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合》 第629章 异化74 “九鼎也罢，三鼎也好，绝不是普通铜制金属鼎，而是强大无比的魂器，普通人根本就无法见到。所以九鼎要么在强者手中，要么便随着强者陨落而掩埋在不知名之处。”张全道。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九鼎的消息。”大头不满。 张全急了：“怎么就没有消息？” “那你直接告诉我去哪里寻找九鼎？”王大头一句话就让他沉默下来。 “所以我们之前调查的方向错了，不该去查九鼎信息，而是应该查那些与大夏有关的强者信息？”新茹问。 “唔，不错。不过，大夏在帝国历史中早已毁灭，而在山海界，它却依旧存在，到底是古人记录历史的时候撒了谎，还是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原因？”祁顺思索着问。 “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人界留下的正史被扭曲过，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想想那些异兽，正史中可没有记录过。” 说话间，军车已经停到了异生司总部停车场。 众人鱼贯而出，一边往指挥部走，一边还在不断讨论。 带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蜘蛛怪，林铎越四人前后找到修罗青年所知道的四个强大异兽，但这些天境一层实力的异兽在蜘蛛怪面前连一合都挡不住就被撕成碎片。 “我想我们需要明白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黄珂说。 “嗯，我也这么想，但那东西就没有正常意识，想要沟通也办不到。最重要的是我担心跟它接触会让我们也受到异化影响。”林铎越的话让黄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强压心中不适：“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我们就一直逃下去？” 这句话问出，却无人回答，就连初也沉默不语。 战死事小，异化事大，如果真的变成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修罗族少女也会崩溃。 林铎越转头问修罗青年：“就没有其他更强的吗？” 青年摇头：“没有了，更强的我们连靠近都会死。” “有没有你们派出的人没有回来的探查方向？”初忽然问。 既然活着回来的人只能探查天境一层实力的异兽，那些没有活着回来的，不就能说明他们遇上了更强的敌人吗？ 这波反向推理林铎越在心里点了个赞，在他们的压力下，修罗族青年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方向，连续两次派出的探索队都没有人回来，后来族长便不再派人前去。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指路。” 四人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向着西北向飞去。 近千里距离很快就抛在身后，远处出现了一个光秃秃的石山。 “就是那里，族中两队人都失踪在石山附近。”青年道。 “行，你自己离开。”林铎越将他放在地面，顺便让黄珂给他几颗丹药。 这些丹药在天境以下万金难求，到了现在的境界，对他们而言却如同鸡肋。 三人没有了拖累，速度激增，但距离石山还有数十里时，林铎越便带着两人降落到了地面。 面对六界合一后的新世界，他心中充满敬畏，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就会突然遇到些完全无法力敌的强大存在。 这座石山远远看起来就很突兀，从高空看去，它整体圆润，并不像普通石山那样布满棱角，反倒像被打磨过一样。 外表异常自然说明绝不普通，这里是六界不是人界，绝不可能是所谓历史的研磨或是风化作用能形成，倒像是暴露在大地之上的巨型石钟乳。 “奇怪？”初忽然道。 “怎么了？”林铎越立刻停下脚步：“发现异常了？” 初摇摇头：“一切正常，便不正常。” 她的意思两人都明白，这样古怪的地方，能感受异常才是正常。 “看来这里确实有古怪，我们大概有半天的时间进行探索。”林铎越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照经验，那只蜘蛛怪大约会在六小时后追到这里。 三人缓步前进，四周一片静寂，连风都停了，却偏生没有能触动他们魂力的异常。 走了十分钟，林铎越停下脚步有些犹豫不决：“我感觉这里很不对劲，要不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另找办法？” 蜘蛛怪的威胁是已知的，这里的却完全未知。 初默默点头，她也不愿意三人在这里遇上无可抵抗的威胁。 刚点过头，她便霍然转身，那蜘蛛怪竟然已经出现在天边。 “它怎么速度变得这么快？”黄珂讶然。 “没时间了，我们只能继续。”林铎越立刻做出判断，若是现在飞离，多半已经没有办法躲过它的追击。 三人不再说话，贴地急飞，在荒野中留下三道浪涌般的长长沟壑。 蜘蛛怪停在他们离去的地方，却没有落地，而是半浮在空中，慢悠悠跟在后面，只是背面那张金天璟的脸上，表情变得僵硬古怪。 三人虽然速度很快，却不像之前天上飞行那般无所顾忌，现在的精神倒有大半放在周边环境中。 “这里给我感觉真的很奇怪……”林铎越一边飞一边道。 “嗯？”半晌没有回答，他转头一看，顿时大惊。 身边黄珂和身后的初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而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发现刚才还距离石山有段距离，此刻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下。 天空中看起来不大，实际这座石山非常大，给林铎越的感觉是一只蚂蚁站在百层高楼下。 他闭上双目，将魂力散发出去，试图找到两人留下的痕迹。 过了片刻，一无所获的林铎越突然抬头看向眼前的石山，刚才魂力蔓延过去，竟没有感触到山壁的存在。 难道，这是幻觉？ 他紧走几步，靠近石壁，伸手摸了过去。 冰冷，粗糙，坚硬……确实跟想象中一样，它并非不存在。 林铎越退后一步，想了想，再次将魂力探出，却依然传回来此处空荡荡的反馈。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些茫然，眼睛能看见，伸手能触碰，魂力却感应不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石山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第630章 异化75 魂力从本质上来说，肯定是高于眼睛通过光影变换收集到事物信息，简单说，眼睛会被骗，魂力却不容易被骗。 所以，这座石山本质上并不存在，而是基于一种幻象，可以欺骗视觉和触觉的幻象？但黄珂和初失踪跟石山又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幻象，她们其实还在周围，并没有失踪，但为何我的魂力没有办法接触到？ 林铎越闭目沉思，越想越没有头绪，不过这也给到他一个灵感。 索性干脆不再睁眼，就以魂力为眼，开始往前探索。 既然眼睛看见为虚，那便不看，避免受到欺骗。 跟随内心直觉的指引，他沿着一条直线往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身边好像传来了许多声音。 有花瓣展开的细微声响，有幼兽吸奶的哼哼声，有修炼者战斗的厉喝与魂技爆炸的声音…… 他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能告诉自己，决不能睁眼。 魂力四下探索，一无所获。 此刻的林铎越就像一个人格分裂的患者，听觉告诉自己正走在热闹非凡的战场边缘，魂力反馈这里却没有丝毫存在，一片虚无。 强大的内心最终控制住身体，他没有睁眼，保持之前的状态和速度慢慢走过这片充斥喧嚣的地方。 虽没有睁眼，也能感觉眼前一亮，有光从头顶落下，还有阴影不断晃过。 魂力发现了许多晃动的物体，心中警兆大起，他本能地猛然睁眼。 瞳孔自动调整，在睁开的瞬间就看清了那些晃动的物体是什么…… 尸体，不同种族不同形态的尸体，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尸体，就这么被吊在半空随风晃动。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嗅到腐烂的味道，这些尸体，全都已经枯干，像被风化的肉块。 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开始仔细观察。 有人族、异人族、异兽、倒垂白翼的光羽族尸体也有不少，甚至奇形怪状的各种植物也被挂在空中。 