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挚友也是高危职业【死遁】》 第171章 大婚习俗 玄国有个习俗,大婚前五天,新婚夫妻不能见面。 在距离大婚还有五天时,云昭独自一人搬回到云府住。 借着玄国的这个习俗,云昭顺带连朝堂都告了假,窝在云府偷懒。 人用二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 谢怀卿习惯了和云昭朝夕相伴的日子,再度回到做什么都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怎么都不习惯。 上早朝的时候,谢怀卿的目光下意识的朝左边第一排看去,入眼却是一片空地。 往日站在那里打瞌睡的人,今日却见不到了。 吃早膳的时候,他下意识盛两碗粥,一抬眼却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 在书房批改奏折的时候,那软榻上也不会有云昭看话本子的身影。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可以抱着一起睡的人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谢怀卿只觉得这一天过的好漫长。 往后数,他还要再过整整四天这样的日子。 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谢怀卿毫无疑问的失眠了。 他看着唯一点燃的烛火,精神却是越来越清醒。 此刻的谢怀卿,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见云昭。 同一片星空下,云昭躺在云府的寝室里,同样也是失眠了。 云昭把自己的失眠归咎于白天睡的时间太长了。 她平躺在床榻上,伸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觉得有点饿了。 既然睡不着,要不然做一点宵夜吃? 云昭心里刚刚升起这个想法,就突然察觉到屋顶的砖瓦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像是人为踩踏造成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却在夜晚时分被无限放大,清晰无误的落入云昭耳中,令她立马警惕起来。 几乎是立刻间,云昭就意识到屋顶有人。 进刺客了吗? 云昭想了想很快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整个云府都被暗卫给围的水泄不通,刺客根本不可能摸到主院里来。 那现在能堂而皇之闯到主院里来的人,只可能是……谢怀卿。 想到这里,云昭悄无声息的抱着床榻跑到了软榻上躺着,那双乌黑亮丽的眼睛就盯着屋内的门窗,静静等着人进来。 没有等多久,云昭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后又轻轻将门关上。 如果不是云昭还没有睡,根本就察觉不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静谧的屋子里,多出了一道脚步声。 由远及近,云昭在黑暗中听脚步声判断谢怀卿的此时的位置,唇角微微勾起。 谢怀卿站在床榻前,在黑暗中根本辨认出床铺是空的。 心心念念的人并不在这里。 “深更半夜的找来,是想要偷什么东西?”云昭嗓音中带着笑意的询问。 听到她的声音,谢怀卿无声笑了一下。 被发现了啊。 他干脆拿出火折子,轻车熟路的将屋子内的蜡烛点上。 原本黑漆漆的屋子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谢怀卿一转身就对上了云昭那双含笑的眼眸。 “怎么到现在都没睡?”谢怀卿走过去,站在软榻旁静静的看着她。 思念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云昭给团团包裹住。 “白天睡的时间太长,睡不着了。”云昭拉着谢怀卿的手,“你呢?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云府来了。” “想你了。”谢怀卿反握住云昭的手,将人拉到怀里,“你不在,睡不着。” 人总是这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忍了一整个白天,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谢怀卿对云昭的思念就像是海水一样涌来,驱使着他找过来。 “我也睡不着。”云昭晃了晃谢怀卿的手,“我们去厨房做点吃的吧?” 这种大晚上吃夜宵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想吃什么?”谢怀卿从一旁的衣柜里找出一件衣服给云昭穿上,而后把人从被子里面剥离出来,彻底抱入怀里。 “想吃素面。”云昭想了想,又加了一样,“再来一个煎蛋。” 素面不难做。 “好。”谢怀卿把云昭抱起来,从寝室离开,去了主院的小厨房。 这个小厨房平日里很少有人用,储存的食材也并不多。 但是面粉和鸡蛋这两样东西还是有的。 云昭坐在旁边等着,看谢怀卿洗手和面。 总有些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云昭觉得看谢怀卿做饭,就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主要还是脸好看。 隐藏在暗处的暗一和暗二对视一眼,又默默离开了。 对于这种画面,暗一和暗二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能想到,私下里陛下和云大人是这样一个相处模式呢? 不同于历代皇帝那般帝后疏离,不像夫妻更像君臣。 谢怀卿和云昭并不是这样,他们过的就像是无数寻常夫妻一般。 相互扶持,一路同行。 很快,谢怀卿就把面条抻好了放到一边备用。 云昭把火烧起来,谢怀卿先在锅里放了一点猪油,准备煎蛋。 等两个金黄金黄的煎蛋成型,开始往里面倒刚刚烧开的开水。 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水里,放上刚刚抻好的面条,大火继续烧。 等到调味料也放进去,香味就已经彻底出现了。 过了没有多久,两碗素面就做好了。 厨房的小桌上,云昭和谢怀卿一人端着一碗素面,安静的吃着。 吃到一半,云昭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他们分开睡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五天后就要大婚了! 玄国的规矩,新婚夫妻在前五天是不能够见面的。 但他们现在还是见面了。 “我们……”云昭语气迟疑的看向谢怀卿,“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谢怀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汤碗,面里面没有忘记放葱花,也没有忘记放香油。 察觉到谢怀卿的举动,云昭立刻就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 “不是面的问题。”云昭提醒谢怀卿,“大婚前五天,新婚夫妻不能见面。” 谢怀卿经过云昭的提醒,也才想起来这件事。 不过…… “你从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谢怀卿不信云昭真的因为这个习俗,才要搬回到云府来的,“我也不是。” 谢怀卿猜的很准。 云昭确实不是因为大婚习俗才搬来的。 第172章 孤儿院的拨款有着落了 “因为……”云昭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耳朵红红的,“遵守遵守也无妨。” 主要是云昭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任谁一连三天日日夜夜,也会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的。 “是为了躲我?”谢怀卿对自己很有清晰的认知,知道最近自己确实是太过火了。 有些话不用特意点透,大家就都能明白了。 云昭看向谢怀卿,义正言辞的说:“小别更有惊喜。” 可是对上谢怀卿的眼睛,云昭的视线又立刻躲闪起来,其真实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她就是为了躲谢怀卿。 一碗素面吃完,走着消消食,谢怀卿同云昭又一起回了寝室。 等云昭盖上被子躺下,却见谢怀卿就只是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 “嗯?你不睡觉?”云昭侧身看着他,手指扯住谢怀卿的衣角。 “等看你睡着后我就回去。”谢怀卿隐忍克制的说道:“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好。”云昭欣然同意,并松开了谢怀卿的衣服,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云昭心里清楚,如果她真的睡着了,谢怀卿估计能坐在床头看着她一直到上早朝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因为太过于了解,因为太过于喜欢,所以总是会心软。 云昭无声叹息,凭着记忆伸手拉住谢怀卿的手腕,用力把人拉到自己这边来。 察觉到身侧多出一条支撑身体的手臂,云昭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夜深了,明天还要上早朝,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吧。” “好。”谢怀卿答应的很是迅速,十分果断的褪去外衣上床睡觉。 等到重新揽住云昭,谢怀卿才觉得心安。 云昭无声笑了一下,靠着谢怀卿睡着了。 在谢怀卿不习惯床榻只有一人的时候,云昭又何尝不是呢? 一连两天,云昭都过上了白日一人休息,晚上等谢怀卿过来一起睡觉的生活。 在距离大婚还有两天的时候,云昭收到了涂凡阙的帖子,请求她去鸣鹤楼坐镇。 鸣鹤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里面包罗万象,五湖四海的吃食都有。 自从云昭和涂凡阙商议好孤儿院钱款的事情,涂凡阙当即就去找了刑部尚书戴年信,希望他能把各大商会都召集来京城,商议要事。 距离京城比较近的商人,此刻已经抵达京城。 涂凡阙就想着先办下这第一场拍卖。 为了后面商会着想,第一场拍卖只有三块通行令牌。 