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情笼》 第76章 她,孤立无援 乔岁晚的三观被冲撞,被颠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上流社会玩的花,毕竟钱和权是滋养病态的温床,许多女人为了欲望心甘情愿献祭身体抛弃尊严,但知道和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两回事。 她的身体被炙热的手肆意抚摸,恶心的她胃里翻涌。 “槽,够软,够娇。” “不会还是个雏吧?” “那我先来,宝贝你听话点,哥哥尽量不让你疼。” “把摄像机架上,录下来,省的明天完事后她要鱼死网破。” 男人们的声音不断刺激乔岁晚脆弱的精神,药喂到她嘴边。 她豁出去了,狠狠咬在最近那人的手腕上,想拿桌上的酒瓶当作利器,却被满嘴脏话的男人粗暴扯住头发,压回身下。 脸上挨了一巴掌,疼痛、绝望、委屈让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眶流下。 她知道嫁给梁衍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以为自己做好准备。 没想到会是彻底毁灭她的地狱。 “砰!” 剧烈刺耳的声响陡然炸开在室内,乔岁晚浑身一震。 有人把压住她的禽兽扯开,将马上喂到她嘴里的药强行夺过。 到嘴的鱼肉飞了,气的男人咒骂:“殷景泽,我们玩我们的碍着你的事了?你他妈逞什么英雄?” “圈子里就这个规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别扫兴,你要是也有兴趣就一起玩。” 殷景泽的眼中怒气深浓冷如寒冰,神色紧绷的狠狠挥去一拳。 彻底激起双方冲突。 三人把殷景泽围住,理所当然的准备以多欺少,挨了打的二世祖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们怕你,你在殷家算什么东西,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都能骑在你头上叫嚣!” 殷景泽冷冷看他们,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盖在乔岁晚身上。 乔岁晚把衣服穿好,紧紧攥着衣服缩到角落,泪痕未干的担忧看向他,声音颤抖:“学长,他们人多,你……” 上头的二世祖已经动了手。 殷景泽只来得及给她一个“别担心”的眼神,迎上去。 短短几个回合后,乔岁晚无声松了口气,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 二世祖们打架全靠蛮力,毫无章法,拳头乱挥;相比之下殷景泽明显是练过的,既有格斗技巧又有力量,避开或拦下他们攻击的同时狠狠反击,一拳就打的见血。 包厢的地上或躺或跪坐着挨了揍的二世祖们,疼痛和绝对的力量压制住他们的气焰,嘴里却依旧不服气的不干不净。 “殷景泽,你他妈给小爷等着,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殷景泽来到乔岁晚身边,与她对视几秒,弯腰抱起她,目光转到地上三人的脸上时,温柔已被阴鸷取代。 他像在看淤泥里的垃圾,多与他们争执一句都嫌脏。 出了包厢乔岁晚惊魂未定的愣愣看着男人的侧脸,殷景泽忽然停住,放下她。 乔岁晚受了惊讶腿软,殷景泽早已猜到,及时搀住,“这里人多,你和梁家订婚宴的请帖已经都发出去。” 殷夫人几天前就收到请帖,圈子里现在都知道梁、陈两家即将联姻。 闻言,乔岁晚心里感动。 “你是来找梁衍的吧,他在最里面的001包厢,我带你过去找他?”殷景泽面无表情问。 话虽是疑问句,但看得出他并不想。 乔岁晚摇头,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梁衍,婚也不想结了。 他们有共享女伴的习惯,甚至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并以视频要挟,一旦被得逞,陈家根本不允许她鱼死网破的闹出笑话,她只有被拿捏的份。 今晚的事有没有经过梁衍同意也不重要了,即便他现在不点头,漫漫余生也很难保证没有这么一天。 她不能把前途寄托于一个男人的良心上。 可距离订婚礼只剩几天,她拧紧眉心告诉自己别心急,只要没办婚礼没去民政局领证就还有转圜余地。 走出俱乐部,殷景泽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再次抱起她。 乔岁晚想着事,没有心理准备被惊的本能搂住他的颈。 殷景泽目视前方开车,去乔岁晚和乔奶奶住的地方。 副驾驶的车窗露着一条缝隙,夜间不冷不热的风不断吹在乔岁晚脸上,恐惧终于散去。 “学长,今晚多亏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碰巧而已。”殷景泽温润一笑,眉眼间尽是安抚。 乔岁晚最喜欢他身上的气质,温润、平和,他的优秀显而易见,但不高高在上,也不盛气凌人,更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魔力。 刚才二世祖们的叫嚣让她有些担心:“你打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报复?” 殷景泽眉峰一压:“他们随意。” 在帝都,殷家的地位高于他们,就算他不从政从商也是父母的独子。 若是闹起来,他是殷家的颜面,是殷家所有长辈会维护的家族利益。 乔岁晚见他心里有数,安了心。 殷景泽在楼下停车,绅士的给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见乔岁晚手扶门框下车,他温声说了句“得罪了”又抱起她。 客厅里,乔岁晚给他泡了杯茶。 殷景泽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 这对他来说已是失礼,是他平时做不出来的行为。 乔岁晚看在眼里,坐到他身旁,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学长,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殷景泽脸上的犹豫果然变成肃然,“出了这种事,你还要嫁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乔岁晚苦笑,“我没有别的办法。” 殷景泽的视线渐渐锐利。 “今晚的惊讶我不会忘,但我得慢慢来。”乔岁晚低眸又解释。 虽然她差点被……但终归是被救了,除了受惊没造成实质性伤害,梁衍也没有露过面。 请帖已经都发出去,陈家老宅那边也都知道,现在想不结婚得有更重更足够的理由。 她没说清楚,殷景泽却已经明白了。 今晚的事会让她对以后都保有戒心,甚至可能会故意多陪伴梁衍见他的朋友,或者故意下套,把事闹大到无法压下去的地步。 以身入局,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不是她决绝,而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孤立无援。 第77章 昨晚舒服吗? 夜间,乔岁晚做了噩梦。 没有学长的及时救场,她所遭遇的一切。 陌生男人的伤害,丈夫梁衍的无动于衷,陈叔叔和妈妈知道后也因为多面考虑让她把日子过下去,朝阳晚霞,浑浑噩噩,行尸走肉。 陈淮尧看到了视频,乔岁晚就在这时惊醒。 她于暗不见光的黑夜里用双手捂着脸静坐片刻,清楚自己是在逃避。 害怕从陈淮尧的脸上看到一样的冷漠和权衡利弊。 乔岁晚直到天亮才又睡着,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 床边多了个人。 她瞳孔骤缩,哪怕不是第一次也吓得身心俱颤,但那张脸就是让她安心。 陈淮尧眸中沉静深邃如海,骨节分明的手抹去她额上的冷汗,“你刚才在叫我。” 乔岁晚一怔。 “梦见我什么了?”陈淮尧的指在她眉眼间流言,动作轻的似对待一块易碎的瓷器。 乔岁晚忽然之间就控制不住委屈,但最终只是摇头。 怕不被选择,怕看到漠视,怕开口求助却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陈淮尧倾身,手撑在她头侧覆身压下,亲昵暧昧,“嗯?梦见我什么了?” 乔岁晚刚睡醒,身体还是软的,被他熟稔的撩拨弄的不上不下,心绪不稳。 “我忘了。” 陈淮尧眼底情绪复杂难辨,乔岁晚看着似是薄怒,下一秒又被漫不经心的笑容取代,接着是平静如死水。 他熟练轻巧的挑开小姑娘的衣领,大片清纯又性感的雪肤上有着点点痕迹。 指腹在青紫又隐隐透出血丝的那处摩挲,漆黑瞳仁更加深邃。 乔岁晚本能习惯他的温暖,理智又抗拒他的碰触,“你别碰我。” 陈淮尧停下动作,静静凝视她,半晌后吻在最深的那处,从轻柔到啃咬。 那地方本来就有伤,只是伤的不重,可碰到还是会疼,雪上加霜的刺痛让乔岁晚想起昨晚。 她用力推陈淮尧,胳膊却被握住,挣扎不脱。 陈淮尧渐渐加重的撕咬动作与无波无澜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岁岁,被谁睡了?” 直白露骨的话让乔岁晚脸色一白。 陈淮尧紧握她的纤细腰肢,“还是,被谁欺负了?” 乔岁晚死咬着牙没说话。 沉默中陈淮尧周身的低沉气压越来越重,乔岁晚即便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但他的不悦莫名其妙。 陈淮尧抚上她的脖颈,五指收拢。 次次吻在有痕迹的地,像是要覆盖、重新标记属于他的领域。 乔岁晚在纠结和窒息中领教男人的力量、强烈的占有欲和充满征伐与毁灭的快感。 他的疯一次比一次超出她的想象。 陈淮尧终于停下,俊朗的脸贴在她颈侧,嗓音满是事后的喑哑性感,语气却仍带着冷意。 “刚才舒服吗?” 他本想说“爽吗”,话到嘴边终是变了。 乔岁晚眼角湿润,手指指尖因为没有彻底平息的刺激而微微颤抖,疲惫的闭上眼没说话。 陈淮尧的眼里彻底掀起滔天巨浪,五指又掐住她的脖颈,眼角微微跳动后,控制力道不轻不重,开口却带着超出自制力的失控。 “和昨晚相比呢?”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乔岁晚的心酸愤懑。 陈淮尧边划接听边走出卧室,乔岁晚低着眸,唇上几乎咬出血。 室内气氛暧昧,某种亲热后的味道萦绕不散,她深呼吸几次,拿过手机试图分散注意力。 屏幕上有许多未接电话,微信上的未读消息也几十条。 前不久她刚把叶沁的聊天框置顶,标红的九条鲜艳醒目。 【你知不知道殷景泽被打了?】 【听说伤的很严重,那些打他的人在动手时不知道被谁拍下来,现在在网上已经火了!】 后面是视频和网上报道的一些截图。 有人认出殷景泽的医生身份,被打被解读成“医患矛盾”才引发更大的讨论。 视频里光线很暗,看不清人脸,但殷景泽昨天穿了白色,被几道身影围在中间并双手护头的人肯定是他。 乔岁晚立刻给殷景泽打电话,关机打不通。 她急的蹙眉,快速把衣服穿好,犹豫要不要联系殷夫人问一下。 耳边突然传来轻咳声,乔岁晚猛地转头,看到陈淮尧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手里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幽深冷清的目光凝视她的屏幕。 陈淮尧看到“殷景泽”的通话页面,神色冷清,“你妈找你。” 乔岁晚顿了顿接过,声音既轻又小心:“妈。” “昨晚你去哪了?都见过什么人?到底发生什么?”云婉之语速很快,“谁欺负你了?” 语气在乔岁晚听来像是生气着急。 是一个母亲在女儿被欺负时应该有的反应。 她的鼻子倏地有些酸,抽了抽气才道:“我没事,是学长、殷家公子及时救了我。” “我看到网上的报道了,妈,我现在联系不上殷家公子,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淮尧淡淡凝视她,将她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都看的分明。 在陈家,她从来不敢忤逆任何一个长辈。 连陈梦娴,她的妹妹,每每发生矛盾或口头争执选择避让的永远是她乔岁晚。 可她今天无视云婉之的情绪和问话,为了,殷景泽。 云婉之精简回答了乔岁晚,殷景泽现在在医院,因为警察来的及时,看似伤重其实都是皮肉伤,可视频其实有两个。 一个是她刚看的,另一个里有对话。 关于她、换妻、录视频,把众人都心照不宣的黑暗彻底摆到台面上。 乔岁晚察觉到问题所在。 两个视频,都是昨晚拍的,一个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上了热搜榜,另一个没传出分毫,只在圈内闹开。 电话里云婉之的声音更沉:“乔岁晚。” 乔岁晚复述昨晚事发经过,云婉之静默片刻,“所以梁家二公子不知情?” 闻言,乔岁晚浑身的血都变冷,凝固。 四面八方都是严寒冰霜,四肢百骸的冷意深入骨髓,她浑身僵硬。 陈淮尧站在她身后,室内阳光强盛,他的脸上却笼罩阴云。 凉薄而狠厉。 第78章 岁岁,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乔岁晚咬住舌尖,感到疼痛的同时才听到自己的晦涩声音:“是,他们要强迫我时,梁衍不在。” “好。”云婉之应了声,挂断电话。 乔岁晚猜不透她的意思,也不想猜。 手机被陈淮尧从掌心拿走。 乔岁晚这才看向他,发现陈淮尧的眸黑的纯粹,暗潮汹涌。 陈淮尧目光如刃:“在外面受了欺负,不找家人,找外人?” “岁岁,该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陈家我这一脉的家世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亦或者。” 他话音微顿,危险萦绕,“这么相信殷景泽?” 因为刚才的电话,乔岁晚的脸上一团颓败,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刚认识叶沁的时候,叶沁说从没想过世界上竟有云婉之这样的妈妈,她从小被宠爱,被保护,没接触过阴暗面。 叶家在帝都算不上豪门,更不是世家,家族公司让他们维持在中等富贵水平,绞尽脑汁想要向上社交。 顶层圈子就是这样,外面的人想进,里面的人想出。 陈淮尧眼底的暗色和破坏欲像放满水的杯子要溢出来,淡淡一笑,“殷景泽若真心待你,会眼睁睁看你和梁衍订亲?” “上周,他刚跟着殷夫人见了柳家的千金,听说相谈甚欢。” “别,别说了。”乔岁晚的眸底闪过痛苦。 陈淮尧维持嘴边笑容,张开修长的双臂轻轻抱住她,语气温柔、诱哄、又夹杂隐忍。 “岁岁,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云婉之毕竟和我爸结了婚,只有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乔岁晚难以忍受的用双手捂住耳朵。 什么哥哥,他们这样的关系算什么兄妹。 这种话她以前听过,可现在她不相信了。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依靠。 也没有人有义务永远保护她。 誓言和许诺一样,美好却如泡沫,是瞬息万变的真心的产物。 陈淮尧凝视她的眼眯起,因为察觉到她的改变。 “别说了”和捂耳朵一样,是抗拒。 他的笑意一寸寸僵硬,握住乔岁晚的手腕。 乔岁晚颤了下,激烈的要挣脱。 掌心的手腕纤细柔弱,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陈淮尧渐渐用力,看着小姑娘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抗拒的力道却执拗的随着加重。 他先放开了她。 乔岁晚把衣服穿戴好,拿着手机和包跑出门,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时她找人要来第二个视频,听着里面的清晰对话。 “让你逞英雄,英雄救美的戏码玩到赵公子头上,不想活了!” “你能救她一时,还能次次都救的了她?” “打赵公子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看你现在挨打的怂样!” 殷景泽抱着头听着他们的话,半晌说了句,“陈、梁两家还未彻底联姻,你们怎么敢动乔岁晚。” 乔岁晚的心一动。 知道殷景泽是刻意叫出她的名字。 动手的几人嗤笑:“衍子睡我们的女人,我们当然也睡她的女人。” “这是圈里的规矩,衍子当然同意,再说乔岁晚算什么东西,陈家又算什么。” 后面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嚣张话,更有瞧不上殷景泽、私生子、殷家是个笑话之类。 视频播放完,乔岁晚的心反而定了。 其实世家豪门子弟中,陈淮尧此类凭借自身才能的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依靠祖荫,这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打人的这一类,败坏家风和名声都算小事,闹的过了说不定会使家族一落千丈。 毕竟无论从商还是从政,谁都有那么几个仇家。 何况这几位短短几句话威力巨大,同时得罪梁、陈、殷三家。 还有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不是某一个人忍忍便能揭过的。 乔岁晚进了殷景泽的病房,医生恰好在说他的伤情。 确实不严重,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乔岁晚深深看向殷景泽,他脸上有纱布,没穿上衣的上身也有大块面积缠着纱布,愧疚、感动、自责、不知所措在瞬间汇在一起翻涌而上。 嘴动了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像犯了错的孩子僵硬坐到病床边。 殷景泽看着她的所有举动,温和笑了笑:“动手的人不是你,你是受害者,与你无关。” 乔岁晚也勉强一笑:“真的吗。” 殷景泽忽然沉默。 彼此认识多年,自己懂她,她当然也懂自己。 许久后殷景泽才又开口:“我早已思考过我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我做出了选择。” “我喜欢医生这份职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乔岁晚点头,要是以前会说些夸赞的话,现在不想说了。 她之前说时都是真心,但也知道听起来像吹捧的敷衍话。 殷景泽的语调却变低了,温和的目光变得深沉绵长,“人生处处是意外,遇到事了我才知道我妈说的很多话都是事实。” “国内最年轻最顶级的医生又如何,与他们之间仍有差距。” 他似是苦涩似是挫败的又挑唇,“我竟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乔岁晚更难受了。 殷家独子的身份重要,实权更重要,最好的是两者都有。 “岁岁,”殷景泽语气认真,“两年前我向你表白过,当时你拒绝我,给的理由是你有喜欢的人。” “可这段时间以来我从未见过你与谁来往亲密,你又几次相亲,与梁家即将订婚。” 乔岁晚忽然预感到什么,紧张之下坐的更直。 “要是你现在心里没有人,你和我,我们试试吧。” 殷景泽放在身侧的手抬起,在要握住她的手时又停住,“你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怎么解决,交给我。” “我会进入集团。” 乔岁晚愣愣看着他。 每一句话都是她没想到的可能。 殷景泽没有催促,静静等着。 “学长……”乔岁晚好一会才从无措和震惊中回过神,“你当医生已经这么多年,现在功成名就,以后前途无量,你真的……” 殷景泽打断她:“我不是为了你,因小见大而已。” “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梦想和事业。” 第79章 转头找了个新靠山 乔岁晚不会劝人,也不会让人改变决定,但别人的付出让她觉得沉重。 “学长你劝过我,两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兼顾的。” “不一样,”殷景泽摇头,“你本来就不想当护士。” 乔岁晚蹙眉:“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份喜欢的和一份不喜欢的工作。” “进入集团不是简单的喜不喜欢能说清的,你就当作是兼顾理想与现实,两者于我都很重要。” 殷景泽的声音温和,态度却坚定,乔岁晚看出他是认真的。 无法否认,殷景泽的干预给她指出一条脱离梁家的明路,也解决她日后可能还要面对的相亲。 她的眼前没有平坦的路,只有相比之下好走一些的。 乔岁晚点了点头。 殷景泽的手放上她的手背,拍了两下后握住。 —— 除了去格莱特总部,乔岁晚都在医院照顾殷景泽。 她坐在病床边,浏览网上连续几天热度不减的“医患矛盾”,评论区里面也有真相混迹其中,只是引起的波澜不大。 殷景泽靠在病床边发消息,这会放下手机,“岁岁,我妈和两个舅舅要过来。” 乔岁晚一愣:“那我先回去?” “不用。” 没到五分钟人就上来了,乔岁晚怀疑他们是已经到楼下才发的消息。 殷夫人的脸色不算好,殷景泽的二舅西装革履很有气场,穿着行政夹克的三舅气质温和实则压迫感最重。 乔岁晚咽咽口水,拘谨的打招呼。 两位常年发号施令的上位者点了下头,殷夫人脸色不变,目光淡淡的应了声。 乔岁晚自觉出了病房,本来想随手关门,转头发现殷景泽下床就跟在她身后,温润的脸上都是安抚,替她把门虚虚合上。 从露出的一条缝隙里,乔岁晚清楚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面对长辈严厉的指责和质问,殷景泽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听着。 待他们停下,他才道:“我想娶乔岁晚。” 一句话激起剧烈后果。 这次殷景泽只是沉默一会就在长辈的反对、对乔岁晚身份和过往的不满中开口:“岁岁是大舅的关门弟子,人品、才能不会差,妈,二舅,三舅,只要你们同意,我进集团上班。” 殷夫人三人瞬间被拿捏住。 殷景泽是殷夫人唯一的儿子,虽不姓温,但身上系着他们的共同利益。 门外,乔岁晚的心情跌宕起伏,在听到他们同意后才松了口气,却开心不起来。 里面殷景泽忽然叫她。 乔岁晚打开门,手机响了,她低眸看了眼,在四双眼的注视下道:“我妈妈。” 她转身出去接听,云婉之满是冷意的声音直袭耳中:“你在哪。” “医院。” 殷景泽倏地抬眸看殷夫人,殷夫人明白儿子的意思,看了眼穿行政夹克的三弟一起出去。 乔岁晚正要说话,殷夫人打断她,“岁岁,把手机给阿姨吧。” 半个小时后,陈诚、云婉之、陈淮尧也推开病房的门,乔岁晚没想到他们会来,下意识站起。 殷夫人的唇角扬起弧度:“陈总,陈夫人,我们聊聊孩子们的事吧。” 长辈们谈话,陈淮尧站在旁边,乔岁晚自觉的没过去,陪着殷景泽。 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在意陈淮尧,就算不抬头,余光范围里也都是他。 陈淮尧在听了殷夫人的话后,长眸眯起,携着危险和森冷瞥向这边。 殷家能主动想联姻,陈诚和云婉之都很惊讶,但梁家那边依旧有顾虑,面上应酬实则都是周旋,没有一句准话。 “淮尧,听说你和三叔关系不错,”殷景泽的三舅倏地温和开口,不强势却带着信服力和威严,“现下正是大批换届选举的时候,你三叔可有什么想法?” 点到为止。 陈诚的神色有所松动,陈淮尧微笑:“殷叔叔,晚辈不太清楚,但想来应该是有的,不如我和三叔说一声,改日邀请您聚聚?” “可以。” 殷夫人趁机道:“景泽刚才说,只要我们两家联姻,他会进集团。” 乔岁晚静静听着,两只手无意识的搅动在一起。 谈话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陈诚和云婉之已有亲近之意,但仍没有明确答应,殷家也是聪明人,把该摆出的都呈在眼前,其他的不强求。 这时,陈淮尧突然看向乔岁晚,嘴边的笑似是温柔。 “岁岁,这是你的婚事,你的意思呢。” 乔岁晚的心跳失速,眼睫低垂。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很轻的碰触,温热的体感顺着指腹流入四肢百骸。 她侧头,看到殷景泽仿佛溢满星辰的眸。 乔岁晚定定神:“我愿意。” 陈淮尧的笑容变深。 乔岁晚却感到胆战心惊,撑不住的错开目光。 “既然如此,今天先不打扰了,”云婉之朝乔岁晚招手,“走。” 陈诚又叮嘱殷景泽好好休息,并未这次的事表达谢意。 乔岁晚看了看殷景泽,殷景泽一笑:“去吧。” 病房的门被关上,殷夫人拉下脸,“他们还拿上乔了。” 乔岁晚本就算不上陈家的女儿,在和梁家订婚前又出了这等丑事,能攀上殷家是她的福气。 “妈,”殷景泽看她,“梁衍毕竟不知情。” 殷夫人瞪向儿子,从他的眼里看到无法转圜的坚定。 也罢,他能想开进集团发展已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乔家那小丫头真有点本事。 “乔岁晚,你有本事。”车上,云婉之扭过头打量乔岁晚。 乔岁晚没敢搭腔,事已至此,陈叔叔和妈妈应该都猜到视频是怎么回事。 “好了,这件事不怪她,”陈诚道,蹙眉,“梁家那小子实在荒唐。” 云婉之留意陈淮尧的神色,和以前一样,无法从他的脸上辨认出分毫情绪。 回到陈家,乔岁晚被妈妈叫去房间,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婚事终于被同意,梁家那边会另想办法,殷景泽已经把该做的基础都铺垫好,有殷家帮忙,这事不难。 云婉之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的眼神有些怔然。 乔岁晚把门关了一半,听到她突然叫自己,“岁岁。” 云婉之的目光沉静如一潭死水。 “你记住,真心转瞬即逝,利益才能常存。” 乔岁晚愣了两秒:“我知道了。” 她心不在焉路过楼梯拐角时险些撞到人,急忙退后两步,眼睛睁大看着突然出现的陈淮尧。 陈淮尧低眸,眼底幽暗,面无表情。 “过来。” 第80章 不许嫁他 不远处是主卧,陈叔叔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上来。 乔岁晚跟在陈淮尧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四下昏暗中,她眼前是陈淮尧,身后是墙面,咫尺之地,无法逃脱。 乔岁晚身体僵硬,气息凌乱,颤着睫毛和陈淮尧对视一眼,觉得他的眸像是一团黑色旋涡能把人溺毙。 沉冷。 阴鸷。 陈淮尧的手放上她的脖颈,拇指在左,食指和中指在右,有节奏的用力又松开,一掐一收,仿佛是在按摩。 乔岁晚连头皮都紧张起来。 “云婉之同意了?”陈淮尧深深盯着她的唇,缓缓靠近。 这样的场景已经有过几次,乔岁晚下意识闭上眼,等着或粗暴或温柔的唇齿撕磨。 脖颈传来疼痛和窒息感,却也没有维持多久。 像是错觉,像是短暂脱离自制力的失控。 他的平和伪装渐渐退去,眼底的冷意如冬日漫天冰雪,乔岁晚本能预感到危险,愈发心惊,分不清他是不想维持那张画皮还是维持不下去。 “殷景泽这么帮你。” 陈淮尧居高临下扫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另一只手抚上,侵入衣服内,感受随着他的深入,小姑娘越来越大的颤抖和抗拒,“你给了他什么?” 乔岁晚听懂他的暗示,鼓起勇气和他对视,眼中自嘲:“我能给他什么。” 这时游离到下方的手骤然一探。 乔岁晚的呼吸剧烈起伏:“非得是利益交换他才帮我吗?他和你说的不一样。” 陈淮尧掌控着她的颈,逼迫她抬头,“是吗?” 窒息感加重,乔岁晚本能把雪白脖颈仰的更直,唇也微微张开。 整齐的牙齿和粉嫩的舌尖让陈淮尧的神色更暗,欺身吻上。 乔岁晚本就难以呼吸,这下更是痛苦,可她稍稍反抗,陈淮尧的疯劲更足,掠夺更狠。 她几乎溺死在这纠缠中。 陈淮尧的眼里发狠,倒映着她难受的模样,眉心跳动后终于退开,改为渡了口气给她。 某些回忆却深印在眼前。 他见过乔岁晚和殷景泽相处。 一张张照片,一个个笑容,挑选礼物,悉心照顾,频繁见面和……艳红如血的玫瑰。 陈淮尧的声音冷如机器,一字一顿:“你以为殷景泽进集团是为了你?不过是梁家二公子的事刺激到他了。” “他进入集团,空有身份没有实权,他那两个私生子兄弟却已身处要位。” “你从小长在陈家,圈子里争权夺势的事也听闻不少,一旦迈进来有几个能全身而退?” 乔岁晚被逼着直面现实,心里发虚喉咙干涩,赌气道:“我……不管怎样,我陪他。” 也许殷景泽做出决定不全是为了她,但确实救她于水火。 陈淮尧怒极反笑:“世家联姻皆因利益,他若落魄,你不肯离婚,那你也不再是陈家人。” “你带着你奶奶陪他一起吃苦,”他微顿,隐匿于黑暗中的俊脸五分恶意五分狠辣,“看看他能否在老人家支撑不住前东山再起。” 乔岁晚像被掐住七寸的蛇。 如果奶奶不住高昂的疗养院,身体的病情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也总得工作,没法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 她自己可以不在意钱,但她不是自己。 没有钱就是不行。 走投无路的滋味她曾品尝过,那种绝望和无助永生难忘。 陈淮尧的五指穿过她的长发,掌心倏地在发根处收紧:“乔岁晚,去和殷景泽说清楚,你不嫁。” 为了减轻疼痛,乔岁晚仰头,看清他眼里不加掩饰的逼迫和威胁。 她犹豫了。 房门忽然被敲响,清脆的声音打断乔岁晚的迷茫以及对未来的焦虑。 “淮尧,岁岁在里面吗?” 是云婉之! 乔岁晚的脸上弥漫慌乱,陈淮尧插在她发间的手没减轻分毫,幽深的瞳仁异常专注,愈发深不见底。 看的她心惊肉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室内响起。 乔岁晚头皮麻了,从不知道原来铃声的声音这么大。 敲门声瞬间变得更大,云婉之在外面不断叫着乔岁晚的名字。 乔岁晚又急又害怕,可挣不脱陈淮尧,只能再次暂时性的选择示弱。 经验证明眼泪对陈淮尧是有作用的,然而今天却失了效。 陈淮尧深深看着她的眼眶变红,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然后终于动了。 乔岁晚的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就感觉到来自头皮的拉扯感,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随着力道方向往前挪动,仰头仿佛主动索吻。 陈淮尧夺去她的呼吸,吻的凶狠蛮横。 骨子里深藏的劣性破土而出,不间断的敲门声似乎更引起他的兴致,让他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乔岁晚没想到他能疯成这样。 灼烫和刺痛落在她的颈肩,她抽了口气,急的美眸圆睁,甚至有些结巴,“我,我妈在外面!你不怕被,被陈家人知道吗!” 乔岁晚说完,身体悬空,被陈淮尧单手托起。 走向门边。 他的右手放上门把手。 乔岁晚震惊至极,顾不上多想,两只手同时颤抖着攥住他的手腕! 第81章 乔岁晚,你拒绝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外传来另一道声音。 陈诚在叫陈淮尧。 乔岁晚骇然不已,眼中满是无法遏制的恐惧。 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终是要捅破了。 她哀求看向陈淮尧,眼眶含泪频频摇头。 陈淮尧面无表情:“去和殷景泽说清楚?” 他的逼迫不加掩饰。 乔岁晚浑身冰冷,迷茫,感觉自己在分裂,活生生分成两半。 理智的部分不愿妥协,现实的部分又在提醒她不得不妥协。 疗养院和往日与奶奶相处的一幕幕画面从眼前闪过,最终还是现实占据上风。 陈淮尧瞳仁中的晦暗深浓,舌头顶了下腮帮,五指用了力。 轻轻的“咔”声在安静的室内分外清晰。 乔岁晚的话僵在嘴边,因为过于惊愕恐慌脸上都是空白,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云婉之又要敲门的手也僵在空中,愣愣看陈淮尧,又看被他抱着的乔岁晚。 陈诚也懵了几秒,在走廊亮光与室内暗色的光线交合里注意到乔岁晚通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 气氛更是微妙,陈淮尧的眉眼都压的很低,脸色阴沉,眼中凶光锋锐如刃。 乔岁晚根本不敢看他们。 悬空的身体下落,脚沾地时发软。 她死死咬唇,低着头装瘸离开,走出一段仍能感觉到身后的灼烫视线。 云婉之的脸色特别难看,看向陈淮尧的目光里各种情绪交织,最终只剩震惊和愤怒。 “你们。”陈诚的手指着走廊尽头。 云婉之挽住他的胳膊,勉强对陈淮尧露出笑容:“我让你教育岁岁,你动手了?” “教育?”陈诚蹙眉。 “岁岁和殷家公子走的太近,”云婉之说的隐晦,“就算孩子们两情相悦也得守规矩,不能乱了陈家的家风。” “我之前说过她,她还是在医院照顾了殷景泽不少天,她从小最听淮尧的话,淮尧说应该有用。” 陈诚的神色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陈淮尧意味不明的回视云婉之,倏地似笑非笑的淡淡勾动唇角:“嗯,动手了。” 云婉之漂亮的眉峰末端一跳,笑容僵了僵,“你们毕竟是兄妹,岁岁再不听话,你也不能打她。” 说着她暗示的看向陈淮尧的腿。 陈诚想到刚才乔岁晚瘸腿离开的样子。 “老公,不早了,明天再谈婚事,让淮尧早些睡吧。”云婉之挽住陈诚的臂弯。 陈诚又看了陈淮尧一眼。 “爸,”陈淮尧忽然叫他们,“乔岁晚嫁殷景泽,我不同意。” 云婉之猛地转头。 陈诚镇定问:“为什么?” 陈淮尧态度从容:“殷家门楣高,殷景泽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若想联姻,不如挑殷家那几个私生子。” 这话已经极难听,不像陈淮尧能说出的。 陈诚若有所思。 云婉之眯了眯眼:“他毕竟是殷董事长和殷夫人的儿子,天赋能力都不错,只是过去没把心思用对地方。” “哦?”陈淮尧挑了挑眉。 云婉之的愤怒已经要压不住:“他不合适,谁合适?” “乔岁晚虽是我的女儿,但终归和梦娴不同,殷家家世好,长辈们又主动提出联姻。” 她一顿,“还有一类小辈明知道家里对他未来妻子的要求很高,还给女孩子莫须有的希望。” 陈淮尧敛眸,似是想到什么,有所顾忌。 云婉之见他闭嘴,挽着陈诚回房间。 乔岁晚惴惴不安到天亮,吃早餐时刻意留心陈诚的态度,没看出异样,才稍微安心。 看来昨晚陈淮尧只是在吓她。 他还是不想让陈家人知道的。 也是,男人是最清醒的,尤其是混商圈红圈的。 他们不是不会冲动,只是心里都有一杆秤,与所谓的感情爱情相比,多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她看的清楚,忍不住苦笑。 云婉之提起婚事,乔岁晚不断摩挲手中筷子,在陈淮尧看似平静实则警告的逼视下抿了抿唇,“我都听陈叔叔和妈妈的。” 话音刚落,餐桌桌面发出不大不小“啪”的一声。 陈淮尧放下餐具,视线清冷如霜,定定看着她。 翻涌,直白的情愫和不悦溢满那对漆黑瞳仁。 陈诚不紧不慢的吃着,看了眼陈淮尧,又看了眼乔岁晚。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作为母亲当然希望女儿的余生能过的安稳富贵,在此之上若能幸福那更是圆满,”云婉之搅动碗里温度适中的粥,“殷家公子能为了帮你不顾自身安危,想必是有情的,岁岁,你喜欢他吗?” 乔岁晚沉默。 对殷景泽,她确实从没动过谈恋爱的心思。 三道不同目光都带着威压落在她身上,无论哪一个她都怕。 但相比之下还是被陈家的长辈们发现更为严重,她也不想再和陈淮尧纠缠下去。 太累。 乔岁晚看着桌面,小幅度点了下头,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他们听到,“喜欢。” 云婉之露出满意笑容,正要说话,陈淮尧突然站起,椅子向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拿起西装外套,一语不发出了门。 乔岁晚的心砰砰狂跳。 云婉之目光探究的落在陈淮尧修长的背影上。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情绪外露至此。 陈诚的神色依旧平静,“先把梁家处理好,殷家那边你妈妈给你安排。” “若是受了委屈,或者有了别的主意,说出来家里帮你解决。” —— 隔日晚上,乔岁晚正在画设计图,梁衍打来电话。 她盯着屏幕,不想接。 铃声自动停止后,微信消息提示弹出。 【我有事找你。】 【你不接,我就去你宿舍或者你奶奶家。】 【对了,你现在从事绒花非遗创作的事叔叔和阿姨是不是不知情?】 乔岁晚冷着脸回拨过去。 刚一接通梁衍特有的漫不经心语气炸开在她耳边,“那晚的事我不知道,这几个孙子也真是心里没数,我的女人都敢动!” “岁岁你放心,我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你想让他们怎么认错赔罪都行。” 乔岁晚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岁岁……” “梁衍,”乔岁晚打断他,“你不是一个对感情认真专一的人,你要娶我不是非我不可,虽然你花花公子的名声在外,但世家联姻看重利益,世道又对男性格外宽容,浪子回头为爱改变也是一桩美谈,你可以找到家世更好的千金小姐。”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但我不愿嫁给你了。” “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她语调清晰坚定:“可你得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第82章 妊娠反应 事已至此,她背后站着殷家和陈家,要不要退婚已经不是梁衍说了算的。 梁衍半晌没说话,笑了笑:“你这威胁人的语调哪里学的。” 乔岁晚根本不用学,从陈诚、云婉之和陈淮尧的身上耳濡目染。 她挂了电话。 其实心里有犹豫要不要让梁衍别把她从事绒花非遗创作的事说出去,想了想还是算了。 特意提到会更显得在意,会更容易被人拿捏,成为被中伤的点。 会所包厢,五颜六色的灯闪晃不停,穿着性感的几个美女在桌上、地上跳妖娆的舞蹈,还有几个分别坐在男人们身边。 梁衍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小鸟依人依偎在他怀里的美女娇滴滴问:“梁二少,音乐能重新打开了吗?” 梁衍在她臀上拍了下,默认。 轰轰的音乐声更烘托暧昧肆意的气氛。 严翰给他面前的酒杯倒满,“怎么着,快到手的未婚妻被你作没了?我想过你俩可能成不了,不过确实没想到这么快就黄了。” “说起来我也好奇,你为什么就认准乔岁晚了?” 梁衍把手机丢到桌上,挑眉间那股无法无天的猖狂劲尽数展现。 “这几年里敢套路我、算计我、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只有乔岁晚,我想掌控她,看一朵白莲染上泥泞,深陷其中,不是很有意思?” 话中隐藏的恶意让他怀里的娇人脸色微变。 严翰夹了块水果塞进梁衍的嘴里,“你又不是这种人,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梁衍玩味挑起美女的下颌,亲了亲那樱桃小嘴:“宝贝觉得我是不是这种人?” “二少当然不是,”美女讨好笑着,语调娇软,“你的心最软了。” 