仰头看去，整片天空密密麻麻不知道重叠了多少层，倒挂着多少尸体，林铎越强忍心中不适，试图探查这些尸体的死因。 没有伤口，没有骨折，他们就这么倒挂在那里，像一片巨大风铃，在风中彼此轻碰，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衣衫摩擦声。 看得久了，林铎越一阵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猛地看见黄珂和初就盘腿坐在数十米外，只是双目紧闭，像是已经昏迷。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迅速冲到两人身前，用魂力检查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晕了过去，身体并没有受伤。 轻轻将两人摇醒，随后立刻竖指在唇示意不要发出声音，这才抬头引导她们看向头顶。 若非他提前示意，此刻黄珂一定会惊叫出声。 初虽然没有剧烈反应，但身体突然紧绷，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足足过了几分钟，两人才缓和下来。 “这些尸体，为什么会挂在这里？我是说他们被什么挂在这里？”黄珂脸色苍白，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头顶问。 “魂力，他们是被自己的魂力之绳挂在这里的。”初观察得更仔细，已经发现了一些隐藏的东西。 “那我们？”黄珂担心起来。 “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林铎越时刻关注着魂力变化，并没有觉察到危险。 就在这时，一股古怪的能量从天而降，汇聚到三人身上。 他们外放的魂力像刚打开盖的锅中冒起的水汽，猛然浓密了许多。 魂力？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三身国？！”林铎越低呼一声。 没错，这就跟三身国国主姚煜盛以所有族人为祭弄出的魂力灌体大阵很像，无数魂力从天而降，与三人外放的魂力交织在一起。 不同的是，这些魂力更加凝聚，想要将三人魂力扯出体外，编成一条魂力绳索把他们倒吊起来。 林铎越来不及多想，立刻伸手抓住初和黄珂：“手拉手别放开。” 只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修罗左右诀！三人本就能吸收无主魂力为己用，但现在外面的魂力数量已经不是三人能吸取的，以数量抵抗显然不是对手，那就只能以质量抵抗。 黄珂虽然没有修炼过修罗左右诀，但三人长期一起生活，彼此魂力本就相互熟悉，在林铎越和初的魂力引导下，黄珂完全放开防御，任由两人控制自己体内魂力。 “轰！”魂魄受到无声轰击，三人齐齐口中渗血，但紧握的手掌没有丝毫松动，三人魂力在经历最初的生涩后很快流畅运转，沿着三人身体不断循环不断融合，越来越快越来越凝练。 外围魂力的冲击被三人自成一体的魂力循环影响，对魂魄冲击由强减弱。他们闭上双目，默念修罗左右诀，以几乎相同的频率调整自身魂力震荡，逐渐成为一个整体。 外围魂力影响越来越小，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那些魂力的冲击九成都被林铎越手上戴着的储物戒吸了进去，只有最后一成能影响到他们。 而这剩下这一成魂力，也逐渐被他们循环不停的魂力带动，逐渐崩解分化，化入了他们的魂力中，也令修罗左右诀越来越强……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三人同时眼皮一跳，睁开双眼。 那股无形魂力已经消散一空，漫天的尸体也没有了踪影，就像刚才他们只是做了个梦。 “这是什么？”黄珂看着三人中间的青铜三足鼎，满脸疑惑。 “九鼎？”林铎越一下就认出这只鼎与九尾使用的那只有着七八分相似，不同的是这只鼎表面密密麻麻铭刻着无数生灵：人族、异人族、异兽、羽人族、植物…… “这是刚才挂在天空那些尸体？”黄珂问过之后自己便摇摇头：“不对，他们不是尸体，他们是被祭入鼎中的献祭者。” 初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林铎越倒是明白了几分：“如果这就是九鼎之一，倒是极有可能鼎身显现的便是炼制之时祭入的生灵。不过，我记得九鼎应该是以大夏九州山川河流为祭，用以镇压九州所用，怎么会有这么多生灵被炼入鼎中？” 第631章 异化76 “也许这不是九鼎。”黄珂思索道：“我记得之前查询九鼎资料时，无意中见过，上古记载黄帝曾炼过天、地、人三鼎。” “这是……人鼎？”林铎越有些茫然，上古传说中的黄帝不是人族五帝之一吗？相传博爱仁义，怎么会炼制这种需要献祭无数生灵的人鼎？ “也不都是人族，你看这上面人族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都是异族。上古传说黄帝炎帝大战蚩尤，想来其他生灵都是归属蚩尤的异族。”黄珂试探着伸手抚摸鼎身。 “咦，好像有器灵？”她试着将魂力探入鼎身。 初也好奇起来，伸手探出魂力。 三人同时将魂力渗入鼎身，果然有器灵，只不过这器灵气息萎靡，像是被一万人狠狠揍过再抢走了所有积蓄般半死不活。 三人魂力刚刚触碰到器灵，就被它牢牢吸住不放，足足吸取了三人大半魂力，它才恢复了几分，意识也清晰反馈回来：“你们是我的主人？为何这般弱小？为何会有三名主人？” 一连三问，他们一个也回答不上。 什么意思，自己三人现在是人鼎之主？这么强大的人鼎，难道不需要一个认主仪式？就这么草率认主了？认主之后还嫌弃我们实力低微人数过多？ 饶是三人都是机灵百变之人，一时间之间也有些哑口无言。 林铎越很快反应过来，身为上位者，根本不需要跟它讲道理嘛。 事实上说不过，就说态度，态度上说不过就说情感，情感上没有优势，为什么不说事实？ “放肆！”他将自己的怒意传入鼎中：“身为器灵就要有下属的觉悟，我看你被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怕不有几万年了，好心好意把你唤醒，竟敢如此说话！” 人鼎器灵的回应有些委屈：“若不是你夺走我九成魂力，我也不至于这般衰弱，可是你夺去我魂力，为何本体还这么弱小？” “哼！”初的魂力变得像冰箭般猛然刺向器灵。 “哇！错了错了，我错了。”器灵哇哇大叫。 “哪里错了？”林铎越借势冷哼。 “错在不该把主人……们很弱小的事实说出来。”器灵哼哼道。 这一下，不止初，林铎越和黄珂的魂力也一并刺向器灵：“闭嘴！” 调教了一番，器灵终于有问必答，变得乖巧起来。 说起来，它也极为委屈，被黄帝炼制出来后，它就被埋在这里，灵智并非随着鼎身自然形成，而是在这里慢慢形成。 三人的吸取了它的魂力，又反馈回来，自然完成了认主仪式，就成为了三人的器灵。 这种情况，别说器灵自己一头雾水，就是初和黄珂也没看到有魂玉记载过，一件有器灵的魂器，能同时拥有三位主人？？ “收起它我们离开这里，那只蜘蛛怪快到了。”林铎越对二人道，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感。难道，那只蜘蛛怪已经偷偷接近了？ 他警惕地放出魂力，却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三人急匆匆将变小的人鼎收起，飞上了天空。回头看去，石山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有一片平地，色泽微微发灰。 只看了一眼，林铎越就眼皮直跳，仿佛有什么巨大危机即将降临。 他放缓速度，正想说话，黄珂已经问出一句令他心惊的话：“人鼎被放在这里，为什么？” 上古时期，金属制作非常消耗时间，并非普通百姓可以使用，而鼎的制作更是非部族领袖不可制造。在传说中，它主要作用除了祭祀，便是镇压。 大禹王铸造九鼎，用以镇压九州气运，那么黄帝铸造天地人三鼎，并将人鼎放在此地，不是用于镇压还能用于什么？ “我们可能犯了大错！”林铎越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初拖住他们加速飞去：“别管那么多，此地不宜久留。” 飞出数百里，原本最大的威胁，那只蜘蛛怪也不见了踪影，林铎越心长出一口气，停下来：“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原以为两人会劝阻自己，谁料她们却默然转身，飞到他身侧，显然准备陪他一起。 林铎越心中纠结，若是三人同去，万一遇到危险，可就是鸡蛋全在一个篮子里，无人可以生还。但若是掉头离去，他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 黄珂握住他的左手，没有说话，初也默默握住他右手。 无声的支持，没有任何犹豫。 林铎越决定了，管它洪水滔天，今天绝不能带着两人一起冒险。 他心中既定，便准备带着两人快速离去。 便在此时，后方遥远的天空忽然有灰光闪耀。 一根细细的灰线出现在远方，接天连地，混乱凶厉的气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能让他们清楚感受。 