铁钳一样,身体更像一个大火炉。 “涂腾,你快起来,你发烧了,你回来后吃药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推开他。 可她越是抗拒,他缠得越紧,长手长脚全部扒在她身上,有种被蟒蛇缠绕的窒息感。 他的身上是一股跟清新的味道混合着消毒水味儿。 任菁菁还想开口说话时,血气方刚的荷尔蒙味霎时间涌入鼻腔。 带着薄荷味的舌尖蛮狠的撬开她紧咬的齿关。 “涂腾……唔——”任菁菁瞪大了眼睛去推他,结果适得其反,刚喊出一句话,便被他全数吞入腹中。 身上的衣服全数纠缠在一起,他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她,压得她动弹不得。 那双滚烫的手在她的腰间四处游走,迫切地扯开束缚…… 任菁菁被吻着只能呜咽,眼角的晶莹缓缓滑落。 一夜荒唐沦陷。 …… 晨光初绽时,檐角正落下最后一滴迟暮的雨。 青石板铺就的巷子泛着幽蓝的光,仿佛把整片星空碾碎在湿润的褶皱里。 昨夜敲打窗台的骤雨褪作细密丝线,此刻正缠在桂树枝头,将金黄花粒浸得愈发沉甸。 一抹慌乱身影从一号单元楼出来,快速钻进了路边的宾利车内。 涂腾醒来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精气神也很轻松,仿佛某种积攒了很久的不安分情绪睡一觉之后全部清空。 只是,他昨夜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菁菁,她来看他了,然后…… 梦里的他毫无顾忌,对她的渴望更是毫不掩饰,就是迫切的想要拥有她。 他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起床,回身时瞬间僵住,入目是一片狼藉的床铺,床单上的那一抹艳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密布的抓痕咬痕,这一切都在昭彰昨晚发生的一切! “不是梦……”喉咙滚过干涸的血腥气。 昨夜滚烫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昏黄台灯下菁菁垂落的发梢扫过他锁骨。 女孩带着哭腔的“涂腾”像浸了水的丝线,一圈圈缠住他发胀的太阳穴。 瞳孔剧烈颤动,梦里有多欢愉,现在就有多害怕。 怎么办,他强迫菁菁做了。 第267章 他颤抖着穿好衣服,指尖都在哆嗦,仿佛被占了便宜的人是他。 …… 初秋的雨把青石巷冲洗得发亮,涂腾衬衣下摆扫过潮湿的砖墙,溅起的水珠在裤管洇出深色痕迹。 时间不到七点,大马路上没什么行人,他打车来到任菁菁居住小区门口。 下车后一阵风似的刮了进去,他时间很紧,要在八点之前跟菁菁解释清楚,然后再赶去医院。 跑到任菁菁家门口一口气没有喘,按下门铃之际,喉咙突然发紧,慌乱的情绪紧紧包裹着他。 如果解释不好,她真的生气了,那他真的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门铃响了好几遍,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涂腾开始焦躁难耐,慌乱地敲门。 “菁菁,你在里面吗?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菁菁,你开开门,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我做错事情了,我病糊涂了,对不起,你开开门好不好?” “菁菁,你让我看看你,我想知道你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一眼就走。” 涂腾浑身紧绷着,一股脑地说了很多,屋内始终没有回应,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他是真的怕了。 “菁菁,我知道你在里面,求求你开门,跟我说说话。” 好在这一层仅有一户人家,他如此大声说话也不用担心打扰到其他人。 涂腾俯首抵住门,继续低语着,“菁菁,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欺负你,你开门打我骂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随便打骂都可以吗?”任菁菁的声音像是裹着晨雾从身后飘过来。 听到声音的涂腾猛然回头,下意识迈步上前,却在踏出半步时又缓缓收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垂着罚站,等待批评。 少女薄荷绿的开衫下摆扫过装早餐的牛皮纸袋,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像是刚从氤氲着蒸汽的早点铺子穿过半个城市回来。 逃离那方旖旎后,她第一时间去到药店买来避孕药服下。 然后开着车在家附近转了很多圈,她脑子很乱,身体还很累,泛着丝丝疼痛。 回家之前她走进最喜欢的那家早餐店,把自己爱吃的品类都点了一遍。 先吃饱饭再想其他吧,饿着肚子没办法思考。 菁菁上下扫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吃早饭了吗?” 她问得脆生生。 昨天一天没进食,还发烧,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嘴唇尤其干燥,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没有……”涂腾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任菁菁走到他面前,打开门,侧目看他,“进来吧,我买的东西有点多,一个人吃不完。” 