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三：开局满级的主角团杀疯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刺向终焉的计划 “由乃，苏君说得没错。这部分的崩坏能……的确是我们可以转化利用的！” 忆泡空间之内，兴高采烈的由奈就像一位发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在崩坏能构成的能量海洋之中尽情畅游了起来。 “哼哼，看由奈大惊小怪的模样，我只能说……对于苏君实力的了解，你真的一无所知哦。” “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是很愿意和由奈讲讲苏君的传奇故事的。” 由乃看似平淡的语气中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在她的眼中，少年的优秀，便是自己足以引以为豪的荣耀。 当然，为了能够紧跟自家苏君的步伐，由乃也会一点点迎头赶上的。 既然如此，就先从眼下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吧。 由乃从纷繁的思绪之中，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首先，作为最起码的底线，自己应当将这些无主的崩坏能重新纳入体内，让其重新统合在崩坏之神的掌控之下，从而变相地提升自身的崩坏强度。 这一点，正是目前而言亟待解决的当务之急。 但对于由乃而言，这位富于天才构想的少女，她可不愿意仅仅止步于此。 所谓得陇之后，再复望蜀。 在听说这个忆泡之中或许存在着普罗米修斯的残存意识之后，或许是作为庸人带给她的特殊想法，此刻的由乃产生了新的思路。 “我说由乃，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这么多的崩坏能，我一个人吸收要好长时间的，来搭把手呗，赶紧的！” 而面对另一个自己的催促，由乃说出了自己的大胆构想。 “由奈，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啧……你先说说看，如果仅仅是为了偷懒找的借口，那就大可不必了。但如若是切实可行的法子……我洗耳恭听。” “其实是这样的。” “由奈你看，作为崩坏曾经的主控意识，这位普罗米修斯一定是和终焉之茧保持着相应的联系的。既然如此……” “我们目前有着两个选择。” “第一，如果按照激进的手段，我们不妨直接顺藤摸瓜，找到终焉之茧的所在地……直接给它来一刀狠的，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在彻底吞并茧的权能之后，我们的意志将囊括到崩坏世界的方方面面，我们的意识将统括一切。怎么样，心动没？” “当然，所谓机遇与风险并存。如果目前终焉已然诞生了自我意识，哪怕它相当微弱……我们几乎也是必死无疑的。” “理想很丰满……但由乃还是先说说你的第二种方案吧。在我看来，你的第一个方案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由奈耸了耸肩，从对方略带调笑的预期之中，少女知道……这位没正行的另一个自己所真正试图执行的方案，一定是在玩笑话的后面。 “哼哼，难道说，[意志统括者]这样响亮的名头和力量，都不能让由奈心动嘛，亏我还废了好些心思。” “力量再好，也要有命去花才是。这可是由乃之前交给我的道理。不用再继续浪费时间了，说说由乃的真实想法吧。” 面对不解风情的由奈，此刻的由乃轻笑一声，将自己真正的计划开诚布公。 “第二套方案是这样的。” “既然说普罗米修斯的意识仍然残存……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更好的利用方法。” “既然这件前文明的一件人工智能都可以作为崩坏的主控意识而存在，此刻走到这里的我们，也可以做到相同的事情，不是吗？” “一旦成功取代了那件人工智能的位置，此刻的我们，就等同于收回了属于神明的半数权能。” “制造怎样的律者，培育怎样的权能……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 “用琪亚娜的话来讲，这就是合法开挂。” “而在此期间，我们也可以趁机褫夺和吸收本属于茧的养分与力量化为己用……就像它曾经对前任崩坏之神做的那样。” “如是这般，如同一点一点温水煮青蛙钝刀子割肉，慢慢给终焉放血。” “如此而来，如果终焉不在己方诞生的话，我们可以很高兴地见证有史以来最为孱弱的终焉诞生；而就算终焉选中的会是我们的伙伴……” “终焉的孱弱也意味着权柄更方便掌控，确保了她的足够安全。” “如此一来，无论落下的硬币处于正反哪面，我们都是最后的赢家。” “这听起来倒还像个行之有效的计划。” 由乃的侃侃而谈告一段落之后，由奈给出了较为中肯的评价。 “虽说我对于实现的可能性表示存疑，但这种没有风险的无本买卖，我是不愿意错过的。”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心之所向的决意，我有什么不支持的理由呢？” “放手去做吧，另一个我。” “为了[我们]，也为了大家，更为了他……” “至于说这种吸收崩坏能的无脑机械劳动，就让我勉为其难地代劳吧。” 在目送着由乃娇小的身躯消失在目光所及的尽头之时，由奈叹了口气，继续执行着自己周而复始的任务。 而之所以选择相信另一个自己的计划，由奈自然有着自己的道理。 作为崩坏之神的一体两面，由奈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或许是得到了某种特殊的指引和导向…… 原本那个或许比起自己还相差几分的少女，几乎在弹指之间拥有了各种难以想象的奇思妙想。 而先前的事实已然证明，那些自己难以理解的片段，的确具备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难道说…… “那名为[智识]的存在，真的有如此令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吗？” 由奈并非食古不化墨守成规的存在。 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仔细思索的少女也在探索着全新的道路。 “如果说由乃的道路是可行的正确方向，既然如此……” “我也可以尝试一下那些未曾设想过的方案，比如说……” “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世界的权柄和力量……”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功败垂成，零和博弈 作为崩坏之神的一体两面，如果说由乃继承了崩坏之神的智慧和知识，那么名为由奈的存在……则继承了神明的力量和权能。 矗立在由崩坏能形成的能量海洋的面前，此刻的由奈缓缓闭上了眼睛。 随着拍打岸边的波涛潮起潮落，由奈体内的那颗拟似核心，也在依同着类似的节拍，与面前汹涌澎湃的浪潮同频共振。 几乎在每一次的震颤之下，都有着难以想象的惊人能量传递到了少女的体内。 每一次的能量上涨，都要远超本体原先的能量总和。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呈现半透明的拟似核心逐渐变得凝实而完整。 在最后一道纹路镌刻完毕之后，由奈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才是律者应有的力量吗……” 感受着源源不断输送而来的崩坏能，由奈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阵难以想象的失神。 如果说先前拟似律者的权能只是些散乱的权能统合体，在看似全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无法深入拓展的弊病与硬伤的话…… 那么此刻真正律者核心的彻底形成，才让这只由奈感受到了作为真正律者的感受和美妙。 在核心的统领和调动之下，动用力量和权能，就好比鱼儿在水中遨游嬉戏一般，无需刻意为之的矫揉造作，完全是处于身体本能的宛如天成。 就在此刻，一种相当自然的错觉顿时浮现在了由奈的心头： 或许，在现如今的自己真正达到律者的层次之后，此刻的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自己可以让殚精竭虑的由乃免于与逆熵和天命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麻烦；可以让废寝忘食的芽衣免于ME社工作的辛劳；可以让琪亚娜免于学习的辛苦；可以让自己最为心爱的那个他，拥有更为光明的未来…… 总而言之，只要自己能够彻底拥有律者的能力，目前的自己，那就是无所不能的！ 等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当少女猛然清醒过来之时，缕缕冷汗已然濡湿了前额的发梢。 就算自己的敏锐与智慧比不上由乃，但也不至于连这种自知之明都没有，那既然如此的话…… 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那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错觉？ 如果说一个对崩坏一无所知的孩童在偶然间得到了律化的权柄，那这副心态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对于崩坏和力量，毫无参照物的幼童一无所知。 但对于自己而言，作为崩坏之神的半身所在，亲眼目睹过终焉之威的见证者……为什么还会产生出这种荒谬的想法？ 由奈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虽说相较于由乃，这只由奈更习惯于动用纯粹的力量来解决问题，但在不足以力大砖飞的前提之下，清醒的逻辑和智慧还是十分轻易地占领了智商的高地。 很显然，这不是单独在自己自己一人身上产生的奇怪现象。 无独有偶，无论是前文明的律者，亦或是现文明数十年前诞生的空律…… 但凡他们能够选择隐姓埋名暗中发育磨砺权能，如果这样操作的话…… 按照崩坏强度与文明水平呈正相关的特点，就算律者的智商低到发指，动手也只会使用外显力的无脑愚蠢情况之下，任何一个律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文明才是。 为什么这些蠢物一定要和融合战士死磕到底，而不是采取敌进我退的战术，着重突突人类的大城市呢？ 至于说那位天胡开局的西琳……算了，看在大家目前是伙伴的情况之下，由奈就不再鞭尸她的丰功伟绩了。 在结合了上述无数律者马失前蹄骄兵必败的典型案例之后，此刻的由奈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并未发挥出全力的律者，正是茧乐见其成的事情。 毕竟，崩坏所希望考核的是文明的水平，至于说律者的生死，它其实并不在意。 换个说法，对于崩坏而言，在终焉的试炼降临之前，一切的律者就好像让文明提前适应一番的热身准备一样，而终焉的降临……才是真正对于文明的考核试题。 而终焉之茧强加于律者们心中的某种暗示，仿佛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基础题自己升级成超纲题一般。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就在一向不善谋略的由奈大胆揣测着终焉之茧的狼子野心之时，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能量却从未停止自身的步伐。 随着体内核心逐渐达到了承载的上限，在不知不觉之中，第二枚核心的虚影正缓缓形成了大概的轮廓。 而对于此刻自己身体正发生的惊天变化，沉溺于推理游戏的由奈却是一无所知。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真是过于顺利了些，还以为会遇到什么莫名的阻碍呢……” 在分头执行计划的情况之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由乃相当轻松地达成了故地重游的成就。 尽管路途中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但高度警惕的由乃还是保持了相当的警觉性，准备随时采取必要的紧急措施加以处置。 