天地如此异变，受到影响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 荒野上不知何时钻出无数生物，有常见的地鼠草兔，也有长蛇蜈蚣，尽皆向着那灰线而去。 三人正要远离，就感受到一股磅礴魂力波动从更远的地方快速接近。 “天境二层？”林铎越皱起眉头，这里怎么会出现天境二层的强者？ 转头看去，一道人影已经撕破音障快速接近，在掠过三人时猛然一顿，随后便折出一个急弯，飞了过来。 “九尾？”林铎越见来人竟然是占据夏王桀身体的九尾，也是惊讶万分。 上次与九尾相遇还是在海外镇压灰色光卵的时候，也是因为那次看见九尾使用的九鼎，林铎越才会在回到帝国后让异生司寻找九鼎下落。 九尾停在三人身前，目光阴冷，盯着黄珂手里抱着的人鼎：“你们干得好事！” “呵，九尾前辈，彼此彼此。”林铎越在听见第一句话后，就恍然明白了许多。 那道灰线想来就是黄帝铸造天地人三鼎以镇压的……异化能量，取走人鼎，异化能量爆发，出现天地异象。九尾之前拿着九鼎之一抹去异化光卵，他既然持有九鼎，自然便是也放出了一处被大禹王镇压的异化能量。 第632章 异化77 难怪上次她匆匆赶到现场将异化光卵抹去，原来也惹下了大祸忙着四处灭火。 “我只是取出九鼎之一，你们胆子更大，竟然取出了人鼎。”九尾视线上移，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原来你们快突破天境三层守缺，难怪这么胆大妄为。” 林铎越见远处灰线声势越来越大，不欲多言，拱手告别，就要离开。 “等等，你们看来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九尾眼角抽动，强行压下怒意。 “还能补救吗？”黄珂问。 “人鼎还在，自然可以。不过，封印被破，人鼎认主，此处节点最多也就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等等，前辈能否说明白一些。节点到底是什么？要怎么补救，补救之后能维持多长时间？时间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黄珂知道事态紧急，语速极快。 “边走边说。”九尾转身飞向灰线。 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九尾并未说谎，便跟在她身后往灰线方向飞去。 “节点，便是被那混乱能量渗入此界的地方。上古时期，黄帝与炎帝为了镇压节点，统合周边部族，准备将三个最大的节点封禁。但九黎一族不愿，他们仗着自己擅长筑器，提出与炎、黄二族各自负责一个节点，并要求两族与其均分天下。” 这种上古传说，人界只有零星民间野史，三人顿时听得入了神。 “然后呢？”林铎越问。 “然后？炎、黄两族自然不可能允许，九黎族当时掌握天下大半筑器师，没有九黎族，他们封镇节点的计划几乎无法实现。随后炎、黄两族联盟，与九黎族开战，最终将其击败，九黎族族长蚩尤也被斩杀。” “九黎族仅仅因为想要三分天下就被灭族？”黄珂不解。 “自然并非如此，九黎族将许多生灵投入节点，大部分都化为没有灵智的肉块，但也有极少变得更加强大。故而他们提出的要求，实则是为了保留一处节点。” “那些混乱能量到底是什么？” “便是你们所说的异化能量，来自何方，为何而来，老身也未找到记载，只知道自人族出现之前，那些能量就已经出现在此界。既然你们打开了一处节点，便只能尽力补救。补救的方式，便是用人鼎以魂力造出一个幻鼎暂时替代。至于时间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也许百年，也许三五载。” “怎么会这样？我们将人鼎放回去不行吗？”黄珂问。 “呵呵，你们还真是天真。上古封禁大阵的阵眼岂是我们想取就取，想放就放的？上古三皇五帝尚且需要集全族之力以莫大魂力方能布阵，就凭我们四个天境二层想要重新封禁？”九尾毫不掩饰的讥讽。 见他们神情难看，九尾又道：“忘了说一声天境二层明心，三层守缺，你们闯下如此大祸，恐怕再难升境。” 难怪九尾当初急匆匆跑来消除异化能量，原来补救是为了扫清升境障碍，林铎越这才明白这个仇视人族的强者为何会选择与自己联手。 “对了蜥蜴人呢？”林铎越问。 九尾掌中出现一个小鼎：“你们不会以为使用九鼎毫无代价吧？他们既然大仇得报，自然就要承担代价。” 三人心中默然，看来当初搅风搅雨毁灭夏都的蜥蜴人一族，已经被九鼎吞噬了。也是，九鼎乃夏王禹为镇压九州异化能量而铸造，顺便镇压异族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使用人鼎，会不会也需要祭祀？ 仿佛看穿了三人心中所思，九尾淡淡道：“此处节点被封镇数万年，想来不至于立刻爆发，以人鼎幻鼎即可镇压，无需生灵祭祀。” 越到近处，三人越能感受到那灰线蕴含的混乱之力，仿佛就连思维都无法集中一样。这还叫没有爆发？ “若是节点爆发，方圆万里，所有生命都会扭曲而亡，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九尾留下一句，便加速往地面扑去。 三人不敢怠慢，跟着九尾飞了下去，靠近地面，强烈的混乱感扑面而来，被林铎越护在身后的黄珂眼神已经开始迷乱。 “蠢货，收回魂力，护住灵智！”九尾大喝。 三人心中一动，六手相连，修罗左右诀立刻运转，让混乱的思维变得清醒。 “取出人鼎，按我所言施为。”九尾以魂音传来一篇以九鼎封镇异化能量功法。 三人大致推敲一遍，发现没有问题，便开始按此功法控制人鼎。 魂力九转之后，人鼎上分出一个朦胧光鼎。正在此时，身边恶风扑面，消失好久的蜘蛛怪猛地扑了上来。 九尾冷哼一声，一根狐尾虚影出现，护在三人身前。 蜘蛛怪与狐尾撞在一起，各自倒飞。 三人心下一松，却感觉前后左右都有东西飞来。 “大胆！”五只狐尾出现，将他们护住，电光火石间挡下了攻击。 林铎越趁隙看去，却见五只蜘蛛怪倒飞而去。 五只？？ 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眼睛看花了，但下一秒，更多的蜘蛛怪出现在四周向着三人冲了上来。 “发什么呆，这是节点生成的守护者，我替你们挡住，赶紧将幻鼎放入节点！”九条尾巴像从地上长出的参天大树，将他们牢牢护在中间。 外面传来巨大冲击声，但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那些蜘蛛怪是没有办法穿过九尾的防御。 林铎越定下心神，抛开杂念加速催出幻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幻鼎终于完全从人鼎脱离，它刚成为独立个体，立刻疯狂膨胀，瞬间就让三人视野一片模糊。 虚幻的光鼎化作之前石山模样，外表光华变幻，最终变成灰白之色，将节点重新封禁。 九尾不知何时收起了尾巴，与他们一起站在半空，看着脚下重新恢复的石山，眼中疑惑：“这幻鼎封禁之力为何如此稀薄？” 听到这话，三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想到人鼎器灵说过的那句“夺走了我九成魂力”，虽然不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概率，幻鼎封禁之力变弱，与自己三人分不开关系。 第633章 异化78 “这幻鼎，能支持多长时间？”林铎越担心九尾继续追问，忙打岔问。 “恐怕能坚持一年便是极限。”九尾脸色难看，如果自己没有意外取出九鼎之一，幻鼎至少能支撑十年。 双方心中都有鬼，默契地不再研究这个问题。 封禁既成，蜘蛛怪便不知所踪，大概已经被重新镇压回节点之中。 “九尾前辈，接下来准备前往何处？”林铎越问。 九尾既然能出现在修罗界所在之地，多半也是借助了传送法阵之类的方法，否则以林铎越对六界融合之后的新世界认知，他绝对无法安然穿过这么远的距离。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九尾玩味问。 “九尾前辈，不如我们合作吧？”林铎越不答反问，不待对方回答，他自顾接着道：“你与大夏的恩怨我们不掺和，现在大家最大的威胁都来自节点。合则两利，至少我们刚才的合作结果不错。” 林铎越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亲卫师几乎都是夏都修炼者，若知道自己与九尾和解，必然生出裂隙。不过事情的发展如此严峻，昨日还是帝国最大威胁的异兽兽潮，现在已经沦为最没有危险的存在。 至少，与九尾达成一致能加快三人回归帝国的时间。如果回归太晚，林铎越无法想象缺少应对手段的帝国会在异化能量影响下出现什么恐怖景象。 帝国高层对异化能量的真实威胁根本就没有应对之法，也不知道这种能量竟然在上古传说时期就已经存在，而上古人族就为了镇压节点付出过巨大代价。 现在的上古历史，林铎越知道得越多，心中越是茫然。 如果异化能量才是整个界面所有生灵的最大威胁，为何又会出现人族与光羽族的战争？为何自己会遇到一些上古就被封镇的强大存在，它们在上古时期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心中充满疑问，林铎越看着九尾，目光真诚。 “嗤”，九尾笑得意味深长：“可，天界隐秘，可比你们想象的更深。既然合作两次，老身便给你们指一条路。