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等着守寡,短命夫君长命百岁了》 第8章失了依仗 曹氏这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是丢了中馈之权,一边是江艳茹失了清白。 这两件事,一个是断了她的财路,一个是断了她女儿的未来。 关键是那厮竟然还没提亲,这可如何是好。 曹氏没有办法,只能去求江淮找人帮女儿撮合这件事儿。 江淮虽然觉得丢人,但也还是应下了,毕竟是自己亲侄女。 国公爷亲自找人去点陆墨渊,陆墨渊自然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他一百个不愿意,但也还是不得不托媒婆去国公府提亲。 国公府本来就等着这件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几天后,陆墨渊就带着人来下聘礼了。 曹氏看到那些聘礼,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前不久永安王世子来下聘,那聘礼不但贵重,而且品类还齐全。 这·····陆墨渊的聘礼,不但廉价,而且还少得可怜。 这跟江菀棠那边,根本就没法比,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江菀棠还专门去看了一番,把每个聘礼都打开看了一下。 这个过程对于二人来说,无异于是在凌迟。 江菀棠很享受这个状态,所以故意在她们的院子里,逗留了好一会儿。 下了聘礼,接下来的流程也很快,婚期也很快定了下来。 巧得是江艳茹和江菀棠的婚期,都定在了同一天。 一切都像前世一般,只是今世结果,不会再像前世那般了。 婚期定下来之后,就该筹备嫁妆了。 大伯娘家的大闺女出嫁时,大伯和大伯娘自己掏钱筹备了嫁妆,国公府最后又给添上了一笔,凑成了二十里红妆,算是风光大嫁。 然而江家老三早早没了,所以江艳茹从小到大都是国公府养着的。 如今要出嫁,筹备嫁妆也都走了国公府的账目。 前世江菀棠有二十里红妆,江艳茹也按着一样的标准。 可是依着江菀棠这几日的调查,发现曹氏竟然有两家客栈,还有十几个商铺。 她孤儿寡母自然不可能有钱开客栈,显然她这十几年下来,在国公府贪了不少的银子。 国公府养着江艳茹一家三人,已经是仁至义尽。 然而曹氏却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边贪着国公府的银子,还要让国公府出嫁妆。 然而她们母女,自己却是一毛不拔。 如今重活一世,她自然是不能让她们再这么得意了。 几天后,曹氏两个客栈的原主人们,突然去到衙门击鼓鸣冤。 他们纷纷状告曹氏,没有给够他们买卖客栈的银子。 要求知府大人,帮他们伸张正义。 官差们到达国公府时,老夫人等人都惊呆了。 “你们要抓谁?” “老夫人,贵府三夫人,江曹氏涉嫌一起案子,需要跟着小的们去府衙走一趟。” 曹氏闻言,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怎么可能会涉嫌什么案子?” 江菀棠佯装懵懂:“对啊,婶母天天在府上,怎么可能涉嫌案子,你们定要说个明白,可别是抓错人了?” 官差:“小姐放心,这个绝对错不了,那二二人口口声声说的,他们把自己的客栈,几年前卖给了国公府三夫人江曹氏,只是江曹氏允诺的银钱,并没有给够,所以他们要求江曹氏,立刻把客栈还给他们。” “胡说,我都给够他们了。”曹氏迫不及待的吼道。 只是她吼完之后,才惊觉自己露馅了。 江菀棠:“婶母,买下两家客栈可是不少银钱的,少说也有四万两,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 曹氏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神色更是变得慌张了。 “那·····那是我娘家给我的银子。” 江菀棠:“可是我记得,婶母的娘家,只是六品小官,家里还有家眷几十口子,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大一笔银子?” 众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江母神色失望的看着曹氏,菀菀说得时候,她还持怀疑态度,如今·····当真是她瞎了眼了。 江菀棠继续道:“三叔生前也没什么银钱,婶母当时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至于一家子吃穿用度,全靠国公府养着。 您日常就是在国公府记账,也没有时间也没有本钱去经营营生,那您这银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该不会是······贪了国公府的账?” 曹氏急道:“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江菀棠:“那你哪里来的银子?还是说你真的糊弄了人家?” 曹氏:“不可能,我不给他们钱,他们怎么可能会给我地契?” 江菀棠:“所以,婶母哪里来的银子?” 曹氏顿时僵住,她感觉自己被江菀棠耍了,她甚至觉得,这件事就是江菀棠搞出来的。 江艳茹在一旁,也是慌得不得了,她娘干得那些事情,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江菀棠淡淡道:“婶母还是先跟官差走一趟吧,别等着人家来府上强制抓你,那可就不好看了。” 曹氏一想到自己要去衙门,很有可能会被扣下,顿时更加慌乱了。 “母亲,救我!”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求我,你啊你啊,老三怎么娶了你这么个黑心肝的女人。” 曹氏闻言,顿时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娘~”江艳茹赶忙俯身去扶曹氏。 然而官差既然来抓人,自然不能空着手回去。 就这样,曹氏被抓去了知府衙门。 江菀棠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顺便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她知道有些事情,江母是说不出来的,那就只能她来说了。 江菀棠把曹氏在外的产业,都一一列了出来,交给了老夫人。 “祖母,这些年婶母可没少贪国公府的账,否则她也不能这般财大气粗,置办这么多的产业。”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祖母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江菀棠:“婶母如此昧良心,自然是不能就这样算了,国公府也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了。” 老夫人:“是个理,但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总不至于经官吧?” 江菀棠:“那倒不至于,但是如今这般,国公府自然是不能再养着她们娘仨了。 她贪得银子,国公府也不要了,以后她们娘仨就直接搬出去,只逢年过节走动一下就够了。” 老夫人有些为难道:“可是你堂弟,到底是江家的种,如此分开,是不是不太好?” 江菀棠:“祖母,堂弟以后成家后,也是要分家的。 而且婶母贪得那些银子,已经足够养育一个孩子了。 以后堂弟入仕后,爹爹也还是会帮衬的。婶母这般坏良心,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国公府了。” 老夫人:“那能不能等艳茹出嫁以后·····” 江菀棠:“可以等到堂妹出嫁,但是堂妹的嫁妆,以及出嫁的花销,一律不能再走国公府的账了。” 出嫁的嫁妆可是大头,二十里红妆,可不是小数目,这次曹氏那些产业,可得缩去一大半。 这三个人就是吸血鬼,如果曹氏母子不离开国公府,以后她的儿子娶妻,势必又要占国公府的大便宜,所以那些银钱就当是喂了狗。 打发狗子,总要丢几个肉包子。 第9章挂相 曹氏在衙门心惊胆战的待了一整日,这才回到了府上。 然而她刚回到府上,便被江艳茹转述的话给震惊了。 她们母子三人,就是靠着国公府的名声,在京城立足的。 如果搬离了国公府,以后谁还会高看她们一眼? 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还要靠着国公府,搭上世家女,以后仕途才能坦荡。 如此把她们单分出去,明眼人一看就是这里边有事,自然就会开始疏远她们了。 不行,她们绝对不能被分出去。 想到这后,曹氏直接哭着就去找老夫人了。 江菀棠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在和江母说话。 “娘,我过去一趟。” 江母有些担忧道:“娘也跟你一起去。” 江菀棠:“不必,你心肠软,去了白白受她蛊惑。”说着她便已经站起来走了。 江母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只觉得她变了很多,变得她都有些不认识她了。 江菀棠进入屋内时,看到曹氏正跪在老夫人膝前痛哭流涕。 关键是她还专门带着堂弟,一起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也是心软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忍住跟着掉起了眼泪。 “祖母!” “菀菀,唉,你看这·····”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菀棠:“婶母这般委屈,可是谁冤枉你了?” 曹氏抬起头泪眼婆娑:“菀菀,你三叔没得早,我们离开国公府住哪儿啊?” 江菀棠:“婶母有两个客栈,十几个铺子,买个宅院,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曹氏:“可是·····我们孤儿寡母,没有家族依仗,以后不得任人欺负吗?” 江菀棠坐下,看向了她:“婶母可知,你贪那么多银子,国公府不经官,已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了。” 曹氏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僵硬了:“我为国公府鞍前马后,理应有所报酬。” 江菀棠:“报酬?婶母可知,堂妹堂弟一年要用去国公府多少银子?而你又贪了国公府多少银子?” “国公府对你们娘仨已经仁至义尽,你若是执意纠缠不休,想要彻底伤了和国公府的和气,我们也能奉陪到底。” 曹氏自然不敢伤了和国公府的和气,毕竟她离不开这层关系。 可是要让她们彻底搬出去,而且还要让她自己负责自己闺女的嫁妆 ,这些事情,她想想就接受不了。 “菀菀,婶母知道错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给婶母留个面子,好不好?”曹氏近乎哀求道。 江菀棠:“婶母的意思是,你要把你的产业全部划给国公府?” 曹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了:“我是贪了银子,但是那客栈和商铺,都是我自己经营赚的。” 江菀棠:“那就是不给,既然如此,那就经官吧!”说着她便直接站起来了。 “等等!”曹氏急忙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菀棠扭头看向了她:“想怎么样?是你干了昧良心的事情,国公府不立马经官,已经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了,哪轮得着你讨价还价?”” 曹氏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可是·····当初大房家的亭姐嫁人时,国公府还给了一份嫁妆,如今到我家艳茹······” 江菀棠:“你怎么好意思质问这些?大伯娘有贪国公府银子吗?堂姐堂哥的日常用度,也是人家大伯娘自己出的,你们呢?” 曹氏闻言,脸色自然是更加难看了,想到她以后再也住不了国公府了,她便百瓜挠心。 “其实一切都····好商量,那客栈····” 江菀棠直接打断她:“不好商量,婶母如果不纠缠,还能有的商量,只可惜····· 婶母太不知足了,还有脸讨要嫁妆? 我再通知婶母一遍,我可以宽容你们几日,让江艳茹在国公府出嫁,但是江艳茹的嫁妆,乃至她出嫁的花销,你都要自掏腰包。 江艳茹出嫁后,你便带着孩子立马搬出去,你若是好声好气,那咱们就还能来往,你若是在外败坏国公府名声,或者是给我娘脸色瞧,那你们娘仨以后便永远也不许踏进国公府的大门。” 曹氏脸色煞白地看着江菀棠,她的每句话都像是利刃一般,直直地扎进她的心里。 她不能和国公府断了关系,所以即便是江菀棠再过分,她也要对她强颜欢笑。 