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蚕食
昏暗阴冷的水牢中,有几根高出水面的十字架,只有两个十字架上钉着人,一个死人一个活人。
死人已成白骨,辨认不出男女,水以下的骨头被泡的腐烂发绿,那绿瘢一点点在向水面以上的尸体蔓延。
活人是个女人,半身泡在水里,半身在上被牢牢绑在十字架上,女人长发蓬乱,头耷拉着,神志已然不清。
这是赵锦绮被关进来的第三天。
第一天刚被关进来时,水冰凉刺骨,水中还有水蛇和虫子,这样的环境,又让她想起了前世被囚禁的日子,她疯狂的哭喊,喊的嗓子都哑了。
第二天太子丹来了一次,他身后跟着孙小娟,他笑得肆意又张狂:“看什么?前日我下山进宫,是她自己在山下乱跑,被我撞见了,这可怪不得我,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又把人抓回来了。”
赵锦绮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她忽而想到太子丹那日的情形,他是要找处女解蛊的,而他进宫要应对皇帝诘难,所以极有可能是在路上……做那事的!那娟儿……
太子丹听不到他想听的话,赵锦绮不愿低头认错,他拂袖离去。
娟儿才有机会单独与她说话。
“娟儿 你怎么……是公孙蛮丢下你了吗?”
娟儿低下头:“姐姐,你还在这儿,我怎么能丢下你。”
“你糊涂,为什么要回来,不要管我。”赵锦绮气道。
“姐姐,你为了救我落到这般境地,我怎么能背弃你而去。”娟儿道。
赵锦绮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梁丹他,那天……发现你之后……有没有对你……”赵锦绮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娟儿还那么小,她连问出口都不敢,若是,若是梁丹真的做了,那简直丧尽天良。
可她知道依照前世那个疯子的性子,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她怕听到答案,却不得不问。
“他都带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赵锦绮问道。
娟儿想起马车里那一幕,不禁脸红心跳:“姐,姐姐,殿下他叫我上了马车……我也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等叫我出来,就,就回到这里来了。”
赵锦绮心里一急,觉得心口胀的厉害:“他在马车上,是不是欺负你了?”
娟儿低下头,弄着手里的食盒:“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姐姐,我给你带了吃的,你吃点吧!回头跟殿下说句软话,他定然会放了你的。”
赵锦绮看这样子,便以为她的猜想是真的,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晚间她醒来,太子丹又来了一次,她大骂他禽兽不如,还将在他靠近时,死死咬了他的脖子。
无疑她挨了一顿毒打,太子丹愤怒的离开了。
她又昏死了过去。
第三日,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那感觉有些熟悉。
没等她晕乎乎的脑袋想起是什么,她身体忽然抽搐起来,脚踝里的像有很多虫子在向上钻,一边钻一边咬,疼得她身体一阵阵痉挛,她说不出话来了,偶尔能听到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尖利的叫声。
等到门口守着的狱卒终于听着觉得不对劲了时,推开门一看,被吓了一跳。
女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横躺在上方横着的十字架木上,全身都变得肿胀起来,尤其是两条腿,更是看不出像腿了,腿上的皮肤被撑开一条条缝隙,露出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灰白色……虫子的身体,那虫子的身体还在一点点蠕动着,这些虫子看不到头,看不到尾,只是攀附在女人身上,像是从她血肉里长出来的一样,与血肉交织,一点点蚕食着她的血肉,女人睁着眼,张着嘴,身边盘旋着绿头的苍蝇,若不是嘴里还隐隐约约冒出一点白色的气息,就让人真以为她已经死了。
狱卒吓得腿都软了,连忙一层层报上去。
等到太子丹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甚至随着虫子越长越大,蚕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女人腰腹处的皮肤也被撑开了,露出圆滚滚的灰白色虫子的身体。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的住了。
“这……这,是什么妖怪?”
太子丹拧着眉头骂道:“闭嘴,牢里关了什么人,你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妖怪。”
“殿,殿下,这女子定然是得了什么疫病,烧毁,即刻烧毁,不然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众人听了都忙遮掩口鼻。
跟在太子丹身后而来的娟儿吓得跌倒在地上,捂着嘴一阵干呕,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太子丹抬起手,用袖子遮住口鼻,凝眸盯着那木架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沉声吩咐道:“把她弄到旁边的干牢房,请太医过来,还有那几个道士,都叫过来。”
有人接了令,立马跑了出去。
太子丹转身往外走:“封锁整个七星宫,谁要是漏出去半点这里的消息,我平他九族。”
“殿下,还有三日就是太上皇下葬的日子。”一人回道。
太子丹回头看了看木架上的女人,吩咐道:“水鬼,你去一趟国师府。”
水鬼跟上太子丹:“殿下,要为了这个女人改太上皇的葬期吗?会不会太……”
太子丹:“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整个大梁。”
水鬼:“这……属下不明白。”
太子丹停住脚步:“她是大周最受宠的小长公主。她活着,残了,毁容了,都没关系,我不怕消息走漏,因为反而可以牵制大周。可现在她要是死在这儿了,但凡有半点消息走漏出去,大梁接下来都不得安宁。”
水鬼愣了一下:“大周的软骨头皇帝就算再疼爱这个女儿,也不会轻易为了一个女儿挑起两国战争的吧!”
太子丹望向头顶漆黑的虚空:“你错了,给她撑腰的从来不是她的父皇。”
水鬼还想再说什么,太子丹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掏出一块令牌:“快去,顺路再去问问闻训古,叫他查的九王爷之事是谁传出去的,有消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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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殉情
第786章 殉情
跑出来的娟儿一路恍恍惚惚,不知不觉跑了马厩。
推开小房子的门,看到桌前坐着的老伯,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她没注意到老伯看到她时有些惊慌的看了眼床铺的神色。
娟儿跑过去扑通跪下,钻到了老伯的怀里,呜呜呜的哭起来。
“哎?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齐伯道。
娟儿泣不成声:“老伯,姐姐……姐姐她死了,她被虫子吃了。”
“什么!”齐伯华的站起身来:“你……你昨天不是还说没打听到她被关押的地方吗?”
娟儿双手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我……”她在话快要说出口之际却转了一转:“我也是今天才打听到的消息。”
那黑布罩着的床一阵颤动,布帘被扯开,里面跌出一人来,穿得与齐伯一摸一样,可身材却比齐伯高大的多,面貌与齐伯也不一样,是个俊朗非凡的男子,可此刻,那一张脸却灰白的不成样子,娟儿看到他那一张脸的颜色,不知为何又想起她在水牢里看到的那与血肉长在一起的灰白虫子,顿时又是一阵反胃。
齐伯忙去将人扶起来:“楼……楼主,你身子成了这样,快去床上休息,我去救人,一定把人好好给你带回来。”
那男子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我都这副样子了,她不知受了多少苦,我要去见她。”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发现没有令牌,笑道:“本想给你们留给念想,不过我倒是忘了,我的楼主令牌放在她那儿。如今这光景,我怕是活不成了,但我一定得见到她才能放心死。那通道已经挖通了,三日后发丧,你趁乱带着这孩子离开这,外头有罗刹接应,带着他们走,去找小风,谁也不许为我报仇,记住了吗?”
