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开局掠夺神级资源》 第237章 论道 生死阁果然气派。 只是“装修”有点阴间。 不是黄纸、就是鬼怪。 玄袍男子介绍道： “在这里只有阴灵为我服务，活人唯有你一个。” “荣幸之至。” 牧二轻笑道。 玄袍男子哈哈笑道: “爽快啊！” 进入阁中。 看茶对坐。 “昭元准备如何进步？” 玄袍男子轻声道。 牧二沉思片刻道： “我欲找人问道。” “问道？” 玄袍男子皱起眉头，“很不错的想法。” “不知道道友问的是什么？” 牧二眼中金光湛湛，有种强烈的求知欲。 “生死。” 玄袍男子没有犹豫，直言道。 牧二沉声道： “我欲问雷霆、明阳，道友觉得如何？” 问道正式开始。 玄袍男子思索片刻，道： “道友先请。” 牧二微微抬头，目光深邃地望向玄袍男子。 率先开口，道： “我观这寰宇间力量万千，可若论及本源，雷霆与明阳当属根本。” “雷霆之力，刚猛无匹，能摧山断岳，一如我拳锋所至，三万六千道雷霆本源叠加，可破世间诸多虚妄。” 玄袍男子轻轻一笑，手中折扇缓缓摇动，道： “生死之力，才是最为神秘莫测的。” “它掌控着万物的起始与终结，如同我这《生死簿》残页所蕴含的力量，能让灵魂超脱，亦能让生命重归混沌再迎新生。” 牧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 “雷霆之力，乃破坏与重塑之基石，可打破一切枷锁。而明阳之力，是我坚定信念的源泉，如那烈日当空，照亮前路。” “但生死之力，似乎过于缥缈，让人难以捉摸。” 玄袍男子摇头轻叹，道： “你却不知，雷霆虽猛，若无生死轮回之平衡，只会陷入无尽的破坏。” “而明阳之光，若无生死的映衬，又何来新生与希望之说。生死之间，藏着宇宙最大的奥秘。” 牧二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道： “那我以雷霆之力锤炼肉身，以明阳之力淬炼精神，二者相辅相成，难道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玄袍男子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道： “你的想法不无道理，可生死之力并非仅能带来毁灭。” “它能在毁灭之中创造新生，就如这桃花源本身，看似是三不管地带，充满罪恶与混乱，实则也是生死轮回的一个特殊场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生死之间徘徊，他们的战斗、欲望、生存，都是生死之力的一种表现形式。” 牧二若有所思，道： “照你这么说，这生死之力倒是无处不在，却又难以真正掌控。” 玄袍男子点头道： “正是如此。我钻研这生死本源无数岁月，也只是窥得皮毛。” “这生死之力，与你的雷霆、明阳不同，它需要一种微妙的平衡。就如同这世间万物，有生有死，才构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牧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 “那若是将雷霆之力的猛烈、明阳之力的纯粹与生死之力的平衡相互融合，或许能找到一种新的力量形态。” 玄袍男子微微皱眉道： “融合？谈何容易。这三者力量本质不同，一个刚猛，一个光明，一个神秘莫测，稍有不慎，就会相互冲突，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牧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桃花源的街道： “但这未尝不是一次机遇。在这桃花源中，有着无数的挑战与未知，若能在此探索出融合之法，或许能在寰宇之中闯出更大的名头。” 玄袍男子总觉得不妥，道： “一种本源钻研起来已经是不知岁月了，何况还是三种？难不成你先一辈子困在七品？” 牧二回头笑道： “道友如何称呼?” “可称呼我为阴灵子。” 玄袍男子回应道。 “今日多谢。” 牧二拱手，准备离开。 窗外的血色桃花突然凝固在空中，牧二背后浮现的《明阳骨书》虚影剧烈震颤。 虚空裂开道青铜巨门。 门缝里探出的白骨手掌足有阁楼大小。 掌心端坐着个戴着哭笑面具的灰袍人。 阴灵子突然单膝跪地，青铜地面竟被膝盖砸出蛛网裂痕，道： “参见大当家！” 大当家？ 有点夸张哦。 二当家都是七品，大当家是什么境界。 绝对是八品吧。 “八品巅峰？” 比想象中更加凶猛。 牧二瞳孔收缩，周身雷霆本源自发凝成战甲。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蛰伏着九种不同时代的生死道韵。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星域崩塌。 灰袍人屈指轻弹，牧二面前的茶盏突然盛满星辰髓液： “昭元小友无需紧张。本座想用问道香换你出手三次。” 面具下的声音像是千万亡灵齐语，“判官殿需要个生面孔去堕神谷打擂。” 牧二指尖敲击桌案，盏中髓液泛起涟漪，道： “为何选我？” “因为你在擂台上不会输。” 灰袍人袖中飞出十二盏青铜灯，每盏都映出牧二过往战斗画面， “本座观你与血刃盟少主的战斗路数相克——他擅用《血海经》污人金性，而你体内明阳火种恰是血海克星。” 阴灵子突然插话： “问道香乃判官殿至宝，燃香三日可抵百年悟道！” 他指着墙上斑驳的壁画，“三百年前有位七品巅峰修士，燃香期间直接勘破生死玄关…………” 牧二突然伸手截住飘来的香炉虚影： “三场换三根香？” “不。” 灰袍人面具突然变成纯黑，“赢一场便赠你一根，若三战全胜——” 他掌心浮现枚青铜令牌。 “再加这部《生死逆命诀》。” “此法可逆转明阳血脉暴走时的反噬，正合你强行融合三种本源的隐患。” 阁楼突然剧烈摇晃。 牧二发现自己的倒影在青铜柱上化作三头六臂的魔神相。 他凝视着令牌表面流转的“逆”字道纹。 突然并指为剑稍微感受一下。 果然非凡。 牧二不再犹豫，道： “何时动身？” “此刻。” 灰袍人话音未落，整座生死阁突然坍缩成青铜棺椁。 牧二低头看见自己手腕浮现血色擂台印记，耳畔响起阴灵子最后的传音： “堕神谷禁用道器，但你的拳头……本就是最好的兵器。” 第238章 战斗 堕神谷外。 灰袍人和一位红袍人并肩站立。 外界很难想象。 两位死对头居然可以和平的站在一起。 “你找了人族世子？” 红袍人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毒蛇吐信子。 “是，碰巧。” 灰袍人也不隐藏，笑着说道。 红袍人道： “不怕人族来找你？” “那就一起死！”灰袍人丝毫不惧。 一阵沉默。 红袍人道： “他会死的。” 灰袍人轻笑道： “我觉得不会。” 两人都是八品，知道多说无益。 便不在多言。 堕神谷内。 血刃少主冷声道： “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 牧二有些好奇反问道。 血刃少主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会雷霆手段。” 牧二笑道： “你猜的真准。” 血刃少主冷然道： “还笑呢，既然我知道你的手段，你获胜的概率就会大大下降。” 牧二毫不在意，道： “或许会赢呢。” 堕神谷擂台的青铜地面突然涌出万顷血海。 血刃少主脚下十二品血莲绽放着污浊金性的邪光。 “不可能的！” 他手中那杆由三百六十个寂灭纪元炼成的“万孽噬魂幡”轻轻摇晃便掀起九重猩红飓风。 牧二手中虚渊铜钱迸发刺目幽光。 逆转阴阳的因果之力将扑面而来的血浪倒卷成冲天火柱。 “哈哈，来的好啊！” 血刃少主狞笑着抛出三十六枚“污道钉”。 那些沾染过八品大能陨落时怨气的至宝竟在半空凝成《血海经》终极奥义“万劫不复”的道纹。 “你试试这个呢？” “专门克制你的，你觉得如何？” 量劫蓍草在牧二掌心疯狂震颤。 草叶间流转的星辰轨迹突然指向东北巽位——那是三万六千个死局中唯一的生门。 “给我开！” 牧二暴喝声中捏碎三枚星核，喷涌的混沌能量灌注进无相骰子“遁”字面。 他的身影在即将被血海道纹吞没的刹那化作百万残影。 真身却从血刃少主本命血莲的花蕊中破茧而出。 缠绕着明阳金焰的拳头轰然贯穿十二品莲台。 飞溅的业火红莲碎片却突然凝成九百九十九柄“斩运刀”！ 虚渊铜钱在牧二舌尖迸发龙吟。 正面的“颠倒阴阳”神纹与背面的“逆乱因果”道痕同时燃烧。 那些本该斩断修士气运的利刃竟调转刀锋刺向血刃少主眉心血玉。 “不可能！” 