尽管如此一来，效率自然会打上不止一个折扣，但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再度见到苏君和伙伴们，保障自己这条小命……也是由乃目前需要考量的重中之重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就是崩坏意志的统括体，凭借这个……我就可以人为改变和操纵律者的产生。” 象征崩坏总意志的核心真实触感传入掌心的那一刻，纵然以由乃的平静与理性，此刻也不由得产生了些许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 念及于此，在这个已然属于自己的空间之内，由乃下达了作为新任崩坏意志的第一个命令。 “我，佐藤由乃，以崩坏意志之名决定……” “下一个降临的律者，为兼具侵蚀与支配权能的双核律者。” 崩坏的空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在由乃的多次尝试之中，无论是更换律者诞生的先后顺序，亦或是更改组合律者的权能……诸如此类的指令，都没有得到崩坏空间的任何回应。 除此之外，就更不必说自创全新律者的大胆想法了。 而面对此刻令人意料之外的马失前蹄，此刻的由乃面沉如水，眼眸之中的怒火几乎要凝结成为实质。 “好一个前文明，好一个普罗米修斯……” “自以为采取了固化律者顺序和结构，就能够采取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问题吗，荒谬可笑。” “更何况，我可不是什么安心受气的小可怜哦。” “投桃报李以牙还牙，才是我一贯的作风。” “群星之上的天才们都不敢承受[庸人]的报复，试问已然成为历史的你们……又当如何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才的报复 以由乃的聪慧，自然在第一时间推断出了其中背后隐藏的原因。 这件人工智能在被制造伊始，被她主人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或许就是按照前文明律者诞生的模板，直接锁死了律者诞生的先后顺序和权能层级。 也许在普罗米修斯的制造者眼中，锁死律者的诞生顺序可以有效地复刻前文明的发展轨迹，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自然没有任何毛病的。 但由乃凭什么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在那人工智能的一番迷之操作下，天命得了好处，逆熵也笑嘻嘻，唯独自己的ME社受伤是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 本来按照计划之下的合理构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由乃打算先制造一个完全归属于崩坏的褪羽空律，一旦效果较为显著的话，再按照流水线模式稳定生产…… 至于说褪羽律者的力量能不能得到保障，那其实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反正可以双线推进，一边培养琪亚娜和芽衣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一边培养充当消耗品的褪羽律者。 遇到那种比较危险的买卖……就让褪羽律者去送死，反正是消耗品而已，自己也不心疼。 褪羽律者想要反抗？ 不好意思，褪羽就意味着全身心投入崩坏的怀抱，此刻代行崩坏意志的由乃可是捏着她的命根子呢。 直到遇上没有风险的碾压局，再派芽衣和琪亚娜执行就是。由乃可不舍得自己的伙伴出什么意外。 至于说苏君的话…… 君王就应该端坐于王座之上，像解决天命这种劳心费神的小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然而，原本从天而降的一个惊喜，在此刻却彻底化为了泡影。 一言以蔽之，本来可以说很好用的一双白手套，就这么在前文明的干预之下，彻底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美好幻想。 至于说此刻的由乃为什么会如此失态，大概还是要归因于这份本就不应存在的希望吧。 在原本的计划之中，少女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有朝一日夺回崩坏核心的机会，自然是按照原先大家手头的力量，逐渐猥琐发育不断变强。 直到有希望和整个世界分庭抗礼之后，无论苏君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由乃都会支持他的做法。 然而，虽然大家都在鼓吹着脚踏实地志存高远……但如果真有捷径可走的话，谁又希望老老实实一步一步的努力呢？ 但此刻的事实已然摆在了少女的面前，不容她不接受。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咬牙切齿的由乃从唇边缓缓挤出了这样的字眼，原本云淡风轻的眼眸之中，一抹冷冽和杀意暴露无遗。 要知道，由乃一直以来都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 在被崩坏选中之前，她从未品尝过这个世界赐予她的温柔与善意；至于在被蒙诏选中之后…… 她的关切也只会给予自己的伙伴，她的爱意只会给予自己的苏君。 除此之外，冷若冰霜便是少女对这个并不公正的世界最好的回应。 就在由乃正耽于咬牙切齿之际，脑海之中忽然传来了由奈的声音。 “由乃，我已经处理好了崩坏能的问题，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由乃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我这边不是很尽如人意……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听着另一个自己略带疲惫的声音，由奈的心头顿时一紧。 原本内心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随后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直接开口。 “能量回收的工作自然是大功告成。” “拜苏君的能力所赐，我们成功达到了律者的应有层次，再也不是曾经路边一条的落寞境遇了。” “总之，详细的情况等你回来自己看吧。至于说你那边计划不顺利的话……” “其实倒也无伤大雅。” 在仔细斟酌了一番安慰另一个自己的话术之后，此刻的由乃缓缓开口。 “毕竟，这本就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吗？” “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能够重新得到崩坏的掌控权，那自然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事情；但就算求而不得，那也不会动摇我们计划的根基。” “所以说，由乃还是想开点……” “我已经得到了崩坏的核心意志，但是就目前来看……于事无补。” 在由乃的一番解释之下，此刻的由奈也大概意识到了此刻的真实现状，一阵不是十分愉快的情绪顿时在心口沉郁开来。 “啧……被前文明摆了一道呢。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吗？” 面无表情的由乃把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空间之内，眼眸之中满是深邃。 片刻之后，由乃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由奈，你知道吗？” “在所有的命途之中，最为傲慢的，当属名为[智识]的存在。” “怎么说呢……不论你多么虔诚地跪拜祂，那个不息演算的机器头，也从来不会对碌碌无为的庸众投下目光。” “在[智识]的世界之中，漫步星空的天才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些碌碌无为的无用学者……” “就算终其一生所得出的一个引以为傲的观点，也不如天才在闲暇之中妙手偶得的产物。” “这就是这条命途的威权所在。” 不知为何，此刻的由奈并未打断面前少女的喃喃自语，而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但现如今，作为[智识]道路的领先者……” “就让我亲手为还在襁褓之中的天命斩断前路吧。” “所以说，由乃打算怎么做？” “由奈还记得那位普罗米修斯吗？” “知道，提她做什么？” “普罗米修斯的一道分身，正是一件名为虚空万藏的神之键，负责向天命传递前文明的知识。” “而就在刚刚，我通过普罗米修斯残存的意识，已然顺藤摸瓜骇入了虚空万藏……” “从此以后，这件第一神之键，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当然，作为崩坏之神的我们，虚空万藏的能力对于我们而言，自然是不值一哂的存在，但如果选择把它留在天命的总部……” “在保留了大部分正确参数的情况下，我选择保留了一部分错误的数据，在此情况之下……” “一向依赖于前文明智慧的天命，向上的道路将会艰难百倍。” “要知道，重现文明诞生伊始，迄今不过5万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文明正常的孕育发展，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而早熟就意味着早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是一个在火种计划下诞生早产儿而已，无论是发展的潜力，亦或是其他……又怎么能够完整诞生的前文明相提并论呢？” “我以[智识]之名，让新生文明的脚步陷入停滞，就这样陷入愚昧和原始的迷梦之中，永远沉睡下去吧。” “天才的傲慢，是对于懵懂文明的最好奖励。” 缓缓起身的由乃眼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抱歉，我无意挑起争端，只是……” “在我的眼中，单论纯粹的才智而言……” “无论是天命还是逆熵，在座的诸位……” “无人有资格与我争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倒行逆施，众叛亲离 澳大利亚，悉尼。 某处临时据点内。 “最近的情报工作真是愈发迟缓了些，我需要一个理由。”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之后，可可利亚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了面前战战兢兢的手下。 “回可可利亚大人，不知为何，最近天命大洋洲支部的反间谍程度远远超乎以前。先前我们安插在天命的人手，几乎在最近一个月内悉数暴露无遗……” 在确认了一番可可利亚的脸色之后，胆战心惊的部下缓缓补充道。 “就连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大人的行踪，我们的人也已经联络不上了，还有……” “一群废物！” 就在情报人员打算继续自己的汇报之后，一声怒喝打断了这位噤若寒蝉的部下。 当男人壮着胆子抬头看去之时，自己的面前……正是可可利亚那张铁青的脸。 “我是不是和情报处吩咐过，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的安危高于一切？”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精确而及时的情报，就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条件。” “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 “作为情报处处长，安德烈。我把情报的工作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对不起，可可利亚大人，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而面对磕头如同捣蒜一般的安德烈，可可利亚的语气忽然温和了起来。 “安德烈，你跟随我有几年了？” “回可可利亚大人，大概六年了……” “确切来说，是五年九个月，至于所谓的零头，我也记得不是十分清楚。” “在此期间，你对我一直忠心不二，而我也一直给你想要的待遇，直至今日，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呢？