“楼主……”齐伯老泪纵横:“楼主,你坚持住,我去找兄弟们,一定还有办法的。”
男子虚弱的摇了摇头:“这是楼主给你们的最后一道命令,若不遵守,就不要再说是我的下属。”
“帮我换上我自己的衣服吧!”那男子吩咐道。
一个时辰后,一身紫衣华服,面戴鬼见愁面具的男子站在牢房外。
太子丹看着来人:“风楼,楼主!你终于露面了。”
溥洽:“让我见见她。”
太子丹面上绑着布巾,摊开手:“很抱歉,你来迟了,她死了。”
溥洽只是重复道:“让我见见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说着这些话来,已经用完了他的力气。
太子丹皱着眉头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好。”
“你藏了这么久,现在出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太子丹问道。
“是。”
“为什么?”太子丹问道。
溥洽微微抬头:“我爱她。”
太子丹忽而笑了,笑的有些讥讽:“我不信堂堂风楼楼主,会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死了的女人来送死。你带了多少人来?”
“我一个人。”
“你!这么想死?”太子丹道。
溥洽不答。
“九王爷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太子丹话锋一转。
“是。”顿了顿,他又道:“他是你亲叔叔,回来只为吊唁,你何必那样对他。”
太子丹笑道:“我可不认这个叔叔,他一个僧人,擅闯皇家禁地,难道不该罚吗?不过你还真是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是你,杀了他?”
“是。”溥洽答道,他在探查时发现了被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慧空,他求他帮他解脱,他也就那么做了。
“很好。我问完了,请吧!”太子丹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的样子,可不是你印象里的不一样。”
溥洽缓缓抬手,指着那个牢里的巨大的棺材一样的铁箱子:“是你给毒害了她?”
“不是,关在水牢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太子丹如是答道。
溥洽没再说什么,一步步走了进去。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可他却觉得走向她的路是如此长,仿佛走了一百年。
他很急,很想快点见到她,可脚下的步子就是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终于,他站在了铁盒子的边缘。
太子丹站在牢房外死死的盯着男人,他很想看到这个男人看到铁箱子时被吓到的场景。
可那男人只是在铁箱子面前微微停留一瞬,就翻身躺了进去,太子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脸上的神情凝滞了般。
随后他面色更加阴沉下来:“想死在一起,好,我成全你们。”他挥挥手:“把盖子钉上。”
他死死盯着箱子,可迟迟不见箱子里动静。
好奇心还是驱动了他的脚步,他走到箱子边,看到男子将那个已经被蚕食的只剩下脸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搂在怀里。
那女人头部以下的全身皮肉都已经被虫子撑开,盘踞着一条又一条的灰白虫子,在皮肉见穿梭蠕动,像一股股或粗或细的麻绳横七竖八缠绕组成了一具尸体,那张脸还未受到虫子的侵袭,只是面如死灰,没有一丝血色,依旧睁着眼,眼睛上像是蒙着一层灰白色的浓翳,嘴巴依旧半张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太子丹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爱这个女人爱到何种程度,竟然可以做到如此!
他有些不信邪:“你睁眼看清楚,她已经变成这样了,你真要给她殉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出来,否则,钉上铁箱盖子,你不被她身上的这些虫子咬死,也会活活困死在这里。”
溥洽不言,只是搂着她,一动不动,好像他也死了,实际上,他没有多少力气再说话,也不想说话,他想留着这些力气再做别的事情。
太子丹转身,铁箱子被钉上了盖子,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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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复活
这一夜,太子丹发了好大的怒,砸了寝殿的很多东西,杀了很多人。
可他半夜还是惊醒,鬼使神差的,他一个人跑到了牢房外站着,轰走了所有人,眼睁睁的盯着那口铁箱子。
当天地间的第一缕初阳撒向人间,七星宫里浑厚的钟声敲响,司时官拉长声音报道:“辰时已到,朔日出升,阳气推万物而起~”
太子丹揉了揉额角,转身准备离去,忽然身后嘭的一声,太子丹被吓了一跳,转身,他看到高高飞起落下的铁箱盖子,还有,躺在外面的全身赤裸的女人。
他走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犹豫再三,他微微颤抖的手靠近女人的鼻子,探到气息,他被吓的坐到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她全身都……完好无损,光洁白净的皮肤没有一点破损,那张脸,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美了。
他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将闯进来的侍卫又都骂了出去,他坐在地上缓了很久。
起身,手有些发抖的将地上女人裹紧抱了起来。
离开时,他看了一眼铁箱子,里面翻涌着粗细不一的灰白虫子,在那一群灰白虫子里,混迹着一条很细很小的黑蛇,看起来病恹恹的,好像快要死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或者说人。
他抱着女人脚步离开,走出门吩咐道:“把箱子钉起来烧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的步子越来越慢,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他快步折返回来:“把那条小黑蛇捡出来……送到后殿圈起来养着。”
娟儿正蹲在大殿里一处剪烛火,她呆呆盯着在烛心不断跳跃着的火苗,思绪远飞,眼中流出两行泪来。
忽然,大殿门开了,太子丹抱着个女人走进来。
娟儿看到了那女人的脸,赶忙连跌带撞的跟过去:“姐姐,姐姐!”
太子丹不耐烦的皱眉低吼道:“闭嘴,她还没死,要哭丧去给灵堂里的老头子哭。”
娟儿于是闭上了嘴,不敢再哭:“殿下,姐姐她分明,被咬成了那样,现在怎么又……?”
太子丹道:“我怎么知道?”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语带讽刺的道:“或许是她情人的殉情起了作用,换回了她。”
他将赵锦绮放在浴桶里:“你们替她洗浴,穿好衣服,好了叫我。”
众宫女跪下:“是。”
太子丹转身出去了,娟儿也留在屋子里。
可一直到洗好身子,穿上衣服的赵锦绮被安置在床上,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太子丹进来坐在床边,将人都遣了出去,娟儿没有走远,就跪在了门口等着。
太子丹接连喝了两壶茶,见床上的女人还是没有醒过来,心中有些打鼓,又将手慢慢伸到了她鼻子下。
“我没死,只是在想事情。”女子嘴唇轻启,珠玉般温润的声音发出来,明明听着和以前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宁静心神之感。
她抬起眼皮,赤红如玛瑙的眸子一闪,又变为了平常的黑褐色。
太子丹有些惊讶的指着她:“你,你的眼睛……”
“怎么了?”
太子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看她:“没事,我看错了。”
太子丹道:“你记得……些什么事吗?”
赵锦绮看向他:“你把我关在水牢里,后来我应该是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太子丹狐疑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她神情平静的像幽谷里的清泉,没有一丝波澜。
太子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赵锦绮微微笑道:“我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太子丹:“没有……你刚才说,你在想事情,想些什么?”
赵锦绮抬起眼看向太子丹:“你的蛊虫,是怎么解的?或者我想问的是,是谁帮你解的?”
太子丹向后靠了靠,审视着赵锦绮:“你还关心这事?”看到赵锦绮认真等着他答复的神情,太子丹道:“那日进宫的路上,买了个干净女人解决了。”
“原来不是娟儿。”赵锦绮垂下眸子,喃喃自语。
太子丹噌的站起身来,指着赵锦绮:“哦,我说你那天忽然骂我骂的那么难听,还咬伤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小孩儿和女人我都分不清?”
赵锦绮抬眸望向他,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一般:“你没有碰那孩子,究竟是因为你良心未泯,还是因为留着她可以威胁我,只有你自己知道。”
太子丹觉得在她的目光里,他的那些龌龊心思仿佛都无处遁形,他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极力辩驳了几句,生气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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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尊重他人命运
赵锦绮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带太子丹走了,她缓缓从被子里伸出胳膊,看着这仿佛新生一般柔嫩的皮肤,还有手腕上那褪去大半黑色,红的有些耀眼的赤金镯子,她幽幽吐出一口气,心道:我真的,又死了一次吗?