血刃少主额间第三目突然流淌出黑色道血。 祭炼过十万年的本命至宝“血狱塔”从虚空镇压而下。 塔身每层都囚禁着曾被他吞噬的八品亡魂。 “镇压，世间唯有《血海经》。” 轰隆隆-- 天空中血流成河。 量劫蓍草突然自发编织成星冠扣在牧二头顶。 他双瞳倒映出未来半刻钟的三千种死相。 左手虚渊铜钱化作流光刺入血狱塔第七层“贪嗔”狱。 右手无相骰子掷出“囚”字面将整个擂台拖入命理盲区。 当血狱塔与骰子的囚天禁制对撞的刹那。 牧二咬破舌尖喷出蕴含《明阳骨书》本源的精血。 虚渊铜钱在精血浇灌下骤然膨胀成遮天巨轮。 逆转的因果链将血狱塔六百层禁制反噬给施术者。 血刃少主七窍突然爆出猩红锁链——那正是他施加在塔中亡魂的“噬心枷锁”！ 量劫蓍草突然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牧二在千分之一瞬窥见血刃少主怀中那面“偷天镜”正在篡改星轨。 “原来在这里。” 血刃少主看到牧二的眼神，轻笑道： “让你发现，你待如何呢？” 牧二眼神闪动，道： “爆！” 他毫不犹豫地引爆虚渊铜钱。 这件得自青蚨老魔的因果至宝自爆形成的混沌旋涡将整个堕神谷的时空法则撕开裂缝。 不好！ 血刃少主脸色剧变。 根本没有想到牧二会如此的果断。 反正是抢来的，也不心疼。 牧二心中的想法血刃少主怎么会知道。 血刃少主的偷天镜镜面浮现蛛网裂痕。 “现在该我了。” 牧二趁机将无相骰子弹向对手命门，骰子在空中连续翻转出“幻、灭、生”。 三重命理篡改让血刃少主的护体血光出现致命破绽。 量劫蓍草此刻突然绽放最后的辉煌。 牧二遵循草叶指引将剩余雷霆本源尽数灌注右拳。 明阳金性凝成的战纹在臂甲上亮如烈日。 这一拳贯穿的不仅是血狱塔核心。 更是将八百年前血刃盟主藏在儿子真灵中的“替死血傀”轰成齑粉！ “啊！！！” 血刃少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好疼啊--” 狰狞的呻吟声宛若来自地狱。 牧二后退两步。 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想要做什么？” 血刃少主给出了答案。 万孽噬魂幡突然解体成四万八千道怨魂。 每道怨魂都裹挟着能污浊大道的血煞之气。 牧二胸前量劫蓍草编织的星冠轰然炸裂。 他抓住最后三片草叶插进自己太阳穴，强行预支百年寿元发动《周天星辰图》禁术“星葬”。 堕神谷上空浮现的星门中坠下三百六十颗燃烧的远古星辰。 无相骰子在这毁天灭地的对轰中迸发最后的神威。 “灭”字面绽放的灰光将血煞怨魂尽数转化为纯净魂力。 牧二沐浴着魂力洪流逆冲而上。 他的拳头在触及血刃少主胸膛瞬间连续变换二十八种本源道韵。 从雷霆的暴烈到明阳的堂皇再到生死轮回的玄奥。 最终化作混沌初开时最原始的那道破灭之光——当尘埃落定。 牧二跪倒在破碎的青铜擂台上，虚渊铜钱与量劫蓍草早已化作飞灰。 仅剩的无相骰子“遁”字面也布满裂痕。 而血刃少主站立之处只剩那面彻底碎裂的偷天镜，镜中倒映着他真灵湮灭前最后的不甘神情………… 灰袍人咧嘴笑道： “我赢了。” “哼！” 红袍人冷哼一声，“下次继续。” 外人怎么都想不到，所谓的血刃少主，就这样被血刃盟的一把手给放弃了。 第239章 问道香 堕神谷的青铜碎屑仍在飘落。 灰袍人掌心已托着三根缠绕命纹的骨香。 牧二倚着半截断柱喘息，无相骰子的裂痕里渗出金血： “不是说三场？” 灰袍人的哭笑面具泛起波纹，十二盏青铜灯在二人脚下拼成星图： “血刃盟连夜撤走堕神谷所有七品，你说——这算不算不战而胜？” “你手中就是问道香？” 牧二问道。 灰袍人笑道： “三根香，分别不同，一为问心，二为问道，三为问神通。” 牧二的明阳血脉正在发力。 血肉在快速的恢复。 就这么一会儿。 他已经可以做起来。 “从哪里开始？” 灰袍人屈指轻弹，第一根“问心香”突然插在牧二面前。 “三根香对应三劫，昭元可要接稳了。” 说着。 问心香点燃。 烟雾缭绕。 牧二心神颤动。 “这是……” 一时间，牧二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疯狂的抽动。 居然直接融入了烟雾中。 然后遁入香的世界。 整座桃花源突然震颤，十三道裹挟着不同道韵的身影破空而至。 卖人肉包子的摊主褪去伪装，竟是背负九环鬼头刀的七品巅峰； 青楼老鸨撕开人皮，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龙脸。 他们望着问心香燃起的青烟，眼神炽热如见天道。 “问心劫起——” 灰袍人声震寰宇。 牧二突然感觉意识被抽离。 再睁眼时正跪在龟裂的田埂上。 粗麻衣襟沾着泥点，掌心老茧摩挲着半截麦穗。 远处传来里正的铜锣声： “徭役抽丁！十五以上男丁村口集合！” “阿元快跑！” 跛脚老汉突然扑来，将牧二推进草垛，“县老爷要拿你顶替王员外家的名额！” 追兵的马蹄声已到百丈外。 记忆纷至沓来。 牧二就是阿元，姓做牧。 牧二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虚渊铜钱，此刻却只有条草绳。 草垛缝隙透进血色夕阳，牧二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跑？” “只能跑？” 草垛轰然炸开的刹那，阿元被衙役拖上囚车。 王员外家的胖管家捏着鼻子扔来半块馊饼： “吃吧，替我家少爷戍边是你的福分。” 囚车颠簸三月抵达北疆时，阿元后颈已结满虱痂。 校场点兵的铜锣震得耳膜生疼，伍长将豁口铁刀拍在他掌心： “狼崽子们听着！砍下蛮子脑袋能换五十钱，攒够十个就能回家！” 阿元低头盯着刀刃倒映的稚嫩面孔——这张脸牧二很难说。 明明是自己的脸，但为什么只有一种熟悉感? 牧二很喜欢自己的脸，透着庄稼汉特有的木讷。 方便隐藏。 首战来得猝不及防。 蛮族骑兵踏碎晨雾时，阿元正蹲在壕沟里搓着冻疮。 当染血的马蹄掠过头顶，他本能地挥刀上挑，滚烫的鲜血突然浇了满脸。 那个蛮兵跌落时仍在狞笑，断颈喷出的血柱染红了冻土。 “第一个。” 伍长踢开蛮兵尸体，掰开其手掌取走铜戒。 阿元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指缝里黏着的脑浆正往下滴落。 “杀人了？” “我杀人了？” 阿元陷入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我杀人没有任何感觉。 夜半缩在尸堆后啃干粮时。 他忽然发现馕饼上的牙印竟与蛮兵脖颈刀口完全重合。 三年后的雪夜，已成为骁骑校尉的阿元率轻骑奇袭王帐。 当他斩下蛮族大祭司的狼头杖，飞溅的骨渣在火把下泛着磷光。 庆功宴上看着烤全羊。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割喉的蛮族少年——对方的眼睛也是这般死不瞑目地圆睁着。 战争不断。 牧二侥幸得了战功。 “将军荣归！” 当八抬大轿停在破败茅屋前，阿元摸着腰间玉带恍如隔世。 王员外带着十八担贺礼跪在泥地里，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响： “当年是小人猪油蒙心…………” 阿元望着对方锦袍下隐约露出的囚字刺青。 忽然觉得权势比血刃更易让人腐朽。 某日巡街时，阿元在城隍庙撞见个邋遢老道。 那道人用《淬体诀》换走他的犀角带，扉页“炼精化气”四字让他彻夜难眠。 当他在庭院按图索骥摆出古怪姿势。 丹田突然腾起的热流惊得雀鸟炸毛。 “此子经脉如铁，偏偏灵窍闭塞。” 云岚宗的接引使者摇头叹息，测试玉璧黯淡无光。 阿元攥着《淬体诀》独坐山巅三日，直到暴雨浇透全身。 他忽然想起北疆雪夜濒死时。 那股让他反杀三个蛮兵的神秘热流——那感觉与现在运转功法时如出一辙。 “将军，该喝药了。” 仆从捧着汤药战战兢兢。 五十年过去，昔日的骁骑校尉已成白发老翁。 阿元推开窗棂，院中他亲手栽的柏树已高过屋檐。 当他颤巍巍地摆出淬体起手式，枯槁身躯竟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弥留之际。 阿元恍惚看到自己化作少年牧二，拳锋缠绕的金色劫火照亮三千小世界。 他猛地抓住床畔《淬体诀》，龟裂的指甲在封皮划出血痕： “什么灵根…………我命由我…………” 最后半句呐喊湮灭在喉头。 泛黄的书页却无风自动，某个被鲜血浸透的“逆”字道纹悄然亮起。 二当家看着牧二盘膝坐下。 轻声问道： “大当家，他能行吗？” 灰袍人轻声说道： “可以的。” 二当家眨了眨眼睛，笑道： “大当家对他很有自信。” 灰袍人淡然道： “不错，起码第一炷香绝对没有问题。”