天命方面，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回答我！” 随着可可利亚温和的声音顿时直转而下，此刻女人的语气，顿时变得凶狠了起来。 “大人，我怎么可能会背叛您……试想，如果我要有不轨之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选择留在ME社呢……” “这么多年追随于您，难道说对于我的忠心，您一点也体察不到吗？” 仿佛是在死亡之下的威压战胜了理智，这位一时间忘却了礼数的情报处处长，居然在没有得到可可利亚的允许之下，直接站起了身。 安德烈略带委屈的话语之中已然解释得相当明白。 如果他对于可可利亚这位领袖有着哪怕一点点的不臣之心，当时就可以直接选择留在ME社总部，为新任社长雷电芽衣和她的团队效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可能会被整个逆熵追杀通缉的罪名，不惜万死地继续为她效力。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试问，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形下还选择跟随至今的部下，又怎么可能是对可可利亚有二心反骨的存在呢？ 但此刻的可可利亚已经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判断能力，或者说……她早已不愿意相信此刻的结果。 “可可利亚大人，恕我直言，现在的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了逆熵事业奋斗的军人了。” “二十年前，那个在西伯利亚救护平民的上尉去哪儿了？十年前，那个不堪保守派的软弱锐意进取的可可利亚哪里去了？” “无论今天您要如何处罚我，我都要把憋在心头太久的话语不吐不快……” “请问可可利亚大人，我们现如今的所作所为，和曾经被我们视为草菅人命的天命……又有什么分别？” “请您冷静一点吧，可可利亚大人！” “按照现如今情报糜烂的局面，就算您直接处决我，恐怕也于事无补……嘭！” “可可利亚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指挥室内传来的爆鸣声，在外巡逻的杏·玛尔连忙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室内。 而此刻杏所目睹到的，正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安德烈，以及手握枪械喘着粗气的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妈妈，这究竟是发生什么……” “杏，你是个好孩子，事情是这样的。” “安德烈在玩忽职守的阴谋暴露之后，忽然暴起伤人，试图以下犯上，被我就地正法，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略带神经质的女人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握着手枪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至于说一旁的杏……少女略微嗫嚅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杏，帮我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给我一点时间静一静，好吗？相信可可利亚妈妈，我一定会带你们活下去的。” “……遵从您的命令，可可利亚妈妈。” 在把男人的尸体拖出去之后，此刻的杏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黯然。 自从在澳大利亚的行动接连受挫之后，可可利亚妈妈的性情……似乎就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 房间之内。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应该属于我的才对……” 如果说过去的可可利亚在除了过度膨胀之外，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还算是个不那么抽象的领导者，基本的人格魅力和政治素养还是具备的。 但现如今的可可利亚……正如安德烈口中的那样，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 一方面是在争权夺利的深渊之中迷失了曾经的初心和使命，至于说另一方面…… 自然是在最近接踵而至的打击之中完全丧失了昔日的狂傲和自信。 以可可利亚的视角来看，原本自己来到极东之前，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幻蝶计划培养出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崩坏能力适格的孩子，为可可利亚的行动增添了更多底气。 暗中检举揭发雷电龙马之后，兵不血刃地夺取了ME社的领导权，一跃而掌控了整个逆熵最大的研发中心和兵工厂，就算称一声一步登天……大概也不为过。 而随着力量和地位的水涨船高，可可利亚的野心也逐渐在内心之中膨胀发酵起来。 既然完成了从棋子到棋手的转变，此刻的可可利亚，自然要做一些非同凡响的事情。 或许，在自己的指引之下，整个世界战胜崩坏的道路，都会由名为可可利亚的自己亲手铺就。 至于说道路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牺牲……那不过是拯救世界之时所要付出的必要代价而已，比起整个世界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不知为何，在自己的宏大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之前，就被一群胸无大志的臭小鬼在阴差阳错之间破坏殆尽，让原本足以得到解脱的世界，差点失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怎能如此…… 我，可可利亚……绝不会这样轻易认输！ 如同受伤了的野兽一般，这位已经陷入疯狂的女人，此刻已经彻底抛却了一切底线。 第一百二十章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就在可可利亚在四面楚歌的境遇之下，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之时，一位远在极东的少女，早已把她的命运安排得妥妥当当。 “由乃大人，这是可可利亚最新的一期的监听内容。” “这就被玩坏了？心理素质还真是有些差劲呢。就算是和我对于可可利亚预期的水准估计，都远远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呢。” 由乃叹了口气，眼眸之中满是对于这位可可利亚女士的扼腕叹息。 “可可利亚呀可可利亚，你怎么能这么没用呢？” “大洋洲支部的力量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消耗，仅仅是天命在当地的些许薄弱兵力，莫非就让你鼻青脸肿神志不清了吗？” “你该不会以为，单凭你手上那些所剩无几的廉价机甲，就能够和ME社，乃至是天命与逆熵为敌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实在是过于愚蠢了些。” “这下反倒是麻烦了些呢……” 一边分析着眼下的情形，由乃一边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语气之中满是对于可可利亚的恨铁不成钢。 “所谓杀鸡儆猴的前提，至少要求接受屠宰的，起码是一只足以引起注意的家禽，而绝非随处可见得以一脚踩死的蚂蚁。” 这样弹指可灭的可可利亚，如果她真的只有这点能力的话…… 甚至不需要芽衣出手，仅仅凭借大洋洲支部的守备力量和布洛妮娅临时领导下的智械第四小队，就足以送这位毫无自知之明的女士去另一个世界歌唱。 “如果这样的话，计划可能就要稍微更改一下……等等？” 就在此刻，监听智械之内传来的关键情报让此刻的由乃不由得眯起了眼，美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我就知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毕竟好歹曾经也是逆熵激进派的领袖，执掌整个ME社的人力和资源所在……” “如果说一张底牌都没有的话，那我还真的要提醒苏君提高警惕了，但就现如今的情况来看……” “对于我们而言，你所隐藏的这份实力，正好达到了成为祭品的资格。” “第一律者的复制体么，有点意思，正好让芽衣和琪亚娜练个手，积攒一点实战经验，以免到时候与天命决裂之时手足无措。” “既然如此的话，或许就不需要我过多担心了。” “虽说只是律者基因的拙劣模仿者，但毕竟是凌驾于一般女武神之上的存在。单凭大洋洲支部目前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还真不会是对手呢。” 当由乃从纷繁复杂复杂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自己制造的智械下达了命令。 “四号，通知一下那位布洛妮娅小姐暂避锋芒的消息。不要成为本不应当出现的牺牲品。当然…… “如果她选择一意孤行的话，那就以她的意见为准，至于说背后的后果……” “一切都要由她自己承担。” “反正看在苏君和琪亚娜的面子上，我已经提前提醒过她了，至于剩下的选择……” “一言以蔽之，我没有义务为一位勉强算是下属的存在擦屁股。”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后，此刻的由乃流露出了些许的慵懒之态。 “至于说我们接下来的应该所做的，自然是只需等待。” …… 悉尼，天命大洋洲支部所在地。 作为天命在澳大利亚设置的首府所在地，此刻的悉尼汇聚了整个大洋洲支部所能临时调集的全部力量。 当然，虽说单论人员配置和武装力量，在天命麾下的各支部之中，大洋洲支部的实力并不算出众。 加之总部的虹吸效应以及守内虚外的政策影响，被带走了太多人才和资源的支部自然很难积蓄起足够力量。 不仅如此，支部的重大人员任免问题，一般情况之下，也要经由总部的点头认可。 收精兵，夺实权，制钱谷。 天命总部通过诸如此类的经典方式，将各个支部牢牢绑定在了一体化的战车之上，极大地避免了由于统辖范围过大导致的鞭长莫及问题，防止各地封疆大吏离心离德。 相较于逆熵的松散联盟式管理，天命的举措……似乎的确有着自己高明的地方。 只可惜，就像看似再完美的制度都不可避免存在其中的疏漏一样，天命的集权治理模式，也将不可避免地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如说，一旦外敌寇边寻衅，缺乏精锐战力的支部将很难抵挡那如潮涌至的进攻，而总部调配的支援力量又很难及时赶到，既然如此…… 一旦有别有用心之人对症下药，通过不断骚扰各支部的方式来给天命上眼药，便很容易形成以下的局面： 源自总部的兵锋始终在路上疲于奔命，而前线焦灼的情况却得不到相应的缓解，以游而不击的方式不断给这个庞然大物不断放血，这就是应对天命之时，作为弱者对症下药的良性药方。 只不过，作为天命的主要防范对抗对象，强大崩坏兽和律者一般都是在相应区域范围内诞生，留给了天命有条不紊重新调配资源的机会。 至于说与逆熵那些小打小闹，一般的支部就足以应对。 毕竟在作为家底殷实的天命眼中，原身作为北美支部起家一穷二白的逆熵，妄图以一隅之地抗衡全局，本来就是一件相当荒谬的事情。 没有根基，没有底蕴，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和虚妄的理想主义，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这也是天命上下对于逆熵普遍的看法。 既然如此，全盛时期的逆熵，再加上那位担任盟主的第一律者亲自坐镇，天命都有信心凭借当地支部便足以形成有效防御。 更何况…… 现如今大洋洲支部所要面临的，只是ME社麾下的一支小股叛逃部队，一支穷途末路毫无补给的残兵败将。 但令整个天命或许难以置信的是…… 这支看似已然穷途末路的部队，将给予整个大洋洲支部怎样的打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攘外，必先安内 “安妮姐姐，根据情报部的数据显示，我们终于找到可可利亚那家伙的藏身之处了！” 办公室内，安妮的副官兴冲冲地向自己的姐姐大人前来汇报，神情之中满是兴奋之意。 “这里哪一个是你的姐姐，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嘿嘿，知道啦，司令官阁下~” 看着对自己吐舌头的俏皮女武神，此刻的安妮长官也只能流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情。 “算了，在谈完正事之前，就先不纠正那些称呼上的细枝末节了。” 在仔细浏览了一番自家妹妹呈递上来的文件之后，此刻的安妮缓缓摇了摇头。 “倒也不至于高兴得太早。可可利亚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是我们也好，极东支部也罢，都和这个女人有过交手的经历。” “尽管此刻的可可利亚手中早已无牌可打，但作为曾经也睥睨一方的枭雄，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和自己的这位年轻部下相比，这位大洋洲支部的最高长官就相对冷静了许多。 “之前的几次战斗之中，冬妮娅你也看到了，从某种意义上说，逆熵的机甲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尽管我们成功击毁了其麾下的泰坦，并重创了其余的机甲战术小队，但我们也因此付出的高昂的代价。” “在直接作战过程中，六名B级女武神失去了战斗能力，几乎占到了一整支满编小队的战斗力。虽说没有直接的女武神减员，但零零散散的人员损失和平民伤亡……” 当提及人员伤亡的时候，这位指挥官的眼眸之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黯然。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把这些无恶不作的家伙绳之以法！” 提及平民的伤亡之时，这位原本开朗活泼的女武神也咬紧了牙关，眼眸之中满是愤恨与无奈。 “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渣……” “他们居然在人口稠密的悉尼市区公然发射战术导弹，目标范围之内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好，就算立场各异有所分歧……那这些无辜枉死的平民百姓，又该作何解释，谁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最为恶贯满盈的，当属那个名叫杏玛尔的头号战犯……” “她竟然下令向已经标注并无武装的平民医院进行无差别扫射。要不是为了掩护市民撤退，安丽娜姐姐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提及伙伴的不幸境遇，此刻的少女不由得红了眼眶。 “姐姐大人，您知道吗？” “其实在向您提交文件医院之前，我还特意去看望了一下安丽娜姐姐。据医生所说……” “就算康复工作如期进行，安丽娜姐姐也再也不能走上战场了。” “姐姐，您平时常常告诫我，人类唯有团结一心，才能在面对名为崩坏的灾厄面前生存下来。” “但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以说，自从我们成为女武神的那天起，在我们之中，就没有畏惧过战火与死亡的洗礼。” “我们知道，人造的圣痕会侵蚀我们的身体，让我们不可能像正常的女孩子那样拥有美好而平凡的幸福生活。但在属于我们的末路到来之前……” “我们会先行一步，作为文明抗衡崩坏的防线而存在。” “我们的牺牲，是为了以后的世界之上……不会再有牺牲！” “作为天命的女武神，我们本应该矗立在抵抗崩坏的一线阵地，为了守护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但回报我们的，却是从身后射来的子弹。” “那是读作渣滓，写作逆熵的败类！” “安妮姐姐，我一直坚定地认为，在一个世界之上，不需要存在不同的两个领袖，发出截然相反的声音。” “只有整个世界都被统合在以主教大人为核心的天命总部的指挥之下，我们才能做到精诚团结，心无旁骛地战胜崩坏！” “还有就是那个杏玛尔，等到把她生擒活捉之后，我一定要把她的骨头一点点碾碎，给死去的无辜市民报仇雪恨……” “闭嘴，冬妮娅！” 当冬妮娅正顺着自己心意表达着自己观点之后，耳边忽然传来了自家姐姐兼上司的怒斥。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一个小小的B级女武神，理应执行好自己的作战任务就好。难道说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就可以对于总部的政策品头论足了吗？” “在主教大人亲自制定规划的和平鸽计划之中，和逆熵达成最低程度的共识，尽可能不要引发战争……” “一直想着大动干戈，好战如此……你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多么难能可贵吗？” “从第二次崩坏至今，在世界范围之内，天命和逆熵展开了无数次的交锋，不仅仅是人员之间的武装冲突，更有背后的理念和信仰之争。” “三晋不胜秦，四世矣。三晋之所亡于秦者，不可胜数矣。若此而不服，秦能取其地，而不可夺其民也。” “想要消灭逆熵的有生力量，天命并非做不到。然而，如果用简单地消灭逆熵用来证明我们道路的正确性，那和毁灭文明的崩坏，又有什么区别？” “主教大人的深谋远虑，岂是你一个小丫头所能估量的存在？” “姐姐大人，我还是觉得……” 就在姐妹俩剑拔弩张之时，办公室内清脆的通讯声响了起来。 在狠狠瞪了自家不听话妹妹一眼之后，整理好心情的安妮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大洋洲支部，我是安妮·罗维。” “安妮上校你好，我是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听到少女的名字之后，此刻的安妮顿时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来。 “原来是ME社的布洛妮娅小姐，对于您和您麾下部队为大洋洲支部稳定做出的贡献，我代表天命大洋洲支部，对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安妮上校言重了。清剿叛军本就是ME社应尽的义务。本次在百忙之中打扰您的工作，只是想和您分享一下上级下达的情报信息。” “根据代理社长所言，可可利亚所部很有可能存在着未曾动用的作战武器。还请各位小心为上。” 在通讯结束之后，安妮略带深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家不懂事的妹妹。 “看到了吗，冬妮娅？” “在主教大人和平鸽计划的演变之下，原本铁板一块的敌人，也可以变为我们的助力和朋友。这比单纯的杀戮和对抗，更能够撼动人心。” 虽说眼眸之中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不服气，但面对姐姐大人的威严，此刻的冬妮娅也只能强忍下来。 “至于说所谓的情报共享……布洛妮娅小姐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呢，这种小心思……” “这倒也无妨，毕竟此刻的可可利亚早就成为瓮中之鳖，铲除也只在朝夕之间。” “既然如此，看在双方曾经互利共赢的前提之下，卖布洛妮娅小姐一个人情……” “也不是不能商榷的小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于杀戮中所绽放 老练的猎人都会知道，在山林之内狩猎大型猎物之时，如若自身没有十成的把握，那么一定要给它留下奔逃的残存希望。 兵法上的围三阙一也好，穷寇莫追也罢……大概也就是类似的道理。 所谓的网开一面，绝非看似悲天悯人的愚蠢亦或是故作姿态的伪善，而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对于敌情的详实判断。 预先夺其力，必先夺其志。 如果溃退的敌人尚且存在侥幸逃生的希望，那么往往会将大部分的精力用于不顾一切地亡命天涯，而在这种情况之下…… 应对一群已然心无战意草木皆兵的乌合之众，无论如何都要胜过那些困兽犹斗准备殊死一搏的敌人。 更何况，没有人知道…… 那些被逼迫到角落之中退无可退的受伤野兽，会在绝望之中爆发出怎样的潜力。 …… “我是可可利亚，我想，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方案……现在正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 面对通讯之中沙哑的声音，年轻男人的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呵呵，可可利亚女士，你怕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看待？” “在你冲动行事之前，你可是丝毫没有通知过在座的各位，恐怕早就做好了独吞好处食言而肥的准备，我说的没错吧？” “直到目前在天命和ME社的联合进攻之下节节败退之后，才想起你昔日的朋友们了吗？” “自以为是的蠢女人，我要告诉你……” “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着你的主意，别妄想着自己永远高人一等。” “如果现如今的你还是ME社的掌控者，我到还愿意尊称你一声魁首大人，毕竟……身为ME社的社长，担任激进派的执牛耳者，算得上实至名归。” “如果你目前至少拥有着自己麾下的泰坦军团和可堪一战的近卫，我至少还愿意称你一声朋友。毕竟，至少或多或少还拥有着利用价值的你，还没必要因此撕破脸皮。” “至于说现如今这条丧家之犬，名为可可利亚的存在……” “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我们对你最大的仁慈，别忘了……” “我们因利益而聚，也因利益而散。” 听闻对方高高在上轻蔑不屑的话语，此刻的可可利亚却没有流露出被冒犯的愤怒，一抹罕见的云淡风轻居然浮现在了她的面容之上，似乎是有了几分昔日的模样。 “我当然明白，或者说，如果没有谈判的筹码，我也不会给总部拨通这个预留的电话。” “哦？既然如此，不妨还请可可利亚女士展示一番自己的诚意如何？” 尽管男人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但言辞之中的警惕与审视，早已溢于言表。 “自当如此。” “虽说现如今的我远远比不上曾经的全盛时期，但区区天命的一个支部就像对我围追堵截以至于此，那还是太过于小看我的本事了。”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在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之后，继续缓缓补充道。 “据我了解，目前处在澳大利亚的天命部队正呈拉网式地清除着我麾下的残余部队，而对于对方的反应，我自然选择了见招拆招。” “在整体力量对抗不占优势的情况之下，我选择化整为零，派遣小股精锐力量，在天命控制的各大城市之内制造混乱局面。” “于此同时，我让一名位于悉尼的替身代替我处于原先的据点之中暂代我的位置，至于说真正的我……” “此时此刻，正位于大洋洲支部的心脏。” “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可可利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看似不耐烦的男人急切开口道，虽说已然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但此刻他语气之中的细微变化，却早已将自身的所思所想暴露无遗。 “别太紧张，伊戈尔。让我来解答你的疑惑吧。” 就在此刻，作为视频外显的光屏出现在了男人面前。 此刻的可可利亚正一脸淡然地站在一处死寂的建筑之中，周围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都是大洋洲支部负责守备的战士。 至于说这位看似与房间格格不入的女人，手中却在轻抚着一个银白色的密码箱，好像是在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被直接暴力打开，两名似乎是可可利亚伙伴的人走了进来。 “果不其然，天命的女武神……还真是像印象之中那样脆弱呢，只要我微微用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中一人微微眯起了眼，随着不断施加的力量影响，被扼住脖颈的女武神挣扎的力度逐渐愈发小了起来，最后脑袋无力地垂下，被像垃圾一样丢到了房间的角落之中。 “可可利亚，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这个女武神……就是你未来的死相。”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威胁于我，瓦一特。” “为了来之不易的胜利，我什么都可以直接抛弃，至于说这份廉价的生命，更是无可紧要的东西。” “目前的我们，已经掌控了和棋手们谈判的筹码，不是吗？” 看到光屏之上的女人，正处于逆熵总部的男人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好的联想。 “这是……天命留存在大洋洲支部的导弹系统？可可利亚，你想干什么？！” “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为了得到一些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流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就在刚刚，我已经摧毁了整个大洋洲支部的指挥系统，现在的整个澳大利亚，天命的武装力量都不会得到相应的部署和指挥，各自为战的他们，将走向自己应得的结局。” “天命和ME社已然黔驴技穷，但我还保留着最后一张底牌。” “面对我已然掌控ME社的既定事实，就算是强大的天命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妥协，更何况是区区ME社呢？” “至于说你，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对吗？伊戈尔。” 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可可利亚直接结束了通讯，徒留这位阴晴不晴的伊戈尔攥着手中通讯器。 …… “可可利亚，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渴望宝石不在悉尼……后果你是知道的。” 在留下一句颇具警告意味的话之后，瓦一特和瓦二特走出了房间。 两个蠢货。 不置可否的可可利亚耸了耸肩，眼眸之中满是对二人的不屑。 随后，女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通讯号码，内心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波动。 “灰蛇，我已经做到了交易的一切，此时此刻……” “是时候该你兑现曾经的诺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年人的选择 “关于发生在大洋洲的堪培拉事件，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在获悉了刚刚在澳大利亚发生的一系列反转之后，苏元第一时间便召开了尘封已久四人组会，准备筹划下一阶段的作战安排。 包括此刻已然回到ME社的由乃，也通过视频的形式参与了此次会议。 “苏君，我先来和大家分享一下目前发生在大洋洲的作战现状吧。” 在得到了苏元的允许之后，光屏中的由乃缓缓开口。 “众所周知，天命大洋洲支部的这场耻辱性的大败，已然成为了最近传遍整个世界的议论话题。” “几乎在一夜之间，宛如丧家之犬的可可利亚居然完成了近乎奇迹般的绝地反击，以一种几乎没人能够料想到的方式，直接瓦解了整个大洋洲支部的抵抗能力。” “在可可利亚的操纵之下，随着天命自己的导弹将位于堪培拉的支部指挥所化为一片火海，位于澳大利亚的天命部队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诚然，此刻大洋洲支部还保留着一定成建制的武装力量，但在失去了指挥官的情况之下，如果不能及时得到相应的支援，恐怕形势并不容乐观。” “更何况，此刻的可可利亚，绝非手头只有些许逆熵制式机甲而已的丧家之犬。” “凭借两位第一律者复制人为刀锋，再加上大批逆熵激进派的后续部队从新西兰登陆，到目前为止，可可利亚及其所属的力量席卷了澳大利亚大陆东南部的主要沿海城市。” “除了悉尼之外，澳大利亚各大城市要么宣布成为自由城市，要么直接宣布不设防，而作为大洋洲支部的首府堪培拉，更是直接落入了可可利亚的掌控之中。” “由乃，我有一个问题。” 琪亚娜一边用手支着小脑袋，一边略带疑惑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逆熵总部应该是支持我们才对吧，为什么作为叛军的可可利亚，能够得到总部的支持呢？” 看到白毛团子俏脸之上努力思考的模样，此刻的少年也流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 “琪亚娜居然也开始学会认真分析了，不错不错，值得点赞。既然如此……” “作为真相的答案，便是对于努力思考者最好的馈赠与奖励。” “琪亚娜也知道，与天命不同的是，或许是由于缺乏一个足够强势的领袖，亦或者北美的土壤更适合孕育纷争的人群……自从成立伊始，逆熵之中的派系斗争便从未停止。” “虽说在由乃的争取之下，ME社得到了来自逆熵保守派的投资。但我们要清楚……” “一时的投资和长久的支持，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也就是说，此刻的我们，并非逆熵的唯一选择。” “至于说被我们称之为叛军的可可利亚……” “诚然，失去ME社和泰坦主力的可可利亚的确是衰落了，衰落到了某种几乎不忍直视的局面，但我们不能忽略的是，所谓虎死威不倒，作为逆熵激进派曾经的领袖，她所能调动的资源，仍然远远超乎一般的执行者。” “唔，这么难办嘛……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在当初抓到可可利亚的时候就给她宰了呢。” “虽说布洛妮娅可能会有一点点伤心，但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还是早点弄死比较好。” 听完自家阿元有理有据的阐述之后，趴在桌子上的琪猫猫叹了口气，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遗憾。 相较于一旁自怨自艾的白毛团子，芽衣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特别是在注意到由乃和苏元君彼此之间某种心有灵犀的对视之后，这种预感便更加强烈了几分。 和平鸽计划，ME社，逆熵保守派…… 无数纷繁错杂的思绪在芽衣的脑海之中极速纷飞，在激烈的头脑风暴之中，原本模糊的大致猜想逐渐得到了印证和确定，并在逐渐修正之后愈发清晰了起来。 在听完少年耐心的补充之后，芽衣终于窥见了团队中的真正计划所在。 “苏元君，由乃，还有琪亚娜，我明白了……” “此刻在大洋洲所发生的一切，正是最为利好我们的完美时刻。” “诶？芽衣在说什么呀，怎么可能……” 但当琪亚娜质疑的话语刚刚吐出一半之时，此刻响起的掌声却让少女的反驳直接戛然而止。 “不愧是芽衣呢。在缺乏线索的情况之下，芽衣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哼哼，苏君可不要小看了芽衣哦，论起旁门左道的权谋之术，芽衣可能还稍逊我几分；但在正规的战略规划方面，由乃可是远远不如芽衣的。” “由乃又在胡乱吹捧我了，我哪里有你那样的智谋所在。之所以能够猜测到先前的方案，也不过是一时间的灵光突现罢了，更何况……” “相较于我的事后诸葛亮行为，制定方略的苏元君和由乃才是真正的智者呢。” 得到伙伴们称赞的芽衣流露出了一副难为情的神色，小脸之上满是绯红。 而在参加会议的四人之中，当芽衣成功会意之后，唯有一只琪猫猫还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可恶，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思考问题的，但为什么还是跟不上大家的思路呢…… 琪亚娜轻咬着嘴唇，一抹难以掩饰的委屈一闪而过。 似有所觉的苏元注意到了自家青梅此刻眉宇之中的黯然，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琪亚娜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啦，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就好。” 555，还得是阿元，他心里有我！ 白毛团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轻轻在自家竹马的身上蹭了蹭，俨然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喂喂，琪亚娜稍微注意一点点呀，现在可是大白天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彼此贴贴，你看看像什么话？” “就算是要提前洞房花烛生宝宝的话，起码也得等到天黑吧，你说对吧，苏君？” 正当琪猫猫沉溺于少年的怀抱之中无法自拔之时，一阵玩味的调侃打破了此刻相濡以沫的氛围。 听到这只腹黑乃毫不掩饰的大胆发言，一向粗枝大叶的琪亚娜大窘，连忙不情不愿的地从心爱之人的身旁脱离开来。 在经过由乃这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原本略带紧张的氛围也顿时淡去了不少。 ……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可可利亚解决掉了大洋洲支部，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呢？” 略带困惑的琪亚娜歪了歪头，展示出了一副虚心求教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原因也不算特别难以理解，我来给琪亚娜讲讲看吧。” 苏元拿过桌面上的金属管，在桌面的地图之上指点起来。 “首先，根据我们目前的实力对比来看，如果从求稳的角度出发，此刻的我们，还不宜于天命发生全面战争，也正因如此，虚与委蛇的暂且合作……也就成为了目前我们的必然选择。” “不仅如此，尽管奥托把长空市已经划归到了ME社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想要凭借区区一座城市培养足以抗衡天命的力量，只能说还是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芽衣点了点头，对于少年的观点表示认可。 “正如苏元君所说的那样，根据市政厅方面的财务报告显示…… “自从ME社扩大了生产规模和研究项目之后，整个集团便从一只下金蛋的鸡变为了一头吞金怪兽，不但不能给政府提供一丝一毫的资金支持，甚至于要投入额外的财政补贴……” “固然，整个长空市都称得上是我们的所有物。但如果一直按照这种拨款权重的话，市政厅面临财政危机和赤字问题，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芽衣略带无奈的话语传入由乃耳内后，这位看似无所不能的[庸人]小姐连忙看向了窗外的白云，做出一副欣赏风景的姿态。 嗯……这白云可真白云吖。 但实事求是地讲，由乃承认，ME社之所以失去了盈利能力，变成了现如今这番入不敷出的局面，作为代理社长的自己，要负九成以上的责任。 虽说由乃已经在竭尽全力缩减研究支出了，但在天才的构想之下，哪还有什么是不值得投资和探索的呢？ 事实上，和那位挥金如土的黑塔小姐相比，自己已经很勤俭持家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ME社的小钱钱实在是太不禁花了。 可以说，由乃每一次投入资金进行研究，都是出自于战争的使用价值，而非自身的兴趣所言。 如果说，在自己的下一个灵感构思之下，一件能够媲美帝皇反有机方程的杰作诞生于世…… 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天命也好，逆熵也罢，亦或是前文明的残党……通通都滚去成为路边一条。 但迄今为止，唯一实用化并能够投入量产的，也只有这些准智械部队了。 至于说剩下的那些…… 要么是材料学的层次达不到实用标准，要么是生产成本超过了单一星球所能承受的极限所在。 就比如说，之前由乃已然画好图纸的灭星级战舰，其中地爆天星和中子灭杀系列，已经勾勒好了其中的细节。 技术要求简单，工艺流程也不成问题。 