她对太子丹说谎了,她记得很多,只是不太确定那荒诞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娟儿亦步亦趋的走进来,慢慢靠近床来,就看到女子看着着自己垂在床边的手发呆。
娟儿试探的叫了声:“姐姐!”
女子抬起头,脸上扬起笑容:“是娟儿啊!”
娟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床前,哭着叩头:“姐姐,是娟儿的错,是娟儿害了你。”
赵锦绮道:“娟儿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娟儿道:“姐姐,要是我早点把你被关押在水牢里的事告诉他们,他们就能早点救你出来,你也不会……不会受那么多罪。”
赵锦绮道:“娟儿,你说的他们,是谁啊?”
娟儿于是将自己从水牢里跑出去后,跑到马厩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赵锦绮的眼神亮了亮,心道:我就说,齐伯似乎是不懂药理的嘛!
她看向娟儿:“可你,为什么没有早早告诉他们呢?”
娟儿低下头:“我……我,对不起姐姐!”
赵锦绮不发一言的盯着娟儿,等着她说下去。
娟儿道:“我怕……怕姐姐出来,会找殿下麻烦。”
赵锦绮笑道:“没事我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呢?”
娟儿低着头咬着嘴唇,泪珠一段段滚下:“是我叫姐姐误以为……误以为殿下欺负了我,其实我那天只是,只是在马车上看着他们……做那事,我想等姐姐接受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这个事实后,教我怎么在殿下身边活下去,没想到,却差点害死姐姐,呜呜呜,对不起姐姐。”
赵锦绮叹了口气:“别哭了,人各有志,你放不下这里的事,我早该看出来的,若我早些成全你,也不会弄出这么些阴差阳错的事。”
娟儿有些惊愕的看向赵锦绮:“姐姐,你……”
顿了顿,赵锦绮扑腾着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帐,状似无意的问道:“那那个大高个的男人后来去了哪里呢?”
娟儿:“我本想带他到放你的牢房,可他只让我给你指了路,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姐姐,他是什么人?我听老伯叫他什么楼主,你认得他吗?”
赵锦绮歪了歪头,看了眼门口,道:“没印象了哎!”
娟儿有些激动的道:“可是,姐姐,方才听殿下的话,说什么殉情换你回来了,他不会是……给姐姐殉情了吧!”
赵锦绮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而且,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我在水牢里到底怎么了,不就是饿晕了吗?怎么听你说的好像有多严重似的。”
娟儿的表情更加震惊了:“姐姐,你……都不记得了吗?”
“咳~”门口响起一声咳嗽,太子丹推门而入:“你们俩,聊什么呢?”
娟儿忙转过身叩头:“参见殿下。”
太子丹:“起来吧!”他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锦绮:“你不向本殿行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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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她的局
赵锦绮懒懒的伸了伸手,把手垫在脸旁,侧躺着:“我生病了,殿下见谅啊!”一举一动,再平常不过,可却生生叫太子丹挪不开眼。
他走过去床边坐下,见她并没有躲远,他心中闪过惊讶。
“你不是走了吗?”赵锦绮开口道:“怎么又回来了。”
太子丹道:“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本殿的,本殿想去哪就去哪,还由得你……”他微一低头,就看到女人手里捏着他宽大衣袖的一角玩弄,侧面看下去,那长长的微翘的睫毛就像是娇俏的蝴蝶翅膀,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
太子丹面色僵了僵:“你……在做什么?”
赵锦绮抬眸,四目相对:“这花色好看,我看看而已,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小气!”她丢开了手里的衣裳。
太子丹又是一愣,她……这是在……撒娇吗?
他抓住她的手腕,滑腻温润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于是又用了些劲儿,或许是一时失神没有掌握好力度。
只听得女子低叫一声:“嗯!疼~”
太子丹脑中仿佛一股闪电闪过,连大脑都停滞了片刻。
随即他反应过来,勾唇笑道:“你现在,这是什么做派?勾引我?”说着他手上还是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只是力度微微减轻了些。
赵锦绮看向他,笑的满面生花:“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没意思。”
太子丹皱眉问道:“为什么?”
赵锦绮道:“如果这样就可以让我不用再回那个水牢,为什么不做呢?”
眼见的太子丹的脸黑了下去即将发怒,娟儿吓得匍匐在地。
赵锦绮却忽然坐起身,手指滑过太子丹脸上崩得紧紧的肌肉:“况且,你这张脸,也确实是上品。”
太子丹的脸色一变再变,心情也是,最终还是笑了出来:“这么说,你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赵锦绮轻笑道:“不然呢?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看上的呢?”
“你……”太子丹气得语塞,丢开中赵锦绮起身就走。
待人走了,赵锦绮缓缓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看到愣在那儿的娟儿,笑道:“人都走了,快起来吧!”
娟儿呆呆从地上站起来:“姐姐,你……那么气殿下,他,要是真的生气了不理你了怎么办?”
赵锦绮笑道:“和疯子在一起,你如果不是疯子,是会被排斥的。”
娟儿疑惑的看着赵锦绮。
赵锦绮道:“你从现在起跟着我,我的时间有限,能教你多少,我会尽力教你,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娟儿忙跪下磕头:“谢谢姐姐,谢谢。”
赵锦绮扶起她:“好了,起来,不要动不动给我磕头。你现在谢我,只怕以后会怪我没有阻止你。”
娟儿抹了一把眼泪:“不会的,姐姐,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管结果如何,我不会怪任何人。”
赵锦绮拿着手帕替她擦了眼泪,轻轻叹了口气:“对了,算算日子,太上皇应该是明天下葬吧!”
娟儿道:“改了,听说延期到十天以后了。”
赵锦绮惊讶道:“推迟了,为何?”
娟儿道:“好像说是什么国师府测算的什么星辰吉凶。”
赵锦绮道:“那,马厩的老伯应该也知道这事吧!”
娟儿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坏了,那个地方那么偏僻,老伯万一没收到消息,明天出逃肯定会被巡逻的人抓住的,我得去告知他。”
赵锦绮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走出门,赵锦绮却被拦住了去路:“殿下吩咐了,请姑娘在房中休息。”
赵锦绮:……
她走回房间,一屁股坐下。
娟儿看出她的郁闷,道:“姐姐,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和老伯说。”
赵锦绮犹豫了一下,道:“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你一个人乱跑,要是被人看到,报给了太子丹,会更危险。”
娟儿:“姐姐,我会小心的,再说,他们都不会注意我这个小孩儿的。”
赵锦绮还是没有同意。
娟儿垂着脑袋坐在一边,神色有些黯然。
接着有人送来饭食,刚摆好一桌出了门,就听到里面哗啦啦一片响声,刚送进去的饭食都被赵锦绮打翻到地上,外头人再想进去,就发现门被从里面顶住了。
敲门只换来一句:“滚!”再附赠一只砸过来的花瓶。
晚间里,太子丹来了,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
一只什么东西砸过来,砸到门上应声落到地上。
接着就是里面传出的声音:“说了滚开,你们这些人烦不烦。”
太子丹沉声道:“开门。”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了,开门的是娟儿。
太子丹走进去,看到满地狼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大步跨过去,走到床前。
赵锦绮背着身坐在床上。
太子丹立在床前,见女人还是背对他坐着,有些不悦:“你发什么疯?”