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插在牧二面前的第二柱香居然直接燃起来了。 二当家瞪大眼睛，道： “什么意思？” 大当家也是一脸的震撼，苦笑的面具之上波澜不断，道： “你细数了吗？” “好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二当家宛若梦呓般的说道。 大当家不在回应，心中唯有震撼。 一会儿。 大当家才出言问道： “问心香最高的记录是多少？” “一炷香的时间。” 二当家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里的一炷香是问心香自燃的时间。 很明显，牧二在香烛世界中的遭遇，加快了问心香的自燃。 第240章 问道香 第二柱香燃起的青烟凝成剑形。。 牧二意识坠入的刹那，灵台突然响起洪钟大吕。 再睁眼时已是云澜宗山门。 测灵玉璧迸发的九彩霞光惊动十二峰主——千年难遇的先天道体！ “此子当为我亲传！” 紫霄峰主踏云而来，袖中飞出三十六柄本命灵剑结成迎客阵。 牧二被众星捧月送上灵泉玉榻。 每月领的灵石足够小门派百年开销。 他却在某个星夜抚摸着《淬体诀》怔忡——这具完美肉身里。 似乎缺了某种扎根于泥泞的韧劲。 浩劫来得比顿悟更快。 魔宗七煞炼魂幡遮蔽月华的瞬间，护山大阵如琉璃崩碎。 牧二亲眼看着昨日赠他灵丹的师姐。 被血魔老祖抽成干尸妆点旗幡。 “跑啊！” 他背着奄奄一息的师尊跌入寒潭。 乾坤袋里的天材地宝在魔火中烧成飞灰。 地牢寒铁穿透琵琶骨时。 牧二盯着掌心溃散的灵力漩涡笑出了血泪。 曾经跪舔他的外门弟子，如今将馊水泼在他结痂的伤口： “先天道体？不如我的狗吃剩的骨头！” 逐渐的。 牧二已经废了。 魔宗长老准备将他给杀了。 但是被其他长老阻止，咧嘴笑道： “让他去凡间当个乞丐，要比他被杀了更加折磨。” 于是牧二去当了个乞丐。 遭遇各种困难。 这很艰难。 外面。 灰袍人看到烟雾左右摇摆。 终于松了口气： “问道关，最易。” 二当家道： “问心香最难，问道关最易，问神通香最为凶险，只是没想到在问心关中表现那么好，会在问道关中拦住。” “不知道昭元遭遇了什么。” 灰袍人轻声说道。 问道关中最符合牧二的人生遭遇。 有过人生起伏，有过上下跌宕。 简直和牧二的人生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那么惨。 所以问道香中，将牧二的遭遇扩大几百倍。 以至于牧二真的难过。 香世界中。 牧二趴在地上，忍受着凌辱。 最绝望那夜，老乞丐隔着牢栏抛来半块发霉炊饼。 牧二发现饼上焦痕竟是《周天星辰图》残章，耳边响起砂纸磨墙般的笑声： “天要压你脊梁，你就把天捅个窟窿——这话是我偷听天机阁主如厕时说的。” 这声音好似雷震。 在牧二的脑海中炸开。 “天要压你脊梁，你就把天捅个窟窿”。 十年乞丐生涯。 牧二在虱子堆里重修《淬体诀》。 当某个醉汉将痰吐进他破碗，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明阳火种突然苏醒。 那夜暴雨如注。 他蜷缩的破庙被雷光照成白昼，掌心腾起的金焰竟将雨水蒸成阴阳鱼图腾。 终于。 牧二再次登上重练仙路。 灭魔教，登巅峰。 简直无敌！ “道是什么？” 牧二独立于接天峰巅的刹那，九重雷劫化作十万天兵列阵。 第一道紫霄神雷劈碎他左臂时，崩裂的血肉中飞出《明阳骨书》道纹； 第二道玄冥阴雷冻裂右腿，冰碴里绽放的却是问心香世界的血色红莲。 当最后一道混沌雷龙贯穿天灵，牧二破碎的躯体中升起三色道火。 雷霆在他掌心温顺如蛇。 九万里劫云竟被揉搓成太极图案。 外界。 问神通香自动点燃。 “过关了。” 二当家说道。 大当家道： “问道关居然如此难？” 二当家耸耸肩，道： “真不知道啊！” 大当家蹙眉道： “但还是挺快的。” 阴灵子咧嘴笑道： “不过还是够快。” 第三柱香燃起的刹那，堕神谷上空的劫云突然坍缩成黑洞。 牧二残破的元神被吸入漩涡。 香烛世界中。 牧二脚踏量劫蓍草编织的星舟，正漂流在混沌初开的鸿蒙海。 “有点意思，和前两住香完全不一样。” 前方突然升起九重青铜巨门。 每扇门都刻着无相骰子的不同卦象。 当他的手指触及“灭”字门环。 整片鸿蒙海突然沸腾。 三千大道具现成披甲神将。 “逆道者诛！” 为首神将挥动雷霆长戟。 戟尖缠绕的竟是牧二在问心劫中斩落的蛮族头颅。 虚渊铜钱残片突然自发凝成盾牌。 牧二看着盾面倒映的自己——左眼跳动着明阳金焰，右眼流转着生死轮回。 “可惜了！” 牧二澹然的说道。 量劫蓍草突然疯长成通天巨树。 枝丫间垂落的却不是果实。 而是牧二过往斩杀的所有敌人。 他们嘶吼着挣脱束缚，化作血刃少主模样的魔神。 “你的道，早该在七百年前断绝！” 魔神掌心托着的正是完好无损的血狱塔。 血刃少主的一切都给重现了。 “破！” 牧二并指划开眉心，问心香世界的柏树竟从识海破土而出。 树根缠绕着《淬体诀》的“逆”字道纹，瞬间将血狱塔吸成枯枝。 魔神惊怒交加地引爆四万八千颗怨魂珠。 牧二却将无相骰子弹入爆炸中心——“遁”字面裂开的刹那。 整个混沌海被撕开道横贯古今的裂缝。 “原来如此……” 牧二突然抓住飘过的虚渊铜钱碎片。 那些因果线在他掌心编织成冠冕。 量劫蓍草燃烧的灰烬渗入瞳孔。 他看见自己每一世死亡时。 都有道灰色身影在收集逸散的道韵。 当最后一枚铜钱融入胸膛。 牧二的咆哮震碎九重青铜门，道： “三生道果，今日归一！” 雷霆、明阳、生死三种本源在他脊柱凝成螺旋光柱，竟将混沌海搅出黑洞。 灰袍人珍藏的《生死簿》残页突然飞向牧二。 在三种本源煅烧下重组成《寰宇劫经》开篇。 外界，三根问道香同时炸成金粉。 牧二骤然睁开眼睛。 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 “谢过大当家。” 因为看不到大当家的脸色，故此他表现的十分随意，道： “你应得的。” 牧二站起身，只觉得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安稳下来。 “这三根香对我帮助十分大。” 大当家问道： “生死本源有所触及吗？” 牧二眼中流转着生气和死气，道： “太多了。” “经历了三次生死，最为直接的接触，我距离它很近了……” 第241章 猎杀 “很好！” 灰袍人要比牧二更加的惊喜。 牧二心中觉得怪异。 什么情况？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阴灵子哈哈笑道： “别在意，大当家是这样的。” 牧二意外道： “不妨详细说说。” 灰袍人淡淡解释道： “你害怕我，我知道，但是谁不知道我天极子好客。” “好客？” 牧二有些不解。 阴灵子哎了一声，道： “简单来说，就是大当家愿意交给你秘术。” “收次大礼，用什么还？” 牧二眉毛耸起，反问道。 天极子冷冽说道： “杀人，只要你杀人，就是还给我大礼了。” 牧二悚然。 阴灵子解释道： “大当家的功法就是别人杀的越多人越多，他获得的生死玄意越多，实力也就越强！” “．．．” 这么诡异吗？ 牧二眉头皱起。 天极子轻笑道： “你不用着急，我不会找你随便杀人的。因为你停不下来．．．” 为什么？ 牧二正要问。 没想到天极子指着天上，道： “来了。” 牧二指尖尚未触及腰间的虚渊铜钱残片。 四道撕裂虚空的尖啸已震碎千里青铜地砖。 堕神谷上空的星轨突然扭曲成麻花状。 四具堪比星域本源的威压如陨星坠落—— 东天飘来的血云里立着位八臂罗刹。 每只手掌都托着颗跳动的心脏。 妖族特有的腥气将空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西侧机械族修士浑身嵌满量子符篆。 背后悬浮的「灭世罗盘」正分解重组着方圆万里的物质结构； 南边虫族母皇的复眼折射出三千小世界倒影。 裙摆下涌动的寄生触须竟是由无数七品修士的脊柱编织而成； 最可怖的是北天那位笼罩在灰雾中的身影。 其脚下流淌的岁月长河虚影里。 隐约可见牧二过往十世轮回的残破画面。 “寰宇监察殿的四象尊者！” 阴灵子手中茶盏炸成齑粉，生死簿残页在袖中疯狂翻动。 “妖族血髅大圣、机械族熵君、虫族噬脊女皇、还有...时狱主！” 天极子面具下的星痕突然暴涨。 化作囚天锁链缠向时狱主： “本座只能拦住玩弄时间的贼！” 意思很简单。 天极子可以帮助牧二分担一个人。 余下三道灭世级威压同时锁定牧二。 血髅大圣的八颗心脏迸发猩红咒印。 堕神谷瞬间化作滔天血海。 熵君背后罗盘射出物质解构射线，沿途青铜地砖退化成原始星尘。 噬脊女皇的触须编织成囚笼。 每根骨刺都闪烁着封印本源的幽光。 “来！” 牧二脊柱腾起三色光柱，问心香世界的血色红莲在足下绽放。 他竟将尚未完全融合的生死本源强行灌注双瞳——左眼映照血海轮回，右眼倒悬明阳天火。 血髅大圣的咒印触及红莲瞬间。 牧二左臂突然化作白骨形态。 那些能腐蚀八品金身的血咒，竟被《生死逆命诀》转化为纯净生机。 反哺进他开裂的丹田。 “劫来！” 牧二咆哮着扯下三根肋骨折成箭矢。 弓弦正是量劫蓍草燃烧的道韵。 蕴含三种本源的骨箭离弦刹那。 熵君的物质解构射线竟被硬生生顶回罗盘中心。 机械族修士胸口突然塌陷，构成躯体的纳米虫群发出刺耳鸣叫。 但牧二同样不好受——强行逆转生死带来的反噬，让他半边身躯爬满黑色道纹。 噬脊女皇的骨笼趁机收拢，三千根寄生触须刺入牧二周身大穴。 那些吞噬过无数强者的骨刺，此刻却像撞上恒星内核般寸寸断裂。 “你体内...” 虫族母皇的复眼突然渗出琥珀色血液，“怎会有我族初代女皇的基因锁？！” 牧二咳着金血咧嘴一笑，被触须洞穿的伤口里迸发混沌劫雷。 在问道香世界参透的《寰宇劫经》自发运转。 竟将噬脊女皇的吞噬之力转化为淬体能量。 “还不够！” 他反手抓住两根骨刺捅进自己太阳穴，剧痛刺激下三色本源终于彻底融合。 堕神谷所有青铜碎屑悬浮而起。 在他背后凝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柄「劫剑」。 “不好！” 血髅大圣的八颗心脏同时爆裂，血海倒卷成通天巨柱。 熵君的灭世罗盘超负荷运转，将万里空间折叠成杀戮棋局。 噬脊女皇撕开胸甲，露出孕育着虫族大军的孕巢。 三股八品巅峰的必杀技交织成绝域。 牧七窍喷出的金焰已带黑气。 他忽然瞥见时狱主操纵的岁月长河——某段自己前世施展《周天星辰图》的画面正在消散。 “就是现在！” 牧二怒吼着震碎所有劫剑，剑刃碎片化作流光刺入不同时间线。 当现世的三道杀招即将触及他真灵的瞬间。 那些散落在过往时空的碎片突然共鸣。 “星葬·万古同寂！” 被时狱主篡改的三千时间线同时引爆。 牧二今世身躯在爆炸中汽化，意识却借助生死轮回遁入前世道果。 血髅大圣的猩红咒印失去目标。 反而将熵君的半边躯体熔成铁水。 噬脊女皇的孕巢被折叠空间搅碎，亿万虫卵在时间乱流中枯萎。 而此时。 牧二从自己第三世的「明阳骨书」中涅槃重生。 三大八品早已伤痕累累。 他破碎的元神却突然被灰雾缠绕——时狱主竟挣脱天极子束缚，将岁月长河凝成绞索套住他脖颈！ “抓到你了。” 时狱主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你根本不懂，监察殿为何要诛杀昭元...” 警告般的钟声突然响彻寰宇。 牧二脖颈处的绞索骤然崩断。 有青铜巨掌从虚空探出捏碎时狱主半边身躯。 天极子面具彻底碎裂。 露出的面容居然是一条一条的。 那些星痕竟是《生死簿》具现化的命纹！ “滚回去告诉监察殿。” 天极子指尖滴落的本源精血，在虚空写下「昭元」古篆。 “一个人猎杀昭元，我觉得没问题，但是以多欺少，我看不下去...” “混账！” 血髅大圣突然发出凄厉尖啸，剩余五颗心脏齐齐爆开。 血遁秘法裹挟着三大八品仓皇逃窜。 第242章 钓鱼 天极子想要追。 牧二淡然道： “不用，他该死的。” 果然。 “砰！” 血髅大圣脸上满是骇然，道： “居然还有埋伏？” 在万里外他撞上牧二提前布置的劫雷剑阵——那是他燃烧三世道果种下的杀机！ 最后一道雷光消散。 牧二踉跄着跌坐在青铜废墟里。 “谢过了。” 天极子轻笑道： “不用谢。” 他身上的生死玄意越来越浓： “是你给我送了分大礼。” 四位八品，产生的生死玄意十分的夸张。 几百年的修炼不过此刻。 牧二拱手道： “谢过前辈。” 天极子咧嘴笑道： “不用谢，我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如你随我去见个人？” 牧二挑眉道： “谁？” “跟我走就知道了。” 天极子袖中涌出的生死玄意凝成渡舟。 载着牧二穿过「三不沾」界膜。 青铜废墟的残光还在身后明灭。 此处时空如被孩童打翻的调色盘——靛青色的雨逆流升空结成冰晶佛塔。 朱砂色的风贴着地面将金石雕成曼陀罗纹。 牧二踉跄踏上湖岸，足底碾碎的并非砂砾。 而是凝固成晶体的因果线，每一粒都映着前世轮回的碎片。 远处翡翠色湖泊中央。 蓑衣老者盘坐浮萍之上。 鱼竿垂入的湖面竟倒悬着三千小世界的虚影。 “那是「无相钓叟」的因果湖。” 天极子遥指远处翡翠色湖泊，神色中有着一种敬畏。 “八百年前他钓起过监察殿副殿主的转世身。” 牧二惊讶道： “他什么境界？”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天极子摇头道： “大家只知道他一直在这里钓鱼，掉了很多年。” 走到近前。 天极子示意牧二打招呼。 牧二思索片刻，沉声道： “前辈在钓什么鱼？” “因果湖里钓的不是鱼，是命数。” 老者头也不回，鱼线在空中划出《周天星辰图》的轨迹。 牧二嗅到酒香混着血腥气。 那老者蓑衣缝隙间隐约可见星痕，与天极子面具下的《生死簿》命纹如出一辙。 是相似并不是一样的。 老者的星痕更加贴近寰宇。 天极子的星痕比较阴间。 牧二径直坐到老者身侧青石上。。 湖面倒影却不是今世容颜——第三世「明阳骨书」道果化作金甲虚影。 与现世布满裂痕的肉身重叠。 嚯！ 牧二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小友可知垂钓三境？” 老者甩竿时露出的手腕，居然碧绿宛若竹子。 修炼的什么功法？ 牧二不理解。 牧二摇头道： “不知道。” “一钓众生，二钓因果，三钓...” 鱼漂突然沉入虚空，湖底传来洪荒巨兽的悲鸣。 牧二腰间虚渊铜钱残片骤然发烫，混沌劫雷不受控地涌向鱼钩。 这是想要做什么？ 牧二并没有异动，只是让老者任意施为。 老者臂膀筋肉虬结，青铜鱼竿弯成满月： “三钓己身！” 牧二剑指抹过眉心，明阳火种化作金甲覆体。 却见那钓起的“鱼”是条断裂的时光长河支流。 其中漂浮着不知道是谁十世轮回的道果碎片。 有点意思。 牧二心中暗自思索到： “若是一直这样，可以不断的观察别人的道果，然后重新学习。最后的结果将会是恐怖的。” “前辈这是要替监察殿收竿？” 牧二冷笑，足下血色红莲渗入湖面。 老者拍开腰间酒壶狂饮，酒液落地成焚天火线： “他们说你十世皆逃不过诛杀令，老夫偏要钓个变数！” “天道也要掺和，我觉得无所谓，打便是了。” 话音未落，酒壶已抛向牧二。 他仰头痛饮，炽烈酒液化作火线钻入丹田。 竟引动未愈合的混沌劫雷在奇经八脉炸开——左眼血海轮回掀起巨浪，右眼明阳天火凝成金乌。 脊柱三色光柱冲破云霄。 将倒悬的冰晶佛塔熔成琉璃雨。 “够烈么？” 老者眯眼盯着鱼漂。 牧二拭去嘴角金血，反手将酒壶掷回： “不错，就是可惜了少了些。” “哈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 “不少，不少，绝对不少！” 湖面突然沸腾，鱼线绷直如弦。 老者暴喝提竿的刹那，岩浆冲破湖面三万丈。 火麒麟的嘶吼震碎因果晶体。 那凶兽鳞片由《明阳骨书》残页熔铸。 每片都刻着牧二前世殒命场景。 额间逆鳞闪烁的正是天极子面具上的星痕！ “劫来！” 牧二并指划开掌心，金血化作锁链缠住麒麟逆鳞。 混沌劫雷顺血线注入鳞片，星痕突然扭曲成《生死逆命诀》道纹。 火麒麟怒啸摆尾。 三千小世界虚影在烈焰中崩塌。 老者鱼竿化作擎天巨柱压住麒麟脊背： “今日以劫为饵，且看你能钓出几分真我！” 然后他猛然插向火麒麟的背部。 鲜红的血液带着火焰滚滚而出。 “你想要多少，就喝多少！” 老者高喊道。 火麒麟的血液如熔化的星辰金液喷涌而出。 牧二瞳孔中倒映的已非赤红岩浆，而是裹挟着《明阳骨书》残页的因果洪流。 “好，你可别心疼！” 他足尖点地凌空跃起，黑袍在热浪中焚作灰烬。 裸露的脊骨上三色本源纹路竟与麒麟逆鳞的星痕共鸣震颤。 牧二的皮肤寸寸皲裂，裂纹中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液态的明阳天火。 七窍喷涌的金焰里浮动着《寰宇劫经》的篆文。 “还不够！” 牧二低吼着撕开自己胸膛，将跳动的心脏抵住麒麟伤口。 老者都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看到如此生猛的人。 这样子吞噬。 真要给他的宝贝吸干啦！ 天极子嘴角也在抽动，暗自心道： “相传人族世子十万斤炼体，然后几次肉体淬炼，已经到了让天道忌惮的地步，看来应该是真的。” “爽快！” 牧二仰天长啸。 吞饮麒麟血，焚烧因果线。 任由明阳本源在时空中引发连锁坍缩。 当最后一个虚影归位时，他背后轰然展开遮天蔽日的火翼。 