但是这种事情,总有很多不确定性,涂凡阙就想着让云昭去坐坐镇。 云昭正好白日没有什么事情做,换上一身男装带着暗二就去鸣鹤楼赴宴去了。 鸣鹤楼的三楼,飞云商会和京合商会的人都已经到了。 云昭拿着一把折扇走到宴席的最末尾坐下,不打算立刻暴露身份。 好在她坐在那里,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让她完美的伪装下去。 最后进来的涂凡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宴席最末尾的云昭。 期待云昭主持大局的涂凡阙:“……” 大意了,当初不该在请帖上写这么委婉的。 眼见着云昭坐在了那里,涂凡阙也只能自己赶鸭子上架,做这个话事人了。 “涂大人。”涂凡阙一进来,所有商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行礼。 他们即使生意做的再大,那也是玄国的民,见到官不能不拜。 云昭也顺势站起身,随大流行礼。 时刻关注这边的涂凡阙看到云昭的举动,差点想要站起身给云昭行一个更大的礼。 好在他忍住了。 “大家都先坐下吧。”涂凡阙面上笑眯眯的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 一番客套下,涂凡阙才拿出一块特制的通行令出来。 “今日托戴大人招来各位,只为了一样东西——通行令。” 通行令这个东西,经常走南闯北的商人都不陌生。 这可是个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往常都只有皇商才有。 听到涂凡阙的话,在场的商人都不是傻子,心思立刻就活跃了起来。 怎么,这是又要重新择选皇商了吗? 想到这一层,在场的商人立刻就来了兴趣,等着涂凡阙的下文。 “云大人感念商人不易,特请陛下多下放十块通行令。”涂凡阙说出早就酝酿好的话术, “只是十块通行令看着多,放在整个玄国实在是不够看,所以才想将各位都招来,商议这通行令该如何分配。” 听到不做皇商也能够拿到通行令的消息,在场所有的商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飞云商会的会长最先坐不住了,当即追问:“那……不知涂大人打算如何分配这通行令?” “这玄国也不止飞云和京合两个商会,本官能给各位的通行令,只有三枚。”涂凡阙把带过来的三枚令牌摆在桌子上。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商人,又补充一句,“三千两起拍,价高者得。” 这些商人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 “不知道这通行令的期限是多久?”京合商会的会长提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现在也想验证一下。 “一年为期。”涂凡阙笑呵呵的说:“通行令这种东西,总要让各位都有机会拿到不是。” 一年为期…… 原本还激动的商人,现在冷静了下来。 他们要这通行令是为了做生意,要是通行令的价格大于他们的利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各位商人都陷入犹豫中,涂凡阙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云昭见这些人都犹豫不决,迟迟不见下文,慢条斯理的抬手,“我出三千一百两。” 本就有些心动的人,在听到云昭的话,当即就不再犹豫了。 好东西就三个,先下手为强的好! 很快就有人和云昭叫价。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最后,这三枚令牌最后用一万四千五百两的银子给送了出去。 拿到银票的涂凡阙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涂凡阙第一次觉得,赚钱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况且,这才送出去三枚通行令,要是把余下的七枚也送出去,那可就是近五万两啊! 光是想想就令人开心的程度。 云昭在心里算了算这次同性令卖出的总价格,也是松下一口气。 这孤儿院日后的拨款,可就不用愁了。 第173章 大婚·上 因为有拍卖通行令得的银钱,户部尚书涂凡阙难得大方一回。 在礼之扬又一次来要钱款的时候,涂凡阙直接大手一挥拨款了一万两的银子,甚至还对礼之扬说——不够再来要。 解决了孤儿院的资金问题,文霖、闻时和礼之扬三个人就开始着手办孤儿院的后续事宜。 三个正是满腔抱负的少年郎,办事格外的认真。 这两日的云昭却没有精力去关心女子私塾和孤儿院的进展。 因为大婚在即。 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云昭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身边还放着两个用来照明的灯笼。 “怎么坐在这里?”谢怀卿感受了一下夜晚的风,伸手摸了摸云昭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凉。 “今日不想在屋子里坐着。”云昭掀起眼眸看着谢怀卿,“我有些紧张。” 明明知道婚后的生活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却还是会紧张。 “我也是。”谢怀卿坐在躺椅旁边的小凳子上,拉着云昭的手不放开。 从前的奢望一朝实现,任何人都会觉得紧张。 一直到现在,谢怀卿偶尔有些时候还是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云昭垂眸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主动用手指勾住谢怀卿的手指,唇角微微勾起,“我现在没有那么紧张了。” 见谢怀卿看过来,云昭勾着谢怀卿的手指用力,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倒映的都是他的身影。 谢怀卿听到云昭对他说:“这种事情我是头一回,难免会紧张。但想到另一半是你,我便不紧张了。” 如果说三年前的云樘大人对陛下还留有一丝忌惮,那么三年后的云昭就是对谢怀卿无条件的信任。 纵使在这个吃人的皇权之下,纵使眼前的人是众人忌惮畏惧的皇帝,也不会改变云昭对谢怀卿的无条件信任。 谢怀卿听出了这句话里面藏着的信任,紧张的心情也跟着缓解许多。 他把云昭的另一只手也握在掌心里,对云昭说:“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夫妻。 “那今日你就早些回去吧。”云昭抽出一只手对谢怀卿挥了挥,“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过来,谢怀卿怎么可能愿意离开。 他又把云昭的手抓到手里面,拒绝了云昭的这个提议,“等明日我再离开。” “也行。”云昭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只是这样双手交握,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会觉得心安。 云昭吹着晚风,看着头顶的明月,心情变得晴朗起来。 她也开始期待明天了。 天还在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谢怀卿就悄悄从云府离开,准备大婚的事宜。 在天色有些蒙蒙亮时,云昭被阿念和风觅嘉给拉了起来,开始洗漱梳妆打扮。 大婚时的衣服很是难穿,一件连着一件,复杂无比。 等把衣服穿上就已经用了一刻钟。 后面更加繁琐的,就是化妆。 想要画一个精致的妆容,最起码需要一个小时。 云昭坐在梳妆台前,从化妆到最后盘发,一个时辰便又过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看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天气。 “云昭。”风觅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昭,“你今日真好看。” 她歪着头看着云昭,双手握住云昭的手,神色认真的说道:“你今后一定要过的很好很好才行。” “会的。”云昭反握住风觅嘉的手,“你兄长来信,说族内的危险已经消除,如果你在京城过的不开心,我派人送你回家。” 这条消息,风觅嘉早就知道了。 如果是在刚刚来京城的时候得知这条消息,风觅嘉或许会直接说要回去。 毕竟那里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但是现在…… 现在她在京城过的很好。 有独属于自己的院子,有云昭阿念这样的好朋友,有各种新奇的吃食,还有……心仪的郎君。 风觅嘉就舍不得回去了。 她想给自家兄长送一封信,说明原因,暂时先留在京城里。 “京城挺好的。”风觅嘉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眼神闪烁,“我挺喜欢的。” 云昭看着风觅嘉的模样,扭头看向阿念,无声向她求证一些事情。 阿念跟随云昭多年,立刻就明白云昭想问的是什么。 她点点头,又无声对云昭说了三个字——礼之扬。 听到这个名字,云昭就一切都不觉得奇怪了。 “那就在京城里住着。”云昭笑着拍了拍风觅嘉的脑袋。 梳妆打扮好没有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随后就听到难以忽略的唢呐声。 唢呐吹的曲子是百鸟朝凤,一首很是喜庆的曲子。 “来了来了。”阿念给云昭的手里塞了一包点心,“大人,今日估计找不到时间吃饭,您路上吃些点心垫一垫。” “好。”云昭点点头,把点心藏在袖子中。 玄国的历代皇帝立后,从不会遵照民间的习俗,亲自来迎接新娘。 对那些高高在上惯了的皇帝来说,他们不会为了皇后而主动屈尊前来迎接。 可是历代皇帝是历代皇帝,谢怀卿是谢怀卿。 云府之外,谢怀卿骑着一匹戴着红花的白马,带着花轿停在云府门口。 他下马进入云府,轻车熟路的找到云府主院。 院子里,暗一到暗二十都在那里等着。 见到谢怀卿来了,暗二大着胆子拦住谢怀卿。 “主子。”暗二抬手行礼,“大人说了,主子要答对三道题,才能迎亲。” “什么题?”谢怀卿停下脚步,看向暗二。 暗二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题,大人也没有给他说啊! 正当暗二摇头打算说不知道时,他身后门打开了。 带着红盖头的云昭从屋子里面出来,扬了扬手中的三个荷包,“题在这里。” 谢怀卿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朗声说道:“娘子请问。” 