可以说，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由乃凭借自己麾下的智械机械师团队，也能够相当轻松地制造出这样的对星武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资源，一点也没有。 就算是自己打心底里认为廉价的准智械部队，那种智能程度近似于黑塔人偶的存在，想要达到量产的程度，也只是痴人说梦的笑谈。 芽衣的话语揭露了目前团队面临的一个最大问题，那就是资金。 没办法，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除了由乃的研究之外，作为羽化律者，芽衣和琪亚娜不可能只是一位学习书中的概念，总是要进行相关的权能运用试验的，而每一次的磨炼权能，都要耗费大量的资源。 相较而言，ME社日常的运转耗费，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小开销了。 “事情就是这样，在我们发展的过程之中，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逐渐暴露了出来。” “我们希望韬光养晦猥琐发育，但目前的资源完全不够提升我们的实力；而一旦大肆扩充势力范围，又会引起天命和逆熵的警觉，这与我们的初衷无疑是背道而驰的存在。” “但是，可可利亚的一系列行为，在无意之中给予了我们破局的机会。” “可以说，当可可利亚用兵大洋洲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获得了胜利。” “可可利亚若败，激进派的领袖命陨澳洲，整个逆熵的利益分配定然会重新洗牌。我们只需要观兵北美，就能兵不血刃地攫取到想要的东西。” “至于说可可利亚取得一定战果，那也是没有问题的事情。” “如果大洋洲支部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我们大可以借清剿叛军和和平鸽计划的名义，直接插手本次军事冲突，从中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无论事态按照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我们都能够从中获利，但是……” “再和由乃商议过后，我们得出了了一致的结论。” “小孩子才做选择，在成年人的世界里……” “那就是我全都要！” “一方面借可可利亚的力量消耗天命在亚太地区的掌控力，另一方面……” 苏元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寒芒。 “借平定叛乱的名义，将聚集在澳大利亚方面的逆熵激进派全部打扫干净，彻底断送了逆熵左右摇摆来回横跳的心态。” “到了那种地步，我们ME社将是逆熵本部押注的唯一选择。” “至于说天命方面……” “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一点小小的资源而已，坦白来讲，我们所要的是整个澳大利亚，除此之外……” “还有一位新生的风之律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光明的未来 “主教大人，这是来自大洋洲支部的最新情报资料。” 奥托的办公室中，身为天命主教的秘书，琥珀将这份来自大洋彼岸的情报资料呈递到了天命领袖的桌案上。 “根据情报人员获取的信息显示，截止到目前为止，大洋洲支部目前所处的情形已然相当不容乐观。” “在ME社叛逆者、原ME社社长可可利亚的进攻之下，天命位于澳大利亚的武装力量蒙受了巨大损失，三支战术级女武神小队伤亡过半，其中……” “大洋洲支部的负责人，A级女武神安妮·沙尼亚特不幸牺牲。” 当汇报工作进行到此之时，琥珀的语气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 “嗯，我在听。继续讲下去。” 面对奥托听不出什么喜怒的平静语气，琥珀点了点头，继续履行着自身作为秘书的职责。 “不仅如此，在战斗之中，我方的战斗人员还曾与另一方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进行过交火。” “根据相关描述显示，其使用的武器设备，与逆熵采用的常规武装存在明显差异，合理推测……其中存在着第三方阵营进行干涉。” 在琥珀结束了自身平静的汇报之后，金发男人也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目光，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少女的身上。 “安妮·沙尼亚特……我听过这个名字。当初她在总部培训的时候，就作为那一届的绩优生受到过我的接见。 “没想到才过去几年的时间，这位优秀的女武神就这么因公殉职了，真是可惜。”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作为天命的女武神，战死在对抗崩坏的一线才是最终的宿命，而不幸罹难在同胞的枪炮之下……未免有些过于浪费了。” 言尽于此，奥托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向自己的贴身秘书下达了今晚的第一个命令。 “无论如何，天命不会忘却为组织献身牺牲的英雄，相应的抚恤待遇和人文关怀一定要落实到位。” “主教大人，只是……” 略带迟疑之后，此刻的琥珀缓缓补充道。 “据我所知，安妮·沙尼亚特唯一的亲人，B级女武神，冬妮娅·沙尼亚特，同样在本次战斗之中不幸牺牲。” 而回应琥珀的，却是奥托的一声轻笑。 “令人相当惋惜，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公和恶意，从它诞生之初便是如此。” “就像为众人抱薪者，终将冻毙于风雪那样；为凡人祈福的英雄和圣女，也没能得到本应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但总会有人去铭记她们的过去，不让她们曾经奏响的庄严凯歌，被碌碌无为的愚者淡忘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抱歉，我也是对这位英雄的不幸境遇兴感良多，这才会向刚刚那样意气用事……你不会介意吧，琥珀。” “主教大人对每一位女武神的体恤和关怀，正是天命之所以能够蒸蒸日上、与崩坏抗争至今的不二法门。” 面对奥托的发言，秘书小姐微微欠身。 “这可不像是琥珀你平日里会说出的话。” 原本思绪纷飞的男人把略带深意的眼神投向了自己这个得力下属，等候着她的回复。 面对天命最高领袖的质询和诘问，即使是这样半开玩笑式的模式，如果换了一个普通的女武神或者工作人员，恐怕早就大脑空白直冒冷汗了。 但琥珀毕竟是琥珀，作为奥托的长期秘书，早在先前发言之前，少女便想好了应有的回应说辞。 “都是多亏了德丽莎大人的教导。” “先前在极东支部被选中作为和平鸽计划的主要执行试点之后，德丽莎大人曾与我有过相应的通讯联络，询问过任务执行的一些细节问题。” 奥托知道，琥珀没有说谎。 在前几天的时候，德丽莎曾经通过内部专用通讯联系过自己的这位秘书，并就自己难以理解的计划方面询问了诸多任务细节。 而琥珀也在自己的授意之下，对于德丽莎的问题进行了一一回复。 所谓天命的内部通讯，一般是总部为了让位于各支部的封疆大吏能够及时联络到总部，所采用的必要手段。 而作为极东支部的最高指挥官与主要负责人，德丽莎自然也拥有着这项权限。 从原则上讲，作为专线通讯的内容属于天命的二级机密信息，一般情况下是严禁外泄的。也正因如此，自己那位天真的孙女才会借此来向琥珀获取任务的细节信息。 至于说这条通讯为什么会被奥托截获，只能说……德丽莎还是过于想当然了些。 虽说从原则上来讲，内部通讯基本上不存在被监听的可能性，但话又要说回来……在讨论可能性之前，先得看看原则掌握在谁的手里。 作为天命的主教，奥托自然是组织内部拥有最高权限的存在。区区截留一下德丽莎的内部通讯，只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 “继续说。” 在得到了奥托的允许之后，琥珀继续缓缓补充着潜在的细节。 “在得到了和平鸽计划具体的执行细节之后，德丽莎大人还特意和我聊到了一些生活的日常，当然……有关于您的事情，您看？” 奥托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开始亲自调取有关内部通讯的相关记录。 果不其然，在三天之前，在解密之后，属于德莉莎·阿波卡利斯的专属线路，的确有过类似的话语。 琥珀会意，迅速不留痕迹地离开了主教大人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属于德丽莎的声音便传入了奥托的耳内。 “琥珀小姐……方便给我带句话吗？” “是要带给主教大人吗，德丽莎大人请放心。” “琥珀虽位卑言轻，但只是和主教大人带句话这种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德丽莎叹了口气，略显稚嫩的声音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其实我也知道，如果爷爷真的愿意的话，这段通讯记录他也是能够调取到的。但是，但是……” “有的话，可能还是不方便亲口和他去说……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一下琥珀小姐。” “如果可以的话，请琥珀小姐帮我带话给爷爷：” “虽说天命的工作很忙，但也不要太过辛苦了。无论如何……” “身为天命的主教，他如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天命的女武神们……又怎么能够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之上心无旁骛地工作呢？” “虽说，关于塞西莉娅的事情，我至今都无法谅解爷爷的做法，但如果单从下属的角度考量……” “我，天命S级女武神，阿波卡利斯当代家主，极东支部的负责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随时准备为天命的事业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通讯内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奥托却是不厌其烦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许久之后，这位天命的主教大人才缓缓站起了身。 在不经意之间，金发男人注意到了先前极东支部寄送而来的最新经费申请。 而由于极东支部已然是本月第三次经费额外要求，所以在财务部搁置了两天之后，才送到了奥托的桌案之上。 奥托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经费申请项目，当划到申请表的最底部之时，不由得哑然失笑。 “一百瓶可可风味苦瓜饮料，一本吼姆世界大冒险最新典藏版……还真是有德丽莎一贯的风范呢。” “德丽莎……爷爷也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尝试些苦瓜汁以外的饮料吧。” 奥托摇了摇头，相当痛快地在审批上签了字。 “激活第二律者的牺牲品，还是更换一下人选吧。” 在夕阳的照耀之下，窗前的金发男子喃喃自语道，淡金色的光辉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此刻的男人增添了些许的神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借花献佛的生动例子 极东支部，德丽莎的办公室内。 “真是太感谢由乃小姐了，这份礼物……德丽莎真的特别喜欢！” 在环顾左右无人偷听之后，白毛萝莉直接一把反锁了办公室的大门，抱着怀中的典藏版吼姆漫画书爱不释手。 自从上次由于琪亚娜的突然闯入导致最新一期的漫画书不幸去世之后，这还是德丽莎再一次看到最新的漫画剧情。 虽说在时隔多日之后，全新的普通版仍然会在市面上广为印刷，但可爱的学园长并不算是拥有着很好的耐心。 不仅如此，当初的白毛萝莉为了弄到这样的一本典藏版，还是凭借自己大客户的身份，特意和出版社的编辑提前打了招呼，这才拿到了难能可贵的小说。 但如果说要让德丽莎厚颜再度和人家开口，那学园长大人宁可捶胸顿足以头抢地。 本来按照自己的年龄而言，看漫画就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偷偷在办公室摸鱼的时候看。 更更何况的是……是挪用了姬子的奖金来看漫画。 这让这只无良萝莉在面对自家这位学生的时候，偶尔还会产生些许的心虚与内疚。 