每根羽毛都是凝固的《周天星辰图》，轻轻扇动便掀起焚毁时间线的热浪。 明阳本源，再次前进一步。 第243章 棋局 火麒麟的悲鸣在牧二胸腔内凝成九道回音。 每一声都震得因果湖面泛起青铜锈迹。 他背后《周天星辰图》羽翼扫过处。 冰晶佛塔坍塌成的琉璃雨中。 竟生出千万朵黑白并蒂莲。 莲心吞吐的却不是灵气。 而是裹挟着堕神谷青铜碎屑的生死之气——那是他强行融合火麒麟血脉后，从脏腑深处渗出的浑浊道韵。 老者叫道： “小友停下！” 牧二听到声音，直接停下了。 “怎么？” 老者干笑道： “没事，这条火麒麟是我养的。” 牧二道： “可惜！” 要是全部将火麒麟给吸干，明阳本源还可以再进一步。 太重要了。 老者摇摇头道： “也不是让你这么继续搞下去的。” 天极子道： “那接下来需要去其他的地方修炼修炼。” 牧二看着前方，道： “该去哪里呢？” 但是天极子和老者已经消失了。 化作神虹离开。 “咔嚓！” 牧二捏碎掌中最后一粒因果晶体。 晶体粉末在空中凝成监察殿诛仙铡的虚影。 铡刀落下的刹那。 他忽然将羽翼收拢成茧，任凭刃口斩碎七根翎羽。 飞溅的星屑在血雨中重组，竟化作八条锁链缠住铡刀。 锁链末端连接着他脊骨上新生的玄奥纹路——似龙非龙，似虫非虫，每一节骨凸都闪烁着明阳天火与混沌劫雷交融的灰烬。 “生死岂是他人铡刀能断？” 牧二咳着带火星的血沫。 左眼瞳孔突然坍缩成黑洞。 将斩落的铡刀碎片尽数吸入。 右眼却迸射出刺目金芒。 在湖面倒映出千里外正在重组的血髅大圣真身。 他足尖轻点，踩碎一朵黑白莲，身影已出现在血云翻涌的东天穹顶。 血髅大圣剩余的三颗心脏骤然爆开。 喷出的不是血咒而是求饶的哀鸣。 牧二却将手掌按在其天灵盖。 掌心浮现的正是方才吸入的诛仙铡道纹： “借你妖丹一用。” 五指扣入颅骨的瞬间。 八臂罗刹庞大的身躯如陶器般龟裂。 妖丹被抽离时带出的猩红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生死逆命诀》缺失的第七重符篆。 熵君的灭世罗盘在此刻超频旋转。 机械族特有的金属嗡鸣撕开空间裂缝。 牧二反手将妖丹砸向罗盘中心。 纳米虫群触碰到妖丹表面生死之气的刹那，竟集体进化出血肉脏腑。 熵君冰冷的电子眼首次浮现恐惧。 他引爆罗盘试图同归于尽。 却见牧二张开嘴——如同鲲鹏吞海，将爆炸产生的能量漩涡尽数吸入丹田。 “原来生死之间，隔着能量坍缩的甬道。” 牧二腹部鼓起又坍陷。 皮肤表面浮现出机械族特有的电路纹。 他并指如刀划开小腹，拽出一截正在量子化的肠子，那肠子扭曲着化作长鞭抽向噬脊女皇。 虫族母皇的复眼映出鞭影中流动的生死道韵。 竟主动撕裂胸甲，将孕巢中最珍贵的母虫卵献上。 卵壳破裂的刹那。 牧二看到母虫颅内闪烁的青铜符文——与堕神谷地砖上的祭文完全相同。 他毫不犹豫地捏碎虫卵，粘稠浆液在掌心凝成钥匙形态。 插入自己胸口的瞬间，千里外的青铜废墟突然传来洪荒巨兽苏醒的震颤。 “终于找到了...” 牧二抹去嘴角溢出的灰白色血液。 那是生死之气过度交融产生的道毒。 他展翼冲向青铜废墟中心。 羽翼掀起的风暴将沿途空间切割成碎片。 监察殿的追兵在此刻布下「九星缚命阵」。 九颗燃烧的陨星拖着青铜锁链封锁八方，却被他张口吐出的妖丹血雾腐蚀出缺口。 废墟深处矗立着半截残碑。 碑文正是《生死逆命诀》总纲。 牧二指尖触碰到碑面的刹那。 碑身突然软化如泥，顺着毛孔钻入他体内。 剧痛中。 他看见自己五脏六腑长出青铜枝桠，心脏被根须缠绕成茧，肺叶开出的花苞里坐着个眉心有星痕的婴儿。 “逆生死者，先葬己身。” 婴儿开口竟是天极子的声音，花苞骤然收拢成囚笼。 牧二暴喝震碎胸腔。 抓着心脏连带青铜枝桠一同扯出。 明阳天火从七窍喷涌而出，将脏器焚烧成灰烬。 诡异的是灰烬落地即生新芽，眨眼间长成与他容貌相同的青铜人像。 监察殿的诛仙铡再次降临。 这次裹挟着三千里幽冥鬼火。 牧二却盘坐在青铜人像肩头，任由铡刀斩断脖颈。 头颅滚落的轨迹在空中画符。 竟引动残碑深处飞出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正是他三魂七魄！ “魂灯照命，生死自渡。” 牧二的无头身躯抬手接住灯盏。 脖颈断面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液体。 液体在空中凝成新的头颅。 眉心浮现的莲花印记里沉浮着《寰宇劫经》全文。 他屈指弹飞灯盏，坠落的灯油点燃了整个堕神谷。 火焰中无数青铜碎屑重组为十二尊兽首人身的巨像。 巨像嘶吼着撕开空间屏障。 露出其后流淌的冥河虚影。 牧二踏浪而行，每一步都踩碎河水中浮沉的亡魂。 在冥河第九个弯道处。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与监察殿主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皆是缩小版的诛仙铡。 “原来生死是场棋局？” 牧二冷笑着一拳打碎倒影。 飞溅的冥河水化作锁链缠住他脚踝。 他索性沉入河底，在淤泥中挖出半块残缺的青铜面具。 佩戴的瞬间。 面具内侧突生的骨刺扎入太阳穴，剧痛中浮现的画面竟是天极子与无相钓叟在熔炼因果线！ “好个连环局。” 牧二震碎面具，骨刺残留的毒素却让他右眼珠熔化成液态。 他抠出眼球抛向空中，眼珠爆开的血雾里浮现出《生死逆命诀》第八重口诀。 此刻冥河倒卷，将他冲回现世，正撞上监察殿主亲自操控的诛仙铡本体。 铡刀嵌入肩膀的刹那。 牧二忽然明悟了什么。 他放弃抵抗，任由铡刀将身躯劈成两半。 分裂的躯体却各自生长。 左半身燃起纯白生之焰，右半身缠绕漆黑死之气。 当两股能量在废墟上空对撞时。 爆炸中心缓缓浮现出一枚残缺的青铜道种——那是生死本源具象化的雏形！ 第244章 生与死 “原来在这里...” 牧二抹去嘴角金血。 掌纹间游走的灰白色气息突然凝成箭头，直指雾中某处。 监察殿的追兵在三百里外布下九重诛仙阵。 他却逆转身形主动撞向阵眼。 阵纹绞碎他左臂的刹那。 喷涌的鲜血竟在虚空画出半座青铜门轮廓。 门缝里溢出的气息让方圆千里的草木瞬间枯荣九次。 门内是条由妖兽颅骨铺就的长阶。 牧二每踏一步，脚下头骨便生出肉芽，腐烂的眼珠里映出他不同年龄的容貌： 七岁时为抢半块馊饼咬断恶丐喉咙； 十五岁在问道崖剜心明志； 二十岁初悟明阳火种焚尽三山六寨... 当第九百颗颅骨化作他如今染血的面容时，石阶尽头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那是口悬在阴阳交界处的青铜棺。 棺盖刻满比《寰宇劫经》更古老的图腾。 牧二指尖刚触到棺椁边缘。 整条右臂便爬满灰白纹路——血肉退成白骨。 白骨又生新肌。 生死轮转的剧痛让他嘶吼着扯下臂上皮肉。 飞溅的血珠却在棺盖上凝成四个字：葬己者生。 “那就葬！” 牧二翻身入棺。 棺盖合拢的刹那，百万斤幽冥玄水从七窍灌入。 他肺腑被压成薄片。 却见内脏碎片在玄水中重组为游鱼。 鱼尾摆动间竟划出《生死逆命诀》缺失的篇章。 脊椎在重压下节节碎裂。 断骨刺破皮肤生长为青铜树。 枝头结出的果实里传出监察殿主惊怒的咆哮。 果实坠地炸开的瞬间。 牧二从棺中暴起。 新生的骨骼泛着青铜光泽，抬手撕开玄水帷幕，露出其后沸腾的熔岩湖。 湖心石柱上插着柄断剑，剑身锈迹斑斑，剑柄却缠绕着与他体内同源的生死之气。 熔岩里突然跃出三千头火鳞鳄，每片鳞甲都刻着监察殿追杀令的符文。 牧二并指斩落最先扑来的鳄首。 断颈处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裹挟着记忆片段的幽冥火。 火光中浮现他当年在堕神谷刻下生死符的场景——原来那日青铜地砖吸收的不仅是血迹。 还有他无意间泄露的本源气息。 火鳄越杀越多，断剑却在此时发出龙吟。 剑柄处的生死之气化作锁链缠住他手腕。 “以杀止杀，以葬破葬...” 牧二任由锁链贯穿掌心，拽着断剑斩出圆弧。 剑光所过之处。 火鳄尽数化为石雕，熔岩湖底升起七十二尊青铜鼎。 每尊鼎内都熬煮着不同形态的他： 有浑身长满彼岸花的，有半身化作骷髅的，还有眉心开出曼陀罗的... 鼎中腾起的热气在空中凝成碑文：生死鼎中悟。 他震碎最左侧铜鼎。 鼎内分身的眼珠突然爆开，溅出的液体在虚空画出星图。 牧二踏着星轨疾行九百里，撞进正在举行祭祀的幽冥部落。 篝火上炙烤的竟是他的虚影，巫祝手中的骨杖沾着他三年前受伤时遗落的金血。 “外乡人献祭！” 无数青面獠牙的幽冥族民扑来。 牧二冷笑。 任由他们撕扯血肉。 却在心脏被剜出的刹那，将生死之气注入骨杖。 杖顶镶嵌的幽蓝宝石突然龟裂。 迸发的光芒里显现出青铜门外的场景——监察殿三位长老正在熔岩湖畔布下葬天棺！ 