赵锦绮:“你关着我,还想叫我有多正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子丹伸手去掰女人的肩膀,被女人甩开:“你想出去,是去找什么人还是……”
赵锦绮转过脸来,疑惑的看着他:“你有病吧!我能找什么人,难不成这还有我认识的人?”
太子丹回头看看屋中除了他们只有一个小孩儿,但屋外还站着些侍卫和伺候的人都远远看着,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转回头道:“放肆!”
赵锦绮忽然跪在床上,直起身体靠近太子丹,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太子丹的身体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子:“你……”
赵锦绮笑着攀上太子丹的脖颈:“你叫我放肆的,你脸红什么?”
太子丹看向赵锦绮:“你……”他脑子一时不转了,便说不出话来,可他觉得脸热心跳,只想先逃离这里。
太子丹推开赵锦绮,风风火火的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指着赵锦绮道:“你……是不是脑子叫水泡坏了。”说完,不待她说话,自己转身又快步离开。
赵锦绮追在后面喊道:“殿下,你别跑啊!他们送的这些饭菜不好吃,你陪我吃肉好不好?”
太子丹脚底的步子几乎更快了:“想吃什么叫他们给你送。”
太子丹带着人离开了,赵锦绮追到门边便不追了,看到留下的侍卫都挂着笑好奇的看向她,她道:“看什么看,新鲜的鸡鸭鱼各给我来一只,叫他们到我面前来杀!”
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门里的女人脸上没了方才的笑意,她掏出手帕坐在铜镜前擦着嘴。
她看向愣在一旁的娟儿:“吓到了吧!在这种周围全是敌人的环境里,女人,即使是别国的公主、王后,也和妓女没什么区别,为了活下去,你就是自己最后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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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认
“殿下,锦绮姑娘她要吃现杀的活鸡,而且要叫人……在她面前杀。”
太子丹正坐在书桌前沉思,来人的禀告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道:“给她。”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禀告:“殿下,锦绮姑娘要吃现杀的鱼,还……非得叫那个养鱼的给她杀。”
太子丹不耐烦的道:“给她。”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跑来了:“殿下!”
“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会儿。”太子丹骂道:“又怎么了?”
那人畏畏缩缩的禀告道:“锦绮姑娘要吃鹅蛋,还必须是要鹅在她面前现下的。”
太子丹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立刻换上一副威严面孔:“她想吃什么你们就弄给她,只要不出那间屋子,随便她折腾,别再来烦我了。”
“是,是!”那人领了命退了出去。
这边,赵锦绮料定差不多了,便又一次开口对着那些侍卫道:“我要吃马肉,现杀的,现在是谁在养马,叫他牵一匹最壮实的过来。”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可想起太子丹的吩咐,还是领命去了。
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一刻钟后,齐伯牵着马出现在赵锦绮所在的院子里。
看到赵锦绮的那一刻,齐伯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苍老混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居然还活着!那楼主……
身后有人踢了他的腿:“快点,愣着干什么?”
齐伯连连应声,将马牵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跪下低着头等着命令。
他看到女子红色的裙摆从台阶上挪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离去。
他很想伸手抓住那裙摆,问问她楼主在哪里?可他还是没有伸手,因为这女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陌生人一样。
赵锦绮围着马转了一圈,赞叹了几声:“好漂亮的马。”
齐伯顺势接过话头:“回……贵人的话,这是先主生前最爱的马。”
赵锦绮走到齐伯面前:“这样啊!那你是谁?”
齐伯道:“贵人,我是个养马的老头子,从先主入山起就跟着进来了,一直到了现在。”
赵锦绮笑嘻嘻的又走到侍卫面前,抽出侍卫的刀,看侍卫十分紧张,赵锦绮笑道:“宰这么壮实的马,怎么能用那种小刀呢!借你的刀用用。”
她提着刀走到齐伯面前,将刀递到他面前:“你家先主十天后才下葬。现在呢我很想吃烤马肉,你帮我宰了这匹马吧!到时候你可以捡些骨头拿去给他陪葬。”
齐伯一愣,似乎有所明白,葬期……改了!
“这……这可是先主生前最爱的马,况且,马是……”齐伯道。
赵锦绮的刀架在齐伯脖子上:“老头儿,你的话真多,你死还是这匹马死。”
齐伯抬头,看到女子因为弯腰看他,长发从两侧垂落,他混浊的眼睛好像看到女子的嘴一张一合。
在说什么呢?
接刀!
他微微颤抖着伸手,正要去接刀,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你又在发什么疯?马是要用来上战场的。”
赵锦绮不得不直起腰来,齐伯的手也不得不收回。
太子丹走过来,拿过赵锦绮手里的刀递还给侍卫。
赵锦绮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扬起笑脸靠了过去:“干嘛这么凶嘛!”
太子丹指着旁边一字摆开的各种鸡鸭鱼禽尸体:“你杀了这么多的牲畜,还不够吃?放过这匹马吧!”
赵锦绮:“从前你叫我宰杀那些牲畜时,也没见你心疼浪费,怎么对我就这般小气。”说着她扭头就往里走。
太子丹也抬步跟了上去,将人拉住:“生气了?”
赵锦绮反手将他的手握住,靠过去笑着说:“你要是知道这匹马的来历,肯定今晚想跟我一起吃烤马肉。”
太子丹斜睨着这阴晴不定的女人,笑道:“哦?那你说说看!”
赵锦绮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道:“听说这是你皇爷爷生前最宝贝的马,你说要是他知道被你杀了烤了吃了,会不会气得跳起来打你。”
太子丹脸色在听到皇爷爷三个字时就陡然变了,他沉默了一瞬,手搭到赵锦绮的后腰上推了她一把:“去吧!”
赵锦绮高兴的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跑开了。
太子丹的脸色僵了僵,望着前方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女人,随即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赵锦绮将刀扔给齐伯,看到齐伯的刀只浅浅割开了马皮,马嘶鸣着开始乱踢踏,她叫嚷着:“没用的老头,马不是这么杀的,我教你。”
说着她走过去,拉住齐伯的手一刀准确无误的捅穿了马的心脏。
齐伯吓得瘫软在地上,被赵锦绮推了几把骂道:“没用的老头,看见你就心烦,滚滚滚,滚远点。”
齐伯忙叩头起身跌跌撞撞离开了院子。
太子丹坐在台阶新放置的椅子上,看着那个满身血点子的女人在院子里胡闹,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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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梦
是夜,齐伯快步回到马厩的小屋里,点上昏黄的烛火。
映着烛火的光,他这才看清楚了自己一路捏在手里捏回来的东西:一颗小小的紫晶,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他颤颤巍巍的打开纸条,只见里面写着:救楼主 携石 后殿 找黑蛇
这边,赵锦绮也已偃旗息鼓。
屋中灯火通明,赵锦绮坐在铜镜前,卸去了钗环妆发,看到太子丹坐在一边看书,她起身出门往外走。
太子丹的声音传来:“到哪去?”
赵锦绮转身笑道:“去浴室洗澡,殿下要不要一起。”
“神经!”太子丹骂了一句,指了指娟儿:“你去伺候。”接着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浴室里,赵锦绮泡在热水里,才觉得神经放松下来。
“姐姐,你今夜,要留宿殿下?”娟儿试探着开口问道。
赵锦绮目光瞟了眼门口,笑道:“是啊!”她伸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娟儿便不再说。
过了一会儿,赵锦绮开口道:“你方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娟儿咬了咬唇道:“可你前几天,不是还剜了自己的守宫砂,不愿委身于殿下吗?”