涂腾点点头,跟了进去。 见她光着脚走到餐桌前将东西放下,他下意识张嘴提醒,“先洗手再吃。” 说完后呼吸停顿了几秒,好似在等待着面前姑娘的宣判。 任菁菁直愣愣盯着他看了一眼,转身走进洗手间。 洗到一半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你提醒我洗手,自己不洗吗?” 涂腾迅速反应过来,“洗,要洗的。” 洗完手,俩人面对面入座。 “虾仁烧卖要凉了。”任菁菁将豆浆倒进骨瓷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表情。 涂腾盯着自己面前那碗酒酿圆子,桂花蜜在汤匙搅动下旋出细小涡流。 他记得之前跟她说起过童年巷口的甜酒酿,此刻瓷碗边缘的鎏金花纹却像道囚住月亮的栅栏。 第268章 “昨晚我……”汤匙撞在碗沿发出清越的颤音。 “食不言。”女孩儿轻声提醒,腕间山茶花手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光斑。 她夹起最后一只烧卖时,蟹黄油顺着指尖滴落在亚麻桌布上,晕开琥珀色的圆点。 涂腾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诊室里握惯手术刀的手此刻正在餐桌上演着拙劣默剧,他想说医生的职业道德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想说自己住的老公寓配不上她衣角掠过的香根草气息,最后却只是盯着她耳尖被晨光染成半透明的细小绒毛。 落地窗外传来环卫车碾过积水路面的声响,任菁菁忽然起身去够调味罐。 涂腾看见她后腰处有块硬币大小的淤青,是昨夜被他掐着腰按出来的。 晨风掀起蕾丝窗帘的瞬间,他瞥见她喉间极轻地滚动了一下——是咽下了那句呼之欲出的诘问,还是昨夜被他咬破舌尖渗出的血? 吃完早餐,任菁菁留下一句,“走时帮我把垃圾带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卧室。 好在今日课程在下午,上午抓紧时间补补觉。 涂腾盯着掩上的房门,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迅速将桌面收拾干净,拎着垃圾出门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卧室门,直到时间真的快要来不及才关门离去。 * 九月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练功房窗台上。 安姩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练功房的空调冷风掠过汗湿的脖颈,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镜子里映出她绯红的脸颊,水袖还缠在臂弯,方才练习的《踏歌》动作凝固在某个未完成的弧度。 “您是说...中秋晚会?文化部艺术司?国家舞剧院?” 她又确认了一遍,声音像浸在蜜糖罐子里的青梅,酸甜的雀跃在尾音里轻轻跳跃。 “是的没错,安姩同学未来可期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脚尖都不自觉地踮起,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挂掉电话时阳光正斜斜穿过玻璃幕墙,把满墙的舞蹈摄影剪成流动的金箔。 她抓起搭在把杆上的浅碧色纱衣转了个圈,衣袂扫过镜面时惊起一片粼粼波光。 储物柜最深处那本磨毛了边角的演出日志突然变得滚烫,扉页上题写的“愿做惊鸿照影来”正在发烫。 看了眼窗外金灿灿的银杏叶,她立刻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跑,这个好消息她迫不及待想要跟好朋友分享。 来到舞美楼,刚迈上楼梯,抬眼便看见任菁菁扶着墙,姿势怪异的走下来。 “菁菁,你怎么了?”安姩走上前去扶她。 看见她,任菁菁面色一喜,“小姩,你来得真及时,我正要去找你呢。” “你哪儿受伤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安姩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听着好朋友一本正经地关心自己,任菁菁突然觉得有些臊得慌。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就长话短说告诉你事情原委,但是,你听完后不许打趣我。” 安姩盯着她泛红的脸颊突然好奇起来,“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趣你,所以,什么事啊?” 她竖起耳朵往旁边凑了凑。 任菁菁正要开口,包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远在国外出差的霍司律发来的消息。 【菁菁,我过两天回来,想要什么礼物?】 看着这条消息,女孩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回复道:【谢谢你啊,但别给我送礼物了,你之前送的礼物我一并打包送回霍家了。】 对面秒回,【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还有,你也别追我了,我跟别的男人睡了,以后见面了我还管你叫叔,你也可以管我叫妹。】 点击发送后,她将手机设置为静音模式,扔进包包里,挽着安姩继续往前走。 “——以后见面了我还管你叫叔,你也可以管我叫妹。”新消息提示音在死寂的会议室格外清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