想要回去人族，需要通过上古传送法阵。” 果然是传送法阵，林铎越心中一喜。 “不过，此地的传送法阵并非无人看守，而是被修罗族强者所占据。”九尾幽幽补充。 “还请前辈明言。”林铎越拱手施礼。 九尾身形忽然变得透明，初蹙眉凝目，见他竟已消失不见，只在空中留下一块巴掌大的魂玉。 黄珂眼珠转动：“铎越，你是想对她出手？” 林铎越轻叹：“她的感应太过强大，我只是略有想法，想到套出回归帝国的方法后便拿下她，毕竟夏都乃山海界人族之都，说起来她跟我们之间也算有灭族大仇。” “可她刚才还相助于我们。” “她助我们，也是助己。你猜她手中的九鼎之一是怎么拿到的？我想，她也因为在某个节点取走九鼎后，才知晓异化能量节点的来历。说不定，这些信息就被记录在她手中之鼎上。”林铎越目光深沉：“可惜我们这只人鼎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晓。”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原本应该知道这些信息，只是被吸取了九成魂力，导致灵智受损。说起来，那九成魂力到底去了哪里？”黄珂看向林铎越手指戴着的储物戒。 他苦笑点头：“我刚才也猜到多半是被通天棍吸去了。不知道它吸收这么多能量，到底会强大到什么境界。” 初看看他，又看看储物戒，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现在控制不了储物戒，更无法取出通天棍，我有种感觉，等它完全吸收这些魂力后，储物戒才能打开。” “要多久？”初问。 “不知道，但不会太久。” 两人说话间，黄珂已经摄过那块魂玉，探入魂力后表情凝重：“若九尾没有说谎，传送阵就在三万里外的北陆修罗王王宫之中。” “初，北陆修罗王？”林铎越看向神情冷漠的修罗少女。 她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林铎越和黄珂立刻明白多半就是当年派人追杀她的那个势力。 “走吧，蜘蛛怪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去给北陆修罗王一个颜色看看。”林铎越判断了一下方向，率先飞了出去。 ...... 蓉城，异生司总部。 “永雯姐，巫咸国已经派人将那枚光卵封镇，她们留下口信，若无意外，封镇时间至少十年。”新茹向林永雯汇报。 “十年？她们不会是认为林大人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回到帝国吧？”林永雯并未开心，反倒皱起眉头。 “我觉得，她们应该还是在对林大人示好。”新茹道。 “说起来，林大人留下的实力在大荒诸国中也不算弱，但所有人都只认他一人，他若不在，帝国也就失去了主心骨。”林永雯摇摇头。 这些话，异生司高层甚至帝国高层都心知肚明，但敢当众说出的，也只有林永雯而已。 林铎越亲卫师足有两万余人，其中天梯境五十八人，加上君子国、人鱼一族和异生司中的修炼者，实际天梯境已经超过两百人，而这些人中，在六界合一之时近三成成功突破天境。 也就是说，现在他的麾下，天境一层强者近七十人! 这股势力，恐怕就是夏都没有受到攻击，现在也远不能及。 至于现在的大荒诸国，明面上天境强者加起来还不及林铎越手下的数量多，可这些强者，帝国都指挥不动。 “我们现在，也只能狐假虎威了。”林永雯挤出笑容。 “永雯姐，我总觉得，邪教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恐怕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不少这样的组织存在。”新茹不愿在背后编排林铎越，提起了另一件事。 指挥部中，除了她们这对搭档，其他都是参谋人员，异生司高层早就回到各自岗位，没有事的也躲进了修炼室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新茹作为林永雯的左右手，在林铎越和黄珂失踪的时间里，实际上承担了黄珂的情报官职责。 第634章 异化79 “说起来，这些异化能量，感觉比之前的兽潮还要令人头痛。九鼎找不到，异化光卵却出现在蓉城……”林永雯立刻就被引开了思绪，开始烦恼起这个麻烦。 “嘀嘀……”屏幕出现信息，新茹低头快速看了一遍：“是科研司的情报，他们提出了关于传送法阵的猜想。” “传送法阵，本质与空间重叠相关。通过空间传送生命体，有两种方式：一是将A地生命体剪切，再在B地将其粘贴复制，从而达到生命体空间传送的目的。另一种，便是空间折叠，在高维度中折叠低维度坐标，使其短期内达到A、B两地低维坐标重合，实现生命体瞬间从A到B的位置变动。当然，还有一种不成熟的观点，由高维存在将低维生命移动到B点。” 两人看完，思索片刻，林永雯摇摇头：“第三个方式不就是说我们把蚂蚁从地上捏起来放到另一个地方吗？我觉得还是第二个方式比较靠谱，当时地底城市中的蜥蜴人应该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离开的。” 新茹点头：“两端布置的传送法阵，按照科研司的解释，也能说得通。通过两端传送法阵的作用，将两端三维空间重合，让生命体瞬间跨越这段距离。不过，永雯姐，你不是说那处共生空间中没有传送阵吗？” “嗯，所以我想应该还有第四种方式。”林永雯眨了眨大眼睛，笃定道：“共生空间可以看做是依托在此界的一个折叠空间，当它崩塌时，便会回归此界。我想想，就像一张白纸上画上一个墨点，我们将墨点用水稀释后抽取出来，将这滴墨水装入一个气球。当我们在白纸上方戳破气球，那颗墨点就会重新落到白纸上，只不过落下的位置多半就跟之前不同了。” “所以，你的意思铎越他们就是那颗墨点，隧道下的共生空间便是那张纸。”新茹明白过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猜测。所以林大人他们才会跟那处共生空间一起消失。另外，我琢磨了很久，共生空间的消失，多半跟六界合一有关。正常情况，共生空间本就是六界折叠之处，现在六界重新融合，共生空间也就失去了存在基础。而林大人他们失踪的时间在这之后，说明那处空间并没有立刻随着六界合一消失，你想到什么了吗？” 新茹乌黑秀美的瞳孔猛地一缩：“有人维持住那个共生空间！” “金天璟！”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名字。 “难怪我总觉得他的失踪很古怪，难怪我总想让少昊国不痛快！”林永雯咬牙切齿。 “他们的位置知道吗，老娘送他们一百颗核弹！”她一拳捶在桌上。 “不知道，他们速度极快，我们的人在国境外五十里就跟丢了。”新茹摇摇头。 “嘀嘀……”又有新的信息传来。 “帝都异变，帝都安全局收到多起报警，市民称家中宠物发生异变……”新茹只看了一眼，就投放到大屏幕上。 “生物异变，请异生司介入处理。”十几张奇形怪状的照片作为附录出现在大屏幕中。有身上长出十几只眼睛的绿色鹦鹉，有十二条腿的宠物猫，有伸出爪子不断挠动的金鱼…… “这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林永雯镇定地看完信息，端起水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将滚烫的开水重新吐回杯中。 没有去问是谁倒的开水，以她现在的体质，喝点开水并不会影响健康，只是习惯性不喜欢这种感觉。 “蓉城的流浪犬伤人夜，我记得也是从动物开始的，那天晚上差点没把我们给累死。”她淡淡笑着看向新茹：“也是因为那夜发生的事，我们排查到了林大人家中。那时，他大概还是个普通人。不对，多半那时他已经成为了修炼者，不过跟普通人比起来，差别不大。” “永雯姐，我们要去帝都吗？”新茹看见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新增信息数量，只得打断陷入回忆的林永雯。 “啊，我一定是被老头感染了，竟然会陷入回忆……”林永雯回过神，摇摇头：“让刘玥、大头、祁顺一起，对了，把黄雀也叫上。其他人立刻排查西南三道，别我们去处理帝都异状，转过来自己家被偷了。” “喏。”立刻有参谋开始联系众人。 “要不要请蚩尤派几名强者一起？”新茹提醒。 “唔，联系羽莲吧，她现在也是天境强者了，她如果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帝都，易兴洲自然也会去，有两名天境一层足够了。”林永雯瞬间做出决定，将羽莲拉上。 林铎越手下的那些强者中，异生司最熟悉的自然是蚩尤他们和人鱼族汐霏，但黎贪性格桀骜，除了林铎越和初外对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倒是同为女性的羽莲和汐霏跟林永雯相处得比较愉快。 可惜人鱼一族在蓉城郊外以三岔湖为核心，忙着重新建立自己的栖息地，没有时间，否则擅长阵法的汐霏是更好的选择。 很快，羽莲带着易兴洲风风火火赶到异生司总部，隔着老远，她就大笑起来：“我都快在君子国腻出味儿来了，去帝都逛逛正好。有我和易长老，你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事实上这段时间她和其他君子国高层一起闭关修炼，确实枯燥乏味得紧，听到林永雯的召唤立刻兴冲冲就飞了过来。 