赵锦绮笑着擦了一点自己小臂上的守宫砂:“你看。”
娟儿看到她指尖沾上的朱红:“这……这是画上去的。”
赵锦绮点点头:“有一种药,涂抹在守宫砂上,就可以叫它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但这个药发挥作用需要时间,那天,我涂药已然来不及了,为以防万一,只能剜掉那块肉,傻丫头,你可千万别学我,很痛的,任何时候,身子都没有命重要。”
娟儿道:“可姐姐为什么还要剜肉?”
赵锦绮望着虚空,脸上绽开笑容,这一次,无比真实:“因为,我想为那个比我命还要重要的人,守住这身子,不然,我连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的底气都会没有了。”
娟儿道:“是……那个叫楼主的男人吗?”
赵锦绮却没有回答这话。
娟儿的神情有些黯然。
过了一会儿,娟儿又问道:“那今夜,你要怎么骗过殿下,或者,姐姐你还是想先前那样气走殿下不就好了吗?”
赵锦绮摇摇头:“他今晚,不能离开这儿。”
“为何?”娟儿问道。
赵锦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因为我不想他走啊!”
浴室的门被推开,太子丹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他面上有些喜悦。
走过去道:“你不想让谁走?”
即使水面上铺着厚厚的玫瑰花瓣挡住了水下的一切风光,赵锦绮还是羞赧的用手捂住自己,骂了句:“流氓!”
太子丹笑道:“你不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吗?怎么我来了你倒不高兴了。”
赵锦绮推了他一把:“出去,我穿好衣服就过来。”
太子丹笑着离开。
赵锦绮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她起身穿好衣裙回到了屋子里。
看到太子丹又坐在椅子上看书,赵锦绮笑着走过去,抬脚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假正经!”
太子丹丢了书,伸手摸上女子的腰,女子便低头吻了上去。
一吻罢,太子丹的眼中多了些柔情,他摸着女子的脸:“你真的很美,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美。”
他抱着她,又要吻过去。
赵锦绮却躲开了,跳下来坐到了床上,太子丹跟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却被女子的纤纤玉足抵住了胸膛:“去洗澡,不然,不准上我的床。”
太子丹抓着她的脚,又将人拉过来狠狠亲了一口,才放下她出了门。
赵锦绮起身将门窗都关起来,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壮黑色的香,放进香炉里点燃,看向娟儿:“你不是问今晚怎么混过去吗?就靠这个。”
娟儿惊讶的看着:“这是什么香?”
“木犀,迷药的一种,可以叫他一夜好眠,梦到他想梦到的。”赵锦绮道,说着他拿出两个小瓶,递给娟儿一个:“喝吧!解药。”
太子丹走过门口,看到纸窗映出的趴在门边的女人剪映,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傻女人!”
推开门,果然被扑了个满怀。
他装作被吓住了的样子,她就咯咯咯的笑!
他咬了她的唇一口,她就不笑了,嘟着嘴生闷气。
他抱着她,一路吻到了床上,他回头,看向娟儿:“出去!”
他的头被一只手勾回来:“害羞什么?你在马车上不是也叫这小孩子看光了吗?”
“你……唔!”他还想说,嘴却被堵上了,可还是在伸手放下床帐之际,他转身将跪在角落的娟儿赶了出去。
门关上了,男子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撕了衣服纠缠着女人上了床,余光看到女人小臂上的红点,他唇边的笑意更甚。
笑着笑着,他便失去了意识,头枕在女人胸前睡了过去。
赵锦绮静静等着,任由他沉着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手中掐算着时间,抬头看到香已经燃尽,她冷漠的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坐起身,将衣裙整理好。
打开门,将门外的娟儿接了进来。
娟儿睁大眼看着床上的男人:“姐姐,他真的……睡过去了。”
赵锦绮道:“去把他的衣服扒干净。”
娟儿有些犹豫没有动。
赵锦绮道:“你想留在他身边,这些事你早晚都得经历,而且,短期你还可以用木犀应付,但时间长了,是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你自己斟酌。”说着她拿出一盒木犀和一个大些的瓶子装着的解药递给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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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寻
夜半,一道黑影潜入后殿,摸索寻找了半天。
终于,在一间屋旁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哎你说,这么一条要死不活的小蛇,为啥要我们四个人守着啊!”甲说。
“你不知道吧!我听说这蛇是那口铁箱子里捡出来的,都说那铁箱子里头关着能传染人的疫病虫,人沾上必死无疑,听说那铁箱子都被焚烧了。”乙说。
“啊?那我昨天还进去逗那条蛇了,我会不会……”丙说。
“咦!总之你小心一点吧!你,还是离我们远点。”丁说。
“哥几个,我现在咋感觉这手有点肿,有点疼,不行,不行,你们先守着,我去找一趟军医。”丙说。
“行,快去吧!有我们在这儿,没啥事!”甲说。
咚咚咚!丙跑开了。
齐伯拿出迷香,朝着那几个士兵的方向吹了吹,不一会儿,几人都倒了下去。
齐伯轻手轻脚进了屋子:“楼主,楼主,属下来救你了。”
没有声音。
桌上笼子里的蛇虚弱的抬起头看了看,又无力的趴下,好不容易甩动尾巴击打笼子发出一点声响,却被那人叫楼主的声音掩盖。
蛇:……
那人在只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蛇,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楼主。
蛇:……
实在找不到,齐伯扶着有些酸疼的老腰坐在桌边,将手中的紫晶放在桌子上,又一次展开纸条,皱眉看着:“后殿,石头,黑蛇都有了,那这救楼主,楼主呢?”
笼子中的黑蛇看着近在咫尺的紫晶,眼睛亮了亮,他鼓足力气又撞了一下笼子。
齐伯低头看向笼子里的蛇:“这蛇和找楼主有什么关系啊?夫人说得这是什么意思?”
黑蛇瘫软在笼子里,没了力气再撞击,嘴巴半张开,大口呼吸着。
齐伯看到了蛇嘴里一点亮着紫光的玉,十分惊诧,拿起桌上那块紫晶看了看,又拿起纸条看了看,还是不懂。
看到蛇软软趴在那儿,他心一软:“小家伙,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关在这儿饿晕了。我放了你吧!你要是有灵性,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家楼主。”
他打开笼子的小门,见蛇软软趴着不动,便想起身去另一个桌子上拿摆在那儿的水壶倒水给蛇,没想到走过去发现水壶是空的。
齐伯叹了口气,走回桌边,却发现此时那小蛇竟然完全没了方才半死不活的样子,它居然盘在那张纸上,扬起脖子低着头在看那张纸。
齐伯想伸手去驱赶,小蛇抬头看了眼她,低头用头触一触纸。
齐伯不解的看着。
小蛇勉强游动几步离开纸,挥动着尾巴在纸上沙沙沙,仿佛在写字。
齐伯忽然福至心灵:“还真是有灵性,你等等,等等。”他转身跑到书桌前端来砚台和纸,研好了墨,铺好纸:“灵蛇啊灵蛇,能不能告诉我楼主在哪?”
蛇扭动身子,尾巴沾了墨,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我就是!
齐伯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字的意思。
扑通一声跪下了:“楼,楼主,您真的是楼主。”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怎么了?”
是丙回来了。
齐伯加急忙拿起桌上的纸,却发现放在桌上的紫晶不见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抱着小蛇,将砚台放回原处,顺势从窗户跃了出去。
心惊胆战回到马厩的小屋,他将小蛇放在桌上,发现他似乎又有些疲软:“楼,楼主,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蛇撑着身子在展开的纸上写下:受伤。
又写下:找一条蛇丢在那附近。
齐伯看了忙道:“是是,还是楼主想的周到,属下这就去办。”
蛇又忙写下:夫人呢?