最后曹氏还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尽管她要气疯了,但是她还是自己强忍着,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之后的日子,国公府便开始专心准备嫁妆了。 江菀棠和江艳茹都在专心等待待嫁,只是偶尔江菀棠,能听到下人的学舌,当时大部分是关于江艳茹的。 江艳茹希望嫁的体面,所以什么嫁妆都要最好的。 但是曹氏想为自己和儿子多留一些,自然就会变得小气了很多。 昔日她们走国公府的账,自然是什么都要最好的,如今没了这个依仗,什么都是自掏腰包,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般大气了。 江菀棠去绣坊查看自己定制的衣裳,没成想待她出了绣坊,便碰到了陆墨渊。 她原本想绕过他,结果却被他抢先拦住了去路。 “江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菀棠面无表情道:“陆大人如果想问堂妹,我便听上一二,如若不然,那就别说了。” 陆墨渊满含深情地看着江菀棠,他始终不明白,为何他重活一世,再看到她,她整个人就好似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前世明明她爱他爱得那么深,为什么重生以后就都变了呢? 难道说,她也重生了,她不想再嫁给他了,所以便想方设法把他和江艳茹绑了一起? 难道那一世的情爱,她都全然忘了,为什么?就因为后面他跟她吵了几次架,就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两人几十年的感情? “你真的要嫁给永安王世子?” 江菀棠垂下眼皮:“陆大人若是无事,我便走了。”说着她绕过他便要离开。 “等等!”陆墨渊赶忙上前一步,再次拦住了她。 “别走,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此时阁楼上,邵伯卿就靠在窗户上,楼下二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虽然江菀棠今日没有带面纱,但是始终背对着他,所以他也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子。 他看到这一幕,几乎已经断定,俩人肯定是有私情了。 只不过是江菀棠似乎是已经去意已决,然而陆墨渊却是对她有些难舍难分。 江菀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惯会这般磨磨唧唧。 陆墨渊咽了一下口水道:“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一年、两年、三年,三年之后,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能出现在你的身后。” 江菀棠闻言,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了。 他说得三年之后,莫是三年之后的永安王世子逝世? 他觉得只要永安王世子死后,她就会成为寡妇,到时她肯定会需要有人护着他。 哼,她怎么就断定,她这辈子就离不了男人呢? 阁楼上的邵伯卿,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眯了一下眼睛。 他着重强调了三年之后,怎么?他也知道自己三年之后会死? 邵伯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他就这么挂相吗? 第10章迎亲 江菀棠只觉得陆墨渊可笑,她就是因为永安王世子短寿,才嫁给他的。 他竟然还妄想着,她守寡之后,再委身于他。 上一世,她为了他劳心劳力一辈子,今世他竟然还想让她给他做妾,亦或者是没名没分的姘头,简直是可笑至极! “陆大人,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跟我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墨渊闻言,顿时抿了一下唇角,难道她没有重生?那她为何? 陆墨渊沉下眸子:“是墨渊唐突了,还望江小姐恕罪!”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而后便直接绕过他上了马车。 阁楼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转身下了楼。 马车行驶到首饰铺停下,江菀棠正欲下马车,然而此时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李一的声音。 “卑职见过世子爷!” 邵伯卿来了?江菀棠皱了一下眉头,而后直接把手绢撑开,带在了自己的脸上。 邵伯卿刚想嘘声,提醒李一不要出声,这愣头青便先一步开口了。 果然江菀棠再出现时,脸上便多了一条面巾。 邵伯卿蹙眉:“怎么?陆墨渊能看你长什么样子?本世子为何就不能?” 江菀棠冷眼:“世子这听墙角的毛病,可真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邵伯卿:“你们自己跑到我的阁楼下面说话,我总不能捂上耳朵吧? 更何况,你们还说什么,三年之后等你之类的,怎么?他也知道,我三年之后会死?”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她真是纳闷,他怎么每次耳力都这么好。 “世子听错了。” 邵伯卿冷哼一声:“糊弄我,你也觉得我是傻子?” 邵伯卿自打穿越过来,听到下人讲述自己的过往时,就感觉这是个十足的傻子。 江菀棠抿唇:“世子爷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怎么可能是傻子?” 邵伯卿再次冷哼:“敷衍我,这样吧,你把面巾揭下来,本世子就当没听到过那些,也好全你一个体面。” 江菀棠垂下眸子:“如今在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世子爷让我揭到面巾,不就做实了我和世子婚前有私交?” 邵伯卿闻言,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罢了,不看就不看,本世子还不稀罕看呢!”说完他便拂袖而去了。 江菀棠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邵伯卿虽然讨厌,但是好在是没什么心眼,听了墙根,竟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邵伯卿回到府上时,正好碰到了邵伯承。 “哥,你去哪儿?” 邵伯卿:“去了***逛了一圈,还是那几个,一点新意也没有。” 邵伯承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 邵伯卿刚落水醒来时,整个人好似是变了个样子。 从来不看书的人,竟然开始看书了。 经常打骂下人的他,性子也突然变得温和了。 王妃为此欣喜若狂,也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危机。 之后他再次试图下手,结果却失败了。 再然后他就又变得不伦不类了,这让他的危机感,又稍稍减弱了。 邵伯承:“哥也是的,之前还天天宠着柳氏,如今却又总是冷着人家。” 邵伯卿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哎呀,女人常换常新才有意思嘛!” 邵伯承挑眉:“这倒是,最近又新开了一个宜春楼,好似有一批不错的姑娘。” 邵伯卿挑眉:“那改天咱们一起去看看。” 邵伯承:“好!” 这些年邵伯承没少这般引诱邵伯卿,不但带着他逛花楼,还会挑拨他与人滋生是非,所以坊间对邵伯卿的评价并不好。 而这个暗中干坏事的邵伯承,却只留下了为兄长平是非的贤名。 永安王还在边关,这府上都是王妃在操持着。 邵伯承的娘亲萧侧妃,是永安王最受宠的姨娘,再加上生了邵伯承,所以在府上说话的份量也很重。 这些年她和王妃明争暗斗,没少给王妃使绊子。 邵伯卿娶了国公府嫡小姐,邵伯承则是要娶定远侯的嫡小姐霍良娣。 俩人的婚期还在一天,可是相当的热闹。 邵伯承虽然是庶子,但是萧侧妃处处都要比肩嫡子,可谓是嚣张的不得了。 王妃为此也是气得不得了,但是又别无他法。 毕竟王爷器重邵伯承,而她的儿子虽然是嫡子,但是却不得王爷待见。 这些年她为了让自己儿子争气,可谓是掏碎了心,只可惜邵伯卿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整天寻欢作乐,即便是练武,也是空有一身蛮力,没有半点永安王的天赋异禀。 她其实早就听说国公府小姐有隐疾的事情,但是为了搭上国公府,她便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愿那国公小姐识趣,肯让世子多纳几房妻妾,世子子嗣多了,总能挑出个好孙儿来。 婚期越来越近了,国公府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嫁妆。 二十里红妆,可不是小数目,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据说江艳茹和曹氏已经吵了好几次了,母女关系已经十分紧张了。 前世她们一起出嫁,什么都是一样的,如此才促成了那出换嫁的闹剧。 如今曹氏需得自掏腰包,到时自然就不一样了。 一个月后。 终于到了大喜之日这一天,两位新娘子坐在一起,这喜服便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江菀棠身上的喜服,是皇家御用的喜服料子。 这料子的颜色极正,料子上面的暗纹,都是用发光的红丝线绣制的。 光是这料子市面根本就没有,想花钱买都买不到。 江菀棠穿着红喜服,浑身好似泛着红光。 再加上她那娇艳欲滴的新娘妆,衬着她得五官,更是精致俏丽得不得了。 再看一旁的江艳茹,这大红喜服颜色明显弱了一些,色泽就更别提了,料子也是软塌塌的,一看就廉价的很。 再加上江艳茹姿色上差很多,所以她站在江菀棠身边,硬生生的成了江菀棠的陪衬。 “咱们菀棠真的国色天香,绝代佳人!” “是啊,这身条衬着这喜服更是端庄秀丽了。”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夸着江菀棠,好似没看到江艳茹一般似的。 江艳茹脸色自然是不好看,曹氏看到这对比,也是忍不住红了脸。 国公府外,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齐。 几百人的迎亲队伍,全部身着红喜服,头戴红丝带,气势恢宏。 邵伯卿身着大红喜服,端坐在马背上。 俊朗的五官,修长的身条,宽阔的肩膀,与生俱来的贵气,都让他显得尤为出众。 “这永安王世子,今天许是要娶亲,瞧着也顺眼多了。” “纨绔子弟而已,跟他的庶弟相比,简直是差远了。” “是是!” 与此同时,陆墨渊身着大红喜服,带着迎亲队伍也到了。 与永安王府的恢宏气势不同,他这边就显得寒酸多了。 陆墨渊按说也是一表人才,但是今日的他,却好似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含胸驼背的样子,更像是来奔丧似的。 两位新娘子蒙着红盖头,被喜婆搀扶着走了出来。 陆墨渊一眼便认出了,哪个是江菀棠,她的身量更高,身条也更纤细,仪态也更加端庄。 她真的是那么好,所以他前世才会对她一见钟情。 前世她挖空心思,成功和江艳茹换嫁,没想到今世竟然都变了。 邵伯卿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然后接过喜婆手里的牵红,把新娘子迎下了台阶。 轿夫压下轿门,江菀棠伸手似是要扶住新郎官,结果却扑了一个空。 她隔着红盖头,皱眉瞪向了这个不懂规矩的武猛子。 邵伯卿透过红盖头,看到她的黑眸,顿时表情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角。 没办法,职业病又犯了。 第11章入洞房 邵伯卿伸手隔着袖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江菀棠这才迈过了花轿杆,钻进了花轿里。 “起轿!” 与此同时,江艳茹也上了花轿。 两边队伍,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倒是互不干扰。 陆墨渊看了一眼转过去的花轿,没想到今世,他竟和她就这样错过了。 永安王府这边,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二十里红妆,贯穿了好几条街。 国公府和永安王府结亲,那自然是要多气派有多派。 敲锣打鼓,锣鼓宣扬,热闹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与此同时,江艳茹这边,明显就寒酸了许多。 