易兴洲原本打算再闭关一段时间，但她要离开蓉城，逼得仙风道骨的易长老也只能拿起长剑跟了过来。 “罢了罢了，林先生不在，总不能让你们这群小家伙出现什么损失，否则他回来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捋了捋长须，眼睛却瞪着林永雯：“不好好呆在蓉城，往帝都跑什么？难道帝都还会有异兽作乱不成？” “易叔叔！”羽莲不满，打断了他的诘问：“那个，永雯，易长老也是担心你们安全，别介意。” 第635章 异化80 林永雯和新茹自然不会跟易兴洲计较，本就是拉上他们去做保镖，态度什么的，不重要。 新茹见状立刻口齿伶俐地将帝都发生的异常讲解了一遍，听得羽莲大感兴趣，易兴洲大皱眉头。 “听起来，很奇怪。”羽莲评价。 “也许比我们想的还要古怪。”刘玥手里拿着平板推开门走进来：“喏，网上都传开了。” 羽莲好奇地接过平板看了几秒，即刻很不淑女的低呼一声，差点将平板给扔掉。 众人围了上来，平板上是一个播放量过亿的视频，一间整洁的猪圈里，黑白相间的荷兰猪不断呕吐，吐出来的是一朵朵拳头大的鲜艳蘑菇。蘑菇掉在地上，立刻睁开密密麻麻小眼睛，还长出细小胳膊，相互之间扭打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单纯宠物出现异化吗，怎么连蘑菇都出来了？众人目瞪口呆。 “不会是剪辑的吧？”另外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祁顺挤在众人中间问。 “不会，已经有网友进行了专业测试，视频没有任何剪辑和AI成分。”刘玥撇撇嘴道。 “这个世界，果然完全变了。”黄雀叹了口气。 王大头挠挠后脑：“我觉得挺好的，要是每只鸡都能长满鸡腿，又能吐出蘑菇，炸鸡腿配蘑菇都不用找两家供应商。” 众人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想法，一阵恶寒。 见他们没有反驳，大头继续发散思维：“嗯，要是每头奶牛背上都长出小麦，挤奶的时候就能顺便收割面粉……” “停！”林永雯制止了他的畅想，这样的场景，只是想一想就令人头皮发麻，偏偏大头说得很是憧憬，让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膈应。 “好吧，不过如果它们能长出很多眼珠，不知道器官移植的时候能不能给受伤失明的战友移植……”大头意犹未尽，又嘀咕了一句。 众人默然，一时无言以对。 “出发吧。”林永雯对大家招呼道，顺手取出一艘飞舟。这是林铎越给异生司配发的福利，虽然没有他自己那艘速度快，但胜在体积够大，装十几个人也很宽敞。 飞舟飞行速度比不上已经无法使用的鸣霄战机，但在六界融合后的新世界，性能绝对远超鸣霄。毕竟就算现在鸣霄就算还能飞行，它的材料和结构注定只能以每小时不超过八十公里速度飞行。 在这灵气极度充沛的新世界，魂力才是一切的基础，没有魂力的保护，普通钢铁制成的鸣霄在浓郁的灵气挤压下根本无法飞出人界时的速度。 众人各怀心事，坐在飞舟中没有交谈，只有刘玥的平板在他们掌中不停播放着不同视频，而这些视频的发布者地址，几乎都在帝都。 异化生物的视频数量之多，远远超过帝都安全局传来的接警数量。 看起来，很多视频发布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向安全局求助，毕竟都是自家养的小宠物，就算出现什么异变，给他们带来的更多是猎奇心态而非恐惧。 “我想，帝都应该存在多个异化源。”林永雯打破沉默。 “如果是一个能覆盖整个帝都的异化源，它的影响应该不至于只能影响小型生物。”她补充道。 羽莲想了想，星眸闪动：“有道理。不过，如果是多个异化源，它们是怎么做到没有重叠影响的？” 单个异化源导致小型生物异化，如果同时受到多个异化源影响，理论上，像人族这样的生物也会受到影响。羽莲的意思还是倾向于这是一个大型异化源造成的。 两人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众人一时不知道该倾向哪一种。 新茹忽然问：“帝都地底也有避难城？” “自然有，帝都不可能没有应对核战的准备。”黄雀想也不想就回答。 祁顺问：“你是怀疑，异化源在地底？” 刘玥眼睛一亮：“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异化能量覆盖帝都的时候，强度已经非常微弱，这才只有小型生物受到影响？” “嗯，看来我们得进入地底城一趟。”林永雯也觉得这个判断比自己之前的看法更接近真相。 祁顺提醒道：“如果异化源在地底，说不定在那里会出现更多强大的异化生物。” 羽莲闻言露出微笑：“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众人表情古怪，无论是谁，听到一个身穿繁复白色绣花长裙，梳着流云髻，仪态万千的女子说出这样粗俗的话语，都会惊讶万分。 易兴洲无声叹息，小姐终究还是被初给带偏了，不过现在的小姐脸上时常噙着笑容，比在卵民国的时候过得开心。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 有了调查方向，新茹立刻联系起帝都安全局，得到的回复是他们到达帝都后，会由特别行动司司长刘启瑞亲自带队配合行动。 林永雯心中嘀咕，难怪只是让帝都安全局与我们联系，还以为尚书大人们对异化情况不太重视，原来安全局就是个传话筒，真正行动参与行动的是特别行动司。 看来这些大人物不愿意将恐慌情绪传播出去，由安全局出面联系，让市民感觉这属于普通治安问题，还上升不到更高的局面。 异生司参与行动，原本涉及异兽异人族的事宜就是他们的职责，谁也不会联想到这其实是个处置不当便会出现巨大灾难的恐怖事件。 想来三位尚书大人，此刻多半正坐在一起等待异生司探索结果，林永雯就觉得压力山大。 飞舟悄无声息停在特别行动司办公大楼楼顶，众人鱼贯而下，便看见身材瘦削、双鬓斑白，眼窝深陷却眼神犀利的行动司司长刘启瑞亲自站在停机坪边迎接。 一番毫无营养的招呼过后，林永雯很是低调地跟在刘启瑞身后：“您是张司长的战友，我必须叫您一声叔。” 刘启瑞停住脚步，转头笑道：“行了，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张坤可没少跟我抱怨，你背后一直跟着林铎越叫他老头儿。你也别管我叫叔，感觉张坤在占我便宜，既然是公干，就称呼职务吧。” 第636章 异化81 “好的，刘司长。”林永雯见说起正事，立刻严肃起来：“不知道现在情况发展到了哪一步？” 带着她们走进电梯，从五十层天台下行进入三十八层作战会议室。 “随便坐，我们这里不讲规矩，只谈公事。”刘启瑞一挥手，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嘴上说得随意，但基本的礼节自然不会没有。 两名身穿行动司制服的年轻军官端着托盘走进会议室，将冒着水汽的茶盅挨个放到他们身前。 等送茶的行动员离开会议室，刘启瑞才示意一名下属打开投影。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恶化更快。”刘启瑞介绍。 随着一张张照片迅速划过，众人表情凝重起来。 这些照片中，最开始受到异化的都是仓鼠、鹦鹉、金鱼这样的小型宠物，但到了后面几张，已经开始出现水獭、中型宠物犬…… “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都是今天。”刘启瑞的话让他们心头一紧。 也就是说，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异化能量影响的生物体个体体重已经从不到五百克上升至五千克。按照这样的发展，说不定四十八小时后，平均五十千克的人类就会进入异化范围。 而到了明天，儿童和体重偏低的年轻女性就会开始异化！ “所以，时间非常紧迫。尚书大人已经授权，我们可以动用一切手段，手续可以后补。”刘启瑞沉声道。 这就是先斩后奏的权限，众人明白事态远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危急。 林永雯暗暗埋怨，若是特别行动司早一点将形势透露，自己肯定还要带上更多强者过来，现在只有两名天境一层强者，她忽然感觉很可能人手不足。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刘启瑞苦笑：“最初安全局上报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会发展这样快。为了安抚人心，我建议由安全局向你们发起通报。” 原来是刘启瑞的意思，不过尚书大人没有阻止，多半他们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林永雯念头闪过，主动接过话题：“刘司长，帝都撤离难度很大？” “时间太过仓促，现在的交通工具只有汽车和火车能用，就算全部征用，以帝都人口基数，想要在异化感染到人之前完成撤离也绝无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恶化到影响人类之前，找出异化源，摧毁或者转移。”