当然，无论那本漫画书有多么的重要，德丽莎都不会因为一本漫画的损失来责备小琪亚娜的。 且不说是自己过度惊慌失措的结果，就算是琪亚娜不小心造成的……作为大姨妈的自己，也应该保留足够的肚量。 更何况，小琪亚娜远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懂事太多了，一点也不难带。 唯一一点让德丽莎感到头疼的就是……小外甥女有时候的过于懂事，偶尔会让白毛萝莉产生自己才是小孩子的错觉。 不对不对！ 才不是这个样子呢，抛去外表不谈，德丽莎明明是一个可靠的大人了，应该照顾好小琪亚娜才对。 而不是倒反天罡！ 念及于此，德丽莎一脸确信地点了点头。 …… 而在时隔多日之后，当德丽莎再次见到这本熟悉的漫画书之时，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顿时浮现在心头。 这位名叫佐藤由乃的孩子，还真是令自己欢喜呢。 不知不觉之中，对于面前的由乃，德丽莎的好感值可以说蹭蹭地上涨。 “德丽莎大人满意就是。其实也不算特别费劲。” “至于说这本漫画的由来，原本就是一位天命的朋友赠送给我的。而我转赠给德丽莎大人，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由乃的！” 称呼在无意中的悄然变化，印证着这只白毛萝莉对于由乃态度的变更。 但在最初的兴奋劲过去之后，德丽莎冷静了一番，心头微微产生了些许的肉疼。 原因也相当简单。 在当初见面之前，德丽莎对于这位曾经素未谋面的少女也做过了初步的调查。 情报显示，这位名为佐藤由乃的女孩子，是自家外甥女最好的朋友，而且是在真正意义上同风雨共患难的挚友。 这样一来，这位少女其实也算是自己的晚辈了。 而按照极东的习俗，在初次见面之时，身为长辈的自己，理应是给予晚辈相应的见面礼才是，可是目前来看…… 自诩前辈的自己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由乃提前赠予了自己极合心意的礼物。 这可如何是好。 把礼物退还给由乃？ 不行不行，退还礼物什么的，实在是过于失礼了些，更何况这件礼物，自己是真的喜欢……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德丽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对于自己而言相当艰难的决定。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昨天熬夜打游戏的缘故，导致这只白毛萝莉早就把见面礼的事情抛之脑后。以至于现如今在面对由乃之时，只能神情尴尬不知所措。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大概就已经开始准备赔礼道歉了。但德丽莎到底是德丽莎，身为圣芙蕾雅的学园长，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哼哼，我当然有给由乃准备礼物了，至于说是什么嘛……” 一边回应着面前少女的话语，白毛萝莉一边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存钱罐。 对不起，姬子…… 原本要给你买一瓶好酒来着，这下子只能准备廉价勾兑酒了…… 自己也真的不想这样的，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于是乎，在由乃惊讶的目光之中，德丽莎抄起了一把仿制犹大，略带悲愤地砸向了面前的存钱罐。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整个罐子在这一刻结束了它原本保留货币履行贮藏职能载体的作用，将腹中潜藏的小钱钱暴露无疑。 金额不等，或零或整，甚至还有几个顽皮的硬币不小心滑落到了地面，被眼尖的德丽莎当场抓获归案。 在略带犹豫之后，白毛团子还是毅然决然地把这段时间自己积攒的零花钱都推到了由乃的面前。 “不知道由乃喜欢什么，所以也没能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但是这一点点心意，由乃一定要收下的！” “学园长其实没必要这样……” 由乃早就看出了这只白毛萝莉面容之上掩饰不住的心疼，虽说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这种一眼可知的事情，其实并不难。 应该是这位学园长阁下自己攒的一点零花钱吧。 虽说按照正常逻辑来看，天命对于S级女武神的待遇不可能不够优厚，特别是这位和那位奥托主教的特殊关系…… 敢克扣她的经费，那不就是红豆吃多了？ 既然如此，这只合法萝莉为什么这么缺乏经费，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念及于此，此刻的由乃缓缓开口。 “德丽莎小姐倒也不必如此。” “虽说最近ME社的财务状况并不容乐观，但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和您锱铢必较。这份礼物只是一点心意而已，不必那么认真的。” “那不行！” 不知为何，这时的德丽莎却显得尤为认真。 “ME社的经费是否宽裕我不管，但就像由乃刚刚所说的那样……” “既然由乃都已经率先为我准备了用心的礼物，在本就没有提前留意的情况下，此番已然落了下乘。” “更何况，论起辈分而言，我大概还是由乃的长辈……” 白毛萝莉的声音愈发低落了些。 “既然如此，还请由乃千万不要客气，这毕竟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看着面前神色坚定的德丽莎，由乃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份见面礼。 嗯……到时候自己可以转交给琪亚娜。 念及于此，看着面前的学园长阁下，此刻的由乃缓缓补充道。 “其实，刚刚送给德丽莎的礼物还没有说完呢。” “除了那本典藏漫画书之外，我还为德丽莎阁下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诶？什么啊……” 就当德丽莎还处于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由乃却如同变戏法一般，从门口拖来了两个不起眼的行李箱。 “一百瓶可可味的苦瓜汁，希望学园长阁下喜欢……学园长阁下？” “呜呜……” “您还好吗，学园长阁下……德丽莎小姐？” “由乃，我有一个不知当不当讲的请求……” “学园长阁下可以说说看，如果ME社能够做到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那就是……” “由乃姐姐，你还缺妹妹吗？德丽莎很好养的！” 此言一出，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由乃，此刻脸上的神情，也彻底凝固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苦瓜汁所引发的误会 “大姨妈，我有事要找您，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种……诶？” 就当办公室内的德丽莎和由乃陷入某种奇怪的姐妹论之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琪亚娜忽然间直接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按理说，如果是姬子的话，面对已然上锁的大门，那肯定是扶墙叹息无能为力。 但如果说换成琪亚娜的话，事态自然就发生了显著性的变化。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只琪猫猫有着德丽莎办公室的钥匙。 而在推门而入之后，此刻的白毛团子见到了此生之中绝无仅有的惊奇画面： 一向在自己面前以大人形象自居的学园长兼大姨妈居然也会流露出这副和小孩子一样的情态，以一种宛如总角孩童的模样，轻轻呼唤着由乃。 “由乃姐姐，姐姐大人，好喝的苦瓜汁……” “德丽莎学园长不必如此。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饮品礼物而已。” 看得出来，哪怕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由乃，此刻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略带狼狈。 毕竟，对于由乃而言，这样的情况还真的从未见过。 而随着琪亚娜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原本其中微妙的拉扯平衡顿时被彻底打破。 几乎是与此同时，清醒过来的德丽莎这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胡话，顿时从沙发之上一跃而起。 …… “所以说，谁能告诉我，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着相对而坐的由乃和德丽莎，眉头轻蹙的琪亚娜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要是按照以往的草履虫，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进行这种高难度的思考模式； 但作为励志要跟上团队步伐的琪亚娜同学而言，经常用脑，便成为了白毛团子勤能补拙的不二法门。 哼哼，既然如此……现在就是琪亚娜侦探的时间！ 首先，琪猫猫将试探性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最为熟悉的伙伴由乃。 在启动沟通之前，少女希望能够从这位最亲密的战友身上或多或少地得到些许提示。 而在感受到琪亚娜的目光之后，由乃微微摇了摇头，一缕无奈的神情一闪而逝。 这种与自家阿元几乎同款的无奈，琪亚娜可实在是太熟悉了。 每当自己胡搅蛮缠强行撒娇之时，亦或是由乃开启诡辩模式强词夺理的时候，这时的阿元总会流露出类似的神色。 当然，琪亚娜也不是那种偏听偏信之人，毕竟，虽说由乃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大姨妈也是自己重要的亲人。她的意见和辩解，或许也是需要参考一下的。 念及于此，略带犹豫的琪亚娜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德丽莎。 仅仅一眼之后，原本还处于摇摆状态的琪亚娜彻底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内心的天平直接倒向了由乃的方向。 所谓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不凭空臆断妄自揣测，不思维僵化循规蹈矩，不固执己见虚心悦纳，不唯我独尊自以为是。 经历过知识熏陶之下的琪亚娜自然懂得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但既然此刻的白毛团子胆敢言之凿凿一眼笃定此刻的局面，自然是有着自身的证据。 到也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毕竟，自家这位大姨妈做贼心虚的神情……早就已经溢于言表了。 “放心吧，由乃。没有人可以欺负到你的哦，就算是大姨妈，我也会让她和你道歉的！” “其实事情倒也没那么严重……” “由乃无需多言啦，退到我身后，我来保护你！” 面对由乃似乎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琪亚娜直接摆了摆手，做出了一副不容置辩的模样，迅速将自己的朋友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恨铁不成钢的琪亚娜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那位正蜷缩在沙发一角满面通红的白毛萝莉。 “大姨妈，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到底对由乃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少女得到的唯一回应，却是一只合法萝莉的拼命摇头。 为了逃脱来自自家外甥女的严刑逼供，精神宕机的德丽莎直接逃进了隔间的卧室，一头扎进了床上的被子里，将自己整个人蒙的严严实实。 “大姨妈！” 面对德丽莎缩头乌龟一般的逃避模样，琪亚娜流露出了些许不满的的情态。 