云昭借着红盖头下面一点点视线,拆开第一个荷包,把里面用银子做的马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第一个问题,郎君可是骑着白马来的?” 第174章 大婚·下 这是从前云昭和谢怀卿说过的。 她说,她想要结婚时看到他骑着白马来。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由,只是因为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谢怀卿心动,就是他骑着白马来救她的场景。 “是。”谢怀卿回答道:“是你从前在郊外跑马的时候最喜欢的小马驹,现在它也长大了,是一匹很好看的白马。” 云昭对这个回答,无声笑了。 她把手心的银马别在腰带上,仔细放着。 随后云昭又拆开第二个荷包,倒出一个金子做的问号,清了清嗓子继续问: “第二个问题,若我与郎君吵架了,郎君当如何?” 谢怀卿抬手行礼后,才回答这个问题:“日后,定不会惹娘子生气,若是惹了,任由娘子责罚。” 云昭闻言,把金问号也别在了腰带上。 她又打开最后一个荷包,把里面用玉做的桃花倒在掌心,“最后一个问题,郎君可否能做一首催妆诗?” 眼前的陛下,文武双全,独独做诗不行。 云昭和谢怀卿都没有在世的父母,这催妆诗她本来是想要省略的。 但自从云昭知道谢怀卿早早就偷偷在想催妆诗,她就改了主意。 她还是好奇最后谢怀卿做了一首怎样的催妆诗。 “自是可以。”谢怀卿知道云昭定然是发现了他偷偷写的诗,才会出这个问题。 他答:“昔年日日常相伴,暗中心许日日盼。不知今夕是何夕,催道娘子下妆楼。” 云昭听到谢怀卿作的诗,就知道他定然是想了许久。 不过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以后还是少叫谢怀卿做诗的比较好。 她把手心的玉桃花塞到腰间衣带中,站在门口没有动,“郎君过了我的三关。” 云昭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院子中的暗卫全部都让开道。 见此,谢怀卿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直接把云昭给公主抱了起来。 云昭抬手搂着谢怀卿的脖颈,那双藏在盖头之下的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坐上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朝着宫里去。 街市上今日也是空前的热闹。 暗卫们一半走在最前面,一半走在最后面,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装满了糖的篮子。 在街市上,一边走一边朝两边撒喜糖。 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众人看到铺天撒过来的喜糖,全都伸手去接,接一接喜气。 这可让小孩子开心了起来,扬起小手就开始接糖。 甜滋滋的糖吃到嘴里,小孩子也跟着兴奋起来,一路跟着队伍捡喜糖吃。 花轿进了宫,人就又变得少了。 宫里面,大臣早早的就等在那里。 云昭被谢怀卿拉着,一步步走上阶梯,拜神明,拜天地,夫妻对拜。 等到小太监的一句礼成,谢怀卿拉着云昭站在最高位上,台下是朝臣的跪拜行礼。 今日再称呼她,已经不是云大人了,而是——皇后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云昭还是觉得有些陌生的。 等到行完大礼,这些大臣都被引到别处吃席,云昭则被谢怀卿带着去了寝殿。 这朝中还没有人敢灌谢怀卿酒,更无人敢受谢怀卿的敬酒。 他在那里,朝臣反而更加拘谨。 顺理成章的,谢怀卿就和云昭一起待在了寝殿里。 本来要到晚上才能行的礼,放到了现在。 喜秤挑起那红盖头,让云昭的视线不再受到限制,也看到了穿着一身喜服的谢怀卿。 穿上喜服的谢怀卿,煞是好看。 谢怀卿看到今日的云昭,那双本就带笑的眼眸更是染上了温柔。 心心念念多年,一朝实现愿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千般开心万般喜悦。 云昭把桌子上的苦葫芦拿过来,一分为二,放到桌子上。 谢怀卿拿起酒壶,将酒倒入葫芦里。 一人端起一半葫芦,喝交杯酒。 红线牵扯的葫芦就像是他们两个的人生一样,缠绕在一起,永不分离。 “夫君?”云昭放下苦葫芦,笑眯眯的对谢怀卿说道。 “夫人。”谢怀卿拉着云昭的手,在她眉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桌子上的小巧剪刀被拿过来。 云昭捋起一缕头发,谢怀卿也捋起一缕头发,剪刀将这两缕头发剪下,用红丝缠绕在一起,放到了一个锦盒中。 最后谢怀卿解下头顶的红绳交到云昭的手里,“娘子,日后……便是娘子了。” 是他的夫人了。 “嗯。”云昭把这条红绳系在发间,双手捧着谢怀卿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日后,你便是我郎君了。” 一上一下的眼神相对,都不约而同笑了。 红色的衣服彰显着喜庆。 云昭坐在梳妆台前,谢怀卿帮着把她头上那沉重的首饰一一卸下来。 等到所有首饰都被卸下后,云昭陡然觉得脑袋一轻,舒服了很多。 现在正赶在午时的尾巴,御膳房将做好的午膳端到了屋子里。 今天的午膳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摆盘都是成双成对的,盘子也都换成了红边白底的餐盘。 除了这些,还有一份用红碗盛着的羹酱。 米饭是也同样是用红碗盛着的,甚至筷子用的也都是喜筷。 熟悉的餐食和喜庆的餐盘放在一起,让云昭觉得这是普通的一餐又是格外不同的一餐。 “下午打算做什么?”云昭看向谢怀卿,提前说道:“不要一直待在寝室里。” “不会的。”谢怀卿向云昭保证道:“不会一直待在屋子里。” 云昭闻言,放下心来。 此时的她并没有发现,谢怀卿这句话里的深意。 玄国宫内有一个很大的汤池,大到在里面游泳都没有问题。 从前这个汤池一直被荒废着,这几天又被谢怀卿命人提前收拾了出来。 谢怀卿的承诺确实是履行了。 今日下午,云昭确实没有一直待在寝室里。 最开始是在寝室里,而后就到了偏殿的那间小书房里。 迷迷糊糊的时候,云昭又被谢怀卿带到了汤池里面。 一天时间,云昭却是断断续续的泡了三回澡,洗到浑身乏力,倒床就睡。 谢怀卿揽住云昭,在她眼角处落下一吻,亲了一下又一下,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人睡下。 今日也是早睡的一天。 他想,如果这是一场美梦,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第175章 拆礼物 婚后的生活和婚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因为帝后大婚而免去了七日的早朝,可以让她睡七天的懒觉。 坏处是……都是腰疼换来的。 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荡的都是乌云。 屋外的风很大,吹的树枝都开始疯狂摇曳起来,原本被打扫干净的院子又落了一地的叶子。 云昭坐在院子里吹着风,只觉得空气沉闷,像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现在云昭也很是期待能够下一场雨。 每次下过雨的天气都很好。 感觉叶子都变得更绿了,天空也都变得更加蓝了。 谢怀卿拿着一件披风从屋子里出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云昭的身上,在她的身边坐下。 谢怀卿:“外面风大,怎么不回屋子里来?” 听到这句询问,云昭扭头用颇为幽怨的目光盯着谢怀卿。 那双眼睛就好像在写着: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熟悉云昭如谢怀卿,他立刻就明白了云昭的沉默含义。 “是我的错。”这种事情,谢怀卿向来认错认得很是干脆,但就是不改。 云昭现在回到那间寝殿里,目光所及都能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甚至在被丁页失神的时候,云昭脑海里出了一团浆糊,就只剩下一个疑惑——眼前的人,是不会累的吗? “你认错,但你不改。”云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无情的戳破谢怀卿认错背后的屡教不改。 “阿昭想要我怎么改都可以。”现在院子里除了他和云昭也没有别人,谈论起来也没有任何避讳,“我将红绸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真的?”云昭听到后有些心动。 虽然谢怀卿做了皇帝后,没有在边塞的时候运动量大,但是身材却是保持的很好。 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如果把红绸绑在谢怀卿的身上,咳…… 不可否认的是,云昭现在有些蠢蠢欲动。 一直密切关注云昭一举一动的谢怀卿,很容易就看出了云昭震惊询问之下的跃跃欲试。 “真的。”谢怀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语气无比郑重的补充一句,“任由你来,不反抗。” 云昭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风吹的凌乱了一些,但那双眼睛却是在大风中越来越明亮。 “听着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云昭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手指抵在他的喉结处碰了碰,像是一只作弄人的猫,“我想试试。” “好。”谢怀卿哑着声音答应。 今日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门,就适合在屋子里面待着哪里也不去。 回到屋子里将门关上,光线瞬间就变得昏暗了起来。 因为天气的缘故,屋子里面总是觉得有些憋闷。 云昭就让谢怀卿把外衣脱掉放到一边。 白色的里衣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布料摸着很是舒服。 但是现在云昭已经没有精力去研究衣服什么布料做的了。 她的注意力被里衣带子给吸引住,上手一扯就轻轻松松给扯开了。 再度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精壮的胸膛。 云昭上手摸了不止一回,亲测手感非常好。 不过她今天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 上好的绸缎垂落在地上,云昭勾起旁边架子上放着的丝绸,开始为自己打包礼物。 