梁衍哈哈大笑,从旁边在赌牌的几人身边拿过一摞厚厚现金卷了卷塞进美女性感的沟壑中。 他把口中水果咽下后,嚣张气焰有所收敛,“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没这么过分。” 不至于毁了她,但让她熬着是必然的。 这个圈子里但凡结婚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在熬。 梁衍换了白酒,不大不小的杯子一饮而尽,纨绔的表皮下眼中闪过精明,“我想娶乔岁晚当然有理由。” 虽然他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但因为相差十几岁和妈妈私人感情上的原因,他从小更被宠爱,但凡想要的都唾手可得,所以随性恣意,不爱学习不爱工作,更不想继承什么集团公司,只要能富贵潇洒就行。 他觉得和大哥的关系虽不算兄友弟恭,但也是很和谐的,他从不会和大哥争抢,那些复杂麻烦的事碰都不想碰。 直到那些视频曝出,铺天盖地的报道根本不是“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 “什么理由?”严翰问。 梁衍懒懒看他:“你觉得乔岁晚和陈梦娴,娶哪个更能得到陈家的资源?” “这还用说。”严翰没好气道。 梁衍抬手,竖起的食指在空中划出否认的弧度,眼中意味深长,“看来你在风月场修炼的眼力还是不够,她们两个里乔岁晚更有价值。” “因为陈淮尧一定会在未来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严翰对这些争权夺势没兴趣,也没把他自信的推断放在心上,毕竟陈家还有个陈瑾霆,那才是根正苗红的长子。 “我也没想和我哥争个头破血流,但吃一堑长一智,总得有自保能力,乔岁晚要是和我结婚,我们各玩各的,合作三赢。” 严翰没听明白:“三?” 梁衍没理他:“现在被那几个小子坏了我的事,你说,我要不要趁着乔岁晚和殷景泽还没订婚,想点办法?” “你打住,”严翰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怎么玩别人我管不着,但殷景泽是老师最疼爱的侄子,乔岁晚是我的师妹,你别算计他们。” 梁衍笑了,忽然用力推开怀中美女站了起来,目视前方,美女摔跌在他脚边的狼狈姿态连他的余光视线范围也进不去。 “我去楼下玩会。” 三楼,陆东跟在陈淮尧身后穿过人群,忽然陈淮尧停住了,他赶紧脚下急刹才避免一头撞上去,站稳后发现陈淮尧朝左边方向侧着头,神色冷清。 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陆东看见左拥右抱在跳舞的梁衍。 陈淮尧收回目光,陆东沉默跟上,进包厢后自觉开始应酬,既当上司的发言人又帮着挡酒。 今晚的陈淮尧比平日里更要惜字如金。 陆东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看出陈淮尧一整天心情都不好,这么多年的交情能让他这么情绪外露的,只有乔岁晚。 可惜当局者迷。 深夜众人都散了,陈淮尧依旧坐在沙发边缘的暗影处,手里点着烟,偶尔的火光亮起时能看的出他眉眼低沉,周身气压极低。 现在不在公司,包厢里也没有外人,陆东站回朋友的身份上,“需不需要我动些手段?” 他知道对陈淮尧来说,殷景泽和梁衍、和乔岁晚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不同。 陈淮尧是真的在意。 要不是因为殷景泽,或许也就不会有那被下药失控的第一次。 “或者,我提醒一下乔小姐殷家内部的情况。” 陈淮尧在暗影下吐出烟圈,烟头从指缝间落在地上,被他抬脚踩灭。 碾的不成型。 “不用。” “盯紧她。” —— 乔岁晚接到云婉之的电话,她和梁衍的婚事顺利取消。 中午,殷景泽来了格莱特总部,在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订了桌,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 乔岁晚缓缓吃着,殷景泽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问:“不喜欢这家的口味?” “不是,我这两天没有胃口,可能是天气一下升温有些不习惯。”乔岁晚勉强笑笑。 “中暑了?去医院看过吗?” “没,没事的,不严重。” 这时侍者把一道椒盐龙虾端上桌,波士顿龙虾的味道让乔岁晚从没胃口变成反胃。 她拧着眉,左手按在胸口,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匆匆去洗手间。 吐的昏天黑地,眼前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 接着她听到女洗手间里有人和她同病相怜,吐过后去洗手台简单清理自己。 正要走时旁边那人也吐完,打开门出来,手里拿着的手机似乎刚拨通电话,“老公,我不行了,我这妊娠反应太严重,吃什么都吐。” 妊娠反应。 乔岁晚僵住,如被五雷轰顶。 第83章 他追来了 她再也没心思吃饭,回到卡座和殷景泽说了声。 殷景泽见她脸色惨白,蹙眉拿上钥匙:“我送你去。” “不用,”乔岁晚立刻拒绝,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你工作忙,我自己可以,要是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去医院的路上她怔怔盯着窗外,脑中空白。 最近几个月工作忙,事多,她没太关注大姨妈,以前也会提前或推迟好几天,从来不是固定的日期。 现在仔细想想,自从和陈淮尧的意外后确实更不准,尤其最近一次已经是一个半月多之前。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乔岁晚希望不是有了,可又控制不住的幻想这种可能。 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偷偷流掉,流产后要瞒住家里,一旦陈诚、云婉之或陈淮尧起疑,稍微调查就能知道,根本不可能瞒住。 她双手紧攥手机,屏幕亮着,停在陈淮尧联系方式的页面。 直到出租车停下,乔岁晚扫码付钱后下车才深吸口气,指腹落在拨号处。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撞了下她的右肩,力道不轻,她踉跄两步稳住身体,手机掉在地上。 撞她的人拿着摄影机,脚步没停只是转头快速道了个歉。 乔岁晚沉下脸,身边又快速经过几人,前面的人催促,“快点,陆菱和陈家二公子两个大热点等着咱们拍呢,这一趟来的真值。” 陆菱是当红的一线女星。 她愣了愣,捡起手机,电话无人接听已挂断,跟上去随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正不知道要按几楼时,最里侧的娱记道:“我们分成两拨,一半去四楼妇产科拍陆菱,一半去六楼骨科拍陈二公子。” 骨科?乔岁晚的心一跳。 他受伤了? 骨科的病人非常多,但她刚出电梯还是一眼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陈淮尧。 他的长相、身高、气质、穿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在任何场合,无论身边有多少人,都会变成他的背景板。 恰好他走了两步,似乎是想离开却又被记者们围住,行动如常,腿脚方便,不像有伤的样子。 乔岁晚往前走,从人群的空隙间突然看到他身边还有人。 林妙如。 是了,林妙如一直都是在这家医院住院。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躲到拐弯处的墙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听清那边的说话声。 绑架林妙如并伤害她的人已经被判刑,无期,罪犯在庭审时承认罪行并交代犯罪动机,因为允许旁听的原因,林妙如是因陈淮尧未婚妻的身份才遭难的事也传播开。 记者问的都是这类问题。 “陈二公子,有报道说罪犯手里也有你的把柄,绑架林小姐就是想逼你承认,所以林小姐受此重伤是因为您没选择她,还是无法选择她?” 听到这的乔岁晚蹙眉,这问题问的满是恶意,怎么答都是坑。 陈淮尧神色不变,从容镇定,仿佛没听到。 大风大浪他见过太多,这点小路数,不理会便是。 他站的太高,能伤人于无形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徐徐微风。 林妙如握着他的手,微笑开口:“阿尧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有担当,有能力,有责任,我们很相爱。” “他对我好,我当然也不能为了自己让他涉险,让他背上黑锅,那些未经警方确认通报的传言都是捕风捉影。” 陈淮尧淡淡看了眼林妙如,林妙如正好也看向他,笑靥如花,眼中深情。 他挑动唇角,瞳仁却漆黑,无波无澜。 乔岁晚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听着记者们夸他们恩爱,问他们什么时候喜结良缘。 刚才提出刁钻问题的记者依旧很刁钻,“陈二公子,世家豪门都很看重继承人,林小姐为了您失去生育能力,您和您的家族真的还想娶她进门吗?” 陈淮尧幽深的目光落在记者脸上。 只一个眼神,记者感觉到无形的紧张和压力,吞咽了口口水,背上窜过冷意。 林妙如脸露尴尬,但还是打圆场:“自然,阿尧对我许诺过,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乔岁晚不想听了,悄悄从走廊离开,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电梯刚下去,六楼到四楼很近,她神色恍惚进了楼梯间,下最后一层时踩了空。 