幽冥族民的利齿在此刻咬穿他喉管。 牧二却借着最后的清明，将意识附在骨杖爆开的光点上。 光点穿越熔岩湖底暗流，钻入某位长老的眉心。 那长老浑身剧震。 手中正在布置的葬天棺突然倒转，将另外两位同伴吸入棺中。 “生死...可借力...” 牧二破碎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幽冥族民啃食的身躯突然虚化，在骨杖爆炸处重新凝聚。 新生的躯体布满青铜纹路，抬手招来湖底断剑，一剑劈开阴阳屏障。 裂缝外是片开满白色曼陀罗的平原，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闭目修炼的他。 监察殿主的投影在此刻降临。 九重诛仙阵压得曼陀罗成片枯萎。 牧二却折下七朵花插在断剑缺口处。 剑身突然生长出血管般的纹路。 挥剑斩向投影的瞬间，所有曼陀罗同时绽放，花香凝成实质的锁链捆住监察殿主四肢。 “你竟敢用我的生死道种做引！” 监察殿主震碎锁链。 掌心浮现的青铜铡刀却突然调转方向。 将自身投影劈成两半。 牧二咳着血大笑，原来那些曼陀罗花根须早已扎入铡刀本源。 他趁机撞向最巨大的那朵曼陀罗，花心处浮现的漩涡将他吞入未知空间。 这里的时间流速诡异。 牧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在年轻与苍老间瞬息变幻。 掌心纹路时而化作《明阳骨书》的符咒。 时而凝成监察殿的追捕令。 他索性盘膝而坐，任由时光洪流冲刷。 脊柱却在此时生长出青铜枝条。 枝条顶端结出的花苞里传出婴啼。 当花苞第九次开合时。 牧二突然伸手探入花心，抓出枚残缺的青铜道种。 道种表面布满裂痕，却与他丹田内新生的气息完美契合。 此刻外界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时空裂隙中伸出监察殿主的本命法器——九幽冥狱塔。 塔底涌出的黑水腐蚀万物。 牧二却将道种按进胸口。 皮肤瞬间龟裂成青铜甲片，眼中燃起的灰白色火焰竟让黑水倒流回塔内。 他踏着逆流的黑水冲向塔顶，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莲花状烙印。 塔顶盘坐着监察殿主的本体。 面前悬浮的正是完整的《生死逆命诀》玉简。 牧二劈出的剑光被玉简吸收。 反震之力震碎他全身骨骼。 却在血肉横飞之际 那些沾染玉简气息的碎骨突然重组，凝成三百六十颗星辰环绕周身。 “原来生死诀的真谛是...” 牧二在星辰环绕中涅盘重生。 新生的手掌穿透玉简防护。 在监察殿主惊骇的目光中。 握住了那枚温润的生死道种。 整个九幽冥狱塔开始崩塌。 无数青铜碎屑涌入他体内，在脊柱上刻下完整的《寰宇劫经》。 当最后一块青铜甲片在眉心嵌合时。 牧二终于看清了生死长河的全貌。 第245章 圆满 那是由无数修士破碎的道心汇聚的洪流，而他脚下正生出渡河的白骨舟。 舟头悬挂的青铜灯里，监察殿主的脸在火焰中扭曲惨叫。 “原来如此。” 牧二轻抚灯盏，幽冥两岸突然开出万顷血色莲花。 每朵莲花都托着块青铜碎片，拼凑成完整的生死轮盘。 当他伸手触碰轮盘的瞬间，整个堕神谷的地砖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遮天蔽日的《生死逆命诀》全文。 牧二仔细感悟，暗自思忖道： “还是不够啊！” 既然不够，那就在掀波涛！ “给我起！！” 幽冥长河在牧二脚下掀起千丈浊浪。 白骨舟碾碎的水花里浮沉着监察殿修士的残魂。 他指尖抚过舟头青铜灯，灯芯爆开的火星溅入河水，竟将百里浊流蒸成雾气。 雾中显出一座倒悬的青铜城。 城墙上挂满修士的干尸——那些都是千年来试图参透生死道而殒命的求索者。 风化的衣袍上还能辨认出监察殿的猎杀印记。 “生死门前万骨枯...” 牧二踏浪登城。 足尖刚触及城墙砖石，整座城池突然翻转。 他坠入城内广场的瞬间，地面裂开三千道缝隙。 每道缝隙中都伸出青铜手臂。 手臂掌心刻着《生死逆命诀》不同篇章的起手式，却以擒拿姿态锁向他周身大穴。 牧二脊柱腾起灰白火焰。 火焰中游走的篆文化作刀刃。 斩断第七十九根青铜手臂时。 断裂的指尖突然喷射出墨绿色汁液。 汁液落地凝成毒藤，藤蔓上开出的曼陀罗花里传出尖锐笑声： “闯生死关者，需尝尽八苦！” 第一朵花炸开，汁液化作老妇将死的画面。 牧二看见自己跪在破庙给养母喂药。 药碗里映出的是他当年偷换的毒汤。 幻象中老妇七窍流血的模样与眼前藤蔓重合。 他瞳孔骤缩，挥剑斩出的剑气却穿透虚影，在城墙刻下深痕。 “生死劫中见本心。” 牧二突然弃剑。 伸手探入第二朵绽放的曼陀罗。 花瓣割破掌心。 流出的金血在虚空画出往生符。 符咒照耀下，满城毒藤尽数枯萎，地面裂缝中升起七十二尊青铜编钟。 钟体表面的雷纹与他丹田内躁动的劫雷共鸣，未等敲击便自鸣如雷震。 钟声荡开的音波里。 牧二窥见监察殿主闭关处的星图。 他震碎三尊编钟，碎片在掌心熔成青铜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最终指向城内最高的祭坛——坛上插着的正是他当年在问道崖折断的本命剑！ 剑柄缠满血色丝线，每根丝线都连接着堕神谷地砖下的亡魂。 牧二握剑的刹那。 丝线尽数绷紧，地底传来万鬼哭嚎。 他暴喝斩断丝线，断线却化作锁链缠住四肢。 剑身浮现的《寰宇劫经》文字突然倒流，竟是要将他毕生修为反抽回剑中。 “你要的，便给你！” 牧二主动震碎气海，喷涌的修为洪流撑得剑身龟裂。 当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剑刃时。 裂纹中突然迸发灰白火焰，火焰裹着剑体重塑成青铜尺。 尺面浮现的刻度不是数字，而是他经历过的九百次生死危机。 监察殿主的投影在此刻降临。 九幽冥狱塔压得城墙崩塌。 牧二却将青铜尺插入祭坛。 尺身暴涨三千丈。 顶端触及幽冥天穹的瞬间，云层中垂落万道锁链。 锁链尽头拴着青铜巨棺。 棺盖开启的缝隙里伸出枯手。 竟将冥狱塔拽入棺中！ “葬天棺现，你竟敢...” 监察殿主话音未落，投影已被棺内黑雾吞噬。 牧二七窍流血地跪倒在青铜尺前。 尺体表面浮现的刻度正疯狂倒退——每退一格。 他记忆里便有一场生死战被抹去。 当刻度退回问道崖断剑那日时。 他猛然咬碎舌尖，喷出的精血在尺面凝成新纹。 新刻的纹路与《生死逆命诀》总纲共鸣。 青铜尺炸成漫天星火。 星火坠地燃起不灭的灰白色焰墙。 焰墙内走出个与牧二容貌相同的虚影。 只是半边身子燃着生之焰，半边身子缠着死之气。 “斩我者，得道种。” 虚影抛出柄青铜短刃。 牧二接刃的瞬间。 短刃化作流水渗入经脉，在丹田处凝成漩涡。 漩涡中心悬浮的正是他苦求的生死道种。 只是表面布满监察殿主的封印咒文。 城外突然传来号角声。 真正的监察殿主力撕开幽冥屏障。 牧二却盘坐在漩涡中心，任由万千诛仙剑光穿透身躯。 每道伤口溢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汁液，汁液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面古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战场。 而是监察殿主在不同时空布置杀局的场景。 “原来你也在渡劫...” 牧二咳着血笑出声，掌心道种突然暴涨。 封印咒文被撑裂的刹那。 整个幽冥界的青铜器物同时震颤。 堕神谷地砖飞入云霄，在他头顶拼成遮天蔽日的生死轮盘。 轮盘转动的轰鸣声中。 牧二破碎的躯体开始重组——左眼瞳孔化作生之白焰，右眼化作死之黑潮。 脊柱生长出青铜骨刺，每根骨刺都刻着《寰宇劫经》的残缺篇章。 监察殿主的真身终于降临。 九重诛仙阵压得轮盘停滞。 牧二却撕下自己左臂掷向阵眼。 断臂在阵法中心爆成血雾。 雾中浮现的竟是监察殿主年少时弑师证道的画面。 道心震颤的刹那。 牧二已踏着轮盘裂痕冲到对方面前。 生之白焰与死之黑潮在掌心交融，凝成柄灰蒙蒙的青铜剑。 剑尖刺入监察殿主胸膛的瞬间。 整个幽冥界的时间长河倒流。 牧二看见自己从剑刃上跌落。 坠入某个暴雨夜的破庙——正是他七岁弑杀恶丐的那晚。 香火中的世界。 彻底更改了。 只不过这次，浑身青铜纹路的他伸手捏碎了年幼自己挥出的匕首。 “生死轮转，因果自噬。” 成年牧二的声音惊醒了暴雨中的幼童。 青铜剑彻底贯穿监察殿主。 幽冥界所有青铜器物同时崩解，化作洪流涌入牧二体内。 他听见自己骨骼生长出《生死逆命诀》的全文，丹田处的道种终于圆满。 第246章 叩天门 生与死！ 牧二凝声说道： “我已经掌握了其本源。” 说着。 牧二瞳中明灭不定。 “我睁眼生！” 眼中生气爆发。 