红色的丝绸用来绑礼物非常好看,衬得礼物都更加吸引人了。 好在这条丝绸足够长,可以让云昭随心所欲的打包。 等到了最后,就在最正中央的位置系下一个大蝴蝶结,这礼物就算打包完成了。 这是云昭精心制作的礼物,是为她自己准备的礼物。 为自己准备的礼物,就应该自己亲手拆开才是。 她对礼物强调,“你答应的,不能用蛮力挣开。” 这红绸虽然结实,但也经不住暴力撕扯。 “嗯。”礼物的双手都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承诺道:“不用蛮力。” 这问题回答的很是巧妙,云昭很快就察觉到了话里面的漏洞。 “也不许用巧劲。”云昭又补充一句,以防拆礼物不成,反被当成礼物拆。 “好。”他应下来。 云昭满意了,开始自己的拆礼物之旅。 在拆开礼物之前,总要先查看礼物的外面有没有任何人为损坏。 这件礼物很珍贵,所以云昭查看的很仔细。 一丝一毫的位置都不愿意放过,手指在礼物上摸来摸去。 最让人需要着重查看的是礼物正面。 她的双手放在礼物上,一点点挪移。 等到挪移到被丝绸绑着的地方,还会挑起丝绸看一看。 红色的。 这件礼物很是智能,像是加热款的。 云昭冰凉的双手被暖得温热。 她听到了急促的呼吸,看到了那双翻滚着墨浪的眼睛。 窗外的狂风还在孜孜不倦的吹着,吹的树枝开始摇曳,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云昭拆礼物也拆的很是开心。 但是这是来之不易的礼物,所以云昭始终没有解开丝绸。 因为太过于喜欢这份礼物,云昭亲了一下又一下,爱不释手。 “阿昭。” “我在。” “可不可以解开?” “不可以。” 屋子外的狂风吹的越来越激烈,像是要把树干连根拔起卷入风场里面一般。 很快,天空开始下雨了。 一滴,两滴,天空陡然降下狂风暴雨,坠落在树叶上,坠落在树干上,将树叶和树干都打湿了。 云昭用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才愿意将绑着礼物的丝绸解开。 解开的后果就是,她变成了礼物。 即使早就有预感,临到头了她还是想要跑。 外面的雨下的这般大,她想去看看。 可惜没有看成,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带去了深殿。 这般大的雨,就该在床榻上睡上一觉。 屋子外的雨下的很急很急,雨声很大很大,遮盖住了很多的声音。 这种下雨的天气,就适合待在屋子哪里也不去。 但是足不出户,云昭也体会到了汗如雨下的辛苦。 真是……这拆礼物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云昭叹息。 云昭看着谢怀卿,心里无奈想着,还能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办法。 纵容一次,就会纵容上无数次。 第176章 不一样的早朝 一个七天小长假,直接让云昭升起了不想上值的心思。 长假过后的第一个早朝,云昭站在朝堂的最前面,困的身影都开始一前一后的晃悠。 谢怀卿的注意力始终分了一半放在云昭的身上。 看着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能躺下睡着的模样,谢怀卿真怕云昭就这样摔着了。 本来谢怀卿想云昭不必日日来上早朝,只偶尔有重要事情需要商讨的时候再来。 但这种待遇过于特殊,云昭拒绝了。 谢怀卿看着云昭这样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升起另一种想法。 “众位爱卿一直站着议论国事,多有辛苦。”谢怀卿在众位大臣还没有上奏前,突然出声说道。 谢怀卿的这句话格外突兀,简直和平日里严肃议论国事的风格严重不符合。 站在朝中末尾打瞌睡的官员,听到谢怀卿的这句话,瞌睡都给跑没了。 为官多年的大人们心里已经开始警惕起来,在心里默默怀疑是不是身边的同事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原本肃静的大殿,现在寂静一片,仿佛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似的安静。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云昭听到谢怀卿的话,困意也消散了许多。 她眨着迷糊的眼睛,不明白谢怀卿怎么突然插了这句话。 为了鼓励诸位大臣,让他们更加勤勤恳恳的干活吗? “每日早朝时间并不短,站着也多有劳累。”谢怀卿铺垫完,抬手挥了挥,对隐藏在四周的暗卫说:“抬上来吧。” 谢怀卿的一句抬上来吧,胆子小的大臣已经开始在心里打鼓了。 他们战战兢兢,不知道这抬上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刚刚打瞌睡的大臣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了。 该不会是刚刚打瞌睡被发现了吧? 可是今天上朝需要商议的事情和他无关啊! 他小眯一会儿也不会耽误大事啊! 这抬上来的东西该不会大板子吧? 毕竟这也不是没有先例。 去年就有一个大臣劝告陛下立后纳妃,被陛下当着朝臣的面打了十大板。 十大板要不了人命,但是脱了裤子趴在凳子上被这么多朝臣看着打板子,其羞愤感也是令人在官场上抬不起头了。 最后那位大臣回去后就直接上奏折告老还乡了。 那次之后,再没有人提过立后纳妃的事情。 在一片大臣的忐忑不安里,暗卫们训练有素的搬来了很多把椅子。 这些椅子都是统一的规制,坐垫和靠背都做的软软的,一看就知道坐在上面会很舒服。 随后,他们就听见陛下说:“日后上早朝,就坐着上吧。” 天籁之音! 众位大臣觉得这句话就是天籁之音! 能坐着上班谁想站着上班呢? 做了许多年官员的大臣听到谢怀卿的这项决定,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位穿着月白色官服的云大人。 上早朝设立椅子的决定说没有云大人的关系,他们是一千万个不相信。 文首辅坐在椅子上,也觉得舒服了很多。 年纪大了,长时间站着还真让他觉得很是疲累。 坐下的那一刻,文首辅也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云昭。 此刻,文首辅以及许多大臣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句话——有云大人在的朝堂,待遇可是越来越好了啊。 云昭坐下后抬眸对上谢怀卿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种上朝方式,还挺令人喜欢的。 打起瞌睡来都更加方便了。 于是,今日的早朝变成了数年来上的最为舒坦的一个早朝。 甚至有些大臣心里想着,如果以后的早朝是这样上的,那以后在朝堂上吵架……不是,商议国事都有精力了。 想想都觉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早膳 云昭拿着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询问谢怀卿,“今日早朝的那些椅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早就准备了。”谢怀卿给云昭盛了一碗鱼片粥放到她的面前,“哪有我坐着上早朝,你却要站着的道理。” 在谢怀卿的心里,云昭值得一切最好的。 如果不是不允许,让云昭坐在龙椅上,他站着听都没有问题。 历代皇帝的那种高高在上,永远不会在谢怀卿这种和云昭相依为命长大的帝王身上出现。 云昭吃掉一个小笼包,端着温热的鱼片粥,喝了一口粥。 不可否认,谢怀卿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多谢陛下。”云昭把谢怀卿的空碗拿起来,给他盛了一碗鱼片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吃早膳的时候,总是会给对方盛粥。 就好像这样做,粥的味道会更好一般。 云昭知道,这些喜欢在作祟。 今日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孤儿院的选址已经定下,随时可以让那些孤儿住下。 为了这件事,文霖、闻时和礼之扬全都来书房商议后续事宜。 这孤儿院里收留的孤儿应该教一些什么,就是头等大事。 “大人,这拼音谱只能算是启蒙,日后应该教些什么?”文霖继承了文首辅走一步看三步的性格。 有些东西虽然还没有到必须面对的时候,但文霖觉得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他们想要学什么就教什么,不拘于一格,看他们喜好。” 云昭虽然没有办孤儿院的经验,但是从前在边塞养小孩的经验还是有的。 从前怎么教的那些暗卫,现在就怎么教这些孤儿。 “做屠户、做木匠、做书生亦或是其他,都可以。”云昭想了想又说:“对于教他们的老师,可以从各部找。” 凡事都是无利不起早。 云昭又制定了一项奖励,“去孤儿院做老师的人,不拘于任何人,按天给银钱。” 至于是多少银钱,就要让他们几个人商定了。 “若是这孤儿院办的太好,会不会有人养不起孩子,就偷偷放到孤儿院门口啊?”闻时眉头微蹙,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孤儿院如果待遇太好,恐怕不单单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会丢到孤儿院,那些没钱培养孩子的人家也会找上来。 “这个问题,云大人在手册里已经写了。”文霖把一个折子递给闻时, “他们的饭是需要自己劳作换的,至于授课他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办孤儿院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问题只有真的遇到的时候,才好一一应对。 “户部也不是吃干饭的。”礼之扬笑眯眯的看向闻时和文霖,“谁家敢丢孩子,打二十大板,罚三年税。” 重罚之下,没人敢轻易冒险。 第177章 好粘人啊,谢怀卿 任何举措在正式施行之前,谁也料想不到后续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每一项打破陈年旧规的举措,都会充满无数不确定性。 即使是从现代来的云昭,也只能说可以尽可能的多规避一些风险。 在偏殿的这间书房里,三个青年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孤儿院的后续事宜。 等他们讨论到后半段的时候,已经用不着云昭提醒,他们三个人就可以直接想出合适的决策来解决那些问题。 见此,云昭端起桌子上已经微凉的茶水,一边静静听着一边喝茶吃茶点。