虽说也备了二十里红妆,但是因为人手不多,所以行进的过程,就显得稍许的狼狈。 曹氏看到这一幕,脸色自然是更加难看了。 两相对比,更能凸显出陆家的寒酸,她也不知道,自己闺女是怎么了,非要嫁给这个穷书生。 江母和江淮则是没心情看这些,他们看着心爱的女儿,就这样嫁了出去,自是心疼的红了眼睛。 江母早就哭成了泪人,她的菀菀心脏不好,若是犯了病,无人珍视可怎么好? 永安王府外,宾客们早已经等候在此了。 王妃和萧侧妃并肩站着,俩人都身着华贵的吉服,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正室,哪个是妾室了。 俩人都看着街口,这个时候自然是谁家先到,谁就能抢个头彩。 不一会儿,敲锣打鼓声近了,俩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了街口。 “永安王世子到!” 王妃闻言,顿时扬起了笑容:“今日迎亲的仆人,都重重有赏。” “是王妃!” 萧侧妃斜了一眼王妃,而后故意把身子扭向了一边。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便来到府门口了。 邵伯卿翻身下马,然后走到了花轿前。 他掀开轿门,然后伸出了胳膊。 江菀棠有刚刚那件事,所以这次也没有抓他的手,而是隔着衣服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妃欣慰地看着自己儿子,牵着新娘子。今日许是有喜事,她感觉儿子比平时规矩了不少。 宾客们迎着两位新人,进入了王府内。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邵伯卿这边拜完天地,那便邵伯承的迎亲队伍,才到达的府门口。 邵伯卿和江菀棠被送进洞房,喜婆拿来了喜秤,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示意新郎掀盖头。 邵伯卿有些犹豫,生怕掀开之后,会看到什么妖魔鬼怪。 “世子,该掀盖头了。” 邵伯卿有些犹豫地看着红盖头,眼前的人真的成了他的终身伴侣,但是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又和喜婆比划了一下,在得到她的肯定后,才把喜秤伸进了盖头下面。 下一刻,红盖头被掀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便这样水灵灵的露了出来。 江菀棠抬起黑眸,大方的直视着眼前的人, 眉眼如画,挺鼻如峰,口若朱丹,肤如凝玉,竟是个美人。 邵伯卿有短暂的愣神,饶是他见多识广,碰到这般古色古香的美人,也还是会有些许的迟钝。 他幻想过无数次,江菀棠的样貌,总觉得她必然是长得老气横秋,毕竟她总给他一种上了年纪的感觉。 然而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长得不老,而且看着还很稚嫩,巴掌大的小脸,甚至还有些许的婴儿肥。 “倒是还算能入眼。”邵伯卿谨慎评价道。 江菀棠面无表情看着他,对于他这样的评价,她一点也不意外。 “世子过奖!” 邵伯卿瞧着江菀棠不喜不怒,眼神更是冷漠至极。 按说她才十五岁,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含羞带怯吗? 然而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淡然,好似跟她没关系似的。 邵伯卿打趣道:“世子妃样貌倒是尚可,就是这通身的气质,太多清冷孤傲,让人望而生畏。” 江菀棠垂下眼皮:“国公府嫡女,自然是要端庄文雅。” 邵伯卿瞧着她如此一本正经,心里突然升起了些许的恶趣味。 “世子妃端庄文雅,真乃本世子之幸。今日良辰美景,自是不能辜负。” 邵伯卿眉眼含笑的看着江菀棠,他倒要看看,这大家闺秀最后会不会破防。 “世子,该饮交杯酒了。” “好,上喜酒!” 江菀棠斜了一眼邵伯卿,他之前还张嘴闭嘴都是爱情,如今倒是全然都抛掷脑后了。 二人饮下交杯酒,又在下人的伺候下梳洗更衣。 片刻后,俩人终于躺在了床上。 邵伯卿扭脸看了一眼江菀棠,她依然镇定自若,好似一个雕塑一般。 邵伯卿清了清嗓子,然后突然看向了她:“世子妃是自己来,还是让为夫来?” 江菀棠闻言,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还真来真的。 她倒没想过守身如玉,毕竟嫁做人妇,房事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无非就是眼一闭一睁的事,她什么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自是没什么好害羞的。 邵伯卿看着她一动不动,便张嘴想要挖苦她。 然而还不等他张嘴,江菀棠便坐起来了。 只见女人葱白的玉指,捏住了细细的衣绳,随着轻轻一拉,那寝衣便松开了。 紧接着,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便直接褪下衣服,露出了白皙细腻的薄肩。 并且那衣料,还有往下滑动之势。 “停!” 江菀棠闻声,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 下一刻,邵伯卿便起身下床了。 江菀棠看着男人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另一边陆墨渊和江艳茹,也被送进了洞房。 江艳茹的红盖头掀开后,就被眼前简陋的喜房,生生给惊到了。 她知道陆墨渊现在穷,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穷。 “夫君成亲前,为何不把这屋子装潢一下?” 陆墨渊沉着脸:“光是娶亲就欠了几百两的饥荒,哪里还有银钱装潢屋子?” 江艳茹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还借钱娶亲?” 陆墨渊:“我之前跟你说了,我家境贫寒。” 江艳茹觉得怎么也是新科状元郎,再贫寒能贫寒到哪去? 没想到他竟········ 难道前世,江菀棠就是过得这样的日子? 邵伯卿没想到,这个小木头疙瘩,还真能面不改色的做这种事情。 他虽然是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什么也都见过,但是这种事情,他还真·······。 “世子,妾身终于见到你了。” 柳如意说着便要往邵伯卿身上倒,邵伯卿直接一个闪身,柳如意来不及刹车,最后直接撞门上。 柳如意捂着头,红着眼睛委屈道:“世子,妾身的额头疼,您帮妾身吹吹。” 邵伯卿蹙眉看着柳如意:“你来世子妃院子里做什么?” 柳如意眨着无辜地眼睛道:“妾身自然是想要给世子妃请安,瞬间再见一眼世子。” 柳如意说话娇滴滴的,动作也是矫揉造作的很。 邵伯卿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升起来了。 “小姐,柳姨娘来咱们院子了,而且正在勾搭世子。”秋月焦急地说道。 江菀棠皱眉,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她一个正室,自然不能落了妾室的下风。 “让柳氏进来。” “是,小姐!” 江菀棠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墨发。 新婚夜,妾室就敢跑她院子里蹦跶,她自然是不能纵着她。 第12章树威 “世子,您看妾身这身衣服,好不好看?”柳如意嘟着嘴,嗲声爹气的说道。 “柳姨娘,世子妃召您进去。” 秋月的声音突然响起,直接打断了柳如意和邵伯卿的谈话。 柳如意闻言,瞬间沉下脸,斜了一眼旁边的秋月:“你是谁啊?” “奴婢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秋月。”秋月俯身淡定回道。 柳如意没想到这世子妃还挺厉害,刚嫁进来第一天,便开始给她立规矩了。 哼,她可是世子爷的心头爱。 她也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才得以成为世子妃。 若是都是在***,她可能连上牌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印象里,世家女大多是被那些规矩束缚着,古板又无趣,就连模样,也定是一板一眼,定2没有她们这种女子妩媚妖娆。 “世子,姐姐唤我进去,该不是要责罚妾身吧?妾身好怕怕!” 说着她的头一歪,就想靠在邵伯卿的肩头上。 邵伯卿适时转动身子,躲开了她的碰触。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柳如意再次扑了一空,脸上神情自然是难掩尴尬。 “妾身想要世子陪着妾身,否则妾身不敢。” 她确实是不敢忤逆世子妃,若是她真的责罚她,她也好让世子看看她的嘴脸。 邵伯卿也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好!” “谢谢世子。” 柳如意觉得世子还是关心她的,不然也不会陪着她。 虽然他最近对她很冷淡,但是她坚信,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俩人一起进入洞房内,此时江菀棠已经重新披上了红嫁衣,整个人再次变得娇艳华贵。 只是她墨发全部放了下来,又让她平添了些许的柔美。 柳如意看到她的样貌后,整个人瞬间有些许的怔愣。 她不得不承认,她被她的美貌惊到了。 她原以为,她定是长得平平无奇,毕竟天底下的美人也没多少。 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这般绝色。 一股浓浓地酸意,瞬间在她胸腔弥漫开来。 她强压下不适,俯身行礼道:“妾身参见姐姐。” 江菀棠闻声,这才抬眸看向了来人。 “你便是柳氏?” 邵伯卿能清晰的感受到,江菀棠身上的气势。 柳如意也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压迫感:“妾身便是柳氏如意,去年进入王府,开始伺候世子。” 她想告诉她,她可比她来得早。 “我听说,你出身***?”江菀棠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柳如意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柳如意最怕的就是别人提她的出身,这本身就是她的污点。 “妾身虽然是出身***,但是妾身跟世子的时候,可是清·····。” 江菀棠直接打断:“闭嘴,本世子妃问话,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就好。” 柳如意脸色铁青:“是!” 邵伯卿挑眉,这个女人有点意思,果然是世家大族出身,这气场就是不一般。 江菀棠玉手交叠放在膝上:“柳氏刚刚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请安?” 柳如意咬牙:“妾身怕打扰世子妃休息。” 江菀棠:“所以你是专门来找世子的?” 柳如意面色一红:“妾身不敢!” 江菀棠起身来到柳如意跟前,柳如意低着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柳氏方才说,去年便进入王府,开始侍奉世子了。 如此说来也确实是辛苦了,既如此,最近一个月,无事就不要外出了,本妃许你好好歇个够。” 柳如意急道:“世子妃,妾身想替世子妃分忧。” 江菀棠:“我带了四个陪嫁丫头,只要世子喜欢,都可以做世子的通房。” 柳如意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得看向江菀棠。 江菀棠直视着柳如意的眼睛:“柳氏有异议?” 柳如意低下头,沉声说道:“妾身不敢。” 邵伯卿挑眉,这江菀棠,还真有两把刷子。 江菀棠:“无事便退下吧!” “是!”柳如意咬牙应了一声,然后便俯身退下了。 柳如意一走,丫鬟便也自觉退下了。 一时间,屋子里便只剩下江菀棠和邵伯卿两个人了。 邵伯卿瞄了一眼江菀棠,然后表情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他不能接受和只见过几面的人同房,但是她好像还在等着他的主动。 毕竟她把柳如意都禁足了 ,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邵伯卿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狮群里,唯一的那头公狮子。 她们都恨不得把他拉到床上,立刻成了好事,好生下他的种,以谋得更稳固的地位。 不行,他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就在他犹豫,该如何应付她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喊声。 “世子爷,二公子唤您去前厅陪客人。” “好!” 