齐伯看了,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夫人,夫人挺好的,没有受伤。就是她给属下这纸条叫我去救您。”
蛇还想再写,齐伯却将他捧到床上:“楼主,您看起来很累了,您放心在这儿休息,属下去联系外面的兄弟先弄一蛇放到那附近。”
小蛇点了点头,瘫软在床上,半透明的眼睑鳞片盖住了黑豆般的眼睛。
第二日,小蛇看起来精神头好多了,身体竟然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他游到桌子上,尾巴沾了墨在纸上写道:“夫人在哪?”
齐伯拿起那张纸挡着脸,不敢看小蛇:“楼主,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吗?”
小蛇闻言又快速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她是不是出事了?你昨夜骗了我?”
齐伯连忙摆手:“没有,属下没有骗你,夫人,夫人她……”
不得已,他还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然后小蛇就头也不回的游走了,还勒令不许他跟着。
“楼……楼主,那您一定要自个儿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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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再寻
清晨,太子丹睁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他还在熟睡的女人,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脸埋进她后脖颈间铺散的长发里,贪婪着吸吮着她的香气。
很奇怪的,赵锦绮睁开眼,竟然没有感觉到以往被碰后脖颈那酥麻的刺激感,看来,如今这后脖颈都开始挑人了,除了他,没人能让她乱了方寸。
太子丹咕咕哝哝的说道:“我觉得像做梦一样,你真的是我的女人了吗?”
赵锦绮笑道:“殿下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太子丹失笑着扬起埋在她发间的脸,放在她腹前的手抬起来,拉起她的手,看到她瓷白干净的小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消失,笑着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亲:“不耍赖,以后给你封个皇后当当怎么样?”
赵锦绮抽回手来,转回头来坐起身,笑道:“真的!什么时候?”
太子丹捏捏她的脸:“快了。”
窗外的小黑蛇实在觉得看不下去,游下去蹲在黑暗的墙角,走吧不舍得,不走吧气得脑袋发晕。
太子丹道:“那你怎么奖励我?”
赵锦绮靠近他:“闭眼。”
太子丹笑着闭上眼,等着等着,脑门轻轻被弹了一下。他睁开眼就见女人下了床笑嘻嘻站在床前看着他:“美得你,拿这些空话忽悠我,等实现了在向我要奖励吧!”
他从床上跳起来,她转身就跑。
娟儿适时的抱着脸盆推门而进,看到全身赤裸的太子丹尖叫一声,手里的水盆也打翻了,忙跪下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太子丹尴尬的坐下拉过被子盖上:“滚出去。”
娟儿忙捡起脸盆道:“殿下,前厅有侍卫说有事禀报您。”说完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太子丹指着站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女人气道:“还笑,闭嘴!哪有你这样的人,知道给自己穿了里衣,不知道给我穿一件吗?”
赵锦绮道:“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再说,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我可是皇后来的,干嘛要帮你穿衣服。”
太子丹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骂道:“疯女人!”
他穿好衣服,走到坐在铜镜前低着头挑株钗的女人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扬起她的脸猛亲了一口:“今晚叫你好看!”说完他笑意盈盈的离去。
待人走了,赵锦绮脸上就没了方才的笑意,拿手帕擦了擦嘴,又一头扎进了浴室。
娟儿一边给赵锦绮整理头发一边几番欲言又止。
赵锦绮道:“娟儿,是不是有话说?”
娟儿道:“姐姐,那香真能叫人一夜都睡死,听不着任何动静吗?”
赵锦绮道:“应该是这样的。”
娟儿低下头沉默了会儿,说道:“昨夜姐姐在软榻上睡着后,说了梦话。”
赵锦绮猛然睁开眼:“我,说了什么?”
娟儿道:“小皇叔。”
赵锦绮心中一紧,她有多久没说过梦话了。
前世为了怕睡着了说错话,她找人专门给自己训练过,睡觉说梦话的习惯早就改了,睡着了也睡不踏实,留着一丝清醒。
可昨夜,是太担心他的安危了,还是太累了,又或者是木犀的缘故,她不确定,但她却是又说梦话了。
好在听到的只有娟儿。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道:“那些话本子真是害人不浅,幸好是被你听到了,娟儿,你以后也要小心啊!别学我,看那么多话本子。”
娟儿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姐姐是……不过姐姐在我家住那会儿,就爱看话本子,爹爹藏的那点儿都差点被姐姐借完了。”
说到这,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赵锦绮摸摸娟儿的脸:“娟儿,跟我走吧!你爹爹一定不想看你这么深陷险境。”
娟儿眼里涌着泪花,却还是摇了摇头。
屋中,赵锦绮和娟儿坐在桌边吃早点。
房间门被一脚踹开,怒气冲冲的太子丹走进来。
赵锦绮头也不抬的拿着筷子夹起一口菜,下一秒,桌上的菜肴被人一把扫落,娟儿吓得连忙起身跪在角落,外面院子里也跪了一院子。
赵锦绮把筷子夹的菜喂进嘴里,慢慢嚼着。
“你还有脸吃?”太子丹怒道。
赵锦绮咽下嘴里的菜,发现桌上已经没有可以夹的菜了,于是放下筷子。
抬起头看着气得脸有些发红的太子丹:“大早上的,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太子丹看到她这么冷静,没有出现他想象里惊恐或者辩驳的样子,倒叫他心里有些没底。
可当他看到她脑后半披着的头发时,他不禁怒火更甚,一手钳着她的胳膊,一手捏着她的后脖颈,将人直接拎到了铜镜前。
力道之大,让赵锦绮疼得身体一阵颤抖,她皱眉怒道:“放开,别碰我。”说着要从坐垫上站起来。
这话却更加触怒了太子丹,他按着她的头,逼她直视铜镜:“你已是人妇,为何不把头发盘起来,你还想等什么人?”
赵锦绮没有回答。
他继续道:“说,你把他藏哪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他?藏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赵锦绮道。
太子丹道:“那条蛇,你的情郎,昨夜你主动投怀送抱,就是为了留住我,好让你的情郎逃脱是吗?”
赵锦绮沉默了一瞬,只是冷冷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太子丹掐着她的脸:“你记得所有人,怎么会单单忘了他?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真的,能忘了他吗?”他盯着女人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你是为了救他,才和我睡的吗?贱人。”
小黑蛇立在外头墙角暗处,焦急的听着里面的声响,已经作势要冲进来了。
赵锦绮被扔到床上,太子丹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嘴里却在骂着“贱人!”
赵锦绮放在被子下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此时,大门外跑来一个侍卫:“殿……殿下,蛇找到了。”
太子丹的动作一滞,他抬眼,却捕捉到了女人眼中的一丝惊慌。
他阴沉着脸色走出门,看着来禀报的人:“抓到了?还抓到什么人了吗?”