脚腕刺痛。 乔岁晚蹲下,缓了会才有所好转,小心翼翼捏了下脚腕,幸好崴的不严重。 但她没急着起来,在原地蹲了好久,身边不断有人路过,直到有护士询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才起来,摇头道谢。 检查做的很快,在等结果时明明身体是冷的,掌心却都是汗。 乔岁晚默默下了决定,如果真的有了,今天就做流产手术。 楼上,姗姗来迟的保安们清出一条路,陈淮尧陪着林妙如缓缓走回vip病房。 伤筋动骨一百天,林妙如的伤在精心养了这么久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但她还是走的缓慢,身体靠着陈淮尧,走出一段后控制呼吸变得急促。 可不管她怎么喘,哪怕停下,陈淮尧宁可陪她站着也依旧没有要抱她的意思。 林妙如眼中闪过失望,知道心机没用也就不再浪费精力。 其实她不介意陈淮尧心里有人,也不介意他和自己订婚的理由,只要能嫁进陈家就足够了。 进了病房后林妙如躺上床,感知到陈淮尧要收回手,她用力的握住。 铃声截断她要说的话,陈淮尧扫她一眼。 林妙如鼓起的勇气打了退堂鼓,松开手,陈淮尧见来电显示是陆东,划了接听。 “陈总,你还在医院吧?乔小姐在妇产科。” 因为做检查的病人太多,乔岁晚等了半个多小时检查报告单才出来。 拿到手却没有勇气看,呼吸都在战栗。 她仰头深呼吸,尽可能的平复心情,余光却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快速走近。 陈淮尧大步流星,脸色沉郁,英俊的眉眼间怒火取代原本的清冷。 乔岁晚下意识退后两步,畏惧他周身的冷厉气息。 陈淮尧看清她的动作,怒意更涨了几分,扣住她的肩膀。 “你来医院做什么?” 乔岁晚近距离凝视他,爱意、依赖、彷徨、绝望等等在心中滚过一遍,那种好似被撕扯成两个人的难受又涌上来。 可总得做个了断。 “我的月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她把检查报告单拿高,极力压制酸楚痛苦,试图用放慢语速的方式让自己显得平静,“我可能怀孕了。” 陈淮尧溢满怒火的黑眸里瞬间变得深邃无边。 第84章 死心 半晌,他沉声道:“先检查。” 乔岁晚发现自己看不懂他。 明明刚才他是愤怒和焦急的,这会却更像冷静理智。 对于多了一个孩子的可能,没有惊喜,没有排斥,仿佛无足轻重。 她浑身上下都冷到骨髓中。 如果换成其他世家豪门的女儿,因为分量足够重,他必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乔岁晚阖眸,苦笑,不想拐弯抹角了:“如果有了,你想我怎么做。” 陈淮尧深深看着她,捕捉到她的情绪起伏。 女孩子容易多想,如今还有殷景泽的存在。 他神色变缓,拢她入怀,温声道:“别怕。” 乔岁晚的呼吸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多年的熟悉和暗恋让她几乎本能的依赖,想要靠近和就此沉沦。 可,不行。 一味的妥协,一味的拉低底线只会更廉价。 她的处境已经足够难堪。 乔岁晚挣脱开,在陈淮尧晦暗的逼视下道:“我不要他。” 陈淮尧危险眯起眼:“什么。” “我不要他,”乔岁晚执拗的重复,“父母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错上加错对他来说不公平。” 私生子在圈子里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陈淮尧眸中又染上怒火,乔岁晚转身想走,检查报告单从手中脱落,正面落在地上。 右下角的一行字很清晰,虚惊一场。 乔岁晚捡起,如释重负,那团压的她无法喘息的阴云骤然退去,几乎想要谢天谢地。 陈淮尧看着她脸上的庆幸,冷笑。 “你倒有自知之明。” 乔岁晚的笑僵住,他果然不打算留。 是时候该死心了。 她难过的抿抿唇,接着在极快的时间内调整自己,露出微笑,笑容从紧绷渐渐变得松弛。 表情之下暗藏的心态转变让陈淮尧绷紧了脸。 乔岁晚平静的把检查报告单撕碎,扔进垃圾桶,“淮尧哥,我先走了。” 陈淮尧攥住她的手腕。 乔岁晚用力,腕上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索性放弃,抬眸和他对视。 陈淮尧的眼很深邃,像会说话,专注的时候更是吸引人,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但逼着自己表现从容。 她总有一天可以做到,总有一天能够放下。 终是要学着和自己和解。 乔岁晚任他抓着,附近路过的病人不间断,大多都会投射来探究目光,陈淮尧却像没察觉到,力道丝毫没松。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个拿着摄影机的男人,她的余光看到记者在拍他们。 腕上的疼痛忽然消失,陈淮尧走向记者。 乔岁晚嘴角的笑变得嘲讽。 就知道会这样。 她没再看身后,从楼梯间下到一楼,路过电梯时电梯门正好打开,她心情不好,里面人又多,只是匆匆扫了眼。 “乔岁晚?” 听到这声音,乔岁晚暗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脚步没停继续走,却被人拦住了路。 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梁衍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又忽然握住她的手,强硬的拖着她进了最近的杂物储存间。 “你干什么。”乔岁晚戒备问,紧攥手中的包随时准备攻击。 “嘘,”梁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低,“我要是想睡你,早就想办法了,不用等到现在。” 乔岁晚面露抵触。 杂物储存间的门不能反锁,隔音也差的很,梁衍一直在专心留意外面,没一会她听到说话声。 “你确定他是来一楼吗?” “每一层都有咱们的人,今天必须要拍到他,他前段时间刚和陆菱交往过,陆菱来妇产科没多久他又到了,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孩子八成是他的。” 乔岁晚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早知道梁衍男女关系混乱,非但不觉得惊讶甚至觉得合理。 怪不得他捂的这么严实。 梁衍很谨慎,外面安静许久后才打开门探出头,但没急着出去,又把门关上,单手摘了口罩扔在地上,“这么巧,你也在医院,来看病?” “嗯。” “什么病?”梁衍笑问,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看出她不想理会吊儿郎当的纠缠,“感冒?” 乔岁晚是真的不愿意和他多说话,又嗯了声。 梁衍低头看向她的小腹:“可我听说,你也到妇产科做检查了。” 乔岁晚的头皮一紧,指甲掐进掌心,面无表情瞥他,“听谁说的,我告他造谣。” 对视半晌,梁衍玩味哎呦了声:“我朋友看见你路过,以为你在和我交往时在外面脚踩两只船,还被弄大了肚子。” 乔岁晚不喜欢他的用词,潇洒不羁不该建立在言谈举止间对女性的不尊重上。 “我就说你不是这种人。”梁衍盯着她的眼睛又道。 乔岁晚感觉自己在撒谎时的心理状态越来越稳定,除了面对陈淮尧,“我是这种人又怎么样,你不也是吗。” “说的对,”梁衍耸耸肩,“我偶尔来一次医院就碰到你,也是有缘。” “你的缘分是陆菱。” 梁衍觉得她满脸的“莫挨老子别来沾边”很可爱,即便身边女人不断,乔岁晚在心里的地位已经是最不同的,既能带来利益,这种抗拒的态度又能激起挑战感和征服欲。 还漂亮、性感、年轻,极品女人。 他伸手想捏捏她的脸蛋,被无情的一巴掌拍开,“三个月前我确实和陆菱谈过,但我每次都有戴套,她是个聪明女人,很会利用美貌,是不是真怀孕还不知道,但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都可以商量。” “不会影响你的位置。” 乔岁晚不耐烦的撇唇,觉得他在发疯,当机立断的抬脚用两厘米的鞋跟狠狠踩了下他的脚背,趁机离开杂物储存间。 梁衍疼的闷哼,顾不上彻底缓过来疼痛,瘸着腿追上去又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微信提示音不断的手机,快速扫了眼。 “后门没有记者,我们绕路走。” 他看着瘦,一副身体很虚的样子,但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天生比女人大,乔岁晚被他拉着,真的很想随手拿个什么凶器敲上他的头。 可他姓梁,冲动只能想想。 后门的位置偏远,乔岁晚既烦躁又排斥梁衍,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朝他们扑过来! 异变突生,梁衍下意识松开拉住乔岁晚的手,自保的往后退。 乔岁晚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从后面控制住,一把锋锐的刀抵住脖颈大动脉。 第85章 不顾危险救她 乔岁晚看清身后的人是韩诗,喉咙滚动,声音颤抖:“你冷静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韩诗抖的比她还厉害,脸上五分豁出去的疯狂五分底气不足的畏惧。 刀随着她的手也在颤,乔岁晚感觉到脖颈刺痛,应该是被划伤了,心脏因害怕而砰砰狂跳。 “卧槽,”梁衍飙出国粹,“怎么又是你?这都多久了你还没被定罪呢。” 他好似随意的看了眼乔岁晚,“陈淮尧的未婚妻那么麻烦的一桩绑架案都已经结束。” 