邵伯卿以前是最不喜欢这些的,今天这个声音,却让他如蒙大赦。 下一刻,他便转身快速离开了洞房。 江菀棠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终于通畅了。 “秋月,熄灭两盏灯笼。” “是小姐。” 王妃那边听说了,世子妃责罚柳氏的事情后,也是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 “柳氏这个蠢货,竟然在洞房花烛夜跑去世子妃的地盘争宠。 世子妃罚她,也是理所当然。” 嬷嬷:“不愧是国公府的嫡女,还真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王妃:“嗯,世子没个主见,能有个撑门楣的婆母是好事儿。 派几个护卫去柳氏院子里,既然世子妃发落了,自然是不能成为空谈。” 嬷嬷:“是,奴婢这就去!” 萧侧妃那边,听说了这件事后,心口顿时酸了起来。 “不说是个病秧子吗?怎么还这般厉害?” 嬷嬷:“新官上任三把火,估摸着也咋呼不了几天。” 萧侧妃:“这倒是,以后有她受得。” 宴席里。 邵伯卿坐在宴席里,他身边坐着李蒙和周仁。 李蒙是那个,比他还要声名狼藉的武痴。 周仁则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他们三人经常厮混在一起。 李蒙:“伯卿兄,你这不行啊,我记得你以前千杯不醉,怎么今日才喝了几杯,就不行了?” 周仁:“可不是,你肯定是想急着去入洞房。” 邵伯承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邵伯卿,眼神意味不明。 邵伯卿半闭着眼睛,他自然是没醉,只是他不想让酒精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邵伯承,想到刚穿来时,这个庶弟,多次故意带他接触有毒的东西,好在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的很混蛋,才不会被这人暗害。 古人对权力是极度渴望的,他想要独善其身,就只能伪装好自己。 邵伯卿噹一声,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入洞房有什么稀奇的,老子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 他这番话,瞬间哄堂大笑。 大家都知道,永安王世子最爱逛花楼了。 周仁:“那今天这洞房,咱今还就不入了。” 李蒙:“就是,世子妃如果来找人,弟弟我去帮你摆平。” “哈哈哈!” 邵伯卿:“就你那豆芽菜,你可歇着吧!” “哈哈哈哈!” 污言秽语,引得宴席上的宾客们,纷纷摇头叹息。 永安王世子何等英明神武,竟生出了这么一个纨绔。 邵伯承看到大家的神情后,忍不住挑了一下嘴角。 而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宴席。 邵伯承走后不久,邵伯卿便彻底醉得不醒人事了。 王妃派人来,直接把邵伯卿抬去了洞房。 此时江菀棠已经睡了,突然的开门声,让她蹙眉掀开了眼睛。 第13章有这好事儿? 邵伯卿被下人抬进了洞房,江菀棠命人伺候世子洗漱,他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下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把世子扶上床了。 江菀棠待下人尽数退下后,这才看向了床上的男人。 她蹙眉脸上难掩不耐,心里思索着,等过了今晚,她以后便让丫鬟代替她侍寝。 她已经看淡红尘,实在不想再在任何男人身上,付出任何心力了。 江菀棠上了床拉下床帐,然后轻轻地躺在了床上。 “睡了?” 突然的声音,吓得江菀棠瞬间抖了一下身子。 她睁开眼睛,黑着脸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世子想要吓死谁?” 邵伯卿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声音大吗?” 就是因为他的声音,跟做贼一样,江菀棠才会被他吓到。 江菀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世子有事儿吗?” 邵伯卿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你····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有些疲惫地撑开眼皮,对于一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她显得有些烦躁。 “世子快些吧,这都已经深夜了,明个还要早起敬茶。” 说着她直接坐起身来,就想要脱衣服。 “哎,你干什么?”邵伯卿瞪大了眼睛喊道。 江菀棠回头诧异地看向他:“世子不是想要洞房吗?”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不是,我····那个不方便,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配合我,就是假装今晚已经洞房了。” 江菀棠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假装洞房了?” 邵伯卿:“啊,就是在锦帕上,抹上落红。如此也全了你的名声,我对母妃也能有个交代了。” 江菀棠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还能有这种好事儿? 不是说永安王世子,贪玩好色,怎么会·····不方便? 莫是他纵欲过度,早早就亏了身子? 那些世家子弟,确实是有这样的,只是她想不到,永安王世子竟然也这般? 怪不得前世江艳茹成亲三年,也未能生下一子半女,原本是因为这个。 “行不行?” “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江菀棠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不用伺候夫君,就能有锦衣玉食,天底下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儿去? 邵伯卿拿针捅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在锦帕上滴上了几滴血。 江菀棠觉得太假了,便又拿针刺了一下,然后拿着他那带血的手指,在那锦帕上蹭了几下。 邵伯卿在一边咧着嘴,显然是疼着了。 江菀棠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俩人忙完这一切后,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既然邵伯卿身子已然不济了,江菀棠自然也就不怕了。 她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便准备开始进入梦乡了。 邵伯卿因为她躺在自己身边,显得很是不自在。 “睡着了吗?” 江菀棠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世子不说话的话,这会儿应该就睡着了。” 邵伯卿翻了个身看向了她:“你和陆墨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菀棠半闭着眼睛:“没有关系。” 邵伯卿撇了撇嘴:“你算出我三年后会死,那你有没有算出,你什么时候会死?” 江菀棠扭头无语地看向了他:“大喜之日,世子确定要聊这些吗?” 邵伯卿抿了一下嘴角:“闲聊而已。” 江菀棠:“世子想聊天就出去,妾身可是要睡了。” 邵伯卿闻言,眼里瞬间涌出了一丝嫌弃:“不聊拉倒,谁要跟你聊天,无趣的很。” 说完他直接翻了个身,然后背对着她了。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接着也翻身背对着他了。 屋外的月亮,早已经开始酣睡。 整个王府,也渐渐地归于平静了。 另一边江艳茹和陆墨渊,则在新婚夜吵起了架。 只因陆墨渊不肯和江艳茹入洞房,她就忍不住和陆墨渊直接翻脸了。 在江艳茹眼里,她嫁给陆墨渊,那可是下嫁。 他怎么可以拒绝她,他怎么能这样? 她前世守了半辈子活寡,好不容易有了男人,他却不肯跟自己圆房。 王府。 第二天一早,江菀棠便睁开眼睛了。 好在邵伯卿睡觉倒是老实,一晚上也没怎么动地方。 今天一早要给王妃敬茶,她自然是不能贪睡,让婆母挑理。 江菀棠收拾差不多时,邵伯卿也睡醒了。 他起身下床,下人立马递上盐水。 邵伯卿认真的漱口,然后又用棉布,认真的擦拭每个牙齿。 江菀棠震惊他竟然这么爱干净,一般男子都不爱注意卫生,没想到他竟然和别人不一样。 邵伯卿见她在看自己,于是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用淡盐水漱口?” 江菀棠蹙眉:“为什么要用盐水漱口?” 邵伯卿:“因为可以杀菌。” “什么?” “就是可以去污,然后口腔也不会发炎,不会发炎也就不会牙痛。” 江菀棠挑眉:“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邵伯卿随口道:“小时候坏牙,一位御医告诉我的。” “来人,给世子妃拿一杯淡盐水。” “是世子!” 江菀棠鬼使神差的用盐水漱了一下口,只觉得咸得很。 邵伯卿难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记住以后每天早上,要用淡盐水漱口。” 江菀棠看着他那张白净的脸,一时间竟有种看到女人的既视感。 邵伯卿被她看着有些不自然,而后拿着棉布,擦起了自己的耳朵。 俩人收拾完后,正好嬷嬷来取锦帕,在看到上面的落红后,嬷嬷顿时含笑地退了下去。 江菀棠知道,这关肯定是过了。 俩人一起去往王妃的院子,路上正好碰到了邵伯承夫妇。 邵伯承看到江菀棠的模样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国公小姐,竟然长得如此美若天仙,倒真是便宜了邵伯卿这个混球了。 “见过大哥嫂嫂!” 霍良娣看着江菀棠那张娇俏的脸,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浓浓地酸意。 她扯着笑容微微屈膝道:“见过大哥嫂嫂!” 江菀棠:“小叔和弟妹早。” 霍良娣:“听说昨晚柳姨娘不懂事,惹到嫂嫂生气了?” 江菀棠闻言勾了一下嘴角,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会?咱们做正室的,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柳氏哭诉自己辛苦,我便允了让她好好歇息,以后才能更好的侍奉世子。” 霍良娣干笑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伯承倒是没有妾室,倒显得我严厉了。” 说完她对着邵伯承羞涩一笑,邵伯承则是回了一个浅笑。 俩人当众眉来眼去,显得恩爱无比。 江菀棠莞尔一笑:“无妨,弟妹若觉得辛苦,我一会儿跟母妃提一嘴,相信母妃定能帮小叔安排妥当。” 江菀棠这句话,登时让霍良娣变了脸。 “不劳嫂嫂了!”她垂着眸子,用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邵伯卿挑眉:“行了,快走吧,我都饿了!” 江菀棠:“对,别让母妃久等了。” 这一番唇枪舌剑,显然霍良娣占了下风了。 邵伯承沉下脸,斜了一眼霍良娣。 霍良娣似乎也察觉到了身旁的脸色,她忍不住在心里又骂起了江菀棠。 这个病秧子,以后有她受的。 此时王妃已经端坐在上座,萧侧妃则是阴着脸坐在客座,她是妾室,即便是自己儿子娶亲,也只能是给主母敬茶。 饶是她再霸道,也不得不守着这些规矩。 第14章做检查 邵伯卿和江菀棠是哥嫂,自然是走在最前面。 萧侧妃看到世子妃的模样,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深觉自己的才貌不输王妃,没成想到了儿媳妇这儿, 却被人生生压了风头。 王妃也是头一次见江菀棠,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生得如此娇俏。 “儿子参见母妃!” “儿媳参见母妃!” 王妃看着江菀棠莞尔一笑:“菀菀生得国色,我儿好福气。” 萧侧妃忍不住阴阳道:“听说国公小姐身子娇弱,如今看着······除了瘦弱一些,气色倒是也还好!” 王妃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菀棠:“多谢侧妃关心,菀菀确实体弱,不过倒也不至于弱不禁风。” 新妇都腼腆,萧侧妃没想到,这个世子妃气场竟然丝毫不弱于她。 王妃微笑:“菀菀到底是国公府嫡小姐,确实端庄大气。” 江菀棠:“母妃过奖了。” 