刘启瑞满怀希望看着林永雯解释。 尽管知道撤离的选项多半无法实行，林永雯还是一阵失望，同时又因为对方提出的摧毁异化源的要求一阵心虚。 异化源……哪里是异生司能够摧毁的，蓉城那个小型异化光卵也是托了林铎越的面子，才请动巫咸国女巫帮忙封禁镇压。 她不动声色看了新茹一眼，后者立刻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不去管新茹找理由离开会议室找地方使用通讯法阵求助巫紫宸，林永雯深吸一口气：“五分钟后，我们开始行动。” “从什么地方开始？”刘启瑞问。 “地下城！” 刘启瑞略一思索便恍然道：“地底存在的可能性极大，不过我们也不能忽略天空。” 天空？林永雯正想否定，毕竟以异生司这么长时间对异化源的处理和了解，已经发现这种能量只出现在地面。 等等，不对，刚刚在蓉城发现的那个异化光卵便是在三楼。 三楼……可以看做在地面，也可以看做异化能源出现的基础开始真实离开大地。而帝都这次的异化能源覆盖范围如此之广，若是在天空，也并非不可能！ “好，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查看天空情况，一路进入地下城。”林永雯当机立断。 新茹推门进来，看着林永雯微微颔首，示意巫紫宸同意帮忙。 林永雯暗暗舒了一口气，站起来道：“天空的事情就麻烦刘司长，地下城就交给我们，不过我们需要城市建筑图。” 刘启瑞自然明白她是将风险较低的天空交给特行司，明白与异生司之间巨大的实力差异，他没有拒绝林永雯的好意：“放心，地下城市资料十分钟之内会发送到你们平板，我另外再派一队人陪你们下去。” 林永雯正想拒绝，又想到这是刘启瑞的好意，便微笑点头：“好，恭敬不如从命。” 一名全副武装，三十多岁的壮硕男子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林永雯打量了他一眼，发现竟有上境二层的修为，不由略有惊讶道：“想不到特别行动司卧虎藏龙。” 刘启瑞摆摆手，没有说话，而是对那名军官示意道：“第一组组长柳边民，带上你的人，一切行动服从林司长指挥。” “喏！”柳边民大声领命，转身向林永雯行了一个军礼：“异生司行动一组组长柳边民，携组员一百四十八人，听从林司长指示。” “出发，目的地帝都地下城。”林永雯简单命令。 “喏！” 见柳边民站在门口没有动，林永雯疑惑地看向他。 “报告林司长，行动司大楼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城交通轨道！” 原来如此，难怪特别行动司会这样高调的用五十层大厦作为总部，林永雯心中赞叹，不免觉得蓉城异生司的总部有些太过低调。 不过，她立刻驱除了这些无聊的想法。这一定是女人该死的攀比心在影响我，呸，我现在是帝国异生司代司长，没看到林大人已经身为帝国准尚书，还住在之前那栋小别墅里吗？ 她以林铎越为榜样，却不知道对方若不是忙不过来，早就想将小别墅拆掉重新修一个王宫了。 毕竟身为事实上的帝国第一人，君子国国主、人鱼族国主，那个三层小别墅确实无法跟上他身份的变化。 脑袋里转着这些有的没的，电梯已经进入超速状态，失重感袭来，众人没有露出意外表情。 既然直达地底交通轨道，自然不可能只通到地下三层。 果然，整整十分钟过去，电梯才陡然一震，让他们从失重状态恢复过来 第637章 异化82 电梯门打开，外面并非通道，而是一节列车车厢。 特别行动司的这部电梯竟然无缝连接到通向地底城市的列车，不愧是帝都，通向地底城市交通轨道的秘密通道显然绝不仅这一条，至少尚书、各部部长都不会少。 列车没有车窗，原本车窗的位置变成了显示屏，此刻上面正不断更新帝国安全局收到的最新异变案情。 “这种异化能量到底是怎么做到让生物改变的？”刘玥不解地问。 “不止是改变，还突然长出了许多新的器官，这完全违背了自然生长的规律，主要是生长时间被缩短了。我们需要专业人士的配合。”祁顺提醒。 新茹晃了晃手中平板，上面显示出丹妮斯和凯特的脸，她们正头挨着头凑在镜头前查看着帝都生物异变的情报。 “林司长，我们有个不太好的猜测。”凯特神情严肃。 “说吧，你们有什么线索？”林永雯心中一跳，随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奇怪的赘生生长，需要消耗生命体极大能量，但现有数据显示，这些发生异变的宠物在异变前并未产生异状，它们没有突然大量摄入食物，也没有因异变产生虚弱。” “所以？”林永雯不太确定地问。 “所以，它们长出那么多额外器官，细胞消耗的能量来自哪里？”凯特自问自答。 “虽然有可能是异化能量直接为它们提供，但更大可能，这种能量来自灵魂，也就是魂魄。异化能量直接在灵魂层面促成异化，由生命体自身被感染或者说污染后的魂魄刺激身体产生异变，这也是为什么它们异变后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精神状态的原因。” 几张宠物主人被从未攻击过自己的变异宠物咬伤、抓伤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中，众人顿时感觉心里发寒。 修炼体系大面积推广以后，就算自身不参加修炼的普通人也知道，修炼主要便是修炼魂魄，通过壮大魂魄引导身体变强，从而形成良性循环成为强大修炼者。 如果仅仅是身体的异变，修炼者们还可以直接通过切除病变部位的方式治疗，反正只要进入了上境，外伤的修复能力都不会太弱。 这些异化情况的出现，异生司高层之前隐隐觉得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经过凯特的一番话，被完整呈现出来了。 难怪在查询医院数据库的时候就发现很多普通癌症病患，明明已经切除了肿瘤，或是以化学方式对肿瘤进行了治疗，却经常发生肿瘤位置转移的情况。 原来导致病变的基础并非身体，而是魂魄。 难怪有些患者到了癌症后期看淡生死，只用一些中药进行调理，结果一段时间后肿瘤竟然莫名消失了？ 原来根源在这里…… 不用凯特再分析，他们已经明白这种推测必然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就让他们心中变得沉甸甸：自己会不会也受到异化能量污染，产生异化？ 丹妮斯看出了他们担心的问题，适时开口：“林，按照现在的数据推算，你们还有48小时进行干预，超过这个时间，你们中的一部分也会受到污染。异化源的污染强度与距离有关，但异化源本身也存在增强的趋势，所以最安全的是在48小时以内解决它，否则你们无论成功与否，都应该立刻撤离。” 柳边民一直皱着眉头，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如果我们撤离，那帝都百姓怎么办？” 丹妮斯手中旋转的铅笔陡然一顿，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你！”柳边民眼睛一瞪，正想发怒，肩膀就被一只大手压住。 “镇定点，兄弟。”王大头表情平静按住了他：“放心，有我们在，48小时足够了。” 明知这只是安慰，柳边民依旧心中一松，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好。” 灯光闪烁了一下，从明亮的白光变成了黄色，一个电子音响起：“列车即将进站。” 帝都地下城，到了。 走出列车，这里已经位于地下城的区域，站台非常大，密密麻麻的铁轨将这里分割成无数长条状平台，平台之间有高高的铁架连接，必要的时候，旅客可以通过铁架穿行不同站台。 当然，正常的通行应该是通过站台下方的阶梯进入地下通道。 地底城市的地下通道……林永雯哑然失笑，这还真是难以形容的手笔，果然不愧是帝都的地下城市。 蓉城地底的城市可没这么完善的设计，本就为了应对核战爆发而建，承担避难为主的建设方式与这里完整规划的地底生态根本没法比较。 “这里有人看守吗？”林永雯问。 “有，核电站、地下水运转中心等重要区域都有人长期驻守。我没有提前通知他们。”柳边民应道。 林永雯点点头，不错，若是这里有人出现了异变，得到消息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柳边民果然经验丰富，没有在这种问题上犯错。 “去城市中心，同时通知所有人，到那里集合。”林永雯吩咐。 “有些设备离不开人。”柳边民虽然没有参与地下城的管理，但基础常识还是有的。 “那就除了必要岗位，所有人都必须集中到城市中心。”林永雯看了他一眼。对方毕竟是特行司的人，她也不便太过严苛。 新茹看了眼平板上的资料，用魂音提醒道：“永雯姐，给他们半小时足够了。” “嗯，柳组长，给他们半小时时间。”林永雯从善如流补充道。 半小时后，地下城中心广场，除开无法离人监控的必要岗位，地下城三千多人齐聚广场。 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强制离开工作地点，看着林永雯率领的队伍，小声嘀咕起来。 林永雯看了眼时间：“诸位，十人一排，排成纵列。” 虽然不解，但有荷枪实弹的柳边民小队配合，这些工作人员还是顺从的按要求重新站好。 “把衣服裤子脱掉。”林永雯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第638章 异化83 “啥？” “凭什么？” …… 人群开始不满，一言不合上来就要自己脱衣服，这是有毛病吧？！ 