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在正殿书房里批奏折的谢怀卿迟迟不见云昭回来,已经没心思批奏折了。 约定好的半个时辰内肯定会回来,如今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还是不见那道身影回来。 又等了两刻钟,谢怀卿都快变成望妻石了,也不见人回来。 他直接把奏折推到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着偏殿的书房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谢怀卿就看到屋子里的三位青年官员讨论的很是激烈。 云昭就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偶尔附和赞同两句。 谢怀卿的身影高大,站在门口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几乎是谢怀卿刚刚到门口,云昭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影。 她的眼眸转动朝着谢怀卿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出声,继续听。 谢怀卿听话的站在门口没有动,听着那三位青年官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提出来,随后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解决。 他们三个人就像是一个小智囊团,互相解决着对方提出来的问题。 静静听了半炷香后,谢怀卿目光幽幽的看向云昭。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他们都这么有主意,那他是不是可以带走他的云大人了? 习惯抱着云昭批改奏折后,想要再改掉这个习惯,几乎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谢怀卿并不打算改掉这个习惯。 谢怀卿的目光过于强烈,云昭已经做不到忽视了。 “孤儿院后续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三位大人了。”云昭打断他们的讨论,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叮嘱道: “后面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写个册子给我。” 礼之扬几人听到云昭的话,才止住了讨论的话头。 当注意力不再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一件事情上,身体的所有感知都会迅速回归到正常值。 礼之扬察觉到身后有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怀卿。 礼之扬像是弹簧一个立刻弹了起来,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闻时和文霖两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来行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谢怀卿走进屋子,站在云昭的面前。 在云昭打算站起身时,谢怀卿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用起来。 从前云樘要站起身行礼,是因为那个时候一人想要越矩却不敢,一人按下心绪只想做臣。 现在谢怀卿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让云昭坐着,不用再同他行君臣之礼。 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中,是夫妻,是挚友,是青梅竹马,最后才会是君臣。 等礼之扬他们离开之后,谢怀卿才跟着提议:“日后他们想要找你谈事,就去正殿的书房好了。” “那会打扰你批奏折。”云昭就是不想打扰他批奏折,才选择来偏殿书房的。 还有一点便是,这些人见到谢怀卿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光是害怕就占据了半个脑袋,想法都被扼制住了。 “你不在才更让我无心批奏折。”谢怀卿说的坦然,陈述事实。 闻言,云昭抬眸朝着他笑了笑,“好粘人啊,陛下。” “嗯。”谢怀卿点头承认了。 黏自己夫人很正常不是吗? “走吧。”云昭牵住谢怀卿的手,“我们去书房批奏折!” 谢怀卿听到云昭的话,任由她拉着自己离开,“好。” 从书房走到阳光满地的道路,又折返回正殿的书房。 正殿的书房要比偏殿的书房大三倍不止,里面应有尽有。 那些话本子中,总是写官人书生今夜睡在书房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书房里面有软榻还有炉子,看起来丝毫不比寝室差。 云昭轻车熟路的让谢怀卿坐在书案前,她自己则坐在谢怀卿身边的位置,枕着他的腿睡觉。 为了见文霖几个人,云昭可是把自己的午休时间都给牺牲掉了。 现在朝中能臣越来越多,再也不会出现世家官员罢工,她一个人当五个人使的局面了。 这午休,云昭睡的是心安理得。 “陛下你好好工作,干完了叫我。”云昭甚至觉得阳光太刺眼,把自己画图让绣娘做的眼罩给戴上了。 黑暗的环境,睡觉非常舒心。 看着云昭的这一系列举动,谢怀卿无声扯起唇角,眼眸温和的看着她。 “好。”谢怀卿察觉到腿上的重量,那颗浮躁的心在此刻静了下来。 原本让人看不顺眼的奏折,现在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屋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屋内只能听见翻开奏折的声响。 对云昭来说,谢怀卿安静批改奏折的声音,和睡觉时播放的白噪音没有什么区别。 当晚上的睡眠时间被压短,云昭的午觉直接睡了一个半时辰。 等睡醒的时候,太阳都打算下班了,谢怀卿的奏折也批完了。 “醒来了?”谢怀卿把云昭捞起来抱到怀里。 云昭顺势坐起来,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大脑还在开机中。 “嗯。”云昭缓了一会儿,觉得精神了不少。 谢怀卿拿起旁边放着的帕子,用热水打湿后塞到云昭手里。 拿到帕子的云昭,直接将热毛巾盖在了脸上。 过了一会儿拿走热毛巾,就是一个精神奕奕的云昭了。 “西厮来信了。”谢怀卿把刚刚收到的信放到云昭面前,将人换了一个姿势抱着,“你拆开看看。” 这段时间,西厮内部可是发生了不小的动荡。 最大的变化就是,西厮左部王被风姿拉下马,风姿做了新的西厮左部王。 第178章 正文完 写信的人就是风姿。 关于怎么夺得王位的,风姿在信中只写了寥寥几句话,匆匆带过。 之前西厮使团来玄国,阿拉孜木添了不少彩头,里面马牛羊都有。 风姿上位后,直接把阿拉孜木的家给抄了,那些牛马羊都尽数送去了边塞城池里。 信上还说,当初的约定也还是做数的。 只要她一天是西厮左部王,西厮和玄国就一天不开战。 看完信上的全部内容,云昭把信纸放到了桌子上。 “这样算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边塞都是安定的了。”云昭又扭头看向谢怀卿,“明日要不要陪我去女子私塾?” 女子私塾现在已经开课了,云昭也是女子私塾的夫子之一。 和其他夫子不一样的是,云昭同在云阳书院时一样,每逢初一十五才会去授课。 “好啊。”谢怀卿答应下来,又拿出第二封信塞到云昭手里,“这是从明州寄来的,信是你的学生钱莱写的。” 信是钱莱写的,可是信上提到的内容却不仅仅只有钱莱一人。 他说钱县令自从辞掉县令后,就天天带着他去种田。 他还说,云阳书院的院长已经向书院递了辞呈,打算等到今年八月份启程去京城。 说起来,云院长的儿子如今也在朝中任职。 但具体是谁,云昭不知,钱莱也不知,只能等云院长来了京城之后才会知道。 看完这第二封信,云昭忍不住感叹,“日后的京城,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云昭喜欢这样的热闹。 女子私塾开办第一年,招收了两批学生。 一批学生平均年龄在十六岁,什么杂书都看过一些,可以直接教四书五经。 另一批学生平均年龄在八岁,还在启蒙中。 云昭做不了那个启蒙老师,所以她授课的学生是前者。 女子私塾修缮的很大很宽敞,现在因为学生少,启用的屋子不到三分之一。 云昭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裙,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这样的云昭,看着沉静又带着浓郁的书香气,让来上课的女弟子都频频扭头看过来。 “一会儿我去上课,你在院子休息一会。”云昭站起身拍了拍谢怀卿的胳膊,“我定准时下课。” 谢怀卿握住云昭的手腕,“能不能去旁听?” 他还从没有见过云昭授课的模样,想要去看一看。 “不能。”云昭无情拒绝谢怀卿的这条请求,又低头亲了一下他,“我该去上课了。” 女子私塾里,十几位女子坐在学堂里。 她们那一双双眼睛里全都是对这堂课的期盼。 不为其他,只因为今日给她们上课的人,是堪称为传奇的云昭云大人。 云大人前半生的故事,精彩到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不少女弟子都在好奇,这样的奇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从门外走来一道绿色的身影。 这身影就是她们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人。 “各位好,我是云昭。”云昭把书放下,看着满学堂的女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今日给你们授课的夫子。” 在看到云昭的这一刻,所有女学生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原来她就是云大人啊。 温柔似水却又带着气场,那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让人下意识坐得板正些再板正些。 云昭说道:“我今日讲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你想要过这样的人生做怎样的人?” 有目标才会有动力。 