周围植物宛若疯涨一般。 “我闭眼死！” 牧二眼睛闭上。 周围疯长的植物瞬间枯萎。 皆在一瞬之间。 牧二睁开眼睛。 眼中生死俩气在疯狂的流转。 “够了吗？” 牧二眼中精光绽放。 “今日，叩天门！” 牧二立于寰宇中央，周身蒸腾的灰白气柱贯穿三十三重星域。 左眼迸发的生之气催发百万里草木疯长。 右眼逸散的灭世黑潮却又将生机尽数吞噬。 破碎的青铜道种在丹田处重新凝聚。 竟与脊柱上《生死逆命诀》的篆文共鸣震颤。 一股疯狂的气息往上狂涌。 突然。 一股蛮荒、来自远古的气息传来。 “轰隆隆－－－” 一座古朴的门户出现在牧二的面前。 “这就是天门？” 牧二眯着眼睛。 怎么会如此的简陋？ 简直不可思议。 是时候了。 他抬手撕裂面前虚空，混沌劫雷顺着指缝流淌成河。 雷光照耀处。 九座燃烧的星门轰然洞开，门后涌动的并非灵气。 而是裹挟着青铜碎屑的时空乱流。 十万道紫霄神雷如囚龙坠落。 “给我去！” 牧二展开双臂任由雷光劈落在门户之上。 “轰隆隆－－” 雷霆不断降落 第九万九千道雷光劈中门户。 门户岿然不动。 没有任何影响。 牧二猛然张口吞下雷核，喉咙里炸开的电弧竟在舌苔刻下「劫」字古篆。 “还不够！” 牧二暴喝震碎雷云，足踏虚空凝成的青铜莲台。 抬手招来监察殿主的九幽冥狱塔残片。 塔身崩解时喷涌的幽冥火。 将他左半身躯烧成焦炭，右半身却绽放出比恒星更刺目的明阳天火。 “给我开！！” 一天雷龙发出龙吟。 “昂－－” 然后猛然撞上门户。 “轰！” 依旧没有动静。 牧二瞳孔猛然收缩。 “生死叩天门...” 牧二抹去嘴角金血，脊柱腾起的灰白气柱突然坍缩成钻头形态，“那便看看你这门有多硬！” 继续！ 左掌心腾起混沌劫雷凝成的雷龙。 右掌心旋转着生死本源化的阴阳鱼。 牧二双臂筋肉虬结如龙。 背后《周天星辰图》羽翼将速度提升到撕裂时间的程度。 雷龙与阴阳鱼对撞的瞬间，迸发的能量波纹竟让三个小型星域直接汽化。 “破！” 灰白光柱轰击青铜巨门的刹那。 门缝中溢出的青铜锈屑突然活化。 每一粒锈屑都化作微型诛仙铡，将光柱切割成破碎的流星雨。 牧二指节爆裂，金血在空中凝成《寰宇劫经》的防护阵。 门户居然还会反弹攻击！ 凡叩天门者，需承其重。 每一次叩天门，失败的代价极为惨重。 牧二踉跄着在虚空连退七步，每步都踩塌寰宇的空间碎片。 他死死盯着门缝中流淌的暗金色液体。 那分明是稀释过的生死道种精华！ 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天道真的将前进的路给堵死了吗？ “劫来！” 牧二怒极反笑。 此时他居然进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牧二冲击失败后的画面——浑身爬满青铜锈迹的他被锁链拖入门内，成为新的“养料”。 “生死轮转，给我改！” 牧二左眼炸裂。 迸发的生之气凝成十万把手术刀。 竟在时间线上强行修改未来。 右眼流出的黑潮裹住天门。 腐蚀得门板浮现蜂窝状孔洞。 就在此刻，积蓄已久的雷霆本源终于爆发。 牧二背后浮现九条雷龙虚影。 龙首凝聚的雷核堪比超新星爆炸的能量。 当雷龙撞击门扉的瞬间。 整座青铜门首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门缝竟然裂开三寸！ “再来！” 牧二七窍喷血，生死本源化作阴阳磨盘压上。 灰白气流顺着门缝钻入内部，竟引发连环爆炸。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门户岿然不动。 只是稍微的有点裂缝。 牧二心中居然涌现出一股绝望的心情： “若是这样，我需要多少本源才可以叩碎天门？” 寰宇裂缝中突然刺出一杆白骨幡。 幡面涌动的幽冥鬼火凝成七颗骷髅头。 张嘴便咬向他后颈命门。 “黄泉道今日收魂！” 阴恻恻的笑声裹着腥风袭来。 披着人皮袈裟的枯瘦老僧踏着血色莲台现身。 袈裟上缝制的九百张痛苦人脸同时嘶吼： “八品叩天门败犬，不如成全老衲的万魂幡！” 牧二身形微晃似要跌倒。 那七颗骷髅头却在他颈后三寸骤然凝滞——原来每颗獠牙都沾着滴金血，血珠里浮动着《生死逆命诀》的篆文。 “七品也配称尊？” 牧二垂首轻笑。 被幽冥火灼焦的发丝突然生长。 发梢穿透虚空缠住老僧脚踝。 枯骨老僧狞笑着掐诀。 万魂幡里冲出十万厉鬼。 却见牧二左眼淌下的血泪在空中凝成往生符。 符光所照之处怨魂尽数褪去戾气，化作漫天流萤反扑向幡面。 “生死轮转岂是你能窥破！” 牧二沾血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半截青铜道种捏爆。 飞溅的碎屑化作三百六十柄青铜小剑，顺着老僧七窍钻入体内。 枯骨老僧惊觉紫府中长出青铜树苗。 毕生修为竟被根系疯狂抽吸。 想要自爆金丹却见牧二隔空虚握——那株青铜树瞬间开花结果。 枝头悬挂的正是他三魂七魄凝成的青灰色果实。 寰宇暗处窥探的数十道神识潮水般退去。 某位躲在星云中的紫袍修士刚捏碎遁符。 脖颈突然被牧二隔空抓来的果实勒住。 果实表皮浮现老僧扭曲的面容。 嘶吼着将紫袍修士拖入青铜树虚影。 “还有谁？” 牧二染血的衣袍无风自动。 脚下莲台绽放的却不是佛光。 而是由《寰宇劫经》文字编织的劫火。 烧得百万里虚空浮现焦黑道痕。 西北星域传来细微颤动。 某个正欲出手的半步八品老怪硬生生斩断自己一缕神识。 喷着血遁入混沌海深处。 昭元太凶猛。 叩天门失败，居然还有回击的手段。 简直不可思议。 第247章 继续寻找本源之力 青铜门裂缝中渗出的暗金液体在虚空中凝成漩涡。 牧二屈指蘸取一滴，舌尖尝到混沌初开时的苦涩。 这滴液体在他齿间炸开三千幅画面——有古神以星辰为棋子推演命数。 有巨鲲吞食星域时鳞片剥落的轨迹。 最后定格在九座青铜鼎镇压的破碎大陆。 “原来生死道种只是钥匙。” 牧二抹去嘴角血痕，脊柱上的《生死逆命诀》篆文突然脱落。 在掌心拼成星图。 图中闪烁的七个光点，赫然对应着七大本源之力埋藏之地。 当他凝视“归墟海眼”坐标时。 耳畔响起潮汐声，鼻腔涌进咸腥味，仿佛整个人正坠向深海。 “继续寻找本源吧。” 三日后。 牧二踏碎传送阵最后一块灵石。 靴底已浸在漆黑海水中。 这是连羽毛都无法漂浮的弱水。 每一滴都重若山岳。 他右眼的灭世黑潮自动翻涌。 在身前分开一条通道，露出海底那座由亿万骸骨堆砌的宫殿。 “玄冥尊者恭候多时。” 宫殿穹顶垂落的冰棱突然软化。 凝成身披墨色鲛绡的女子。 她赤足踩在牧二分开的水道上，足踝银铃响动间。 弱水竟化作三千柄透明剑刃悬在牧二周身要穴。 “人族世子也想染指水之本源？” 牧二任由剑刃刺入皮肤三寸。 金血顺着剑身倒流，在女子掌心凝成血色珊瑚。 “我要的不是本源。” 他左眼生机暴涨，被剑刃洞穿的伤口中突然钻出碧绿藤蔓。 藤上开出的曼陀罗花齐齐转向宫殿深处。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藏在归墟深处的《三千弱水经》残卷。” 玄冥尊者瞳孔猛然收缩。 牧二的身影已在她身后十丈。 那些穿透躯体的弱水剑刃。 此刻正被生死二气拧成螺旋钻头，轰鸣着撞向宫殿外的禁制。 骸骨墙壁上睁开的十万双鬼眼同时流泪，泪水在空中结成“止步”古篆。 “你可知海眼为何永不干涸？” 玄冥尊者双手结印，弱水突然沸腾。 无数苍白手臂从牧二脚下的影子中伸出。 这些手臂掌心皆生着嘴，啃食着他周身的灰白气柱。 “因为每个来取水之本源的蠢货，都会变成新的泉眼。” “我说了，我不是来取本源的。怎么就不相信呢．．．” 牧二低头看着缠满小腿的鬼手，忽然露出森白牙齿。 他右眼的黑潮不再压制，灭世气息顺着鬼手反向侵蚀。 那些贪婪啃咬的嘴突然发出尖叫。 苍白手臂如同碰到烙铁般蜷缩——却见每根手指关节都长出青铜锈斑。 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玄冥尊者蔓延。 “生死轮转！” 牧二暴喝声掀起海底地震。 脊柱腾起的灰白气柱贯穿海眼。 玄冥尊者想要化作弱水遁走。 却发现体内每一滴水都被生死二气标记。 当牧二隔空抓握时。 她曼妙身躯突然坍缩成拳头大小的水球，球体表面浮现出惊恐面容。 “多谢引路。” 牧二吞下水球，喉结滚动间。 《三千弱水经》的文字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骸骨宫殿轰然倒塌的刹那。 他左掌按向沸腾的海眼。 掌心浮现的阴阳鱼竟将整片弱水抽成漩涡。 当漩涡中心升起半卷玉简时。 西北方突然射来七支燃着金焰的箭矢。 “哦？居然送上门来了？” 箭矢穿透虚空引发的灼痕，在牧二脖颈留下焦黑印记。 他捏碎最后一支箭。 指缝间飘落的金焰居然在弱水上燃烧起来。 “炎魔族的焚天箭？” 