那禀报的侍卫回道:“殿,殿下,就在离后殿不远的水渠附近找到的,没抓到什么人,看样子……是,是笼子没关好,蛇跑了。”
“废物,都是废物,去把看蛇的那几个人给本宫处理了。”太子丹怒道。
“殿,殿下饶命。”那禀报的人跪下道。
太子丹回头,看到坐在床边看着这里,他转身又吩咐几句:“你们照本宫说的布置,本宫随后就到。”
“是。”
太子丹转身进了屋里,拉起女人的胳膊就走,只是这次控制着力道没太用力。
赵锦绮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走啊!看看你的情郎去。”太子丹勾唇笑着,像阴冷的毒蛇。
赵锦绮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太子丹看了看她,松开手。
赵锦绮冷着脸,整了整衣裙,跟在太子丹身后走着,两人都沉着脸不发一言,气氛变的十分诡异,跟在他们身后的宫人和侍卫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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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湖心蛇羹
半路,从远处匆匆赶来一个拎着小箱子的太医,给太子丹行了一礼。
“胡太医,辛苦。”太子丹道。
“不敢不敢。”胡太医道,抬头,看到跟在太子身边的姑娘的脸,胡太医愣了一下,这……这牢里那个怪物吗?
他当时被叫到牢里,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怪物被吓的腿都软了。
太子让他尽全力救治那个怪物,可他连把脉的地方都没有,更不敢伸手去碰触,只能忙活了一阵说救不活了,天知道,他回家整晚整晚都在做噩梦梦到这怪物,因此这张脸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怪物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多了个长着同一张脸的女子?
太子丹道:“胡太医,愣着做什么?跟到后面去。”
“是,是。”胡太医急忙应下,退到一边把路让开。
“殿下请太医做什么?”赵锦绮道。
太子丹:“请你喝蛇羹,但蛇有剧毒,备个太医好救你的命。”
赵锦绮笼在袖中的手一紧。
蛇……羹!这个疯子,想做什么?
到了湖边,早有人摆好了桌椅茶具。
太子丹撩起袍子坐在了主位,便有人奉茶上来。赵锦绮没有坐,立在湖边,看着这小小的齐膝深的人造景观湖,湖里游动着许多颜色不一、大小不一的水蛇,还有人在湖边陆陆续续将不知从哪捉的水蛇放进去,赵锦绮一往水里看就觉得头晕眼花,那些水牢里的回忆又涌上脑海。
可湖中央那块凸起的石头上,放着一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小黑蛇,笼子下架着木柴。
太子丹出现在赵锦绮身后,手握着她的腰,强迫她靠近自己,在她耳边道:“看到了吗?那可能就是你的情郎,你活了,他却变成了这样,他应该不是人吧!就像那天在悬崖边出现的白衣人,记得吗?他们,才是同类。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的情郎啊!除了折磨死了那些太监,还杀了慧空大师。”
赵锦绮冷着脸:“说够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丹道:“不是说了,请你吃蛇羹吗?先烤焦一些,再拿过来煮汤。”
他一挥手,便有人挑着长杆举着火引点燃了湖心石上的干草,干草夹在木柴中又引燃了木柴。
小黑蛇感受到危险疯了似的开始在笼子里逃窜,撞击。
太子丹放开赵锦绮,走回了椅子上坐下。
赵锦绮眼睛盯着那条笼子里的蛇,没有犹豫的抬脚就踏进了满是水蛇的湖水。
远处一只小黑蛇溜到湖边,几乎是和赵锦绮一同踏入了水中。
身后的太子丹腾得站起身来,愤怒的砸了手里的茶杯,他死死盯着那个踉跄着向湖心石走去的女人的背影,宫人侍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赵锦绮的鞋灌进了水,太重,掉了,她赤脚踏在水中,很快,脚被水蛇咬了一口。
赵锦绮吃痛的停了步子,弯下腰,看到水里密密麻麻游动的水蛇,顿觉惊恐万分,头脑发昏,急忙直起身不敢再看水里。
又走几步,又被咬了,她也不低头看,只是稍一停留,就继续往前走。
裙子都被水浸湿,变得越来越重。
接着,她感觉那些擦着她腿和脚游来游去的滑腻腻的水蛇好像都散开了,她刚还在庆幸,忽然小腿上被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住,那东西快速向上移动。
赵锦绮身体僵住了不敢动,怕身上的那条东西再张口咬下去,浑身寒毛倒立,她微微将目光下移,发现腿脚边的水蛇果真都散开了,好像都避着她游。
她伸出手,准备隔着衣服抓住身上那条东西。
腰上,肚子上……胸上!它停住了!
一只小黑蛇隔着里衣,借着她胸前的高山和沟壑,打横将身子摆住不掉落,将口中衔着的玉吐出来挨着打横的身体放下,从她的抹衣探出一点头来,吐着蛇信子:
“赵锦绮,是我!”(丝丝~)
赵锦绮闻言身体僵了僵,唇边绽开一抹笑容,两行泪跟着落下。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笼子里那个是他们抓的赝品,你快回去。”(丝~丝丝~丝丝丝丝~)
赵锦绮没有回应。
小黑蛇急了,沿着她的肩膀又往上爬:
“赵锦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能听懂我说话吗?那个不是我。”(丝丝~丝丝丝~丝丝~)结果他一着急,忘了自己身子还挡着玉的事,他一移动,玉掉了下去。
赵锦绮伸手在短衣下接住玉,拿上来压在胸前,眼睛看着前方,嘴里却轻声道:“你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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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试
小黑蛇愣了一下,默默挪动身子回到她手的位置。
赵锦绮道:“盘好,别掉下去了。”
小黑蛇用了些力气,扒紧她的里衣,身体自然和她胸前贴的更紧,感受的更加真切,顿时更觉脸红心跳。
赵锦绮放开手:“你再不来,我就给那条假的殉情了。”
小黑蛇沉默不语。
“你受伤没有,水里那些蛇咬你没有?”赵锦绮问道。
小黑蛇:……开玩笑,那些蛇都是他驱散的!可他只是说:“没有”(丝~)
他抬头,一颗水珠砸中了他,咸咸的,他甩了甩头,将头上的水甩干净,才看到她尖尖的下巴上又凝聚了一颗。
“不哭了,是我没用。”(丝~丝丝~丝丝~)
“闭嘴!”她不许他这么说他自己。
小黑蛇有些困惑,但还是默默缩回头衔起了自己的玉安安静静盘在那儿。
赵锦绮擦了一把眼泪,明明是高兴的事,明明嘴唇都抑制不住的扬起来着,这两只眼睛却不知为何要掉这么多泪,止也止不住。
赵锦绮终于走到湖心石,看到燃烧的火,手伸进去是划不来的,于是她推倒了那颗人造假石。
浇着油的木柴连同火倒在水里,水面小范围的竟烧着火,赵锦绮跳了一下:“啊!好烫!”
小黑蛇伸出头看了看,没什么大事,他又缩了回去。
她捡起那个装着蛇的铁笼子就噔噔噔往回跑,两只手换来换去,那个铁笼子才凉下来。
湖边的太子丹皱眉看着,怎么感觉不太对,不像是去救那条蛇的。
离开有些烫的那片水面,赵锦绮伸手解开笼子,快速捏住蛇头将那条已经有些发软的蛇拎了出来,丢了笼子。
上了岸,赵锦绮捏着蛇在太子丹审视的目光里拿着蛇来到桌边,伸手将桌面上的茶具都哗啦啦一把推到了地上,瓷器应声碎了一地,发烫的茶水溅到了她赤裸的脚上,烫的她又呲牙咧嘴。
太子丹跟过来:“你要干什么?”
赵锦绮:“你不是要喝蛇羹吗?拿案板和锅过来。”
太子丹狐疑的看向她:“你要杀了这条蛇?”