云昭想知道,这学堂中的女弟子们,可有像当年段婉一样,空有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渴望做官的女弟子。 “夫子。”第二排第三列的女弟子站起身来,率先回答:“弟子想要追随云大人的脚步,入朝为官。” 云昭对上这个女学生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斗志和对未来的期望。 她笑着点点头,“那你可要努力了,科举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到云昭的话,女弟子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果然猜对了,这女子私塾……是新政的铺垫! “多谢夫子答疑解惑。”女弟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弟子礼。 至于这感谢云昭答了什么疑,解了什么惑,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一堂课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云昭听到了许多种答案。 家中弟兄不争气,想要掌管家业的有。 满腔抱负无处施展渴望考科举的也有。 这些女弟子都是第一批不甘心后半生被困在后院的女子。 等到一个时辰到,外面开始敲锣时,云昭把手中的书本交给第二排的那位女弟子, “今日就上到这里,这本书上有文首辅的批注,你们可以看看,也可以手抄一本留着。” “这书,等我下月今日可是要还我的。”云昭冲她们笑了笑,“愿你们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女子私塾的第一批女弟子们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人,都记住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纵使她们从女子私塾毕业各奔东西,都没有忘记今日这独具一格的一课。 以及……那个如光一样的女子。 “课上完了。”云昭端起谢怀卿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饮。 她把空茶杯放到桌子上,询问道:“今日难得出宫,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去郊外跑马如何?”算一算日子,他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去郊外跑马了。 听到谢怀卿的提议,云昭欣然同意。 许久没有骑马,她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们牵着手并肩而行,期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和煦,空气也很好。 云昭选了那匹谢怀卿用来接亲的白马,谢怀卿则挑了那匹格外亲近白马的黑马。 骑在马背上,云昭握着缰绳,冲谢怀卿问:“可要比一比?” “好。”谢怀卿问:“赌注是什么?” “这个啊……”云昭想了想,回答道:“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 “好。”谢怀卿欣然同意。 一道鼓声,疾驰的马蹄,互不相让的比赛。 最后,云昭骑着白马立在终点,笑着对谢怀卿说:“我赢了。” 那带笑的模样,一如最初见时,小云昭笑着对小怀卿说:“我来了。” 谢怀卿看着云昭,眼眸染上暖意,唇角微扬,“你赢了。” 【正文完】 题外话: 想了想,正文就写到这里啦,从明天开始写番外。 番外篇应该会写几篇后记和一篇后世记,礼之扬和风觅嘉小公主的故事也会写,其他的番外就是随缘写了,感兴趣的书友们可以挑着看一看番外。 最后,感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书友们~ 第179章 礼风篇:我本将心向明月 玄国的世家,各有各的坏。 礼之扬是个很幸运的小孩,出生在了一个很温馨的家庭里。 他的家里没有其他世家的尔虞我诈,也没有乱七八糟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他的父亲曾经娶母亲的时候就承诺过,永不纳妾,永不会再有除母亲之外的第二个女子。 可以说,礼之扬就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蜜糖里,有知世故而不世故资本的少年郎。 礼之扬的母亲段婉,从前是段家的大小姐。 她的学识就是拿去给新科状元比,都未必会输。 跟着母亲启蒙的礼之扬,也继承了母亲的智慧,自小就是聪明行列里的。 礼之扬一点点长大,他的六品主事父亲也变成了三品侍郎父亲。 官职升了,但父亲还是那个会在饭桌上逗母亲笑的父亲。 在礼之扬的心里,他的侍郎父亲是一个胆子很小却极度良善的人。 ……除了督促他读书的时候。 礼之扬为数不多看到他父亲真的发火,都是因为他狗屁不通的文章。 半年后回去读半年前自己写的文章,礼之扬突然就理解了他的父亲。 确实狗屁不通,他的父亲没有说错。 礼之扬刚刚考过童生试的时候,朝堂换了一位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礼之扬就经常看到自家父亲母亲神色严肃的坐在书房里商讨着什么。 对礼之扬来说,这就好像是风雨欲来的信号。 但是这种凝滞的氛围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这全都是因为京城多了一位云大人。 他的父亲说,虽然陛下很可怕,但是他的工作可以直接找云大人商量,云大人不可怕。 那个时候的礼之扬心里就对云大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他认定了云大人就是顶顶好的大人。 可是礼之扬出门玩的时候,听到的很多消息却往往都是对云大人的评判。 说他不是个好官,说他把持朝政,说他是个架空皇帝的大奸臣。 那是礼之扬第一次因为外界的声音而陷入迷茫中。 他回家把这件事情说给母亲听。 礼之扬听到母亲反问他:“你听完后如何想?” 礼之扬的回答是:“我不信。” 他听到母亲点点头,说道:“所听未必为真,所见未必为实,看人看心要你自己判断。” 这是礼之扬又学的重要一课。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些欺男霸女强占良田的世家都倒了,底层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但是同样的,礼之扬收到了一个噩耗——无所不能的云大人被世家的死侍害死了。 朝中堂堂一品大员啊! 世家真是胆子太大了! 这些原本还有一条活路的世家,全被收拾了,一个没留。 所有死侍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京城风雨飘摇。 礼之扬又一次在饭桌上看到了凝重。 只是这种凝重不再是一时的了,而是整整笼罩了三年。 他的父亲每次去上朝,都是愁眉苦脸的,回来都会松一口气。 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真好啊,又活了一天。 已经过了乡试的举人礼之扬,又一次对做官这件事染上了茫然。 虽然他父亲胆小,但却是一个好官。 但他的父亲对朝堂害怕到这种程度,礼之扬就要思量思量了。 好在距离春闱还有三年。 三年一晃而过,到了春闱时,礼之扬还是决定参加。 他想要去朝堂走一遭,是死是活他都认。 但是礼之扬是一个幸运的少年郎。 他还没等到春闱开始,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云大人没死,云大人是位女子,云大人会继续为官,且官居一品。 这任何一条消息都够人吃惊一回的了。 对于女子不可为官的规矩,就轻而易举的被云大人打破了。 因为没有云大人的朝堂,真是很恐怖! 就这样,礼之扬更加努力准备春闱,打算一举考中。 礼之扬不想做状元郎,他想要做探花。 在学富五车和俊俏之间,礼之扬选择全都要。 事实也不负众望,他中了探花,正式开启官途。 为官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是和西厮有关。 西厮使团来了京城,来者不善。 在接待西厮使团的宴会上,礼之扬本来还在探寻西厮使团那平静面容下的狼子野心,却被西厮的小公主吸引住。 礼之扬见到这位西厮小公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位西厮公主很有意思。 ……长的也挺好看的。 ……性格看着也挺好的。 后续宴会的时间里,礼之扬的视线总会时不时的就朝那个生动活泼的身影看去。 他想,生在皇室却能养出这样天真烂漫性子的公主,从前肯定没有吃过苦。 未经情爱的礼之扬并不知道,感兴趣是喜欢的开端。 他没意识到,但是举动和眼神骗不了人。 宴会结束后,礼之扬对这位西厮小公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度相见,是在京城最热闹的街市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京城摆摊的人变多了,要么是五大三粗一点都不像做生意的男人,要么是一看就有点身手的女子。 这些人好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出现的。 不过……不经常在京城生活又不经常逛街的人,发现不了这一点。 礼之扬是在一个套圈的摊子上看到的小公主。 此刻小公主手里拿着一把套圈,正专心致志的套最后一排的那只玉瓶。 一把把的圈拿过来,一个个的丢出去,小公主始终没有拿到想要的奖品。 摆摊的那个男人都开始无奈起来。 礼之扬觉得,如果小公主再套不中,他可能都会主动送给小公主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小公主这过于执着的精神。 又一把的圈没了,摆摊的男人说:“公……姑娘,你套了这么多圈,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个。” 小公主拒绝了。 “不是套来的,有什么意思。”小公主拿出二十个铜板,又要了一把圈。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礼之扬走了过去,对小公主说:“风姑娘,不如给我一个圈试试?” 风觅嘉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风觅嘉看他觉得很顺眼,大方的分了一个。 第180章 礼风篇:奈何明月不知道 这种套圈游戏,礼之扬从前在家经常玩。 