林永雯也不解释，而是看向柳边民：“执行。”之所以不解释，是担心这些人中已经出现了异变者，按照丹妮斯和凯特的分析，异变者如果受到的异化能量感染较轻，最初还能保留大部分理智，但会变得更具攻击性。 随着时间增加，污染程度越来越强，理智便会逐渐丧失，最终沦为一具奇形怪状的怪物直至化为无数看不见的细胞消散一空。 柳边民毫不犹豫，抬起手中长枪对准天空就是一梭子：“执行命令！” 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对这些工作人员进行心理建设，况且他也不具备这方面的技能，所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好在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男性，且年龄几乎都在四十以上，他们虽然心中愤懑，倒也没有什么羞耻感。 有些动作快的几下就把自己拖得精光，有了榜样，所有人的速度都加快了。 赤条条三千个男人就这么站在广场上，新茹、刘玥和羽莲早早背过了身，林永雯则和黄雀毫无表情，跟其他异生司高层一样，魂力凝聚双目，仔细打量着这些他们的身体。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向右转！”林永雯大喝。 “向右转！” “再转！” “行了，穿上衣服。” 让所有人都原地转了一圈，竟然一个异变者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非但没能让众人轻松，反倒更加沉重。 没有发现异变者，就说明要么调查方向错了，要么异化能量还没有能影响到成年人。 所有人都穿好衣裤，新茹转过身问：“你们谁有养宠物？” 她刚才没有听到林永雯的其他命令，便知道这些工作人员身上并未发现异变，立刻决定从新的方向入手。 “宠物？”工作人员茫然摇头：“这里不许养宠物。” 地底生存所有资源都属于帝国全民，不许饲养宠物是明文规定的，目的是避免资源浪费。能用来养人的食物被拿去饲养宠物，这必然会引发不满。 “金鱼、螃蟹、蚂蚁，昆虫也算。”新茹没有放弃。 一片沉默，良久之后，有一名戴安全头盔胖大叔举手问：“这里的老鼠算不算？” “算！”新茹点头：“你养了老鼠？” 那胖大叔忙摇头：“不是我，是我同事，他养了一窝老鼠。其实也不算他养的，只是那次我跟他一起检查机器的时候，在一个仓库角落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他就捏碎一些饼干喂给它们。过了两天我们再次巡视设备，那窝老鼠还在那里，也没看见大鼠，他就又喂了一次。后来就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过去投喂一次。” 见所有人都在听自己讲述，胖大叔顿时不再拘谨，变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继续讲述：“后来那窝老鼠就认识了他，不但不怕他，还喜欢往他身上爬。但是公司有规定禁止饲养宠物，他也不敢带回宿舍，就这么每天去喂一次，不过偶尔他也会悄悄用衣袋装回一只幼鼠，放在桌上逗它玩儿。” “那些老鼠有几只？” “八只。” “他现在在哪里？” “在核动力发电厂设备值守室。” “带我过去。”新茹看了眼林永雯，见她点头，立刻对胖大叔道。 柳边民见状想要派出两名士兵跟随保护，新茹却已经一把抓起胖大叔，在他惨叫声中绝尘而去。 “她是修炼者？”柳边民之前根本就没看出新茹也是修炼者，从军部转到特行司的他印象中，修炼者大都会刻意强化身体，就像传统武侠小说中修炼外功五大三粗腰大膀圆才对。 林永雯点点头没有多说，柳边民立刻闭上嘴巴，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有些涉嫌涉密。 新茹并未动用全速，一来不愿暴露真实实力，二来，胖大叔多半会被风压扯碎。 早已将地下城结构记下的她提着胖大叔，只用了几分钟就出现在核电厂值守室门口：“敲门。” 她将惊魂未定的胖大叔“栽”到地上，后者双手按在门上大口喘息了几下，才拍着门喊：“二毛，开门。” “二毛！快开门。” 值守室没有回应，胖大叔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声音，他正待继续，忽然身体一轻，已经被新茹拉到了身后。 “钥匙。” “钥匙？这没有钥匙，是用的磁卡。”胖大叔忙从脖子上取下门卡，在墙上刷卡器上按了一下。 “嘟”。 值守室门上随即传来“咔嚓”一声，锁头自动打开。 新茹轻轻推开门，一只鼠头人身的怪物坐在椅子中，双手无意识在空中挥舞，脖子上方的人类头颅变成了一颗毛茸茸的老鼠头，此刻正双目刺红，眼神中没有丝毫理智，只有混乱。 果然出事了。 新茹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后退一步，示意胖大叔离开这里，同时按下了通话器：“永雯姐，这里出事了，发现一名异化者。” 她结束通话，伸手轻轻将值守室的门关上，随后追上连滚带爬只跑出几米的胖大叔：“那些老鼠在哪里，带我过去。” 胖大叔哭丧着脸：“早知道那些老鼠会有问题，我第一次就该把它们做成‘三叫’吃掉。” “现在，带我去仓库，找老鼠。”新茹用魂力轻轻刺了他一下，胖大叔立刻惨叫一声恢复了清醒。 片刻后，两人站在仓库外，看着墙上出现的大洞，默然不语。 显然，那些老鼠已经被异化，还破坏仓库逃了出去。 “厂里还有多少人？” “留守的还有十七人。你不会是说他们都已经被老鼠……附身了吧？”胖大叔艰难地问。 新茹摇摇头：“不会，那只是个例。告诉我他们分别在哪些值守室。” “泄压房有两人，温控房两人，其他人都在值守大厅，那里有监视大屏，可以掌握所有数据。” “去值守大厅。”新茹不由分说将他提了起来。 值守大厅并不远，两人没花什么时间就来到了它门前。 第639章 异化84 透过敞开的大门，他们知道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血腥味混合内脏腥味扑面而来，胖大叔根本不敢看向里面，被这味道一熏，立刻就抑制不住弯腰吐了起来。 新茹招来一股风，将这些味道吹散，自己缓缓走进大厅。 一、二……十，还有三人呢？看着形状惨烈的尸骸，她没有什么反应，但少了三具尸体，让她眉毛挑了起来。 新茹忽然低下头，发现地上有几条细微血迹。看来应该是像值守房里的那位一样，被与老鼠一起“同化”了。只是不知道它们还有没有残存意识，跑出值守房的目的又是什么？ “别吐了，过来看看。”新茹一招手，将吐得昏天黑地的胖大叔拉了过来。 “看什么……呕……” “我让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受到破坏，核动力设备有没有危险？” “哦。”听到这话，胖大叔的责任心立刻被唤醒，他掏出纸巾擦干净嘴巴，踮着脚从满地狼藉中寻出一条通道，小心挪到了屏幕前。 嘴里嘀嘀咕咕着各种专业术语，半晌后才松了口气：“没有任何异常。”看了新茹一眼，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还有所怀疑，忙解释：“所有的设备几乎都是自动运行，如果要调整运行参数，必须得到授权。不同调整值需要不同等级的授权，否则就只能到设备房进行手动调整……” 新茹点点头：“这里少了三个人。” “少了三个？你不会是以为他们去破坏设备了吧？”胖大叔震惊道。 “他们没有理由去做这些事，我想他们连思维都已经丧失。”新茹摇头。 “吓我一跳，那他们去了哪里？” 林永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立刻将失踪的人找到，就地击毙。”她看了眼想要说话的胖大叔：“它们已经成为了污染源，或者说，你想要变得跟他们一样？” 不再理会疯狂摇头的胖大叔，她对新茹道：“我刚才已经让人联系过其他区域的值守者，他们都没有问题。这说明污染源很可能就在这里。” “我们要立刻疏散地下城的工作人员，永雯姐，如果异化源在这里，我担心会对核电厂的反应堆造成破坏。”新茹建议。 胖大叔在一旁条件反射般忽然开口：“我们有紧急停堆装置，在运行参数达到阈值时，可以紧急关停反应堆。” 林永雯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核动力发电厂的核心是用可控核聚变产生热能通过蒸汽机组进行机械发电，本质上与传统火电站没有区别，只是热源从对环境污染极大的煤炭换成了可控核聚变。 但所谓可控，是指反应堆保护装置没有受到物理破坏的条件下，而一个上境修炼者，轻轻松松就能打穿那些保护装置，核反应堆一旦失控就有可能形成核爆。 虽然强大的修炼者几乎可以无视这种当量的伤害，但这是地底城市，如果因为爆炸导致局部坍塌，仍有可能造成伤亡。 “待他离开。”柳边民一偏头，两名特行司士兵走过去搀住了胖大叔。 “等等，你们需要我！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非常熟悉，让我留下，我能帮上忙。” “你？有什么目的？”林永雯偏过头看向他。 