就当琪亚娜打算直接追上前去的时候，一只纤细却有力的小手直接拉住了此刻的琪猫猫。 “琪亚娜，还是我来讲吧。” …… “……所以说，事情就是这样。” 在由乃讲述完毕之后，一旁的琪亚娜叹了口气，些许的自责浮现在了少女的面庞之上。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由乃。” “在没有考虑周全的情况之下，让由乃一个人来和大姨妈商谈合作的事项，最后才会导致由乃下不来台……” “我刚刚已经说过啦，其实也没有琪亚娜口中所言的那么严重的。” “首先，这不过是学园长阁下感动之余的无心之举，如果硬要说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困扰，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更何况，我想，此刻的学园长阁下，应该是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吧。” 面对不明就里的琪亚娜，由乃继续循循善诱道。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琪亚娜的朋友尚且陪伴在你的身边，可是学园长阁下的朋友……” 在由乃意有所指的暗示之下，琪猫猫自然也是一点就通。 “我明白了，由乃指的是妈妈……不，塞西莉娅女士吗？” 由乃点了点头，眺望着窗外的圣芙蕾雅学园。 即便已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但这座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地方，仍然是那么美不胜收，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至于说德丽莎小姐会因为这样的礼物而称我一声姐姐，或许是想起了曾经对她颇为照顾的那位挚友吧。” “而自从塞西莉娅小姐离开之后，或许……就没有人会像那位小姐一样，这么关心学园长阁下了。” “也正因如此，一点点小小的爱护和赠礼，就能够让这位学园长阁下如此感动吧。” “在低谷与黑暗之时，她遇上了曾经有幸能够救赎一生的光芒；但残忍的世界……选择硬生生的把这束光芒从她的身边强行夺走。” “给德丽莎小姐一点点时间吧，或许现如今的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这样吗，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由乃是不会说错的。” 似懂非懂的琪亚娜点了点头，轻轻为合法萝莉关上了卧室的门，跟着由乃缓缓离开了学园长的办公室，不带走一丝云彩。 …… “由乃，我还有个问题！” “琪亚娜尽管问啦，只要是我由乃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那我就说啦……” “如果大姨妈管由乃叫姐姐的话，我该叫由乃什么呢？” “？？？” 面对陷入沉默的由乃，琪亚娜开始发挥其自己足以媲美天才的惊世智慧。 “由乃你看，大姨妈一般是外甥女对母亲妹妹的称呼，既然如此，如果说大姨妈管由乃叫姐姐的话，我应该管由乃叫妈……呜呜呜！”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由乃一把捂住了某位逆天少女的小嘴，阻止她说出某些更加匪夷所思的话语。 “由乃，你干嘛……明明我说的很有道理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在苏君面前评评理，还是说……” 面对由乃面容之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的白毛团子立刻就老实了起来。 “咳咳，刚刚只是和由乃开个玩笑啦，由乃是那么完美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和阿元打我的小报告的，对不对对不对？” “哼，那就要看琪亚娜今晚的表现了，如果还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的话，我可是保留告状的权利哦。” “由乃太欺负人了，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第一百二十七章 芽衣的成长 当琪亚娜和由乃还在德丽莎的办公室之中处理残局之时，此刻的芽衣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下一阶段的作战安排。 午餐结束之后，为了应对迫在眉睫的大洋洲之战，众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作为军师的由乃前往学园长阁下的办公室，与这位S级女武神商讨着ME社与极东支部接下来具体的合作事宜。 而琪亚娜则是一门心思直扑训练室而去，继续锤炼打磨自身的律者权柄。 令人略带困惑的是，就在昨天，由乃不知从何处地方弄到了一笔数额颇丰的战略物资，正是目前ME社此刻正短缺的存在。 虽说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来看，这些来路不明的物资也仅仅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无论如何，在不远的两个月之内……ME社都无需担心捉襟见肘的财务危机了。 难道说，除了叹为观止的战略眼光和指挥才能，就连理财和金融方面……由乃也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资吗？ 芽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不对…… 就算是能够在短期内获取到如此庞大的资金，但想要同时将其变为可以投入使用的战略资源……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既然如此，由乃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在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之后，芽衣索性不再思考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所谓恪尽职守，各司其职。 倒不是说自己要个人自扫门前雪，把全部的决策重担都丢给由乃和苏元君，只是…… 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前，这些已然被解决的困难，似乎就不算是当下需要考虑的重中之重了。 自己身为团队的爪牙，此刻的第一要务，自然是要把自己磨砺地更加锐利，成为守护众人的坚盾，一往无前的刀锋。 但就目前的自己而言，想要达成这样的愿望，单凭目前的实力，自然是远远不够。 念及于此，此刻的芽衣不由得想到了先前在对决那个智械机器之时的情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顿时萦绕于心。 面对那可怖的敌人，自己居然连维系基本的清醒都难以做到，更不要说保护好自己的伙伴们了。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之中，自己所见到的最后情形，居然是由乃为自己准备的逃生装置。 每当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芽衣便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惭充斥着自己的内心。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虽说在伙伴们的面前，长此以往，芽衣总是一副关切温柔的形象，但身为雷电家的大小姐，真正的芽衣……自然有着心中的骄傲所在。 少女记得，当初的自己遇到一生之中的救赎之时，自己便立下了此生之中不变不移的诺言： 守护好自己的救赎之光，还有一同成长的伙伴们，不惜一切代价 纵使无可匹敌的灭世天罚终将降临，自己也一定要挡在他们的身前，用最后的力量，为大家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一直以来，芽衣都以团队之中的护卫自居，然而……在意识空间之中发生的那场旷世决战，彻底打破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那难以置信的事实宛如一面明镜，在镜像的映射和倒映之下，映出了名为雷电芽衣的软弱和无能。 在大家最需要芽衣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琪亚娜率先出战，由乃构造武装。 就连被自己视为最需要庇护的苏元君，都亲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身为护卫的自己，却让军师和领袖亲临战阵……这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斩将夺旗冲锋陷阵，这只是一介偏将的职责所在。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作为团队的领袖，苏元君不应该冒着如此的风险驰骋疆场，一旦有所闪失……谁能负得起这样的责任？ 换言之，一旦团队的核心都要亲自拔剑赤膊上阵之时，只能证明，眼下的情形，已然到达了最为危急的时刻。 但无论如何，此刻的芽衣早已成熟了几分，不再是先前那个父亲大人出事以后就手足无措的大小姐了。 如果说在芽衣的心中自认为自己有什么进步的话，那自然是某种锲而不舍的意志了。 从前的芽衣在面临眼下的窘境之时，内心之中除了充斥心底的无力，大概也就残存了些许的自怨自艾。 而此样怨天尤人的行为，对于目前的状况毫无作用。 那些看似的内疚和自责，不过是通过刀刃向内的自戕达到的自我感动罢了。 在治理ME社的一个月间，面对铺天盖地的重重困境，芽衣逐渐意识到了实干的重要性。 困难重重？无妨。 没有资源？也没问题。 不管横亘在面前的是怎样的艰苦卓绝，动手去做便远远好过躺倒不干。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芽衣深知，自己目前的弱小绝不是畏缩不前的理由。 诚然，论谋略，自己比不上由乃，论战力，自己不如琪亚娜。但只要自己肯放手去做…… 就算将征战杀伐方面永远会逊色于琪亚娜，在运筹帷幄的领域永远输由乃几分，但无论如何，都会远远胜过现如今的自己。 终有一日，那个曾被伙伴们护在身后的雷电芽衣，也会成长为荫庇大家的参天大树。 念及于此，芽衣心中郁结的那些小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重新燃起了满满的昂扬斗志。 “芽衣，想问一下……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正在全神贯注研读电磁综论的少女被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真实的世界，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心上人正站在自己的身旁。 “当然有空的。或者说……为了苏元君，芽衣随时都是空闲之时。” 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兼精神领袖，芽衣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苏元君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有着他的深意吧。 得到应允的苏元没有过多的客套，而是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 “芽衣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意识空间内对战拟造终焉的时候吗？或许……芽衣也注意到了琪亚娜和由乃身上的那份特殊力量。” “那是不属于这颗星球之上的产物，名为[命途]的存在。” “在琪亚娜和由乃都成为知情人的情况之下，我没有理由，让芽衣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芽衣一起尝试一下……” “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世界的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