套中最后方的玉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圈套中的那一刻,礼之扬看到了小公主脸上失望的表情。 好像是他抢走了她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是套给风姑娘的。”礼之扬连忙说,“希望风姑娘别嫌弃我多管闲事。” 礼之扬真怕眼前的小公主说她不要,说就要自己来。 但是没有。 小公主半信半疑的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礼之扬重重点头,用无比肯定的声音说:“真的。” 小公主又开心起来,并把手里剩下的圈都给了他。 “圈给你,我说套哪个就套哪个,你愿不愿意?”怕他拒绝一般,小公主又飞快的加了一句,“拿到的东西咱俩对半分。” 礼之扬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问小公主,“想要哪个?” 风觅嘉指哪礼之扬就套哪,百发百中。 风觅嘉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夸赞道:“你太厉害了!” 礼之扬一扭头就对上那双亮晶晶带着不加掩饰笑意的眼眸。 她开心到眉眼弯弯,笑容好看的让人都要出了神。 礼之扬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声很快,快到都要跳出胸腔了。 他想,他好像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心动了。 毫无预兆,毫无防备。 意识到心动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喜欢而带来的苦恼却是漫长无比的。 在礼之扬坐在饭桌上叹了第八口气后,段婉终于不再选择忽视。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解决的问题了?”段婉看向礼之扬,眼中带着探寻。 她还从没见自家儿子这么愁眉不展过。 “母亲。”礼之扬觉得有些事情问问母亲父亲比闭门造车来的好。 打定主意后,礼之扬后续的话就很容易说出口了,“当初你和父亲……你们谁先喜欢的谁?” 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偷听母子二人对话的礼部左侍郎:“……” “有喜欢的人了?”段婉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可能,也不在乎礼之扬会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当初啊……”段婉笑着看了一眼礼部左侍郎,“是你父亲率先出的手。” 礼之扬看向礼部左侍郎。 “世家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你母亲是一见钟情。”礼部左侍郎笑呵呵的开口,“因为喜欢爱慕,我就大胆去追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 礼之扬疑惑惊讶,“就这?” 后续呢?过程呢? “就这!”礼部左侍郎面不改色的把放风筝表心意,翻墙见佳人等等一系列事情都给省略掉了。 段婉也没有揭穿礼部左侍郎的小心思,只是问礼之扬,“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西厮的小公主?” “母亲怎么知道?”礼之扬震惊,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你喜欢西厮公主?”礼部左侍郎也同样很惊讶,“你对她一见钟情?” 礼部左侍郎很疑惑。 这‘一见钟情’也是可以遗传的吗? “嗯。”礼之扬把这个词改了改,“两见钟情。” “喜欢就去追吧。”段婉笑眯眯的看了礼部左侍郎一眼才又说:“要投其所好,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送什么好。” 礼部左侍郎听出来段婉在点自己,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在礼之扬在心里想小公主需要什么的时候,礼部左侍郎在想可以拿俸禄给自家夫人买些什么投其所好的东西。 过了几天时间,礼之扬就知道西厮小公主现在最需要什么了。 她现在最需要一间合心意的房子! 礼之扬手里正好有两处房产。 一处在北区,一处就在他家旁边。 每次下值后,礼之扬就去胡商那里买东西,然后修缮这两处房子。 害怕装饰的屋舍小公主不喜欢,礼之扬还去充当了西厮的直购顾问,只为了能够打探一些小公主的喜好。 克哈可风看出了礼之扬的心思,给了他一个单子。 有了这个单子,后续修缮房屋就变得更加简单了。 修缮完,礼之扬就把这两处田产拿到了客栈里,说可以让小公主去看看喜不喜欢。 私心里,他希望能和小公主做邻居。 所以他家旁边的房产就修缮的要比北边精致很多。 果不其然,小公主很喜欢他家旁边的那处屋子。 礼之扬知道小公主喜欢,本想就这么送给小公主当礼物的。 但是克哈可风拒绝了。 他说男子不一定能靠得住,房子还是用钱买来比较好。 这样以后夫妻吵架,出去住的就只能是男子了。 礼之扬同意了,按照市场价卖了这宅院。 得知礼之扬举动的段婉和礼部左侍郎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支持他追求心上人。 一次次的费尽脑汁找借口,一次次的相遇相处,让礼之扬和她的关系终于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他对小公主的心思,陛下知,云大人知,阿念医官知,但小公主不知。 说到底,是他迟迟不敢说导致的结果。 在感情上,没有人可以无比坦然的说出爱慕。 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有了退缩的想法。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应该怎么告白才不算突兀呢? 这一想,就又是十几天过去了。 “你这段日子很忙?”风觅嘉看着许久不来找自己的少年郎,故作不经意的询问。 “是有些忙。”礼之扬把亲手做的糕点放到风觅嘉的眼前,声音发紧,“这是桃花奶酥,你尝尝。” 风觅嘉点点头,把点心接过来。 点心做的模样说不上有多好看,但胜在味道还不错。 “好吃的。”风觅嘉看着身边的少年郎,追问道:“这是你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礼之扬没敢去看风觅嘉此时的神情,只是别过头去,小声回答:“是我亲手做的。” 这声音很小很小,但是风觅嘉听见了。 “你做的?”风觅嘉又吃了一口,笑眯眯的夸赞,“你好厉害!” 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最纯粹的夸赞。 他心里刚刚开心一点,就听到风觅嘉又说:“对了,你可有心仪之人?” “我……”礼之扬顿了许久,刚刚鼓起勇气想说他有,就听到了小公主的后一句话。 她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冰水,哗啦一声全部倒在礼之扬的头上,让他所有的热情都消灭了。 第181章 礼风篇:实则明月只照我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礼之扬整个人就像是被这句话给定住了一般,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导致他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礼之扬把自己破碎的心团吧团吧塞进胸膛里,未能表露的心悸就此彻底掩埋在这句话里。 “那很好啊。”礼之扬冲着风觅嘉笑了笑,只是这笑恐怕比哭还难看了。 风觅嘉听到礼之扬的回答,低低的应了一声,垂落下眼眸,叫人看不懂她此刻的心情。 在礼之扬努力调整自己情绪的时候,风觅嘉的眼底闪过一抹难掩的失落。 她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会不会是她感觉错了啊? “那个你喜欢的人是谁啊?”礼之扬努力用最轻松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垂放在两边的双手却默默攥紧成拳头。 “是……”风觅嘉鼓起勇气,刚刚想要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她的侍女就急匆匆的跑来了。 侍女站在风觅嘉的眼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公主,京城南家二公子带着媒婆上门,说是要求亲。” 南家二公子……这个人礼之扬略有耳闻。 南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南家大公子入了仕途,南家二公子接手了家族生意,也算得上京城的青年才俊了。 所以……礼之扬眼巴巴的看向风觅嘉,那双好看的眼睛盛满了心碎。 “他……”礼之扬语气艰难的问出心如刀割的问题,“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此刻礼之扬难得卑劣一回,他想要听到否定的答案。 “怎么可能!”风觅嘉的反应比他还大,那双水润润的眼睛陡然睁大,用最快的速度和这位南家二公子撇开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公主。”侍女是被克哈可风交代过许多事情的侍女,她不动声色的看看自家公主又看看礼之扬,提醒道:“那南家二公子还在正厅等着。” 所以,有什么话先把无关紧要的人打发了再说啊。 “走,去看看。”风觅嘉立刻站起身来,扭头又看向坐着没有动的礼之扬,“你不陪我去?” 其实按道理来说,风觅嘉没道理让礼之扬也跟着去。 毕竟这种事情到底如何决定,还要看风觅嘉自己的意思。 但是风觅嘉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更何况,在风觅嘉的心里,礼之扬早就是在京城中最好的朋友之一,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另一种关系。 这种时候,她希望礼之扬能亲眼看着她处理掉南家二公子求亲一事。 “去,去!”礼之扬一开始不敢动是害怕小公主觉得他多管闲事。 现在小公主既然问了,他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在侍女无声的笑容下,两个互相暗恋却始终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的少年少女,一起大步流星的朝着正厅走去。 正厅里,南家二公子正坐在那里喝茶,看到风觅嘉进来后立刻就站了起来。 “公主。”南家二公子目光温和的看着风觅嘉。 礼之扬站在风觅嘉的身后,用无比挑剔的眼光看着南家二公子,觉得京城传闻的青年才俊长的也不怎么样。 “都坐吧。”风觅嘉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目光看向南家二公子,“你想求娶我?” “是。”南家二公子神色坦然,“早就听闻公主的名号,也远远见过几面,在下便央了媒婆前来提亲。” “远远见过几面就喜欢了?”风觅嘉不以为然的评价,“那你的喜欢也并不怎么样。” 同样对风觅嘉二见钟情的礼之扬,他觉得自己无形中好像中枪了。 南家二公子听到风觅嘉的话,脸色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喜欢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南家二公子看向风觅嘉,“还请公主给我一个机会。” 这位南家二公子没有说谎,他确实很喜欢这位性格活泼的小公主。 当初那惊鸿一瞥,南家二公子就对此念念不忘。 除此之外,也不外乎会有一些利益牵扯。 他的好大哥做了官,又娶了一位官家女子为妻,一跃从商户变成了仕族。 他对此有羡慕也有忌妒,所以他想要迎娶一位身份高的女子为妻。 眼前的西厮公主就很合适。 他可是听闻,这位小公主和云大人交情不浅的。 南家二公子那双看向风觅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算计。 在王族部落长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喜欢一点也不纯粹。 “好啊。”风觅嘉冲着南家二公子点点头,“我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风觅嘉的话,南家二公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增多。 旁边没有插手的礼之扬听到这句话,眉头微蹙。 他看了一眼风觅嘉,没敢说话。 “做我的夫君,此生便只能有我一人。”风觅嘉看着南家二公子,逐字逐句的说: “侍妾不能有,通房也不能有,寻花问柳更是不行,我要的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南家二公子早就知道此行不会顺利,却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 “公主。”南家二公子觉得一切都可以等到求娶成功后再慢慢筹谋,现在答应也无妨,“我回去便将通房侍妾遣散。” “都有通房侍妾了,还敢来求娶?!”风觅嘉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发冷,“况且,你将那些人送走后,她们日后又该如何活下去?” 这世道多有不公,对女子多有苛刻。 可风觅嘉没有从这位南家二公子的身上看到如云昭如谢怀卿如礼之扬那样对女子的尊重。 这样的男子,她很不喜欢。 “公主。”南家二公子语气委婉的说道:“这京城里恐怕婚前无侍妾的人,寥寥无几。” 南家二公子又立刻站起身来表忠心,“若公主下嫁,我此后定不负公主期许!” “说的好听。”风觅嘉叹息一声,“你不是我心中的良人。” “公主。”南家二公子依旧不死心,妄图改变风觅嘉心中的坚持,“放眼京都,恐怕都难找这样的人。” “谁说的。”风觅嘉扭头看向礼之扬,“他就很符合。” 第182章 礼风篇:两情相悦月下眠 像是觉得这句话不怎么郑重一般,风觅嘉又看向南家二公子,强调一句,“完美符合!” 礼之扬咳嗽一声,强压住开心的唇角,对南家二公子抬手抱拳,“我就无通房侍妾,此生定只倾心一人。” “阁下是……”南家二公子语气迟疑,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物。 “礼之扬。”礼之扬没有报家门和官职,但南家二公子却是知道他的名字。 今年的新科探花。 这样的人,南家二公子惹不起。 就是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南家二公子也知道自己的求娶失败了。 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甘心。 可是在礼之扬的面前,南家二公子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总算是走了。”风觅嘉笑眯眯的看着礼之扬,“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礼之扬诚实的点点头,“有的。” 听到这句话,风觅嘉就不笑了。 她盯着礼之扬看了两秒,就收回了视线,不说话了。 刚刚还想要表白的心思,全都被这两个字给戳破了。 风觅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伤心。 年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位女子。 如今喜欢的第二个人,早就有了心仪之人。 她的爱情怎么就这么忐忑,这就是她前半生过得过于顺遂的代价吗? 侍女很想替她家公主多问一句,他喜欢的人是谁。 可是侍女忍住了。 她想到了卡哈克风的叮嘱,爱情一事只能他们两个自己来选择,旁人不得干涉。 “你喜欢的人是谁?”礼之扬鼓起勇气问道:“我,我帮你把把关。” “不用了。”风觅嘉现在不想说了,“我觉得他很好很好就行了。” 礼之扬的心更碎了,都拼凑不出完整的模样了。 他好嫉妒。 到底什么样的男子,得她这般喜欢。 “不过……”风觅嘉幽幽叹息一声,“我恐怕没机会了。” 礼之扬不懂,“为何?他成亲了?” “没有,但他有个很喜欢的人。”风觅嘉看着礼之扬,“我喜欢的第二个人,也不喜欢我。” “第一个是谁?”礼之扬震惊,在这个之前还有一个?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明明他下了值就来,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人钻空子! 他的徐徐图之下怎么还带漏风的! “第一个是云昭。”风觅嘉想了想,又换了一个称呼,“喜欢的是从前的云樘。” 礼之扬:“……” 今日满怀期待的来,礼之扬是满怀心碎的离开。 爱而不得,这就是他前半生过于顺遂的代价吗? 回到家的礼之扬,坐在屋顶上看了半夜的月亮,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想要再争取争取,不然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后悔。 礼之扬是一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 想通之后,在下了早朝后,礼之扬就找到了云昭。 他想要云昭帮他牵线做媒。 在玄国,私下告白远不如带着媒人去来的庄重些。 但是云昭拒绝了。 她对礼之扬说:“喜欢是需要你自己开口的,等你们两情相悦我再去做这个媒人,去提亲。” 礼之扬听云昭说,没有任何一位女子会不喜欢庄重的告白。 礼之扬又回家取经,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于是,礼之扬每日下值后就开始准备告白的事情。 从前准备的那些还是太过于草率了。 礼之扬这次在北城的院子准备了许多花,又学着做各种点心。 等到休沐的那一天,他向风觅嘉递了出游帖。 风觅嘉接了。 “今日想带我去哪?”风觅嘉眼见着马车穿过了京城最热闹的街市,朝着更加清净的地方去。 “今日……带你去看花。”礼之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紧。 偏偏风觅嘉没有看出他此刻的紧张,满心满眼惦记的都是什么花,会不会有别的期待。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间宅院前。 礼之扬将门推开,就看到院子里新栽种的各种花儿。 很好看,很美。 “你……喜不喜欢?”礼之扬看着风觅嘉,等着这唯一的评赏人评价。 “喜欢。”风觅嘉很喜欢,这院子里种的都是她喜欢的花。 “那这个你喜不喜欢?”礼之扬将一枚半块的玉佩双手递到风觅嘉的面前。 这玉佩是一对的。 拆开后各是一半,合起来才是一块完整的圆形玉佩。 送玉佩只送一半,是表明心意用的。 “玉,玉佩?”风觅嘉的心脏开始忍不住的激烈跳动,看着礼之扬的目光带着细碎的光,“我侍女说的果然不错。” 那次分开之后,风觅嘉郁闷了好久,经常一觉醒来眼睛都还是红红的。 她的侍女看不下去,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比如她如今住着的屋舍,是眼前的少年郎亲手修缮布置的。 比如他为了摸清她的喜好,而主动去给克哈可风做引导。 一开始风觅嘉是半信半疑,但心中不免生出期待。 现在……她等到了那个期盼的答案。 “你送我玉佩,是什么意思?”风觅嘉想要礼之扬说出来。 “心仪你。”礼之扬深吸一口气,遮掩住紧张,“想要求娶你。” “求娶我,就用一块玉佩?”风觅嘉眉头微蹙,唇角却难压住那些笑意。 “不是的!”礼之扬立刻回答:“若你答应,我就央云大人做媒,上门提亲!” 看着眼前少年郎的紧张,风觅嘉开心的拿走了他手里的这块玉佩。 “你那日说的心仪之人,是我对不对?”在爱情上,所有人都会免不了有占有欲。 她想知道,礼之扬那日口中的心仪之人,是不是她。 “是。”礼之扬点头,“是你。” “真巧,我心仪之人也是你。”风觅嘉说完这句话就低头去看手中的玉佩,没有再去看他。 礼之扬看着被风觅嘉捏着的那块玉佩,露出了这段时间里最真诚最开心的笑容。 这一刻,将一切都说通之后,他们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误会。 “是我的错。”礼之扬开心过后,就立刻开始道歉,“是我没长嘴,不会问。” 风觅嘉听到礼之扬的话,轻笑出声。 风觅嘉说:“是我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我喜欢了别人。” 四目相对之下,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想,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嘛。 微风吹过来,吹动了花,吹动了衣角发丝。 在和煦微风里,风觅嘉吃着礼之扬做的点心,觉得今年的春日……格外的甜。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看不见。 实则明月只照我,两情相悦月下眠。 - - - - 题外话: 礼之扬和风觅嘉的故事就写到这里啦,明天开始写云昭和谢怀卿的婚后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