霍良娣往前走了半步,俯身行礼道:“儿媳霍氏,参见母妃。” 王妃微微点了点头:“好,定远侯也生了个好女儿。” 到她这儿就只剩下好女儿了,把偏心二字体现的明明白白。 萧侧妃硬扯着嘴角道:“霍氏这精气神,一看就是个康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妃:“确实,女子生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要康健。” 王妃这句话,很明显是在嘲讽霍氏长得丑。 果然她这句话说完,萧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邵伯承闻言,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了。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然而他的夫人,竟然输给了邵伯卿的女人,这件事让他接受不了。 嬷嬷:“王妃,该敬茶了!” “嗯!” 四个人依次跪在敬茶,王妃喝过茶,也依次给了两位儿媳见面礼。 而后王妃便让邵伯承夫妇回去了,萧侧妃自然也阴沉着脸走了。 如此就只剩下,他们自家人了。 王妃拉着江菀棠道:“你啊,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很合我的眼缘。” 江菀棠莞尔一笑:“能得母妃这般宽厚的婆母,也是菀菀的福气。” 江菀棠蕙质兰心,王妃自然是更欢喜了。 “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母妃也不要求你别的,就希望你们趁着年轻,赶紧多生几个孩子,为王府开枝散叶。” 江菀棠闻言,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邵伯卿,邵伯卿顿时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母妃,哪有你这样,刚成亲就催生的,你就不能让儿子,好好尽尽人夫的责任?” 王妃:“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口无遮拦。菀菀是个识大体的,你断不能欺负她。” 邵伯卿斜了江菀棠一眼:“我欺负她?” 江菀棠垂下眸子:“母妃放心,菀菀定会尽心侍奉世子,争取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场面话谁不会说,反正有病的是他。 王妃笑着道:“好孩子,好了,你们昨日也累了一天了,无事便回去休息吧!” “是母妃!” 江菀棠和邵伯卿一起退下,江菀棠原以为,邵伯卿肯定又会出去鬼混,谁知他竟也随她回了院子。 “世子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 邵伯卿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呢?这以前就是本世子的院子。” 王妃为了让他尽快生出嫡子来,所以直接便把他的院子,做了他们两人的新房。 江菀棠一想到,要终日和他在一起,便觉得头疼。 侧妃院。 萧侧妃阴沉着脸,坐在软榻上。 霍良娣则是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萧侧妃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她的夫君也端坐在软榻上,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下马威。 又过了一会儿,萧侧妃终于说话了, “起来吧!” “儿媳多谢母亲。” 霍良娣在丫鬟的搀扶下,踉跄地站了起来。 萧侧妃冷眼:“你要知道,在王府你要站住脚,就要让自己变强。 你强了,别人自然就弱了。” 霍良娣:“母亲教训的是,儿媳知道江菀棠的软肋,几年前儿媳见过她发病,当时差点就过去了。” 萧侧妃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很好,如此可教,下面的事情,不用母亲说,你应该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霍良娣:“儿媳明白!” 邵伯承:“这个江菀棠虽然说是有病,但是却是个有脑子的,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萧侧妃:“那就让她死,她若死不了,就让那个狗东西死,反正他们那边不能顺了。” 邵伯承:“边关那边传来消息,父亲这仗又赢了。 等父王回来,应该就该向皇上,帮我们求官职了。 儿子忧心,虽然他如今已经声名狼藉,但是他到底世子。” 萧侧妃:“那就想法要不把他整死,要不就整残,总之爵位必须要是你的。” 霍良娣在一边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但是又莫名的激动。 夫君若是世子,那她就是世子妃了。 世子妃院里。 邵伯卿悄悄看了一眼江菀棠,他一直好奇她的心脏,到底是不是室间隔缺损,或者是房间隔缺损。 如果是这两种,通过手术是可以修复的。 “你休息会儿吗?” 江菀棠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世子休息吗?” 邵伯卿:“我不用。” 江菀棠还真是困乏,毕竟她昨夜才睡了两个时辰。 邵伯卿看着她进入了内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进入了内室。 此刻床上的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可见江菀棠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来到床边,然后拿出蒙汗药棉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江菀棠吸入迷药后,开始进入昏迷状态。 邵伯卿拿出了便携式彩超机,然后清了清嗓子,然后解开了她的衣服。 以前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像在耍流氓。 待他掀开女人肚兜的那一刹那,瞬间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还是浮现出了,那一秒钟的画面。 不得不说那弧度·····生得还算可以。 邵伯卿甩了甩头,非礼勿视,他拿出仪器摸索着,放置在她心脏上方。 无意间的碰触,让他瞬间手指发麻。 邵伯卿深吸一口气,道心升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邵伯卿经过专业判断,终于得出结论。 江菀棠确实的室间隔缺损,而且缺损程度已经超过五毫米,所以才会导致她胸痛、胸闷。呼吸不畅。 如果发作厉害,还会导致她休克,甚至心脏衰竭而死。 这种已经到达做手术的指标了,如果不做,说不定她哪天就没了。 医者仁心,邵伯卿即便是想救她,现在时机也还不成熟。 心脏手术本身也是个大手术,最起码要当事人同意,否则这个事情也做不成。 邵伯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仪器收进了医药袋。 接着他便半睁着眼睛,开始给江菀棠收拾, 因为挤了润滑剂,他还必须要帮她擦净,这就······更像耍流氓了。 他只能闭着眼睛,摸索着帮她擦净,这期间自然是······ 邵伯卿只是给她下了蒙汗药,所以她并不会睡太久。 邵伯卿只能是内心祈祷着,千万别醒了,否则就真说不清楚了。 他闭着眼睛胡乱擦了几下,然后开始往下拉肚兜。 终于完成了最艰难的一步,接下来就是帮她整理衣襟和腰带。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实习医生来做,如今让他做这些,再加上,他现在是在偷偷做这件事,自然就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所以导致他越是着急,就越不能快速完成。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动了一下,还不等邵伯卿反应,她的眼睛便已经睁开了。 第15章 邵伯卿瞬间石化,这这····· 江菀棠在看到他后,惊得瞬间瞪大眼睛,当她视线,扫兴向他的手时,她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下来。 “世子这是做什么?”她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邵伯卿注意到她的视线后,手指瞬间一抖,然后赶忙松开她的衣襟。 “我······我看你衣服料子不错。” 江菀棠黑着脸看着邵伯卿局促的样子,昨个夜里洞房花烛夜,他什么也不做。 今个她都睡着了,他反而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果然是个拎不清的主。 江菀棠自己整理好衣襟,然后坐了起来。 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所以即便是碰到这种事情,她也能很快消化。 男人嘛,即便是不行了,也狗改不了吃屎。 邵伯卿在一边站着,整个人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干坏事,但是这种情况被撞到,他又没法解释,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不轨。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医学博士,被人这般鄙视,却分辨不出半句,真真是要把人憋死了。 江菀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邵伯卿。 “世子,妾身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妾身是觉得,你那么大的人了,自然不可能人事不懂。” 邵伯卿闻言,顿时瞪向了她:“我怎么人事不懂了?” 江菀棠:“你我之间是夫妻,你怎么龌龊我都不会说出去,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在外,我还是希望,你说话做事,都能用点脑子,别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得也不知道。” 邵伯卿急得脸都青了,但是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江菀棠沉着脸站起身,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邵伯卿咬着牙, 直接用力捶了一下床边,结果却因为磕到了骨头,而疼得他呲牙咧嘴。 晚上,邵伯卿许是觉得尴尬,也许是野惯了,所以便又去寻欢作乐了。 江菀棠正好乐得清静,她陪着王妃吃了晚膳,又陪着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江菀棠睁开眼睛时,邵伯卿已经在一旁呼呼大睡了。 江菀棠顿时沉下了脸 ,而后起身下床开始收拾。 江菀棠收拾差不多时,邵伯卿才悠悠醒来。 昨天他思索了一晚上,反正他自己清者自清,她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他起身下床,故意忽略到江菀棠眼里的鄙夷,然后开始照常洗漱。 今日是归宁宴,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俩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待他们收拾好后,便一起走向了府门外。 待二人行至假山附近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蛇,然后直直地朝江菀棠爬过来。 江菀棠最怕的就是蛇,她登时脸色煞白,下一刻,她的身子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邵伯卿见状,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李一则是直接掏出剑,迅速把蛇挥成了两段。 彩月:“小姐,世子,小姐犯·····。” “闭嘴!”邵伯卿冷声呵斥住秋月,他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而后他直接抱起江菀棠,快速走向了府门口。 彩月不明所以,只能赶忙跟上去,李一紧随其后。 邵伯承和霍良娣走过来时,只看到了地上的死蛇,并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人呢?” 