牧二眯眼望向星图中闪烁的赤红光点。 背后《周天星辰图》羽翼掀起空间涟漪。 “新的本院来了。” 五日后。 当牧二撕开火域结界时。 热浪瞬间碳化了他半边眉毛。 眼前是漂浮在虚空中的燃烧大陆。 岩浆河流里沉浮着青铜棺椁。 每口棺材都喷涌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而在大陆中央。 九头火焰巨兽拉动的车辇上，斜倚着肩扛赤红巨弓的女帝。 “本宫等了三百年的火种，你也敢碰？” 炎魔女帝朱唇轻启，吐出的火星化作三万火鸦。 这些火鸦翅膀扇动间。 牧二脚下突然浮现出直径千丈的焚仙阵。 阵中腾起的不是凡火，而是专门灼烧元神的红莲业火。 牧二左眼的生之气凝成冰甲。 却在触碰业火的瞬间蒸发。 他右眼黑潮翻涌想要吞噬火焰，却被火中浮现的佛陀虚影逼退。 “红莲业火专克生死道？” 他嗤笑着撕裂自己胸膛，抓出那截与脊柱融合的青铜道种。 “那就看看谁更疯！” 道种被捏碎的瞬间。 《生死逆命诀》的篆文如蝌蚪般游入火海。 炎魔女帝突然闷哼一声。 她发现自己三万年不曾跳动的心脏。 居然在胸腔里震颤起来——那些篆文正顺着业火逆流而上。 改写着她血脉中的火系法则。 “你竟敢篡改本源！” 女帝巨弓拉满。 弓弦上凝聚的却不是箭矢，而是一轮缩小的太阳。 牧二却迎着炽光踏步向前，被灼烧成焦炭的皮肤下。 新生的血肉不断重组进化。 当他的手掌穿透太阳抓住弓弦时，指骨已进化出吞噬火焰的鳞片。 “多谢款待。” 牧二咧嘴一笑，吞下那轮太阳的瞬间，背后浮现出九日同天的异象。 炎魔女帝暴退千里。 却发现牧二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锁链。 链头是张着嘴的微型火龙，正疯狂撕咬她周身的护体真炎。 当牧二挖出大陆核心的琉璃火种时，整片火域突然静止。 所有燃烧的火焰向他掌心坍缩，就连炎魔女帝发梢跃动的火苗都脱离控制。 “这是...火之本源认主？” 女帝喷出金色血液，看着牧二将火种按进空洞的左眼眶，“疯子！你会被烧成灰烬！” 牧二新生的左眼迸发七彩流火。 瞳孔深处有凤凰虚影盘旋。 “生死道种缺了火眼，如何窥尽天机？” 他屈指弹出一簇火苗，竟将女帝的赤红巨弓熔成铁水。 炎魔大陆开始崩溃。 女帝眼中异常绝望。 “人族世子，你到底什么来头？” 第248章 孛天而行 牧二背后出现金乌焚世弓。 “不好意思。” “金乌也有火。” 更何况他身体中还有明阳血脉。 对于火、光天生吸引。 说罢。 牧二离开。 金乌焚世弓的余烬还在指尖萦绕。 牧二背后的虚空突然凝出四道裂痕。 裂痕中探出的青铜锁链瞬间结成囚笼——东侧裂痕涌出玄冥重水凝成玄龟老者。 背负的洛书龟甲流转着八荒禁制。 西侧裂痕跃出羽族剑修。 十万八千片光羽在身后凝成剑轮。 南侧裂痕爬出夜魇族刺客。 皮肤上蠕动的暗影毒素将空间腐蚀出蜂窝孔洞。 北侧裂痕踏出石灵族巨人。 肩扛的陨星锤缠绕着九条地脉龙气。 “昭元世子，该还债了。” 玄龟老者屈指叩击龟甲。 牧二足下突然塌陷成弱水漩涡。 每一滴重水都裹着《洛书》禁制，压得他脊柱爆响。 羽族剑修的光羽剑轮骤然收缩： “你夺火域本源时，可曾问过三千焦土中的亡魂？” 剑光织成的天罗地网切开牧二护体劫火。 在他胸前犁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天道不容窃贼。” 夜魇刺客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 袖中射出的影针穿透牧二太阳穴。 针尖携带的暗影毒素让他左眼瞬间蒙上灰翳。 视野里浮现出自己七窍流血的未来画面。 最致命的攻击来自石灵巨人。 陨星锤砸落时带起的罡风。 将方圆万里破碎大陆碾成齑粉。 牧二抬臂格挡的瞬间。 整条右臂炸成血雾，骨骼碎片嵌入面颊划出森然白骨。 “就这点本事也敢孛天而行？” 玄龟老者冷笑。 龟甲上的洛书纹路突然活化成锁链。 缠住牧二脖颈将他吊入弱水深渊。 重水腐蚀皮肉的滋滋声中。 羽族剑修的光剑已刺向他丹田道种。 牧二染血的牙齿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在虚空凝成“劫”字古篆。 古篆炸开的雷光中。 他残缺的左眼突然迸发七彩流火——火之本源顺着眼眶烧向四肢，被弱水腐蚀的伤口里钻出凤凰翎羽。 “焚！” 随着暴喝，缠绕脖颈的洛书锁链熔成铁水。 牧二左手抓住羽族剑修的光剑。 掌心腾起的混沌劫雷顺着剑身逆流而上。 剑修背后光羽接连爆燃，惨叫着化作人形火炬坠向弱水。 夜魇刺客的影针却在此时发难。 三万六千根淬毒影针结成诛魂阵。 阵中浮现的九幽魔影同时掐诀。 牧二的神魂如遭千刀万剐。 七窍喷出的金血里夹杂着灵魂碎片。 “你的命火归我了。” 刺客鬼魅般贴近，五指插向牧二心口。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刹那。 牧二右眼灭世黑潮突然倒卷——刺客惊觉自己手臂正在坍缩成灰烬。 生死二气顺着经脉侵入紫府。 “生死轮转的滋味如何？” 牧二捏碎刺客喉骨，吞噬其命火的瞬间。 背后突然挨了石灵巨人全力一击。 陨星锤携带的地脉龙气震碎他半数肋骨。 破碎的脏腑混着道种碎屑从嘴角溢出。 玄龟老者的第二波杀招接踵而至。 弱水漩涡中升起九尊青铜鼎。 鼎身刻着的“镇”字道纹压得牧二单膝跪地。 羽族剑修残存的光羽化作剑雨，将他钉成刺猬状的血人。 “天道赐你十死无生。” 石灵巨人咆哮着举起第二锤。 牧二染血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 扯出半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生死逆命诀》的篆文突然爆亮。 将方圆千里化作生死轮盘。 轮盘转动的刹那，牧二的身影在四位八品强者间闪烁九次。 玄龟老者的龟甲崩开三寸裂缝。 羽族剑修的本命剑断成七截。 夜魇刺客的毒囊被生死二气灌爆，石灵巨人的陨星锤反砸中自己膝盖。 “就凭你们也配替天行道？” 牧二踩住玄龟老者的头颅。 火眼迸发的流火将洛书龟甲烧得通红。 老者凄厉惨叫中。 牧二捏碎量天尺碎片想要撕裂空间，却发现虚空早已被九重青铜锁封印。 羽族剑修的残魂突然自爆。 光羽碎片化作囚笼困住牧二双足。 夜魇刺客垂死释放的影毒凝成三千怨魂。 啃食着他新生的凤凰翎羽。 石灵巨人趁机抡起破碎的陨星锤，地脉龙气凝成的锤影笼罩八荒。 “镇！” 玄龟老者喷出本命精血激活龟甲，九尊青铜鼎化作山岳压下。 牧二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七窍喷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杂着道种碎片的青铜汁液。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虚渊铜钱残片，却发现连最后遁走的希望都被天道禁制掐灭。 “孛天者当受万劫。” 四道声音合鸣如天宪。 青铜鼎内腾起炼化万物的道火。 牧二的皮肤在火焰中碳化剥落，露出金红相间的骨骼——那是融合火之本源与生死道种的涅槃骨。 当最后一块皮肉化作飞灰时。 牧二焦黑的骨架突然抬手结印。 寰宇间所有被他夺取过本源的星域同时震颤。 七道本源虹光穿透三十三重天障，在炼化鼎中凝成混沌初开时的太初之气。 “你们根本不懂...” 骷髅下颌开合，涅槃骨上浮现《寰宇劫经》全文，“所谓天道，不过是最大的窃贼！” 太初之气爆开的瞬间，四尊八品强者同时吐血暴退。 牧二的骨架在混沌中重组，新生肌肤上流动着七大本源交融的道纹。 他抬手抓向虚空中的青铜锁链。 竟将天道禁制扯出实体——那是条刻满“规”与“矩”的青铜律令！ “今日我便撕了这虚伪天条！” 牧二双臂筋肉虬结，生死二气顺着律令纹路逆流而上。 四位八品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万载的道果正在被青铜律令疯狂抽吸。 玄龟老者最先化作干尸，龟甲崩解成的尘埃补全了牧二胸前伤口。 羽族剑修的光羽尽数熄灭，神魂被炼成劫火融入牧二左眼。 夜魇刺客在尖叫中坍缩成影毒珠子，嵌进牧二新生的指骨关节。 石灵巨人最为惨烈，地脉龙气反噬将其炸成碎石雨。 每一粒碎石都化作牧二足下莲台的基石。 当最后一丝天道禁制被扯断时。 牧二手中青铜律令突然软化，凝成柄刻满罪孽铭文的长刀。 “不错，是一柄好刀！” 没想到偶然可以炼制出一柄道器。 牧二道： “就叫你为劫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