乔岁晚平时不关心林妙如和韩诗,经他一提醒愣了愣,但情况危险也没空深想。 “我劝你赶紧把她放了,否则小爷让你以后在国内混不下去。”梁衍手指韩诗威胁。 “你别说话。”乔岁晚抖着声音呵斥,这时候还激怒韩诗确定不是想雪上加霜吗。 韩诗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怕的不行,全靠冲动和脑热在支撑,恶狠狠瞪着乔岁晚:“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乔岁晚放柔语调,尽显诚意:“梁二公子的话不中听,但也有道理,你仔细想想你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差,想要什么,你说。” “你别告我,你撤诉!”韩诗眼神狂乱,神情扭曲,“我要钱,让我出国!” “不然我杀了你!乔岁晚你让我不好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梁衍听笑了:“到底谁让谁不好过?听你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 说到一半他对上乔岁晚警告又害怕的目光,不情不愿闭了嘴。 乔岁晚在极度的惊慌中逼着自己冷静,快速在脑中分析出最可靠的方法,表情也配合到位。 “起诉你的流程是陈淮尧安排的,我一直没有过问,现在给他打电话他会起疑,以他的性格不会轻易算了。” “要不这样,我尽可能帮你减刑,你在狱里好好表现一定能很快出来,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等你出来我给你钱送你出国。” 韩诗疯狂的眼中闪过犹豫,很快又尖声大喊:“不行!按我说的做,不然今天我们一起死!” 刀刃随着她的激动又往乔岁晚的皮肉里陷入一点,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颈部线条往下滑。 “好好好!”乔岁晚立马改口,眉眼怕到极致,眼眶中蓄满眼泪,“我现在就打电话!” 韩诗默认她可以拿手机。 梁衍要被韩诗蠢哭了,很想剖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水太多还是脑细胞缺斤短两。 后门不是某个人的专属通道,病人虽然远远没有前门的数量多,但偶尔也是有人走的,但凡被拍照报警,坐牢年数至少翻倍。 他看着乔岁晚脖颈间刺眼的红,面积越来越大。 世家豪门长大的孩子都会被从小教育该怎么保护自己,他会英雄救美,但都是建立在对他绝对没有害处的前提下。 乔岁晚的手颤抖的厉害,拨号的速度也慢,韩诗猩红的眼盯着屏幕。 机会! 梁衍豁出去了,猛地朝她们扑过去! 乔岁晚完全没料到他会不顾自身安危帮忙,身体被他用力拉到一旁,眼前天旋地转,重心失控,结结实实摔跌在地上。 尾骨一阵刺痛和麻痹,她蹙眉,顾不上自己慌忙转头。 只见韩诗朝梁衍挥着刀,刀刃捅进他的肩膀,又拔出。 梁衍骂了句,左躲右躲,迫不得已用手握住锋利的刀刃。 乔岁晚惊恐闭上眼。 韩诗也没想到他这么狠,冲动之下的疯狂在刚才的一阵攻击后已经所剩无几,手脚发软,刀掉在了地上。 被反应很快的梁衍一脚踢向乔岁晚,乔岁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捡起刀藏在身后。 梁衍的第二脚踹向韩诗的膝盖后方,手捂伤口,“妈的还挺疼,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敢伤我的!” “蠢成你这样的女人也是少见,怪不得混的没有活路!” 医院保安室的人先到了,很快警车也来了,韩诗被带走时披头散发眼里灰败。 乔岁晚先陪梁衍上楼处理伤口,肩膀处的刺伤需要手术,在手术室外她和警察沟通,做笔录。 韩诗必须要坐牢,她不会轻易放过她。 手术很顺利,梁衍需要住院,因为打了麻醉好一会才醒,睁开眼看到担心的乔岁晚,苍白的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我没事,死不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乔岁晚的目光从他被包扎的右手看到右肩,最后停在他的脸上。 梁衍虚弱的吹了个口哨:“英雄救美,哪有什么原因,就当我是为之前那事赔罪吧。” 乔岁晚离开医院,先给云婉之打电话,把韩诗和梁衍受伤的事都说了。 她怕她和殷景泽的事有变。 梁衍的救命之恩她自然是感谢的,可认识这么久,心里对梁衍的人品、梁衍对女人的态度也有数,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除了嫁给他,任何补偿方式都可以考虑。 云婉之听后又惊又怒:“这个小丫头是疯了吗!梁家二公子怎么样,确定没有生命危险?” 乔岁晚抿唇,果然,第一句不是关心自己。 “没有,”她苦涩勾起淡淡笑容,“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来医院看看。” 云婉之的语气变得平和如常:“剩下的你不用管了,我让人处理。” 晚上,乔岁晚睡前接到叶沁打来的电话。 微博和各种社交媒体上已经炸了,陈淮尧和林妙如、陆菱怀孕、梁衍随即赶来,以及韩诗拿刀威胁她、刺伤梁衍的监控也在网上被发出来。 只怕医院方也没想到一天之内出了这么多事,以这种方式火爆网络。 乔岁晚报了平安让叶沁别担心,聊了没几句,屏幕又亮起,是殷景泽。 她和叶沁说了声,切换电话,“学长?” “你在你奶奶家吗?”殷景泽温声问。 “嗯。” “我在门口。” 乔岁晚一怔,赶紧下床去开门。 与此同时,楼下路灯旁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陆东看着殷景泽停在楼下的车,打电话给陈淮尧。 第86章 看不懂他 殷景泽进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目光急切担心的把她从头到尾看遍,没发现有伤松了口气,脸色沉冷严肃。 “我请了律师,韩诗不会再出来。” “嗯,”乔岁晚知道韩诗算是彻底自己走上绝路,想起刚才看到的关于自己和梁衍的报道,“学长,梁衍是去医院找陆菱的,我和他偶然撞上,又碰到韩诗才……” 话说一半唇上落下殷景泽的食指,他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不用解释,我了解你的人品。” 乔岁晚笑了。 她的眉眼五官本来就精致,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更显艳丽,笑起来宛如春花明媚,看的殷景泽目光变深,身体本能的又靠近她两步,专注盯着她的唇和唇角勾起的潋滟弧度。 乔岁晚已不是对感情懵懂的小姑娘,看懂他眼神下的情愫,心跳跳快。 网上经常有文章写“男人是不是真的爱你其实很明显”之类的,她看不懂陈淮尧,大多时候他的眼里都是平静和深邃,偶尔也会有类似深情,在彼此纠缠时则是深浓如火的欲望。 梁衍看她时也会有多种眼神,但只有殷景泽,让她感觉到尊重和真诚。 可她还是下意识别开视线,偏过头。 殷景泽在距离她极近处停住,敛眸,站回原处,“抱歉,是我唐突了。” 乔岁晚也想道个歉说句“给我点时间”,又觉得这话不太合适,只能抿唇摇头。 她在面对特定的人时会很内耗,在意的家人和为数不多愿意真心待她的人,想这段关系能维持长长久久,担忧哪个细节处理不好会让对方在意,甚至失望。 殷景泽知道她的敏感,猜出她在局促和多想,自然的转开话题:“检查结果怎么样。” 乔岁晚先想起那张被自己撕掉的报告单,摸了摸鼻子:“我没事,医生说是最近不注意饮食,加上天气又热导致的肠胃不适。” “以后注意,”殷景泽颔首,“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找家餐厅吃晚饭。” “晚饭?”乔岁晚愕然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已经十点一刻的钟表。 殷景泽的手放上防盗门的门把手上:“刚从公司下班。” 乔岁晚拦住他,“太晚了,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不利于消化,学长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煮碗面好吗?” 殷景泽知道她还在纠结刚才的事,如果要是不留下还得胡思乱想一阵,抬手轻抚她柔顺如瀑的长发,“那麻烦你了。” 乔岁晚进厨房,打开灯,四下的明亮和窗外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门没关,殷景泽靠在门边看她。 “你去休息会,很快就好。”乔岁晚被他看的很不习惯。 殷景泽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闻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十五分钟后,乔岁晚把做好的清汤面端出来。 面看着简单,味道却很正,殷景泽全部吃完,汤都没剩下。 他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坚持要亲自洗,乔岁晚劝不动,只能站在一旁陪着他。 老房子的厨房不大,燃气灶和洗碗池都在窗边,窗户倒映出他们一高一低的身形。 潺潺水声中,殷景泽开口:“梁二公子救了你,等你周末要是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探望。” “好。” 殷景泽静默半晌,似是在犹豫后终于下定决心,“我妈年轻时曾和梁夫人交情不错,梁家看重自身利益胜过一切。” 乔岁晚明白他的意思了,“学长,我知道的,我不会因为一次的恩情就糊涂到去赌一辈子,就算我妈让我赌,我也不愿意。” 殷景泽捏了捏她的脸,“阿姨那边,交给我。” 车内,陆东的目光从窗边转向车内后视镜。 