霍良娣:“不应该啊!” 她明明记得,当初就是因为一条蛇,吓得她犯了病。 邵伯承皱着眉头斜了她一眼,然后沉着脸继续往外走。 邵伯卿上了马车,然后命车夫赶紧赶路。 他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试探江菀棠,他不能让她们知道她的软肋,否则三番两次下去,江菀棠说不定就直接过去了。 秋月:“世子,小姐这样不····” 邵伯卿沉着脸:“闭嘴,你先出去。” 秋月:“世子!” “出去!” 秋月不敢违抗世子,只是白着脸坐到了车外面。 邵伯卿待秋月走后,快速在自己口袋拿出了一个葫芦罐子,里面装着速效救心丸。 接着他捏开江菀棠的嘴,快速把药放进了她的嘴里。 接着他的两个大拇指,用力按了一下她的眼睛。 按压眼球能够促进心脏供血,果然他这一下,让江菀棠登时有了反应。 邵伯卿捏着她的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在放慢跳动的速度。 不一会儿,江菀棠便睁开眼睛了。 她有些迷糊,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在马车上。” 邵伯卿松开她的手腕,然后清了清嗓子:“你刚刚被蛇吓到了。” 江菀棠闻言,脑子里的记忆迅速回笼,她看向邵伯卿虚弱道:“那我怎么在马车上?” 邵伯卿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药味:“你想让别人看到你发病?” 江菀棠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惊觉自己嘴里有药味儿。 “我吃了什么?” 江菀棠疑惑,在马车上怎么熬药? 邵伯卿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思索着。 她这种情况,这个药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很重要。 医者仁心,虽然她很讨厌 ,但是他也不想见死不救。 于是,他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葫芦罐子。 “这里面的丹药,能快速让你恢复,你把这药拿好了,但凡不舒服,就含上几颗,能让你快速减轻症状。” 江菀棠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药?” 据她所知,好像整个大晏朝,都没有这种药。 “我认识一位名医,是他给我的。” 江菀棠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沉思片刻道:“算了,我这些年也没这个东西,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邵伯卿闻言,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说什么呢?你知道病情是会发展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你真的确定你每次都能挺过去吗?” 江菀棠看着他抿了一下嘴角,他突然就变得一本正经了,这让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好吧!” 她接过药,随意丢在了一角。 邵伯卿见状,直接拿过那罐子,绑在了她玉佩吊绳上。 “一定要带好了,不许取下来。” 江菀棠看着他抿了一下嘴角,这还是昨天的那个流氓吗? 她突然有点不了解他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马车到达国公府时,江菀棠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今日国公府举办归宁宴,所以来了不少的宾客。 因为江艳茹是和她一天嫁得人,所以今天也是她归宁的日子。 江菀棠和邵伯卿到时,江艳茹他们也正好赶到。 陆墨渊看着江菀棠,心里五味杂陈,她明明是他的妻,如今却要和别人同进同出了。 江菀棠特意避开了陆墨渊的目光,而是看向了江艳茹。 江艳茹今天的气色很差,除了眼底有乌青外,眼神也不似出嫁时那般明亮了。 她在注意到江菀棠的视线后,立马挺直了背脊,脸上也生生扯出来了一个,不怎么明媚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还故意凑近陆墨渊耳根,好似在说着什么,一幅恩爱无双的样子。 江菀棠才懒得看他们秀恩爱,她抬脚刚想上台阶,胳膊便突然被邵伯卿扶住了。 “别动,你爹娘看着呢!” 江菀棠表情僵了一下,而后便任凭他扶着上台阶了。 邵伯卿眼睛扫向了陆墨渊,然后故意挑了一下眉毛。 陆墨渊沉下脸,,默默咬紧了牙关。 邵伯卿早就注意到了,陆墨渊一直在偷看江菀棠。 真是神经病,盯着别人的媳妇,看什么看? 第16章归宁宴 归宁宴上,男宾们推杯换盏,女宾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有永安王世子这个朱玉在前,陆墨渊这种七品芝麻小官,自然存在感就没有那么强了。 权贵们都抢着跟邵伯卿敬酒,同样是新姑爷,陆墨渊这边就冷清多了。 陆墨渊自然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前世他虽然也是七品编修,但是好歹他是国公嫡亲女婿,那些权贵就是看着国公爷的面子,也会赶着来跟他敬酒。 今世娶了江艳茹,就全然不一样了。 新婚夜,江艳茹跟他闹了一夜,第二天又跟他闹了一整天。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穷鬼,说她是下嫁给他,泼辣的样子,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哪像他的菀菀温柔贤惠,也更没有他的菀菀善良体贴。 前世她靠在他的怀里,说会和他一起努力,帮他登顶权力之颠。 后来她真的做到,可今生没了她,他又该如何? 相比起江艳茹,他的菀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想到这后,他再次看向了女宾席。 然而就在这时,他面前突然多出来一个放大的脸。 陆墨渊被突然出现的面孔,惊得顿时抖了一下。 邵伯卿:“陆大人看什么呢?” 陆墨渊表情不自然道:“没看什么。” 邵伯卿直接伸手,摆动了一下他的下巴:“你的夫人在那儿呢!” 陆墨渊咬着牙应了一声,然后便垂下眸子了。 女宾席。 江菀棠笑容温婉,江艳茹也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曹氏就更别提了,她全程黑着脸,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们这一桌,都是江府的近亲,江菀棠觉得,今天这个时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婶母,听说你们宅子都已经置办好了,可定好什么日子搬走了?” 曹氏没想到江菀棠突然说这些,这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江菀棠的姑母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三嫂要搬出去啊?” 众人闻言,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她。 曹氏看到大家投来的目光后,顿时眼圈一红,然后抽出手绢擦起了眼泪。 “唉,其实我也不想,没办法,一言难尽。” 曹氏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生起了无尽的遐想。 江菀棠的姑母突然问道:“二嫂,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江菀棠不等江母说话,便率先说道。 “姑母有所不知,婶母她如今可是大户。 人家可是有两家客栈,十几个铺子的富贾了。” 江菀棠姑姑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是吗三嫂,你是怎么挣这么多银子的?” 曹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了。 她本以为江菀棠会为了体面,不会揭露出来。 然而没想到,她还真的就这样说出来了。 “哎,做买卖都是积少成多的。”她嘴硬道。 江菀棠:“那可不是,婶母的两家客栈,可是一起开起来的,一般人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的。” 江菀棠的姑姑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好似明白一些什么了。 二嫂这十几年,一直是让三嫂帮着管账。 这三嫂突然暴富,想必这钱肯定不是正道。 江菀棠姑姑想到这一层了,别人自然也就想到这一层了。 这让大家看她的眼光,瞬间又从同情变成了鄙夷了。 她这种无异于是偷盗,国公府还能给她个体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曹氏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后,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江菀棠这是要让她当众承认要搬走的事情,还要当众把她为何要走,而隐喻出来。 最后国公府落个仁至义尽,而她则一辈子背上贪污的恶名。 以后她就算是想为自己申辩什么,有这件事在前,她也只能是百口莫辩了。 江菀棠,当真是坏透了。 这时有人为了调节气氛,突然开始问起了她们的夫妻相处。 江艳茹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陆墨渊对她多好,俩人的感情有多么的甜蜜, 这人都是,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想炫耀什么。 江菀棠只觉得她像个小丑一般,她才懒得听她聒噪。 于是,她起身让彩月陪着她去方便。 待她准备回来时,却被突然出现的陆墨渊给吓了一跳。 陆墨渊满含深情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江菀棠沉着脸:“妹夫问这句话,只怕是不合规矩。” 陆墨渊不自然道:“我就想听听,你过得好不好?” 江菀棠抬起眼皮看着他:“做世子妃,又怎么可能不好?” 陆墨渊心脏一沉:“对啊,做世子妃自然是极好。只是,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 “世子妃温柔贤淑,我自然是珍而重之。” 邵伯卿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江菀棠看到邵伯卿后,顿时蹙眉垂下眸子,一个个麻烦精。 邵伯卿走到江菀棠身边,然后看向了陆墨渊。 “陆大人,似乎是对世子妃,很是关注呢?” 陆墨渊沉下脸:“世子多虑了,我只是随口关心而已,毕竟是姨姐。” 邵伯卿:“那也要避嫌才是,没得让你夫人误会,定是又要吃味了。 你夫人瞧着就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你还是安分些好,否则她若是真闹起来,你估计小官都保不了了。” 陆墨渊咬牙:“世子教诲的是。” 邵伯卿伸手帮江菀棠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后柔声说道“菀菀,咱们走吧!” 江菀棠表情不自然地应了一声,然后便随着他离开了。 俩人行至僻静处,邵伯卿突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我只剩下三年寿命了,但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你还需得安分守己才好,到时我走得也清静。” 江菀棠沉着脸看着他:“世子能不能不要把这种不吉利的话,整天挂在嘴上?”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这算什么,你自己心里算计的时候,应该把我葬礼都想好了。” 江菀棠闻言,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我自然是希望世子长命百岁,如此才能和妾身白头偕老。” 邵伯卿挑眉看着她:“我若逢凶化吉,或许会长命百岁,你可就不一定了。” 江菀棠嘴角抽了一下:“没了子孙种,长命百岁又有何用?” 邵伯卿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谁没子孙种了?” 江菀棠见他声调见长,顿时咬牙瞪着他:“你小点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邵伯卿后知后觉,赶忙捂住了嘴。