胖大叔苦笑着摇头：“我离开这里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没有家，老婆孩子早就没了，还不如留下帮你们一把。” “好。”林永雯没有犹豫：“带我们去反应堆。” 在胖大叔带领下，他们通过内部通道下到了反应堆区域。 “这里一共有三十二组反应堆。我们要找到到底是什么？”胖大叔指着前方一个个巨大的金属圆球。 “等你看到就明白了。”林永雯眯起眼睛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祁顺上前一步：“永雯姐，或许它的位置更靠近仓库一些。毕竟那些老鼠是在那里异化的。” “我觉得我们可能弄错了什么。没有依据，只是我的直觉。”林永雯没有回答祁顺，而是露出有些茫然疑惑的表情。 “嘀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柳边民接通通讯器：“是我……什么？！水循环厂值守工人发生异化？” 林永雯眼睛一下瞪大：“我想到了！污染源并非固定不变，它在移动！” “移动？它是活的？”羽莲吃惊地问。 “不，它是可以移动的，但不一定就是活的。”易兴洲已经了解了一些异化源相关知识，当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通知刘司长吧，异化源已经确定就在地底。”林永雯对柳边民道：“接下来，我们需要更多人手，一个移动的异化源……” 新茹提醒：“永雯姐，我们最好立刻去水循环厂确定一下，如果跟这里情况一样，说明异化源只能通过小动物异化人类，如果工人被直接异化，那我们剩下的时间可能就更少了。” “对，立刻过去。”林永雯转身就走。 一群人匆匆离开，留下胖大叔站在反应堆旁张大嘴巴。 他愣了半响，自嘲一笑，转身往反应堆走去，下来的时候，他就穿上了防辐射服，现在像个太空人一样沿着反应堆中间的维护通道慢慢挪动脚步，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异常。 水循环厂里，两只长着长长鼠尾的人被特行司士兵牢牢按在地上，口中不断发出“吱吱”声，身躯和长出锋利指甲的四肢扭曲着，想要挣脱士兵的掌控。 看到他们的情况，异生司众人又不太确定起来。这两人到底是被从核动力发电站逃过来的异化老鼠同化还是这里本就有其他被异化的老鼠…… 异化源到底能不能移动，又变成了没有答案的问题。 “杀了吧。”林永雯对柳边民示意。 特行司士兵拔出手枪，对准异化者头部连开两枪。 枪响过后，他们的挣扎停了下来，头部下方渗出大片血迹，士兵收枪起身。异生司的众人却没有放松，果然下一秒，两只异化者猛地扑向站在身边的士兵。 第640章 异化85 普通枪械无法对异化者造成致命伤害，他们原本的要害头部也不再是要害。 两只异化者身体刚离开地面，就被一道无法抗拒的力量重新按下，“腾”一下，火焰升腾，无法动弹的异化者被魂力引发的大火烧成了灰烬。 一阵风吹过，将可能残留的异化能量吹散。 这种微弱的异化能量净化起来很简单，只要将它融入空气，就能自然稀释变得无害。 当然，也不排除哪个倒霉的肾虚夜店小王子偶然接触，从而导致体内长出肿瘤…… “还好，看起来异化源还没有对人类构成威胁。现在将所有人散出去，寻找异常的地方。”林永雯松了口气。 ...... 比起帝国境外出现的那么多强大存在，修罗族所在区域出人意料的荒芜，整整三万里，林铎越他们竟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他们落地的存在。 三名即将突破天境三层的存在，放在六界合一前的修罗界，也绝对是金字塔的最顶端。 眼看即将到达目的地，林铎越嘴角微微翘起，这一次，总算能在初面前露个脸了吧。 自从进入山海界以来，虽然实力提升很快，对手却一个比一个强，竟然没有让自己得到一次扮猪吃老虎的快乐。 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过到了修罗族，一切都不同了。 这里最高只有破境三层天梯境，就算依靠六界合一打破境界桎梏，这些修罗族强者顶多也就天境一层，吧？ 林铎越忽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修罗族都是崇尚战斗的疯子，万一出现几个战斗中突破境界的天境二层强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表情变换，黄珂看得心中好笑，却忍住没有拆穿。 初神情冷漠，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围环境中，压根就没有注意。 三人各怀心思，却在看见北陆城墙的时候不约而同降到了地面。 脚踏实地，心中的不安立刻去了大半，林铎越自嘲自己肯定是因为恐高导致的胡思乱想，就算北陆修罗王到了天境二层又怎么样，自己三人一起，总能将他的屎打出来，再将他打进屎里去，最后用他的屎打他。 林铎越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哆嗦，自己就不该去看西瓜经常看的那些奇奇怪怪网站，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像是感受到他的不自然，初和黄珂同时转过头：“怎么了？”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我不想着要替你报仇吗，使力大了点。”他脑袋里又不自觉把“使力”想成了“屎力”。 回去后就把李茂林收藏的所有网站全删了，他暗下决心。 初眼神亮了下，又恢复了平静：“我有不好的预感。” “停，别乱说话。快，跟我学‘童言无忌呸呸呸’。”林铎越急忙打断了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电影里都这样，做大事前的反派一旦说了这话，就容易出事。 虽然自己三人肯定不是反派，也不能乱说话。 初看着他，五官慢慢舒展开来，一个明媚笑容绽放在她脸上。伸手轻轻抚摸林铎越脸颊：“放心……我们已经很强了。” 天境三层守缺，九尾的理解有误，或者说，她是在故意误导。 守缺，意如其名，就是守住欠缺。 心中最牵挂的东西，就是所缺少的，有遗憾有牵挂，才能跨入这个境界。初已经感受到了这一境的关键，若摒除所有缺陷，达到完美无瑕的圆满心境，天境三层固然能圆满，但将再也无法更进一步踏入化境一层六合。 缺，也是锚。 当修炼者境界越来越高，与普通人族的差异也会越来越大。 无论是人界传说还是修罗界的传说故事中，都有记载“帝王无情”。 此帝王并非世俗帝王，而是修炼者的境界，人界有三皇五帝，修罗界也有远古修罗王的传说。 修炼到了天境三层后，再想前进，就必须保证自身魂魄意识的个体独立和追求。而守缺，指的便是让内心锚定一个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或许是情感，或许是人，或许是别的东西。 坚守住锚，才不会被实力提升蒙蔽双眼，陷入为追求强大放弃一切的歧途。 一个只知变得更强的修炼者，如果没有锚，他终将迷失：忘掉自己变强的初衷，忘记变强只是完成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最终只会失去所有理智失去所有情感与整个世界隔绝，成为谁也接触不了的“孤独强者”，停留在天境三层无法寸进，最终默默化作一抔黄土…… 借着对林铎越脸庞的抚摸，她将自己所得以魂力传了过去。 黄珂眨着黑如墨夜的大眼睛，感觉到了什么。 初收回手，拉住她，瞬间，魂力蕴含的信息就冲进了她的脑海。 “原来如此，我就说九尾那老太婆怎么无事献殷勤，原来想破我道心！其心可诛！下次遇到一定要将九鼎抢过来！”林铎越理解守缺境真意后，立刻怒骂道。 黄珂也迅速消化掉初传来的心得：“九尾所为，除了误导我们以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她为何一直在封镇异化节点？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节点的爆发是必然，六界合一也是必然。”初忽然道。 “哦？”林铎越和黄珂不解。 “我忽然想到，修罗界其实也一直有末日到来的传说，只不过各部族忙于征战，很少有人关注。”初看着远方影影绰绰的城墙：“修罗族也是人族，为何执着于相互战斗，这跟人界的养蛊是不是很像？” “人界的人族之间，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战争……”黄珂苦涩一笑：“说起来，战争似乎早已刻入了人族本能，无论是早期部族之间的战争还是后来三大帝国扶持代理人进行的战争，人类似乎一直将武力当做解决问题的最优项。” 林铎越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我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其他种族其他生物就没有战争？小到两窝不同蚂蚁之间会爆发战斗，大到两个狼群之间……战争无处不在，因为生命的本质就是掠夺。农夫的田间地头会有杂草掠夺作物养料，森林阴暗角落的苔藓和蘑菇夺取大树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