陈淮尧狭长的眸微微下垂,眉似远山,矜贵清冷,细看却能发现其中冰冷无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东想了想,熟练的高情商往他脚下递台阶:“陈总,下午开商会时我和梁大公子聊了几句,梁衍为救乔小姐受伤,梁家觉得他是动了真心,有意让他和乔小姐重修旧好。” “您要不要问一下乔小姐的想法?” 陈淮尧却没接话。 陆东最擅长的就是点到为止,默默陪着不再多嘴,忍不住抬眸又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灯光很快变暗,是厨房的灯关了,但客厅的还开着,殷景泽却迟迟没下来。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认识多年,婚约将近。 会发生任何事都是情理之中。 陆东一边留意时间一边时不时瞥向车内后视镜,陈淮尧依旧坐着,但脸上的森寒已然能看出些微。 等他第九次看手机屏幕时,已经十二点,距离厨房的灯灭过去五十分钟。 陈淮尧左右扯了扯领带,接着直接拽下,打开车门。 陆东的心里更有了数,余光随意一瞥,忽然坐直:“陈总,殷景泽下来了。” 后座静默几秒,车门虚虚合上,陈淮尧重新坐下,漆黑的视线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望向殷景泽。 殷景泽上了车,楼栋的门再次打开,乔岁晚拿着件东西追出来。 陆东的视力很好,看出是一块腕表,他知道陈淮尧的视力比自己更好。 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摘下腕表,并在离开时忘记呢。 乔岁晚敲开车窗,把表递给殷景泽,“学长,你落了东西,刚才谢谢你帮忙,替我省了一笔钱。” “岁岁,”殷景泽坐着,抬眸仰视窗外的她,“从认识你开始,你总在道谢,你我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乔岁晚很坚持:“这不是见外,除了父母没有人天生应该爱我。” 殷景泽凝视灯下的她,单薄,瘦弱,漂亮,倔强,明明在陈家身份尴尬不受重视,却在夹缝中长出三观和傲骨。 有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 殷景泽把手探出窗外:“我的右手不方便,帮我戴上。” 乔岁晚给他戴好后目送他离开。 陆东也看着殷景泽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殷景泽也许是没留意四周,否则那必定看见他们的这辆和老小区格格不入的豪车。 后座倏地飘来淡淡烟味。 陈淮尧点着,只是吸了一口便捻灭在车内的烟灰缸。 夜间的风从没关紧的门缝隙中吹进。 他阖眸,关上了门。 “开车。” 陆东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第87章 要约会吗? 周六,陈梦娴突然回国,陈家办家宴。 乔岁晚进家门时,陈梦娴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云婉之在她身旁问话,陈诚用叉子把一块水果喂到她口中。 陈梦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似乎是游戏到白热化,语气变得不耐烦,“妈你别问了行不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有分寸的好吗。哥都三十了还没结婚,您可多上点心吧。” “怎么说话的,”云婉之斥责,语气又变软,“妈还不是担心你吗。” 乔岁晚低眸。 家里规矩很严,衣食住行都有规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是最基本的,小时候自己没少因为这点被训过,陈淮尧在家里也很遵循。 她挨个叫人,最后看向陈梦娴:“最近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陈梦娴没搭理。 陈淮尧的的眉几不可察的蹙了蹙,陈诚的语调暗含警告,“陈梦娴。” “挺好的。”陈梦娴不情不愿看了眼乔岁晚。 晚饭做好后,陈诚一站起来,乔岁晚立马也跟着起身。 陈梦娴的游戏还没结束,陈淮尧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屈指敲了敲。 “很快很快!”陈梦娴依旧不愿动,直到手机被云婉之抽走。 和平时一样,乔岁晚埋头安静的吃,听着陈诚、云婉之、陈淮尧不断询问陈梦娴,那些或温和或斥责的语气在她听来都是关心。 陈梦娴最不爱听说教,勉强应了会,“我难得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听你们骂我的?烦不烦呀。” “对了,”她把火往乔岁晚身上引,“上次听说你要订婚还是和梁家二公子,这才几天就换成殷公子了,很有本事嘛。” “不过梁二公子那种人居然能在和你退婚后还不顾自身安危救你,这份情意殷景泽真的不在意?” 乔岁晚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梦娴对她一直这样,不亲近、说话夹枪带棒,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陈淮尧,恰好陈淮尧也在看她,目光复杂难测。 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她下意识的闪躲,陈淮尧也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 云婉之顺着陈梦娴的话道:“我上午和梁夫人打过电话,梁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岁岁和梁衍重修于好。” 陈淮尧漫不经心斜睨她。 印象中这是云婉之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梁衍。 他从容的夹着菜:“你更想让梁家二公子做女婿?” 乔岁晚紧张起来,云婉之深深看向陈诚。 老宅那边很少提起乔岁晚,但梁衍在医院救乔岁晚的事被媒体报道后,陈老爷子打来电话直接表明要乔岁晚嫁梁衍,殷家那边也需妥帖处理。 在陈家,陈老爷子有着绝对的权威,哪怕父子关系不和陈诚也只是沉默,云婉之地位尴尬更没有话语权。 “我不,”乔岁晚鼓起勇气拒绝,“我死也不会和梁衍在一起。” 云婉之低眸。 陈梦娴悠悠然吃着,“你不愿意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朝爷爷使啊。” 一句话像是生生掐住乔岁晚的喉咙,也让她明白原来是这样。 说来说去,他们看重利益,根本不在意她,只要活着只要还有小梁夫人的头衔就行。 世上没有白拿的好处,有着陈老爷子血脉的小辈是如此,她这个外人更不由自己控制。 “好了,”陈诚开了口,目光和云婉之对上,“岁岁,你自己决定,剩下的叔叔来安排。” 乔岁晚很惊讶,很感动,受宠若惊:“谢谢陈叔叔,我想和学长在一起。” 话音刚落有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刺耳声音。 是陈淮尧手边的勺子。 他仿佛无知无觉,家里的佣人过来清扫后斯文礼貌的道谢。 唯有从乔岁晚身上扫过的眼神冷如寒霜。 乔岁晚很不安。 晚饭后她想要用编出的理由离开,不能留在这儿,不能和陈淮尧在一个屋檐下,既然决定要断就该有保持距离的觉悟。 陈梦娴又懒懒斜靠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伸出右腿轻轻踢了下她:“今晚我要住客房。” 虽然她在国外但因最近喜欢上轻法风的装修风格,非要让家里把她原本的梦幻公主风房间给改了,前几天刚装修好,用的家具和材料等都是最好的,这几日应该也都在通风,根本不会有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陈淮尧去了楼上一趟,换了睡衣下来,闻言神色清冷道:“陈梦娴,别任性。” “这是我家,只要是空着的房间,我想住哪间住哪间。”陈梦娴不满的撒娇。 “空着的房间任你住,她的房间也算空房?” “妈说了,她最近都不在家里住,”陈梦娴控诉,“淮尧哥,你越来越偏心了。” 陈梦娴的找茬正合乔岁晚的心意,“你住就行,我这就走。” 她转头看陈诚和云婉之,却没敢在陈淮尧身上多停留一秒,“陈叔叔,妈,我走了。” 陈梦娴扬了扬眉毛,心情极好,却见陈淮尧沉着脸也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 乔岁晚在路上给殷景泽发消息,回家之前他们聊天时殷景泽说今晚要在公司加班,她给他点了外卖。 【学长,注意你手上的伤,明天下午我没有安排,你要是不加班就过来吃饭,继续加班的话我做好给你送过去。】 殷景泽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回复:【明天上午我来公司,下午我想先医院去探望梁家二公子再去你家蹭饭。】 乔岁晚也想梁衍赶紧放弃,和殷景泽约好下午四点。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洗漱完躺上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吃饭时云婉之和陈梦娴的话深印在她脑中。 不知道陈叔叔能不能劝动陈老爷子。 如果不能,殷家真的会为了她而多付出利益吗,殷景泽还会选择她吗。 下午三点五十,在家画设计稿的乔岁晚接到殷景泽的电话,他已经在楼下等着。 车里放着买好的礼品。 殷景泽的脸上透露着疲惫,乔岁晚知道是工作忙导致的,关心又担心,“学长,今晚你没有工作了吧。” “嗯,”殷景泽一笑,“要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