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归宁宴结束后,江菀棠靠在江母的怀里,久久不远离开。 江母也不想和女儿分离,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最后还是江淮看着天色不早了,才催促她上了马车了。 江菀棠上了马车后,心情也依然很不好。 邵伯卿见她沉着脸,也不想跟她搭话,省得又被她怼。 俩人一路无话,到快下马车时,邵伯卿才忍不住说道。 “你以后在王府小心,非必要不要出去走动,有人想看你犯病,必然还会给你使绊子。 人家别人是铜墙铁壁,你可是鸡蛋皮子,一碰就碎的。”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她跟谁都是温婉动人,怎么到他这就这么没好气呢? 俩人一起去王妃处复命,而后才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这就晚上了,江菀棠一想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咸猪手,便觉得浑身难受。 “世子今晚不去***了?” 邵伯卿没好气道:“都没了子孙种了,去了又有何用?” 江菀棠白了他一眼,然后便直接去了净室。 又是一夜背对背,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圣旨,太后娘娘宣永安王二子,携新妇入宫请安。 第17章进宫 大晏朝建朝才十几年,皇上却因为早些年打仗,落下的伤病,而时常缠绵病榻。 江淮自打因伤辞去大将军一职后,兵权便全部落在了永安王手里。 皇上身子不济,这大晏朝的安危,都靠永安王撑着。 皇后如今召见,也是代替皇上,表示对永安王一族的看重。 江菀棠换上了一身吉服,显得尤为雍容华贵。 霍良娣身上的吉服,材质和样式也十分华贵,但是她穿上却没有江菀棠那般端庄。 王妃又叮嘱了一遍四人,然后便命他们赶忙上马车了。 在马车上,江菀棠稍显紧张,只是她没想到,邵伯卿比她更紧张。 他应该经常进宫才是,怎么比她还紧张。 江菀棠见他手指一直在抖,忍不住冷声道:“抖什么?” 邵伯卿攥紧拳头, 表情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角。 他在别人面前还能镇定,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她,就好像无处遁形了。 他到底是现代人,从来没有进过皇宫,自然是紧张的。 “我落了水,失了一些记忆,对于规矩,不像从前那般熟悉了。” 江菀棠:“你放心,你的父亲在边关奋战,你又是永安王嫡子,只要不是太出格,皇室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江菀棠这句话,让邵伯卿的内心,瞬间踏实了不少。 邵伯卿顺势又问了江菀棠一些问题,江菀棠也都耐心的回答了他。 江菀棠见他听得认真,就跟他又多说了一些。 她还是希望看到他能长点脑子,毕竟俩人拜了堂成了夫妻,她自然也希望他能好。 到了皇宫后,江菀棠和邵伯卿一起下了马车。 邵伯卿身量比江菀棠高很多,但是他站在她身后,就莫名有点像弟弟的感觉。 邵伯承带着霍良娣走到二人跟前,他习惯性说道:“哥,你一会儿进宫还是老样子,尽量少说话,少说就不会出错。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回答不上来,我会替你回答的。” 江菀棠蹙眉,邵伯卿是世子,他却不让他说话,凡事让他依仗他这个庶弟,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怪不得邵伯卿从小不得待见,这庶弟城府这么深,他自然是比不过他了。 “小叔确实是心思缜密,但是世子到底是父王的嫡子,却处处缩在庶弟身后,说出去岂不是要丢父王的脸? 世子他虽然心思单纯,但是到底也快二十岁的人了,简单的应答,应该还是可以的。” 江菀棠把嫡庶挂在嘴边,无疑就是在提醒他逾越了。 江菀棠无视邵伯承的黑脸,直接带着邵伯卿走到了前面。 他们是长房,怎么也轮不上他一个庶子教导。 她这个人强势惯了,做不得受气包,她的夫君自然也是一样。 邵伯卿站在江菀棠身边,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全感。 慈宁宫。 太后娘娘坐在软榻上,看上去四五十岁,面容很是慈祥。 “太后娘娘,永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以及永安王二公子,和他的夫人,已经在外等候了。” “宣!” “遵旨!” 江菀棠和邵伯卿抬脚先行,邵伯承和霍良娣,黑着脸紧随其后。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 四人依次起身,太后娘娘赐座。 待他们坐定后,太后娘娘才看向了两位新妇,。 “嗯,你就是世子妃?” 江菀棠闻言,赶忙起身应道:“回太后娘娘,正是。” 太后娘娘:“嗯,你小时候,哀家还见过一次,那时候你长得就十分俏丽,如今长大成人,这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世子好福气!” 江菀棠:“太后娘娘过奖了!” 邵伯卿起身行礼:“全托太后娘娘的福,伯卿感激不尽。” 太后娘娘闻言,顿时慈爱地笑了一声:“世子娶了妻子,果然就是大人了,哀家瞧着今日,比以往稳重多了。” 邵伯卿:“世子妃贤淑,伯卿受益良多,以后自当是潜心学习,日后才能为朝廷效力。”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嗯,世子当真是懂事不少,你父王回来,看到你这般,也定会欣慰不已。” 邵伯卿:“伯卿定不负所望。” 邵伯承阴沉着脸,看着邵伯卿的背影,这个混球怎么突然又变得正经了? 之后,太后娘娘又夸了霍良娣几句,只是有江菀棠比着,到她那也就剩下得体二字了。 就在这时,德妃突然抱着五皇子来了。 江菀棠下意识地看向了五皇子,此时这个五皇子,才刚满五岁。 三年后,先皇驾崩,而他将会被邵伯承扶上皇位,邵伯承也会因此,成为一品摄政王。 据说德妃成为太后后,为了把持朝政,和邵伯承有了私情。 俩人沆瀣一气,把持朝政十几年,当时她没少给霍良娣好处,一来二去时间久了,邵伯承也开始注意陆墨渊了。 自此陆墨渊官运亨通,并且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了丞相。 再直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因为她的生命已经到尽头了。 江菀棠收回思绪,再次看向了五皇子。 太后娘娘看着自己的孙子,自然是满心的喜欢。 她让嬷嬷拿出来了,五皇子最喜欢的花生豆。 这花生豆外面包了芝麻、果酱、还有白糖,五皇子很喜欢吃。 德妃喂五皇子吃花生豆,五皇子淘气,一边吃一边乱动。 突然,也不知道怎么,五皇子突然不动了。 与此同时,他的脸也憋成了青紫,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啊~皇儿,你怎么了?”德妃吓得手足无措,整个人都傻了。 太后娘娘见状,也登时吓得脸都白了。 “卡住了,快···快去宣御医。” “快宣御医,五皇子卡住了。” 众人一时间都惊了,五皇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人都会遭殃。 就在这时,邵伯卿突然风一般跑过去,他直接用海姆立克法,开始对五皇子施救。 医者仁心,他知道自己不该轻举妄动,但是看着孩子马上就要窒息了,他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 德妃看着永安王世子,在拼命颠自己的皇儿,她顿时急了。 “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我皇儿。” 德妃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厮打着邵伯卿。 太后娘娘更是手指颤抖地指着邵伯卿:“他····他在干什么?快把五皇子放下。” 江菀棠感觉邵伯卿可能是在救人,只是他这般粗暴,太后和德妃看着,自然是心惊肉跳。 江菀棠急道:“太后娘娘,世子是在救五皇子。” 太后娘娘:“哪有像他那么救的,快来人,快救五皇子。” “快来人,快来人,快救五皇子!”嬷嬷也都跟着吓傻了。 邵伯承瞪大眼睛看着邵伯卿,他有一瞬间甚至盼着,他若是就这样杀死五皇子,那他便必死无疑了。 大批御林军进来,他们正欲上前抓人时,一粒花生突然掉了下来。 下一刻,五皇子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了。 邵伯卿知道没事了,这才把五皇子交给了德妃。 德妃看着自己皇儿没事了,顿时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皇儿,你可吓死母妃了。” 邵伯卿这才赶忙跪在了地上:“伯卿刚刚顾不得解释,还望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恕罪。” 德妃娘娘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想起她刚刚对着他那般,他还能淡定地坚持救五皇子,这让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世子是五皇子的救命恩人,是本宫错怪你了。” 太后娘娘也赶忙道:“确实是,哀家也冤枉了世子,也多亏了世子镇定,不亏是永安王的嫡子。” 邵伯卿:“太后娘娘过奖了!” 邵伯承脸色铁青地看着邵伯卿,他什么时候学了这个,这个混蛋到底瞒了他多少? 不行,他一定要在父王回来前,解决了他。 第18章又被吼了 邵伯卿救下了五皇子,自然是大功一件。 太后娘娘重赏了邵伯卿,德妃更是让五皇子亲自跪谢了邵伯卿。 邵伯卿突然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这让邵伯承自然是嫉妒坏了。 要知道以前,被夸奖和赏识的人是他,而邵伯卿永远是出洋相的那个。 如此一来,他的风评好似瞬间便逆转了。 永安王府。 王妃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虽然是喜事,但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儿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本事儿的?” 邵伯卿不自然道:“无意间看到别人这样做过。” 王妃:“傻孩子,这种事情太冒险了,而且对方还是皇子,若是真出什么差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江菀棠:“母妃,富贵险中求。” 王妃闻言,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她知道儿媳说得是对的。 “倒也是这个理,只是母妃到底是担心,怕伯卿莽撞了。” 江菀棠:“从前莽撞不对,今日倒是歪打正着了。” 王妃:“是是,确实是被他撞着了。” 邵伯卿无语的看着婆媳二人,怎么他的机智,在他们眼里,就是歪打正着了? 王妃:“我要给你们父王修书一封,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也知道,咱们伯卿也不是一无是处。” 江菀棠:“是要说的。” “那菀菀,你替母妃想想,我应该怎么写?” 王妃感觉自己这个儿媳很聪慧,别看年纪小,但是说话做事,却是极其的稳重。 江菀棠想了想,然后便跟王妃细细地说了一下。 王妃听着频频点头,只觉得她说得,正是她想不到的。 另一边萧侧妃在听说这件事后,更是气得把自己珍爱的古董花瓶,一掌打在了地上。 “这个窝囊废,没想到还有这种走大运的时候。” 邵伯承眯着眼睛道:“也不一定是走大运,或许他是一直深藏不露。” 萧侧妃闻言,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了:“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装得这般。” 邵伯承:“不敢确定,但是我总觉得,他自从落水之后,就好像是变了。” 萧侧妃:“那你还不赶紧行动,等你父王来了,再动手就晚了。” 邵伯承眯了一下眼睛:“我会安排的。” 世子院子。 江菀棠看着邵伯卿若有所思,邵伯卿看似在欣赏鱼缸里的鱼,其实他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了江菀棠的视线了。 “世子好像会得东西并不少?” 邵伯卿眼睛瞟了她一眼:“那是自然 习武练剑,骑马射箭,斗蛐蛐踢蹴鞠,本世子无所不能。” 江菀棠强忍着没有翻白眼:“世子请坐,我有几句话,需得跟世子说一下。” 