赵锦绮不看他,看向娟儿:“去,放在凉亭里的案板和菜刀还有锅都搬来。”
娟儿抬头看了一眼太子丹,见太子丹只是盯他面前的女人,便起身去凉亭里搬来了东西。
赵锦绮拿着菜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噔噔噔,将蛇剁了,蛇头扔在一边,剩下的丢进锅里。
全程面无表情,动作干净利落。
躲完了,一手提着刀一手端着锅,转身,把锅塞给太子丹,皮笑肉不笑的道:“呐,我的情郎蛇,请你喝,高兴了吧!”
太子丹抱着锅,看看锅和锅里的蛇,又看看赵锦绮:“你是为了抓来给我喝?”
赵锦绮提着菜刀转身就走。
太子丹道:“胡太医……给她的脚,上些药。”
赵锦绮停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原本雪白的脚,此刻变得红红的,上面还有几个小小的血窟窿。
胡太医挡住赵锦绮的去路:“姑娘,你……您坐,我带了伤药。”
赵锦绮举起菜刀:“不用,滚开!”
胡太医脚步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他也目睹了全程,不禁被这姑娘彪悍的做派震惊,但嘴里还是尽职尽责的道:“姑,姑娘……太子殿下,吩吩……吩咐了……”
“胡太医,算了。”太子丹道。
赵锦绮就那么提着菜刀赤着脚,看见谁拦路就骂谁,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子丹抱着一锅蛇站在原地看着,脸上却满是笑容。
“胡太医,本来想叫你替她看看脑子,现在看来她那副样子,短期内是没办法叫你接近了!”太子丹远远望着女人的背影笑道:“我有一事请教,有人真的可以失忆只忘掉一个人,其他记忆都还在吗?”
胡太医胡子颤了颤,结合这今天的情况斟酌着字句回道:“回殿下,一般来说是不太容易出现这种情况的……但人体是很奇妙的,有些古书也有记载,
有人会因为头部重创或者经历什么重大的刺激,而选择性的只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据此推断,如果受到太大的刺激和特定的人有关,忽然丧失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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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岔
回到屋内,赵锦绮丢下刀,将门关紧,又从里面锁上。
这才急急忙忙奔到床边,伸手从胸前的衣服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小黑蛇。
赵锦绮跪在床边,看着那小小的一坨盘在那儿,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抱了上去,将脸贴在他冰冰凉凉的身体上。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我又连累你了,对不起”赵锦绮道。
他不说话。
赵锦绮抱了许久,才放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小黑蛇有些别扭的扭扭身子从床上游了下去,赵锦绮跟在后面,不解的问:“你到哪里去?”
小黑蛇游到桌边,准备顺着桌腿爬上去。
赵锦绮见了,伸手把他抱上桌,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来慢慢的喝着:“你怎么不说话?”
小蛇盘好身体,头一扭,将口里的玉吐到盘好的身体上,这才开口道:
“口里含着玉,张嘴玉就会掉。”(丝~丝丝~)
赵锦绮:“那我找丝带给你把玉拴在身上。”说着摸出一根粉丝带。
小黑蛇见了:“不,不用了,除了你,没人听得懂我说话。”
赵锦绮撅着嘴:“哦!好吧!”随即眼睛亮了亮:“你说,只有我吗?齐伯他们也不行吗?”
“嗯,不行。”(丝~)小黑蛇回答道。
等等,小黑蛇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姓齐?”(丝丝~丝~)小黑蛇看向赵锦绮:“我记得他只告诉你们叫他老伯。”(丝~丝~丝丝~)
赵锦绮:……完了,怎么又在他这儿说漏嘴了。
她装作很渴的样子一直喝水,然后道:“你被关起来那么长时间呢!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小黑蛇似是想到什么,低下头去喝杯中水:
“也是。”(丝~)
赵锦绮敏锐的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可是,为什么呢?!
赵锦绮于是想着换个话题,道:“这次,你,多久能恢复呢?”
没想到他情绪似乎更低落了:“不知道,可能很快,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吧!”(丝~丝丝丝~丝~)
赵锦绮听了也愣了一会儿:“对不起。”
小黑蛇道:“和你没关系,你说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
“所有人看到我那个样子跑都来不及,你还抱上来,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和恐惧吗?”赵锦绮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小黑蛇怔住了:“你……记得?”
“对啊!”赵锦绮笑着点点头。
“怎么可能,当时你只剩下一丝气息了。你都记得什么?”(丝~丝丝丝丝~丝~)小黑蛇道。
赵锦绮没有回答,却伸手摸着他冰凉的身体问道:“这次的,和上次在树林里我身体里发作的是同一种东西,结虫对吧!只是这次的更凶更狠。”
小黑蛇愣愣看着赵锦绮,她,居然都知道了?!可是,怎么会?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上次也是你救的我,还将我拿树叶遮掩着,怎么,那次你是觉得你活不下去了吗?想用你满身是血的身体帮我吸引开野兽或者追踪的人吗?”赵锦绮笑着说出这些话,心却在一抽一抽的疼着。
小黑蛇沉默不语,她手摸过的地方出现短暂的温热,他觉得十分温暖舒适,可她的话却让她觉得不安,原本以为能骗过去,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那接下来呢,让她被这些恩情裹挟着继续留在他身边报恩吗?
他脑中又响起她对宁馨说的话:“他对我,有大恩!”
可是这些恩情换来的爱情真的是他想要的吗?真的是真正的爱情吗?
他觉得自己像在绑架她一样!小黑蛇道:“所以,你都记得些什么?”(丝~丝丝丝~)
赵锦绮手撑着下巴,像是在回忆:“上次树林里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你又骗我,我只能通过些蛛丝马迹一点点推断。
或许是怕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又发生,我又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这次从脚踝里的东西开始动,我就强迫自己不断保持着清醒,很神奇吧!
后面我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白雾,不能眨了,可我还是能隐隐透过那层白雾看到他们或惊恐或嫌恶的脸,我听到周围的声音,我努力记住一切,包括他们说我是妖怪的话。
我当时真觉得好难过,所有人来到我面前的人都对我露出厌恶的表情,有的还转头就吐。他们好像都盼着我快点死掉,还把我烧了丢的远远的。我想,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后来还好你来了,你没有丝毫犹豫的躺在了我旁边,没有丝毫犹豫的抱住了我。我忽然就又不想死了,我又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着,记着你的样子,看着你吞下那颗黑色的石头,看着你吻上来,看着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你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赵锦绮说着,啪嗒,一滴泪掉在了桌子上,碎成了几颗更小的水珠。
“溥洽,谢谢。”赵锦绮道。
小黑蛇听了这句,心中却不是滋味,他一点也不想听什么谢谢,他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
他想知道,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恩情,她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好会喜欢他吗?她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想起他看到的她和太子丹在那张床上的一幕幕,他目光有些黯然,大概……不会吧!
“但是……”赵锦绮只说出这两个字,便被小黑蛇打断了,他预感到她似乎要说什么他不想听的。
“没什么好谢的,换作看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我都会想办法救人的,你不必在意。”(丝丝~丝~丝丝丝~)
小黑蛇扭动身子从桌上快速离开,游到窗口,他没有回头:“过几天太上皇下葬,可以趁乱离开。你……还走吗?”(丝丝~丝丝丝~)
“当然。”赵锦绮道,不解的看着小黑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口中喃喃: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不走,难不成还要留在这儿?
方才想要说出口的话……罢了,等离开这个虎狼窝再说吧!
她起身还是有些想不通的走向床榻,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枕头,忽然想到什么!
坏了,他什么什么来的,是不是看到听到什么了,误会了!
赵锦绮追到窗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她靠着墙溜坐到地上,苦笑着:也好!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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