邵伯卿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脚走向了她的一侧。 “说吧!” 江菀棠压低身子,靠近他道:“世子可知,你身边有坏人。” 邵伯卿看着她脸上细腻的绒毛,忍不住回想起,上次触碰时的娇嫩手感。 “你指得是谁?” 江菀棠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这种事情还用说,各府的嫡庶之争,都已经搬到台面上了。 “你觉得你死后,你父王的爵位会给谁?” 邵伯卿抿了一下嘴角:“那你说,我应当如何?” 江菀棠挑眉,倒是能一点就透。 “首先自然是你的人身安全,你只要活着,这爵位便是你的。” 江菀棠是觉得,他无论如何救过自己两次,而且还给了自己药,所以她有必要拉他一把。 邵伯卿:“你不是说,我的寿命就是三年吗?” 江菀棠瞪着他:“你就不想逢凶化吉,活他个三十年?” 邵伯卿看着她的眼睛,他本就在这个世上,没什么可留恋的,活那么久做什么? “早死早超生。” 江菀棠闻言,顿时蹙眉呵斥道:“窝囊!他让你死,你就不敢说个不字?” 邵伯卿被她的呵斥,惊得瞬间抖了一下身子:“谁·····谁不敢了?” 他只是才来这里不过几个月,什么也不熟悉,而且也深知他的势力,已经扩展至他的身边,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活下去的法子,就是装傻充楞。 江菀棠:“你不就是觉得,只要自己装傻充愣,就能暂时蒙混过去吗?” 邵伯卿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会读心术吧? 江菀棠:“他只要野心不死,你就是当个大傻子,他也会把你挫骨扬灰。” 邵伯卿莫名地感觉,周遭的温度突然降低了。 “那你说怎么办?” 江菀棠坐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前世她挣了大把的银子,除了白道,还有黑道。 只要能赚钱的,她全都涉猎了。她最知道,那些大人物,是如何保命的了。 “你如今有多少银子?” 邵伯卿:“母妃每个月给我五十两,我一般不怎么花,到现在也攒了几百两了。”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眸光透着嫌弃:“你若是想活命,就得有人保护你。” 邵伯卿:“王府就有护卫,我出门带个几十人没问题的。” 江菀棠:“王府这些护卫,早就已经养懒了,你若是想保命,就得要找暗卫。” 邵伯卿闻言,顿时凑近了她:“那得多少银子?” 江菀棠:“一人一个月是十两白银,你最少要雇五百人。” 邵伯卿瞪大了眼睛:“那就是六万两?” 江菀棠蹙眉,而后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鼻尖:“你的命不值六万两?” 邵伯卿:“可我现在只有几百两。” 江菀棠恨铁不成钢道:“你知道整个王府,一年的收益是多少?你若是袭爵,这一切都是你的。 到时别说六万两,也别说***了,就算是全京都的青楼,都得求着你免费进。” 邵伯卿白了她一眼:“我就只能有这点出息?” 江菀棠:“你有抱负,那自然是更好。 要么保家卫国,要么做一堂朝臣,然后造福天下苍生。只要你有上进心,就一定能活出不一样的风采。” 邵伯卿被江菀棠说得,一时间也有点热血沸腾。 “但是我就只有几百两?” 江菀棠无奈地捏了一下眉心:“你去找母妃要,母妃应该能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来出。” 邵伯卿:“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我有嫁妆,还有几十个商铺,哪像你,什么也不干。” 邵伯卿闻言,忍不住尴尬地眨了眨眼睛,他可是九八五的医学博士, 满腹经纶好吗? “你不是说我三年后才死吗?三年后再雇那些暗卫,应该也来得及。” 他是不想花女人的银子,搞得像吃软饭的。 江菀棠蹙眉:“你今天出那么大的风头,你觉得那人还能等三年?” 邵伯卿抿嘴,又被江菀棠怼哑火了。 江菀棠:“我明天出去一趟,你在府上好生待着。” 邵伯卿瞪大眼睛:“就你这个体格子,你能去哪儿啊?” 江菀棠:“放心吧,我比你命长。” 邵伯卿:“你是命硬。” 江菀棠挑眉:“对,我就是命硬。” 邵伯卿凑近她:“你去干什么,让我也跟着长长见识呗!” 江菀棠:“你目标太大,这种事情不适合你去。” 邵伯卿:“没关系,我可以伪装一下。” 江菀棠蹙眉看着他,这孩子确实少根筋,让他历练一下也不错。 “行,明天扮成丫鬟,我便让你去。” 邵伯卿蹙眉:“哪有八尺高的丫鬟?” “那就别去了。” “去!” 第19章 第二天一大早,江菀棠便把邵伯卿给叫起来了。 邵伯卿坐在梳妆镜前,半闭着眼睛,被秋月化了半个时辰的妆。 江菀棠没想到,邵伯卿画完妆,竟然还出奇的娇俏。 到底是五官俊朗,再加上生了得白净,所以只要稍加装扮就比一般女人俊俏。 邵伯卿意识清明时,看到铜镜中的自己,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镜子里的人竟然是自己。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江菀棠看这铜镜里的人儿:“不会,卿卿甚美!” 邵伯卿被她这一声卿卿,生生被叫红了脸。 出府时,邵伯卿故意半蹲着身子,这才和江菀棠一起出了府。 为了掩人耳目,江菀棠一早便让李一,穿着邵伯卿的衣服出去了。 所以即便是有人心怀不轨,也会被迷惑。 俩人上了马车后,便迅速出发了。 京城外的臻宝堂,那里的堂主苏衍,在江湖上很有名气。 他创立了臻宝堂,里面的暗卫,武功高强,训练有素,专门为各路权贵提供庇护。 前世她斥巨资,为臻宝堂重新修缮了住所,成为了臻宝堂的二老板。 此后臻宝堂越来越壮大,江菀棠注入资金的同时,也获得了不菲的收益。 江菀棠坐在马车里,看向外面时,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 “江艳茹?” “谁?” “没事儿!” 邵伯卿刚想探头,便被江菀棠抬手制止了。 江菀棠注意到,江艳茹竟然在指挥人,从药铺往外倒草药。 前世,一个月后,会发生一场瘟疫。 到时,草药会变得奇缺,草药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所以她这是想早点筹集草药,想在不久后赚个大的。 看来,她是想效仿她做生意,想走她的路子。 疫情严峻时,到处都是哀嚎一片,她却想着发国难财。 这种人怎么配赚钱? 哼,有她江菀棠在,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走得这么顺遂? 马车快速驶向京城外,因为车速快,难免就会颠簸的厉害。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碾过了一个石头,马车瞬间歪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江菀棠瞬间失去平衡,而后被直接颠倒在了邵伯卿的怀里。 邵伯卿一时没反应过来,江菀棠就这样直直地,撞向了他的腰腹。 “嗯!” 邵伯卿闷吭一声,然后瞬间夹住双腿。 江菀棠正好倒在了他的腿上, 她快速直起身子,然后抬手簪了一下自己的发髻。 她看着对面痛苦的神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撞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 “·········” 此刻邵伯卿脸色煞白,额头上已经浸出汗珠,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 他嘴巴微张着,好像是在倒吸气,眼睛更是紧闭着,根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菀棠冷眼看着他:“至于吗?” 邵伯卿闭着眼睛咬牙道:“废话,你那簪子扎我·····靠!” 尼玛,蛋都要碎了! 江菀棠闻言,这才表情不自然的又扶了一下发簪,怪不得感觉好像歪了。 “你自己不挡一下?” 邵伯卿睁开眼睛:“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不坐稳一点儿?” 江菀棠冷脸:“我是不是说,不让你去?” 邵伯卿被她这一句话怼得,顿时哑口无言。 俩人一路上,谁也没理谁,邵伯卿更是把脸扭到了一边,像个孩子一样赌气。 江菀棠倒是乐得清静,一路闭目养神。 俩人到了臻宝堂,江菀棠率先下了马车。 邵伯卿也紧跟着下了马车,他刚走到江菀棠身边,便被江菀棠瞪了一眼。 “退后,你是丫鬟!” 邵伯卿抿了一下嘴角,然后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菀棠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继续抬脚往前走了。 苏衍对任何来的人,都不打探身份,只询问需要保护的人。 一般人他是不接见的,但是只要银子给够了,他自然也就出来了。 前世江菀棠和苏衍关系很好,今世算是提前见面了。 片刻后,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江菀棠起身,准备迎接苏衍。 苏衍进来的刹那,一眼便看到了江菀棠身边的邵伯卿。 苏衍本就有九尺高,他很少见到如此高挑的女人。 关键是,她长得也十分俊俏,有那种难得英气,十分的吸引人。 “这位小姐是?” 江菀棠注意到苏衍的视线后,顿时忍不住抿了一下嘴角。 “苏堂主·····这是我的丫鬟。” 邵伯卿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后,顿时表情不自然的垂下眸子。 他的眸子极深,睫毛更是浓郁,垂下眸子时,乌黑的睫毛,更是衬着肌肤如雪。 “好一个妙人!”苏衍由衷的感叹道。 江菀棠稍稍移了半步,把邵伯卿护在了身后。 “苏堂主,咱们要么坐下聊?” 苏衍惊觉自己唐突了,于是赶忙笑着应道:“是是是,不知该尊称您····” 江菀棠:“苏堂主唤我菀娘即可。” 她前世在这种场合,都是被称作菀娘。 苏衍看了一眼江菀棠,又看了一眼邵伯卿:“菀娘主仆二人,都是国色天香,衬着臻宝堂,蓬荜生辉。” 江菀棠:“苏堂主过奖了!” 这个苏衍向来不近女色,怎得对邵伯卿如此一见倾心,倒也真的是稀奇。 邵伯卿站在江菀棠身后,在苏衍的注视下,感觉有些如芒刺背。 片刻后,江菀棠见苏衍的视线,还在邵伯卿的身上,于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苏衍闻声,赶忙收回视线:“菀娘有何请求,只说便是。” 江菀棠:“菀娘希望苏棠主能派五百个暗卫,保护永安王世子的安危。” 苏衍闻言,面色瞬间一沉,这个永安王二公子,才给他付了重金,让他派人刺杀永安王世子。 如果他再接她这个单子,那不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只怕,菀娘要失望了,这个活计,臻宝堂可承受不起。” 江菀棠:“为何?是有人已经买了永安王世子的命了吗?” 邵伯卿闻言,顿时皱了一下眉头。 苏衍被说中了心思,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了:“菀娘既然来这了,自然便知道,这道上的规矩了。” 江菀棠:“臻宝堂在江湖上名声赫赫,道上什么规矩,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吗?” 苏衍:“就是因为我臻宝堂名声赫赫,才不能做第一个破坏规矩的人。” 更何况永安王二公子,出手阔绰,那永安王世子又是个草包,以后肯定是二公子得势。 他们在道上混,眼光都很毒的,他们太知道,这个墙头草,该往哪边倒了。 江菀棠自然看出了苏衍的心思,前世他和邵伯承,可是深度合作的。 她和他一起在邵伯承手里挣了多少银子,她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 最后永安王世子的意外离世,也确实和臻宝堂脱不开关系。 如果苏衍知道,永安王世子就在这里,只怕····· 而且昨天邵伯卿在宫中出尽风头,只怕邵伯承都等不到三年后了。 如果今天不说服苏衍,只怕邵伯卿不久后,就死于非命。 这可怎么办? 江菀棠抬眼看向苏衍,只见苏衍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邵伯卿的身上。 江菀棠抿了一下嘴角,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下一刻,邵伯卿便突然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下,他整个人瞬间往前栽去。 只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发生。 因为他落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里,而那人身上,还夹杂着浓重的汗臭味。